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阴司守灵人》全集 作者:疯狂的和尚 养父说我是吃鬼奶活过来的。 爸爸死后,子承父职,我去给人守灵堂,亡者做模特的儿媳妇横死,给看阴墓风水先生突然重病…… 提醒:专业鬼故事,揭露民间术法,非专业人士,请勿模仿。 第一章鬼奶 我叫陈三夜,养父说我是吃鬼奶活过来的。 养父年轻时胆子很大,村里死人都叫他一起守灵堂。那年头人们肚里都欠缺油水,有免费的烟酒荤菜吃,养父自然乐意。守的灵堂多了,养父对死人的礼仪也门儿清。慢慢的,十里八村做白事也不差一双筷子,有不少找上养父的。随着时间流逝,他很自然的成了职业守灵人。 他四十三岁那年去给镇上难产死的少妇守灵,半路去撒尿,发现几个月大的我躺在草丛里。据养父说,他正尿到一半,看到小脸惨白的婴儿包在锦缎里,剩下的尿都吓没了。 养父见我虽然全身冰冷却没闻到人死后必然会出现的异味。他怀疑我是假死,用了一些土办法,我真有了反应。他又用体温让我出现了微弱的呼吸,这才继续往死人家里赶。 大半夜,死人亲属见他衣服里裹着小脸苍白的婴儿,差点没吓死。 天快亮的时候,我回升的体温开始下降。养父让人弄的浆糊,我也不吃。一起守夜的人见小婴儿饿了,闭着眼睛不哭不闹,如果不是我有呼吸,他们真会以为我是死婴。再加上灵榻上躺着难产死的年轻少妇,他们吓的打牌总出错。 养父急的没办法,见躺着的女人胸挺大,还没死一天,想着应该有奶,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了死人身上。 他找借口骗走旁人,代替我给死人上香,并且认了妈。这才心惊胆颤的挤死人奶,听说挤出来的奶是乌色的,还带着腥臭气。养父死马当活马医,用指头沾着给我吃,没想到我还真吃了。 一连偷偷摸摸的吃了三夜的奶,我才睁开眼睛,于是我跟着养父姓陈,取名三夜。 我和村里孩子一样长大,没有任何特殊。每次问爸爸世界上真有鬼吗?他总笑着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沾身。 别人说的是鬼敲门,他说的是鬼沾身,好像有鬼,又好像没有。直到我碰见鬼沾身,心里才有定论。 那年,我在一所三流大学念大二,父亲来信说他三月三要死了,让我回村。 学校离山村很远,我拿着信向辅导员请假一个月。他说这年头写信挺有才的,还死在三月三,除非在那天自杀才有可能。他根本不批假。 别人送点礼,请假半学期都批。我直接收拾东西走人,没打算再回学校,实在不喜欢类似的人和事。 农历三月二号傍晚,我匆忙到家,门前停了一辆小车,爸爸和不认识的老头在天井喝酒。两个老头喝的红光满面,爸爸哪有要死的样子? 我礼貌的问候一声客人,憋闷的进了房间。 没过多久,爸爸喊我一起吃,他对老人说:“刘老头,听说过重病多磨吗?你那口子不会那么快咽气。老子没时间了,以后让这小子去守灵。” 刘老头打量我一会说:“不合适吧。” “您感觉不行,别怪我不守信用,不送。” 先前还相谈甚欢,爸爸立刻翻脸,一巴掌拍在桌上。刘老头赶紧说:“实在是太年轻了,您真不能抽点时间?” 爸爸笑着摇头,起身送人。刘老头神情阴郁的开车离开。 送走刘老头,爸爸回到桌前,指着破烂的房子说:“三夜,守灵的忌讳你没忘记吧?” “记得。”我抢过他的酒碗,不爽的说:“您年纪大了,少喝点,不然明天真过去了。” “好!好!我不喝。我答应过三个人,帮他们家守一次灵。人要说话算数,我死了,你得完成这三个约定。”爸爸放下酒碗,盛了一大碗饭回来,他看着天色说:“还有点时间,给你讲一些老子拿命换来的经验和教训。” 爸爸中气十足的讲着一些我没听的事儿,我听得心底发毛,有些怀疑事件的真实性。 午夜十二点刚过,爸爸点了根烟交代完三个约定,突然不舍的说:“儿啊,别像老子一样打光棍,要给老子找个漂亮儿媳妇。” 他垂下脑袋,嘴上的烟掉在胸口,两手撒在一旁。我赶紧捡起烟头丢地上,不高兴的说:“别玩了。” 没一会,一阵臭气从他下身传出,我知道人死后会大小便失禁,顿时慌了手脚,颤抖的探他的鼻息和脉搏,真没气了。 我跪在椅边哭,摇着他的手大喊:“别装了,你骗不了我。” 能大碗喝酒拍桌子,吃两碗饭,怎么说死就死?我根本无法接受。 在村里人的帮衬下,我处理完爸爸的后事。前脚刚把爸爸送上山,还没送完宾客,刘老头着急的开车过来,跪在遗相前扇了自己几嘴巴,愧疚的说:“刚听到消息……当时真没悟懂您说的没时间……” 刘老头拿爸爸当高人,而我却想着辅导员的话,发誓要弄清楚能算准自己死期是怎么回事? 刘老头走时,小心的提到守灵的事,这是三个约定之一,我很郑重的答应。 过了两个多月,穿黑色西服的妩媚熟女开着刘老头的车找来,她是刘老头秘书,接我去守灵的。我换上黑色土布唐装,千层底布鞋,拿着爸爸给人守夜常带的竹篙,跟着熟女上车。 熟女很客气,对我这一身行头挺好奇。我坐在后座,低头抚摸着被爸爸握出了手印的老竹,开始还嗯两声,被问烦了,我说:“生人莫问死人事,寿衣穿在生人身上罢了。” 熟女缩了缩脖子,车差点撞到树上,车内变得诡异的静,我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 “停车。” 车开在近几年刚修的省道上,我看到远处刚修的一座壮观新坟忍不住疑惑。熟女本能的踩刹车,我揉着被竹篙顶疼的部位,下车找到一条小路到了坟前。 附近村的墓地都在山上,此地风水也不行,有钱建大坟,不找人看看真说不过去。最重要的是省道没改道前,爸爸是在这里捡到的我。 “爱子诸葛随风之墓。” 熟女惊讶的念完墓碑,赶紧捂住小嘴。我疑惑的看着她,她说:“姓诸葛的很少,近期有位姓诸葛的来县里投资,传言提出的一个条件是要某个偏远小镇的一块地。不会是这吧?” 我看着新坟,心里没有任何涟漪。没拥有过亲生父母,自然也谈不上失去。 “麻烦你背到那边去。”我指着坟墓旁边,女人踩着水磨石地走过去,还不时回头看一眼。我说:“千万别回头,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你会很麻烦。” 她吓的哆嗦,我解开裤带,放出小兄弟,对着新坟舒服的撒了一泡尿。 唏嘘的水声曾经从阎王那抢回了我的小命,如今尿出的只有我对爸爸的思念。 “走了。” 我绑好裤带,熟女阴晴不定的回望碑前一滩水,担心的说:“这样做不好吧?被人家知道……” “陈庄守灵人每次去守灵都会在这尿一泡,埋在这里算它倒霉。”我走在路上随口胡扯。 熟女远远的对着坟墓作揖,唠叨着请原谅。 不知道她是怕鬼,还是怕姓诸葛的,总之她走的非常快,开车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到了镇上我再次让她停车,买了香烛纸钱到“我妈”坟前,默默烧着。三夜的鬼奶有着救命之恩,奶恩不能忘。 “嗯哼?两短一长,左中持平,右短为催命香。” 我伸手感受一下风向,不应该烧出这种香,小声问:“妈,您是提醒我此行不利?” 山风吹来,我打了一个寒颤,心里莫名的不安。熟女听到催命香,用手搓着胳膊,张嘴似乎要说话,又忍着没开口。 下山的路上熟女夹着腿,走路的姿势很别扭。到了车上我问:“你没事吧?还能不能开车?” “没事,亲戚来了。”她倒是大方。进入县城天已经到了傍晚,她忍不住问:“听说香最忌两短一长,不会真有事吧?听说……听说……” 她的话忍着没说,我那种不安的感觉更重了。 停丧的地方在县城郊区老宅,戏台搭的很高,远远听到唱的是戏曲“天官赐福”,我从小苍白的脸都黑了。 这是死人不是祈福,不唱“祭灵”这类的戏曲,也别唱招神戏啊。人死阴气重,招来的不定就是游魂野鬼或各路野神。 第二章邪事连连 我杵着一米多长的竹篙,躬身看到戏台下的情况,真想掉头就走。 台底中央有鞭渣,四方三角都上了香,唯独北方漏掉了。北方属水,水为阴,要么不祭台,祭台了就不能漏,这不是欺负过路的鬼吗? 有几个小孩见我猫着看台底,他们跟着往里面看,较大的几个快速的钻进去,年纪最小的摔在地上哇哇大哭。夹着包的中年人板着脸轰小孩,转而又客气的对宾客多的地方喊:“麻烦各位看好自家小孩,台下全是电线,注意安全。” 围着看打麻将、斗地主、扎金花的妇女寻到自家小孩,纷纷嘱咐别到台下去。最小的小孩哭着要去台下玩,指着空荡荡的台底说:“他们怎么不出来,我要去……就要……” 小孩说话的瞬间,我看到几个小人在台下嬉闹,转眼又消失不见。旁边的人连呸几声,孩子妈抱着哭闹的孩子离开,年纪大的人赶紧说:“童言无忌。” 刘老头和熟女过来,正巧见到了这一幕。我握竹的手捏的发白也没感觉,被刘老头请到一边,才吐出一口粗气。 “陈先生没事吧?”刘老头小心翼翼的问。 本地的先生只会称特殊的一群人,比如算命先生。 我没好气的说:“您跟唱戏的有仇?” 刘老头得知祭台和戏曲的情况,脸色很难看。他叫来大知宾,寒着脸质问了一番。 大知宾是整个丧事的总指挥,大知宾板着脸打电话出去,没一会,夹着包的中年人走来解释:“给地下的朋友留路来听戏,让亡者结善缘,在那边多个朋友多条路。老人仙逝是喜丧,才唱仙官赐福为后人祈福。” 他又补充说:“县里唐先生给看过开台时辰……” “扯淡。” 天气很闷热,我到这之后总感觉周围凉飕飕的,直言打断他的话,对刘老头说:“这事不该我管,九两酒和烤公鸡准备好了吧?这事有点悬,我还有一个要求。” 夹包中年含着怒意要开口,被大知宾用眼神制止。刘老头恭敬的说:“我知道规矩,东西都准备好了,您还有什么交代?” “我要借她用一夜。”我看了一眼熟女。“不然这事您另请高明。” 熟女表情微变,刘老头结巴的说:“这不好吧!” 我看中女人来了大姨妈,那玩意能镇邪,如果说出来又不灵了。明知道被误会,我却不能解释。我说:“行不行,给句痛快话。” 熟女转身就走,刘老头说:“这事我来办,您放心。”说着,他追着熟女离去。 死者躺在冰棺里,停在宽敞的堂屋。两个贵妇坐在一边,还有几个年轻男女枯坐着,看他们的样子挺无聊的。 我上了炷香,用竹篙捅了捅棺材盖,对着大知宾说:“谁让盖的棺?温度开最低,拉开一个头。” “这……这……”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我这边,大知宾结巴半天,犹豫一会给刘老头打去电话。刘老头在电话那边咆哮:“灵堂这一块,陈先生说了算,不是交代过吗?” “孝子呢?” 我不顾众人的怨言,扫视一圈又说:“让孝子守在这点香,孝子那柱香不能断,把电蜡烛换成白蜡。” 按照礼仪,来来回回让人换了不少摆设,跟我差不多大的孝孙孝女毫不忌讳的吐槽,说我装逼。 头戴白花的两个贵妇,一个穿暗红旗袍,另一个深v领内露出的内衣还是粉色边的。几个年轻人带着黑袖章,女的时髦的肉色丝袜配靓丽的打扮。男的各种潮流服饰,竟显高富帅风采。 “孝女,孝孙,换身简单的衣服,露出来的衣服也别见彩。如果不换,请别呆在这里。”我见灵堂弄的差不多,对屋里人提出了要求。 一个暴躁小伙指着我说:“你管老子穿什么?早看你不爽了,再唧唧歪歪的信不信老子抽你。” 我让做的一切,用神神叨叨的话说是,灯照路,香引魂,亡灵归家。魂回来进不了棺材,看到艳丽的颜色以为是火,还不被吓走。用道德方面的话说是,不忘老祖宗的规矩,讲孝道。 大知宾好言的劝解,我刚准备发火,看着没点多久的白蜡,只烧了靠近冰棺的那半边,滴下来的蜡成一条直线,好像要切开桌子似的。 暴躁小伙被两个年轻人拉着,他挣扎着要打我。两个贵妇和知宾顺着我的目光看到蜡烛,倒吸一口凉气。一个贵妇连忙呵斥年轻小伙,小伙看我的眼神像在喷火,倒也没再闹腾。 “换!孝子呢?怎么还没来。”我呻吟片刻,拿了主意。贵妇说:“他晚上的机票,还没回来。” “那让孝孙点。” 我话音刚落,有人打开后门,风吹着冰棺里的寒气弄灭了蜡烛。脾气暴躁的小伙说:“不换蜡烛哪有这么多事。” 照路灯不能灭,我没心情计较,打算看魂回来了没有。找整酒席的师傅要了一个瓷碗,打了一碗水放在灵前,关上大门说:“谁是孝孙?没有孝孙,外孙也行,不过以后要跟着母亲添一个姓。” “干什么?”脾气暴躁的小伙被人推出来。我拿了三根香说:“点蜡,烧香,磕头,然后在心里默数四十九声,再把烧的最快的那根香在水碗里立起来。” “怎么可能?香头重脚轻又不是筷子,一根不规则的筷子也立不起来。”可爱女孩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 “你也知道头重脚轻。”我对着棺材示意一眼,一屋子人这下真吓到了,传说中的鬼就是脚不沾地。小伙接过香说:“装神弄鬼。” 他拿打火机点蜡的手不停的抖。其实我也只是按父亲说的做,也不相信一根香在水里能站起来。 小伙磕完头,默默数数。屋里的人嘴角微动,跟着在数。 差不多四十九声过去,三根香里真有一根明显烧的短一点。我心里发毛,强装着淡定,旁人憋着呼吸生怕喘一口大气。 小伙哆嗦的拔下那根最短的香,放到平静无波的水里。等水碗上的波浪消失,他慢慢松手,随着手松开香往碗边倒。小伙起身盯着我说:“按你说的办了,屁事没有,骗钱就骗钱少在这装。” 在香倒下去的瞬间我也松了一口气,如果真能站着那才叫恐怖。心还没放到肚子里,灵异的一幕,吓的我背后发麻,想立刻离开这里。 香在水碗里没有立直,但也没倒下去,斜站在水碗中。 冰棺往外冒着寒气,寒意直冲众人心头。大知宾和两位贵妇惊恐的看着我,一群年轻人吓的躲在了一起捂着嘴。暴躁小伙双腿打颤,想扶东西又不敢。 啪! 有人拍门,香吓的翻出水碗,熟女推门进来见众人惊恐的表情,她问:“怎么了?” 一群人诡异的看着她,年纪大的三人求教的看着我。 爸爸只说请魂,香斜代表亡者是带着气走的,要好好安慰,也没说吓走后该怎么解决。我双手插在腰间两个口袋,手心全是冷汗,表面淡定的说:“按照我之前说做,去把衣服换了,老人在天有灵会保佑你们的。还有,刚才的事谁也别说。” 熟女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哭过,她拉我到外面,问:“什么时候?” “今晚。”我见她又要哭,严肃的警告:“十二点之后你要陪着我,就算上厕所你也跟着。” 无知者无畏,她误会我对她有想法更好,说不定真遇到事,她也能浑浑噩噩的过一夜。 戏台上的天官赐福唱到尾声,突然台上轰的一声,寿星公扭到脚摔在台上。跟在他后面的仙家绊在他背上,摔了个狗啃屎。 噼里啪啦,台底下的电线闪着火花,台上的灯全灭,曲调也停了下来,一群工作人员慌了手脚,吃晚饭的宾客在一起窃窃私语。 熟女要去帮忙,我扯着她的胳膊让她别多事。 夹着包的中年和大知宾过来,恭敬的把我请到一边,中年连忙掏出一包好烟和一个红包说:“先前多有得罪,这事希望您帮忙想想办法。”大知宾也在一旁好言帮腔,说什么都是为了刘府。 我看着鼓涨的红包,接过烟说:“红包就不用了,去烧五根香送神,北方多加三刀纸。肯不肯走,得看人家意愿。” 中年人去台下烧香,北方的香点上就断掉,他急的满头大汗。这事不算,几十桌宾客酒过三巡,等着吃饭,可是饭煮了几个小时都半生不熟,大知宾让酒店送米饭才解决了燃煤之急。 几件邪事撞到一起,我心里也压着重担,等到了深夜还了得。 第三章封鬼 戏台的线路好不容易才修好,中年人怎么也点不上香。 外面的问题没解决,灵堂的事也没完,蜡烛还是先烧靠近尸体那一边。按理说靠近冰棺有冷气,要烧也不该烧那一面,一屋人吓的慌了手脚。 我看着小伙点燃一根新蜡烛,关上门火苗还是往内里飘。可爱女孩缩在贵妇怀里,害怕又好奇的注视着灵堂和我。 感觉到她的目光,我皱着眉头回望,心里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搞不清楚是什么?越想越烦躁。贵妇摸着女孩的肩膀,熟女在我旁边说:“喂!你这样看人会吓坏丫头的……” 对,就是害怕,火苗就像可爱女孩一样吓的往后缩。依稀记得,父亲说守灵也是护灵,人死七天内是新鬼,生前如果亏欠过一些早已经亡故的人,那些老鬼会在这个时机来讨账。 “一屋子大半女的,明显阳气不足,哪有安全感。”我暗自嘀咕着,对着贵妇说:“找一桌爷们到旁边扎金花,不用怕吵。” 堂屋够宽敞,八个扎金花的爷们玩的不小,还有几个在旁边看着,输赢带来的高昂情绪,给人一种“有温度”的感觉。 慢慢的,蜡烛恢复了正常,两贵妇把我当成了高人,说话更客气了。 外面又开的一场戏,刚起头再次出现了意外,戏台发电机没油了,备用的油桶不知道什么时候漏了。 刘老头从外面忙完回来,见戏台黑乎乎的,他寒着脸带着大知宾和管戏台的中年,恭敬的把我请到楼上,一个贵妇也跟了上来。 大伙坐在八方桌边,刘老头说:“守灵人的规矩我懂,外面这事不应该麻烦您,可这么闹下去老刘家的脸都丢光了。”贵妇说:“爸,您别着急,陈先生一定有办法。” 我敲着桌子没说话。 气氛随着敲桌子的声音越来越压抑,几人紧张的看着我。 “请神容易送神难,一个不好很难收拾。”我提出自己的担心,对刘老头说:“您三番五次的去找父亲,应该信这回事?如果不信,可以全当巧合,类似的事不一定还会发生。” “哎。”刘老头叹息一声。“人越老,以往经历的一些事让我不得不信。有幸接触令尊这位奇人……” 他陷入惆怅的回忆。 说到奇人,我静静的回想父亲平时的举动,还真有件事挺古怪的。爸爸是个大老粗,大中午总抱着四书五经看的睡着,醒来又恨不得把竹篙给折断。 咔嚓。 我拿着竹篙在桌上折断,一张卷着的小纸条掉在地上。几人像看藏宝图似的注意着纸条。 爸爸说无事不可对人言,我捡起小纸条打开,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这是出自爸爸手笔,鸡抓过的字能笑死一大堆人。 大知宾把脸偏到一边。刘老头如获珍宝的看着,颤抖的说:“陈先生,这幅字能送给老朽吗?” 贵妇看着纸条说:“写意不写字,这几个字透露着问心无愧的意。” “行的正,坐的直,是不管旁人眼光的洒脱。”刘老头点头称赞。 两父女一唱一和,我再次打量几个字,屁的意也没感觉到。我说:“难得有人赏识,您喜欢就拿去。” 刘老头欣喜的收了纸条,激动的连连感激。 我心情也不错,他拿走的只是几个字,我真懂了父亲那句“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沾身”的真意,只要心正,那些东西真没什么好怕的。 “外面的事不难解决,不过,我说的法子不能打一点折扣。” 我严肃的看着刘老头眼睛。刘老头郑重的点头,等待我说下去。简单的说出办法,刘老头和贵妇在我的陪同下,他们亲自在各个路口烧钱。 几点零星挂在夜空,刘老头跪在火堆前,说:“过路的各位仙家,刘府先前有怠慢之处,请多多包涵。”他说着磕了三个头,起身的看着我。 香能通神,地上的香先是左中短右边长,没一会,又成了右中短左边长,没有规则的来回变化,我看着反复香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贵妇问。 “做人,反复无常讨人厌。当鬼,得寸进尺招神烦。”我冷厉的盯着飞舞的火堆,没一会香灭了,带火的纸灰对着我冲来,吓的旁人大气也不敢喘。 我挥手扇开灰屑,说:“我们换地烧。” “这不好吧?”刘老心虚的看着地上的香。 “没什么不好的,烧了纸,您这么大岁数给无亲无故的野鬼下跪赔礼,礼数已经到了。做鬼也不能贪得无厌。”我冷哼一声,又看着火堆说:“缠着不走,那就永远也别走了。” 刘老头和贵妇惊悚的跟在我身后,不知道他们是被我吓的,还是熄灭的香吓的。 后面两个路口烧的香很平静,知足的应该都走了。真应了那句老话,人怕狠,鬼怕恶。 回到戏台前,刘老和贵妇走了半天路额头冒着细汗,我却感觉周身阴冷,有种冬天到了的感觉。 大知宾和管戏台的中年煮好了半生不熟的饭放在四个台脚,饭里插了香,旁边不断烧着纸钱,招待着台下小鬼,准备让它们吃饱、拿钱、听台好戏了离开。 “刘老,我之前说的办法得变通一下,说让它们永远留下,就一个也不能放走。” 我冷笑的找来几个小孩围着戏台东、南、西撒了一圈尿,又亲自在北面尿了一圈,用童子尿把台下小鬼的去路封死,让它们下地无门。 “陈先生,现在要干什么?” 忙了半天,刘老见我站着不动,小心翼翼的询问。我说:“到银行提的钱回来没?” “快了。” 没过一会,有人提了一箱子老头头过来,起码有五十万现金,看来刘府真不简单,半夜都能在银行拿到钱。与我有过接触的人,知道这事都好奇的看着我。 我看着台底,不停的抽烟。暴躁的小伙没啥底气的嘀咕:“又在装神弄鬼,要钱还非要去银行,又不是没有。” “换戏唱白蛇传,封天。” 我吞了一大口烟,丢掉烟头。管戏台的中年人吩咐准备开锣,鞭炮刚丢在台上,锣声响起,遮在前面台下的幔帐不停鼓荡,好像里面有东西要随风冲出来,可惜怎么也冲不破。 给了三根烟的时间还不走,真是不见阎王不掉泪。戏里的黑白无常、法海、雷峰塔……可都是勾魂收妖,用这来封孤魂野鬼的天足够了。 众人看的触目惊心,我明悟“心正”后一点也不心虚,也没了胆怯。 “交给你一个任务,背着钱去公路上喊人,只要给你外婆上香的都给一百块钱。”我拍了拍小伙肩膀,他傻傻的看着一箱子钱说:“老大,这可是真钱?” 贵妇眼睛一亮,说:“你小子快点去,办好了,小姨送你台车。” 刘老头也醒悟过来,紧绷的脸难得出现了笑容。“你们几个都去,爷爷高兴了说不定会发善心哟。” 几个孝孙分了钱,兵分两路离开。 “等等。记住只能发银行的钱……”我叫住他们,提醒一句。可爱女孩问:“都神神秘秘的,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不好说。”贵妇笑着。我说:“他们的不好说,我的能说。钱过万民手,沾满了人气。银行又是国有,刚取出来的钱带着淡淡的国气,让人拿着过来自然人气冲天。” 我还有一句没说,人气冲霄,台下那些小鬼必定被冲的魂飞魄散。也顺便用万人香火给亡者定魂。而贵妇的不好说,只是面子问题,刘府大张旗鼓的散财,之前再多的怪事也会被人遗忘,旁人谈起只会说刘府做白事,去烧香就给一百块。 呼朋唤友来烧香的人很多,等白蛇传唱到尾声,剧烈鼓荡的台底再也没了响动。接近十二点,我坐在门外越来越不安。 熟女与两个女孩在一边斗地主,众人也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贵妇坐到我旁边,递过来一杯热水说:“陈先生在担心什么?” “有些事我不该问,就怕万一有事不好处理。”我尽量说的委婉。 “您问。” “香斜立在水碗说明带着怨气走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贵妇神情大变,本能的环顾四周,小声说:“您问起我也不好隐瞒,母亲学人在外面养小白脸,父亲一气之下失手把她推下楼梯,撞到了脑袋。” “横死。”我差点忍不住冲去把刘老头掐死,他说是病死的,老子才让万人上香定魂。如果是横死,得了香火只会助长那口难以下咽的气,头七那天可能出事。 讨债的鬼要阻,家里这位也是隐患,这下真被坑惨了。 第四章水探鬼 午夜十二点还差几分钟,突兀的凉气从椅子上升起,我打了个寒颤,见贵妇没有异常,暗想:“讨债的来了。” “妈,陈先生,又那样了。” 可爱女孩指着蜡烛,靠近尸体的半边烧的更快,香灰迅速往下落。一旁扎金花的人吓的失了兴致,带着困意的人也惊醒。 我进屋安慰几句,点了炷香拿在手上,心里默念:“陈庄陈三夜在此护灵,愿亡者安息,生者安心。” 相传上了守灵香,才算正式开始守灵,讨债的鬼要进门得踩过我头顶三把火。 一切恢复正常,刘府后人把我当成了稳心骨,几个年轻人端着凳子到我之前坐的地方找安全感。 我拿着早准备好的九两酒,倒了一杯放在门槛,端着烤公鸡坐下,让他们进屋。 贵妇说:“困了的去睡,等你们舅回来,我会叫你们的。”几人缩着身体进屋,不过没去睡觉。 我把熟女喊过来,对贵妇说:“您也进屋吧。” 贵妇暧昧的看了我们一眼,笑着进去。熟女远远的坐到了一边。 “靠近一点。” 我嗅着烤公鸡,舔了一口酒。熟女挪过来一点,还离半米多远,我拍了拍手边的凳子。“你坐这。” 熟女坐下,不时把裙子下摆往膝盖下拉,紧夹的两腿挺诱惑。我来不及欣赏,猛烈的凉气袭体,冷的眼睛发直,灌了口酒才好过一点。 “你感觉冷吗?”我看着熟女露出来的胳膊。她瞪了一眼,偏头小声嘀咕:“搭讪也不看看天气?” 九两酒,酒通九,九九为极,大公鸡鸣日为阳,两者加在一起是极阳,还有位带大姨妈的女人,这样还有东西靠近,来讨债的鬼到底有多猛? 熟女夹着的两腿左摇右摆,我好奇的问:“椅子上有刺?” “我去洗手间。”她咬着嘴唇,声音比蚊子叫还小。 “不行,再坚持一刻钟。”我看时间快要过子时了。 熟女捏着粉拳,几次抬起胳膊都放了下去,她低下脑袋,无声的流泪。 “你去休息吧。”我用手戳了戳她的胳膊,再次转头盯着放在门槛的酒杯。熟女迟疑了一会,起身往屋里走。 酒杯装酒是为了探鬼,熟女前脚刚迈过门槛,平静的酒水荡漾的很厉害。我快速的拉着她胳膊往外拽,她扭到脚往我怀里倒,我闪身躲开,她吃疼的摔在地上。 “你神经病啊?”熟女流着眼泪咆哮,一屋子人问什么事? 贵妇扶着流泪的熟女起身,我冷漠的看着熟女,说:“吃一口鸡,你就没事了。”没来大姨妈,带的就不是阴晦之气而是阴气,会起反作用,难怪讨债的鬼那么猛。 “陈先生,怎么了?”贵妇问。 我小声解释,熟女含着泪,愣愣的说:“当时下山腿走疼了,开了个玩笑……呃,你怎么知道没来?” “鬼怕大姨妈的阴晦之气,鬼能沾上你,自然是假的。”凉意再起,我连喝了三口酒。 贵妇注意到酒杯的荡漾,惊恐的拿着鸡给熟女吃了一口,慢慢的酒杯恢复了平静。贵妇说:“听说碗装水能……”她害怕的没法说下去。 我冷的哆嗦,这次硬挺过子时,寒意才消退。熟女坐在屋里不时投来抱歉的眼神,我不近人情的当没看见。 午夜守灵人不怕鬼,怕慢慢长夜的寂寞与孤独。旁人敬畏,好奇的短暂靠近最后都因害怕而远离。 冷漠只是自我保护的脆弱铠甲。 到凌晨四点多,一切太平。一辆豪车停在屋前,华贵的一男一女以及一个老头下车,屋里年轻人精神大振的迎上去,他们随口喊舅之后,把车翻了个底朝天,抢夺县里买不到的奢侈品。 孝子中短身材,他身边的女人比我在大城市见到的嫩模还动人。夜色下,丽人性感的红唇反射着零星光亮,在我看来有种别样的阴冷。 “妖女。”贵妇小声嘀咕着出去,板着脸把孝子一顿训斥。丽人放低姿态道歉,说都怪她才让孝子回来晚了。 “久闻陈先生大名……”一起下车的老头过来,客气的打招呼。“鄙人姓唐……” 我起身回礼,原来他就是县城有名的风水先生。 “常听家父提起一位奇人,没想到如此年轻。”孝子神情疲惫的伸手,我没有去握,他的手尴尬的掉在半空。唐先生一拍脑门,说:“老朽糊涂,忘记提醒刘公子,陈庄守门的有条忌讳,不能跟孝子过份亲近。” 老家伙看似自责,却让人觉得我目中无人,又轻视我是守门的。 丽人在唐先生眼神示意下,拿红包给脸色难看的孝子。孝子似有所悟,眼底带着不屑,笑着把红包递过来说:“陈先生辛苦了。” 守灵最忌心术不正,贪钱、恋色千万要不得。我如果拿了钱,头顶三把火暗淡,别说护灵挡鬼,自己不出事都谢天谢地了,这都是爸爸拿命换回的经验。 唐先生这暗手玩的漂亮,这仇结大了。 “孝子远归,用柚子叶扫身再进屋拜祭先人,沐浴更衣后再戴孝。”我感觉一阵冷气飘来,无视了孝子,随手在门槛前洒了一行酒,一脸生人勿进的坐回椅子。 气氛变的紧张,贵妇训斥孝子几句,忙着安慰我。我喝了一口酒抗寒,低头不说话。 孝子冷哼一声,拉着丽人进屋。丽人过门的瞬间,好像有条虚影从她身上弹飞。门槛酒杯里的水微微荡漾,等人进去后,又恢复了平静。 有东西跟进门了,但绝对不是讨债的鬼。孝子最大,这是没办法的事。唐先生微笑回望我一眼,我暗自冷笑,亡者是横死还受了多人香火,它怕讨债鬼是生前有亏,在普通鬼面前不定猛的狠。 熟女胆颤心惊的走到我身边小声说:“陈……先生……你看到影子没?” “什么影子?”我假装没看见,递过酒瓶说:“要不要来一口?” 熟女也不嫌我喝过,大喝了一口,咳嗽几声说:“谢谢。” 她听我的没再进屋,用左手掐着右手无名指坐在远处,以防有东西再沾身。 唐先生在屋里巡视灵堂,没少说我的好话,他给人一种大度的感觉,也衬托出我的小气。 孝子和丽人换好衣服,按照唐先生的指点刚跪下,轰的一声,后门被大风吹开,蜡烛的火苗冲了十几厘米,灵堂上的白布和黑幔鼓荡的厉害。 坐被朝南的房子,夏天刮北风挺有意思的。进屋的鬼路只有一条,得从我身上淌过去,后门只有亡者自己能闹。我惬意的享受着暖风,屋里年轻人吓得对奢侈品失去的兴趣。 “不会是外婆……”可爱女孩刚开口,唐先生严肃的提醒:“莫提!” 可爱女孩嘟着嘴出门,坐到熟女旁边嘀嘀咕咕的聊了起来。 唐先生委婉的告诉孝子这是亡者嫌弃他回来晚了,孝子照着指点上了三炷香,磕了九个头。不一会,风停了,唐先生关上后门,让众人安心。 香烧到一半,头顶有走路的声音,贵妇说:“谁在楼上,让他轻点。”小伙自告奋勇的上去,下来惊恐的说:“都睡熟了,那房里没人。” 咚咚的走路声时有时无,声音给我一种不是在楼上踩,而是倒立的踩在天花板上的感觉。 “陈先生,这事您怎么看?”唐先生出来。我说:“我只是守门的。” 孝子听着皱眉,唐先生没想到我如此不顾人情世故,他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尴尬的气氛没持续多久,孝子的香平静的烧到一半,丽人点的香亮着但没有烧下去。不是香有问题,就是亡者不愿意受她的香火。丽人咬着嘴唇,委屈看着孝子,孝子说:“妈,不就是晚回几天吗?您干嘛生那么大的气?” 话音刚落,丽人点的香灭了,香灰停在香头,一丝灰也没掉到香炉里。 渗人的气息,随着冰棺冒出的寒气,笼罩整个灵堂,激荡在众人心头。我在门外突然全身僵直,无法抗拒的寒气侵袭全身,迷糊的看到五六个身影围着我晃动,相对清晰的倩影绕着我转了一圈,把所有东西都赶走了。我身体恢复正常,背心全是冷汗。 见屋里的情况,我知道只过去一两秒的时间。倩影莫名的熟悉,看身段很年轻,我能肯定绝对没见过。 出神的回忆她的样子和熟悉感,不知道唐先生怎么解决了屋里的事。孝子脸色不好的走到我面前说:“陈先生,感激您能来守灵,守灵该后人自己尽孝道。” “您的意思是说,刘门消氏不需要我再守灵?”我懂他的意思,但我上了守灵香,必须在灵堂前把话说清楚,这样亡者才没理由怪我有始无终。 唐先生在屋里当不知情,贵妇说“陈先生请魂怎么会惊了魂?”孝子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用你管。”贵妇气的扯掉孝花拉着可爱女孩离开。 “这里不需要您,陈先生请吧!”孝子说完进屋。我有种奇怪的错觉,好像有东西从我身边进屋,还张牙舞爪的嘲笑我多事。 熟女见我离开,她跟在后面说:“您是刘老请来的,姓唐的风水先生明显在挑事……”我打断她的话,说:“谢谢,这事你不懂。对了,你近几天别来刘府,孝子对贵妇的态度转变太大,可能被鬼蒙了心。如果可以,你最好辞职不干。” 讨债鬼进了门讨账,亡者欠多少还多少,如果欠的太多,刘府近期运气会非常差,可能影响到生意。而唐先生?嘿嘿,恶人还需猛鬼磨。 第五章满房小棺材 拒绝熟女送我回去的好意,去搭车的路上,好像有东西跟着我,回头只看到大白杨的影子,走几步之后,又出现被跟踪的感觉。 天蒙蒙亮,一道倩影从路拐角出现,我看着全身一震,身形与之前迷糊中见到的倩影惊人相似。等我清醒,她进了一家刚开门的早点摊,我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老板见我穿着寿衣,筛面条的两根大筷子掉在案板上,他听我要碗面和豆浆,打量我好一会才惊慌的说:“您等等,马上好。” 我坐到桌边,女人背对着我坐另一桌。她黑色t恤与迷糊中见到的古装倩影区别很大,不过,肩到臀部勾勒出的曲线,以及透出的气质给我的感觉非常像。 老板放下热气腾腾的面条,我被东西注视的感觉依旧存在,于是又要了一碗。第二碗面条上桌,我点上三根烟靠在碗边说:“吃饱了就走吧。”三根烟烧的挺顺,像有人在抽,碗里的热气也往一个方向飘。 临桌女人身前的面冒着热气,她没动过筷子,无声的结账离开。大早上来了两个怪异的客人,老板惊悚的看着,几次想说话都没敢。 我喊结账,老板走过来颤抖的说:“您不会也给……” 看到他手上拿的冥币,我示意女人有影子,说:“也许人家手头不便,她的钱我给。” 我很疑惑,女人点了面不吃,又拿冥币吓老板什么意思? “嗯哼?今日忌嫁娶,怎么回事?” 省道上一条贴着喜字的车龙开过,女人在路上截断车龙,我忍不住嘀咕。老板害怕又好奇的问:“您懂这个?” “懂一点。”我要面时见过店里挂的黄历,黄历上写的很清楚。 迎亲的车半路不能停,寓意一路白头到老。女人截断车龙,不少人下车找她麻烦。不知女人说了什么,一行人诡异的上车再次出发。 我脱掉左脚步鞋,拿出踩着的一百块钱,又把找回的一张五十塞到鞋里,这才往有车回镇的地方走。 左脚踏阳钱,右脚踩冥币,代表行走阴阳两界,这才能守灵。 我走出没几步,想起老板拿的冥币,脸色大变的脱了右脚的鞋,发现鞋里的冥币不见了,女人给老板那张就是我的。再看省道,哪里还有女人的影子? “滚。” 被跟踪的感觉还在,我对着手吐了一口唾沫甩在地上,对着唾沫呵斥。一阵凉风吹过路上树叶,那种被跟踪的感觉消失了。 相传唾沫带着人的阳气能灼鬼粘魂,再加上我不怕那玩意,憋足胸气一呵,足够普通小鬼受创。唐先生以风水阴地养小鬼业内都知道,看来是他放的东西了。 过了十字路口,就有下乡的车,我绕过路中央的药渣,风刮着地上的药渣吹到我腿上,平静下去的不安再次袭上心头。难道“妈妈”坟前的催命香不是说刘府的事? 病重的人把药渣倒在十字路口,让过路的人踩着带走霉运,是一种损人利己的做法。 等了两个多小时,我坐上下乡的车,离镇上还有小半路程,看到女人低头走在路边,她突然抬头好像对我在微笑。 女人三十出头,精致的秀脸惨白得跟我有得一比,眼神就像人刚断气变得浑浊的目光。 “滋……” 车突然停下,司机郁闷的骂着,他下去检查说车坏了,让人下车。十几个乘客不愿意,得知车要修好几个小时,才骂骂咧咧的下车。 我慢慢下车,司机踩着雾灯打电话:“是啊……又他妈的坏在关老村这一带……” 不少人说着关老村的邪乎事,快速的往前走。我走了一百多米,停在进关老村的泥巴路口点了根烟。车子遇到的意外,对别人来说只是出门运气不好正巧碰上,对我来说是天留人。 我抽完烟,凭借着儿时的记忆往里走,泥巴小路七弯八拐的,十几年没什么变化。 几十户人家高矮不一的住在高台上,村前打谷场摆着几副破烂的棺材,简陋的贫房在打谷场边缘,陌生人看到这景象都感觉渗人。 关老村,棺老村,以前有个做棺材的师傅手艺特精,人都喊棺老,外村的人遇到这村的人都问,是棺老住的那个村?于是喊成了关老村,真名连他们村的人也不一定记得。 “你来了?” 我站在棺材旁出神,那女人脚不带声的走到我身后。我惊吓的回头,躲开两步说:“你认识我?” “论关系,你应该叫我小姨。”女人自顾的从发白的牛仔裤里掏出钥匙开门,堂屋里摆着四方桌,桌后是个橱柜,柜子上放着观音像,与普通农家贫房没什么区别。 我疑惑的跟着进屋,接过凉水喝着,等着她解惑。 “都出来吧,你们大哥来了。” 女人关上大门,屋里变的阴暗,她对着套房喊了一声。我来不及惊异,无数股寒气袭体,冷的发抖。 “这怎么回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从凉意里感觉到了欣喜的情绪。 女人脖子上流着香汗,她拉着领口往后面套房走。 狭窄的两扇木门打开,一股香烧过的味道冲出,呛得我有些受不了。屋里黑乎乎的很阴森,二十几柱烧出的微光特别显眼。咔嚓,她扯亮屋里的电灯,好多巴掌大的小棺材放在架子上,在烟雾弥漫中异常恐怖。 “别调皮了,再缠着你们大哥,他会生病的。”女人话音刚落,二十几柱香忽明忽暗,我身上暖和了一点,但还有几股凉气缠着。 女人抽出门后的枯树条说:“不听话打屁股了。” 顿时,我身上的凉意全消,忍不住问:“究竟怎么回事?” “你在姐姐死的那天吃了她的奶,你活了过来,也让本不该有机会喂奶给孩子的母亲有了机会。”女人激动的指着十几个棺材说:“每到她的祭日,奶水充裕涨的难受,她就去喂婴儿阴奶。它们都是吃了阴奶,抵抗不住阴气而死……” 姐姐?我“妈”? 我阴沉着脸问:“你怎么知道?” “明天是姐姐的祭日,早上娶亲的车你看到了吧?新娘是镇上的,她偷偷生完小孩,让男方娶她,这才在这种日子迎亲。破日娶亲,又是未婚先育,孩子生来命薄,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孩子今晚会被姐姐喂阴奶而死。”女人答非所问,越说越激动。她扯着我的领口,抡起手猛扇。“每年一个无辜的婴儿都因你而死。” 被抽了好几下,我愤怒的握住她的手腕:“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架子上的香突然变的明亮,女人弯腰猛咳,似哭似笑的指着小棺材骂:“你们都是被他害死的,还护着他?” 她急促的喘息,白眼一翻晕了过去。我掐着她鼻下人中,等她有了反应,又猛按她的胸脯。 女人咳嗽着醒来,一巴掌把老子抽到一边,捂着胸口瞪眼。 我脸上火辣辣的疼,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性,转身就走。 没有你,老子也有办法整明白什么事,先去问人,不行就去问“我妈”。 找到关老村一位参加过爸爸葬礼的老人,客气一翻后,我询问关于女人的事。老者沉默许久拉我到屋里偷偷讲了起来,她和“我妈”是棺老后人,如今只剩下她一个活着。 老人谈到棺老一家挺忌讳的,不愿多说。我也没强求,问到女人的情况,老人叹了一口气,说:“她姐走后,十来岁的丫头半夜总把自己当成姐姐要找孩子。” 老人惊恐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事情,张嘴又闭口不谈,好心劝告:“老头子知道陈老先生是有本事的人,听老一声劝,离她越远越好,那家后人惹不得。” 话听了一半,我闻到一股怪味皱起了眉头,那想老人话音刚落,双手掐着自己脖子,摔在地上来回的打滚。 “哼。” 背后一声女人的冷哼,我来不及回头,晕了过去。 第六章请魂 咚!咚!咚! 我躺在黑乎乎的棺材里,被来回震荡嗡嗡声吵醒,大股寒气缠绕着全身,僵冷的连一根指头也动不了。女人拿着棍子敲着棺材盖:“陈三夜,它们都是因你而死,年纪小找不到轮回的路,如果你有点良心,就领着它们入轮回,下去赔姐姐免得她再找小孩。” 棍子的敲着很有节奏,寒气欣喜的随着高涨。我冷的嘴角哆嗦:“如果真如你所说,我怜爱它们,也有责任送它们入轮回,但不会选择自己去死。” “二十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你一点也不愧疚?”她继续敲着棺材盖,情绪很激动。我寒意攻心,吃力的大吼:“我陈三夜行的正,坐的直,该背负的责任会用肩抗。” 阴冷的棺材里突然静了下来,寒意以极快的速度缩到了棺材角落,它们好像很怕我。 我慢慢恢复暖意,咳嗽着对角落说:“别怕。” “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女人猛力敲了下棺材盖,震得我耳膜发响。我淡然的说:“爱怜它们不等于我要去死。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问心无愧。” 理直气壮的说出这话,我轻松了很多。心里回荡着一股气,一种难以说明的感觉。 我心绪鼓荡的时候,角落的寒气吓的跑出了棺材。没一会,棺材盖打开,女人拿着木棍冷漠的盯着我。我扶着棺材两侧坐起,毫不示弱的与她对视。 如果我被她的歪理压住,那群小家伙说不定把我接过去了。 “我没本事送它们。”女人沉重的叹了口气,又阴冷的问。“你憋着一口正气,只能护身其余的屁用没有。你拿什么送它们走?” “守灵时让它们搭亡者的顺风车。”我感受着风,想着一群鬼婴和妈妈的事还没完,强压下跟她算账的冲动。她把脸撇到一边,说:“它们的事放一边,姐姐的事怎么办?” 我面无表情的说:“去看看未婚先育的婴儿,等她来。” 女人叫关铃,我骑着她家哐哐当当的自行车去县城,天刚黑,她坐在后面突然抱住我的腰,后怕的说:“姐姐来了,要上我的身。” 刹住自行车,她的柔软在我背后挤压变形,我不爽的掰开她的手腕。瞬间,她木讷的下车,躲开几米远,流露出的眼神就像母亲看宝宝。 “别玩了。”我皱着眉头。她双手下垂的站着,我试探性的往前几步,她背后好像长了眼睛,精准的绕过脚后的石块后退,始终与我保持着相当的距离,痴痴的目光一直没离开我的脸。 我不知道真假,脱掉鞋子拿在手上,心理默念“妈,如果是你,就搭出阴阳桥。”,念完,随手把一双鞋子抛起,鞋子掉在地上正好一只穿在另一只里,就像人摆的一样。 不等我问话,一个人在路边草丛后面上大号,他似乎看到了全过程,连滚带爬的扯着裤子惊慌的往地里跑。“有鬼啊!” 妈妈受到惊吓,关铃缩着身子说:“她走了,被上身的感觉真难受。你之前不是问我怎么知道这么多吗?她死后,到了晚上会随时上我的身,我不想知道一些事也难。” 难怪她像个死人,阴森森的。 晚上九点多,赶到新人家附近,关铃阴气太重在外面等我。新郎父亲是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我找了个借口跟他进堂屋。 公婆欣喜的抱着熟睡的男婴不放。新娘按照习俗跟着新郎的侄儿捡丢在堂屋、厨房的筷子,寓意上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少年拿着一把筷子到处丢,一群亲戚跟着起哄,个别妇女专门出怪主意。 少年听旁人的丢了好几根筷子在橱柜下,娇小玲珑的新娘跪地上撅着屁股伸手柜下摸。有妇女小声议论:“真翘,真圆,大屁股难怪能生儿子。” 我抽着家主给的烟,看着橱柜上的关公像出神。家主一看就是本份人,家里神坛主位摆关公能挡煞,但也扛不起关二爷。神坛上点着香,婚礼不定是让关二爷当的月老。 “陈先生怎么了?”主家话没问完。新娘尖叫着从橱柜底下扯出一只死老鼠,闹新娘的人吓得连连躲避。 老鼠瞪着眼睛,啰嗦的妇女们惊恐的闭上了嘴巴。 众人这一闹,熟睡的婴儿哭了,婆婆怎么也哄不好。新娘惊魂未定的洗完手,去哄几个月大的婴儿,越哄婴儿哭的越惨。 这还没完,家主接到电话,新郎骑摩托车送他朋友撞在了树上。欣喜的婆婆脸色变的阴郁,骂她儿子喝酒了还骑车,看新娘的脸色也难看。 喜庆的氛围荡然无存,贴着红对子,拉着彩带的屋里笼罩着一层阴云。新娘委屈的眼泪打转,对着婴儿说:“哭,哭,哭,就知道哭。” 婆婆不悦的说:“别吓到孩子。” 新娘愣了一会,抹着眼泪抱着婴儿往楼上跑。家主挂掉电话,随手拍在身边橱柜上,把香灰震落在香炉里。他骂公婆说:“闹够了没有?”他转而又让屋里的亲戚帮衬一下,跟我说不好意思,出门往医院赶去。 我不好意思多留跟着出门,在门口回望一眼神关二爷,一阵凉风绕过我灌进屋里。暗想,家庭不和人气不凝,又拍了关二爷桌子,妈妈不会趁虚而入吧?这下要出事了。 找到关铃,她知道情况后说:“你去守在婴儿身边,不然婴儿真过不了今晚。” 能进别人家门,还是父亲遗留的名声好。妈妈倒是好应付,难题是怎么守在婴儿身边?人家对鬼神只是半信半疑。 实在没办法,关铃出了一个馊主意,午夜十一点之前爬墙进去。 新人家是两层自建楼,二楼前后装着防盗窗,唯一的方法就是走楼上天台。关铃有备而来,她打电话给新娘说:“如果不想让人知道你脚踩两只船,就把天台的门和房门打开。” 关铃阴森森的威胁一翻,挂掉电话说:“行了。” 离十一点子时还有大半个小时,我好不容易爬上天台,偷摸到二楼,轻轻推开了新房。 新娘趴在红色喜字大床上抽泣,婴儿静静的睡在一旁的小摇床里。我紧张的关上房门,心儿狂跳的走到婴儿摇床边,婴儿小脸白的发乌,呼吸微弱的难以察觉。我心里冰凉,半夜偷进别人新房的紧张感也消失了。 新娘害怕的看着我,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把空调关了,你脱了衣服躺被子里抱着他。”我拉着新娘胳膊到摇床边,她吓的要喊,我快速捂住她的嘴巴说:“按我说的做,你们会母子平安,不然都会死。” 新娘迟疑了好久,木讷的点头。 关了空调,房里温度快速上升。新娘在被子哆嗦的把衣服一件一件的往外丢,衣服脱干净,我把婴儿抱过去给她。 婴儿手冷脚冷,新娘颤抖的伸出白嫩的胳膊,把婴儿抱到被子里捂着。之前她脑门上有着汗汁,没一会她冷的紧紧搂着婴儿,把被子裹的特别紧,害怕又好奇的看着我。 看来房里真有东西,也说明新房里没家神。我撕开新房门外的喜字,拿着准备好的桃木屑撒了一点在喜字里再贴上,以防家神进来坏事。 我点了根烟,看时间离午夜十一点还有二十几分钟,说:“你也是四家镇的?我是下面陈庄的,叫陈三夜。” “你就是初三八班那个孝子?”新娘沉默一会,轻声细语的问。我无所谓的笑了笑。“是啊,你哪一届的?” 小学、初中,我放假就跟着爸爸守灵,没事还客串一下孝子。学校都是附近的孩子,他们私下里把我传的跟鬼一样。那时我同桌永远是空的。 慢慢的,新娘打开了话匣子,跟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她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婴儿在被子里动了动,新娘轻轻摸着,好奇的问:“你毕业了,学校还把你传的挺神奇的,说你会抓鬼。” “我只是野路子。”我见她心神彻底稳定,松了一大口气。母子连心,她精神凌乱的话根本稳不住孩子的魂。 接近子时,我说:“想不想看鬼?”新娘吓的缩了缩脖子,又好奇的问:“你真会抓?” “看着就知道了。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出声。”我突然闭嘴,伸手翻眼吐舌头吓了她一跳。婴儿在被子里哭了,声音不大,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吓她,是为了给她打预防针。 十一点刚到,我闷热的身上粘乎乎的,新娘打着寒颤缩到被子里,露出半个脑袋和一双眼睛,只留了给婴儿呼吸的缝隙。 房里确实有东西,我还是要确定一下是不是我妈? 在房里找了个杯子和一次性筷子,打了杯水,单根筷子放在杯中,斜靠着杯沿。 忍痛用指甲刀剪破手指,把血涂在带来的香上,然后点燃。我在心里说:“妈,三夜没忘一奶之恩,二十二年不见,您该来聊聊了。” 香沾了我的血,我喊她,只有她能吃这柱香。慢慢的,杯里平静的水微微荡漾,斜靠在杯沿的筷子轻轻震荡,吃力的直起来。 新娘瞪着眼睛,害怕的看着筷子发抖。 第七章妈妈好猛 冷息围绕着水中自立的筷子,熟悉的感觉告诉我,是我妈。 我单手拿着香,激动的从兜里掏出两个硬币,对着硬币哈了口气说:“两面通阴阳,妈,我们聊聊好吗?” 两个硬币丢在地上,一正一反,妈妈答应了。 我以问答的形式,丢硬币与她交流着,刚要说到喂奶的事情。新娘捂着嘴巴,眼睛瞪的越来越大,突然婴儿哭出了声,筷子倒下弄翻了水杯,给我一种她急着去哄小孩的感觉。 新娘冷的哆嗦,小孩却不哭了。 我拿着烧了一半的香在新娘上空一扫,沉声说:“妈,回吧。”说完,我急忙拉开被子,婴儿闭着眼睛虚弱的动着嘴角,好像没吃到奶的样子。 “啊!” 新娘上身暴露,慌张的声音卡在喉咙硬憋住。她僵直的坐起身,眼中带着暖意,抬起胳膊向我伸来,又纠结的缩了回去。 鬼上身。 “三……”新娘低头抱起婴儿要喂奶,温馨的念叨着不清晰的“三夜”。 不知道她为什么怕我,我赶紧退开,说:“您一直惦记着三夜才不肯投胎?” “新娘”猛的抬头,脸色在短暂的一会里变的煞白,旁人看到肯定吓死。她点头又摇头,抱着已经昏睡的婴儿准备喂奶。我心酸的捏着香说:“别喂了,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欠的账是要还的,多喂一个婴儿,妈妈损的阴德越多,越难投胎。 我没法下手赶她走,见奶嘴碰到婴儿嘴唇,我颤抖的冲到床边,她放下婴儿往后缩。正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关铃发来的短信说:“陈三夜,时间差不多到了。新娘得罪过姐姐,姐姐如果上新娘的身,你去吃一口奶,她才会舍得下阴间。还有,她不舍得让你沾上阴气,所以你得强行吸一口。” “新娘”小心翼翼的防备着我,害怕我靠近。 “妈,我不怕阴气。”我心里萦绕着一股暖意,对她的感恩之情似乎发生了变化。我鼻子酸酸的竖起香说:“子陈三夜,请人母关欣。”说着,把香放在“新娘”眼前晃了三下,说:“妈,跟我回家。” 新娘软倒在床上,我感觉颈后发凉,却压制不住心里的高兴。给新娘盖好被子,扇了新娘三嘴巴,她迷糊醒来。我说:“没事了,孩子也没事。事后你们会病几天,多晒晒太阳就好。” 我简单收拾一下,转头对着空气说:“我替您打她了,有什么就算了吧。”寒意绕着我转了一圈,似乎答应了。 带着妈妈,我在新娘颤抖的注视下离开。关铃在夜幕中见我出来,她感觉到妈妈的存在,愤怒的说:“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得罪过她,又有奶的女人,这么好的机会,你……” 我知道被她算计,心里挺不爽的。她话没说完,突兀的抬手猛抽自己的脸,打得啪啪响。没几下,她恢复正常,摸着脸,气愤的取下脖子上一个小巧的长命锁说:“臭婆娘,你狠,赔你儿子玩去吧。” 我心情舒畅的接过长命锁。冷息消失在锁里,身边没了妈妈的感觉。暗想,妈妈好猛。 关铃冷脸走出几步,回头说:“走了,家里小东西还等着呢!” 骑着烂自行车载着她,我借着月色专心的看路面踏车,她坐在后面也不说话,我们之间的气氛比周围渗人的静还要冷。她突然打破沉寂说:“新人家近期有丧,你守灵的话,记得送走一个小家伙。” “你确定?”我有些不信。她没有接话,又静的只有哐当的自行车声。 行了一段路,我感觉后座的人越来越轻,慢慢的好像没载人一样。我骑出好远,忍不住好奇的转头。关铃抖了一下,呻吟着说:“专心骑你的车。” 声音挺痛苦也挺**,我再次感觉到了后座的重量。又骑了一会,后座又像没了人,认真感觉才发现她又被上了身。 我也没多管,能减轻重量自然是好事,到了进关老村的路口,我说:“前面路不好走,下来走吧。” 冷气钻进挂我脖子上的长命锁,关铃双腿发软扶着车后才站稳。我见她走路拱着背,好奇的问:“怎么了?” “还不是你妈害的,她要挤就挤自己的奶,每年祭日来折腾我什么意思?老娘又没奶水。” 关铃像被惹怒的母猫,踹了一脚自行车,激动的咆哮。我想着妈妈上她的身一路干挤,等她自己接收身体,会是什么感觉?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我没敢再触怒关铃,回到她家,夜里的套房更阴森,二十一个小棺材前的香都烧完了,我依次给它们点香。 寒气绕着架子,其实没有声音却有种叽叽哇哇的错觉。有几股刚想靠近我,我脖子上长命锁发凉,它们跟着妈妈委屈的缩了回去。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们等着,我给你烧东西。” 在堂屋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大堆元宝蜡烛,刚在套房点燃没多久,关铃换了身衣服过来,她双手叉腰,冷脸的站在门口说:“你倒是大方,一个月的全烧光了,不是你出钱买啊?拿来,五百块。” “五百块?你怎么不去抢?”我守灵一次七十块,五百块得用两个月赚。 一番纠缠,她逼着我写下一千块钱的欠条,另外五百是破烂自行车的收购费。她让我带着妈妈连夜滚蛋,说她跟小家伙们有了感情,等我要送走的时候再来这里接。 骑车回陈庄已经到了第二天下午,在家里安顿好妈妈,村长和两个老头来家里说:“刘府来找你好几次了。” 他们唠叨了一大堆,尽给刘老头说好话。我感觉他们话里有话,问:“有事您直说?” 村长小心翼翼的讲起刘府近两天发生的事,跟孝子一起的丽人出车祸当场死亡,刘府慌忙改期把亡者送上了山,唐先生从山上回来突然大病,还有一连串的小事让刘府乱成了一锅粥。 丽人的死让我吃了一惊,听到改期我忍不住全身哆嗦。相传亡者最恨人反复,改期又乱了时间,阴路不开,亡魂会找不到去阴间的路,刘府这下真玩大了。 我客气送走村长他们,睡下没多久,被慌张的敲门声吵醒。 山村没有关大门的习惯,刘老头站在门外,头发散乱,疲惫的眼睛内凹,眼里布满了血丝。他见我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陈先生,那畜生多有冒犯,老头子给你赔不是了,您一定要帮帮忙。” 我慌忙的跳开,不敢应承这一拜。我说:“父亲答应您的事情我已经做了,而且您也不应该求我,该求谁?您心里清楚。” 刘老头双眼空洞的软坐在地上,贵妇慌忙的扶他。刘老头甩开贵妇的手,精神恍惚的说:“陈先生说的对,我这就去求你妈。她要索命就来找我……” 我叹息的送着刘老头,偷偷交代贵妇说:“记住一定要诚心。” 清官难断家务事,刘府内里有多少矛盾谁也不清楚。君不见唐先生把我赶走,他却搭了进去。 日落西山,一辆上百万的车摇摇晃晃的到了门口,唐先生让人扶着进屋,一个中年人敲房门把我吵了起来。 唐先生病态的咳嗽着,堂屋大桌上放了好多烟酒茶叶。他说:“冒昧来访,打扰的地方请陈先生见谅。”他说着捂嘴猛咳,精致的手帕上带着血丝。 我看着前天还精神十足算计我的老头,转眼病入膏肓,还真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的老话,何况他还不是简单的病。 “东西就不用了,有事您说。”我平下被吵醒的烦躁,给他们倒上了白开水。唐先生示意一眼,旁边人笑着说:“难得的好茶,您尝尝。”他拿茶的时候,很自然的让礼盒开了个缝隙,我正好见到里面红彤彤的老人头。 唐先生笑着扫过几条烟,自顾的点了点头,看意思里面全是钱。 “您的事不用说了,我只会给人守灵。” 爸临死前指着破烂的房子,就是告诫我不义之财不可贪,我脸色难看的赶人。唐先生按下要发火的中年人,说:“你给刘府亡灵上了万人香,你出面揭过我和它的矛盾只是一句话的事,这些就是你的。”中年人插嘴质问:“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我愤怒的拿着桌上的东西丢出门外,指着外面说:“上天有好生之德,那去找上天。” “好……”唐先生连说几个好字,让中年扶着他走到门口,他看着地上的东西又说:“你不要会有人喜欢的。” 到了半夜,我正想着怎么让妈妈转世,十几个人暴力的拆开大门,领头的人是四家镇有名的地霸雷冲,四十几岁的年纪,镇子下面的村修路、搞电改、在镇上菜场收管理费……很多事情他都霸着做。 “你就是陈三夜,专门给人哭丧的?”雷冲见我出来,横着眼睛一脸凶煞,连鬼都怕。我点了点头,他招呼一声让人咂东西,我忙着去阻拦,被几个人按着毒打。 我被打的全身疼,雷冲让人停手,他一口唾沫吐在我脸上说:“再让老子听说你给人守灵,老子就让你守自己的灵。” 他们拍拍屁股走了,我看着家里满目狼藉,扶正爸爸的遗相,点了柱香说:“爸,他们欺人太甚了,您在下面别怪我犯禁忌。”一股愤怒的凉气围着我打转,妈妈好像在安慰我,又痛恨她自己帮不上忙。 爸爸给人守灵有一腔正气护身挡鬼,但白事里面的油水不少,也没少得罪人,他也有对付活人的法子,只是出手就是夺命。 第八章风水被坏 我打算勾雷冲的生魂,生魂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勾出来的,有许多准备工作,是否能成功我也不知道。 连夜到镇上买了元宝蜡烛,一应拜神用的必需品,又在杀猪的家里买了整个猪头,我背着东西走在去镇外土地庙的路上,凉意总绕着我身边不散。 眼看快到荒芜的土地庙,我无奈的说:“妈,我要去骗土地爷,您真不适合跟着。” 凉意留恋一会,不舍的离开。 土地庙在埋坟的小山脚下,一米多高的小庙在杂草丛里很不起眼。我在土地庙前摆好东西,山上不时传来几声乌鸦叫,听着挺渗人的。 用毛笔点了土地爷神像的眼、耳、口、鼻、额头、嘴唇、心,等土地爷来的时候会被封住七识。弄完,我这才点了蜡烛,烧了五根请神香。 我蹲地上烧着元宝,香烧到一半突然忽明忽暗,看样子土地爷来了。我连忙拿出写好的文书,丢进火堆。文书上写着雷冲的生辰八字,说他在凌晨死于从陈庄回镇的路上。雷冲没死,我要偷梁换柱让阴间认为他死了,这才能实行下一步。 等文书烧完,我头也不回的走出八十一步,脱掉鞋子拿出左右鞋底的两张冥币,在路边点了一炷野香烧了冥币。 远远的看着一股风吹走冥币,我吐出嘴里的铜板,对着远去的风作揖说:“兄台,对不起了。” 双脚踏阴,嘴含镇尸钱,被封了七识的土地爷只会认为是小鬼送来的文书。如果事情穿帮捡走钱的小鬼,会替我顶在前面拖延一下时间。 上午,我在镇初中一打听,雷冲上初三的儿子在学校还挺横,没少干欺负山村孩子调戏小姑娘的事情。等放晚学他去打台球,我扯他进厕所,几巴掌把他打蒙了。不等他反应,我用匕首顶着他的脖子,反复确定他的生辰八字,又说:“喊几声爸爸来听听,不喊老子弄死你。” 白亮的匕首贴紧他脖子,他哆嗦着喊:“爸爸!爸爸……” 我录下了他喊爸爸的声音,准备用做孝子喊魂。离开前,我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子说:“学你老子没好处。” 准备就绪,我等着晚上找个阴气重的地方勾魂,天刚黑,镇里坟山的山阴面,夏天也吹着阴冷的风。 简易的灵堂设在灌木丛生的树林里,白布黑幔被风吹的呼呼响。一个纸人正面写着雷冲的名字,背后写着他的八字,草席盖着纸人脖子以下。纸人下面还沾了愧树汁,等雷冲的生魂来会被沾住。 草席也是棺材。 另一个纸人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写着他儿子的八字。 我等天彻底黑下来,在四周上香说:“四家镇雷冲横死于外,有家不能入,但人死为大借贵宝地设灵堂,开阴阳路送魂入阴间。” 这话是用来激怒鬼的,香插在地上烧出的全是两短一长,可见雷冲真让鬼讨厌。 四面串来的阴风绕着灵堂呼啸,它们没寻到雷冲的魂似乎很生气,吹的四面的杂草东倒西歪。 等我都觉得周围阴惨惨的,知道阴气足够了,才再次点燃一柱香对着四周说:“各位,死者为大,让孝子点照路灯接雷冲回来再说,请各位行个方便。” 呼呼乱刮的风,很邪乎的变小了,它们应该也想见到雷冲的魂吧!我握着纸人孝子的手点燃蜡烛,说:“孝子点灯,灯照路。” 两只白蜡烛在风中摇曳,火苗始终没有熄灭。 “焚香绕路,香引魂。” 上好香,我打开手机,插在纸人腰间,手机里雷冲儿子惊恐的喊着:“爸爸……爸爸……”,还真像他爸死了在叫魂。 连着烧了好几柱香,也不见雷冲纸人身边的探魂水动。我咬牙发狠,拿出写着黑白无常谢必安和范无救名字的白纸贴在灵桌上,点了五根请神香说:“亡者雷冲横死,魂无所归,请神引路,孝子三拜九叩请神恩。” 我按着孝子纸人行三拜九叩的大礼,烧了黑白无常的名字,四周的风停了静的可怕,没一会,浓郁到了极致的冷气绕着两个纸人转圈。 黑白无常哪有时间管这事?来的应该是土地爷座下的鬼差,这种小鬼再小也是公务员啊! 我坐在灵堂七步外喝着酒,装着守灵的样子,背后早吓的全是冷汗。 冷气绕着孝子纸人转了很久,一阵阴风吹向镇子的方向,我心里松了口气但依旧保持着守灵。几乎是瞬间,浓郁的冷气再次萦绕着灵堂,请无常的香快速烧完,代表事情办完它们在享受香火。 我装着检查灵堂,见专门为雷冲准备的探魂水不停波荡,知道雷冲的生魂被抓来了。赶紧盖上草席,扯着垫在底下的布抱着纸人,拿了手机快速无比的跑向准备好的退路。 鬼差不傻,在它们享受香火的时候不跑,等它们反应过来,遭殃的就是我。 跑到草丛里,撒了自己一身童子尿,我压在写着雷冲名字的纸人上,又拿着早藏在草丛的纸人盖在我身上。这个纸人身上滴着我的血,写着诸葛随风的名字。 白天我探过诸葛随风的墓,是个空坟,非常可能是我。反正他“死”了,让土地爷去阴间找他吧。 冷气绕着诸葛随风的纸人,直到天亮才离开。我一整夜心跳都没正常过,等到大中午一把火烧了所有东西,只留下雷冲的纸人埋到了诸葛随风的墓后。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刚到镇上菜场,不用打听,买菜卖菜的大婶们都在议论雷冲马上风进了医院,骂他最好能死了。 “呼!” 我吐出一口气,暗想,唐先生该您接招了,七天内不救活雷冲,他就真成鬼了,您的钱可是主因。 在地上躺了一夜,我严重感冒的挂了两天盐水,在邻村挂完针回家,屋里与往常一样,在厨房烧饭的时候发现死了好几只老鼠。我仔细在家里找找,死蟑螂、蚂蚁、飞蛾……各个角落很多。 家里不可能来脏东西,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谁动了爸爸的坟,坏了风水。 黄昏,上次跟唐先生一起来过的中年人开车过来,他找上我心虚的威胁:“唐先生让我给您带话,他说陈先生好手段,只要放雷冲的魂回去,以后我在县里见着您都绕路走,如若不然鱼死网破。”他说完,还不忘加一句说:“陈先生,这都是唐先生的原话,我只是一个带话的。” 他做为知情人之一,遇到这事任谁都会心虚,雷冲的意外太邪门了。 中年人拘束的站着,我冷淡的说:“嗯,我知道了,你走吧。” 他哆嗦的摸出一沓钱,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缩手回去,哀求说:“求您给个准确回复。” “请您转告唐先生,立刻马上去山上给我爸磕头道歉。不是我瞧不起他,以他的状态敢动小鬼?有能力弄风水吗?随便一样反噬都会要他的老命。”我说。 中年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问:“风水反噬?” 经过他的叙述,原来他按照唐先生说的,用东西挡了我爸坟头的风,还按唐先生指的地方埋了一把绑在镜子上的剪刀对着我家的门。 “还好老子没出事,要是出事了,账都得记你头上。”我不懂风水,听说风水高手要使坏,比我直接要人命还狠,他可以慢慢把人磨死。 “狗娘养的,骗老子说没事。”中年人骂骂咧咧的要去取出东西。我懒得管他们狗咬狗一嘴毛,但风水已经变了向,不懂的人随便破,后果难料。我赶紧阻止,皱着眉头说:“您先回去,把我之前的话带给唐先生。” 中年人提心吊胆的离开。 我头疼好久,只想到关铃这个冷女人。 第九章抓阴差 我连夜去找关铃。 关老村前的打谷场内阴森森的,关铃斜坐在屋外的棺材上出神,一手拿着半成品小棺材,一手握着小木刨,身体僵直的像个蜡人。 一柱香插在棺材前冒着烟,像在拜祭她这个“女尸”。 我站在旁边静静等待,她突然站起身,一张纸条从她屁股下滑落。我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和生辰,她真在拜祭自己。 “你来有事吗?”她皱着眉头放下小棺材,我把遇到的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她拿过我手上的纸条吹了吹,说:“姓唐的有真本事,县里没人能破他的局。” 淡淡女人香夹着香烧出的气息对我飘来,我移开一步说:“真没有办法?” “有!给我六十万,我用五十万帮你找人,十万是中介费。”她说的理所当然。我不高兴的说:“钱,你就知道钱。” 关铃冷脸拽我到屋后的套房,她指着放小棺材的架子说:“没钱,它们吃什么?没有香火,让它们去吸婴儿的阳气?”顿了一会,她愤怒的说:“雷冲出事是你的手笔吧?唐先生不比你差,这是要命的活,别人凭什么拿命帮你?” 我被喷的满脸唾沫星子,妈妈特有的冷意绕着关铃打转,这次站到了关铃那边。 小家伙们调皮的打转,套房里阴惨惨的。 气氛沉默了好久,我纠结的问:“我该收唐先生的钱吗?”关铃冷哼着说:“这个问题该问你自己,我去睡觉了。” 我木讷的杵在一排小棺材前,过了好久,给它们点上香,说:“都过来,帮大哥一起想想。” 屋里的寒气全部冲来,我冷的全身毛孔张开,手脚僵硬的站着。站了一夜,我拖着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身体走出套房,敲了三下关铃紧闭房门,真心的感谢:“小姨,谢谢。” 冰冷的一夜,我想通了两件事。第一,人要靠自己。第二,知道变通,只要钱拿的问心无愧就行。 “喂,等等。” 我出门没几步,关铃穿着睡衣追出来说:“等会。”她回房提出电水壶,倒了一碗发黄的水说:“喝完了滚蛋,没事别来我这。” 生姜水很辣,我轻轻吹着慢慢喝完,看着她冰冷的脸心里暖暖的。 回村的途中,迎面一辆手扶拖拉机拉着麦草,错身的时候我远远躲在路边。架车的师傅突然掉转扶手,堆的高高的麦草摇摇晃晃的倒下来,平插在最顶上的冲担尖,对着我脑袋插了下来。 自行车突兀的卡住,我连人带自行车翻倒在地。冲担尖贴着我的后脑滑过,落在了自行车后面。 如果不是自行车倒下,等我做出反应,可能已经被戳的脑浆并裂。与死神插肩而过的瞬间,我好像又看到妈妈的倩影一闪而逝,只是她好像很难受。 “没……没……事吧?刹车不知道怎么的就卡住了,车头自己转了弯。”老实本份的壮年大叔慌忙过来扶我,结结巴巴的解释。我勉强挤出笑容说:“没事,摔破了点皮。您需要帮忙吗?” 手扶拖拉机是捏刹车控制行驶方向的,人没有那么大的臂力摆动车头。 大叔忙着摆手,惊吓的说:“好险……等我把麦子送回去,载你去镇上瞅瞅,免得留下啥内伤。” 进医院就是钱,我连忙拒绝,收了一包五块的烟让他安心,骑车继续上路,心里笼上了一层阴云。 回到家,唐先生带着中年人,自顾的在堂屋喝茶。他面露红光的说:“早过了十二的时辰,八门进煞,陈先生还能好好的回来,真是命大。” “命大也没您的命硬,一身阴气冲天还不死。” 不用靠近,我就感觉到了一股阴冷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应该是被养的小鬼反噬了,他的状态不定是回光返照。唐先生支走中年人,只剩下我们两人,气氛压抑了好久,他打破沉默说:“八门进煞,屋外八个方向各摆了一件东西引煞,并且连着陈庄的地脉……” 他说明强行破局的严重后果,大方的指出东西埋的地放,又阴狠的说:“破解的方法很简单,以极阳之血取出东西就行。女为阴,极阴女子的那抹处女血,因极阴而转极阳,刘府那个可爱丫头就有极阳之血。陈先生可要抓紧咯,如果小丫头失了身……” 他起身哈哈大笑的离开,笑声中带着将死之人的悲凉,也有阴毒的快意。 之后两天,我遇到了五次意外,每次都惊险的躲过。县里传来唐先生过世的消息,我赶去祭奠,只瞟了一眼尸体就能确定他死透了。 跟着唐先生的中年人帮衬着葬礼,他交给我一封信说:“陈先生,人死仇消,您……” 信上写:陈先生?诸葛先生?老朽告诉你一个秘密,临死前正巧遇见一位跟您长的很像的女孩,她叫诸葛念风。鄙人好心帮您布一个局向血亲借运,没想到真成了,她的运数应该够您逃出生天几次了!对了,女孩气数被借光,可能先您一步而去。 我愤怒的把信撕的粉碎,扬起纸屑撒在唐先生尸体上,没管宾客的愤怒,我冷着脸离开。 这仇没法消,老子打算拼命了。 我用尽不多的积蓄准备好东西,找到关铃骗她说我要过阴,让她帮忙。关铃迟疑了好久才答应。 天刚黑,寂静的打谷场里设摆好了灵堂,所有的东西一应俱全,连棺材也有。 我按照人死后的礼仪洗身、换寿衣、躺在只开了一个头的棺材里。关铃点上蜡烛,烧了香,拿着我写好的东西在灵堂上念:“诸葛随风生卒年不详,横死于路边……设灵堂让亡魂有归……” 念完,她按照请鬼差的方法,点了五根请魂香,跑进屋里关上了大门。 我躺在棺材里,暖暖的夜风从开口处灌进来,等了好久一阵阴风吹来,浓郁的阴寒充塞着黑乎乎的棺材。 心想,抓诸葛随风的鬼差来了吧? 透心的凉意来的快去的也快,我意识出现模糊,咬破嘴里的桃核,又恢复了清明,身体却凉的与死人差不多。 浓郁的寒气刚出棺材,“它”似乎迟疑了一会,又钻了进来。 我用准备好的东西连续抗拒了三次勾魂,寒气愤怒的从我全身毛孔、鼻子、耳朵……侵袭全身。我迷糊过去的瞬间,用针扎进中指,针尖似乎扎到了骨头,却只感到轻微的疼。 抓住清醒的瞬间,我把手中握着的小蛤蟆放进嘴里咬住,牙齿咬疼蛤蟆后腿,蛤蟆早被我用铜钱咔住了喉咙,根本叫不出声。 蛤蟆疼的动了几下,我身体里那股浓烈的寒意慢慢消退。我缓了好一会才能动弹,只是嘴里的蛤蟆比冰块还冷,几次忍不住想吐掉。 蛤蟆含铜钱寓意吞宝金蟾,我用它吞了鬼差,打算含着它假冒鬼差带走唐先生这只鬼。 唐先生在县里最好的小区买了一栋三层楼,半夜大门开着,他的侄儿和一众亲戚给他在守灵。对于我们这类人来说,守灵都是屁话,爸爸过逝,我都没见他的魂在哪? “唐先生,千万躲好了,鬼差来抓您了。” 我穿着寿衣远看着楼里的情况,嘴中含着蛤蟆心里淡淡的想着,等着十二点到来。 时间到,我刚准备动手,九个女人在门口站成一竖排,又有人拿了九个女纸扎排好放在对面,一个老头到外面点了柱香,放了鞭炮,排好的九个女人整齐的用黑布蒙上了眼睛。老头沿着列队的路洒着白纸进楼,屋里所有人集体退上了二楼。 “活人?纸人?引路纸?用人开阴阳路,用美色勾引鬼差。”我疑惑了一会明白怎么回事,干类似我们这一行死后会被下面特别关注。 我暗哼一声,走过去慢慢观察阴阳路。一阵特冷的寒风经过我身边好像迟疑了一会,又绕着两边的女人和纸人打转。这风应该是当职的鬼差了。 九个女人冷的发抖,压着呼吸的胸口起伏的很缓慢,可能是被夏夜刮冷风吓的。我盯着九女身上每一丝细节看完,一样颜色的衣服,胸口有着细微的差别。 人说鬼遮眼,唐先生用女人遮鬼的眼。更毒的是每个女人与对面女纸扎穿的鞋子一样,如果阴差选人,呵呵,这女人以后夜夜与鬼交迟早会见阎王。 屋里灵堂上的蜡烛和香是灭的,东西少的可怜,棺材盖上堆满了元宝蜡烛以及各种贡品。 “不好,老东西摆空城计忽悠鬼。”我扯了挂在灵堂边的招魂幡出楼,招魂翻只是木棍上裹着一片黑布。 我展开黑布迎着夜风,一步一停,始终保持着与黑布正逆的风向走。最后居然到了居民楼下,单元大门开着半边,楼梯间亮着感应灯半天也不见熄。楼梯上下也没人,看着惨兮兮的。 老东西不会拿人布风水阵养自己吧? 第十章摇魂 无人的楼道很阴森,我上楼的脚步很轻,刚到二楼,感应灯闪了几下亮起。住户的门关的很紧,门上贴着倒“福”字,也没听见屋里有声音。 爬到楼梯转弯的地方,我对着感应灯笑了笑,嘴唇张开一丝缝隙,一股不算太冷的寒意吸入,嘴里的小蛤蟆更冷了。 几乎是同时,楼梯陷入了一片黑暗。 寿衣胸口装着白、红、黄三根颜色不同的蜡烛,我点燃代表冥蜡的白色蜡烛,楼上的感应灯没有莫名其妙的再亮。 “咪,啊飘你去哪了?” 快到四楼,熟悉的女声传来。喵的一声,一只纯黑色小猫咪跳到我头上,它抓着我的头发,晃了晃黑脑袋:“喵。” “啊!” 开车接我去刘老头家的熟女站在楼梯口,她发抖的看着楼梯下的我。熟女瞳孔放大,黑猫快速的射到她身边,对着空气叫着。熟女抖了一下,猛然回神。 可能是黑猫叫回了她的魂。 我嘴里含着蛤蟆不能说话,如果开口鬼差就会跑掉。我打着手势让她回家,熟女惊恐的指着我的脸,我疑惑不解,她发抖的拿着手机当镜子横在我眼前。 我看到自己脸色乌白,眼睛浑浊不清,轰的一下我全身僵直,蛤蟆里的大股寒气遍布全身,意识陷入一种模糊的状态。 身体不受我控制的一甩手上的招魂幡,黑猫欢喜的喵喵大叫,它跳到我身上像找到了组织一样特别亲近。“身体”摸了摸猫头,远远的躲开熟女,快速走到四楼。“身体”停住脚步,看着门上的倒福不动。 熟女拍了拍我的肩膀,寒意吓的往蛤蟆里缩,我再次接管了身体。熟女惊恐的说:“陈……先生……这么晚您……找谁?” 镜子在特殊的情况下能抽魂,我照镜子的瞬间被鬼差乘机上了身。还好又被熟女拍肩膀吓了回去,不然我死定了。我稳住情绪,指着半开着的门示意她回去。熟女招呼着小黑猫:“啊飘,别玩了。” “喵!” 黑猫躲在我后面不肯走,我抱起猫示意熟女自己回去。等熟女关上门,我盯着倒福看了一会,整颗心提了起来,不知“鬼差”为什么看着不动? 咬牙撕下倒福,蛤蟆里的寒气少了一些。看来不是普通的倒福,居然能伤鬼。 整个单元贴的倒福都一样,我带着黑猫下楼,又撕掉一张,蛤蟆里的寒意这次消失了一小半。我怕弄死鬼差,不敢再撕。找到熟女,她害怕的问:“这次真来亲戚了,您需要帮忙吗?” 大姨妈啊!难怪她拍我肩膀能吓走鬼差。 我带着她撕倒“福”,从一楼撕到六楼,再往上就是天台。当撕下最后一张,楼梯的灯全亮了。六楼两家住户的门打开,两个小孩闭着眼睛像梦游似的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熟女吓的刚要叫,我捂住她的嘴,以免吓到孩子。才接近她,小蛤蟆又开始升温,我赶紧离开一米多远。 两个小孩梦游已经够邪乎,下了两楼门口全站着人,都是老人、小孩和身体单薄的。 熟女吓的要敲门叫人,我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了。 唐先生用人摆风水,又是他的死期,需要借人气养他自己这只鬼,没过子时楼里人应该都叫不醒。 天台边沿摆着花卉,艳丽的花朵在月光下看着有些冷艳。暖暖的夜风吹过,我知道这里有事,却没看出任何怪异之处。 “一,二……十二。” 我默数着各种不同种类的花,正好有十二盆玫瑰。九为极数,十二圆满,六层十二家住户,道道应该在这里。我用招魂幡戳翻一盆,夜风似乎大了一点。连着全部捅翻,暖风顿时变得凉飕飕的,好像正好碰上夜里下寒气。 熟女惊恐的瞪着门口,十二个人神游的爬上天台,他们闭着眼睛低头对着我,手上有拿着鞋子、锅铲、鸡毛掸子、菜刀…… 他们举着东西,像被什么东西引导着,走的很慢。 “喵。” 黑猫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爪子抓在其中一人脸色,那人没有感觉的继续往前走。小黑猫似乎被挑衅了,拱着背,瞪着猫须,准备再次攻击。 熟女捂着嘴连连用手召唤黑猫,我点燃红色人蜡,放到一边空旷处,一群人转移方向绕着蜡烛打转。小黑猫转移目标又跑到了打碎的花盆边,刨出一根白色的人指骨,骨外抱着的红纸写着人的生辰。 我扒开带着腥味的泥土,十二根指骨,十二张生辰纸。我就算是猪脑子,也明白是眼前这群人的。 撕下红纸,点黄色天蜡烧掉,一群人又呆呆的下楼,真是挥一挥锅铲,不带走一颗饭粒。我倒是没什么?熟女惊怕的啥也不顾,突然抱紧我胳膊像抓着救命稻草。 我被寒气冲刷了半夜,身体很疲惫。嘴里蛤蟆的寒意慢慢消退着,我却挣脱不开她的紧抱。虽然那啥揉的很舒服,但也要看时机。 鬼差被我陷害,又在撕倒福时受打击,已经很虚弱了,再被封在蛤蟆里受“大姨妈”的阴晦之气冲击,这下真完蛋了。 没过多久,寒意弱的微不可查,我黑着脸吐掉蛤蟆说:“快放开,鬼来了。” 熟女看到小蛤蟆抱的更紧,一副要用双腿夹着我的架势。两股凉气出现,围绕着我们打转,似乎害怕“大姨妈”又不敢靠近。 喵。 一股寒意对着小黑猫串去,猫叫了一声,凶狠的跳过来,双抓抱着我脖子咬我的脑袋。我扯着背后的猫,摇着胳膊,熟女根本不松手。 我受到疼痛的刺激,没再扯紧抓不放的猫,用手砍在熟女脖子上,她晕了过去。再回手掐住小黑猫的后颈,不管被抓的疼,暴力的硬扯下来,我感觉脖子被抓破了皮。 摸了一把血摸在猫额头,封住了上猫身的家伙。新鬼是不能上身的,它不是唐先生。 猫也不叫,四条腿猛蹬,我捏着猫放到离熟女下身很近的地方,它才安静下来。另一股寒意在四周晃悠着,只能干瞪眼。 我虚弱坐到熟女身边,猛的喘气。 天台阴森森的,我抓着黑猫不放,那股寒意几次接近,又退了回去。再有本事的人一但成了鬼,遇到被克制的东西,也只能认栽。 “我去你妈的,敢上啊飘的身,不想活了。”熟女慢慢清醒,她知道情况,听说大姨妈能伤鬼。她狂暴伸手到裤子里,撤出一片带血的淡绿色小片片,很彪悍的把血腥涂在了小黑猫嘴上。 我看的目瞪口呆,等小黑猫晕过去,她还不放心,喂可怜的小猫吃了好多血,这才问:“陈先生,真能弄死它吗?”我木讷的点头,熟女快速的甩掉小片片,害怕的捂着胸口蹲下狂吐。 吐完,她颤抖的说:“好恶心……那个……真有鬼吗?” 女人这种神奇的生物对我来说比鬼还难理解,我指着再次活蹦乱跳的黑猫说:“你问它。” 那股冷风在天台边缘转悠着,想跑似乎被什么束缚着,不能离开。 我再次点燃烧的只剩下一点的黄、白、红三色蜡烛,捡回小蛤蟆放在三根蜡烛围成的三角形中,又吹灭了天、地、人三灯。此刻的蛤蟆能困招来的鬼。我点了三根烟拿在手上,摇着招魂幡喊:“唐先生……唐先生……”不是至亲,旁人很难招到鬼,我身上还残留这鬼差的气息,摇招魂幡才有效。 “陈……”熟女听着重复的喊话,站在远处惊吓的想说什么?又忍着没说,仿佛她之前的彪悍是假的。小黑猫挺通人性,它抓着带腥味的泥巴在熟女脚边玩,算是赔着她了。 不知道喊了多久,我疲倦的很想闭上眼睛睡觉,喊魂的声音也低的很难听到。突然,我看到唐先生从棺材里坐起来,至于周围有什么?我也看不清。他说:“陈先生,冤家宜解不宜结……” 他说了很多,我依旧无动于衷。我知道自己在天台,也知道唐先生被招来了,如果我被他说服,也就抓不到他了。他讲完歪理,又威胁,如此反复,慢慢的,坐在棺材上的尸体往后躺,他尖锐的尸吼着倒下去。“我等着你,你以强阴克凶煞,等天亮阴气消散,你会死。” 尸体倒进棺材,我迷糊的清醒。捡起小蛤蟆装进早准备好的小茶壶,俗话说一壶一日月一壶一乾坤,鬼只要进茶壶就算有人打破茶壶,不懂接鬼的人,鬼也会迷失在壶中世界。 我与唐先生的恩怨是非很难说清楚,没必要深究,说穿只是一口气。 我拿着茶壶莫名的叹息,跟着熟女去她家休息。熟女强行给小黑猫洗澡,发泄着惊恐的情绪。等她情绪平复下来,她眼冒着精光说:“我失业了,您要不要助手?听说干您这行挺赚钱的,还有刘家现在闹翻了天……” 我强笑着摇头,弄死了鬼差,凶煞临身,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天? 第十一章阴司守灵人 天蒙蒙亮,我谢过熟女的挽留,打算离开。刚扭开门锁,外面有人推门。 我被撞的退后一步踩中小黑猫玩的线球,后脑先着地的摔在地上。看清推门的是关铃,我带着她怎么找来的疑惑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像被鬼压床一样,意识是清醒的,怎么努力也醒不了。 “搞定,我跟下面谈好了他的事。铃姐,以我们的关系收二十万就行!” 听到这句话,我终于清醒,立刻坐起来。屁股下垫一块八卦大布,一根红线绑着我脚拇指,连着七盏灯。穿着道袍的女人站在神坛前,问关欣要钱。 “记住,你欠我三十万零一千块。”关铃不等我说话,拿着我的手指在一张纸条上按下了手印。 我记得唐先生提过强阴克凶煞,跳起来说:“八门凶煞可以用强阴来镇,我也会与阴间谈判。你们这么搞纯属抢劫。” 女道士和关铃诡异的对视一眼,关铃踹翻一盏灯,女道士一碗水泼在神坛上。我僵直的往后倒,诡异的只能动眼珠子。 “老娘不屑于骗,只喜欢抢,你来咬老娘?”女道士蹲到我身边,伸出修长的手指拍着我的脸。她转头对关铃说:“铃姐,这钱我亲自向他要。” 女道士各种嚣张,我闭着眼睛不理会,很快弄清楚了自己的情况,小心翼翼的挣脱绑着脚趾的红线。红线解开的瞬间,另外六盏灯全部熄灭,我立刻恢复了行动能力。 猛的推开女道士,她屁股坐到地上,单手向后撑着,惊讶的小嘴微张。 我抓住机会,以最快的速度用嘴堵上她的唇,对里面吹了口气,又吸了一口。女道士瞪着眼珠子,关铃先反应过来,把我推到一边。 “气息互通,你起码几分钟内拿我没办法。”我走到神坛前,看着上面的摆设,忍不住暗叹:这才是高人,啥急急如律令的玩意,我根本看不懂。 经过一番不算和谐的谈判,价钱谈妥了。我欠关铃五万,欠女道士十万。 送走愤怒的女道士,关铃冷着脸说:“她与下面谈好了,只要你以后每七天护一个灵下去,下面就不会追究你弄死鬼差的事情,直到你寿终正寝。” “七天守一次灵?”我疑惑。关铃点头,说:“这样你也算下面的临时工了,更方便你送小家伙们下去。” “那臭道士有这么大的面子?”我不认为天上会掉馅饼。 关铃说:“七天护一个灵,指的是横死的人。” “不干,让下面来勾我的魂算了。”我说完,忍不住破口大骂。 横死?刘府是很好的列子! 关铃以妈妈和一群小家伙做为理由,说服我暂时接受了阴司守灵人这个身份。当然也有好处,只要我七天内送一个横死的人下去,死者身上的阴气,能让我七天内不受风水局的影响。 “该谈钱的事情了,我让王曼收了刘府五万块,说你答应帮着解决问题。”关铃说。 “谁是王曼?”我问。关铃无语的翻着白眼。“你在人家那里过夜,不知道别人名字?” 我恍然大悟,原来熟女叫王曼。 县城的坟头比乡下规矩多了,一排一排的很有气势。 晚上九点多钟,我望着大片墓碑。王曼背着一大包香和黄纸,缩着脖子四处打量。 “你还要混这一行?”我故意阴森森的低语。王曼坚定的点头,我指着大片墓碑说:“挨个上香,千万别漏,不然人家觉得被轻视,找上你可就不好了。” “我?”王曼不敢置信的指着她的鼻子。我拿了一把香,两扎黄纸,说:“你以为关铃的助理很好当?她除了卖小棺材,与鬼打交道的事都干。她让你跟着我,是让你练胆。”那早,关铃能找来王曼家,是有妈妈给她领路。而王曼在我晕迷的两天里,成功当上了关铃的准助理。 我没管王曼的害怕,顺着蜿蜒的小路往最高级的一片墓地走去,幽幽的冷风吹在身上很舒服。 刘府亡者的墓碑前后弄着假山流水,一看就是有钱人。 “您能消停点不?”我点了柱香,蹲在碑前无聊的烧着黄纸。一炷香烧完,鬼还没反应,我又点了一炷,一把香烧的只剩下最后三根,我指着墓碑威胁说:“您别逼我使用暴力。” 对付这种猛鬼,只有一个办法,比它更猛,不然它根本不搭理你。 带着火的黄纸随着风自然远去,香平缓的烧到底部,还不见鬼来。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您不出现,为了刘府太平只能把您给封到墓里了。” 我假装冷酷的声音在坟头回荡,没吓到鬼,先吓到了人。王曼拿着香烧到了附近,丢了香往坟场外跑。我对着香说:“明晚在刘府等您,要是不来,别怪我不客气。”说完,我赶紧去追王曼,坟头最忌掉头跑,会招惹鬼追。 借着月光,看到王曼离我只有十几个坟头,跟在后面却越追越远,跑了好几十个坟头,她的背影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感觉不对劲,停下脚步,转头到处看的时候,感觉一块墓碑上的照片咧嘴笑了一下。过去细看,七十多的老人绷着脸,根本没笑。 “哈哈……吓到了吧?”王曼从远处墓碑后起身,身体发抖的强装着胆大。 在坟场玩游戏对死人不敬,运气不好吵到鬼,该你倒霉。 我冷着脸去找她丢下的香,准备给老人赔礼。走到那个地方,方圆都找遍了,香和纸不翼而飞。王曼快步跑过来说:“怎么了?我能转正吗?” “你的香和纸是丢在这吧?”我牙齿咬的咔嚓响。她缩着脖子四处瞅瞅,说:“我刚就丢在这里的,你别藏着故意吓我。” 这片大坟头里躲一个人很简单,我黑着脸环顾四周,点了一根烟抽完,故意诈唬的说:“我看到你了。” 再次扫过阴森森的坟墓,没找到人的踪迹。王曼在附近没找到东西,她吓的跑回我身边低头说:“怎么办?” 我让她在老人坟头磕了三个头,带着她快速出了坟场。找到在坟场外等着的贵妇,我还是不放心,又买了香和黄纸进坟场。 靠近高级墓地,依稀能听到敲石块的咚咚声。 我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一个男子蹲在墓碑后,用匕首撬着已经被凿开的墓,脚边放着王曼丢的香和纸。 他撬的很专注,我偷偷的拿回香和纸,在会眨眼的老人墓前全部点燃。然后又绕路往被撬的墓那边走,路过刘府亡者墓地时,我出于本能的瞟了一眼放骨灰盒的地方。 那里贴着一张与石头纹路很像的纸,纸被修剪过的草挡着,不注意看很难发现。 我掀开纸,石头穿了个窟窿,里面空荡荡的。难怪没鬼搭理我,骨灰盒都被偷走了。 “还真他娘的出鬼了?”男子抱着新挖的骨灰盒,跑到会笑的老头坟前吐了口唾沫,一脚踹飞烧着的纸说:“敢吓唬老子,等老子把这个值钱的卖了,就算你的是罐头瓶子,下次也刨了你。” 男子快步往没有路的方向走,我远远的掉在后面跟着。不是好奇,而是刘府亡者的骨灰盒不见了,不找回来刘府的事情别想解决。 坟场最边缘有一排三米多高的楼,墙壁上全是方格,与书架的格局类似,不过里面放的是骨灰盒。男子走到第六格,掏出钥匙打开放扫把之类的储物间,小心翼翼的把骨灰盒放到里面,像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往墓地大门走去。 他没走多久,楼前卷起了一阵野风,给我一种风在哭嚎的错觉。 “各位,凑合着吃吧!” 我站在楼前呆了良久,烧了留着备用的一把烧,走向储物间。 铁门上串着小指粗的铁链,挂着巴掌大的锁。我无力的抓了抓脑袋,对一旁数十个牌位拱了拱手打算离开。 此时,手机震动,王曼发来短信说:“您忙完了就回来,刘府又出事了。” 我找到她和贵妇,赶到刘府在县里买的别墅,刚下车就听到里面穿出暴力的踹门声。 孝子双眼通红,提着菜刀猛踹着房门。“老东西,给老子出来。” 几个人惊恐的看着,远远的劝解,又不敢过去拉。一个中年人胳膊流着血,口子不大,他自己处理着。我询问情况,流血的中年人说:“晚上闻到他屋里烧东西的味道,岳父敲开门,看到他在房里摆了个灵位,给那女人烧纸。他看到爸爸,中邪似的喊着要为那女人报仇……” 我刚靠近孝子,孝子低着脑袋,上翻着眼睛毫不留情的一刀砍过来。还好我躲的快,没被砍刀脖子,只是划伤了胳膊。他的眼神很邪,给我一种好像自己杀了他的错觉。 反复实验几次,发现只要在孝子一米以外,不管旁人做什么,他都不管不顾,低头专注的踹刘老头的房门。 亡者被刘老头推下楼横死,结果孝子带回来的漂亮丽人出车祸死了,孝子送丽人遗体回来却要杀刘老头。鬼报仇很少伤害无辜,看来刘府的问题出在刘老头身上。 第十二章请客上身 我处理着胳膊上的伤口,远远的注意着孝子的动作。 他踢门的姿势很固定,皮鞋踹变了形,脸色没有疼痛的表情。他只用脚踹,不用身子撞门和菜刀砍,完全不符合提到砍人的风格。 王曼和贵妇焦急的看着我,她们几次张嘴都没出声,眼中的阴霾随着踹门的咚咚声越来越重。旁人比她们也好不了多少。 我处理好划破皮的伤势,让贵妇找来装菜的圆形瓷盘,拿着盘子和冥币让劝解孝子的人让开。 一群人闪到旁边,好奇又害怕的看着。我在孝子一米开外蹲下。扶平冥币贴在地上,拿盘子反盖上去,转头问:“跟嫩模似的女人叫什么?” “宫星儿。” 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艺名,我皱着眉头说:“真名。” “龚文画。”贵妇瞪了一眼之前说话的男子。 我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转头用中指指腹随着男子踢门的节奏轻轻点着盘子底部。 中指慢慢加大力度,点了九下,我揭起盘子,冥币随着掀盘子的风吹到了一边。如果冥币紧紧吸附在盘子底部,证明有东西跟着孝子,这样说明没有。 我松了口气说:“单纯的中邪,这里没有东西。你们去外面找几块巴掌大的石头回来。” 石头找回来,我让两个身材最壮的男人拿着石头,站在孝子正东方跟着孝子踢门的节对撞石块。没敲几下,孝子再抬脚的时候晕了过去。真中邪的人怕打雷,东方是震位代表雷。前两天打过雷,石头也应该还带着电,敲几下也就行了。 之前,嘴上没说但用有色眼镜看我的人,再看我充满了敬畏。 两个壮汉把孝子带去医院,屋里人这才想起关在房里的刘老头。 贵妇给刘老头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发短信说我来了,我在门口喊了好多声,刘老头才虚脱的打开门。 我第一时间进房,见门背后贴着爸爸写的那张“我善养吾浩然正气”。难怪孝子不撞门,不用刀砍,只用脚踹。 “陈先生,这字本打算表起来……”刘老头被人扶着,连着解释了一大堆。我挥手打断他的话,示意他让人出去。他叫人都出去后,我问:“两个问题,您夫人为什么会找上龚文画?您别说是巧合。龚文画出车祸后不在下面跟您夫人打架,跑过来找您怎么回事?” 刘老头迟疑好久,断断续续的把里面的恩怨讲了一遍。 几年前,刘老头听唐先生说的改运之法,出钱养着龚文画。他这么大年纪对女人真没兴趣,只因龚文画的八字利他。这只是开始,后来他儿子跟龚文画搞到了一起,刘老头请教唐先生,知道没问题,也没说啥。 事后,刘老头老婆知道这事,没事就在家里大闹,最后发展成包小白脸。这才有刘老头失手把他老婆推下楼梯的事情。 唐先生改运也是真的,烧过文书通告天地,证明刘老头纳了龚文画为妾,这事在业内叫卖命格。卖了命格能获得钱财,如果不信玄乎的事,相当于什么都不用付出,等于白捡钱。 “陈先生,您一定要帮忙。”刘老头跪下磕头。我闪到一边说:“办法我有。烧文书立了名份,但您没有真娶龚文画,纳妾只完成了一半,她名份不足,阴间不收,所以您要迎鬼亲,让她以您小妾的名份下阴间。在娶亲的时候定正室,立偏房,消掉您夫人那口气。” 说出了详细的办法,刘老头干不干是他的事了。他考虑良久,艰难无比的答应。我想起坟场的事说:“对了,您夫人的骨灰盒被盗了……” 刘老头气的发抖。我详细描述贼人的特征,让他想办法在明晚之前找回。 有钱有关系真的好办事,没等天亮骨灰盒就找了回来。 送上山的骨灰盒不能再进家门,刘老头住的是别墅,屋前种着花草树木。 凌晨四点多钟天色很黑,别墅里关上了所有大灯,只有昏暗的灯亮着。屋外,一张桌子摆在花树下,桌上放着精致的骨灰盒与一块红布,地上摆着香炉。 刘老头跪在铲了花草的泥土上,王曼站在桌边递香给刘老头。 我靠在墙壁上打瞌睡,无聊的等着刘老头烧出不是两短一长的香。刘府近亲接到电话陆续赶来,一个个杵在院子里哆嗦着看着烧出来的香。 偶尔有风吹动树叶,他们不由自主的挤成了一群。 “陈……陈……先生,快一个小时了,爸爸身体会受不了的。”贵妇畏畏缩缩的走到我旁边,我看了看天色对王曼说:“让他们挨个上香,上完了再让刘老点。” 王曼惊吓的当递香人,我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她递了几人之后,手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应该是冷的。 刘府近亲轮流上完香,我走到桌前,察觉到一股寒意在桌下萦绕不散。忍不住惊讶的看了王曼一眼,难怪关铃收她当准助理,跟鬼打交道凭借的就是感觉,她有这个天赋。 “刘老,再点一炷香,在心里把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一遍,再提出扶正室的事!”我随手抓了几只香递给他。 不知道几根,这叫随缘香。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点着随缘香说事,事半功倍。 刘老头双手捧着香,闭着眼睛不动。桌下的寒意四处鼓荡,带动周围的夜风,吹得旁人缩的更紧。 “别闹。”有个中年人回头,后面的人说:“怎么了?”中年人说:“你踩着我脚跟了。”后面的人说:“我动都没动一下。”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在幽静的环境里却听的很清楚,当然也很吓人。 刘府亲戚被吓惨了,我无奈的摇头。有受过万人香火的鬼在,哪有东西敢来?这两人纯属故意吓人。 刘老头把香插在香炉,这次烧的很平静。清早,香终于见底,我再让所有人烧了一圈香,这才用红布包上骨灰盒。 这一切是为了安灵,顺便让刘老头解释误会。 “大伯这么大年纪,之前白跪了一个多小时,不是故意折腾人吗?”有个胳膊上有纹身的壮年,等刘老头进屋休息,他在贵妇旁边小声拍马屁。 我忙着处理后续,听到这个暗想:老子不折腾刘老头,那就是鬼来折腾他了。 贵妇随意敷衍着纹身男,纹身男越说越起劲,不等贵妇责怪男子,我低着头阴冷的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就像四家镇的雷冲,多行不义必自毙。” 纹身男哆嗦的向贵妇搞清楚,我是来至陈庄的那个陈先生。他吓的也顾不上面子,求着贵妇帮他说好话。 我只是警告一下,贵妇帮着说了几句,这事也就揭过去了。 接近中午,贵妇带着亲属到高级酒店吃饭,我和王曼呆在别墅前守骨灰。 “陈先生,我们到底在做什么?”王曼在树荫下举着伞,我用报纸垫着坐在地上,看着桌下放着的水盆说:“树荫下打伞和屋里打伞一个道理--替鬼遮阳,下面放盆水送寒气呗。这叫上挡阳,下送阴,才能让鬼呆在太阳底下。” 王曼动着酸麻的手腕说:“您尽管忽悠,跟着您经历这么多事,还是没见过鬼。” “你真想见鬼?”我也挺无聊的,吐掉嘴里的草说:“你确定?” 她被我严肃的问话吓了一跳,倔强的点头嗯了一声。 我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走到太阳下觉得很不舒服,阴气压煞的感觉真难受。活动两下身体,我拿着桌上的黄纸,说:“把鞋子脱了。” “怎么?”王曼疑惑的脱掉高跟鞋,小脚挺好看的,鞋里有着淡淡汗香味。我拿着黄纸从王曼脑袋到脚,贴着前后扫了一遍。她被黄纸碰到脖子、胸前、脚丫子……咯咯发笑。 “笑,等会想哭也没发哭。”我暗想着,撕掉半截黄纸,塞进一只高跟鞋里,把另一只插到鞋子里,架起了阴阳桥。王曼见我面相严肃,她胆小的问:“你不会来真的吧?” “现在后悔还来得急,还要不要玩?”我刚把黄纸在水盆上空绕了半圈。她哼了一声,咬着下嘴唇说:“来吧!” 成熟的身段加上清秀的脸,这姿态很诱惑。我面沉如水的用黄纸在水盆上左右开合各转三圈,再到放着骨灰盒的桌前烧掉。 随后,抽了三根香,敲了三下骨灰盒,我点燃香说:“外面天气太热,王曼请您作客,送阴挡阳。” 话音落,水盆上冒出一股寒意快速的冲进叠插在一起的高跟鞋里。王曼光着脚丫子,双腿冷的哆嗦。我说:“王大助理,有啥好奇的,您就好好问大娘。晚上大娘可能还要借你的身体主婚呢?先熟悉熟悉。” 王曼手上的扇掉在地上,双手下垂,两眼空洞的望着骨灰盒,呆站着不动。 鬼上身也叫撞客,王曼自愿请客来玩,真是大好人。 “终于能进屋了。”我拉着木讷的王曼走进别墅,把她按到沙发上坐下,在黄纸上写着:家里有客,别撕,不然会去你家。然后贴在了王曼额头,我自己到沙发上舒服的睡觉。 第十三章开阴阳路 我自然睡醒已经到了黄昏。 七八个人拘束的坐在两三米开外,贵妇吐出一口气说:“陈先生,您醒了?” “怎么了?”我睡眼迷离的看着他们。几个人摇头示意没事,余光忍不住偷瞟王曼。我拍着额头说:“忘了给你们说一声,抱歉。” 王曼发白的脸色上贴着一张黄纸,坐着几个小时不动,任谁看到都渗的慌。 我拉着王曼到骨灰盒前烧了高跟鞋里另外半张黄纸说:“大娘,天亮了,您该醒醒了。”说着,又撕掉王曼脸上的纸,王曼抽搐着往地上倒,我赶紧搂住她喊:“王曼,该醒了。” 王曼迟疑片刻醒过来,动了几下白皙的鼻子,呜的哇哇大哭。她真被吓惨了! 大娘心情似乎很好,围着骨灰盒转悠。凉气慢慢扩散,旁边的人好像也感觉到了冷。 我让刘老头带着人去烧纳妾文书的房子里布置喜堂,那间厅室房子是刘老头刚养龚文画的时候买的。等一行人离开,我安慰王曼好久,她才稳定情绪。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真服了关铃的眼光,王曼被鬼附身后,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腰不疼腿不酸的,唯一的后遗症就是害怕加肚子饿。 “才不。” 王曼狂吃着刘府准备的饭菜,化害怕为食量。我说:“那行,快点吃,吃饱了好上路。” “噗!” 她一口饭喷了好远,谨慎的说:“再让鬼上身,我要转正加工资。”我说:“好,关铃不要你,我要。”看到她诡异的眼神,我连着咳嗽两声又说:“等吃饱了,我们去找被车撞死的模特。”那女的看着像模特,跟着刘老头儿子去大城市后真成了模特。 丁字路口两旁长着大白杨,夜风吹的树叶哗哗响,有点像婴儿拍手掌发出的声音。 探明龚文画在这里,我含着铜板,双脚踩着冥币,在远处等着。王曼蹲在路口哆嗦的烧纸,嘴里念叨:“咱们也算相识一场。你喜欢大手大脚的花钱,我给你多烧点……” 带火的钱越飘越高,我感觉有东西出现,立刻跑过去拿着打湿的毛巾在空中乱抽。在鬼眼中,我就是鬼,水通阴沾钱,我这是在抢劫。 寒意冲过来,裹在我身上,我转头就跑。跑出二百多米,寒意好像被什么束缚着,扯离了我的身体。我抽了自己一巴掌暗骂:“被车撞死,成了地缚灵,这下难搞了。” 地缚要么被超度,要么找替身,不然很难离开死的地方。 想了一会,我取出鞋子里的冥币,吐掉出铜钱,回去拉走王曼。到殡仪馆买了纸人和假车,晚上十点多才赶回丁字路口。 纸人外涂着粘鬼的槐树汁,放在龚文画能活动的范围外一点。我又拆烂纸车的底,把纸车套在身上说:“准备好了没有?在我把纸人撞进去的时候,你快速的穿上鞋子,含着铜钱冲进去装刚死的魂。龚文画受骗上纸人的身,我们就能带她走了。” 王曼点头。我快速的冲过去,纸人倒进了地缚的范围。 嘭的一声。 迎面一辆车灯照得我睁不开眼睛,只听到剧响。我再睁开眼睛,车撞在大白杨上。“完了,不用骗鬼了,真有人来顶缸了。” 王曼非常敬业,伸着舌头,歪着脖子,提着一条腿站在纸人变发呆。前边出了车祸,她只是抖了抖。 “嗯哼?怎么回事?”我感觉纸人上绕着寒意,赶紧把纸人拖出了地缚的范围。让王曼打电话通知刘老头到说好的地方接新娘,我远远的看到一个男人黑着脸从车里跑过来说:“大半夜装……”他的话咔住了。 我看清他的长相,还以为见到了自己的眼睛和额头。愣了一会,我随口胡说:“您的车安全性挺好,如果吓到您真不好意思。您听说过几天前的车祸吧,按本地风俗,要找个纸人替亡者顶指标,亡者才能下去。” “你叫陈三夜?被人捡到的?”中年人激动的问。我点头。他想说什么,几次张嘴也没出声,递给我一张名片说:“被你吓到也是缘份,有事就来找我。”他拿出电话刚拨出去,又挂掉电话说:“有时间聊聊吗?” 名片透露,他叫诸葛建国,二流电子厂的老板。 “您家有人死吗?我只会守灵。”我提着纸人,点燃纸车,叫上王曼往准备好的地方走。诸葛建国愣了一会叫住王曼,我没有多话低头往前走。 夜很静,片片树叶飘着,给我一种随时会被吹离树的感觉。 我坐在路边静静的抽着烟,旁边纸人上的凉气鼓荡。我吐了一口吐沫在上面说:“老子心情很不好,再吵打得你魂飞魄散。” 凉意消停了一会,再次鼓荡的更厉害,有脱离纸人的趋势。我拿出装唐先生的茶壶,打开盖子,没有说话。 凉意立刻消停,我威胁说:“感受到唐先生的气息了吧?不想跟他做伴,老实拿了名份去下面报道,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其实我准备好好谈的,只是突然遇上姓诸葛的,心里莫名烦躁。 过了十多分钟,王曼小心翼翼的过来说:“诸葛老总不会发现你在他儿子坟前撒尿的事了吧?” “怎么了?”我问。她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居然给我一个月两万块的工资,让我去他那里上班。” “谁说天上不会掉馅饼。”我随手拍了拍一旁的纸人。“人家只签上了生辰,就能住好房子,后来还去大城市当了模特。” 挺有节奏的拍打着纸人,我在无意识下惹了个麻烦。手拍的是纸人的胸,当然这只是后话。 刚到十一点子时,贴着白色喜字的车开来,刘先生坐在后面,胸口带着红花。他和司机见到纸人都很害怕,咬着牙按照习俗把纸人接上了车。 王曼开车跟在后面,我坐在旁边说:“超过去,让他们逆向行驶。”右为阴,鬼走右边,外国人最早跑华夏来被喊洋鬼子,也有他们走鬼路的因素在内。 几年前还算一流的小区,如今已经算老区了。两室一厅的房子由于很久没人住,充斥着一股霉气。 大厅摆着喜堂,饰物左边红,右边白。红白蜡烛在堂上摇曳着,看着很诡异,更诡异的是一根红线连着两根蜡烛的根部,在没有风的情况下偶尔动动。 风平浪静的按照正常婚礼走完,我点香与骨灰盒沟通完,又与龚文画沟通好之后,让她进入新准备的灵位,打算扶正室。 再次请鬼上王曼的身,刘老头拿着龚文画的牌位给“王曼”敬茶。 一屋子人惊悚的看着刘老头端着的杯子,刘老头握杯子的手左右摇晃,茶杯叮当发响。 “王曼”坐在凳子上不动,我时刻注意着龚文画的牌位。这位做小的忍不住气,闹起脾气,事情可就难办了。 嘭! “王曼”机械的挥手,茶杯砸地上摔烂。她又一脚踢在刘老头手上,牌位也掉在了地上,一股浓烈的寒意四散开,屋里人都感觉毛骨悚然。 “陈……”贵妇抖着身子。我做着禁声的动作,小声说:“看下去,大的为难小的很正常,就怕……” 突然,一股寒意临身,我忍不住暗骂:你们吵架关老子屁事? 刚准备动手,寒意快速的离开。“王曼”诡异的笑着,看着地上得茶杯,示意可以接着继续。 “让新人再倒一杯茶。”我暗自猜测着两只鬼交流了什么,随口提醒众人。 接下来进行的太顺利,大老婆居然自动离开了王曼的身,小妾在牌位里一动不动。 骨灰盒和新人牌位摆在灵堂上,安稳的享受着香火。刘老头得知事情结束,提出要离开。我指着屋里角落还没用的东西,说:“等到黎明阴阳交替的时候,打开阴阳路把它们送下去才成。” 刘老头和一群人害怕的留下硬抗。 房子在三楼,离天台还有两层。楼梯老旧,边上扶手油漆已经被磨光了,楼道里的灯小半不亮,真不知道物业干什么吃的。 我沿着楼梯左边,跳着上楼,一次跳上三坎,连跳三下之后撒一次引路纸。王曼无趣的烧香插在准备好的煤炭孔里,真是个漂亮的神婆。 到了天台门前,我看着紧闭的门说:“在楼里送人,开阴阳路最关键就在这里,记住只能开半边门。如果风吹开了另外半边,必须等下次。” 轻轻打开半扇门,强烈的风灌进来,另外半边有被撞开的趋势,我赶紧把引路纸迎着风全撒了出去,自己被吹了一身的三寸白纸。我说:“人鬼殊途,送魂上路,行个方便。” 到底让谁行方便我也不清楚。风依旧很大,引路纸在楼道四处飘扬,楼梯边点着香有的倒了,有的烧的很快,给人一种鬼气凛然的阴森寒意。 诡异的是关着的半扇门没有拴,也没有任何阻力,大风就是吹不开。 “真邪……” 王曼秀发飘飞,刚准备抬脚出去。我慌张扯她回来,捂住她的嘴,在她秀发边低语:“有些话不能说,也别出去外面。如果进了里面,会出大事的。” 我们守着阴阳路尽头,等着刘老头拿东西上来,送鬼。 第十四章捡了个女孩 昼夜交替之际,风刮的异常凶猛,我眯着眼睛防止风迷了眼。 关着的半扇门咯吱响,好像门后有很多东西在推。王曼秀发散乱,劈头盖脸的像只刚从门外爬进来的女鬼。 刘老头端着骨灰盒,用牌位挡着眼睛,弯腰爬楼,他每次抬脚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好多白色引路纸贴在他身上,给我一种阻止他上楼的错觉。 刘老头走到门前,好像有两个影子从骨灰盒与灵位中走出来。刘老头秉着呼吸,哆嗦的把东西放在地上,说:“你们先走一步,要不了多久,我这把老骨头也会下去赔你们。” 王曼单手扒着头发,对着我背后转动眼珠子。我笑着示意没事,她还一个劲表示后面有鬼。 刘老头刚站起来,突然捂着胳膊单膝鬼下去。他跪下的瞬间,我真见着有条影子推了他一把。接着,影子快速的晃动,迎着风进了开着的半扇门。 突然,凉气绕上我的印堂,有些阴凉,有些湿。我本能的明白,这是送鬼留下的阴气,可以压制八门凶煞七天。 没一会,天慢慢放亮。我快速的关上门,点燃三炷香插进煤炭孔,心里默念:诚谢大开方便之门,以三香,祭天、拜地、人谢恩,请关阴阳路。 香烧的很顺利,我重重的吐出憋着的气。王曼颤抖的指着我背后说:“画儿……在……你……背后……” 刘老头两腿发软往后倒。我没有回头,赶紧扶住刘老说:“没事了,事情已经结束。您再给尊夫人找个新坟安置骨灰盒就好。”寻龙点穴,一点不能再点,葬过的坟最后不要再用。 王曼着急的说:“真不是开玩笑,刚看到她在你背后笑。” 确实有一股凉意远远的不敢靠近我,只是没想到王曼能清晰的见到鬼。 我无所谓的摊着手说:“机会只有一次,她这次不走只能当游魂野鬼。没有香火,碰到下雨打雷、三伏烈阳……都可能魂飞魄散。” 这话是真的,同时想把龚文画吓出来。等了一会没东西出现,我也无可奈何。 “陈先生,真没事了吗?”刘老头抡起袖子,胳膊上有一块青色的巴掌印。我用手戳了戳问:“疼吗?”刘老头摇头。我说:“您失手推人下楼,挨这一巴掌是还债,这下可以放心了。” 刘老头说:“但是龚……,那小子会不会再中邪吧?”他不敢提模特的名字。我严肃的说:“她肯敬茶自然没事了。人死不能复生,请孝子节哀,剩下的只是心病。记住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刘老保重。” “陈三夜,大白天的你怎么把脏东西带回来了?” 关铃堵在她家门口,不让我们进屋。我指了指天上的太阳说:“有不怕这玩意的东西?” “你身上有欠鬼债残留的阴气。”关铃严肃的又说:“阴债堆积,再有本事,倒时术法不敌天意,只有死路一条。就像唐先生积多了因,你只是正巧给了他一个果。” 王曼满脸疑惑。我认真的点头,也明白这次强迫龚文画,种下了某种因。 “不谈这事,亲兄弟也明算账,何况我不是你亲小姨。”关铃突然变脸,拿着计算机放到堂屋大桌上,滴滴猛按。“收了刘府五万块,扣除给你的一千,王曼给你帮忙的两万块费用,你还剩两万九……” 连她提醒我的事也算钱,所有鸡毛蒜皮的事加一起,五万块只剩下一万两千多块归我。关铃大方的拍着胸口说:“小姨也不是小气人,给你一万六。不过,你总共欠我五万一千,还欠我三万五。” 王曼眼冒精光,看到了这一行的光明钱途。我咬着牙说:“她跟我两晚上,就要两万?” 关铃拍桌子起身,看着王曼说:“你以为我不用给她工资?” “工资多少?”我转头问。王曼说:“实习期一千五,没有提成。转正后不知道。” 与关铃这个黑心婆娘没法沟通,我在屋外茅草堆里睡到黄昏,让王曼送我去诸葛随风的墓地。 “你怎么睡草堆?”王曼开着车,问。 我没好气的说:“在她家套房站一夜收八百,一碗生姜水收两百,老子敢在她家睡吗?” “打谷场也是老板家的地,她出来前说这次给我提成,一万块给我一千。”王曼专注的开车。我吼道:“停车,老子要下去。” 我下车后,王曼掉转车头按下玻璃说:“我们关总说了,咱们这行不能以正常思维想问题,对经济问题也是一样。这次送你只收五千,拜拜。” “你们关总?关你妈!” 我脱掉鞋子,愤怒的对着远去的车尾砸去,单脚跳过去穿上鞋子,直到半夜才痛苦的走到诸葛随风墓边。 一栋楼高的新坟还是老样子,我走到墓后挖着泥土,刚拿出封雷冲魂的纸人,听到一声抽泣,随后又没了声音。 提起脏兮兮的纸人,填上土,再次听到哭声。哽咽的声音夹渣在呱呱的青蛙叫中,分辨不出方位。 往省道方向没走两步,哭泣声再次响起。手上的纸人挺凉,雷冲的魂已经被勾出七天,成了真鬼,但就算他家有高人招魂,也只有他能听到家人的哭声,我根本不可能听见。 摇了摇头,没有多管,还差几米走到省道,背后想起一声惊叫。 十**岁的小丫头扶着墓碑,瞪着眼睛一动不动。我刚走回去,她呆呆的看了我一会,双手捂着眼睛,快速的摇头说:“哥哥,没有人欺负我,不要你帮忙了……” 她与我几年前很像,只是我更消瘦一点。想到唐先生提过的诸葛念风,我提着纸人,低着脑袋,上翻着眼珠子看着她,阴森森的说:“诸……葛念……风,我……死……的好惨……” 小丫头身体发软的晕倒。 “这么不经吓?大半夜怎么跑这来了?”我嘀咕着把她弄醒,她吓的往后缩。我站到月光的地方,指着影子说:“过来看看,我有影子。” 小丫头等了好半天,探出脑袋,松了好大一口气说:“你怎么跟我这么像?难道你真是我哥,你没死?” 诸葛念风像个小精灵叽叽喳喳的问了很多问题,都被我冷眼瞪回去。她明显很怕我,过一会又紧张兮兮的问东问西。 “我叫陈三夜,记住了,不是诸葛随风。” 我说着在路边铺了一层黄纸,上面盖一层干枯的麦草,再铺一层黄纸盖上麦草,如此盖了三次,把纸人放在草堆上,点燃了草堆。 熊熊烈火烧着潮湿的纸人,寒意慢慢蒸发,好像备受煎熬的样子。 诸葛念风恐惧的在一边看着,好奇的问:“你……在干什么?”我说:“烧鬼。” 她缩到我背后,抓着我胳膊偷偷看着。我说:“你还是到前边来吧,小心后面有鬼。”她慌张的跑到前边,我见她脖子后面有道青痕,伸手摸了摸,吓的她大叫。 半夜三更,嘹亮的尖叫声,在烧着纸人的火堆边回荡,把她自己吓的连连大叫。 简单探查,我冷酷的摸出铜板含在嘴里含糊不清的嘀咕:“龚文画,等回去了请你。再闹,老子就不客气了。”凉意消退,我见到纸人快少玩了,赶紧绕着草堆点了一圈护灵香。 雷冲该死,但不该魂飞魄散,烧他只想给一点教训。 麦草越烧越旺,诸葛念风缓和一些,指着火焰神经兮兮的说:“你看这火烧的像不像人上半身?”我看着说:“鬼沾水现踪迹,遇火显形,它本来就是鬼。” “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小丫头不信我的实话,紧张的开起了玩笑。放出雷冲,我带着小丫头回陈庄,接近村口她冷的打颤。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吓人,我这才意识她不是关铃这类女人,她沾不得那东西。 第十五章风水局破 走进家门,诸葛念风走路左摇右晃,还说着胡话。 我拉开屋里所有电灯,扶着她躺到我床上。小丫头身材苗条,还挺重的,给她脱了鞋,盖好被子,又找了一片感冒药强行让她吞下去。 “呕……”小丫头迷糊的摇着脑袋,干呕几声,还说:“不要吃药。” 我烧好热水,调到适合的温度,端到床前,艰难的转动她睡觉的姿势,让她两条腿挂在床边。 “大热天穿什么丝袜,真是麻烦。”我找来菜刀隔烂袜子,让她两脚泡在温水里。 用热水去阴寒,我这才拿着黄表和冥钱,以及一把香,沿着她全身上下扫了一遍。拿到堂屋墙角烧掉纸钱,点燃香,我客气的说:“龚大美女,您拿了钱,请收回您的鬼气。” 没一会,阴风裹着纸绕着我转悠,然后香熄灭了。我抓着脑袋嘀咕:“不是你是谁?”风转了一圈,似乎在说关她屁事,消失不见。 不是她,只能以最古老的方式来了。 用黄纸重新扫过小丫头,端了一碗水带上三根筷子出门,烧纸点香,以右手大拇指和无名指捏着三根筷子,其余三根手指虚握着,左手再放在右手上慢慢转动,心里默念:“生人陈三夜,请水问仙,过路的仙家都来认认,这是谁家的气?” 问完,等了一会我才念叨:“诸葛家的祖宗,有无思念后辈者?”筷子在水碗里依旧站不住,我把天地人鬼神问了个遍,三根筷子被水沾在一起,根据物理现象也该站住了,可怎么也立不起来。我郁闷的说:“妈,你说是谁无意撞到了小丫头?还是她压根没撞鬼?” 话音刚落,筷子结结实实的站直,我欲哭无泪的看着筷子,说:“妈,您这是闹哪什么?” 一群寒意铺天盖地的笼罩着我,我冷发抖,毛孔全部张开。莫名其妙的从寒意中感觉到了不舍,它们表现出一股被抛弃了的怨念。 我瞪着碗里的筷子,凝神默念:“乖,都别闹了,我叫陈三夜,不会是诸葛随风,骗鬼的是小狗。妈,您也跟着小家伙瞎折腾什么?” 杂乱的寒气兴奋的绕着我转了一圈,似乎要离开。我赶紧默念:“都别忙着回去,哥哥有好东西,你们在这等一会。” 爸爸的房间很黑,他身前也不用电灯。我抹黑点燃油灯,拉出床底布满灰尘的箱子,吹了一口,呛得自己猛咳。 箱子里装着各种纸扎,缩小版的船、摇鼓、衣服、骄子、十二生肖……全部扎的活灵活现,刚打开箱子里面的纸姑娘好像在对我勾手。据爸爸说这是一位剪纸高人送给他的,我小时候要玩,他都不给,说这东西是阴间的宝贝。 我把东西全部抱到门外,放到地上,围着画了一个圈,用香圈内写了个“封”字,再写上妈妈关欣取,这才点燃所有纸扎。 杂乱的寒气带起阵阵阴风在圈外打转,我看着烧着的火焰,有种妈妈站在我旁边微笑的看着小婴儿们闹腾的错觉。 “妈,您都忘记了亲儿子,三夜自然永远是陈三夜。” 它们这样,我心里暖暖的,等纸扎烧到一半,回屋替诸葛念风擦干脚,把她摆好,又回到了外面。 纸扎上的明火烧完,带着火星的木渣冒着淡淡的烟。我迷糊的看到一个古装女人,笑着从里面拿东西一个个发给旁边的小婴儿,小东西们哇哇的绕着各种玩意打转。 等灰烬散去,景象也随之淡去。杂乱的寒意绕着我转了好多圈,恋恋不舍的离开。我莫名其妙的对着空无一物的黑暗处挥手,忍不住喊:“想哥哥了,就让妈妈带着你们来玩。” 静静的站在屋外发呆,想着以后要挨个送它们走,我突然有些不舍了。 “喂!” 诸葛念风缩着身子,在后面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惊的回神,问:“你怎么出来了?” “看你在外面站了半个小时不动,我怕。” 听着她的话,我才发现天边出现了鱼肚白,没想到这一站就是半夜,诡异的是我才感觉过了一小会。 哄小丫头回去睡觉,她睡在床上说:“床够大的,我睡里面,你睡外面。”她对我真没一点防备心,看来真认准老子是她亲哥了。我睡在竹椅上说:“睡吧,等睡醒了,自己打电话让诸葛建国来接你。小姑娘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失踪一天已经够他们着急的了。” “才不,就要急死他们。反正跟着哥哥也不会饿死。”小丫头堵着气。我也没多说,闭目睡觉。 大中午,我在厨房做饭,刘老头拖着疲惫的身体和贵妇过来道谢,经过一番交流,刘老头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装着一块路边随手能捡到的石头。他说:“当年我正巧遇到陈老饿肚子,请他吃了顿饭。他不仅帮了我一个大忙,在离开的时候还捡了路边一块石头给我,说以石为证,他答应帮我守一次灵。” 刘老头把石头放桌子上,躬身行礼,微笑的带着贵妇离开。 我把玩着石头,回忆着爸爸拿竹条抽我的画面,忍不住笑了。我豁然明悟“行的正,坐的直”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三夜哥哥,谁这么有钱?把檀木心雕刻的刀插在泥巴里。”诸葛念风蹦蹦跳跳的举着一把黑紫色的木头刀比划着进屋。我愤怒的全身发抖,强行保持着微笑说:“在哪抽出来的?” “旁边竹林里,这东西可是有价无市。” 她把木刀横在我面前,瞅着屋子说:“你有钱了,就不用住有窟窿的房子了,也不用……”她啰嗦了一大堆,连我以后娶媳妇养娃都想到了。 八门凶煞其中一把凶器就在竹林里,我知道方位也找了很久才找到,没想到她玩了一会就发现了。我夺过木刀,冷着脸说:“打电话给诸葛建国,他应该调查过我这里,让他接你回去。”她愣了愣,唰的一下流出了眼泪,低头不说话。 我拿着铁盆快速的走到村里老井边,丢了三块硬币到井里,算是买黄泉水的钱。快速的打了一盆水回屋,凶狠的对着小丫头说:“手放进去泡一炷香,敢少一秒钟,老子坎死你。”相传水井连接着阴间,黄泉水可以洗因果。 她胆颤心惊的伸手进水盆,我点了根香计时,看香烧完才轻松的吐出一口气。 黄昏,诸葛建国和时髦的中年少妇急急忙忙的赶来,女人看到我就哭。 “诸葛建国,三年之内把这丫头看紧了。如果她再跑到这里,你不仅会死儿子,宝贝女儿也会死。”随着时间过去,我越来越烦躁不安,不等他们说话,我板着脸赶人。 “随风……”妇女话没说完,诸葛建国让她带着小丫头上车。诸葛建国皱着眉头问:“是不是小棒糖闯了什么祸?” 小棒糖应该是诸葛念风的小名。我想了一下说:“不知道您信不信风水?我们县唐先生在这摆了个狠辣的局,局势连着村里气脉,如果强行破除,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她……破……了局?”诸葛建国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稳重的脸色出现了惧色。 我无奈得摇头。“她也是无意的,赶紧带她走。还有,我叫陈三夜,诸葛随风已经死了。如果你追着不放,陈三夜也会死。” “当年也是……哎……”诸葛建国叹了口气,话没说出口带着妻女离开。 天慢慢暗下来,我反复琢磨着,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会怎么样?想过地震,又立刻否定,毕竟唐先生布的局也不大。 第十六章煞气袭村 中午就给关铃打了电话,我忐忑的等到晚上八点多,才看到王曼的车慢慢开来。 女道士从车上下来,仰着下巴说:“我可以出手,但你得给我磕三个头,外加答应九个要命的条件。”见关铃严肃的站在一边,我知道女道士不是开玩笑。 “我没那么多命。” 关乎整个陈庄,我强压着臭脾气,低眉顺眼的说着。王曼轻轻拉着关铃胳膊,关铃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王曼没再想着求情。 “别以为我在为难你,我研究了一下八门凶煞……”女道士解释着一些专业知识,我听的不大懂,也知道了其中的凶险。 如今局势被破,聚集在我身上的凶煞之气,反冲陈庄气脉,引动地煞,陈庄会先从家畜死起,慢慢再死人。 “唐先生哪么厉害?”王曼惊悚的反问。 另外两女笑而不语,我绷着脸解释:“你拿刀能割断我的喉咙,如果我喉咙断了,你能把我救活吗?布局不等于要会解。按现在的情况看,当初唐先生说的破局方法就是在逗我玩……” 女道士听我说用至阳之血解局,她哆嗦着说:“至阴女孩的处子血,是极阴。还好你没头脑发热,不然害了女孩一生,还让陈庄一天内绝户。” 我听的心底发寒,发誓有空就煮唐先生的魂。 “这次搞不好我也会搭进去,所以条件不会变。”女道士神情凝重的望了一眼寂静的陈庄,指着空中说:“你看阴云盖顶,当阴云合拢时,有家畜开始死,连续八次,陈庄寸草不留。” 说到最后女道士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嘭!嘭!嘭! 仔细观察,月光好像在慢慢抽离陈庄上空,非常邪门。我跪下连磕三个头说:“你动手吧,这事因我而起,如果陈庄能平安,我可以帮你拼九次命,但不能让我做良心不安的事。” “我不傻,你如果乱了正气,什么也干不了。”女道士毫不拖泥带水,带着东西直接开工。 她给了我一道符,让我去取死门的东西,另外几件东西她们会取。不得不说女道士有真料,我没说唐先生把东西埋在哪,她异常准确的全点了出来。 夜静悄悄的,我拿着小铲子沿着桃树根挖着,淡淡的腐臭味越来越浓,当铲子碰到坚硬的东西,按照女道士说的,用手扒开泥土,露出腐烂的头发……东西刨出来,我也忍不住吓的哆嗦。 一个半烂的人头,眼眶、鼻子、嘴里来回钻着虫子,外部抱着粘连的腐肉。 哆嗦的捧着它放到一边,继续往下挖,在下面果然又挖出了一根向上的棺材钉。如果不知道是唐先生布的局,我绝对会怀疑女道士。 颤抖的拿着棺材钉放在头颅顶端,用小铲拍着钉帽往下钉,咚咚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我心里发麻,还要分神注意四周。 浓烈的寒意顺着棺材钉入侵我握着棺材钉的手,我赶紧把符贴在手臂上,整只手立刻麻了。 恶心的把头颅再埋回土里,踩平泥土,我拿着棺材钉回屋。 女道士在屋里摆好了简易的神坛,桌上放着另外七件挖出来的东西。关铃和王曼轻松的站着,她们应该没碰到脏东西。我用另一只手握着发麻的手臂说:“它在里面。” “我知道。在八门聚合八次的这段时间里,你必须盯紧它。”女道士用一条不知道画着什么玩意的黄色布条缠着我手臂,她再次严厉的警告:“以你心里那口正气压着它,如果让它占据了身体,你可能会弄死全村人,倒时我把你救醒,你也会被枪毙。” 右臂已经冷的麻木,那股寒意时刻往肩膀冲着。我凭着一口气压着它,冷厉的反问:“难道不能灭了?” “呵呵,还真是一腔正气。”女道士讥讽的反问:“它与你是有怨,还是有仇?着急陈庄的人可以,但不能伤害无辜。” 我打了个尿颤,这才发现胳膊上这玩意能影响我的情绪。关铃说:“懂了吧?这可不是简单的锁鬼。” “你锁着的东西只是一把刀,煞气才是拿刀的人。我们要面临的问题是驱除煞气。”女道士说。 “怎么办?”我问。女道士说:“等,煞气发动,家畜全亡,再引煞到别的地方,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那引到哪去?”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女道士说:“四家镇下面偏远的山村不还是土葬吗?翻过后面这座小山,有一个乱世抛尸的山谷,后来也有人埋进去,把煞气往那里引。” “不行。” “不行!” 我与关铃异口同声的拒绝。 爸爸说过,那里的东西惹不得,他一次守灵的路上见过阴兵过境,阴兵归去的方向就是那里。关铃说:“我太爷死在里面……” 经过关铃的叙述,原来关老村曾经闻名的棺老不仅仅是个棺材匠,还是摸金校尉这一门的先锋。他给人做棺材只是为了打听人家祖上有没达官贵人,或者干脆挖有钱人家的新坟。 “陈三夜,虽然陈庄都姓陈,但你爸有近亲吗?你爸的爷爷跟我太爷,专门挖人祖坟,干尽了缺德事,都落得断子绝孙的下场。”关铃眼中带着恨意,咬牙说:“要不是姐姐死后替我挡着,我可能也已经死了。” 王曼惊讶的张着嘴。女道士安慰几句,又说:“除了这个办法,我也不知道怎么办。陈庄一百多户人家,几百口人,在子时前你们想清楚了。” “汪!” 凄凉的狗叫声,打破了陈庄寂静的夜。一般这个时间,大老爷们抱着小媳妇都关在屋里干爱干的事。这会,庄里灯火通明,人们被闹的根本没法安心办事。 狗叫声越来越急,它们像知道要死了一般。拴着的狗发疯的挣扎着要跑,没拴着的狗,叫着一头冲进庄前的小河,潜下去后,浮上来的是硬邦邦的尸体。 狗是会水的,自己投河自尽,诡异的吓到了所有人。 我领着女道士她们在去找村长的路上,正巧碰到村长和几个老人慌忙的赶过来。老人见到我就跪,忙着说:“三夜啊!你虽然是捡来的,庄里也从没把你当外人,这事挺邪乎的,你有办法做改,一定不能藏一手。” 老人们真急了,他们几乎一辈子都没出过方圆百里。他们对陈庄的感情,常人无法理解,也许外面的人看着还会笑他们迂腐,落后。 “六大爷您放心。这位是关老村的关铃,这位是临县有名……”我赶紧还礼,恭敬的扶老人起身,扯大旗宽着老人的心。 老人们一听是关铃,立刻把心吞回了肚里。我这才知道关铃名声挺大。父亲不谈她,也许是不想提起祖上挖坟掘墓那些不光彩的事吧! “哇……” 凄凉的狗吠声惊得庄里婴儿大哭,一些小孩也躲在母亲怀里发抖。差不多接近子时,狗叫停了,但没有一家的狗还活着。 一个农家妇女发生自家鸡静静的死绝,哭着骂这是得罪了谁?旁人一听,发现自家也出事了。猪圈里的猪,笼子里的鸡,鸭,鹅……庄里饲养的家禽毫无声息的死了个干净。 恐惧是可以蔓延的,在这种情况下陈庄乱成了一锅粥。 关铃配合着胆颤心惊的村长,安慰着庄里年长的人。王曼拿出县里人人气势,忽悠着不信邪的年轻人。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短暂的压下了众人的惊慌。 “干了。活人总比死人重要,怎么引煞进吃人谷?”我站着啥也帮不上,突然感觉自己很废物,除了整鬼,有个屁用? 女道士严肃的说:“平常心,以你这种状态,引煞进“吃人谷”,只有死路一条。多死我们两也不会成功,不如到此为止。” 第十七章夜访吃人谷(一) 拿定主意要转移煞气到吃人谷,女道士正动手围绕埋人头的地方布子局,然后再进谷布母局接引地煞。 我侧坐在长条凳子上,凳子前端放着阴阳磨刀石,单手握着柴刀,用阳石给柴刀洗锋。一炷香在长条凳后面烧着,等香烧完,正好洗完刀的两面。 夜风比以往要冷很多,嘶嘶的磨刀声,随风远去,庄里胆大的人惊悚的来到我家门前。 刺耳的磨刀声在众人耳边穿梭,老人们纷纷抬手,又叹息着放下。有个年轻人问:“爷,怎么了?”老人摇头说:“听老辈人讲,侩子手杀头,才会把刀的钢口正磨七十二,反磨三十六。不知道三夜要干嘛,但也为难他了,哎。” 在老人长叹中,我又用阴石收锋,也叫藏锋。 收锋的磨刀声很细腻,钻进耳里像磨在心上。围着的人听了没多久,有几个人像晕车一样恶心想吐,老人们忙着让他们别听,说侩子手的磨刀声吸魂。 不懂的人吓的哆嗦,我专心的单手磨刀,另一只手臂上的寒意在磨刀声下缩回了手掌。 像握着一块冰,冷的刺骨,冷的微热。 “呼!” 磨刀结束,我吐出一口长气。王曼好奇的问:“你……在干嘛?”关铃敲了下她的脑袋小声告诫说:“打听别人吃饭的手段是禁忌。” 我把柴刀架在凳子上,又点了一炷香,去茅房打了一桶粪,精心的浇灌着屋边的竹林。“小竹,三夜要进吃人谷,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实在没办法借你一用。慢慢吃,吃饱了,三夜送你。” 竹子是我小时候从山上挖的一小窝竹子根,十多年发展成了小片竹林。小时候总跟着爸爸守灵,庄里孩子都躲得我远远的,我只好一个人在竹林边玩和竹子说话。 爸爸说,竹子有气节,它不跟没节气的人玩。 风吹的竹叶飒飒响,我听着好像是小竹在笑,它好像说:“没事,有死而已。” 一群人见我对着竹子低语,跟我差不多大的青年说:“又发邪了,他又跟竹子聊天。”年长的瞪了他一眼,青年缩着脑袋不再吭声。 等祭刀的香烧完,我拿着刀不舍的在竹林里转悠,寻觅良久也没找到粗细适合,竹节正好的竹子。 嗖嗖。 我叹息着不打算再砍竹,风儿吹走了老叶,一根比大拇指粗一点,竹身匀称,底部往上,差不多一米二长度有九个竹节。 “小竹,闭上眼睛,很快就不疼了。” 我握着竹子抚摸几下,看准部位,挥刀坎了下去。咔,一刀两段,几米高的竹子倒下,我疲惫的拖着它出林子,没敢回头看,因为不舍得。 “切!磨把杀人刀,砍根竹子?”王曼小声嘀咕。我懒得搭理她,坐在门槛上精心修竹子,最后砍下一米二,有九个竹节的竹身,插在背后,把修剪下来的竹子埋到了竹林边。 在竹子坟前,点了一炷香,磕了一个头,这才开口劝慰庄里人,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劝走。 等女道士布置完,我们四人在堂屋商量着进吃人谷。 “养足了精神,明天正午进谷,那时阳气最重。”女道士说。我抚摸着竹子,皱着眉头说:“不行,明天黄昏进去。” 女道士点明黄昏进去的厉害关系,关铃根据实情说:“黄昏暮气重,等你们两找到谷中气穴,可能已经到了深夜,那时会很麻烦。” “我不懂风水,但与鬼打交道,自认不比你们差。正午入谷对鬼来说就是半夜行窃,我们是去借人家地盘转移地煞,不是打鬼的。”我表明自己得态度。女道士拍桌子说:“那样也行,我只负责寻穴,布局,跟鬼打交道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气氛陷入紧张,我毫不示弱得盯着女道士说:“可以。” 关铃赶紧劝解,气氛虽然缓和了一些,但我与女道士之间的芥蒂没法抹平。商量完行动细节,她们回车上去休息。我端着靠椅坐到竹林边,抱着九节竹,与竹林对话。 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王曼惊讶的叫声把我吵醒。 天已经大亮,王曼捂着嘴巴看着竹林,之前绿油油的竹子,几个小时不见,全部枯萎。 关铃和女道士看着也大惊。烧好饭过来喊我们吃饭的老人,惊恐的看着竹林,又看了看我抱着的竹子说:“庄里的事麻烦你们了……” 竹子一夜枯萎的事情在庄里传开,人们却绝口不提,好像我家旁边的竹林本该是枯萎的一般。 “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我带着王曼家家户户的收集着香和黄纸,王曼背着东西忍不住开口。我走在前面说:“没事,说吧。” 王曼整理一会言语,说:“为什么竹子会死?为什么要砍竹子,没听说竹子能打鬼啊?” “不管你跟着关铃学东西的理由是什么,干这行就得记住天地万物皆有灵。”我没正面回答竹子的死因,因为我也没有明确的答案。我舞了舞竹子说:“伶伦以竹正音律,轩辕以竹调元气。竹能正音,调气。爆竹一声响,年兽都能吓走……你说竹子能干嘛?”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竹子的作用,我随便举了几个例子,王曼似有所悟的想着事情。 中午,我背着大包进山,女道士斜挎着八卦布袋,拿着一个罗盘轻装上路。走着艰难的山路,女道士倔强的不让我帮忙,她望着我的包,没少说我歪门邪道。 吃人谷,位于陈庄后山另一面。附近村子都传进了山谷,很少有人活着回来,即使能回来,过不久也会翘辫子。 我对后山很熟,还没到黄昏已经下到了山谷。不算狭窄的山谷,阴森森的没有阳光,也没有植物,一望无际的全是大小不一的石头,上面长满了青苔。 “也不像记载上那么恐怖嘛!只是在山阴面不见阳光,有些阴寒而已。”女道士失望的看着山谷,愣了再愣。我停在谷口,在谷外搬了几块干燥的石铺了一个小台子。“你是从书上知道这里的?” 女道士点头。我差点没忍住用竹子插死她,老子手掌上锁着的东西一靠近这里吓得跟乖乖儿似的,她却只看表面。我瞪着眼睛说:“你最好趁着天亮,看清楚大方向,等晚上还要根据你看星星找气穴呢?” 女道士举了举罗盘,我望着山谷,黑着脸说:“这些石头下面,或者缝隙里面全是枯骨,罗盘在里面绝对失灵乱转。大姐,您老的实战经验不会只停留在给人看风水,开坛请神问鬼吧?” “你才是大姐,你全家都是大姐。”她骂着点了点头。我扫描她全身道袍说:“方案变一下,等会进谷你得听我的。”她打断我的话说:“理由。” 我指着她帽子上的镜子,身上的八卦,还有兜里的纸符,以及我不认识的东西说:“你真打算拿这些对付鬼?”她说:“难道不行?” 不想弄死她了,我想弄死自己,这位就是实战经验欠缺的高手。我说:“你这行头……嗯,给你打个比喻,你拿着砍刀独闯黑帮老巢,会怎么样?还有,在城里你对付的对象很单一,这里谁知道有多少,你有时间开坛?人家站着给你贴符?一口沾着阳气的唾沫,比你这些都强……” 费尽力气给她科普实战经验,女道士不情不愿的卸下一些看着实用,真打起来却没用的东**在了谷外,算是留条后路。 黄昏,吃人谷升起淡淡的水雾,四周温度下降了很多。晚风吹在谷内发出呜呜声,听着很恐怖。 包里装着从陈庄各家收来的香和黄纸,我在摆好的石块上烧着纸,大把的点香。等天暗下来,谷中阴风阵阵,我对着山谷大喊:“山阳面陈庄陈三夜,烧全村香火,代表陈庄进谷办事,向诸位借道。” 回音在山谷中左右摇荡,谷内没有任何回应的趋势。 天全黑下来,女道士有些不耐烦的说:“你这招到底灵不灵?不行让我来。”她说着转头要取家伙,我杵着竹子,挡着她说:“等。这是礼数,对人对鬼都一样。” 差不多烧光了所有香,到了晚上九点多,雾气笼罩的山谷突然刮起了狂风,风吹开雾气,露出一条不明显的路。 “有了。”女道士摸了摸袋子里的八件凶煞之器,抬步往里面走。我赶紧拉着她拽回来,她踩到一块石头往一边倒,还好我反应快,扯住了她背后衣服。隔着道袍,好像扯到了她内衣带子,我赶紧松手小声说:“没问明白,开门你就进去,知道人家是放狗咬人,还是请你?这不是找死嘛!” “感谢众位开路。”我对山谷拱手,摸出两块硬币说:“冒昧来访,能否打扰?” 心里默念着“钱通阴阳,天地为证”把硬币往地上一丢,一块是人头,还有一块在滑溜的石块上快速的旋转,怎么也不倒下去。 有天地做证,它们答应放我们进去,安全系数会大大增加。 第十八章吃人谷(二) 叮。 硬币在光滑的石头上停止转动,却没有倒下去,而是滚落到一旁的石缝中夹着。 “没答应借道也没有不答应。”女道士摸了摸金钱剑,用眼神询问我的意见。我捡起硬币装进口袋,抓住空中烧了一半的黄纸放飞,说:“各位,请带路。” 黄纸慢慢在雾气中飘着远去,没走雾气散开的路。还好我们之前没走那条打开的路,不然真上了鬼当。 这时候跟着黄纸走需要的还是胆气。 “愣着干嘛?跟上。”我走入雾气,衣服没有湿,有一种披着湿衣服的错觉。女道士本能的缩了缩身子,拉着我的衣角默默走在后面。 天上有朦胧的星光,我默数了两千七百二十七步,前边出现一座断崖,黄纸飘了下去。 崖上笼罩着黑雾,望下去诡异的能看到崖底,一只只虚幻的鬼影沾在骷髅上,想要挣脱却挣脱不掉。我的脚步几乎没有停顿,脚刚要迈出去,女道士扯着我说:“你不要命了。” “山谷里哪会有悬崖?明知是假的却不敢走,那才会出事。” 我想着,不顾女道士的挣扎,强行抱着她跳崖。怀里的女道士吓的大叫,耳边只有呼呼的风,我平静的看着底下伸手要往上爬的无数虚影。 我们没有落到崖底,黄纸掉在一块凹凸不平的山壁前,我们正对着山壁站着。再抬头,已经看不清天上的星光,奇异的是却能见到东西。 “鬼遮眼?你怎么知道是假的?”女道士不确定的问。 “瞎蒙的。”我摇了摇头,对着石壁拱手说:“陈庄陈三夜来访。” 女道士哼了一声,凝神四顾。一股强烈的寒意突然包裹我的双臂,胳膊上打着锁鬼结的黄布诡异的自然散开,寒意消失也带走了锁在我手中的鬼。 黄纸再次飘起,贴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我大方的对着女道士说:“主人有请,我们进去吧。” 担心女道士没懂我的意思,我猛的对墙壁撞了过去,结果,脚下踉跄撞了个空,眼前是一个古朴的院子。我身上的寿衣也变了样,成了一套白色长衫,头上还竖着白色的帽子,帽边还吊着串珠,顶上写着“冥”字,手中握着的还是九节竹。 “离魂了。”我瞬间明白自己撞晕在崖壁上,才会出现在宽敞的院子里。至于这身行头,不定就是阴间临时工的工作服,听说黑无常管勾魂,白无常管押鬼。 三个壮汉穿着大几十年前的老款短衫,面相不怒带凶,他们身后站着两排剪着短发,只留一根小辫子的队伍,看情况还真进了鬼山寨。 一位二十多岁的女人被绑在一边,嘴里堵着布条,眼神凶狠的挣扎着。其中一个壮汉拱手说:“我叫陈五,你有胆气和血性,不过你这一身皮,哼。” 我二话没说,扯了头上的帽子,脱点外面的白袍丢在地上。白袍诡异的消失,我身上很自然的出现原本的寿衣。“陈庄陈三夜,前来借道办事,请通融。” “有性格。”陈五哈哈大笑,指着被绑着的女人说:“借道可以,山有山规,这女人得留下做买路钱。要么你入寨,四当家就是你的。” 我笑着摇头说:“听老人讲古话,老辈子人要借道过山门,只要过了天梯,此后来去无阻,不知道是谬传?还是真有这规矩。” 众鬼神情大变,陈五铁着脸说:“有。” 四周阴风呼呼,真切的哭嚎声不知从哪里发出。场中还算平和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 上天梯就是踢山门,谁家的山肯大方的让旁人来去无阻?然而,我一直按规矩来,山有山规,山规就是它们立足阳间的基础,它们不能破。 正在此时,女道士突然出现在我旁边,她挽着发髻,穿着飘逸的道袍,手上拿着一朵荷花,神情还有些迷糊。“这是哪?” “梦里。”我说着,暗想,这妞来头还真大,拿荷花的道统应该是八仙之一吧! 女道士似乎一下变聪明了,似笑非笑的对众鬼拱手说:“在梦里能见到诸位,真是三生有幸。” 众鬼也没多话,陈五大声戾呵:“摆天梯,请陈壮士过山。” 凶神恶煞的两排鬼消失,空着的场中出一根柱子,柱子两边插着锋利的山刀,刀锋吞吐着黑芒。 “众位,请了。” 我走到柱子前往上看了看,柱子直通天际,看不到顶。双手刚抓住两片刀,就感觉有人问:“多行不义,该如何?”我在心里答:“行正之不义,杀。对邪之不义,赦。” 回答着各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我踩着刀山,一步步的往上爬,看着非常轻松。然而我知道,只要某个问题失了正心,鬼气冲魂,刀会切断手足,魂魄受伤那可是真死。 到了顶部,我脑中浮现出一幅画面,军阀奋战中,一群人不抢乱世普通人,专门抢有钱人,偶尔还救济一下山下贫民,有一回他们抢了过路的大客商,大客商也不是啥好人,专门发战争财。没想到却捅了马蜂窝,一寨子人被当地军阀血洗,丢下了吃人谷。 “陈三夜,我问你,我们该死吗?”不知道谁问。 “该。”我毫不含糊的答。那个声音又说:“我们不服,在乱世苟且偷生,从没欺压老百姓,为什么该死?” 我感觉手捏着的两把刀划破了皮肤,脚下的刀切入了脚底板,一种没法形容的疼让我颤抖。我答:“抢就是抢,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该当成理所当然的事。”刀陷的更深,我冷着脸继续说:“不弄清楚旁人身份就抢,害一寨人性命,不智。你们问该不该死?自然该死。如果问我你们有错吗?我不知道,真要说错,是乱世的错。但你们依旧该死。” 轰。 天梯崩溃,我完好无损的站在女道士身边。众鬼陷入迷茫,陈五最先回神,他拱着拱手说:“你说的对,被逼无奈去抢,那怨世道,但不能把抢当作理所当然。你们走吧,后面很太平,但内谷有种说不出的邪门,我们进去也会迷路。” 旁边两人提着被绑的女人丢在我脚边说:“她的怨气很重,你小心了。” 我和女道士带着女人出门,像做了一场梦醒来,只是梦里的事情记得很清楚。 地上很凉,我杵着竹竿起身,拿着冰凉的黄布条,看着山壁旁边有一条之前没看到的小路。没一会,女道士醒来,起身愤怒的说:“陈三夜,你这种做法我很讨厌。” “我跳崖,撞石头,凭的是感觉和胆子,真解释不清楚。”我笑着又说:“道长大人,咱们走了。” “我叫蔡奇不叫道长。”蔡奇气呼呼拿着金钱剑,捅着空气往前走。 黑漆漆的通道尽头躺着一具枯骨,枯骨手臂向着我们,它似乎要往外爬。骨旁有个烂墨斗、破碎的马灯、以及一块乌黑阴森的青铜牌。 我用竹竿翻转铜牌,一面刻着撬开的棺材,还有一面用篆书刻着“轻骑”两个字。蔡奇的罗盘又能用了,她没管骨头专注的算计着什么。 “这里!” 蔡奇在几十米外插下金钱剑,严肃无比的说:“把锁鬼的黄布条拿来埋下。” 我没动地上的骨头,也没拿看着很值钱的令牌,注意着四周走了过去。蔡奇拿着金钱剑撬开石块,一条正在脱皮的蛇在下面虚弱的吐着信子,新鳞片看着很软。 “阴穴龙脉啊,如果把地煞引过来,这里会成为极阴极煞的凶地,会不会真养条阴龙出来?”她看着我手上的黄色布条,又看了看蛇,兴奋的像个疯狂的科学家。 “我检查过,这里很干净,没有脏东西。”我说。她瞟了一眼脱皮的蛇说:“这里有龙,脏东西顶不住地阴,要有也是僵尸。” 我背脊发凉,指着死人骨头的方向说:“你可别吓我,鬼是阴物好对付,僵尸那玩意……” “老娘专打僵尸。”蔡奇低头小心翼翼的又对小蛇说:“小龙龙,别怕,姐姐有个东西让你帮忙压着,等过了八天,你再把它放走,好不好?” 蛇艰难扭了两下肉呼呼的身体,好像在回答她的话。蔡奇说:“姐姐叫蔡奇,以后你就叫小龙女了。”她说着划破中指,滴了点血在蛇身上,又拿着冰冷的黄布盖在蛇身上,接着把石头放回了原位。 我不懂这些,留意着不远处的尸骨,越是平静,心里那种不安越重。 蔡奇异常顺利的把八件凶器按照特定的方位埋下,拍了拍手掌说:“搞定,陈庄应该没事了。” “陈庄没事,我们有事了。”我颤抖的紧捏着竹竿,望着遥远处的黑暗。蔡奇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过了好一会,她惊吓的捂住了嘴巴。 远处的山壁上有一个窟窿,或者说墓室开了一个洞。由于光线太暗,之前看着只是一抹黑,等眼睛适应黑暗,会看到那处的黑暗有层次感,等完全适应,就看到了窟窿,里面的棺材头对着窟窿,也正巧对着我们。 “阴棺当头冲,大凶。”我说。 第十九章吃人谷(三) 风吹进窟窿,没一会,有阵冷风回旋出来,好像是对着洞口的棺材在吞吐气息。 蔡道士伸手探着风势,跨步丈量着距离。我握着九节竹,护在她旁边,紧张的问:“风水有问题吗?” 她紧握的罗盘突然落地,吓了我一跳。我紧张的问:“怎么了?”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蔡奇连罗盘也没要,着急的拉着我走。我反拉住她,望着远处的人骨说:“人骨保持着往外爬的姿势,说明它要跑却成了骨头,你认为我们能走回去的路?” “不退回去难道进墓?”蔡奇回望一眼窟窿,哆嗦的紧了紧身子。“墓在山壁里,以山势来说是上不沾天。以山谷来看,墓高出地面三尺,叫下不沾地。天不收,地不留,灵魂留在躯体里,你说墓里有什么?” 我没说话,握着九节竹小心翼翼的靠近窟窿,前脚刚踏进去,突然亮起一盏油灯。 油灯放在棺材头部,发红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墓室。 “孤棺青灯!”蔡奇倒吸几口凉气,盯着棺材瑟瑟发抖。“青灯烧的是魂火,里面的人没死。” 我惊悚的退了好几步,指着棺材说:“根据材质判断,起码好几十年了,怎么可能?” “外面的后生帮帮忙,把棺材盖挪开一些。” 嘶哑的声音从棺材缝里挤出,听着好渗人。我和蔡奇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只看到了惊恐。 里面的东西敲着棺材,喊帮忙的声音慢慢变的尖锐。 蔡奇吓的呆站在一旁。我咬牙拿下青灯,用力抽起棺材盖,浓郁的药香扑面而出。只吸了两口,我就感觉手脚发热,脸像火烧一样烫。 轰。 一条腿伸出棺材,踹飞棺材盖,盖子旋转几下砸到地上摔得粉碎。我震惊的脑子空白,站着发傻。棺材里的“尸体”直挺挺的起来,宽大的血红袍看着像在滴血。 他僵直的跳到地上,转身对我咧嘴微笑,我吓的两腿发抖。 红衣人脸皮抱着头骨,浑浊的眼珠子凹进去半厘米,看不到鼻梁,这张脸的恐怖程度让我找出形容词。女道士突然回神,拿着纸符在手上挥动,挥了好几下,她着急的嘀咕:“燃啊!” “咳!” 红衣人咳嗽出一口浓痰,挥手优雅的扫了扫袖子说:“收起你的磷冥符,这里阴气太重,你的体温点不着磷火。” “你不是僵尸?”女道士傻眼了。红衣人蹦了蹦,看着我问:“我很像僵尸吗?” 您老一脚踹飞好几十斤的棺材盖,走路用跳的,说不像谁信? 我无奈的说:“非常像。” “哼。”红衣人冷哼一声,慢慢扭动脖子,一根细长的银针从他下巴挤出来。他像跳舞似的活动全身,叮叮铛铛的掉了一地银针,再然后他一米八几的个子变成了一米六几,宽大的血红袍自然脱落,走出一位穿着道袍的老女人。 我瞅了瞅她的道袍,又看了眼蔡奇,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疼痛告诉我,这不是做梦,是真的大变活人。 “你师傅是谁?现在是光绪多少年?”老女人看着蔡奇。蔡奇老实回答完,小心翼翼的问:“您是?” 她们在认亲论辈份。我脑子里回荡着“光绪”两个字,用这个年号,这得一百几十岁了。 听老女人粗略解释,十个道士九个医,她只是用药吊着命,等待有缘人传承衣钵。偏偏进墓的人没一个敢掀开棺材,都拿了墓里的东西往外面跑,结果大多不得好死。 “后生,本来你与我有份缘法,不过……”老女人说着瞅了一眼蔡奇。 我识相的说:“你们聊,我去外面。”老女人说:“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委屈你在外面等等。” 走出两步,我猛的回身,竹子对着老女人的眼睛戳去。老女人想躲,身体却很虚,被竹子戳中了鼻子。我丢掉竹子,近身对着她胯下一脚,连着一拳打中她的喉咙。 老女人握着没发出的银针,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 变化发生的太快,蔡奇根本来不及插手。她呆了呆,瞪着我说:“陈三夜,你什么意思?” “胸大无脑。”我把蔡奇拉的远离老女人,说:“她不是能一脚踹飞棺材盖吗?怎么被我两三下放倒了?你好好想想她的行为,跟你穿类似的道袍,有条有理的说出一些事,就真当她是你祖师爷了?” 老女人吐出好几口血,瞪着恐怖的眼珠子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指着破碎的棺材盖解释。“您睡的棺材盖上有棺老留的特殊标记,很不巧我在朋友家睡过棺老留下的棺材,认识那个标记。棺老生于民国,能给光绪年间的您做棺材?呵呵。” 我单手拎起地上破碎的棺材盖,盖子果然不重。“如果在几十年前,一脚踹飞看着几十斤的棺材盖,可以震住一群人。现在外面的世界变了,不仅起不到震慑,反而会被怀疑。” 我深吸口气,指着血色红袍说:“萦绕不散的幽凉气息,带着怨气的鬼,一直缠着您,您难道没有感觉?” “先展现出神奇的银针绝技,在已经认定蔡奇是您后辈的前提下,为什么还要说出传承问题,是想让我们争传承吗?” …… 疑点非常多,我一条一条的仔细数着。 每数出一条,老女人的气息就弱一分,最后她疯狂的摇着脑袋大吼:“都该死,统统都该死。”吼完,她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一条清晰的影子从尸体上升起,快速的扑向蔡奇。我早有准备,拿着竹子抽中影子,大喝:“阴魂不散,死。” 影子在厉喝声下痛苦的消散,好像刚才只是我的幻觉,同时,那盏青灯也灭了。 “呼!” 搞定这玩意,我虚脱的一屁股坐到地上,连吐几口长气。蔡奇不敢相信的说:“你把她打的魂飞魄散了?这么厉害干嘛一直装孙子?” “是我打的,也不是我打的。”我说。 仔细数落老女人的邪恶用心,压下她的邪焰使正长邪消,以九节竹抽下去,就算在极阴之地,她也抵御不住自己得罪过。说不好听的,她是被自己抽散的。 为什么在墓里能见到鬼魂?老女人的奇异针灸之术,真能改变形体?她又是谁?外面的人骨又是谁? 处理完后续,我带着很多疑问离开。 宽慰陈庄父老乡亲比抓鬼还麻烦,为了使村里人安心,蔡奇和关铃充当神棍连开三天的假坛,村里人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等事情办完,我得知她们坑了村里八千多块钱,寒着脸说:“村民热情的款待你们,你们还真下的去手?”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要的越多,村里人越放心,懂吗?”关铃挑了挑眉毛,对王曼说:“干活前必须摆足高人的架子,宁可不干,也不能失了身份。” 王曼小鸡啄米的点头,眼中冒着小星星。 “对了,你有几天没送鬼下去了?”关铃转移话题。我在心里算算说:“五天。” “七天内,必须送只横死的鬼下去,不然下面会来勾你的魂。”蔡奇说。关铃对我说:“你还记得破日迎亲,带子成婚的那对新人吗?新郎昨天死在医院,我帮你接了单,顺便也收了钱。” 我懒得多说,叫上王曼直接出发。 父母健在,亡者年纪没过三十,灵堂一般设在屋外。我赶到亡者家里,见灵堂摆设的很规矩,打算去给主人打招呼,刚进屋就听到丧子的两口子在屋里吵架。 原来新娘回了娘家,婆婆坚持要让新娘回来戴孝,公公说:“人刚走,你就逼着人家留着奶娃,不准带孩子改嫁,人家能留下孩子已经不错了,还给你儿子戴孝?”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没插手这事。 等到晚上探魂,亡者果然没回来。大半夜抱出奶娃哭灵,亡者还是没回来。我简单的给家主说明情况,他着急的求我一定要让亡者能好好上路。 带着王曼在医院没找到亡者,又跑去他出事的地方,依旧不见踪影。 “一边去,我没时间跟你玩。”我正烦闷着,龚文画见地上的香火没鬼要,她跑出来吃野香。王曼拿出崭新的小棺材,抽开棺材盖,装了一丝烟雾在棺材里,又盖上盖子说:“画儿,你知道那只死鬼在哪里吗?” 王曼神神叨叨的摇了三下棺材,揭开棺材盖,倒出五块铜钱在手上。她一动不动的看着卦象站了好久,说:“那只鬼去四家镇找媳妇了。” 她这是在陈庄演神棍演上瘾了。 “走。” 我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王曼欢快的跳上车说:“你还真信?” “它不去找媳妇会找谁?”我拿过小棺材,扣了点鞋底的泥土洒在里面,说:“龚文画,别到处晃荡了,天气预报说要打雷了,不想魂飞魄散的进来。” 挡风玻璃短暂的模糊,一股寒气哆嗦的钻进小棺材。我盖上棺材盖,随手丢到了车前说:“知道有鬼在身边,是这样招的。” 第二十章阴司烙印 “停车。” 我看着车外,路边刚过去的分叉大白杨,好像在一个多小时前见过。王曼猛踩刹车,问:“怎么了?” “里程表。”我打开车内的灯,仔细回想出发时的数字。王曼捂着嘴,诡异的看着里程表说:“沿着省道到四家镇,不到五十公里,已经跑了五十几公里。”她缩着脑袋又说:“感觉开了好久,还以为是夜里的时间难熬……” 看着她询问的眼神,我说:“两个可能,第一,鬼打墙。”王曼不耐烦的说:“这个我知道,那第二个可能是什么?” “第二,我们都死了,死在这块地方,但不记得自己怎么死的,于是一直在路上……”我随手点了根烟,对着前面的小棺材吐了口烟圈问:“龚文画,你说是不是?” 小棺材没有反应。王曼拧了拧她的大腿,疼的吸了口气。“我们没死。” “你怎么知道鬼不怕疼?”我忍不住笑了。王曼风情的瞪了一眼。“你怎么知道鬼怕疼?” 呸。 我一口唾沫吐在小棺材上,阴冷的寒意从棺材里冒出来,车内瞬间冷的刺骨。王曼嘀咕着说:“鬼还真怕疼啊?”她关掉空调说:“早知道画儿有降温的作用,我就不开空调了,免得浪费油钱。” 话还没说完,她全身冰冷,脸色发白。 在与王曼胡扯的这段时间里,我偷偷洒了点鞋底的泥在王曼屁股下,龚文画这才能顺势上王曼的身。之所以这么容易,因为王曼经历过请鬼上身,已经打通了某种媒介。这种叫通灵身,与走马仙有些相似但又不同。 “别用死人眼看我,王曼有开口说话的天资,你缠着我总有事吧?快说,我赶时间。” 见龚文画上了身不说话,我赶紧追问。 “我是你的鬼,你要负责。”“王曼”的声音变了,变的与模特龚文画一样。 我瞪着眼睛说:“你什么时候成我的?你活着是刘老头准儿媳,死了你是刘老头小妾,关我屁事?” “纸人。我刚脱离地缚,阴体很虚弱,你那时候摸我,我恢复的阴体里含有你的气息。”她说。 我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但鬼缠人必须有理由,她不能撒谎。我皱着眉头,无奈的说:“我算不算勾引别人小妾?” “王曼”摇了摇头,可怜兮兮的说:“不是我不想下去,引路的鬼差挡着不让我进门,说我身上有你的气息。你有阴司烙印跟他们是同僚,他们不能越轨带我下去。” “你确定?”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用中指点着她额头。“如果是真的,有因果牵连你能沾我的身。如果是假的,你会被我烧伤。过来。” 阴冷的寒意顺着我的手蔓延全身,一个哆嗦我清醒过来。龚文画已经离开王曼,沾在了我身上。 “阴司烙印,那可不是临时工。蔡奇和关铃到底与下面谈了些什么?”我想着,让龚文画回到小棺材。没一会,王曼睁开眼睛咆哮着说:“没经过我的同意,让东西上我的身,这么做太过份了。” 我惊讶的看着她,她摸了摸脸气呼呼的说:“跟你说正经的呢!” “你这是第三次被鬼上身吧?你居然有意识?”我真被吓到了。王曼错愕一声,迷糊的说:“有点像鬼压床,我能感觉到是画儿,她说什么我都知道。虽然我心里明白,但怎么也动不了。” 王曼这天份,不当神婆就是浪费。我真心竖起大拇指夸奖:“回去让关铃教你怎么送鬼,你就毕业了。” “别转移话题。”王曼纠缠着不放。我说:“这种随手请鬼上身,只要你稍微抵抗,都可能导致失败。给你讲清楚,就算你答应,但你能控制潜意识不反抗吗?” “外面的鬼打墙没解决,亡者的鬼魂也没找到,你好意思逗女鬼?”王曼哼了一声,头偏到一边。我说:“龚文画不上你的身,你身上哪来的浓郁阴气?阴气不够重,你怎么能看到鬼?看不到鬼,怎么解决鬼打墙?能让一辆车,我们两同时出问题,这东西能耐可不小。” “看到鬼?”她问。 “开阴阳路送人那天,你被两次上身,不是见到龚文画站在我背后吗?我只能凭感觉来分辨,但看不到东西。”我点了根烟,看着外面说:“这次得靠你能见鬼的本事了。” “怎么办?”她问。我拍着额头说:“跟鬼打交道,术法是其次,多动脑子行吗?既然是鬼打墙,当然是继续开车,认真观察哪里有问题了?” 车再次上路,开了大概十多分钟,王曼突然踩住刹车,紧张的盯着前面说:“两……两……” 射灯照了几十米远,几片绿叶贴着柏油路面飘着远去。我看了好一会,还是一无所获,无奈的说:“看到了什么?” “两只黄鼠狼在引擎上看着你。”王曼看着空荡荡的车头,哆嗦的说:“它们又对着挡风玻璃放了两个屁,又跳下了车。” 四家镇很早以前信奉的家神是黄、白、柳、胡,也就是黄鼠狼、刺猬、蛇、狐狸。遇到这玩意,我立刻松了口气,转身在后座拿了一把香和两刀纸下车,在车前烧掉。“两位大仙,小子是四家镇下面陈庄的,半夜到四家镇办事,有幸遇到两位供奉点香火。” 回到车上,我说:“别打扰两位大仙吃饭,绕过香继续出发。” 王曼惊奇的盯着车外看了好久,她开着车说:“两个家伙……”她缩了缩脖子,连忙改口说:“两位大仙围着香在玩。” 等车开出去有一回,王曼再次好奇的问:“就这么简单?” “你想多复杂?难道要跟它们打一架才行?”我摊了摊手,有些羡慕的说:“别以为人都像你能见到它们,真正的难点是搞清楚谁在整我们。” “也不看看姐是谁?” 王曼单手握着方向盘,仰着小下巴,挺着高耸的胸脯,一副很牛气的样子。 凌晨两点多钟,我和王曼找到新娘娘家,没想到新娘住在朋友家,她朋友住在镇初中里。 学校比我上学时更旧,周围没太多的变化,只是记忆中的模糊身影都不在了。 “避雷针怎么像随着要砸下来的样子?”王曼吐槽着校门石墩上的旗杆。我不爽的敲了敲她的头。“你见过手腕粗的避雷针插在两米高的地方?” “如果校门是铡刀口,歪倒的旗杆像不像要铡下的刀?”她摸着后脑。我看了看,说:“还真有点像,只要不像灵堂就行。” 没走几步,王曼指着远处说:“没有灵堂,但是有墓碑。” 老旧的教学楼前,新立了一块功勋碑,在夜幕的笼罩下,被一颗小树挡着,远远看去真像墓碑。走过去,只见透明的罐头瓶里装着沙子,上面插满了烧完的香签,一炷香正冒着烟。 王曼看了碑文,惊吓的说:“去年刚立的,上面的名字都是活人,用香拜功勋碑会不会不吉利?” “干什么的?” 一个老人突兀的从碑后出来。王曼吓了一跳,摸着胸口顺气。我说:“齐老头,你还没死啊?” 齐老头弯着腰,阴沉沉的说:“是三夜啊!你来干什么?” “找个女人。您老有没看到她带东西进来?”我走到老头背后,用腿低着他的后腰,拉着他的肩膀往后掰。咔嚓的骨骼声在夜里听的很清楚,齐老头吐出一口长气说:“舒服,还是你小子下手知轻重。你要找的人可能在a单元201。” 我拉着王曼没走出两步,齐老头在后面说:“有些事你别插手。” “我什么也没看到。”我笑了。王曼偷偷转头看了一眼,惊悚的说:“他用香灰在抹那些碑上的名字,你真的不管?” “听我爸说,学校以前是停尸的义庄。齐老头是守义庄的,义庄被拆了后,他就给学校守门。”我吐出一口长气。“功勋碑上的某些人,当初吞了迁葬尸体的款子,一把火烧光了所有尸体,美其名曰支持火葬。” 四家镇地处偏僻,又是不同的民族杂居,殡葬方式一直按照风俗习惯在实施。以支持火葬为理由,在我们镇根本就是扯淡。可惜,义庄里都是没家人管的尸体,被烧了又有谁来出头? 王曼怀着心思默默往前走,到了单元楼下,她说:“功勋碑上有我三爷爷的名字,他好像在四家镇工作过几年。” “欠多少还多少,齐老头下手有分寸,不会闹出人命的。强行插手可能适得其反。”爬着楼梯,我想了想又说:“关铃不是四家镇的人,她进入四家镇办事,也得通知一声齐老头。” “师父也怕他?”王曼不信的反问。我摇了摇头说:“不是怕是给面子。直接给你说吧,齐老头请神的功夫很邪门,他拜的是扫帚星马氏,封神演义里姜子牙老婆。被齐老头盯上的人,会很倒霉。” 王曼抖了抖,放弃了为她三爷爷出头的想法,快步往201跑, “啊!” 刚到门口,屋里轰的一声巨响,接着传出两个女人的尖叫。 第二十一章忽悠鬼 陌生女人打开门,她眼中带着惊慌和恐惧。“你们找谁?” 我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正巧新娘穿着睡衣从房间出来,她像抓到救星的说:“陈先生,您怎么来了?” “克夫相。”王曼莫名其妙的冷哼。“还不是为了抓你家的死鬼老公,不然谁大晚上到处跑?” “你是谁?我得罪你了,一副小三气质。”新娘扒开陌生女人,拉着我往屋里拽。王曼拉着我的胳膊往外扯:“这笔单子不干了,让她夜夜被鬼压。” 陌生女人吓的发抖,我皱着眉头看了看王曼又看了看新娘,感觉她们两的情况都不对劲。 “龚文画!”我突然问。王曼本能的接话说:“干嘛?”她发现说漏了嘴,松开我的胳膊说:“那个……听我解释……” “说说。” 我示意新娘松手,冷漠的盯着“王曼”。 她说:“刚到四家镇,土地爷让我上来带话。您用吞宝金蟾吞了鬼差的所有,里面包裹鬼差天定的司职。您顶替了鬼差的位置,土地爷让您有时间就去土地庙报道。” 新娘和陌生女人听到,吓得抱在一起。我想了会,又问:“土地爷为什么不自己来?这次你怎么上的身?” “我只是个小鬼,根本不敢靠近土地爷。”她委屈的低头捏着衣角,香肩小幅度的前后晃了晃,哆嗦的从口袋里拿出小棺材。“王曼带着我,她一直在心里想,有请画儿,有请画儿。” 我冷冷的说:“收起你的小心思,选王曼当替身只会害了你自己。她的命有多硬,超乎你的想象,想想她家纯黑的小玄猫,再想想她能见鬼,一般人沾了阴气会怎么样?可她却像没事人一样。” “王曼”哭丧着脸,抱着我的胳膊,哀求的摇着。胸前的柔软看似无意的触碰,但我知道这只女鬼死了也没改生前的德行。我抽回胳膊说:“赶紧滚蛋,没事别到处跑,被外面那个老头抓到,有你哭的。” 龚文画哀怨的离开,王曼醒来对着小棺材猛吐唾沫说:“我淹死你,好心跟你沟通一下,居然想让我当替身?”她发泄的差不多,瞪着我说:“你真不是男人。” “我不喜欢熟女。”我说。王曼被堵的默不吭声,不时拿着小棺材敲两下。 旁边两个女人比没见到我们之前更惊慌。 “咳咳!刚才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我转移话题。新娘胆怯的说:“学长你一定有办法的。”她都没说什么事,又对一旁的女人说:“这个就是初三那个孝子,传说会抓鬼的陈三夜。” 那女人偷偷看了我几眼,说:“不是说他眉心有条竖杠,像有三只眼睛。舌头伸出来能包着鼻子……” “三只眼那是二郎神。”王曼咯咯发笑。 没想到被传成了这个样,我连忙又问:“屋里一声巨响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了?” “床塌了。”女人说着带我们进卧室。 房里充斥着女人特有的香味,整版的长方体大床,床尾从中间断了。我踢了一脚,脚踢疼了,倾斜的床纹丝不动。女人解释说:“这床是去年刚换的。”她跑到床上跳了几下,一屁股坐到床上说:“榻的莫名其妙。” “看你们惊慌的表情,到底还是什么事?”我问。女人不好意思的看向别处,新娘犹豫一会说:“昨晚我们都做了那种梦,她睡在隔壁,我从不梦游,早上醒来却出现在她床上……” 梦游与鬼交重叠,还真够诡异的。 “还有,我睡觉很老实,这几天总感觉有人把我往旁边挤,然后就掉到了床下。”新娘继续说。 “这几天是几天?”我问。 “五六天的样子,几乎每晚都会被挤下床。”新娘小声嘀咕说:“那个……他好像没断气这么久,到底怎么回事?” “魂魄离体,人也不一定会断气。”我闭上眼睛,感受一下四周,没有察觉到凉意。 感觉不到,不代表没有,妈妈躲进长命锁的时候,我也感觉不到凉意。我转头问王曼:“你看到亡者没有?如果确定是他,我就不用查鬼了。” 王曼走到客厅,指着一双高跟鞋说:“龚文画上我身的时候,提到土地爷,他就消失在这里。之后,我什么也没……”话戛然而止,她看着高跟鞋的眼睛,立刻转移到窗帘后面,又移到背景墙,最后停顿在一张老款的结婚照上。 女人解释说:“这是我爸妈补照的结婚照,难道有问题?” “他印进了照片。”王曼瞪着照片说。 这丫头还是太嫩了,我虽然看不到鬼,但在她看着鬼转移注意力时,一股薄弱的冷气从高跟鞋中散发出来,又缩进了鞋子。也就是说,鬼还在鞋子里,只是迷了王曼能看见鬼的眼。 “都别动。”我装着没发现它,慢慢走过去取下照片,把照片反压在地上,用手按着说:“王曼,拿黄纸贴上。” 贴上黄纸,我装着松了口气,跑到屋里没开封的神像前,取来香炉,点燃一炷香,心里默念:“阴司守灵人陈三夜,司职押魂上路。一炷守灵香扶亡者走好,让活人心安。” 冥冥之中,那股寒意不受控制的被抽过来,香火变的忽明忽暗。王曼瞪着眼睛说:“它怎么从鞋子里飘出来的?” “我受他父母所托守灵,占了大义。又有阴司职位,具备大势。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它没有防备之心,自然被拘了过来。”我简单解释,指着香破口大骂:“小子,你爸妈哭瞎了眼,儿子哭哑了声音,你还有心思在这缠老婆?真有种。” 大风吹开了窗子,窗帘鼓荡的哗哗响。 我抽出两根烟,一根叼在嘴里点燃,另一根插香炉里。“这么大脾气敢抽吗?” 点燃烟,烟快速的烧了一半,好像它愤怒的抽了好大一口。 王曼捏着粉拳,脸上看不出想法。两个女人吓的发抖,新娘颤抖的幅度可以用摇晃来形容。 “有胆子。”我赞了一句,冷着眼说:“你感觉被逼婚,很委屈是吧?” 香炉里的烟一次性抽完,诡异的一丝烟雾也没冒出来,烟灰依旧保持着一柱擎天的格局没掉到香炉里。 “如果你能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送新娘子下去赔你。敢吗?”我突然站起身,指着香发问。香火烧的很明亮,代表鬼应承了。 “奶娃是你播的种吧?” 香依旧保持着明亮,没有暗下去。我不屑的说:“当初没人逼你去播种吧?”又问:“让女人拿孩子要挟你娶她,才肯负责,这点不够爷们吧?” “你家供奉着关二爷,看你也不像混子,应该是感觉自己够义气,才供奉的?”我呵呵冷笑。“关二爷忠、义、信、勇、智、仁,你有哪样?一样也没有。你他妈的快奔三了一直啃老,整天游手好闲,让父母着急,这就是你的忠义?义气,没见你死了有几个人给你送花圈的。至于勇,你有勇气面对老婆脚踏两只船吗?没有。如果猜的不错,你就是把这事闷在心里,新婚当天喝多了才撞的车……” 我说的口水发干,扯过发抖的新娘子,接着说:“如果你像个爷们干过解决问题的事,那是她的问题。事后就算你抛妻弃子,老子也佩服你是条汉子,现在嘛……呵呵,做鬼还纠缠着不放,想来你也没想过解决问题,心里总想着别人对不起你吧。” 窗子里吹进来的风停了,香长亮的往下烧。我又拿了根烟插在香炉里点燃,说:“抽吧,谁被带绿帽子都过不去心里的坎。但爷们长一双肩膀就是扛事的,就算心里滴血,点根烟,依旧带着微笑往前走。” 香炉里的烟,一口气烧完,两根直立的烟灰倒下去,冒出浓烈的烟雾。 烟随意的飘散在大厅,有种摆脱束缚的解脱感。 “傻子,那个人只是用来气你的。你没钱,没长相,我贪图你什么,还生个孩子去逼你?”新娘歪坐在地上,眼泪唰唰往下流。旁边的女人红着眼睛给她递纸巾,没几下,也跟着新娘哭了。 烟雾绕着两个女人打转,王曼看着烟雾说:“那小子抓狂了,如果给他把刀,他能自杀。” “原来是场误会啊!行了,做鬼的别自责了。做人的也别哭了。”我没有情绪的说完,对新娘说:“走了,媳妇回去戴孝。” 我和王曼走到门外,等着她们处理后续。 “你说出那番话,老娘挺感动的,觉得你是个男人。没想到你这么铁石心肠。”王曼靠在门边抱怨。我板着脸说:“老子又没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你让我怎么办?” “哼。”王曼小声吐槽。“安慰别人两句会死吗?” 你老公死了,安慰几句会有效吗?我暗想着,没接话。王曼盯着我的背后说:“鬼……不对,土地爷……也不对……” 她摇晃着脑袋,瞳孔越瞪越大,语无伦次的越说越离谱。 第二十二章别逼老子屠神 寒流从背脊升起,我冷的哆嗦。 “王曼。” 我一声大喝,王曼从惊恐状态回神。我拉着她进屋,不带任何情绪对门外说:“家宅有私,非请勿入。” 嘭! 关上大门,我吐出一口长气。 “为什么要躲着土地爷?”王曼搓着冰凉的手,对着手心哈气。我说:“那不是土地爷。没人开坛请神,天地正神是不会主动来找人的。我两次请鬼差都是在灵堂前,灵堂也是神坛的一种。” “那?外面是?”王曼问。我说:“鬼,敢冒充土地爷的鬼。” 没过一会,两个女人换好衣服出来,新娘红着眼睛。“陈先生,我们走吧。” 她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我也不打算说。我说:“你们家有酒吗?” 女人疑惑的在橱柜底下翻出好几瓶白酒,我让她两各自拿一瓶,又说:“你们等会出去,感觉冷就灌一口。” 两女颤颤巍巍的抱着酒瓶,王曼搓着手说:“我呢?” 哐! 我打开一瓶高度白酒,塞到王曼怀里说:“喝几口压压惊。”王曼接过酒瓶,皱着眉头小口喝着。 王曼是新手,被鬼迷眼还能理解。但龚文画本身就是鬼,她不可能分不清真假土地爷。我拿着装龚文画的小棺材,在地上放了两根香,一根枕在棺材头,一根枕在棺材尾。 三女紧张的站在一边,不知道我在干嘛。我打手势示意她们禁声,端着没开封的财神压到小棺材上,摸了摸口袋没有红钱。“王曼,把你的钱包给我。” 接过递来的钱包,我抽出一张红色老头头叠成长条,绑着财神手上的元宝,随后点燃。 钱刚冒出烟,棺材里有寒意往上冲,碰到火又缩进棺材。我小心翼翼的把棺材抽开一个细缝,解开财神手上半烧的钱,等火势旺盛了一点,把钱丢进了小棺材。 “神像开封,烧香启灵。” 我抽出五根香点燃,敲了财神头顶三下,瞪着小棺材说:“还不上来?” 虚弱了很多的寒意印到财神身上,五根请神香的香火忽明忽暗,证明“财神”到了。王曼指着财神上空的空气说:“画儿,怎么成了财神?” “这是请野财神的方法,文画离的最近又沾了钱气,能具备少量财神的威势,你带着它赌钱肯定赢。某些赌徒就是这样招小鬼求保佑的……”我随口解释,冷眼看着神像说:“龚文画,不管你见到了真土地,还是外面的假土地。外面那玩意,你给我使劲用钱砸。不然,我烧祭文告诉财神,说你亵渎神像,穷八辈子。” 一阵阴风吹出去,王曼呆呆的张着小嘴。我把神像塞到她手上,说:“拿着,你见到龚文画砸鬼不用心,就把神像摔了,反正财神找的也是它。” 走在寂静的校道,新娘握着一炷香过一会叫一声亡者,女人胆怯又好奇的赔在旁边。 王曼突然停住脚步说:“来了个扫把,它们三个打到了一起。” “你自己享受就行,别说出来吓人。”我杵着九节竹迎着寒意往前走。 三十厘米高的神像放在车前,王曼满身酒气的握着方向盘。 “带魂归家,生人勿进。” 新娘喊一句亡者的名字,她旁边的女人跟着喊一声。 “能别喊了吗?我渗的慌。”王曼灌了口酒,猛踩下油门,车快速的往前冲。 “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女人反问。 我在副驾驶上冷的发抖,这小子欠的债也不少,一路上好几股寒意找上了门。 咔嚓。 快接近县城,财神诡异的裂开一条细缝,裂缝慢慢变大,散落成两半倒下。 “滋!” 猛的刹车,车滑出好远。王曼惊恐的盯着前面。“土地爷变成了穿红袍的中年人,他抓住了画儿。” “血色红袍子,腰带是墨黑色,领口有圈白色?”我凝重的问。王曼转头说:“你也能看见。” 吃人谷里的血色红袍。 “它是来找我的,你先带他们回去,记住灵堂上的香不能灭。亡者吃不饱,是走不完阴阳路的。” 我提着车后的一些东西下车,王曼紧张的说:“我能行吗?” “这个给你,看到脏东西就抽。”我把九节竹丢到车上,又说:“相信自己,你能行。” 看着车尾灯慢慢远去,我活动两下身子骨,提着装东西纸盒到路边坐下。以黄纸为面,香为骨,唾沫当胶水,耐心的糊起了东西。 叠好一样东西,就用香固定在路边的泥巴上,随着时间的流逝,扎好了纸棺材和孤灯,以及魂飞魄散的老女人。 绕着纸扎四周撒了一圈外圆内方的冥钱,我这才蹲下身体点蜡烛和香。 “阴阳相隔,移形换地。” 我跪在纸扎前,给天地磕了三个头,烧起了纸扎。 纸扎烧的差不多,四周依旧黑乎乎的,没有任何变化。我眼中的路还是路,树还是树,但鬼眼中会改天换地,以为在吃人谷的墓穴。 我喝了半瓶矿泉水,剩下半瓶倒在地上,在湿得点上了一炷香,拱手说:“千里迢迢寻来的老哥,请问有何赐教?” 聚精会神的盯着香,一炷香烧完,香火的明暗度没有呈现出有鬼接受的样子。我能肯定它们在旁边,只是它们不肯以这种方式交流而已。 一连烧了四柱香,天都快亮了,它们不走也不肯入局。我又点了一炷香,看谁耐心更好? 寒意从香下往上冒,香火暗的像要熄灭,却没有灭掉。 “来了。”我凝神注视着香灰,香灰过了好久才变得明亮,似乎对方在迟疑。 “在下陈三夜,请了。”我拱了拱手,捂着两块硬币说:“阁下能否先放人?” 硬币丢在地上是两个人头,它不答应。 “阁下能否先放人?”我再问。 对方还是不答应。我说:“事不过三,您再不放人,我们就没得谈了。您找我肯定有事,不然也不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两枚硬币丢在地上快速旋转,我点了根烟,看着不肯倒下的硬币,心有成竹的吸了口烟。 一根烟抽完,我甩掉烟头,用脚踩灭。躬身去捡还在旋转的硬币,手快要碰到,钱倒了下去。 虚弱的寒意快速扑到我脑后,后颈冷的发麻。龚文画与我有因果,她能沾我的身,应该是她了。我说:“滚回你的小棺材。” 寒意委屈的绕了几转消失,我笑咪咪的看着香说:“我很好奇您是怎么冒充土地爷的?” “咳咳,它没有冒充土地,它是县城隍。”齐老头阴冷的声音突然出现,我吓了一跳。 “啥?城隍?”我顺着气。齐老头说:“听我师父讲……” 相传乱世的时候,棺老那一伙人挖了不少坟,惹得众鬼闹到了城隍那里。谁知道,城隍还没为鬼主持公道,几位挖坟的大爷做了件城隍袍,埋在打过仗的地下,每次埋七天,反复的转移了七次。 经过七七四十九天,衣服诡异的成了血色,血衣穿在城隍身上,污秽了神职。乱世民不聊生,城隍袍一夜变成血色,可是大凶。几位挖坟的大爷在当地可是有名的先生,经过他们一忽悠,民众拆了神庙,怒骂城隍惹来兵灾,对乱世的不满全发泄到了城隍身上。 民心所向,城隍被推下神坛,棺老等人成功的干了一次屠神壮举。 我听的一愣一愣,不敢置信的问:“不会是真的吧?”齐老头说:“不管真假,但他确实是城隍。” “他没事来找我干嘛?”我有种人不好的预感。 “你自己跟他说。”老头拿出几块令牌插在烧过的纸扎四周,点了一炷香,蹲着马步,嘴里不知道念叨些什么?不一会,他抖了几下,佝偻的背脊奇迹般的挺直了,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戾气。 “请神上身?神打?”我摇着脑袋,又问:“您是曾经的城隍?” 他瞪眼看着我,有仇恨、有唏嘘、更多的却是纠结。过了好久,他叹息着点头。 “我怎么相信你?”我说。 “你养父叫陈……你亲生父母……”他诡异的把我养父、干妈、亲爹亲妈……祖宗十八代全部说了一遍,连带我初中偷偷送妹子回家他都知道。 “停!”我赶紧问:“您有什么事?能办的一定帮。” “建城隍庙,重掌神职。”他以命令的口气说着,似乎我一定会答应。 “敬你是城隍才问您有什么事,别把尊敬当欠你的,懂吗?真把自己当神仙了,还想再掌一方,受人香火然后骑在人头上拉屎?”我指着“齐老头”大骂。“真当老子傻啊?你假扮土地爷,让龚文画通知老子去报道,不就是想让老子走阴,魂魄离体?那样你才有办法收拾老子对吧?有本事你来勾魂,没本事就滚蛋。” “别逼老子屠神!没有香火,你只是厉害一点的野鬼!”我骂完,指着地上烧过的纸扎说:“城隍,我呸。没有齐老头拉你,你能从这里面走出来?” 第二十三章客串送灰员 黑暗中,诡异的老头,脸色变了再变,拳头捏的咔嚓响。 “做鬼要认清楚状态,搞清楚世道,收起你的官架子。”我冷哼一声。“难道你还想动粗?只要你抬脚,齐老头就会把你镇压,你信不信?” 他沉默好久,压下火气说:“我再登城隍之位,掌一县阴司。到时,你可以在随意游走阴阳,对你的好处数之不尽。” “威逼不行转为利诱了?”我讽刺的笑着。“以你这种德行,活该被踢下神坛,留着也是为祸人间。” 说完,我站正身体,憋足气喊:“齐老头,回神了。” 齐老头恍惚两下,佝偻着背咳嗽好多声。“本想化解一部份棺老和陈家祖辈遗留下来的因果,免得到时候弄得你措手不及。哎……我把他带走了。” 齐老头收起东西,咳嗽着离开。 “姓陈的一脉到爸爸这绝后了。关铃两姐妹,一个死了,一个阴气冲天也不可能生孩子。两家都断了根,该有的报应都应了,还有什么遗留?”我追上齐老头,疑惑的发问。 “棺老探信,诸葛寻龙,陈氏镇鬼,秦武动土。”齐老念完,浑浊的双眼闪烁着精芒。“你说完了吗?” 探信,收集信息。寻龙,根据信息寻找确切的坟。镇鬼,负责墓里的邪事。动土,干力气活,挖坟的。 想到爸爸临时前一共交代了三次守灵,剩下的两家,一家姓秦,一家姓武。关、陈、诸葛、秦、武,全的到齐了。我退后好几步,说:“您知道怎么回事?” “老陈教了你那么多东西?真以为都是他自己悟出来的?”齐老头摇了摇头说:“当年的恩怨谁也不清楚,一行人进了吃人谷,只有姓诸葛的出来,其余的人都留在了里面。有人说是内讧,也有人说是天收……事情过去太久了,我小时候也当故事在听。” 齐老头留下一堆疑惑,他在走之前提醒我,千万要小心姓诸葛的老东西。 天蒙蒙亮,王曼守在灵堂边,抱着九节竹睡着了。横死的年轻人,如果没有官司在身,不宜在家久停。县城是火葬,亡者的尸体上午送进了火葬厂,魂跟着尸体进去却没跟着骨灰出来。 “关铃,你认识火葬场的人吗?”我着急给关铃打电话,说清楚了情况。关铃说:“你等等,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保证你在火葬场畅通无阻。” 打通关铃给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人,我们约好在殡仪馆见面。 大中午,我和王曼等在殡仪馆门口,王曼用手挡着阳光,看着烈日。“我怎么感觉这里的温度比别处要低?” “一夜没睡,还被鬼上身几次,你能感觉到热才有问题。”我随口胡说。旁边经过的人,吓的一口唾沫吐在我脚上,还说:“童言无忌。” 别人是无意的,我郁闷的用纸擦干净,王曼捂着肚子咯咯发笑。 “你们谁是陈三夜?” 一个女人穿着高跟鞋,走过来,一点脚步声也没有。王曼笑容僵在脸上,看着女人问:“你是人是鬼?” 不是她不懂礼貌,是这女人画着死人特有的白浓妆,嘴唇红的吓人。 “你好,我是陈三夜。”我礼貌的站正身子点头。红唇女说:“你应该死了二十三年。” “哈哈。”王曼见我吃瘪,开心的笑了。没等她笑完,红唇女说:“你是小师妹吧?我跟着关师傅学过半年,看你面相注定克夫。” 真应了那句,有本事的都是怪人。 我简单说明来意,红唇女说:“平常不少人在火葬场里迷路,我带你去火化炉那边,看看你找的是谁?” 在火葬场从来不把尸体称尸体,都是当人称呼。 三个火化炉排在一起,启用了两个。走在送尸路上,偶尔有人推着纸棺材路过,王曼好奇的左顾右盼说:“也没见着东西啊?” 红唇女指了指天上的太阳没说话,王曼尬尴的狂吐舌头。 “那边就是火化间,一般人都怕火,不会在里面停留,大多会在送魂路上等着自己骨灰出来。”红唇女是个合格的导游,到了放骨灰的办公室,温度突然降低,王曼摸着胳膊说:“开空调了吗?” “你见空调孔了吗?这是日积月累下的阴气,普通人察觉不到。”红唇女随口解释,对我说:“听说陈先生挺懂行的,要不要客串一下送灰人。” 她嘴角微微上翘,挂着挑衅的笑意。王曼不爽的哼了一声,我说:“不好吧,我还要找人呢?” “你找的人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找。” 红唇女把话说到这份上,我报出亡者的名字,刚要说生辰,她说:“行了。”我不悦的皱了皱头说:“恭敬不如从命了,请!” 她让专门送骨灰的人脱掉工作服给我,我穿上之后,仔细观察了一下火葬场的格局,特别留意了送灰要走的路,以及拿着骨灰上亲属等候大厅的电梯。 等人捡完骨头,装进骨灰盒送来。 我恭敬的接过骨灰盒放在桌上,退后三步向它鞠躬,点上一柱子香说:“过门是客,吃两口,我送您出去。” 香几乎在瞬间进入了忽明忽暗的状态,一股寒流绕着骨灰盒打转。王曼瞪着眼睛,红唇女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拿起骨灰盒,脚跺在地上踩响。 王曼不明所以,红唇女收起了戏谑的笑容。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没有。我靠着送魂道右边,以四十九步为步伐节奏,一直走到电梯前,坐电梯到亲属等骨灰盒的大厅。 好多人在外候着,我站在电梯里面喊了一声名字,挂着袖章的孝子在旁人的陪同下接过骨灰盒,旁边那人递给我一个红包说:“辛苦了。” 带魂脚踏实地靠右走,鬼是认右边,也只跟脚步声;送魂不出门,免得把鬼带回去。等他们走出七步,我说:“慢走,不送了。” 懂行的知宾明白我是对死人说的,不懂的还以为我在送他们。陪着孝子的中年女人明显是个外行,回头说:“客气了。” 我面无表情的关上电梯下去,回到等骨灰的办公室。红处女拿着一只口红说:“你要的人在里面。” “这是红包。”我说。 王曼来回打量我们两一眼,说:“两位高手,你们能先别斗气吗?那啥大白天的跑这来干嘛?” “哪啥?”我问。红唇女拿着化妆镜在地上照了几下说:“只是有人没完全断气,被送进了火葬场,勾魂的黑无常来挥完钩子就会走。” 突然,火化炉那边传来惊恐的尖叫,我们走过去。 拿着记录本的女人吓的脸色苍白,旁边抬着纸棺材的说:“人烧的坐起来很正常,等时间长点,运气好还能见人打滚拍门大声喊疼。”记录员差点没吓哭。 女记录员颤抖的指着火化炉说:“尸体不是坐起来了是站起来了,还……睁开了眼睛。” 两个抬尸的老油条脸色难看,红唇女冷着脸说:“没人教过你吗?别提那两个字,有些事别在这说。”她没管女记录员的害怕和委屈,连忙对着四周拱手作揖说:“新来的不懂事,各位大哥大姐叔叔伯伯爷爷奶奶莫怪。” 红唇女说话的瞬间,我短暂的看到黑色身影飘进火化炉,它带着一个白色的虚影出来,又丢下白色虚影,潇洒的消失不见。 王曼兴奋的比划着说:“好帅,铁勾一出,谁与争锋?” 敲了下王曼的后脑,我摇着口红说:“走了,我们还要送它下去。” 红唇女伸出修长的手说:“我叫秦霜。” 姓秦? 我瞪着瞳孔,浑身发抖的看着她。她摸了摸脸说:“刚教人化妆,又不能亵渎死者,只好在我脸上化了。”王曼莫名其妙的踩了我一脚,不爽的说:“老娘肚子疼,你走回去吧。” “哎,等等。肚子疼和我走回去又毛的关系。”我赶紧拉住王曼的胳膊,又对秦霜说:“希望我们不要太快见面。” 秦霜还伸着手,我拉着王曼快速的离开。 “不就是胸大了点?手指长了点吗?”王曼开着车,狠狠的吐槽。“卸了妆,也许比化了死人妆还难看。” “我爸应该认识她爸,而且她家里应该会在近期死人,死的还是男丁,最后会来找我守灵。”我想着齐老头说的五个姓,结合爸爸留下来的三个遗愿,最重要的是陈、关已经断了根,忍不住做出了判断。 “什么?你说什么?”王曼结巴的问。我说:“没什么,瞎想而已,哪有这么巧?” 天慢慢阴了,等我们赶到墓地,乌云滚滚,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 呼呼的大风,吹得一行送骨灰上山的人东倒西歪。 新娘紧紧抱着哭泣的奶娃,单手代替奶娃替亡者抬灵。 “这天气能开阴阳路吗?”王曼双手挡在前面往前走。我抬头看了看天说:“有点玄。要是打雷,说不好亡者会魂飞魄散。” “要不改天?” “怎么改?你没看到墓都开了?骨灰放进去的瞬间,只要定的葬期没错,阴阳路会自动打开。”我拿着装亡者的口红,凑近王曼耳朵大声说着。 王曼抖了抖,猛翻白眼。 第二十四章关铃欲出手 轰隆。 乌云压着树稍,云层中雷浪滚滚。 “您先等等。” 墓地的工作人员拿着工具正要开坟,我赶紧上前制止。 面对众人疑惑的眼神,我说:“天正在打雷,以免惊着魂,找几个人帮忙压压惊,住进去也会舒服一些。”真说开阴阳路送鬼下去,打雷可能会让鬼魂飞魄散,别人还不把我当神经病。 委婉的交流几句,我让亡者父母回避,又找了五个结过婚的女人过来帮忙,分别让五个女人各自拿了一炷香围着坟墓站着,留了一个空给我。 雷越来越响,就像炸在人头顶。 我看了看天,点了一炷香放在额头默念:“举头三尺有神明,三拜祭雷神。”对空拜了三下,把香插在墓顶。五个拿香的女人瑟瑟发抖,狂风吹乱了她们头发。 “守灵人陈三夜在此护灵,送阁下一路顺风。”我默念的打开装鬼的口红,这次不是单纯的寒意,虚幻的影子从口红飘了出来。 一声雷响,虚影绕到我背后,它吓的不敢动弹。 “打开坟室吧。” 我又点了一炷香拿在手上,与五个女人站成一圈。从上往下看,七柱香有点像莲花型,中央祭雷的是莲心,旁边的莲瓣。 工作人员撬开一块石板,知宾以奶娃的名义拿着骨灰盒放了下去,突然,下起了暴雨。 雨量很大,平地起水,水流快速往墓穴里流淌。亲属站在雨中,大多紧张的看着我。 “水流送阴,阴路顺畅。”我安慰着旁人,躬身把拿着的香插在骨灰盒旁,又让另外五女照着做。 又一声雷响,我眼前短暂的一黑,好像看到了什么,又不知道是什么?本能的出现了敬畏和恐惧,我忍不住身子微抖。 虚影绕着我不敢下去,我强压下心悸,小声说:“桥归桥,路归路,有莲花护魂,我帮你抗雷,没什么好怕的了。拿出爷们的胆气,吃口香,笑往前走。” 虚影回望了一眼送它上山的亲属,果断的飘向了我不知道的境地。 它走了,一股别样的阴气又印在了我额头。 暴雨并没有停下,工作人员盖好石板。后续是简单用水泥涂上,又或者做精致的修饰,都不归我劳心了。 跟着亡者遗相回家,我点了柱香,默念:“守灵人陈三夜,功德圆满,敬上一炷香。” 又与主家聊了几句,事了抚衣去。 “鬼都送下去了,你干嘛还跑回来上香,它又吃不了?” 车里开着空调,王曼脱了淋湿的衬衫,穿着一层咖啡色薄衣,清晰的印出了内衣轮廓。我看着窗外的雨,说:“礼貌懂吗?让亡者安息,生者安心。你忘记了陈庄的法事,事情都摆平了,你们为什么还开三天坛?”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小心我挖了你眼珠子。”她没接话茬,挺着胸脯莫名的开骂。 我转过头,盯着关键的部位猛瞅,嘴里不时发出啧啧声。她气呼呼的说:“你还真看?” “骂都骂了,总不能被白骂吧?不过,真没有红唇女大,这是事实。”我板着死人脸,拿着装龚文画的小棺材,想起了那一屋子的小棺材。 天上下着暴雨,王曼家离的近,我在她家休息。半夜,雨停了,关铃找上门二话没说把我一顿大骂。王曼穿着睡衣睡眼朦胧的出来,尴尬的杵在旁边不敢说话。 我捏着九节竹,松了又紧,紧了又松。“骂我不是东西也得给个理由吧?” “是谁说给人守灵,顺便把小东西带下去的?”关铃抡着袖子,一副不给个说法,就要动手的样子。 “单子是你接的,我去守灵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醒一声?” “我又不是你妈,凭什么事事都要提醒你?”关铃怒火冲天,寒着脸又说:“要不你自杀,带着它们一起下去。” …… “停,我算是听出来了。你们都不舍得把小家伙们送走,非得装冷酷的显示大师风范?”王曼愤怒举起杯子砸地上,嘭的一声,好响。 我们停止吵嘴,转头齐刷刷的盯着她。王曼眼神游移,低头弱弱的说:“你们吵,我不插嘴了。”说完,她喊了一声小黑猫,冲进卧室,关上了房门。 大厅静悄悄的,我坐在沙发上抽烟,关铃坐在椅子上喝水,谁也没说话。 “下次别忘了。”关铃放下水杯,往门口走。 她十二三岁就养着小东西,一晃二十一年,感情肯定很深。送小东西下去也意味着分离,她一定很矛盾吧! 我嗯了一声,说:“这么晚你去哪?我有事情跟你商量,关于陈、关、诸葛、秦、武,这几家的。” “救人,能帮它们多积点阴德是一点。”关铃握着门锁。“这几家的事情,以后再细说。” “救谁?怎么回事?需要帮忙吗?”我脱掉王曼那种宽大的中性寸衫,跑到阳台取下微干的衣服套在身上,敲响王曼的房门说:“我跟你师父有点事情先走了。” 王曼缠着要跟着,关铃以她控制不住心绪,会让阴气鼓荡为理由拒绝。 搭着关铃略带嚣张的小毛驴,我扶着她的香肩问:“搞得神秘兮兮,什么事啊?还有你的小毛驴哪来的?” “上次收了刘老头五万,新买的。”关铃说的理所当然。“要办的事没法说,去了就知道。” 离县城不远的村子,四层的自建房里亮着灯,屋前两颗大桃树长的很茂盛。 “桃树对门,听说有烂桃花啊!” 我从车上下来,顺手摘了颗不大的小毛桃。关铃停好车,甩了个白眼。“你说的没错,这事还真跟烂桃花有点关系。” 敲门进屋,房子是农家大厅格局。大厅坐了好些人,神情各不相同,不过表面上都带着焦急。 一副高山流水的牌匾挂在橱柜上面,左右两边贴着细小的长方形红纸,红纸上画着符文,写着什么天君之类的东西。门、横梁、柱子……上方都贴着这些玩意,墙角也贴着,密集的堆在一起挺渗人。 关铃与人交谈后,一位中年妇人领着她上楼。我跟在后面,别人也没问我是谁。 见楼梯与二楼接触的上方,也贴着三张长方形红纸条,却与下面请的神不同,我忍不住停步。中年妇女问:“怎么了?” 关铃偷偷扯了扯我后腰,我说:“修这么大的房子费了不少心吧?”妇女不疑有他,说:“大半辈子就为了个窝,孩子平安也好……哎……” 接近紧闭的房门,淡淡的阴寒从门缝里挤出,还夹着熏人的怪味,有点臭,有点腥,更多的说不出来。 没等妇人敲门,里面的女人疯狂的大吼:“我说了没事,你再往家里带哪些乱七八糟的人,我就死给你看。” “三夜,你不是在大城市上过大学吗?该你冒充医生了。”关铃踮起脚,在我耳边悄悄说着。耳根麻麻的,我哆嗦一下说:“我又不是医生,怎么冒充?” 她在我腰间扭了一百八十度,我疼得连连点头。 “你好,我是人民医院……”我根据关铃给的信息,用标准的普通话随口胡说。屋里静了好久,女人说:“你真是医生?不是神棍?你们医院都说孩子没救了,你还来干嘛?”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医院不敢收,是怕有个万一要负责。我私自出诊,真救不了,不会随便开药,你们也告不了我什么。万一救活了,你们家答应的……”我顿了顿,故意对旁边的妇女说:“您看到了,这是她不肯开门,那个出诊费……” 妇女也挺精,配合着连连哀求。没过多久,头发蓬松衣衫混乱的女人打开门,她看了看,说:“你是医生?”我不爽的点头,说:“到底看不看?” 女人见我语气挺不耐烦,拉着我进房,又推着关铃和妇女出去。我看着关铃说:“她是我们院护士长。”妇女想留下却绕不过疯狂的女人,只好在门外等着。 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光溜溜的躺在床中间,皮肤白里发乌,脸色铁青,看着就是个死人。大腿间有着水迹,床边放着清理过排泄物的水盆,证明小孩大小便失禁过。 然而,我在关铃眼中读出了“能救”的意思。我送下去两个鬼之后,对魂魄的感知力莫名增强。小孩没了呼吸,上空飘着淡薄的阴气,阴气似乎艰难的抵抗着一股撕扯之力,可能随时会被拉走。不管撕扯之力是什么?救活这种双脚踩在鬼门关的人,也太玄了,连我都不信。 “没救了,我们走。”我扫了一眼,故意迟疑了一会,转身往外走。迟疑,是暗示女人可能有办法。让她潜意识认为我们能救,才更方便出手。 女人抓着我的胳膊,慌张的哀求:“您一定有办法,一定要救救珂珂。我有钱,只要您……”她说着翻箱倒柜,存折、银行卡、金银首饰……只要值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 第二十五章养尸锁魂 女人蓬头盖脸的跪着,捧着一堆东西。 “谁不喜欢钱?真没法保证能救活,如果出了事,可是人命。”我假装不舍的往外走。 不保证的潜意思是有机会。女人像抱着救命稻草一样,抱着我的腿说:“求您了,只要您尽力。” “丑话说在前面,救不活你可别赖我?当然,救不活我也不会要钱。” 纠缠一会,我看差不多了,嘴上才松口。女人见我是为了钱才动心,这时又说救不活不要钱,她眼底期待的光芒更盛,一个劲点头。 “你到外面等一会。”我皱着眉头去翻小孩的眼皮,瞳孔涣散,完全没有焦点,与死人没有任何差别。 “好!好!好!”女人似乎对我更有信心了,到了门口迟疑着要不要出去。我不耐烦的说:“人都快死了,难道你还怕我把他怎么招?出去出去。” 说话也讲技巧,别人都说孩子已经死了,我说的是快死了。女人听着不仅没生气,反而手足无措的开门出去。 “该你了。” 我吐出一口长气,示意关铃动手。 关铃没说话,严肃的拿出一个小棺材,放在小孩额头。从小孩的脚开始按,一寸一寸的向上好像赶着什么东西,到了胸口,她手指快速的变化的按了几下,一巴掌对着小孩胸口拍了下去。 我看的一头雾水,静静的注意着小孩魂魄的动向。 关铃的手再次上移,到小孩额头的时候,她拿起小棺材拆散成六块。 “棺材,盖为天,底为地,前为阴,后为阳,左为纵,右为横。涵盖**宇宙……” 关铃把棺材底垫在小孩背后,盖子放在肚脐下,棺材头放在头顶,后面的那块靠着脚,左右两边靠着小孩胳膊。拆散的棺材片,全部贴着小孩,就像把小孩装在棺材里。 我认真听着她讲解,知道她是说给我听的。 做好这些,关铃再次按小孩身体。随着她手上的动作,小孩头顶的阴气慢慢往下移动。我看着魂魄诡异的被慢慢扯进身体,瞪着眼睛,脑子一片空白。 关铃来回按了好多次,小孩魂魄真被扯回了身体。她以最快的速度,组装好小棺材,递给过来说:“棺材上刻了他的生辰八字,以养尸法把魂魄扯回躯体,现在三魂装在棺材里。你拿着棺材,找个阴气重的地方竖着埋下去。车箱三罐鸡血,每过一炷香,浇灌一次……弄好后,再挖出来。” 我接过棺材和车钥匙,没有细问养尸法,走向房外。 “陈医生,你放心回去拿药,我会照顾好病人的。” 刚走到门口,我听到关铃的话,回头一看,小孩依旧昏迷肚子却在微微起伏。 女人焦急的在外面等着,我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说:“孩子在昏迷之中,一切按护士的要求办。要是出了问题,别怪我见死不救。” 女人激动的全身发抖,使劲的点头,真担心她把脖子的颠断。 开着小毛驴,我找到一片阴气重树林,取出车里的三罐鸡血、小铲子、香……还有一些杂物,打着电筒走向树林。 刚下过大雨,树上滴着水,脚踩在地上滋滋响,在黑暗的林子里听得特别清晰。凭借着感知,打着电筒往阴森的地方走,突然,灯照在一张扭曲得人脸上,吓了老子一跳。 认真照了照,发现是一颗槐树树皮纠结在一起像人的眼睛鼻子。我走过去,用电筒敲了敲树干说:“哥们,就你的阴气重,借点阴气用用。” 几滴雨水掉在我脖子上,凉飕飕的,我说:“别那么小气,不会亏待你的。” 我抽出香,在四方各自点了一炷,说:“各位过路的,吃了香都躲远一点。免得被伤着……”弄完,这才给槐树点了一炷,对着“人脸”说:“您一边看着就行,别捣蛋。” “坑,长宽三寸三,深九寸九,九九引地阴。” 凭借着感觉挖了个坑,我念叨着,竖着把小棺材放下去。 打开一瓶鸡血淋在棺材上,看着血往小棺材里浸,闻着泥气和腥味混合的味道,在阴森的树林里,我也感觉背后发麻。快速的填好土,点了一根香记时,点了根烟猛抽。 当一根香烧完,我打开一瓶鸡血倒在地面,没想到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下过大暴雨,踩一脚水都冒水,血浮在地面却慢慢往下渗,等再一根香烧完,正好地面堆着的血水渗透了个干净,好像被小棺材给吸了下去。 这玩意太邪门,我赶紧倒下第三瓶,等待再烧完一根香后挖出小棺材。 林子里静悄悄的,连虫叫都没有,我抱着手电筒,感觉香烧的非常慢,自言自语的和槐树聊天,用来打发时间。 “大哥,你在这多少年了?”我无聊的胡扯,突然有个声音回答:“好几百年了。” 我拿着电筒照了照四周,只有带着水汽的幽风,屁的人影也见到。找了半天,才发现脚下有股聚而不散的寒意,真被鬼玩了次灯下黑。我忍不住吐槽:“大哥,鬼吓人,吓死人,知道不?”只有在人精神恍惚的时,鬼才有可能被人看到或听到,这还只是有可能。 给它点了柱香,我说:“相逢是缘,最早那柱香是给槐树的,不能厚此薄彼,这柱请你。” 我定住了心神,鬼想跟我聊天它也做不到了。 虚惊一场,时间也快速的流逝。我拿着铲子挖土,越往下挖越心惊,泥土上一点血水也没沾着,等挖到小棺材,棺材板上染了一层淡红。 “还真邪门。” 我取出小棺材,点了柱香,慢慢埋土。“填坑九寸九,还阴入黄泉。” 送走极阴,我向槐树和老鬼道别,吹着口哨往林外走。 “偷车贼?” 远远的,见着有个人影绕着路边的小毛驴打转,我嘀咕一声,打量下四周,呵呵笑了。 “过路的哥们,想弄点钱花不?” 借着自己身上还沾着阴气,我点了柱召鬼香,等香忽明忽暗,随口问了一句。阴风围着香转了一圈,我在身上扯下一根线头,点燃说:“前面小贼偷盗本人事物,以此物为证,转赠偷窃因果,过路的各位尽管帮鄙人收账。” 不长的线头烧完,我把香扯起来,香头对着泥土插进去。 香吃了一半被灭,游魂野鬼还不郁闷死,它们又有正当理由,于是,一阵阴风对着蹲在小毛驴旁边的人影刮了过去。 男子拿着气压钳,咬牙弄着车锁,突然冷的哆嗦。“邪门了,哪来的冷风。” “嘭!” 我慢慢摸过去,躲在暗中,丢了一块小石子砸在他背后。他回身大骂:“谁啊!” “你……说……呢?”我站着没动,低着头,阴沉沉的说着。 电筒光照过来,男子吓的退后几步,喊了一身鬼,连滚带爬的跑了。我穿着老款唐装,本来脸色发白,又举着发红的小棺材,在昏暗的电筒光下,是人都会被吓着。 吓破了他的胆,游魂野鬼才更方便入侵。如果小贼感冒发烧治不好,他应该会找神婆之类的人,不管神婆有没真本事,只要烧钱小鬼就会离开。 看着一阵阴风跟着他远去,我快乐的骑着小毛驴离开,心理一点负担也没有。 回到小孩家,楼下乱轰轰的吵着。刚进门,屋里人又不出声了,我懒得多管,直接上楼。 疯狂的女人看到我连番感谢,我说:“别激动,还没好呢?你在外面等等,用药不方便人看。”她这次虽然不舍,却一点也没迟疑,出去顺手带上房门,还上了反锁。 关铃真像专业护理,认真照顾着已经穿好衣服的孩子。 我拿出小棺材,关铃瞟了一眼,惊讶的说:“你怎么把棺材养成了这样?难道找到了极阴之地?” “什么极阴之地?不就是接引了一下阴气吗?”我以为谁都会引地下极阴,迷糊的发问。关铃严肃的说:“看来我父亲说的没错,陈、关、诸葛,三家合一……”她话说到一半停住,我着急的问:“三家合一,怎么了?” “能挖神仙墓,天下哪有神仙?”关铃摇了摇头,又说:“倒是你玩鬼的本事,加上我玩尸体的本事,不定能制造个真正的僵尸来。” “别开玩笑了。”我想到会动的尸体,哆嗦了一下,没敢继续往下想。关铃再次拆散棺材,六块棺材板像有吸力一样沾在小孩身上,她从上到下按着小孩身体说:“送三魂进身体,这样转胎的吸力就扯不动他的魂了,只要等村里下崽的牛崽难产死掉他就会好。” 转胎?我还真听过,简单理解,就是某个人死了,会有某个生灵出生,它们是同一个灵魂。自古相传的原因是,在阴间投胎的指标重复了,就像这个小孩,人是他,牛也是他,不管活哪个,都是他这一生,至于为什么时间不对等,据说是六道轮回的时间不同。 “你用养尸的方法,留魂在身体里,抵抗转胎?”我忍不住震惊。关铃瞪着眼说:“刀能杀人,也能护人。不像某些人,用守灵的方式杀人,连鬼差也坑。”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关铃说:“事情还没完呢?母牛难产,胎儿能死,母牛不能死,不然这孩子就欠了大因果。接生的兽医谁知道是什么货色?你得想办法拖住勾兽魂的牛头马面,以防母牛有个万一。” 第二十六章梦里戏鬼 哞!哞! 凌晨四点多钟,依稀的牛叫声,打破了黎明前的安静。牛棚内灯光有些昏暗,一头牛躺在地上,痛苦的打着鼻响。牛尾放着一捆稻草,用来垫之后出生的小牛犊。兽医掀起牛尾,紧张的看着产道。“叫了这么久,怎么不见水泡出来?” 牛生崽会先出水泡,水泡有胀产道的作用,那么大的牛犊才能顺利生出来。 我拿着木棍绕着牛棚外画圈,棍痕差不多两三厘米深。听到屋里的动静,我加快了划圈的速度,好不容易才把牛棚绕一转。 “谁在外面?”牛的主人在棚里问。我走进去简单介绍自己,又说:“正巧路过,好奇的过来看看。” 牛主人着急母牛,客气几句没再出声。我给他一根烟,又塞了一包到兽医口袋说:“您忙,我就看看。” 兽医推脱几次,勉强把烟收下。我借蹲在牛尾旁的时机,拔了一根尾尖的毛,又说:“听着叫声,心里跟着发酸。”说着,我假装不忍心,走到牛棚外,点了根烟抽着。 等两人适应我的存在,我继续干没干完的事。 拿着准备好的沼水,沿着画好的圈浇了一转,又均匀的撒了一把糯米到里面。这才算弄好了挡牛头马面的坑,我紧张的心也松懈了一点。 沼水,村里人没吃完的菜汤、米饭、洗锅水……倒在缸里用来喂猪的混合产物。沼水混合着各种气息,鬼都不愿意沾。糯米能通阴,又有粘性,万一牛头马面因职责所在闷头过河,也能挡它们一会。 “水泡出来了,出来了。”兽医压着声音。“还好沾的血不多,应该会母子平安吧!”语气不是很肯定,反倒像一种期待。 “时间不多了。”我暗想着,用红布包着牛毛,在牛棚后挖了个坑埋下,又用树枝搭好简易的缩小版牛棚。以移形换地那招,换了场景,等牛头马面到这里来找牛。 我也没管会不会坑哭两位勾魂使者,在“假牛棚”四周布满了坑鬼的陷阱。 最后封住牛棚东、南、西三个方向,不让鬼走。在离牛棚十八米开外的地方,我架好带来的小炉子,用干枯的槐树枝生起火,放上小水壶烧水。 槐树枝烧的是阴火,煮开的水阴气很重,可以泡鬼茶。 又用砖头在炉边叠起一个墩子,摆上三个漏底的杯子。我蹲在旁边烤火,静等牛头马面驾到。当然,我情愿白忙活一场,也不希望它们来。 “唐先生,差点把您忘了,您也烤烤火。” 水烧到半沸,我提着小水壶浇灌在装唐先生鬼魂的小茶壶上。寒意在茶壶内翻腾,慢慢的,小茶壶外升腾起水雾。 一旁响着痛苦、凄惨的牛叫,雾气在火光边显得鬼气森森。 “是不是冷啊?要不放您到炉子上烤烤?” 等炉子里的槐树枝没了明火,只有木材的火星。我把小茶壶放到炉上,烧起了里面的唐先生。没了明火的槐树枝,烧的才是真正的阴火。据说,用这个烧鬼,与把活人丢进火里是一样的。 小茶壶里没有水,诡异的冒着冷气,蒸腾的是唐先生的鬼体。 烧了大概一刻钟,我点了一炷香,绕着小茶壶上空转了一圈,插在地上,冰冷的说:“焚香续命。唐先生,蝼蚁尚且偷生,您吃还是不吃呢?” 突然,两股特殊的寒意出现在我面前,不用想也知道勾魂的来了。 我装着没发现它们,继续虐待着唐先生。陈庄风水局的账,得慢慢算。 “两位,管的太宽了吧?” 地上的续命香瞬间烧完,浓郁的烟雾冲进小茶壶,为唐先生护魂,小炉子底下明亮的火星也突兀的熄灭。 我盯着两股寒气,脸色比它们还冷。等了一会,我微笑的提着已经冷下来的水壶往无底的杯子里倒水。“两位应该感觉到不对劲了吧?这只鬼生前布的八门凶煞连着整个村庄,势要让小村灭门绝户,里面有大因果。你们好心出手救鬼,可是沾了因果哟。” 阴风掀得杂草东倒西歪,牛头马面慢慢浮显在了火炉边。 我见它们显形,有些意外。牛头虚影气得身形摇摆不定,说:“同是阴司同僚,算计我等意欲何为?” “算计?我有吗?”我继续往无底的杯子里倒水。“喝口茶消消火,有什么话好好说,不用这么大火气。” “哼!封住三个方向,又在离牛棚十八米鬼门外守着,不是算计是什么?”马面说。 我摇了摇头,指着装唐先生的小茶壶说:“我在鬼门外煮鬼怎么了?以我与它的因果,别说煮鬼,打得它魂飞魄散,也不会有恶果。” 马面拿着的棒子发抖,牛头跺着叉子说:“强词夺理。” “煮鬼是我的权利,帮不帮它是你们的权利。我有强迫你们出手吗?”我笑看着小茶壶,又问:“对吗?” 牛头马面被问的哑口无言,顿了好久,耿直的牛头说:“我没弄清楚而出手,我欠你一个因果。” 我以最快的速度抽出一炷香点燃,插在地上说:“祭厚土,地为证。”香上的烟雾快速缠上牛头,它不还完这个因果,烟雾不会消散,这相当于写了一个具有法律效应的欠条。 “你……你……”牛头虚影气的差点没消散。 欺负耿直的牛,我感觉有点过意不去,但不拖住它们,牛棚里的母牛就完了。 “来,来,来!喝茶……”我又往无底杯里倒了一圈水,拿过装唐先生的小茶壶说:“唐先生,这次算您命大,遇到了牛头使者。下次是点你的魂灯呢?还是勾舌头呢?” 牛头马面救错了鬼,我还特别提出来,它们被恶心的差点暴走。 “哼。”牛头不悦的消失。马面消失后又出现,说:“身具阴司烙印,应当心存善念。以你的作风,长此以往,难免陷入邪道,慎之。” 马面消失,我对着空处真诚的鞠躬感谢。暗想:“要不是为了救牛,真不想逗你们玩。不好……” 刚想提醒它们要小心,哪知道两个家伙已经掉进了沼水里,秽气的笼罩下显出两个袖珍版的小人,一个顶着牛头,一个顶着马脸,小胳膊往坑外努力爬着。 “喂,要帮忙吗?” 它们下半身被沾在水里,我强忍着笑意,蹲在坑边发问。牛头愤怒的哞着,马面也怒的发出嘶嘶声,我抓着后脑说:“坑是我挖的,跳不跳?依旧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牛头不挣扎了,它问:“你在救里面的牛?” 我刚准备承认,话到嘴边连忙吞了下去,吓的背后冷汗直冒。只要我承认阻拦它们勾魂,这扰乱阴阳的罪过就会落到我头上,这比牛头帮唐先生的性质严重多了。 谁再说牛老实憨厚,老子绝对动手打人。我答:“晚上睡不着,无聊挖了个坑。救什么牛?我不知道啊!原来两位兄台,是上来勾魂的啊?” “老娘认栽,姓白的小白脸,别落到老娘手上。”牛头见我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它愤怒的咆哮。 “母牛?” 我盯着它上看下看,怎么看都不像是母的。 马面也不挣扎了,竖起袖珍大拇指说:“你不知道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在阳间都是同一个形象?你在我们眼中也是白无常形象,分辨谁是谁靠的是阴司烙印。小白脸,你很有种。”他偷看一眼牛头,扭头看向一边。 “时间到,我们走。”牛头额头一闪,一个小牛的形象印在我眼中消失不见。我再看她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妩媚女人,只是头上有两只可爱牛角,破坏了冰冷的形象。她说:“小白脸,有本事永远不死,也别下来。” 不等我反应,她和马面已经消失不见。 “啊!怪物……” 惊恐的尖叫声从牛棚里发出。我抖了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提着水壶,站在熄灭炉子边睡着了。 啪! 一巴掌抽在脸上,我疼了吸了口气。“什么时候睡着了?” 想了一会异常真实的梦境,看来牛头马面显形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又想到在梦里坑了牛头马面,调戏了牛头,我忍不住缩着脖子想,我有那么猥琐吗? 牛主人跑出牛棚,惊恐的撞到我,我才回过神。 进牛棚一看,母牛瞪着无神的眼睛,稻草上的小牛犊皮肤皱巴巴的,像堆积的鳞片,小牛脸也不像牛,倒像神话里的麒麟。兽医哆嗦的坐在地上,指着小牛犊说:“牛生麒麟,猪生像。生出了一头死麒麟,大吉里带着大凶……” 他失神的反复念叨,发疯的对小牛犊作揖。 母牛虚弱的转动脑袋,充满母性的看着变异的小牛犊,眼眶里还带着一层水雾。它呆了好久,转头看我的眼神好像充满了人性化的感谢和哀求。 传说牛哭的时候能见鬼,感谢的情绪我能理解,但它又哀求什么? 第二十七章身世迷局 关铃得知牛生麒麟的事,一项淡定的她也出现了慌张。 我看了看床上的小孩,脑子里闪现着变异牛犊的样子和母牛那种人性化的眼神。“怎么了?” “没想到转胎的是只麒麟,通常异兽出生都活不过一刻钟。但麒麟活着出生,随后死亡是吉兆,死胎降世却是厄兆。”关铃看了看小孩。“这因果我们已经接手了。” 我心头爬上了一层愁云。 “咳咳!” 细小的咳嗽声打破了压抑的气氛,小孩闭着眼睛动了动,过了好一会,睁开了眼睛。 “陈医生……陈医生……珂珂醒了吗?”孩子妈在外面轻轻拍着门,激动的小声寻问。关铃打开门,神情疲惫的女人看到小孩,趴在床边嚎嚎大哭。 “妈妈……我好怕……看到了好多血……”小孩张开干裂的嘴唇,跟着哭了。 看着母子两,我心里的愁云慢慢散去,让我再选一次也干。转头看关铃,她面无表情,眼底却带着笑意。 “孩子送去医院调理一段时间就会康复,答应的钱也该给了。”关铃残忍的打破了温馨的画面。 女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带着我们取了十万块钱。她说:“卡里还剩几千块,我想留着给珂珂养身体。” “不行,你说过是所有积蓄。”我在取钱的路上弄清楚因果纠缠,铁着脸要钱。 她不完成约定,死麒麟的因果无法完全转嫁到我们身上,孩子就不能彻底摆脱转胎的干系。 女人哭着跪街边磕头,吸引了不少人在远处对我指指点点。关铃看情况不对,躲到旁边,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 “我不是什么医生,我是四家镇陈庄守灵的,希望你能说话算数。”我蹲下身,小声低语。女人不说话,额头在地上磕的砰砰响。 我竖起三根手指。“我数三声,一!” 人群都是同情弱者的,何况是个娇滴滴的病态小少妇?银行两个挂吊牌的跑出来,指着我说:“别在这闹事……” “二!” 这事根本没法给普通人解释,我说。“不给,后果自负。” 女人哆嗦又取出几千块给我。我接过钱,装进口袋,拿出那十万块塞回她手上说:“你的钱给我了,这是我给你的。”这样就转嫁了因果。 女人拿着钱发愣,旁人也看的莫名其妙。 “让让,请让让……” 我刚走出人群,一阵寒风吹来,突然有个男人中邪似的拉着我冲到马路中间站着,拽着我不放。一辆商务车急忙刹车,差点就撞到了我们。 马路对面一辆车莫名的过线,朝着我们撞来,抱着我的男人突然清醒,他松开手,我慌忙的跳开。嘭的一声,车撞到男子,又撞在商务车上。 夹在辆车中的男子血流了一地,死了好一会,他诡异的抬头对我笑了笑,再次趴倒在车头。 人群都吓傻了。 警察和救护车来的很快,很多目击证人心有余悸的说着男子的情况。有小孩说:“看到有个黑影扑在那个叔叔身上,那个叔叔又拉着这个叔叔到马路中间……” 我跟着进局子还没录完口供,警员接到一个电话,没有再问什么,直接把我给放了。 “查出来了,找你的是四家镇雷冲,不知道它怎么变成了厉鬼,满身煞气能在大白天出现。”关铃站在警局外,穿着连衣裙,踩着高跟鞋,我差点没认出来。 仔细回想那股寒意给我的感觉,还真是雷冲。我甩了甩脑袋说:“是你找人放的我?” “嗯。”关铃点头。“局长姓武。” 听到这个姓,我全身发抖。“这下都到齐了。” 死麒麟的事情没解决,又来一个雷冲。陈、关、诸葛、秦、武,五家也聚齐了,很久以前的恩怨看来要被翻出来了。 “先别想了,我们去找诸葛老头的徒弟。我和她做了笔交易,她提出的条件是让我救小孩。”关铃骑上小毛驴,载着我离开。 古朴的小茶楼,我跟着关铃踏进包间,穿着米白色休闲西服的女人独自喝着茶。 “我叫叶知秋,诸葛建国的师妹,不过他不会风水。”叶知秋自顾的倒了一杯茶,陶醉的闻着茶香。关铃走过去打翻茶壶,说:“牛生麒麟是你布局养出来的?” “是!”叶知秋点头。 “让我救小孩,是为了牛生死麒麟?”关铃继续问。 “是!”叶知秋转头看着我。“主要还是针对他。” 要求关铃救小孩,顺带算计我。我笑着说:“我们没仇吧?”叶知秋答非所问的说:“雷冲能成为厉鬼,也是我用阴穴养出来的厉鬼,他应该找上你了吧?” 我拳头捏的咔嚓响,恨不得弄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 “别那么愤怒!谁让你跟那个贱人那么像?谁让你姓诸葛?”叶知秋连着两个反问透露出的信息,让我脑子都快爆炸了。 她又看了看手表说:“陈三夜,你被麒麟恶运缠身,万事不顺。等到了晚上,厉鬼雷冲找你索命,我真想不出你有什么本事能逃出生天?” 我站着没动,理清所有思路,发现关键问题在于关铃与叶知秋的交易,关铃不答应办转胎的事,事情也不会这么棘手。 “你跟她的交易是什么?”我看着关铃。关铃说:“为了破解五棺绝龙局的方法。诸葛家的祖宗当年布下这个局,要让陈、关、秦、武断子绝孙。” “破局的方法很简单,诸葛家的后人挖出做为阵眼的四张棺材,放出锁在四家先祖尸骨里的怨灵,再自己跳进中央的空棺把自己活埋就成。”叶知秋诡异的笑着。 关铃连连后退。我倒吸一口凉气:“好狠的风水局。” 叶知秋走过来,伸出细长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说:“你出生没几个月被丢在路边,其实是关、陈、秦、武四家人找诸葛家讨要破局的办法无果,他们以你与老爷子展开了一场斗法。结局是老爷子认赌服输,把在斗法中僵死的你丢在了路边,算给了另外四家一把破局的钥匙。而赢的四家老头都死在那场斗法之中……” 叶知秋摸着我的脸蛋,眼中带着莫名的情绪,她接着说:“关铃和你养父的亲生父亲,都死在你亲爷爷手上,他们和诸葛家有杀父之仇。四家联手导致你被抛弃,你与他们有双亲离别之恨。两种仇都需要血来还,你是陈三夜?还是诸葛随风呢?” 关铃全身发抖,她面对我询问的眼神,艰难的说:“是真的,我爸死在你亲爷爷手里。” “小随风可别记恨师姑哟!我用麒麟厄运和厉鬼算计你,都是你爷爷的要求,他怕你破了五棺绝龙局……”叶知秋双手握着我的脑袋,在额头上亲了一口。“希望你能继续活下去,咯咯。” 叶知秋潇洒的离开,我看着门框,始终没法静心。 “她说的都是真的。”关铃打破尴尬。我冷漠的盯着门口说:“陌生女人的话,我为什么要相信?只要不是傻子,这些话都不会直接说。” “叶知秋的风水造诣不比诸葛老头差。作为一个高手,她有自己的骄傲,她不屑撒谎!”关铃不带任何情绪,以叙事的口气说着。 我咬着牙,双手捏她的肩膀,疯狂的摇着。“你告诉我,她就是一个骗子。你干嘛非要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关铃被我摇的前后荡漾,脚上的高跟鞋都甩掉了一只。 “啊?啊?啊?”我咆哮着。 “这是客观的事实,你没法逃避,也不能逃避。”关铃像风中的叶子,但她的表情却很淡定。“还记得我把你弄晕装进棺材,要杀你吗?” “你是要我下去陪妈妈,带走小家伙们。”我摇着脑袋,眼泪唰的流了出来。关铃说:“这只是一部份原因,最主要的是我想杀了你,替我爸报仇。” 她说的杀气沸腾。 “可是你没有杀我。”我说。她说:“杀人是犯法的。” “我抓唐先生那次你完全可以见死不救。”我忘记了眼泪,针锋相对。关铃冷笑着说:“那是要让你破五棺绝龙局。” 破局?破个屁的局,关家已经绝后了。再说,当初她根本不知道破局的方法。顿时,我若有所悟,松开她的肩膀说:“谢谢小姨,我明白了。”她一直在反刺激我。 陈三夜又如何?诸葛随风又如何?我就是我,多出一个身世,一个不知道牵扯了多少年的恩怨,我就不再当自己吗?至于恩怨情仇,用心看即可。 “还没到感动的时候,我去找拜扫把星的齐老头帮忙解决麒麟厄运,你自己解决雷冲。还有,叶知秋可能会借刀杀人,你要小心秦、武两家,这两家还没绝后。”关铃冷漠的穿上鞋子离开,比叶知秋还拽。 第二十八章借邪神之气 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我打算做好准备,在雷冲来找我之前,先出手灭了它。 赶到殡仪馆附近卖殡葬品的地方,一连经过几家店,最后一家阴沉沉的,远远看着也感觉阴冷。 “给我三叠一寸乘三寸的白纸,十五根牛角香,七刀黄纸。”我走进去,不认识的肥婆低头按着手机不耐烦的说:“这里不卖纸扎,要买就先交五百块押金,多退少补,明天中午来拿东西。” 老板是祖传的手艺,引路纸、牛角香、黄纸都是秘制的。我懒得跟女人计较,和气的说:“我跟老鬼很熟,东西在后面储藏柜最底格,用三块石头压着。” 肥婆抬头看了看,说“店里有什么我比你清楚,要买东西交押金,不买的话赶紧走。” 我拿出一千块,肥婆接钱的动作很顺溜。 好言好语的让她帮忙拿东西,她皱着眉头说:“说没有就没有,哪来那么多事?老鬼说有,你打电话叫他来?” 还真别说,我电话里只有关铃和王曼,其余的全是一串数字,哪记得谁是谁?我正尴尬着,闻到一股怪味,怂了怂鼻子确定味道是从店后传出的。 肥婆也闻到了,她跑到后面慌张的大喊。“着火了,救火啊!” 轰的一声。 火势冲出格挡的柜子,肥婆呆呆的站在柜子边,头发烧了不少。我跑过去把她拉出店外,用她手机打了救火电话。 火焰快速蔓延,寿衣和挽联点燃,店内成了一片火海。 “天杀的老鬼,不是说店里走啥都不会走水吗?”肥婆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狂骂。周围的人吓的倒吸凉气,纷纷帮忙阻止火势,怕被殃及自家店。 我看着吞吐的火势,眉头皱了再皱。老鬼没骗肥婆,以店里的阴气,故意点燃一副对联,烧不了多久也会熄灭。放牛角香的后面更潮湿,更阴,偏偏那里起火了。 几个人拿着灭火器狂喷,熊熊火势不见降低。过了一会,混乱的场面诡异的静了,一个个盯着熊熊烈火,惊恐的不敢出声。 风吹着火苗沾到隔壁店的东西会马上熄灭,这火烧的太诡异,好像只烧这一家似的。 我想到麒麟厄运,低头往远处的殡葬店走,选了普通的香和纸,付钱才发现钱包不见了。不久前用过,当时确实装好了,仔细回想也没有发现疑似小偷的人。 东西没买到钱却不见了,我准备打电话找王曼,拿出手机却没信号。“你的手机有信号吗?” “不管什么卡,在我们这都是满格。”卖东西的人指着我手机说:“不是满格吗?” 我拿过来一看,还真是满格,刚要打电话,又没了信号。反复试验几次,只要我打电话就没信号,不打就是满格。 没钱什么也干不了,我用一个多小时走到王曼家,敲门没人答应。有个上楼的人说:“你找王曼?她刚开车出去。” 我感谢一声,心情沉重的离开。 如果是鬼整人,我还有办法解决,这种诡异的运气不好,比八门凶煞还折磨人。 整个下午做什么都不顺,绕近路也会碰到搬家的堵着巷子不能过去,结果导致啥也没准备好。 天刚黑,雷冲这个狗娘养的就找来了,我差点没被街上的招牌砸死。躲避着它的袭击,我一头扎进县城唯一的商场,里面人气很足。雷冲刚跟进来就被人气灼伤,退了出去。 卖金银首饰的地方人不多,但充斥着金锐之气,鬼也不敢来。 我趴在柜台上看着闪亮闪亮的黄金,苦恼着对应方法。突然,一股带着凶煞的寒意冲过来,我拔腿就跑,暗骂:这个疯子。 在跑动中,不时对着身后吐一口唾沫。不少人皱着眉头躲远,性格强的会小声骂我没素质。 “请问哪里有卖红色服装的,不管男女都行,只要够红够火。” 东躲**了半天,我一件特别红的衣服都没看到。服务员像看变态一样看了我一眼,说:“今年不流行红色。” 啪! 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我终于领教到了麒麟厄运的威力。 “空调是不是开大了?”不远处有人缩了缩身子,又有人接口说:“是有点冷,在楼下都没感觉。” 我对着那方向吐了一口唾沫,打算继续在商城里绕圈,拖死雷冲。雷冲敢往人气堆里扎,不是人气对它没伤害,而是厉鬼根本不在乎受伤。 绕了半天,我发现它没跟上来,疑惑的四处观望,扫过试衣间门外的镜子,虚影诡异的对我笑了笑,转眼消失。 “啊!” 女人的尖叫声从试衣间发出。导购员敲了敲门,也没人答应。导购远远的蹲在地上,脑袋贴着地从试衣间底下缝隙往里看。 导购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颤抖起身。没一会,试衣间的门打开,女人脸色苍白的拉着她同伴快步离开。“这里很邪门,我在镜子里没看到自己。” “喂,你刚才在镜子里看到我没有?” 我游荡在服装区人多的地方,不时听到这样得细语。慢慢的,周围的人变得稀少,服务员紧张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她们得神情,不定就在讲关于商城的某些恐怖传言。 知道雷冲在驱散人气,我快步下楼,刚走到卖鞋子的地方。 一个女人试着高跟鞋,脚塞到一半怎么也塞不进去。服务员伸手进鞋里,又看了看编码说:“里面没东西,这是三十五码啊!”她说着举起鞋子鞋子,往里看,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吓得把高跟鞋远远丢开。 类似的邪乎事连着发生,热闹的商场快速冷清。我知道没法借人气了,夹在人流中刚出商场,看到一个老头拿着巴掌大的罗盘,在两个中年人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老头周身缠绕着淡淡的冷息,似乎带着小鬼。我仔细一想,这人还真见过,唐先生的葬礼是他主持的。 我故意低头与老头擦身而过,没走出几步,老头回头喊:“陈先生?” “嗯?您是?”我明知顾问。老头简单介绍自己,拉我到旁边问:“您在里面见到什么东西没有?” “您也不想想商城里的人气,怎么可能有东西敢进去?除非人养的……”我装着才想起他的样子,无聊的瞟了一眼他背后。老头感谢一声,挺起胸膛,底气十足的与两个中年进了商城。 终于碰到阴气足够的人了,在老头转身的瞬间,我把早早从头顶、胸部、会阴,脚背附近拔下来的毛发丢在了他头上,又快速含一块铜钱在嘴里。 这么做能短暂的让自己消失在世界上,在天地鬼神眼中那几根毛就是我。 “希望老头能坚持久一点。” 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县里一个老旧却很有名的社区。全县男人即使没去过,也会知道这个社区。 刚进社区巷子,几个中年妇女热情的问:“帅哥,来玩呗。” “谁家的人最多?可以多做选择的。”我把铜板夹在舌头下,着急的发问。妇人风骚的说:“也不用这么急吧。” 选了一家人最多的,我跟着上了破旧的筒子楼。 七八个女人不雅的坐在屋里,暗楼上全是那种用甲板隔开的小空间。妇女说:“还是老规矩,一百块一个钟,来一次了就算完,超过一小时没来也算完。” 我在屋里找到点香的地方,抓了把香灰塞进嘴里,恶心的吞下去。拿着像财神又像关公的神像砸在地上,用边角料划破手指,滴在碎片上。 几个女人发愣的看着。 我没功夫管她们的反应,快速抽了三根香点燃,插进香炉,对着香火以三吸一吐的节奏呼吸,被烟雾腔的差点流出了眼泪。 连着吸了九口,吐了三口,向神借气成功。 小姐们做的是那种生意,接收的阳气多而驳杂,也带着淫邪之气。她们拜的神,拥有的邪阳之气非常猛。 我短时间找不到至刚至阳的东西来削雷冲,只能以邪克邪,看谁比谁邪? “谢谢了。”我吐掉嘴里的铜板,抽出两脚踩的冥币,看着得上打碎的神像,把冥币递给妇女说:“这是买气的钱,等我走后烧给这位爷。记得千万要烧,不然它会认为你坑了它的钱。” 中年妇女拿着冥币,吓的瑟瑟发抖。 我悠闲的走出社区,跑向贯穿县城的人工河。 跑到每年都有人淹死的地方,我捡起三块石头,分别吐了口唾沫在上面,一起丢进了河里。“今年的指标还没到吧?等会我送只厉鬼下去,你要不要?” 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想用借来的邪气勾引下河里的邪物。没想到河面刮起一阵阴风,一条鲢鱼浮到了水面。我翻下栏杆,把手伸到水里说:“借你一点腐气,等会还你一只厉鬼。” 鲢鱼很诡异的游过来,吐出一口浑水在我手上,又扎进了水里。这类鲢鱼是吃腐肉的,传说它们吃掉的腐鱼、腐猪……其实连带着灵魂一起吃了。 滴了几滴污秽的水在嘴里,邪阳之气里又添加了腐气,我彻底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陈……三……夜!” 老头低垂着脑袋,像只幽灵从远处的垂柳后慢走过来,身上却带着雷冲的阴寒。 第二十九章鬼好抓人难防 雷冲附在老头身体,踮着脚慢慢往走过来,牙齿咬的“咯吱”响,流着殷红的鲜血。 咔! 牙齿磨断的声音在夜里非常清楚。咚的一声,带血的牙齿掉在鹅卵石上看着很恐怖。 我看着月亮,等着月上中天。那时阴气最重,雷冲虽然会更猛,但是我借来的邪腐之气也能完全爆发。点了根烟,我看着他的两条影子,淡然的说:“用吓唬人这招来压我的气焰,你怎么当厉鬼的?” 咯咯。 他似哭似笑的停在离我三米之外,转头看了看离河堤不远的马路,翻着眼珠子凶狠的笑了。 “狗娘养的想杀人陷害老子!” 我暗骂着,快冲过去踩着他的右脚,握着他的双肩往自己怀里扯,打算把雷冲扯出来。同时,对地上两条影子说:“老头,你再不把雷冲挤出身体,他会弄死你的。” 两影子在月光下诡异的动了,一个影子疯狂的往后退,另一个好像被扯着往我这边倒。 “老头,忘掉恐惧,厉鬼没什么好怕的。” 看到后退的影子,我淡淡的提醒。像他这样后退,雷冲没扯出来,他自己先离魂了。 “陈……”雷冲剧烈的挣扎,可是被我踩着右脚,相当于它被踩着,想跑也跑不掉。 后退的影子半天不动,发狂的往前一撞,两条影子只剩下一条。同一时间,我猛的推开老头,脚下踩着被撞出的狂暴虚影。虚影拼的反击,我整条腿立刻冻僵了。 凝神与雷冲拼着一种没法形容的东西。它给我的感觉是阴冷,至于我给它的感觉是什么,只有它知道。虚影越来越狂暴,想来找邪神和鲢鱼借来的邪腐之气对它的伤害也挺大。 “嘶……嘶……”老头躺在地上哀痛的嚎叫,鼻涕眼泪唰唰往外淌。 歇斯底里的哭嚎声慢慢远去,远处河堤上不少人往这边看,被凄凉的惨叫吓的不轻。 我冷的哆嗦,低头盯着自己的脚下,专注的与雷冲对抗,没法分心管一边的情况。 “大……爷……你……没事啊?” 二十左右的青年颤颤巍巍接近老头,被老头满脸的血吓倒吸凉气。老头脸上肌肉扭曲,来回摇头。 青年哆嗦的指着我质问:“老人家是你打的?” 连着质问我好几句,他见我低头站着不动,底气越来越足,走到我面前说:“还有没王法……法……”他结巴的后退,退了几步摔倒,连滚带爬的往河堤上跑。“有……有……鬼……” 他看不见雷冲的虚影,把我当成了鬼。任谁大晚上接进一个脸色铁青的人,又感觉周围温度下降,不把这个人当成鬼才叫稀奇。 月上中天,雷冲气势猛涨,寒意快速向着我全身蔓延。虚影挣脱我的脚底,飘出好远又疯狂的朝我扑来。 “邪阳借月,腐气冲魂。” 我默念着,没感觉自己有什么变化。面对扑来的影子,我迎上去轮着拳头跟它对打。 对打的景象很怪异,我的拳头穿过虚影,虚影也穿过了我的身体,然后我们都失了重心往前冲。在别人眼中,我就是一拳打在空气上,往前踉跄了几步。 与虚影打了半天,我累的气喘吁吁。眼看雷冲凶悍的气势弱下去,虚影越来越薄弱,我知道以邪制邪快要成功,等着时机抓它丢进河里喂鱼。 哪知道,两辆急救车拉着警报停在河堤上,两个人抬着担架下来,去救治老头。另一批人突然从后面把我扑倒在地,抓着我头发按在地上。 看着虚弱的雷冲绕着所有人转了一圈消失,我绷着身子使劲,却听到有人说:“给他打一针安定剂。” 感觉轻微的疼,没一会,我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醒过来,入眼的是一间宽大的**病房,两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着急的在房里走来走去。他们见我醒来,惊恐的说:“陈先生,对不起……对不起……”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弄清楚老头不是我打的了。至于他们怕什么?关我屁事。 我皱了皱眉头,撕开手上的卫生胶布,拔下打点滴的针头。“没什么对不起的,只是误会。我走了……” “请您让一下。” 他们慌张的裆下我,张嘴想要说什么,我抢先说完,又说:“在河边打空气不犯法吧?知道我姓陈,应该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不管你们信不信那一套,如果使用强硬手段,后果自负。” 两老头正纠结着,一个中年人带着一男一女敲门进来。中年人掏出证件,说:“在你晕迷的十一个小时内,精神病院出手抓你的员工连续死亡……” “死在老婆肚子上、酒精中毒、触电、踩到香蕉皮被嘴里的烧烤签插穿喉咙,也只有最后这个有点新意。”我摊了摊手。“不好意思,我刚醒,没什么好说的,没事我走了。” “配合警察办事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你什么态度?”站中年人身后的男子板着一张脸。 我皱了皱眉头,说:“公民交的税给你们发工资,是让你们刁难人吗?”转头又对着领头的中年说:“您已经确定是意外,又想让我说什么?” “出勤的一共六人,还有一男一女……”中年人隐晦透露出没死的两人身份不一般,又说:“如果可以,不想再有这种意外发生。”说着,他对着上面指了指,暗示这是“天花板”的意思。 我琢磨一会,说:“对不起,我什么也不知道。”不可能说厉鬼索命,只有干掉它两人才能真正安全,我现在就去抓鬼。 什么是厉鬼?只要与它沾了因果,不管善因还是恶果,它心情不好谁都能杀。雷冲受到创伤,杀几个人用来补充戾气,也不难理解。无意救它的人,还有两个没死,可能是那两人家里有官气护体,这才幸免于难。 “基于你之前的莫名行为,要对你进行心理鉴定,请你配合。” 中年男人身后的女人站出来,礼貌的示意我躺回床上,她又说:“心理鉴定花不了多少时间,这样……” “如果我说不呢?”我笑着走回病床,座靠在床头反问。女人笑着说:“你懂的。” 旁人离开病房,女人拿着纸笔在床边坐下。“民间相传的鬼神之说,在我看来都可以用心理学解答……”她唠叨了一大堆,我差点没睡着。 女人见我如此,不再废话,直接对我进行心理鉴定。她问了很多问题,我很平静的一一回答。 “问题问完了。”女人放下圈圈画画的纸笔,纸上写的东西与鬼画符没什么不同,都不是常人能看懂的东西。她随意的说:“根据你的回答,你应该是个特立独行,很有原则的人。我很好奇,你被强行留下,难道一点也不生气?” “生气有用吗?有些事急不来。”我淡定的回答。 女人盯着我的眼睛,严肃的看了好久,用笔头敲着纸板说:“已经不再是心理问题了,而是你的心里素质超过了普通人一大截。我甚至怀疑你是心理专家,故意在诱导我。” “我没有精神病吧?可以离开吗?”我问。 她说怀疑我是心理专家,就像神棍说你家可能有脏东西,人会不由自主的往那方面想,只要进入神棍的思维模式,就算掉进了神棍的陷阱。 我不懂她想干什么,但肯定没好事。 女人皱着眉头,有节奏的敲着笔,似乎在想事情。 我看着笔杆,无聊的在心里背正气歌。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站在了床边,看着另一个自己睡在床上,女人坐对面还在敲笔杆。我低头见自己穿着无常装,惊讶的想:“魂魄离体?她这是催眠?” 当。 笔尖重重的砸在纸板上,女人问:“你是什么职业?叫什么名字?” “职业勾魂,叫白无常。”我欣赏着白袍,无聊的嘀咕。床上躺着的身体,居然说出了同样的话。女人愣了愣,放松声音问:“这类职业存在于哪里?” 我的认知里魂魄离体,不可能再带动身体。在催眠下出现这种诡异的情况,我也吓到了。 “阴曹地府。”我答。她接着问:“你认为世界上有鬼?” “鬼一直存在,不会因为人的认知而改变。”我严肃的忽悠,身体也跟着以严肃的口气说话。女人顿时精神大振,说:“你能证明世界上有鬼吗?” “能。” 我说着穿过病床,一巴掌拍在女人背后。一股烈的热浪冲来,还好被身上白袍挡下,不然得被阳气伤到。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冷的哆嗦一下问:“怎么证明?” “脱了衣服,你背后有一个青色手印,这就是证据。” 第三十章我们结婚吧! 女人穿着米白色短袖衬衫,身材虽比不上王曼,但也挺不错。 她见我的身体闭着眼睛,迟疑片刻后,慢慢解开扣子。衣领向背后滑落,背心有着五根清晰的手指印。我远远看着,一点也不意外。 女人扭头从镜里看到背后青痕,哆嗦两下,双眼迷离的念叨:“难道我真的错了?世上真有鬼?” 突然,门被踹开,撞的噗通响。王曼在门口提着九节竹,凶悍的盯着露背的女人。女人慌忙的穿好衣服,尴尬的看着王曼身后的老人。 王曼能见着灵魂,我赶紧往身体里钻。她两眼喷火的咆哮:“陈三夜,给我站住。” 我停在床边,摊了摊手没说话。 在旁人眼中,王曼对着空气发了一阵脾气,随后我就醒了过来。会催眠的女人不敢置信的说:“你怎么能自己清醒?还是没被催眠?” “你催眠他?不经过人的同意,这是犯法的……”王曼莫名的掉转枪头。站王曼身后的老人气势十足的说:“行了。”他说着,走到床边说:“久仰陈先生大名……”客气话说了一堆,最后又绕到两个没死的人身上。 王曼脸色难看,瞪着老人说:“您告诉我他在医院,就是想借着这层关系让他出手,您自己都被人诅咒……” 我敲了敲王曼的头,说:“祸从口出,我们走。” “小曼,我是你三爷爷吧?”老人似乎想起了某些事,惊恐的把王曼拉到一边,继续说:“你知道什么?” 王曼纠结好久,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我瞟了一眼多余的人,老人一挥手所有人都出去了。我说:“其实也没什么,您还记得四家镇建学校,拆义庄的那笔迁葬款吗?” 老人脸色瞬间苍白,连退好几步。 “当年参与烧尸体的人,欠多少还多少……”我还没说完,老人顾不得面子,抢着说:“陈先生,看在小曼的面上,您得帮帮忙。当年我是会计,为了合群意识性的拿了一点,真没敢动死人的钱。” 王曼气的发抖,低沉的说:“这件事我替他答应。还您供我上学的情,以后各不相干。” “我不答应。” 面对王曼哀求的眼神,我不近人情的拒绝。心底冷笑:有官气护体鬼神不侵,如果真像他所说,齐老头拜学校的功德碑,对他不会有多大影响。 “求你了。”王曼苦兮兮的看着我。 “行,这事我接了。”我点了点头,又说:“帮你了断这份恩情,你欠我一个人情。” 王曼带着莫名的失落快速点头。我特别申明:“别答应的这么快。我们这类人之间的人情可不好还,弄不好会死。” 老人没管我的话,期待的看着王曼。王曼毫不犹豫的点头,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带着落寞,多了一丝让人怜爱的柔弱。 离开医院,王曼情绪不高的开着车。我抚摸着九节竹,说:“有兴趣听一个故事吗?” “嗯。”她似乎在哭。 我没有安慰她,改编自己的身世,像讲着别人的事情一样,慢慢说着。 “好可怜,后来怎么样了?” 王曼听的出神,故事讲完很久,她才呆呆的发问。我摊了摊手说:“你别一副要自杀的样子。那故事里的人该怎么办?” 王曼沉默了。我说:“这就是人间。” 到了四家镇,我带着王曼踏进齐老头的小屋。 小屋阴暗潮湿,神坛和床用棺材板隔着。一张张看不清的脸在棺材板上时隐时现,王曼吓的尖叫连连。 关铃盘膝坐在神坛前,五根颜色各异的线分辨绑在她手腕、脚腕、脖子上,线的另一头连着神坛上的五盏煤油灯。油灯烧出的烟,顺着灯罩往外冒,诡异的形成一股浓烟萦绕着神牌。 牌位上写着:扫帚星马氏。 “牌位怎么压着一个老人?”王曼害怕又好奇的四处打量。我说:“那是姜子牙。” “呃?”王曼愣愣的问:“为什么要让马氏踩着姜子牙?” 我懒得搭理这个问题宝宝,没好气的说:“听说这样能请瘟神,为什么要踩姜子牙?你问我,我问谁?” 齐老头突然出现在我背后,他瞅着神坛说:“用扫把星吸收霉运,只能暂时帮你们压制麒麟厄运。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源头在死麒麟身上。” 王曼拉了拉我的衣角,急切的想要解决她三爷爷的事。 “齐老,有个事情……”我开门见山的把事情说清楚。齐老激动的指着棺材板说:“我放手了,谁放过它们?” 一张张凛冽恐怖的脸在棺材板上浮现,王曼捂住了嘴巴。 “有什么办法?”我问。齐老头说:“除非你让县城隍重掌神位,城隍有能力避开因果送它们下去。” 王曼期待的看着我。我陷入了两难的选择。过了好一会,我说:“我帮它再掌神位,不过,您得帮我拖住麒麟厄运和雷冲。” “行,不过你得想清楚了。”齐老头叹息着。我坚定的说:“当然。” 王曼咬着嘴唇说:“谢谢。”齐老头再次长叹一口气:“丫头,你想的太简单了。虽然封旧神对姓陈的不难,关键在于城隍为恶,他会跟着遭报应。” “要不算了?”王曼小心翼翼扯了扯我胳膊。我冰冷的对齐老头说:“明天半夜子时你带城隍到县里登神位。” 让王曼留下照顾关铃,我走在路上,寻思着怎么封一个没有个人意识的城隍出来。王曼气喘吁吁的追来,站着不说话。 不大的风吹着王曼发丝,成熟妩媚的脸,看着挺养眼。她捏着粉拳,猛吸一口气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欠我一个人情。”我拿着九节竹在地上画了半个圈。“就这事?没有别的?” “没了。” 王曼不爽的转身,踢着小石子,嘀咕着模糊不清的话往回走。 我静静的再次上路,没走几步,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看着我。知道是王曼,也懂她的心思,我保持着淡定的步伐继续走。 前面的路只能我自己走,任何人也没法陪着我一起。 “喂!你是真傻?还是假笨?” 王曼再次追上来,又露出了凶巴巴的表情。我装着莫名,疑惑的问:“什么真傻还是假笨?” “孬种,胆小鬼。我知道你在车上讲的是自己,我都不怕陪着你一起走。你能像个男人嘛?”王曼闭着眼睛,一副舍身取义的样子。 我站了好一会,悠悠的说:“冲动和决心解决不了问题。你能解决麒麟厄运和雷冲吗?能保证叶知秋不再动手?又或者你能摆平五棺绝龙局,再搞定关铃的杀父之仇?” “可是……可是……”王曼哽咽着。“就算……就算……解决不了,也能一起面对,大不了就是死!” 勇气可嘉,就是傻的可爱。 “明天我们结婚吧!”我严肃的说完。王曼像根木头杵着,过了好一会说:“我认真的,你能别以这种表情开玩笑吗?你明天不是要去封神吗?” 她提到封神,露出了迟疑,应该是明白了一种叫距离的东西。封神对她来说是神话,却是我马上要做的事情。这就是距离! 客观的事实面前,“大不了就是死”的勇气再足,也只是一句口号。 我头也不回的走了,留给她一个远去的背影。 深夜,我背着包,提着铁锤,来到土地庙前,点了一炷请神香。 没有多余的仪式,等香灰忽明忽暗,证明土地爷来了之后,我拱手说:“受县城隍所托,重聚城隍神位,取一镇土,聚一镇气,请土地爷恩准。”说着,丢了两块硬币在地上,一正一反,土地爷答应了。 绕着土地庙走了三圈,点了安神香,拿着锤子敲碎土地庙的门槛,抓了一把土放用黄纸包好,赶向下一个镇,到天亮的时终于凑齐了五个镇的镇土。 以五方土为基,封神三要素:天、地、人,有了地。 打电话向王曼要到她三爷爷的电话,打电话约好地方,我赶到的时候,老人焦急的迎上来说:“陈先生有什么事?” 我拿出写好的封神文,说:“希望您让县里最大的官在上面签个字。” “呃!”老头接祭文的手顿在半空,为难的说:“这件事很难办……” 难办不是不能办。 “一点小事,绝对不会让签字的人为难。您一定有办法。”我没说是给祭文签字。老头深吸了口气,委婉的问:“那件事情,您?” 狗改不了吃屎,他还真拿这事为条件为难老子了。 我打开祭文说:“为你解决的那件事需要祭天,需要县里最大的官签名。”他根本看不懂写的什么?但是能认出是神神叨叨的东西。 老头哆嗦的接过,小声说:“这事真的挺难,我会尽快办好。” 听着假的不能再假的话,我催他在入夜之前必须交到我手上。 如果是封新神,需要国家最大的官签字,老城隍是重临神位,县里最大的官就行了。 一纸封神文祭天,代表了天。 天、地齐聚,最后差的只剩下人。当年“屠神”的几位爷,也是从人下手,才把城隍拉下的神坛。我也打算从人下手,把重临神坛的城隍爷弄成傻子。 “自作孽不可活。”我望着老人远去的车尾,打算弄城隍的同时坑他一把。 第三十一章扎小人 要把城隍弄成傻子也不难,只要聚集红尘晦气冲刷神灵,神灵受到污染,自然会被冲的失去个人意志。红尘晦气满世界都是,来源于人的贪婪、嗔怒、行痴、惰慢、疑心……等,佛家称之为五毒,即贪、嗔、痴、慢、疑。 目送王曼三爷爷离开,我走到人流量比较大的公园,见不少老人有说有笑的离开,看样子是晨练完了。穿过一片小树林,林后假山流水,看地上草被踩的挺惨,应该有不少人爬到假山上拍照。 爬上假上,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光照在身上挺舒服。又看了看四周,确定这里阳气和人气都挺足的。 阳光的背后离不开阴暗,我背着包从假山后面,沿着狭窄的缝隙往假山内部慢慢挤,地上到处是口香糖子、卫生纸、塑料袋、饮料瓶、姨妈巾……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几次差点踩到屎。 挤到假山最中央,里面的空间大了一些,足够容纳三五个人。我皱着眉头拎着地上的垃圾丢到一边,艰难的清理出一片还算干净的地方。在扒垃圾的时候,还看到几个用过的套子裹在泥巴里,这地方真够晦气。 从背包拿出空香炉,摆在地上,挖了点沾着晦气的土装进去,大概装了四分之一。 “叶知秋,你想活命?还是选择解开麒麟厄运和养厉鬼的风水局呢?咱们也斗斗法吧!”我不喜欢被动,对付城隍不代表不能同时对付她。想着,我又从包里拿出一个扎满针的小布偶,抽出插进布偶头顶的针,扎破了中指,把血均匀抹在针上,又插进了布偶。 把布偶放到香炉后面,我点了一根香插在香炉,随后烧了写着自己名字的黄纸,又把纸灰撒在了布偶身上。 等单根香烧到一半,拿着香在布偶心口杵灭,算是完成了扎小人的第一步,寄灵。不过,这是寄我自己的灵,如果这小人扎下去,倒霉的是我自己。 “呼。”吐出一口粗气,我拿出贴着叶知秋名字的干净小人,在晦气的地上滚了一圈泥,让小人沾上晦气。 接着把烧了一半的香尾插进我的小人额头,拿叶知秋的小人靠着熄灭的香头。两个小人被半根香连着,面对面的对站在香炉后面。 做好这些,我拿出五根香掰断下面的竹签,点燃后插在两个小人北方。我说:“有请北方小鬼。”接连又在东、南、西、中,点了四炷香,请另外四方小鬼。 五方小鬼不是人死后的鬼魂,据说是聚集东南西北中五方阴气成的一种灵,它们是否真的存在?鬼也不知道。请五方小鬼是一种必不可少的仪式。 “天地为鉴,有请五鬼搬因果,转灵反报应。” 我点了一炷正常的五根香,烧掉写叶知秋摆风水局算计我的文书,向天地告叶知秋的状。同时,跪在地上拜了七次,前两次拜天跪地,后五次是请五鬼搬灵。 拜完,我小心翼翼的抽着扎在我的小人身上的针,又一根根插进叶知秋的小人。抽针插针的途中,小人不能倒,连着它们的半柱香也不能分开它们。 转移完所有的针,等地上的香烧干净了,我这才分开两个小人。把叶知秋小人在香炉后面摆正,点燃那没烧完的半根香插进了炉子。 等香烧完,才算把因果反转给了叶知秋的小人,这是一种另类的寄灵方式。当然,如果有叶知秋的八字和手指血,根本不需要反转因果这么麻烦。 扎小人第一步,寄灵。第二步,插针。前面插的针只是寄灵的需要,对人没有伤害,不然我也不会扎自己了。用普通的扎小人来对付叶知秋肯定不行,我打算借用拜城隍的万人香扎叶知秋。 我慢慢拔掉叶知秋小人上的针,用黄纸包裹了三层放进香炉,一把火把小人烧成了灰。整理好东西,拿着香炉出了假山,在假山外阳气重的地方挖了土,把香炉装了一半。 谁能知道里面埋了晦气土以及烧了的小人呢? 接近中午,我拿着香炉摆在菜场卖鱼的旁边,空气中的鱼腥真的挺难闻。我站在香炉前喊:“买血了,一滴血一百块,只收购四十九滴。”喊着,我拿着红彤彤的钞票,在手心拍打。 没一会,很多来围观,大多好奇的议论却没人卖血。等人围的差不多了,我随意编故事说:“劳烦各位了,昨天做了个噩梦,先生让我借四十九人的血,才能破解不吉利梦……” 不少人吐槽我迷信,也有不少人说这是心里有鬼,总之各种吐槽的都有。 “两百一滴血,随便你们怎么放血?只要滴在香炉里就好了。”我再次拿出五千块,把钱合在一起摇了摇。“当场给钱。” “真给?”旁边一个卖鱼的试探性的问。我没有说话,拍了两百块在鱼摊干燥的地方。 有人劝解鱼贩说:“这事有点邪门,还是……”鱼贩拿起两百块钱,看钱是真的,他说:“没有的事。”他说着用刀划破了一点皮,挤出一滴血滴进了香炉。 “谢谢!”我礼貌的感谢。 鱼贩长期在这蹲点,买菜卖菜的都认识他,旁人也不怕他是托。又有几个卖鱼的过来“捡”钱,这下人群真炸开锅了,很快凑齐了四十九滴血。四十九人,肯定能凑齐,贪、嗔、痴、慢、疑五种情绪,这血就能用来当红尘晦气的引子了。 “各位,已经够四十九滴血了。”我感谢一声,拿着香炉往人群外挤。 之前说我是迷信的人,又转口吐槽卖血的人:“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不定就是什么邪法,小心拿了钱倒霉。”类似的话不少,说这些话的人都是没拿到钱的,用鼻子都能闻出嫉妒的味道。 我暗笑的挤出人群,笑着说:“先生还说了,要解这个噩梦,得给土地爷上一万柱香。给土地上香,也是求神保佑的事。傍晚我会去给土地庙上香,附近的朋友可以过去上一炷,一炷香十块钱,图个吉利。” 人群开始挺兴奋的,听说只有十块,大多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还有人嘀咕:“放滴血就有两百,才给十块真小气。” 我暗叹人心不古,笑着说:“这样吧!一万炷香要给出十万块钱,我设一个抽奖箱在土地庙外,放一千个奖,烧完香就有机会抽奖,抽到奖就能拿一百块。谁能拿到算谁运气?怎么样?” 也不知道谁在人群里喊:“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啊?万一你骗我们呢?”不少人跟着说:“就是,就是。” “各位,请弄清楚一点,我这是送钱,也不是卖东西打广告。”我不带任何表情的说完,不少人躲在人群中骂:“有钱了不起啊?小心做噩梦做死你。” 等了一会,我又说:“奖票会让六点正到场的人自己写一千张丢进箱子里。记得相互转告,这事我会通知附近一个工厂员工的,你们来晚了别怪我。” 抽奖也是临时起意,反正贪小便宜的人越多越好。 打电话通知王曼三爷爷准备好十一万块钱,又交代他办一些事,没想到他在电话里答应的非常爽快,语气里还带着淡淡的安心。 我挂断电话,忍不住暗想:这是什么人啊?不相信王曼,反倒认为我拿了钱,才会真给他把事情解决? 做好准备工作,下午四点多,我到了郊区土地庙。也不算庙,两米高的牌子,凹进去几十厘米,放了一尊泥巴神像。有神像不一定有土地,这是一座被野灵占据的庙。 庙的左右摆了两张桌子,上面放着各类贡品,这块地的村官早早的在一边闲聊。王曼三爷爷的司机见到我,远远的迎上来,热情的说:“陈先生,王老交代的都准备好了,您看还满意吗?” 司机引导着我往前走,他很自然的落后我半步,看来这是一位老油条。 “还行。”我拿起供桌上的苹果啃着走到土地庙前,盯着神像看了好久,才对旁边得司机说:“王老的生辰准备好了吧?” 他恭敬的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张红纸,写着王老的八字。我看着还没干枯的字迹,问:“这是王老亲自写的?” 司机连忙点头。 我把八字贴在一米多高的土地爷头顶,一脚踹翻原有的香炉,香灰撒了一地,看来拜野神的人不少。拿出装着晦土、小人灰、红尘气血的香炉放到神像前,点了炷请神香拿在手上,我在心里默念:“有请县城土地!” 由于踹了香炉,野神来的很快,香忽明忽暗的节奏非常快,就像灯泡一闪一闪的。司机和一众村官在旁边看着,低头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不定在求土地爷原谅,说这一脚不是他们踹。 我甩着手上的香,默念的威胁野神说:“小小野神,也敢霸占土地之位。赶快离开,不然封了你的灵,拆了庙,让你魂飞魄散。” 神像头上贴着王老的八字,它看到的是王老头,事后要找的也是王老头。 突然,莫名的风卷起翻倒在地上的香灰,对着众人吹来,大部份的灰都吹向了我的脸。我冷笑的看着请神香,暗想:“找死。” 第三十二章失手屠神 突来的风越刮越大,吹的人很难睁开眼睛。旁边的司机和村官们,慌乱的顶着风给神像作揖。 野神也就能吹吹邪风而已,人心里没鬼压根不用怕它,不怕它,它也很难伤到人。我看着几人的动作,故意等了一会,才把手中的请神香插进带着晦气的香炉。 香刚插进炉里,一只老鼠虚影从神像里跳出,看样子很狼狈,不过它很快就消失了。带着红尘晦气的香火把野神震出神像很正常,只是没想到是只老鼠。 等它消失,风慢慢缓和,旁人松了口气。我盯着老鼠消失的地方,不由得想起四家镇的来历,黄、白、狐、柳四仙,偏偏少了五仙中的灰,也就是老鼠。也不知道王老能不能抗住这只老鼠的报复? 司机哆嗦的走过来打断了我的沉思,他担心的问:“陈先生,您看这?” 我指着新香炉里的香说:“香插进去风不就停了吗?那是土地爷显灵出现的必然异象。” 司机真信了,众人经历邪乎的一幕对我更敬畏了。 我撕下王老的八字用火机点燃,烧完的灰被一股细风不知道卷到了哪里?看来老鼠真恨上王老。 赶走野神,随手算计老王一把,我才把心思放到封神和对付叶知秋上。 取出早准备好的五方土混合在一起,分别埋进土地庙四方,剩下一点撒在了神像脚下。 “在我埋土的地方上一炷香,等会祭天土地爷会顺便保佑你们的。”我为了让垫城隍地沾上晦气,连蒙带骗。几位村官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忙着跑去上香。 司机小心翼翼的把我请到一边,他看了看点香的几人,小声问:“陈先生,你看?” 他抢着上香,不能说他傻,在常人眼里,给神上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却不知拜神虚谨慎。我看了看天色,开着玩笑说:“等到六点,王老上完第一炷,你就跟着上第二炷,比这个有用多了,还能顺便亲近王老。” 司机感激的点头,对我更加热心。 五点刚过,依稀来了不少人,几乎全是附近村的。村官们忙着让人填写空白的奖票,还不忘提醒他们自家亲戚说:“等会假装把奖票给我,等抽奖的时候,你们拿着这个去领钱……” 我看着也没当回事,要的就是这种乌烟瘴气的气息。 随着一群人的忙碌,奖票很快就写完,司机跑来问我意见。我说:“抽奖这事你看着办,给熟人一点福利也成,这个你自己把握。” 经过短时间的接触,司机感觉我挺上道的,他直白的问:“嗯!那留下七层,不,五层。”我说:“你拿主意。” 司机在人群里找了几个长相可以的女人,让女人们当着众人的面数钱然后装进红包。红包全部装好,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司机拿着红包堆在贡桌上说:“等会抽到奖的凭借着奖票过来领红包……” 他演讲的挺生动。人群在金钱的诱惑下,盯着抽奖箱,眼里充满了期待。哪家做广告的会发现金?仅此一点,人群彻底沸腾了,纷纷打电话让家里人都来给土地爷上香。 六点还差一两分钟,王老头的车才出现在众人面前,真够谱摆的。 我和司机等人一起去迎接王老头,他挂着亲和的笑容下车,气势十足的走到土地庙前,说了一番老掉牙的屁话,这才私下问我说:“陈先生,需要什么仪式?” “等会您先在远处上三根香,烧了有书记签字的祭天文书……”说着,我拿出写着城隍神职的黄纸,又说:“等祭完天,你点一炷请神香,也就是五根,然后滴一滴血在纸上烧掉。” 王老头眼中带着疑惑。我教他认清楚城隍神职,忽悠说:“烧了这个是告诉城隍,接下来的万人香是您供奉的。吃人的嘴软,城隍爷有灵,还不帮您把事情给解决了?” 王老头信以为真,果断的开始行动。 烧了封神文,再烧城隍神职是为了把神职烙印在土地神像上,曾经破碎的神职经过万人香火的催化,自然会往土地神像上聚集。 静静的看着王老头祭完天,又等他滴血烧黄纸,纸烧完,我模糊的见到一行字印在土地神像上,只是顺带着一股迷幻的气息跟了进去。 “咳咳!” 迷幻气息进入神像的瞬间,我心角抽疼,捂着嘴猛咳,差点没背过气。一看手上,手心全是血,诡异的是我根本没感觉自己咳出液体。 知道这是打神职主意的报应,我捏着拳头,整个人兴奋的发抖。有报应那说明算计城隍成功了,原来神真能被算计。 王老头上完香,司机跟着上香之后,村官们组织着人群排队拜土地爷,上了香得人随后去抽奖,场面非常热闹。 香炉太小,每插满了一炉,司机就按照我的要求拔出来插到地上,后面的人接着往香炉里插。 “叶师姑,不知道您被香扎的爽不爽?”看着一炷一炷香插进炉里,我心里暗自想着。 浓郁的烟雾绕着神像,在夜里非常诡异。经过三个多小时,来来去去的人没了多少,钱才发出去两万多,剩下的钱都成了几位村官和司机幸苦费。 他们想好了晚上的活动,邀请我一起去玩。我委婉的拒绝,让他们再给土地上一炷香就可以走了。 墨迹到晚上十点多,人终于走的一个不剩。 我拿着香炉打碎,挖了九寸深坑埋到地下,围着坑点香。点一炷就撒一把土在坑里,说:“一层一地狱。一把土,拔舌。” “二把土,剪刀。” 我连着上了十八炷香,撒了十八把土,代表把香炉埋在了十八层地狱下面,这才吐出一口浊气。这么做相当于毁尸灭迹,作案凶器埋到十八层地狱下面,谁能找出来? 事情办完没多久,齐老头踩着夜风到来,他拿出一个无字牌位放在土地神像前说:“三夜,该你给城隍搭台临神位了。” “行。您能让我跟它聊几句吗?”我说。 齐老头点了点头,果断的围着牌位放下令牌,又用他请神上身的本事把城隍接上了身。 “嗯?还没来?” 我看着齐老头蹲着马步,念完该念的东西后,抖了半天还在发抖,忍不住疑惑。“齐老头”停住颤抖说:“感谢陈先生出手,我早已经上来了,只是闻到神职的味道有些激动,让先生见笑了。” 城隍似乎忘记了我曾经骂过他,我说:“您不怪我曾经骂您?”他虚伪的说:“经过这几天的了解,知道如今的人都不敬鬼神……当时,我的态度也有问题……” “城隍爷,明人不说暗话。我不信你在几天内能转变。”我呵呵冷笑。 他的微笑僵在脸上,眼神变了再变,不带语气的说:“陈先生,您的意思是?” “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第一,送当年义庄残留的怨鬼入轮回。第二,本县阴阳任由我游走,你不得做出伤害我的事。第三,你上任后得无条件帮我做九件事。”我说。谈条件,是让它以为我想得到利益,从而降低它对我的防备。 “前面两件可以,后面一件事不行。”他说。 “那就没得谈了。我能重聚城隍神职,自然能打碎掉。”我看着土地神像冷笑。他思考了良久,说:“三件。最多三件!” 我们讨价还价了好久,依旧没有达成共识。眼看到了子时,它必须在子时刚到就附在神像上,不然接不了神职。等明天太阳一晒,神职会消失,它就失去了这次机会。 “七件。”他说。 “好成交。”我说着立天地文书,让它留了一抹阴气在上面,随后慢悠悠的让天地作证。 他焦急的催促着,我故意慢慢来,等快到子时我才把事情办好。 “陈先生,您搭桥了吧?”城隍那个怒,那个急啊! 它不急,怎么会忽视红尘晦气? 我笑呵呵的点了一炷香说:“祭天。”又点了炷说:“拜地。”等点燃第三炷,我拿在手上就是不舍得插到地上,城隍爷差点没哭,他哀求的说:“陈先生,没时间了……” 香插在地上,我装着不情不愿得样子喊:“拜城隍,有请城隍归位。” 神是我封的,所以最后这简单的仪式也得我来,别人代替不了。 “陈三夜,你给本府等着,此仇不报难消心头之恨。不能伤害你,总能对你身边的人下手吧。”城隍离开齐老头的身体前,疯狂的吼了一声。 我感觉到一股冷气快速脱离齐老头,降临在土地爷身上。我冷笑着说:“城隍爷,不送。” 冷气刚依附在神像上,穿着官服的虚影在神像上痛苦的挣扎,好像承受着巨大痛苦,似乎随时会爆炸。 齐老头醒过来,发现不对劲,他瞪着眼睛说:“三夜,你做了什么?” 我说:“给神职加了点料,用红尘晦气冲击它的意识而已!”齐老头失魂落魄的说:“它被压制那么多年,承受不住红尘晦气的冲击,他会魂飞魄散。” 齐老头话音刚落,官服虚影像爆炸一样四散,只是没有声音。 我看傻眼了,才发现自己忽略了它被压在吃人谷的事。齐老头惊恐的说:“穿上官服算正式登上神位,城隍死了,要出大事了。” 第三十三章开人间道送宝宝 城隍重临神位有了司职,相当于一县之掌的大官,它死了下面必然震怒。 “三夜,你这次真闯了大祸。当年,陈、关、诸葛……不是杀不了城隍,而是不敢杀。”齐老头失魂落魄的反复念叨,褶皱的老脸更皱了。 我压下浓郁的担忧,淡淡的说:“只可惜城隍没送义庄怨鬼下去,失信于您了。”齐老头愣愣的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这个?” “城隍死了就死了,这是没法改变的事情,担心也解决不了问题。在下面没找上门之前,我帮您把义庄怨鬼送下去,也算完成了封神的初衷。”说着,我拉着齐老头离开,打算避开地府直接送怨鬼入人间道投胎。齐老头得知此事,惊恐的说:“三夜,千万干不得这种搅乱阴阳的大事,你会阴德大损,永生永世再没法为人。” “城隍都死了,您认为我会有好下场?以前不敢干,也没能力干,正好牛头欠我个人情,可以试试……”我看了看手心干枯的血迹,又说:“能解决多少未完成的事情就解决多少吧!” 刘老头去封印义庄残留的怨鬼,我带着准备好的东西,找了块阴气比较重的地方,摆好简陋到了极致的神坛。 用写着牛头名字的黄纸包裹在槐树枝上,又在神坛前挖了个长宽各三寸三,深九尺的坑,接引出极阴之气,再把树枝插进坑里,只留黄纸在地面。 “一棍通阴阳,焚香接鬼神,特寻牛头索人情。” 我在神坛上点了香,心里默念着牛头妹妹欠我的人情,烧了一刀纸直接以要债的方式拉她上来。 纸烧完,股寒意顺着棍子上来,棍头的黄纸诡异的飘到香头,写着牛头名字的黄纸慢慢烧燃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借你牛头叉一用,天亮之时反还。” 拿出画着牛叉的白纸,我用三根香插在涂鸦的牛头叉下面,等待着三更香烧完。寒意狂暴的在我周身旋转,我冷的发抖,冷冷的说:“香烧干净,你还不交出牛头叉,我就要请天裁决了。” 寒意绕着我转好一会,我身上的阴气也浓郁很多,慢慢的,看到一个女人冷着脸,头上顶着可爱的牛角,杵着牛叉气的发抖。 “拿来,你欠我的人情也就完了。”我伸手要账。 牛头妹妹把叉子往白纸上一丢,插在白纸上的香灰落到纸上,纸很快烧了起来,烧了一会,纸上的火又自动熄灭,诡异的留下画着牛叉的地方没有烧燃。 “谢谢。” 我没让牛头妹妹多呆,抽出插在坑里的棍子,反过头插下去,点了一炷送神香说:“恭送牛头,不拖不欠,请。” 话音刚落,愤怒的牛头妹妹好像受到了某种吸力的撕扯,不情不愿的沿着棍子又下去,只是她看我的眼神好恐怖。 点香送走极阴之气,我捡起地上烧出来的“牛头叉”用嘴吹了吹纸片边的灰烬。感觉与普通的纸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只是被火自动烧出了叉形。 拿出红纸包裹着白纸,折成一个小星星用红线穿着挂到手腕上,我这样相当于拿着牛头叉。 打开轮回送鬼入人间道,说穿了,其实是送鬼到孕妇肚子里,让它再世为人。胎儿是上天赐予的宝贝,有先天胎气护体,万邪不侵。 胎盘就是人间道的轮回盘,包裹着婴儿的羊水有着**作用,不管是漫天神佛,还是游魂野鬼,只要沾了羊水,过了轮回盘,就会忘记了前尘,只剩下干净的灵魂。 死人入葬,说怕冲到肚子里的孩子,让孕妇避让。其实很多人都理解反了,事实是先天胎气会冲到新鬼,导致鬼魂迷失。 我穿着随大众的衣服,在妇幼医院前等着齐老头。没等多久,他拿着十几张人过来,每一张纸人都诡异的冒着寒气。我接过纸人,到医院外没人的墙角边点了一炷香,对着纸片人说:“坚持要报仇的请回,愿意投胎的跟我来。” 随手把纸片往空中一撒,我头也不回的往医院门口走,走到门口,有三张纸片人被风吹到了我脚下,其余的在风中打转。齐老头叹了口气,捡起那些随风飘扬的纸片人,对着它们说:“可惜了,错过了也就错过了。” 我捡起脚边的三个纸片人,轻轻的抚摸着说:“能放下怨气去投胎,再生肯定是个聪明的宝宝,而且老天爷也会补偿你们的。” 天道无私,选择放下,这口怨气在来世必有补偿。齐老头叹息的原因也在这里,然而老头也只能叹息,因为选择权在这些怨鬼自己手中。 凌晨的医院门口很冷清,突然,远处飞来好几只喜鹊,在门口转了一圈,随后又走了。 “这……这……”齐老头目送喜鹊飞走,他看着我手上的三张纸片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顿了好一会,他看着自己手上纸片叹息:“喜鹊聚头,有大阴德临魂,可惜你们错过了……” 我拿着三个纸片人迟疑了,想着,陈庄有几个孕妇,是不是把这三个阴德多的家伙送去他们家。 “怎么了?有问题?”齐老头见我不动,好奇的发问。我愣了愣,说:“随缘吧,既然来了,就在这开人间道吧!” 住院部三个护士趴在服务台上玩手机,我走过去敲了敲柜面,说:“你好,我大姐说是明天的产期,今天刚住进来……”两个女护士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发抖的说:“你好,走路能带点声吗?你大姐是谁?” 墙壁上挂着房号,后面写着病人的名字,根据日期卡判断,我报了一个刚住院待产的名字。护士指了指方向,我热情的关心她们几句,离开前说:“辛苦了,早上请你们吃早餐啊!” 一眼望去,走道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冷的搓了搓手,拍了拍口袋里冒冷气的纸片人说:“别抖,这点先天之气都怕,等会我打破胎盘和羊水的防护,你们不得吓死?” 走到护士们看不到的病房前,我敲了敲门说:“打扰了,休息了吗?”没等一会,一个年轻人打开房门说:“有什么事?” “房里水壶不知道怎么坏了,前台也没开水。老婆大人不能喝冷的,大半夜的,您看……”我说着好话。挺着大肚子,翘着腿,磕着瓜子看电视的女人小声嘀咕:“你也知道是大半夜啊?” 男人说:“没有。” 我瞟了眼屋里保温的水壶,说:“不好意思,打扰了。”随手带上房门,我拍着口袋说:“他们与你们无缘,继续找咯。” 连着敲了好几个房间,有的睡了,有的是听到不理会。路过一间病房,听里面在吵架,好像是为了钱。虽然他们压低了声音,但也传了出来。 我敲开门,屋里马上陷入了安静,我装着什么也不知道,解释完编造的情况,又说:“大哥,能借点开水吗?”男人皱着眉头似乎要拒绝,女人穿着拖鞋下床,用手撑着后腰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把水壶递过来说:“你拿过去烧好水了再送过来,别让老婆等急了。” 在接水壶的时候,我故意没接住,嘭的一声水壶砸到了地上。我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男人带着火气说:“你怎么搞的?还好壶里没水,要是烫到人怎么办?”他说着扶孕妇坐床上,孕妇说:“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男的说:“不是故意的,万一伤……要是有个万一呢?” 我看着暗自点头,捡起水壶说:“这是我的问题,对不起。”说着,我瞟了一眼女人的肚子,说:“小丫头出生后一定很可爱。” “呃!” 男人呆了呆,孕妇也愣了愣,过了好一会,长相一般的孕妇说:“你怎么知道是女孩?”说着,她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又连忙擦干净。 “妈妈这么漂亮,肯定要先生个漂亮女宝宝!”我开着玩笑,暗想,难道说口袋里的女鬼在动吗? 男人叹了口气,发牢骚的小声说:“要是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我一问,原来他们家重男轻女的思想挺重,夫妻两又没什么本事,检查出是女孩后,家里逼着他们打胎。小夫妻坚决抵制,与长辈闹翻后,这才搞到经济紧张的地步。 与他们聊了一会,我微笑着说:“等孩子出世,三年内你们不发小财,我把脑袋给你们当球踢。” “别油嘴滑舌了,你当自己是神仙。你老婆还等着开水呢?”孕妇挺开朗的。我严肃的说:“嗯,你们孩子马上要出世了。” 说完,我拿着水壶出门,把水壶放在门口,自己靠在一边的墙上,拿出冷气鼓荡的纸片人点燃,放出一个迷糊的声影。我伸出挂着牛头叉的手,对着水壶上空戳了过去,暗念,人间道开。又对着虚影说:“还不进去?” 四周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虚影对着水壶上空又好奇,又害怕,纠结着打转。我一口唾沫吐在脚底,对着虚影屁股踹过去,它消失在了水壶上空。突然,屋里女人痛苦的说:“好疼,是不是要生了?” 胎迷里的时间和外界不对等,我一脚把它踹进去,那一瞬间,它可能在轮回里过了万年,忘记了所有前尘往事。我摸了摸鼻子,看着自己的脚,暗想,希望小妹妹屁屁上不要留下胎记! 第三十四章阴间的骗局 我站在拐角看着医生把孕妇推走,心里为将要降生的宝宝感到高兴,带着微笑拍了拍荷包再去寻找有缘人送宝宝。 开人间道送宝宝,第一,需要鬼自己愿意。第二,需要善缘。在这两点齐备的情况下,鬼的阴德和人的善因共振,我才能用牛头叉破开先天胎气的防护,送鬼投胎。 依次送完剩下的两个宝宝,我买了三份早餐放在医院柜台上,留了一个感谢的便签,默默走出医院。齐老头等在外面,他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等死!”我吐出两个字,取下脖子上属于妈妈的长命锁给他,说:“麻烦您交给关铃,应该有人会出手解决麒麟厄运和雷冲的,如果有人去找您,您让他解决雷冲之后丢进县城人工河,我答应过鲢鱼还它一只恶鬼。” 齐老头点了点头,沉默了好久,说:“你……哎……天意弄人!” 目送齐老头离开,我点了根烟,看着天边的鱼肚白静静的抽着,吐出一口烟圈,看着圈内的世界,丢掉烟头,冷酷的踩了一脚。 吐出一口粗气,摘下手腕上的小星星打开,烧掉里面的牛头叉,说:“牛头,恩怨散尽,因果净绝。” 回到陈庄,我靠在门口的竹椅上,摸着九节竹说:“小竹,又只剩下你和我了。你说我该抱怨吗?” 小竹只是一根竹子,不可能说话,也不可能有回应。我笑了笑,以小竹的角度答:“三夜,你从来不会怨天尤人,但不代表你不会愤怒。” 自问自答着,夜幕慢慢降临,没等来勾魂的鬼,反倒等来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女道士蔡奇黑着脸到来,不等我说话,她指着我大骂:“陈三夜,你太无法无天了吧?连城隍也敢打的魂飞魄散?” 我较有兴趣的看着她,伸手示意她继续说。她愣了愣,转而暴怒的说:“你知道灭城隍的后果吗?那是阴间正神。阴间找上门,我才知道你杀了城隍,请出祖师爷才稳住阴间……” 听着滔滔不绝的责问,我笑着反问:“我有错吗?” “把正神打的魂飞魄散,难道还有理了?”蔡奇气的发抖。看着她的样子,我感觉特别好笑,摊着手说:“从一开始你就弄错了一件事,人管人,地管地,阴神管鬼不管人,人死了才归阴神管。正神就杀不得?阎王到了阳间,想骑在人头上拉屎,只要老子有本事也打的它魂飞魄散。” “大逆不道。”蔡奇难以接受我的观点,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四个字。 “杀了城隍,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所以我在等死。后果很严重不代表我就做错了。”我说出自己的心声,感觉人轻松了很多,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从容的说:“真心感谢你在中间做的事。你知道为什么阴间不直接来找我,而是去找你吗?” 蔡奇好奇的问:“为什么?” “我从小到大,敬畏神灵的莫测,但不会拿神灵当信仰。敬神而不信神。”我杵着九节竹起身,说:“身正不怕影子斜,难道我还要求它们保佑不成?” “这跟阴间不找你,而来找我有什么关系?”蔡奇更迷糊了。我吹着口哨说:“胸大无脑。认真回答我几个问题,你也就明白了。杀城隍的罪大吗?”蔡奇冷哼着说:“大!” “城隍在阳间被人用术法弄死,是不是严重挑衅了阴间的权威?”我问。蔡奇点头。 “既然是大罪,又是挑衅整个阴间,你站在阴间的立场上想想,它们会怎么办?”我问。她说:“不顾一切代价的让你承担后果,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蔡奇眼中的疑惑更重。我有种遇到傻子的感觉,快速的说:“在这种情况下,阴间不可能给任何人面子。不来找我的原因只有一个,我的阳寿未到,它们勾不了我的魂。” “什么?你说什么?”蔡奇惊呆了。 我确认自己的大胆猜测,坚定的说:“阳寿未尽,它们勾不了我的魂。”我理解蔡奇的惊吓,在世人的认知里,阴间勾魂是天经地义事,没有无常勾不了的魂。 “胡扯。雷冲也阳寿未尽,你怎么设法勾了他的魂?”蔡奇辩驳着。我摸着九节竹说:“原因就在于,我敬神不信神,身正不怕影子斜,阳寿不到鬼差也拿我没办法。雷冲心里有鬼,鬼差才敢动他的魂。想想,什么七日内必须送一个厉鬼下去,肯定是阴间想骗老子打免费工,跟你达成的交易。现在通过你,又想骗我干什么?” 说着,我朦胧的意识到爸爸为什么能算准他自己的死期了,或许他也得罪过阴间,阴间告诉了他死期,让他等死。 我的推测颠覆了蔡奇的认知,她目瞪口呆的甩着脑袋说:“按你这么说,你阳寿不到就死不了,那八门凶煞怎么差点把你弄死?” “你又理解错了。鬼差不能勾我的魂,不带表我不会死。风水转的是我的气运,我就算死,也是横死,下阴间也得入枉死城。”我懒得再纠缠这个问题,冷笑的说:“阴间在我面前扮演了一个大骗子的角色。” 说完,我又说:“你以后和阴间打交道多留个心眼,别把它们的话当成了真理。我答应你的九件事还算数,十万块钱别找我要了。” “你……你……”蔡奇指着我半天没说一句完整的话。我心情不错,看着她无脑的地方说:“要不留下来吃个宵夜,咱们一起论论道?” “滚。” 女道士郁闷之极的走了。 “小竹啊!世界太黑暗,连阴间也不能相信啊。”我说着,心情舒畅的给王曼打电话,王曼在电话那头哭着说:“你真的要死了吗?” “嗯!阎王要我三更死,谁敢留我到五更。哎……你好好跟着关铃学养尸术,等你学有所成,把我的骨头刨出来,说不定能养成骷髅僵尸。”我以严肃的语气开着玩笑。她说:“难道没有办法了吗?” “有一个办法能让我多活几天。”我装着犹豫了很久。她着急的追问:“什么办法?”我说:“把你家小黑猫送给我当干儿子。” “行。”王曼急切的答应,紧张的问:“它是母的,会不会影响你续命?” “母的更好,你用张黄纸写上我的名字,然后强迫小黑猫后腿跪地,两只前爪拱在一起,给我磕三个头,我就能多活几天了。等明天中午,你把它送过来,我带着它再想办法。”我正儿八经的忽悠完,没想到王曼着急的挂断电话,说是回县城让小黑猫认我当干爹。 想着小黑猫被虐的样子,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的正欢,诸葛建国开着车过来,他从车上下来,直接质问:“叶知秋是你下的阴手吗?” 对他的印象其实还不错,他的变化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愣了愣,皱着眉头说:“您说什么?我没明白。” 他颤抖的退后好几步,激动的说:“陈家教出来的人果然都是心狠手辣之徒。他们当年把你算计的僵死过去,逼着你爷爷把你丢在路边才肯罢休。养了你二十几年,你跟他们有感情是应该的。叶知秋只是告诉了你身世,让你别插手诸葛家与他们几家的恩怨,你就下那么狠的手?” 叶知秋说的可不是这样,而且她还要弄死我。我疑惑的问:“叶知秋跟你这么说的?” “拜您所赐,她还能说话吗?她昨晚突然昏迷不醒,送去医院被断定成了植物人。”诸葛建国疯狂的咆哮着,伤心欲绝的说:“要不是你爷爷赶过来,她不只是植物人那么简单吧?我儿子不该是这样的人。” “也就是说,叶知秋什么也没说,这些都是你父亲跟你说的!”我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声,伸手示意说:“我不认识您儿子。与叶知秋倒是有一面之缘,关于她成为植物人,我感觉挺惊讶的。不过,我真不懂您在说什么,请回吧!” 诸葛建国疯疯癫癫的笑了好久,噗通一下跪到地上。我快速的跳到一边,吓的心脏狂跳。 “随……陈先生,我求你了,放叶知秋一马。”他激动的哀求着,一脸悲哀莫过于心死的表情。 “您相信风水吗?”我突然问。他说:“以前不信,你出事我就信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诸葛老爷子告诉你的,他告诉你,陈、关、秦、武几家的老爷子在算计我之后都死了吗?”我说。诸葛建国站起来,指着我说:“他们算计我儿子,难道不该死?给你吃了几年饭,你就能原谅他们对你下的狠手?去维护他们?” “五棺绝龙。”我突然说。他对这几个字根本没反应,依旧以质问的眼神看着我。 看来,诸葛老爷子没告诉他全部的事,他只是一个被自己父亲忽悠的可怜人。 哪么问题来了,诸葛老头到底想干什么?杀我?还是借我的手杀叶知秋?骗诸葛建国来找我,是想让我跟诸葛建国翻脸? 算计徒弟、儿子、孙子,对这老头有什么好处? 第三十五章设局骗鬼 在叶知秋昏迷不醒的前提下,不管我怎么解释,诸葛建国都听信老爷子给他讲的事情,认定了我是丧尽天良之徒。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性,我指着村头说:“您请回吧!” 诸葛建国失魂落魄的说:“我走,我走。你叫陈三夜,不是诸葛随风。”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在心里激动的咆哮着。 就算叶知秋被诸葛老头算计了,也无法改变她要杀我的事实。叶知秋拥有受害者的身份,值得同情,却不能把杀我当成理所当然的事! 她布局杀我,我反手阴她,哪里错了?如果说错,唯一的错就是,我没被雷冲弄死,她被我阴趴下了,她的处境比我值得同情。 我站了好久,慢慢平复心绪,讽刺自己说:“陈三夜,你不是说爷们就得抗,这是软弱给谁看?” 进家门给爸爸和妈妈点了一炷香,我趴在堂屋大桌边,整理着要解决的事情,以及将要面对的麻烦。 正想的出神,红光满面的老头带着一位唇红齿白的正太进来,正太放了一副精致的象棋在大桌上,对我躬身行礼后站到了一边。 老头不等我说话,彬彬有礼的说:“我叫诸葛羽,冒昧来访,多有失敬。”以他的年纪,做出此种姿态,给人的感官非常好。 “您好,我叫陈三夜。不知道老爷子……”我示意他坐下,用粗瓷碗给他们倒了两碗白开水。老头吹了吹,喝了一口说:“真有点渴了,谢谢。” 小正太感谢一声,抱着茶碗站在旁边喝着,这一老一少给人的感觉就是大气、随和。 随意客气几句,诸葛羽摊开棋盘说:“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刚过来给陈小先生添麻烦了,真是抱歉。老头子也就闲的慌,想找人下盘棋。” 我以晚辈的姿态陪他玩起了象棋。 “小子,你现在只能动车,车也只能放在这里。”老头玩到兴致处,像个小孩点着棋盘,得意的说着。 棋盘上的局势很明显,我能动的子都被他给拖住了,走别的子全是废棋,只有听他的把车放到他指的位置,这盘棋才能玩下去。我拿起车,吐了口气说:“您老棋艺高明,只能这样了。”说着,我把车放到了他指的地方。 老头眼中精光一闪,看着我莫名的叹息一声,他问了正太时间,又说:“时间不早了,这盘棋留着下次再来找你。希望下次你别拿棍子把我这把老骨头往外赶。” 他兴致满满的开着玩笑,在我的相送下走出堂屋,高兴的带着正太离开。 “孤车奋战吗?”我看着桌上的棋盘,也露出了笑容。“有意思的诸葛老头。” 关铃被麒麟厄运拖住了,诸葛建国跟我翻了脸,就像我的马和炮都被老头给焊死在了棋盘上一样,我只能动车。而老头的马被我定在棋盘上,成了我的炮架子。这匹马像叶知秋,是老头的子,有可能被我的炮用打他的老将。 我不是帅,是那个车,只能往他指定的地方放。我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就算知道了原因,也没法改变我的处境。 看了棋盘良久,我说:“诸葛老爷子,其实除了动车,我还能掀翻了棋盘,您可千万别再逼我了。” 第二天上午,我还在睡觉,王曼开车把小黑猫送来。打开门,小黑猫挣脱她的怀抱,跳到我脖子上,两只前爪抱着我的脑袋,仇恨的盯着王曼“喵喵”乱叫。 动物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小黑猫是真的恨上了王曼。我问:“你把它怎么了?”王曼掀起小臂上的衣服,一条条红肿的猫抓印异常恐怖,她说:“还不是让它跪着给你磕头弄的。” “咪。” 我抚摸着心灵受创的小黑猫,说:“这女人太坏了,居然强迫阿飘下跪,以后别搭理她了。”小黑猫叫着,似乎在回应我的话,王曼翻着白眼也没说什么。 吃了顿午饭,王曼留下小黑猫,去照顾关铃。 既然叶知秋昏迷不醒,诸葛老头也没有出手解决麒麟厄运和雷冲意思,那我只能自己动手了。 带着小黑猫,我到镇里菜场买了一捅猪血,深夜跑到雷冲了坟头。四家镇是土葬,雷冲的坟在山上占了很大一块地上,生怕人家不知道这是他的坟。 满满一桶血全淋在墓碑上,血沿着碑头流下去,不一会染红了整块碑。泼猪血相当于踢鬼门,冲到鬼家里找茬。 小黑猫很喜欢阴气重的地方,它在坟堆上蹦来蹦去,嗅到腥气围着墓碑打转。清冷的喵叫四处回荡,给阴森的坟头再次添加了一丝诡异的恐怖。 我点燃一炷香,倒插进墓碑前的香炉,笑着说:“踢鬼门,绝香火,游魂无所依。” 说着,我爬到坟堆上蹲下,拿着用黄纸抱着的钉锤,用锤柄敲三下坟堆,又用力的锤一下。“雷冲,起来上厕所了。” 敲碎了坟头十几块砖,我胳膊都敲酸了,还不见雷冲的魂回来。 突然,小黑猫跳到我肩膀上,对着远处狂叫。呼的一声,树枝剧烈的摇动,凶猛的冷气绕着坟打转,就是不敢靠近坟堆。我冷的缩了缩脖子,咚的一声,锤子砸在坟上,似乎比之前敲的更响了。 凶猛的冷气鼓荡的异常厉害,可是它却不敢靠近一步。 “阿飘,那有好吃的。”我从背包里摸出一条小鱼对着雷冲砸去,小黑猫对着冷息发出唔唔的声音,似乎在警告雷冲不要抢它的鱼。 等了一会,小黑猫受不了鱼的诱惑,冲过去含着鱼跑到一边,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踢了门,绝了香火,砸了鬼屋,足够让一般的鬼愤怒,雷冲这只跟我有仇的鬼自然更愤怒,可是它依旧怕靠近我。我掏出小兄弟,解开裤带,对着砸破的坟堆舒服的尿了起来。 “嘶。” 抖着两腿,我陶醉的吸了口气,弹了两下小兄弟说:“人生三大乐事,赢钱、泡妞、尿雷冲。爽!” 喵! 小黑猫愤怒的叫声,戛然而止。接着,它别扭的跑了几步,摔倒在地上,爬起来后,凶狠的朝我扑来。 感受到雷冲上小黑猫的身,我快速的点了一炷香,烧了一刀黄纸,等它冲过来,一爪子刨到我手背上,张嘴要咬的时候,我对着烧着的纸说:“女儿咬爹,天打雷劈,有请天降阴雷。” 天上没有任何变化,周围依旧阴森的吓人,抱着我胳膊咬的“小黑猫”诡异的身体僵直,掉在半弧形的坟堆上滚了下去。 我挤着被猫刨出来的伤口,几滴血滴在纸上,我又说:“以血为证,请天降罪。” “小黑猫”在地上痛苦的打滚,雷冲的影子想要离开猫身,似乎被什么束缚着无法离开。 “雷哥,您真成不住气。不就是在您头顶尿了一泡吗?”我讥讽着走过去,用小刀隔开中指,挤着血点在小黑猫的眼、耳、口、鼻、眉……封住了猫的六识,让雷冲不能出来。 十指连心,中指血就是心血,阳气最重,封个被阴雷劈了的厉鬼足够了。 “啊飘,让你受委屈了,等搞定了这家伙,我请你吃十斤的大鱼。”我说着,拿出准备好的泻药,捏开猫嘴塞了进去。 做完这些,我清理完衣服,点了根烟。雷冲在旁边上吐下泻,拉成了疲软的“猫”,我帮它清理一下,用包背着离开。 “王曼,借我样东西。” 到了齐老头住处,见关铃还是老样子,我把王曼拉倒外面。王曼大方的说:“说吧,要什么?” “内裤。你穿过的内裤……”我说。她瞪着眼睛说:“你怎么不去死。” “你想到哪去了,女人内裤能驱邪。”我说。 王曼纠结了好久,这才跑去车上换下来给我。 我拿着她给的塑料袋,见她一头扎进齐老头阴暗的小屋,暗想:这妞胆子变大了,似乎习惯了鬼的存在。 大中午,天上挂着火辣辣的太阳,可爱的小猫躺在滚烫的马路边上,它的周围却凉飕飕的。我蹲在旁边静静的抽烟,感受着雷冲的气息。 过路的人见一只小猫套在小丁丁里,看我的眼神相当诡异,不过镇上的人大多认识我,也没有说什么。 女人内裤套头上能辟邪,但是雷冲被我封在了小黑猫体内,它想跑却跑不了,只能硬抗。其实灭鬼最有效的办法,是用太阳爆晒。因为雷冲是厉鬼,我才会加上路的人气。 眼看雷冲的阴气快要消散干净,我打算转移鬼魂丢到河里喂鲢鱼。哪知道小镇上来了几个背包客,一位十**岁的女孩突然冲过来,抱起小黑猫跑到一边,我刚要制止,三个年轻小伙挡住我说:“虐待小动物是犯法你知道吗?” “你们这是在找死。” 我见女人脱掉小黑猫身上的内裤,她又把矿泉水倒在瓶盖上给小黑猫喝,猫鼻子刚碰到水,虚弱的影子离开猫体快速的消失不见。 两次都被人救了?看来想弄死雷冲,得先解决养厉鬼的风水局了。 第三十六章通灵游戏 “你说谁找死呢?” 拦住我的青年们以为我在威胁他们,其中魁梧的青年推着我的肩膀质问。我退后两步,说:“你们最好在天黑之前离开本县。” 好心提醒他们小心厉鬼索命,魁梧青年瞪着眼睛说:“什么天黑之前离开?欺负我们是外地人?这事我还管定了,你想怎么招?” 不少过路的人围上来,有位年纪大的说:“陈先生,您怎么跟远来的后生闹起来了?”我说:“一场误会。” 另一个青年指着缓缓清醒的猫说:“我们观察他好久了,每次小猫要起来,他都拿竹子敲一下,打得猫躺在地上被太阳曝晒,都晒昏了……” 镇里人听完青年的解释,被小黑猫吓的哆嗦。年纪大的人含蓄的劝告几个背包客说:“你们最好听陈先生的离开。”旁人也跟着老人附和,好心劝他们赶紧走。 不是镇里人知道厉鬼索命,而是他们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从而联想到了某方面的事。 几个青年气的发抖,其中一个拿电话打出去,说:“你们怎么还没来?我们这边出事了,赶紧过来。”他挂掉电话,自顾的说:“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镇里人没跟他们一般见识,纷纷摇头离开。 见几人如此,我也懒得多管,叫上恢复过来的小黑猫,往远处走。小黑猫喵了一声,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快速的跳到我背后,两只前爪准确的抱住我的脖子,挂在我身上。 几个背包客被小黑猫的灵性惊呆了。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插手奇怪的事情是出门大忌,我做为一个陌生人,没怪他们坏事,还提醒他们躲灾,已经仁至义尽。至于生死,靠他们自己选择。 我没走出多远,迎面遇到诸葛念风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她小脸疼得扭曲在一起,冷汗唰唰得往外冒。旁边背着两个包的大男孩,着急的站在旁边,反复的问:“念风,你没事吧?” “三夜哥哥,我肚子好疼。”诸葛念风艰难的开口。 我望着远处佝偻着背的老婆婆,问男孩说:“你们接触过那个老奶奶没有?” 经过男孩的解释,前不久老婆婆菜掉地上,诸葛念风帮忙捡的装进了篓子里,没一会她就开始肚子疼。 “不是让诸葛建国把你送走吗?你怎么又跑来了,不知死活。” 骂了一句,我把小黑猫放地上,快步的追上老婆婆,挡在她前面说:“收了你的草鬼,我当这事没发生。”老婆婆低沉的说:“守灵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对付外来人……”没等她说下去,我冰冷的说:“你没看到她跟我长的很像吗?” 草鬼是常人说的蛊虫。四家镇有着各族杂居,不少女人出生就带着草鬼,有些草鬼在体内会折磨人,那样就要放出来害人,减轻自己的痛楚。 老婆婆吓得哆嗦,阴沉的说:“你没告诉她四家镇的禁忌,是你的事。她自己送上门来却怪我老太婆,守灵的未免太霸道了吧?” “那行,别怪老子以最简单的方式灭草鬼了。”我冷笑两声,转身往回走。老太婆两腿发软,坐到地上说:“我收,我收!” 我不懂解蛊,但知道养蛊的人死了,蛊虫会跟着死,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杀了老婆婆。 “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最好祈祷她永远不要再碰到草鬼,老子找不到人,第一个弄死你。”我停住脚步冷哼一声,远远的看着诸葛念风。 那群背包客围着诸葛念风,过了一会,她好了起来,快速的追上来拉住我的胳膊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咯咯。” 原来这丫头故意找的草鬼婆啊!以诸葛家祖上和本县的渊源,她知道这些也不奇怪。 “马上离开这里。”我强忍着捏死这丫头片子的冲动,走出几步又说:“既然有人给你讲过草鬼婆,你应该也知道一些事,不希望你掺合进来。” “哼哼。我刚到县城,有个姓唐的就骗了我一滴血,本小姐的血那么好骗吗?也不看看咱师姑和爷爷是干什么的?”小丫头堵着嘴,哼哼两声说:“后来知秋姑姑说,我被人借了运气,我才跑去坟墓找你的,那时候我已经搅合进来啦。” “你懂风水?”我想到她破了八门凶煞,差点害死陈庄所有人,牙齿咬得咔嚓响。她仰着小脑袋说:“略懂,略懂,简单的八门我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那你还挖?” “我不挖,难道看着我哥被那东西弄死?”诸葛念风挺着腰杆,摇头晃脑的说:“那一村人的死活,关我屁事,只要你不死就行。” 静静的看着她,我才发现怕鬼的小丫头充满了邪性,但并未怀疑她怕鬼的事实。风水和抓鬼有时会交叉,但依旧是两个大相庭径的学科。 沉默好久,我问:“你妈电话号码是多少?”她警惕的说:“想让她抓我回去,门都没有。” 正在我们墨迹的时候,几男几女走过来,之前逗猫的女孩说:“他不会是你哥吧?” 诸葛念风点头,几个背包客小声嘀咕说:“难怪感觉在哪里见过?原来是像你。” “诸葛念风,我警告你一句,快点带着你朋友滚蛋。”我扫了一眼几个背包客,再次提醒。小黑猫半天不声不响,看着几人的头顶,兴奋的喵喵乱叫,似乎有什么让它喜欢的东西存在。 全黑玄猫喜欢什么?自然是阴气了。阴气太重它又受不了,像这种厉鬼留下的气息,自然能引起它的兴趣。 几人被诡异的喵叫吓的缩了缩脖子,诸葛念风抓着我的胳膊不肯松手,可怜兮兮的说:“我是偷跑回来的,所有花销都是他们出的。不过,我答应过他们一个条件,就是带他们见鬼。做为你唯一的妹妹,你不会狠心的让我失信吧?” 如果不知道她的邪性,会被她骗死。 “想见鬼挺容易的,只要你们今晚不离开本县,绝对有厉鬼索命。”我指着在旁边晃荡的小黑猫说:“刚才你们放走了厉鬼,它为了恢复戾气,会找你们的。” 风丫头紧张的瞳孔大张,摇着我的胳膊说:“那该怎么办?”旁边的人都不相信,小声吐槽说:“有本事就来找。” 没兴趣赔他们玩命,我强行甩开风丫头的手,走到一边,给诸葛建国打电话,等电话接通,我说:“你来……” 话才开头,我脖子一疼,扭头看到风丫头举着棒球棍,随后什么也不知道的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睡在小帐篷里,隔着布能看到外面的火光和几个人影,却没听到任何声音。摸了摸发酸的脖子,暗想,死丫头绝对练过打人,常人很难一棍子把人敲晕,而且还不伤到脖子上的软组织。 打开帐篷,我刚把脑袋伸出去,风丫头在外面用手捂着我的嘴,指了指远处,示意我不出声。 只见,几个人在三个火堆中间铺着一张床单,他们围坐在一起,床单上放着格子,中间摆了一个碟子,几个人用手指点碟子,在玩请碟仙的通灵游戏。 夜风轻轻的吹着,远处传来不明显的虫鸣,在几人紧张的情绪下,让四周显得有些恐怖。 “哥,你说他们能请到碟仙吗?”风丫头小声发问。我心里呵呵冷笑着,怪异的看了一眼小丫头,说:“如果是平时,别说鬼了,毛都没有一根。不过这次吗?绝对会请来厉鬼。” “知秋姑姑说这个偶尔也能请到鬼的。”小丫头转着眼珠子,又说:“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呗?” “见过道士和尚请鬼神不烧香的吗?没有好处,不管是鬼是神都懒得搭理你。再说,几个人聚在一起,阳气那么重,没有因果的游魂野鬼吃饱了撑的,跑来让阳气冲它们?”我随口解释着,留意着风丫头的神情,发现她没有任何担心。她皱了皱眉头说:“那为什么有人能请到?” “真能请到的人,不玩碟仙也能碰到鬼。至于神,不开坛请不到正神,人家都很忙!” 我随口回答。夏夜吹来一股诡异的寒风,不远处的几人冷的发抖,突然有个女人恐惧的说:“来了……”,她的话还没说完,被一起玩游戏的人瞪了回去。 我见小丫头眼中闪着精光,惊讶的问:“你为什么不担心?”她无所谓的说:“他们自己要来找鬼的,真出人命和意外,死的又不是我。”顿了一会,她异常坚定的说:“我只在乎自己家人。” 这丫头的思想很偏激,有机会得好好引导。 “请问你怎么死的?” 我紧握着九节竹,慢慢走到几人旁边,听到有人发问。只见他们用指头撑着的碟子,碟子慢慢在写着字的地方移动,第一次碟子上画着得嘴对上了“被”字,接着出现“勾魂而死”。 “无常勾的魂吗?”有人害怕的问。碟子慢慢移动的,用字说:“不是。” “那是?” 碟子快速移动,几人害怕的松手,逗猫的那个女人痴呆的用指头点着碟子,诡异的是她一个人用指头灵活的推着碟子,她根本看不到画着嘴的地方,可是嘴却先停在“他”字上,然后盘子上的画着的眼睛和一张嘴的地方对向了我。 第三十七章风水拆魂 几人胆怯的叫着逗猫女孩的名字,女孩僵直的平视着前方,没有任何回应。 呱。 树上突然响起一声乌鸦叫,吓得几个大老爷们挤成一团。魁梧青年壮着胆子让女孩别玩了,女孩没有用手撑地以不科学的姿势站了起来,魁梧青年吓的慌忙后退。 我看着被乌鸦吓破胆的几人,摇了摇头,转着笑看着碟子。 “咯咯……”女孩绷着脸,喉结发出的声音很怪异。几个大老爷越挤越紧,哆嗦的让女孩别过去。 风丫头害怕又好奇的走过来,问:“她被鬼上身了?” 我摇了摇头没出声,感知着躲在碟子里不动的雷冲。 女孩缓慢的向几个男人走去,脚步虚浮,对面任何一个男人只要轻轻一推,她就会摔倒。可是男人们却被诡异的情况吓的慌了神,只知道后退。 女孩往前一步,男人们就退后好几步。魁梧青年第一个吓的精神崩溃,抖着双腿,裤子里传出淡淡的尿味。他哀求的嘀咕着“你……别过来。”说着,他转身慌不择路的拔腿就跑。 “咯咯……跑不掉的……你们只能活一半……”女孩微微张着嘴巴,声音好像从胸膛直接挤出来的,听着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魁梧青年停住了慌不择路的脚步,几个男人带着害怕的情绪下意识的分开,防备着彼此。 女孩拖着两腿移动,咯咯发笑,她保持着怪异的移动姿势。 “哥,你不帮忙?”风丫头歪着脑袋问。我坐到被单上,手指点着碟子,说:“人的事我懒得管。那女人松开碟子的时候,虚弱的雷冲根本没法再影响到她,直接点说,那女孩在演戏。”说着,一股淡薄的寒意顺着我的指头往上蔓延,凉意爬到手腕处又立刻往回缩。我说:“机会难得,不如我们聊聊?” 寒意包裹着我的手指,前进后退的纠结好久,最后停了下来。 “非杀我不可?”我问。 寒意引导着我的手指推动碟子,在我的感知里,如果我不想推,它根本没有办法移动碟子哪怕分毫。我大胆的放空心神,手指似乎不再是我的,这才慢慢推动碟子,碟子上的嘴指在了“不”字上。 风丫头捂着嘴,眼中害怕与好奇并存。 “你受了戾气的冲击,无法控制自己才找我报仇的是吗?”我再问。它答:“是!” 连着交流了好久,当我放下戒备之心,一条虚影从碟子里飘出,印在了我身上。我只感觉全身毛孔张开,凉气从尾椎骨升起直冲脑门,然后我就成了旁观者,看着自己的身体僵直的站起身,诡异的哈哈大笑。 “哥,你怎么了?别吓我。”风丫头的话刚出口,我的身体伸出手,掐住了她脖子。 我静静的观看雷冲折腾我的身体,体会着这种奇异的感知视角。风丫头剧烈的挣扎着,“我”神情扭曲的加大手上的力度,风丫头的握着寸拳头,猛力的打在“我”的心口,“我”疼的松手。风丫头惊恐的喘息着粗气,说:“你不是我哥?你是谁?立刻滚蛋,不然……” 风丫头害怕的情绪慢慢弱下去,随之透出一股要杀人的狠劲。她扯下脖子上的项链,抽出藏在后腰的匕首,割开手腕,鲜血沿着白皙的皮肤滴在项链上,项链中央的玉石被染的嫣红,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火堆由于没人加柴,已经趋于熄灭。风丫头好像割的不是她自己,狠辣的看着“我”说:“敢弄我哥,我先弄死了。以命转运,气运冲霄。” 我做为一个旁观者,迷糊的看到三把火焰旋转的飞舞,其中一把火突然大放光彩。瞬间,我再次掌握了身体,淡薄如细丝的虚影被挤出去,不知道逃去了哪里。 意外,太意外了。 我故意放松防备,引诱虚弱的雷冲上我的身,打算等他完全进入我的身体,再封住它的,刚打算出手,没想到风丫头这么偏激,疯狂到了这种程度。她这么多应该跟“血亲借运”差不过,以她的命增强我的运气。 所谓鸿运当头,万事大吉,宵小也只能退避。 “你疯了?”我喘息两声,快速用她的匕首烂自己的衣服,绑住她手腕离心脏最近的那根动脉,冰冷的说:“自己按住伤口,你妈生你是让你学切脉的?” 疯丫头捂着伤口,手指血淋淋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说:“还说你不是我哥?” 我打电话让王曼开车到最近的路口等着,又打电话给诸葛建国让他到镇卫生院接人。 处理完风丫头的伤,我冲向差点弄出人命的地方,对着装鬼的女人一脚,拿着竹子对几个要相互弄死彼此的人猛抽。 打了一会,我说:“想杀人,回你们自个的城市慢慢玩,别他妈的害人害己。” 懒得再管他们的死活,跑回去带着风丫头抄近道走向和王曼约好的地方。诸葛念风坐在车上,小脸苍白的说:“那只小猫,我也带到营地了,不知道它后来跑哪里去了。” “王曼,你把他送去镇卫生院处理一下,等诸葛建国来就不用管了。我去找啊飘。”走出几步,我转头警告风丫头说:“收起你的性子。” “呜……不是……为了救你吗?”风丫头抵着头,哽咽的给王曼讲我们遇到的事。王曼被这小魔女忽悠的爱怜之心大起,点火开车说:“你怎么当哥哥的?” 等车尾灯消失在眼中,我才回去找小黑猫,到了营地,东西都在却一个人也没有。 田里的庄稼有几十厘米高,我看到人影在远处晃动,追着影子过去,等到了地方却什么也没有。再次扫视四周,又发现人影在庄稼里晃动,再次追过去,依旧一无所获。 诡异的情况连续出现几次,我再看到人影没有再去追,凝神注意着人影的动向。 “喵!” 小黑猫突然跑到我脚边虚弱的叫了一声,嘭的一下倒在地里。我触碰到它的身体,体温低的吓人。抱着它检查一翻,发现还有气,那股冷气来自雷冲的魂息。 来回活动着四只猫爪,我还是不放心那几人,赶去了营地。 “嘶!” 回到营地,帐篷都开着,除了风丫头的帐篷,每个帐篷里都亮着手电筒,电筒齐刷刷的对着别人得帐篷,射出去的光柱像要捅死别人似的。 我把浑身冰冷的小黑猫裹在身体里,秉着呼吸,慢慢靠近一个帐篷。只见,人仰面对着帐篷顶睡着,头对着外面,脸色正常,呼吸均匀。诡异的是后脑勺枕着一只鞋子,鞋口对着地,鞋底垫着脑袋。 电筒放在人脑袋旁边,灯光照着别人的帐篷。 走完所有帐篷,情况出奇的一致,怎么也没法把他们叫醒。 “缺魂。” 我想到庄稼里的人影,怀疑那是他们走散的魂魄,大致判定了他们的症状。 刚准备打电话报警,逗猫女孩帐篷里的手机响了。走过去一看,手机躺在帐篷外的草丛里,不是电话是闹钟,手机下面压着一张材料纸。 纸条里写着一个小城女孩去大城市读大学的故事。女孩迷失在物质追求之中,女孩家里出了点事,她像突然长大了似的,要摆脱以前的生活,准备上进。然后上演了一群男人强行pk女孩的事情,女孩把仇恨埋藏在心底,继续沦陷,直到她认识一个奇怪的女孩,然后奇怪女孩教了她一招狠绝的风水局。 故事写了大概四五张纸,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我看了一眼女孩,又扫了旁边的帐篷一眼,断定故事里的女孩就是装鬼的这位。至于奇怪女孩不定就是诸葛念风。 叫来警察,我客观的把事情讲了一遍,只是没提鬼。 等警察把人送到医院,得到的结论是几人身体健康,机能反应正常,奇怪的处在深度睡眠之中。不是昏迷,是睡眠。 面对医院的结论,警察通知家属后,没有再管。家长得知情况,在电话里认为是人为的,要给孩子报仇,逼警察找凶手…… 我懒得管后续,在医院见诸葛念风像没事人一样单手玩着游戏机,对这个丫头再次改观。 病房里没有别人,她放下游戏机,说:“你会不会救人?” “有些东西以后别教普通人乱用。”我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交代她几句,走出病房。憔悴的少妇纠结的站在门外,她几次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我礼貌的点了点头,与她擦肩而过。 找到照顾小黑猫的王曼,王曼说:“啊飘吃了雷冲虚弱的灵魂,在体内和雷冲打架,你说该怎么办?” 她学会了与龚文画打交道,一人一鬼配合起来有些本事了。我想了想说:“雷冲非常虚弱,玄猫才能压制它。有风水局给雷冲输送厉气,等雷冲恢复一些,阿飘就危险了。”琢磨一会,我又说:“我去解决风水局,斩了雷冲的根。” 第三十八章解麒麟厄运 看着小丫头偷偷塞给我的纸条上解风水局的方法,我打通诸葛建国的电话,让他叫人来接我去见叶知秋。 在等人的时间里,我用写着诸葛两字的红纸抱着我和风丫头的毛发烧掉,丢进一杯水里,同时放了一根红绳在杯子里。给天地上了一炷香,我看着水杯默念:“血脉相连,因果难解。”念完,一口喝完水,拿出红绳在自己大拇指上紧紧打上死结。 没过多久,一个女人过来,接我去叶知秋和诸葛老爷子住的地方。 车开进郊区专门种着花草树木的林园,我靠在后座养神,感受到降临的阴气,猛的睁开了眼睛。随着车七弯八拐,阴森的气息慢慢淡化,等车停在一栋两层小楼前,阴森的感觉彻底消失,转而变得异常舒适。 我看着简单的房子,闻着淡淡的芳香,猛吸一口气清新空气说:“高手!” “陈先生,懂风水?”唇红齿白的小正太走出房子,礼貌的询问。我摇了摇头说:“不懂。” 小正太愣了愣,开着玩笑说:“好多来这的人都说,好风水。您却说高手,能不能满足下我的好奇心?” 看着小正太谦虚的模样,我指着刚进林园的方向说:“那边嫁接着鬼树,土壤干燥却阴气逼人。你们挨着阴气冲天的地方住着,还能活蹦乱跳的,自然有高手动了手脚。” 小正太眼里闪着精光,真诚的说:“以前夸风水好的人都说什么奇门方位,我听的云里雾里,根本不懂哪里好,您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为什么厉害了。” 说着,他拍着额头说:“老爷子知道您要来,在书房等着呢!” 古色古香的书房里烧着檀香,诸葛老头靠在椅子上,翻着周易,他见我进门,指着书架上的书籍说:“天干地支二十节气是天时的基础……” “停!”我听的头都大了,掏出风丫头偷偷塞进我口袋的纸条拍在桌上说:“我告诉您救叶知秋的方法,您说出破养鬼风水和麒麟厄运的方法。” 诸葛老头没有接话,保持着和蔼的笑容说:“屋里这些书籍,常人千金难求,随便你看。” “拿这些没用的东西来诱惑我,有失您的身份吧?”我无聊的点了根烟,指着胸口说:“看完这一屋子书就能成风水高手,人家道藏几千册,佛经上万卷,神仙菩萨不都漫天飞了。真东西都藏在心里!” 诸葛老头脸皮厚的笑了笑,说:“一命二运三风水。知秋的八字命硬,有诸葛家的财力保驾护行气运也不低,也有防止外邪的风水局护身,三样都齐备了,你是怎么算计到她的?” “扎小人。”我摊了摊手老实回答。诸葛老头不信的摇头,说:“破麒麟厄运只要杀了那个同命的孩子,局势就解了。” 老头保持着和蔼的笑容,好像说的不是杀小孩,而是踩死一只蚂蚁。 我盯着他看了好久,发现他和蔼的目光不是装的。有修养的人淡漠起生命,比冷酷的人更可怕。 “嗯。”我点了点头,问:“养厉鬼的局怎么破?” “雷冲尸体下面垫着四家镇那些混混的生辰,它接的不是地阴,而是那些恶棍的煞气,所以才成了厉鬼。”老头打着瞌睡,说:“你请秦家或者武家的后人帮忙挖坟,打开棺材,把尸体在烈日下晒七天,厉鬼就会魂飞魄散。” 杀小孩、挖坟扑尸,好狠毒的解局方法,果然与五棺绝龙局一脉相承,毒。 “这是什么?”老头说着拿起桌上的纸条打开,笑骂:“臭丫头。”骂完,老头脸色大变,盯着我说:“诸葛随风,你真不认诸葛这个姓了?” 我知道了破局方法,还是过来用条件交换,没肯接受小丫头送破局方法这层因果,所以老头才会问出这话。 “破局方法应该是您故意透露给小丫头知道的吧?以她那种操蛋的性格,绝对会偷偷告诉我。您利用小丫头算计我,把她当亲孙女没?”我讽刺了笑了笑,又说:“两个杀局布在我身上,您当我姓诸葛了吗?” 嘭。 老头一巴掌拍在书桌上,大骂:“混账。你不是活生生的站在这吗?” “听您的意思,杀我是在考验我咯?”我见大拇指上的红绳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死结,笑的差点没哭。快速的平复下心绪,我冷漠的说:“您利用无知的丫头和诸葛建国夫妻跟我扯因果,又在这打感情牌,不觉得可笑吗?”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血缘因果很难解,转因果结到红绳上,死结都开了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留下救叶知秋的法子,独自往林园外走。 片片树叶飘在风中,有种我若孤独,天也寂寞的错觉。 回到四家镇已经到了半夜,齐老头照看着小黑猫和关铃,我问:“王曼呢?” “她带着龚文画给人看病了。”齐老头又夸奖说:“那丫头也够拼的,前几天还怕鬼怕的要死,硬是逼着自己对着鬼摆脱了恐惧……” 简单的与齐老头聊了几句,我让他把关铃叫醒。 神坛前充塞着那种特有的香烛味,关铃依旧保持着盘坐的姿势,五色线连着她和油灯。齐老头对着扫把星牌位不知道嘀咕了几句什么,张嘴对着罩着灯罩的油灯吹了口气,诡异的是灯居然熄灭了。 没一会,关铃张开眼睛,问:“时间还没到怎么就把我叫醒了?” “那个……那个……”我抓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能借我一万块钱吗?” “咳咳!”齐老头好像怕我问他借钱似的,快速的逃离。关铃不爽的说:“你还欠我几万块呢?” “等解决麒麟厄运和雷冲,我会加紧干活尽快把钱还上的。”我低眉顺眼的说着。关铃肉疼的拿出银行卡,告诉我密码之后,又说:“只许拿一万,不然,老娘拿棺材压你。” “我就知道小姨最好了……”我差点把自己恶心个半死。关铃板着脸,让我滚蛋。 去县城取款,见卡上有好几十万,我没想到她这么有钱。她能把卡给我,我感觉心里暖暖的。 取了一万块钱,用八千买下生麒麟的母牛,又找到转命的孩子妈,说:“有件事需要珂珂帮忙。” 孩子妈没等我说事,她抢着说:“行,行,正不知道怎么感谢您呢?”我说:“让他跟着我过一夜,明天我就把他送回来。” 珂珂妈什么也没问,给小家伙整理了一大包衣服,嘱咐小家伙要听话,恋恋不舍的目送我牵着母牛和小家伙离开。 “叔叔,我们要去哪啊?”小珂珂一点也不怕母牛,他骑在牛背上,兴奋的左看右看。母牛出奇的温顺,不管小珂珂在它背上怎么闹,它都保持着平稳的脚步走着。 “哎!” 我牵着牛,一路叹息,有些不忍让母牛代替小珂珂去死。“诸葛老头,你给老子记住了,这笔账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离午夜十二点还大半个小时,关铃家门前的打谷场中摆着简易的灵堂,小珂珂乖乖的含着铜钱躺在半开的棺材里。母牛没有拴着,它静静的站在棺材边,一双巨大的牛眼时刻注视着小珂珂。 我站在灵堂前,颤抖的点燃蜡烛和香,连着烧了几炷,拔掉香拿到母牛跟前,说:“麒麟死胎厄运不散,为破除厄运需让其命归天。珂珂与牛犊同命……牛妈,如果你能听懂我的话,就叫一声。” “哞” 其实我没抱希望,哪知道它鬼使神差的真叫了。 “呼!” 我吐出一口粗气,拿着香让牛闻了闻,又用力的杵在了它的额头。香火烫开了厚厚的牛皮,母牛一动不动的站着。 我又拿起蜡烛,伸手去摸牛眼,它很配合的闭上了眼睛。我呆了好一会,看了看天色说:“对不住了。”说着,滴了两滴蜡在牛的外眼皮上,它疼的动着眼皮,却没有睁开。 或许,这头母牛温顺的有些过头,又或许它还记着我,但我却认为它真的懂我说的话。 本来我打算蒙着牛眼,赶着它跳下不远处的悬崖。再用灯照路,香引魂的法子,招“珂珂”的灵魂回来,开阴阳路送它下去,用母牛魂李代桃僵,也算珂珂命丧黄泉。我见母牛灵性十足,拿出写着珂珂生辰的红纸,轻轻掰开牛嘴放进去,指着远处的小山说:“如果您真懂我的话,一直往前跑,在十二点前跳下悬崖,这样就能替珂珂带死了。” 牛无动于衷的站着,我解开牛鼻子上的木质鼻锁,拉着它对准小山的方向,走到它后面闭着眼睛一巴掌拍在牛背上。 过了好一会,听到哒哒远去的牛蹄声,我才睁开眼睛。 我在赌母牛能懂我的话,如果它不懂,没有跳下悬崖,跑的不见了,就再也找不到能替珂珂抵命,又能消麒麟厄运的生物了。就算珂珂亲妈也不行,因为她与死麒麟没有关系。 “陈三夜,你不是挺理智的吗?牵着牛赶下去,就不用在这提心吊胆了。”我暗骂着自己,看了看天色,准备再坑牛头马面一次。母牛替珂珂死了,牛魂的空缺可是要补上的。 第三十九章可怜的牛头妹妹 阴惨的黑暗里响着淡淡的虫鸣声,灵堂孤零零的搭在打谷场中。有风吹来,布幔轻轻飘着,远远看来非常瘆人。整个棺老村也静的可怕,给人一种疑是**的恐怖感。 我拿着上部绑着红布的竹篙,在离灵堂十八步的三个方向各自插了一根,又在竹竿下面点一炷香。 看着风吹的红布摇摆,听着哗哗的响声,我忍不住笑着暗想:“牛头妹妹,我这次可没有三方封鬼门,不知道你敢不敢进来呢?” 其实,三根竹竿加红布没多大做用,牛讨厌红色,顶多能惹怒牛头。牛头愤怒的要往里冲,马面肯定会想我是故意惹怒牛头,劝解愤怒的牛头别上当。 我又拿着画着草原涂鸦的白纸铺在竹竿后,撒了黄纸,点了蜡烛,插上一炷香说:“移型换地。”说着,把涂鸦的白纸给烧了。 不管你是牛,还是马,总得吃草吧! 弄完这个,我退后三步插上一炷空香,继续往后三步插空香,这几次层没用的摆设,是给它们增强心理压力的。 最后,在离灵堂三步的地方堆起了九寸土堆,放了一面镜后画着太阳的镜子在上面。围着土堆倒了一圈酒,点了一炷为九根的香,默念:“承接三十三天,引九九雷罡,耀极阳之气。” 我拍了拍手,欣赏着自己的摆设,很期待牛头马面来踩雷。 在三个方向设好了同样的陷阱,对着悬崖的方向却什么也没干。如果牛头马面从这个方向走,绝对一路顺风,但是它们敢吗?空城计有时候比真材实料的陷阱威力还大。 “呜!” 我闲下来点了根烟,突然,棺材里躺着的珂珂哽咽的哭了。我吓的烟头掉在地上,赶紧跑过去说:“珂珂最乖了,不哭不哭……” 珂珂哽咽几声说:“妈妈让珂珂听叔叔的话,珂珂会很乖的。可是珂珂也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想哭。” 我望了一眼悬崖的方向,可能母牛已经跳下去了。强压下心里的悸动,我说:“我们做一个游戏,你含着嘴里的铜钱不要出声,在太阳出来前,谁喊门也不要答应,包括叔叔。”珂珂弹着舌头说:“我跟妈妈玩过,大灰狼会来骗珂珂,嗯,珂珂先躲起来。” 小家伙咬着铜板,再次一动不动的躺倒了棺材里,睫毛不时跳两下,非常可爱。 等到十二点,我从灵堂开始,对着悬崖那个方向,撒着三寸长,一寸宽的白色路引,每走三步喊一声:“珂珂,回来了。” 引路纸飘的打谷场到处都是,我走出四十九步,把没撒完的引路纸堆在地上烧燃,半烧的纸灰远去,我躬身拜了三拜说:“有请,替迷失小孩指引路回魂,焚香拜请。”至于请谁引路?我也不知道。反正传下来的办法就是撒一条鬼路,再烧掉多余的引路纸让随风而去的引路纸把鬼带到这条路上。 拜完,我点燃一炷香插在地上,看着香灰烧得很均匀,松了好大一口气。虽然牛嘴里含着珂珂八字,牛与珂珂也有因果,但牛魂毕竟是假冒的,如果不成,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麒麟厄运了。 回到灵堂前,我点了一炷香,用双手拿着贴着额头,心里默念:“珂珂,回魂了。” 连着不停的喊,也不知道喊了多久,那些随风远去的引路纸居然吹了回来。沿着引路纸撒出来的鬼路,快速的卷到了灵堂高空。 一股从没感受过的冷息萦绕在附近,我憋着呼吸暗想:牛魂来了。 “陈庄守灵人陈三夜在此守灵,送早夭者顺利往生。” 感受到牛魂的急切,它似乎被东西在追,我赶紧拜下去,把快烧完的香插进香炉。 “进来。” 我脱掉右脚的鞋子,抓着飘在高空一张湿漉漉的引路纸塞进鞋子里,又快速的把鞋穿上。 “嘶。” 凉意从脚底板升起,我冷的打了一个哆嗦,到旁边找了块红砖坐下,对着右脚小声说:“珂珂别怕,等阴阳交替的时候,叔叔送你下去。”话当然是对鞋子里躲着的牛魂说的。 随着阴气的侵袭,慢慢的,我看到两个影子在鬼路的尽头放荡,它们迟疑的不敢进来。 鬼路是给牛魂搭的,不可能有障碍,可是它们就是不敢走。等我烧了两柱香,两个影子转向了另外三个方向,它们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我提着准备好的九两酒,紧张的注视着,真不希望它们最后受到极阳的冲击,毕竟人家也是职责所在。 突然,莫名的睡意袭来,我提着酒壶放在嘴边,叹了口气,又放了下去。只要喝一口,阳气一冲,鬼差入梦就会失败,上次被它们入梦,那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放弃抵抗,不一会我低头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出现在一根巨大的竹子前,抬头,只见柱子顶端挂着遮天蔽日的红布。 顶着可爱牛角的冷漠女人,愤怒的看着移动的红布,说:“陈三夜,交出牛魂。”旁边的马面夸着马脸,样子很吓人。 我玩着九节竹,疑惑的问:“什么牛魂?我正在给人守灵,准备送个夭折的小孩下去。” 牛头马面气的发抖,可是它们却拿我没办法。我这种状态很奇怪,不是灵魂离体,只是在做梦。真要形容,就像它们两个拿着可视电话,通过电话在与我沟通。 当然,这种情况比可视电话厉害多了,我好像真与它们呆在一起一般。 “要是你们不信,可以过去看看。”我指着远处巨大无比的灵堂,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冷脸牛头杵着牛角叉说:“你没做亏心事,在鬼门前竖着旗杆做什么?” “大姐,竖旗杆也犯法吗?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可要醒了。”我摆出一副欠揍的样子,看她眼神好像在说:“有胆子你就进去。” 牛头妹妹快速变大,长的比竹竿还高,马面也跟着变大之后,我也恢复了正常人的视线,面前就是一根竹竿绑着一块红布而已。 “此人诡计多端,他挂红布就是为了激怒你的牛脾气,让你老羞成怒的冲进去。”马面好言劝说。牛头瞪了一眼马面,一只脚刚跨过竹竿又收了回来,她强压着怒气说:“陈三夜,扰乱阴阳可是大罪。” “别乱盖帽子,我从没做过扰乱阴阳的事情。”我笑着。只要李代桃僵成功,天地才懒得管是珂珂死了,还是牛魂死,只要有人死。天地大公无私亦无情。 我见牛头和马面凄苦的样子,说:“那边的鬼路一直开着,站上去就能到找到我。” 它们似乎想起了不好的事情,缩了缩脖子。马面叹了口气说:“别听他的,闯吧!” 牛头先冲了进去,马面也跟了上去。我处在梦境中,只能跟着它们的视角转换,两个家伙小心谨慎的往前,突然,进入了无边无际的草原。 “哞!” 本来被红布逗得异常愤怒牛头,突然变成了一头纯白色的牛,头顶两只像圆锥的角,完全没了牛头该有的气势。马面成了一匹彪悍大马,奔驰在原野上,快意的嘶嘶怒吼。 我站在旁边一声不吭,可不想打扰它们,它们沉醉的越久越好。 吃草的牛突然变成了冷女人,提着牛头叉打着鼻响,猛力的朝我捅了过来。我笑着说:“这只是开胃踩,后面还有大餐。你吃草的样子很美。” 牛叉戳穿我的胸膛,我在灵堂前醒了过来,看着“移形换地”的地方,差点没笑抽筋。 正在我乐不可支的时候,关铃家关着的大门被风吹开了。环绕在玩具中的婴儿们,咧着嘴叽叽哇哇的围着我闹个不停。我冷的发抖,哭丧着脸说:“不是让你们呆家里别出来吗?” 小家伙们委屈的绕着我打转,把我烧给它们的东西放在我面前,一副讨好我的样子。 “你们玩。记得别靠近那张棺材……”我说着在旁边点了一大把香,小婴儿们叽叽哇哇的追着木马、划着船、摇着摇鼓……在香旁边玩的非常开心。 随之而来的异象就是打谷场里阴风阵阵,如果有人从这里路过,只要沾一丝风,保证会感冒,胆子小的还可能被吓离魂。 “陈三夜,我跟你没完……” 我留心着灵堂上的香和蜡烛,偶尔逗一下小婴儿们,突然一声痛苦的喊声在心底出现,就像是幻听一样,却把我吓了一跳。 阴阳相隔,鬼很难和人直接交流,就算我现在一身阴气,我也是人,牛头妹妹的喊声能出现在我心里,只有一个可能,她被坑惨了与我的因果结大了,才会出现诡异的幻听。 我甩了甩脑袋,朝“引九九雷罡,耀极阳之气”的土堆看去,只见两个薄弱的影子快速的朝我冲来,它们完全失去了作为鬼差的淡定。 嘤嘤! 玩着玩具的小婴儿们感觉到了牛头马面对我的敌意,它们拿着玩具向牛头马面砸去。两个影子还没靠近我,淹没在了乱七八糟的玩具中。 我瞪着眼睛,张着嘴,心里冰凉一片。暗自祈祷:老天保佑牛头马面命够硬的,千万别被砸死了! 爸爸箱子里的纸扎,根据爸爸吹牛逼,这些玩意在阴间都是宝贝。小婴儿们都是鬼,它们该鬼管,杀了牛头马面后果很严重的。 第四十章离家出走的妈妈 牛头马面淹没在鬼玩具里,小家伙们卷着阴风欢快的飞舞。 “停!” 马面刚从玩具堆冒头,小家们茵茵嗯嗯的围上去又要打,我以最快的速度点了一炷香拿在手上大喊。马面拖着残缺的影子似乎要做什么?小家伙们的玩具再次飞起来把它淹没在了里面。 十几个小家伙砸着牛头马面,另外几个家伙围着我转一圈后,又换几个过来围着我转圈,一副让我夸它们的样子。 它们不听我的,我又不舍得抽它们,赶紧点香招鬼喊妈妈来帮忙。 香快烧了一半,妈妈迷糊的倩影才出现,我以为她要制止小家伙们,哪知道她抽出一杆直尺,加入了小家伙们的行列。 有她的加入,小家伙们打的更欢,妈妈快速绕着小家伙们转了一圈,小家伙们翻腾的拉出森森鬼影,影子穿梭的速度越来越快,慢慢形成一个棺材虚影,把牛头马面笼罩在里面。 棺材转了七次,重重鬼影突然全部消失,我揉了揉眼睛,鞋子里冒出的阴气依旧充足,按照道理应该能见到鬼影,却什么也看不到。 牛魂从我脚下出来,呈现出牛影,它打着鼻响像在和我说话。 牛魂能出现,说明牛头马面不在这里,妈妈和小家伙们把牛头马面抓到哪里去了?不会真把它们弄死吧? 我跑到打谷场周围点香烧纸,不仅没找到妈妈和一群小家伙,连一只游魂野鬼也没吸引过来。诡异的情况,让我心乱如麻,好不容易熬到昼夜交替的时辰,我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阴阳路。 牛魂在离开前,两只前脚跪地,对着我低了低头,它才起身往神秘的地方走去。牛影慢慢暗淡,它回望一眼,眼中带着人性化的不舍。突然,天边第一抹光亮照在它身上,它没有进入莫名的地方,逆着晨曦消失在了天边。 与前两次送魂下去相同,一股诡异的阴气印在我额头,我只感觉头骨冷了一下,并没任何异常。 跑去叫醒睡在棺材里的珂珂,他揉着眼睛,说:“叔叔,我要尿尿。” 听声音,他嘴里没有含着铜板。我慌忙的把他抱出棺材,在他身上找了找,又到棺材里仔细寻找一遍,问:“珂珂,叔叔昨天让你含在嘴里的铜板呢?” “呜……”珂珂撒着尿,委屈的说:“珂珂听话没有吃,它自己化掉了。” 铜板比一块钱硬币小不了多少,以珂珂的小喉咙吞进去,就算运气好没卡住,也会割伤喉咙。他说话正常,吐出的唾沫也没沾血,吃下去的概率非常小。 给了块糖糕让他坐在关铃家大门口吃着,我拿着元宝蜡烛到后面套房,里面的景象差点没把我吓死。 昨天还好好的小棺材全开了,二十一块棺材盖以直立的姿势一块垫着一块竖着,直通房顶。轰的一声,棺材盖倒在地上,我惊得背后全是冷汗。 棺材盖前端是弧形,别说一块顶着一块直立,就算是一块也立不直。 轰! 结实的架子轰然倒塌,阴暗的小屋扬起呛人的香灰,我捂着嘴不停咳嗽。 “叔叔,你在拆房子吗?”珂珂咬着糖糕,拉着我的衣角,把我吓了一跳。我说:“是啊,要拆了重盖。” 我让他乖乖的呆在堂屋,收集整理着小棺材,差不多快完的时候,关铃打电话过来说厄运全消了。我着急的把小棺材的事给她一讲,她在电话那边咆哮的大吼:“关欣,老娘跟你没玩。” “怎么回事?” 听她的意识好像知道这种诡异的情况,我赶紧询问。她愤恨的说:“你的死鬼老妈不想投胎,带着小家伙跑了。” 经过她的解释,三七二十一块棺材盖竖起来叫鬼搭梯,能让鬼摆脱某种束缚。 我拿着电话呆了又呆。关铃沉默一会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她不可能有能力通阳,改变阳间的事物而搭出鬼梯。” 我详细解释对付牛头马面,小家伙们跑出来打鬼差的情况。关铃气呼呼的说:“原来有鬼差帮助,难怪她能通阳。她只有一根给尸体量尺寸的尺,就算小家伙们听她的,也无法组成锁鬼棺。她怎么抓鬼差?你烧给小家伙的玩具到底是什么?” “我爸说是一位剪纸人送给他的……”我老实交代。 “呼……呼……”关铃气的猛喘气,过了好一会才说:“狗屁剪纸人,姓陈的出了个老太婆,专门用人皮做成人物剪影,用来唱皮影戏摄魂。你烧的什么锣、鼓、船、枪、木马,不定就是你那位死姑婆的遗物……” 我被骂的不敢吭声。关铃疑惑一会说:“不对,搭天梯能脱离束缚。但家里有家神,关欣摆脱了束缚,家神也就不认她了。她可能带着小家伙藏在家里,你守着大门,别让它们跑了,我马上回去。” “你不用急着来了,她可能买通家神,跑得没影了。”我想到消失的铜板,无力的说着。关铃说:“我请的是四家镇的狐仙,你认为元宝蜡烛能买通它吗?” “如果是我从小跟着爸爸守灵,含在嘴里镇压我自己人气的铜板呢?” “全是你的功劳啊!等着,我马上回去。如果你那死鬼老妈和一群弟弟妹妹在外面魂飞魄散,哼哼!”关铃说着挂了电话。 快接近中午,关铃抱着昏睡的小黑猫回来,她放下小黑猫,抓着我的领口说:“姓陈的,听说你太爷会大范围寻鬼,你最好以最快的速度把它们找出来。” 看着关铃急切的样子,我无奈的说:“我听都没听过,可能失传了。” 关铃发泄的差不多,紧张的说:“以关欣身前的本事,有一群小家伙在身边,其实不用担心。关键是她锁了牛头马面,可能会被阴间抓捕。”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问:“小姨,如果你被阴间找麻烦,你会用什么方法躲?” “随便用棺材葬一个土地,威胁土地爷打掩护。”关铃瞪着眼睛说:“你是说她会冒充被你弄死的城隍,顶替神职?”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毕竟我不是做棺材的。”同时,我想起了吃人谷里的棺材和棺材里的城隍血衣,以及被我弄死的那个诡异老太婆。棺老葬城隍是肯定的了,那问题就来了,他为什么要葬城隍?五棺绝龙里到底有多少秘密? 把珂珂送回家,我和关铃到了县城土地庙。 土地庙换了新香炉,残留着不少香签,看来这几天有不少人拜神。我点了一炷香,绕着土地庙走了好几圈,再看香火烧的趋势,无奈的说:“不在这里。” “那她会去哪?”关铃头疼的揉着太阳穴。突然,她说:“我想到一个地方,你不适合去那里。小黑猫快要压制不住雷冲了,你去办这事,我去找找它们。” “为什么我不能去?” “因为你留着诸葛家的血,那里会有东西想让你死。”她冷酷的转身,着急的离开。 入夜的殡仪馆有些冷清,我站在门口,等着给死人化妆的秦霜出来,打算让她帮忙挖雷冲的坟。 几个男人路过我身边,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过去没几步,他停下脚步,倒回来问:“你是陈三夜?四家镇,陈庄的?” “您是?”我礼貌的点了点头。 啪。 男人一巴掌抽在我脸上,不等我反应,对着我又是一脚。他招呼旁边的人说:“打,打死算老子的。” 莫名其妙的挨着暴打,我憋屈的防护着要害,看着映入眼眸的腿脚,眼里冒着寒光。 殡仪馆的保安远远看着,等他们打的差不多才过来把人拉开。男人说:“以后见你一次打一次。” “你是?”我躺在地上缓着身上的麻疼感,不带任何情绪得问。男人没说话,不知道给谁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从殡仪馆里走出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男人讨好的迎了上去,女人只是点了点头,压根没正眼看他。 女人在离我半米的地方停下,我仰头才能看清她的脸。 她说:“你就是那个神经病?” 我被问的莫名其妙,她见我不吭声,拿电话打出去,大发着雷霆说:“你们医院怎么搞的?让病人在外面乱跑,伤到老百姓怎么办……” 根据她训人的话,原来她儿子是当初在河边抓我的六个人之一,前几天意外死亡,正在殡仪馆准备葬礼。 “传言说,我儿子因为抓了你才出的意外,你就给他陪葬吧。”女人打完电话,凑近我蹲下,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完,吩咐几个男人看紧我,等精神病院的人来。 我目送着她往殡仪馆内走,只见,女人刚走到灯光照不到的阴影处,一条鬼影从她身上的黑色小花里爬出半个身子,张嘴咬住了她的太阳穴。 女人随手揉着,慢慢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能躲在礼花里的鬼只有亡者,子咬母,讽刺啊。 第四十一章尸藏灵 打我的几个人在旁边谈笑风生的抽着烟,我缓慢的起身,刚要站直,男子吐掉烟头快速的一脚踢过来,我眼疾手快的用胳膊挡住,胳膊被踢的酸疼,踉跄好几步才站稳。 男子没有多话,示意旁边几人一眼,围上来又要打我。 我盯着他们打过我的手和脚露,慢慢露出了微笑。有种脱胎于扎小人的术法叫做截魂,因果纠缠之下,我让他们下半辈子失去对腿脚的控制不是难事。 都准备坐轮椅吧! “你们都是瞎子,没见到打人的吗?” 秦霜远远的跑过来,她这次没化死人妆,不过嘴唇依旧鲜红,灯光下妖艳的吓人。她骂着保安,冲向围着我的人,一脚踢中其中一人的肛门,那人疼的表情扭曲捂着裆倒在了地上。 她踢人的同时,手指中间弯曲并紧成拳,打在另一人脖子侧面软组织。被打的人捂着脖子,疼得本能晃荡,又被一勾全打中太阳穴,软倒在了地上。 另外几人见到如此彪悍的女人短暂的愣神,也就是他们愣神的瞬间,秦霜用插眼、踢阴、打软组织的招式,在十几秒内干翻了所有爷们。 她打人的动作很普通,唯一的要素就是快、狠、准,专门往致命的地方打。随便一个人都能做到,只是大多人敢插别人眼睛?踢别人蛋吗? 我冷脸盯着秦霜,看了她好一会,说:“你欠我一个人情。” 秦霜出手是帮了我,那几个人被猛揍也化解了他们打我的因果,变相的让我不能再出手对付他们。如果秦霜是外行,我肯定会感激她出手。但她是内行,知道里面的因果牵连。 在秦霜打人时,追着她出来的一个女人瞪着我说:“霜霜姐帮你,你不感谢就算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看了一眼打扮挺火辣的女人,再次冷眼盯着秦霜。火辣女人打抱不平的鄙视着我,秦霜叹了口气说:“武艺,闭嘴。” 叫武艺的女人不再说话,秦霜说:“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嗯了一声,说:“正巧有件事需要姓秦的帮忙,就当你还我人情!”秦霜吸了一口凉气说:“你让我挖……”她的坟字没有说下去,旁边的武艺呆呆的说:“他就是那个姓陈的?” 秦霜点了点头,对我说:“我考虑一下,那门手艺传到我手上从来没用过。我还有两个妆要化,等化完了给你答复。” 我们简单的聊着。被打的几个人缓和一些,刚要发飙,保安们偷偷看了一眼武艺,在他们耳边说了些什么,几个人吓的脸色发白,没敢出声。 跟秦霜混在一起,又姓武,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这个武艺就是武家的人。武家有个局长,他们怕武艺也不难理解。 看着几人欺软怕狠的表现,我一点异样的情绪也没有。 武艺的背景摆在这,秦霜让我不用管后面的事,带着我往殡仪馆里走。我跟在她们身后,又多留了一个心眼。 往小了说,秦霜只是帮这几人解决了打我的因果,算得饶人处且饶人。往大了说,她这是在灭守灵人的威风。 爸爸守了几十年的灵能一路顺风,除了德行,还有找他麻烦的人,事后都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各种病痛,巧合的事太多,旁人想到得罪爸爸的后果,自然不敢找他麻烦。这次打我的人,事后无病无灾,以后得罪我的人会抱着侥幸心理想,雷冲的死也许只是一个巧合,在殡仪馆打他的人不是活的好好的吗?陈三夜没有他老子邪乎,也不是不能得罪的。 干这一行的威严,不是靠拳头、金钱、势力砸出来的,靠的是解释不了的本事,在岁月的流逝下慢慢堆积起来的。 秦霜的办公室与做保养的美容院差不多,房里摆着三张美容床,两具尸体平躺在床上,脸色铁青,贴着床的手臂有着尸绿,是人死后血液往下沉淀出现的自然现象。 “武艺,你用这个帮他揉一下被打的地方。” 秦霜拿出一瓶精油,武艺接过瓶子,不情不愿的指着另一张美容床说:“躺上去,哪里疼就把哪里的衣服掀起来。” 我看着精油瓶动了动鼻子,随手摸了摸用来躺尸的美容床,迟疑一会,我脱掉上衣和裤子,穿着小丁丁躺了上去。 床上垫着白色锦缎,尸体化完妆,这床锦缎会随着尸体一起放进殡仪馆的棺材里,供来宾瞻仰遗体。锦缎是新的,躺上面感觉,挺滑,挺软,就是有点冷。 “轻点,别那么用力。”我趴在床上,随着武艺的揉动,阵阵寒意慢慢往大腿内侵袭,又疼又冷的感觉特别要命。她哼了一声,手上加大力度,说:“不用力,尸油没法进入皮肤,怎么祛除淤青?” 难怪之前感觉精油瓶上裹着淡淡阴气,原来是尸油。我哆嗦着翻下床说:“别擦了。就算尸油经过你们的调配,还是尸油,弄身上感觉特诡异。” “切。什么蛇油、龟油,不一样是尸体上弄出来的,只不过这是人油。”武艺微笑的看着旁边两个尸体,说:“听我爸说,陈家抓鬼很厉害,你怎么怕尸油?” 鬼和尸体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东西,想想尸体榨出来的玩意涂在身上,我心里瘆的慌。 武艺摇着精油瓶,说:“不用我就收起来了,这可是霜霜姐的宝贝。” 秦、武两家负责挖坟做苦力,工作重点还有就是翻腐烂的尸体,翻尸体的果然都是重口味。 我拿起擦尸体用的新毛巾,擦干净身体,快速的穿上衣服,说:“你们这有黄纸吗?给我几张。” “干嘛?” “废话,当然是清除我留在美容床上的人气,你们不会想用这个算计我吧?”我以开玩笑的语气说着,眼睛却看着秦霜。秦霜给尸体盖着粉底,说:“用粉底吧!” 武艺骂骂咧咧的用指甲壳扣着粉底往美容床上洒,洒完,她对着空着的床吹了三口气说:“小人,你以为人都像你一样思想龌蹉?” “嗯?” 突然,秦霜停住手上的工作,盯着盖在白布里的死人脚说:“你们看到没,被子突然动了?” 我闭上眼睛感受一会,没发现有东西存在,走到床后蹲下,往白布里看,里面有些黑,突然,一张人脸在尸体两脚之间一闪而逝,惊的我身体向后,双手撑在地上,好一会才吐出一口粗气。 “尸藏灵。这个人身体死了,魂魄能出来,它自己却不舍得出体。” 我起身扫视尸体,尸体脸上的尸斑已经被厚厚的粉底盖住,严重脱水的脸颊也被垫了起来,已经与生前的样子有了很大区别。武艺歪着脑袋,说:“有点本事,你知道怎么解决吗?” “你们是化妆的,把尸体打扮漂亮,让灵魂满意,说不定它就肯离开尸体了。”我呵呵笑着。秦霜说:“这里不能说尸体、死……这些字眼,你是故意的吧?” “老兄,你已经挂了,死的不能再死了。不管做人还是做鬼,要学会面对现实。”我拍了几下尸体的肚子,用力按下去,尸体闭着眼睛,猛的坐起来,还好秦霜躲的快,没有被尸体撞到。 “啊!” 正巧,要把我丢进精神病院的老女人进来,她吓的瞪着眼睛,脑子发晕,倒向陪着他的中年人。秦霜看着中男人说:“馆长,您有什么事?” “没……没……你们忙。”馆长扶着眩晕的老女人出去,惊吓的把门带上。 尸藏灵很难搞,魂魄是自己不肯出来,只有勾魂使者拿它有办法。如果,亡者阳寿未尽,是没有阴差来勾魂的,现今很多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都死了,所以阳间一片乌烟瘴气。 尸体僵直着没动,我吐了口唾沫在手心,搓了搓双手,一巴掌拍在它的天灵盖,等我的手拿开,尸体就像活人一样,很自然的慢慢睡了下去,躺的姿势与坐起来前分毫不差。 “你什么意思?把魂惊动,就顺便扯出来啊,干嘛又拍回去?”秦霜带着淡淡的不悦。 我说:“你们挖坟的在改变生存方式,陈家也在变,到我父亲这代已经成了守灵人。随着世道的变化,爸爸在晚年给守灵的加了一条规矩,没上守灵香,不动亡者魂。” 好心没好报的时代,独善其身,也许能更好的保护自己。这与德行无关,是一种自保之道。 秦霜沉默了,武艺说:“小气,咱们自己动手。” “你会吗?”秦霜问。武艺摇了摇头说:“霜霜姐,你不会?” 秦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我跟许多人学过,几乎有点本事的人,对付亡灵的方法都是以安抚为主,我们化妆也是偏重安抚。有本事采取主动的人少的可怜,就算我们省,除了姓陈的这一家,几乎再无分号。” 她的话没有说太满,必究有很多人隐藏着,谁知道路边卖西瓜的老农是不是这方面的高手? 躺着两具尸体的房间陷入了沉默,秦霜再次着手给尸体化妆,她看尸体的眼神带着浓郁的不忍。 尸藏灵,灵魂看着自己被火化,运气好点的不会魂飞魄散,但来自心灵的冲击绝对不好受。毕竟在前面几十年,它拥有身体的控制权,那感觉只有灵魂默默体会,无法倾诉。 “秦主任,不好了,出大事了。”馆长急忙冲进来,结结巴巴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老女人中邪似的捂着头,撞她儿子的灵柩,现在被人强行压制住了,可只要旁人松手,她就用力的扯自己头发。 第四十二章法度有缘须自悟 馆长站在门口哆嗦着,肩头有着淡薄的阴气,但近不了他的身,说明这人还算正直。不过被阴气绕的久了,难免有损头顶三把火,导致生病。 他这种情况是被鬼摸了。 我拿出一根烟掉在嘴上,走过去说:“能借个火吗?” 他吓得两腿发软,伸手扶住门框才站稳,略带不悦的说:“别在这种地方借火。”说着,他用眼神询问秦霜我是谁? “陈庄守灵人,陈三夜。”我先一步介绍完,又问:“能借个火吗?” 馆长长期与死人打交道,自然听过陈庄守灵人。他被我重复的发问,差点没吓死,拿出打火机颤抖的递过来说:“您请。” 我接过打火机把烟点燃,打量着精致的火机,掏出自己的火机说:“我这个没气了,跟您换一个怎么样?” 武艺看的莫名其妙,秦霜露出了思考的神色。馆长听到没气两个字,颤抖的接过打火机,点了点头。 框! 我拿着馆长的打火机,伸到他肩膀上空打上火,慢慢移到嘴前把烟点燃。猛力的吸了口烟,我说:“谢谢。”说着,我站到旁边,无聊的抽了起来。 绕着馆长的阴气随着借的火到了烟上,被我吸了进去,感觉喉咙都是冷的。我吐出的一口烟,阴气随着烟圈消散。毕竟只是残留的阴气不是鬼,憋着正气足够冲散它。 “等我收拾下,马上出去看看。”秦霜哄走馆长之后,对我说:“要不一起出去看看?” “没兴趣。”我看着藏灵尸,又说:“好久没碰到这种恋家的“宅男鬼”了,我对它更好奇。” “外面的亡者我也听说过,是抓你后出的意外,你也有一定的责任……”秦霜给我做着思想工作,让我帮忙处理一下。 我说:“随手帮一个正直的人,别人没事,我也高兴,但不代表我是个滥好人。该抗的责任我不会躲,不该我抗的事情别往我肩膀上放。比如我在修电线,有人在后面给我一棍子,结果他踩到电线电死了,关我屁事?” “歪理!我也听说了,抓你进医院的人,事后都出了意外。你明知道有鬼,干嘛不提醒别人?”武艺插嘴。我本来懒得解释,想了想说:“我没说有厉鬼,他们就给我打了一针,说有厉鬼,你认为会怎么样?再说,最后死的两个人,有官气护体还是死了,你认为问题在哪里?” “你就不该在大庭广众下抓鬼。”武艺瞪着眼睛大声指责。 “大半夜还不允许我在河边打空气了?当时地上躺着个老头,他们问过什么情况吗?没有。武断的认为我伤人,他们做出了给我打一针的选择,所以后果该他们自己承受。”我本来不想解释,想到有事要她们帮忙,耐心的解释。“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他们如果没死,只是病了,你们还会这么看吗?付出的代价,超出了你们的预期,我就该负责?” 如果我是一个普通人,被抓紧精神病院会怎么样?还是那句话,他们死了,我活着,所以我该负责。 “歪理邪说,你还有没有人性。”武艺骂着。秦霜也没说话,看表情她也这样认为。 “在常人眼里,他们死于意外,为何要找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负责?如果站在业内人的立场说事,就不要掺杂普通人的评判生死的情绪来指责我。”我冷酷的说完,顿了顿,好心的警告:“干我们这一行,如果以双重立场对待灵体,你们会死的很惨。” “哼。” 武艺接手秦霜的事情继续干。秦霜叹息一声说:“人各有志,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再谈挖坟的事。” 秦霜走后,房间里静的可怕。 空气里充塞着淡淡的尸臭,只有武艺给尸体擦脸的声音。我心境平和的坐在旁边,等待着秦霜回来。 其实我也懂得圆滑做人,但打交道的对象是鬼,立场信念坚定,胸中那口气才会稳定。气不稳,魂不定,还斗个屁的鬼。 抽着烟,吐出一口烟圈,看着烟圈慢慢变大,消散,融入充满尸臭的空气中。不知道心中的坚持,哪一天会像烟圈一样消散,与大环境融合。 “喂!没人性的……”武艺突然喊道。我偏过头说:“怎么?”她说:“也许你说的对,但是我真没法认同你这种不近人情的冷漠。” “如果你理解不了,永远只能当懂点行的神棍。不管干那行都要有所背负,而咱们这一行,必须做好不被人不理解的准备,包括同行。”我笑着。她说:“弄得你像世外高人似的,还高手寂寞如雪呢!” “说真的。你不适合干咱们这种没有温度的行业,适合生孩子照顾宝宝。”我心里那口抑郁之气全消,开心的笑了。 “真想杀了你。” “如果我现在死在这里,你们家就绝后了。”我指的是不把我活埋在五棺绝龙中央的空棺里,她家会绝后。武艺似乎理解错了含义,冷哼一声,低头专心给死人化妆,不再搭理我。 眯眼看着她,这妞长的挺漂亮的,我却想着另外一个问题。 关、陈、诸葛、秦、武,一共五家,为什么到了我这一代,其余的都是女的,只有我是男的。做为诸葛家的血脉,我没几个月就差点被弄死,最后还离开了诸葛家,现在的诸葛家也只有一个丫头。 涉及到了诸葛家,诸葛家布的五棺绝龙也没法解释这个问题,后面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我无聊的琢磨着这些,武艺忍不住瞪了我一眼,气呼呼的说:“没人性的,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她刚提到女人,一条虚影飘到她背后,双臂从后面要环抱着她,手要放的地方很猥琐。 “滚!” 我憋住气大吼,鬼影惊得瞬间消失。武艺呆了呆,说:“骂谁呢?你这人……你这人……”说着,她居然哭了。 躺美容床的两具尸体,一个藏灵尸,一个色鬼,有点意思。 “有鬼。” 我没心思逗她,快速的翻着化妆盒,找了半天没找到口红。我问:“你带口红没有,给正常人用的,没有特别添加剂,比如尸油。” 她哭着缩了缩脖子,看着藏灵尸说:“你不是说它自己不肯出来吗?”我盯着色鬼的尸体说:“这边还有一具呢!” 拿到口红,我在尸体眉心杵下去,感觉背后发冷,知道色鬼在背后,但这个时候不能回头。 我掀开白布,露出尸体僵硬的上身,上面爬满了一块块紫红色尸斑。腹部微微肿胀,有明显的绿色,看来已经死了一两天,不然不会出现尸绿。还冒着尸腐味,闻着挺恶心。 用口红点完额头,又围着鼓涨的肚脐画了一个圈,最后拿口红在尸体脚腕处画了两条红印。 用力捏开尸体的僵硬的嘴,我拿着口红对着尸体的嘴,用打火机烧着,过了好一会,口红烧的像淤泥那种状态往尸体嘴里掉。 几乎是同时,鬼影印在了尸体上,我赶紧用手拍上尸体的下巴,又用有些滚烫的口红糊住了尸体的嘴。 “搞定,鬼被封进了它自己的尸体。”我指着尸体对武艺示意一眼,又说:“等会你化妆的时候记得别弄花了它头上的美人痣,等它和尸体一起拖进火化炉,应该会被烧的魂飞魄散。” “你……你……刚才吼我,是因为……有那啥?” 听到她的问话,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女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有经验不学,研究这种问题。 武艺干咳两声,问:“这样就能封鬼到尸体里?灵体怎么可能被火烧死?” “这样相当于拿尸体当纸片人用,用它自己的尸体牵魂更容易。”我解释完第一个问题,白痴的看了她一眼说:“量变产生质变知道吗?飞机那么重的铁疙瘩,跑的快一点,还不是在天上飞?温度高到一定程度,听说也改变了火焰的性质,藏在尸体里的鬼会被烧的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我说的是实话,却有一个问题容易被忽视,那就是灵体无形,鬼烧的受不了之后可以跑出火化炉。 色鬼尸体上诡异的冒着寒气,看着像尸冷过度,其实有条常人看不到的影子在剧烈的挣扎,看样子似乎在求饶和哀嚎。 我听不到色鬼声音,但是鬼能听到啊!随着色鬼的虚影挣扎的越来越剧烈,一张人脸从藏尸灵脚下跑了出来,瞬间又消失不见。 感受到藏尸灵的离开,我依旧冷眼盯着色鬼的尸体,心里露出了微笑。 遇到了就是缘,我费心思吓唬色鬼,是想点一下藏尸灵。它如果还不出来,等到火化炉里受折磨,也怨不得旁人。 “嗯哼?”秦霜带着焦虑的情绪进来拿东西,目光扫过藏灵尸又移回去仔细观察了一会,说:“也不是没人情味嘛!” 我没有接话,感觉到她身上沾的阴气带着怨气,暗想,外面的亡者怎么成了怨鬼? 怨鬼没有喜欢杀人的厉鬼猛,但那玩意却非常难缠,怨气不消,缠着人不放,比口香糖还粘。 秦霜有得忙了。 第四十三章霸道老鬼 秦霜带着担忧出去后,武艺小心翼翼的给色鬼尸体化着妆,快完事的时候,她弄掉了尸体额头上的美人痣。 虚影从尸体上出来,害怕的快速消失。 我当没看见,武艺像犯了错的孩子,着急的说:“那个……没人性的……我把美人痣弄掉了。” “你放跑了色鬼,等着被鬼压吧!”我随意看了一眼尸体。武艺着急的问:“该怎么办?” “给我一千块,我帮你解决。”我随口说着,她拿出钱包,数出十张老人头递过来说:“给你。” 我拿着钱,从兜里掏出一扎冥币,数出十张给她说:“相当于跟你换的钱。” 武艺见我随身携带这么多冥币,缩着脖子发抖的接过去说:“然后呢?”我说:“你把冥币让尸体带进火化炉,它就不会找你了。” 她松了好大一口气。其实色鬼早被吓破了胆,哪还敢找她?我只是让她安心而已。 坑了武艺一千块,我愉快的打算去买宵夜,路过祭奠堂外面,感觉两股别样的阴气夹杂着怨气,在里面旋转。走到正门,只见祭奠堂四周摆满了花圈,中央灵堂的摆设奢侈的吓人,旁边还请了男女披麻戴孝的哭丧。 人家有钱,灵堂弄得再武威,也是它家的事。 我远眺着瘫坐在条椅上的老女人,一位满脸褶皱的老人拿着碗,抓着碗里的米,撒在她周围。老人穿着黑色中山装,看装扮挺像那么回事。 老头撒米的动作停了停,浑浊的两眼望过来,与我的目光短暂交汇,从他的眼里没有看到焦距,这双眼睛不该属于人,只该属于鬼。 偏偏,他却是个人。 陪着馆长站在旁边的秦霜发现我在门口,她快速的走过来,说:“事情更麻烦了,亡者的魂已经被那老头锁起来了。他是临县有名的问米先生,亡者家人专程请过来的,该怎么办?” “踩过了界,自然有人管。”我望了一眼卖殡葬品的方向,说:“我去找一个人。” 上次着火的殡葬品店恢复了原有的样貌,店门开着,两个迎宾的纸扎站在门口,店内温度很低,空荡荡的看不到人。 “老鬼,出来接客了。”我站在门口敲着迎宾的纸人。老鬼阴森的说:“三夜啊!你跑殡仪馆来干嘛?有人接你守灵?” 在店里打转的声音,好像是昏暗灯光下的寿衣、挽联……等等东西说着人话。如果不是我知道老鬼亲自看店,他就会躲在角落,坐在小凳子上,拿着干枯的柳树枝画圈,我肯定会被吓趴。 至于他为什么会坐在角落画圈,画了多少年,我也不知道。 我走到角落,见老鬼身体紧缩成一坨,脑袋埋在双腿间,画圈的手哆嗦的非常厉害。 叹了口气,我到后面拿出牛角香,在他头顶敲了三下说:“都多少年了,别拿老鬼的痴情当长期饭票,该知足了。”说着,我在店里神像前点上香。 寒得刺骨的阴气从老鬼身上出来,绕着我转了一圈,慢慢的,我看到了一位二十多岁的女人显出了身形。 她飘到放神像的架子上坐下,晃着两条腿,愉悦的享受起了香火。 以前是爸爸打老鬼的脑袋,说那样一句话,然后拜神。这次换我来,没想到蹦出了一只这么厉害的女鬼。我吓的退后好几步,阴晴不定的说:“老鬼,你拿鬼当神养?” “陈老头没跟你讲过吗?”老鬼慢慢起身,舒展着身子骨,成了一位身高一米八,身材消瘦的中老年人。他锐利的眸子闪着精光,虽然皮包骨的样子依旧像鬼,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听过……听过……”我摸着鼻子,尴尬的连连点头。 老鬼是祖传的手艺,香、黄纸、冥币、蜡烛……什么都做。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是个痴情种子,他本来不相信家里那一套的,可他喜欢的女人病死后,他像变了个人一样,疯狂的学手艺,等过了几年,在一夜之间像老了十几年,壮年成了病死鬼。 我看到摇腿的女鬼,立刻明白他发生了什么事,用自身阳气养鬼,又在家里给女鬼立神位,几十年香火下来,是个人都会变成他这样。 女鬼吸完香火,飘到老鬼旁边,眨了两下眼睛消失不见。 老鬼爱怜的目送女鬼消失,阴气森森的说:“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 “临县有个问米先生踩在您的地盘上了。”我说。老鬼弄清楚情况,走出店门,远眺着祭奠堂,透着一股恐怖的气质。他说:“你怎么看那个问米的?” “心术不正,被鬼反噬,成了鬼的奴隶。”我想起问米先生那双鬼眼,做出了判断。老鬼说:“走吧!”说着,他快步往祭奠堂走。 “去哪?”我愣了愣,追上去问:“您就这样空手去?真对上了,会不会吃亏?请问米先生来的人,身份可不一般。” 老鬼停住脚步,打量我一眼,说:“畏首畏尾不是你小子的性格吧!还记得,拿着砖头拍一群同龄人的陈三夜吗?还记得,自认没错,跪烂膝盖也不认错的陈三夜吗?还记得,那个身正不怕影子斜,敢作敢为的陈三夜吗?”老鬼的语速越来越严厉,最后一声厉呵:“还不醒来。” 我被勾起了曾经的回忆,一段段记忆快速回放,最后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借邪神之气的画面。心猛的一颤,想到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惊得背后全是冷汗。 从借邪神之气后,我的行事作风,与我的性格有着细微差别。就像这次,见到被鬼奴役的问米先生踩过界,以我以前的性格,绝对会出手把他赶走。不会去找老鬼,也不会顾及赶走问米先生后,旁人怎么看。 做事干净利落,问心无愧即可。 “呼!” 我吐出好长一口气,躬身对老鬼说:“谢谢,鬼叔。” 老鬼吓的退后两步,谨慎的说:“每次被你叫鬼叔都没好事,你还是喊老鬼吧!” 祭奠堂里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请来哭丧的人低着脑袋在灵堂旁哭着。问米先生陪着缓和过来的老女人,他们有说有笑的商量着一些事。 “天有天道,鬼有鬼路。问米的,你过界了。” 老鬼走进祭奠堂,不等问米的回话,又霸道的说:“给你三秒钟时间,跪天拜地,滚出本县,不然就别走了。” 哭丧得人停止了哭泣,保安们看着老鬼不是拉肚子就是要尿尿,集体找借口跑了个没影。老女人寒着脸,说:“放肆。你是谁?知道我是谁吗?” “三夜,打鬼交给你,打人交给我。”老鬼冷笑一声,拉着死人一样的脸,慢步朝老女人走去。老女人向馆长投去求助的目光,馆长看了一眼老鬼,拉着秦霜往远处走。 打过我的几个人护在老女人身边,老女人哆嗦的掏手机打出去,她在电话里语无伦次的大发雷霆,老鬼一脚踹开挡路的人,说:“别人都喊我老鬼,不想死的人滚蛋。” 老鬼的名字似乎有什么魔力一般,挡着路的人,恐惧的闪到了一边,连连说:“我不知道是您……” 老鬼有钱吗?没有!老鬼有权吗?也没有!但是他断定要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过七天,这就是属于老鬼的威风。 陈庄守灵人在我爸爸手上的时候,也有这样的威风。 老女人惊讶的看着老鬼,手机掉在地上,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却没憋出一个字! 在老鬼发飙的同时,我也没闲着,一踏进祭奠堂,直接走到灵堂前,打翻了灵堂上多出的一碗米,米撒在地上叮咚响。一旁哭丧的人愣愣的跪着不动,吓的发抖。 两股阴气在米上包裹着一股怨气翻腾,外来的两只鬼似乎想要吞噬这只怨鬼,也就是亡者的新魂。 “想跑?” 两股阴气放弃对怨气的纠缠,冲向问米先生,我随手抽起灵堂边精致的招魂幡,左右摇了三下,对亡者的灵堂默念:“想报仇就上招魂幡,它们吞了你的阴气,你上来,它们也跑不掉。” 我拿着招魂幡没动,祭奠堂里也没有风,帆布诡异的鼓动,吓的旁边的人差点尿裤子。 招魂幡插回原位,我以最快的速度把灵堂上别人献的花、标榜亡者身前功绩的纸条……全部甩到一边,只留下香、蜡烛、白布、黑幔。又拿起旁边的一把香在蜡烛上点燃,掀开盖着灵堂的白布,把香丢进了桌子底下。暗念:焚香开鬼路,九幽接亡魂。 “黑无常勾魂,白无常押鬼,有请白无常。” 接着,我点了一炷请神香,单手拿在手上,划破自己手指,滴了一点血在灵堂上,心里默默念叨着。 没时间写神贴,只能用我自己的血了,希望我身上的阴司烙印能招来白无常。 连续默念了好几次,灵堂底下冒出一条白影,半截影子被白布遮盖着,只露出伸着舌头的上身。它绕着我的血转了一圈,我感觉有股奇异的冷息从我额头飘到了它身上,它这才显现出整条影子。 冷息是我三次送鬼下去获得的凉意,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 不等我多想,虚影白无常拿着哭丧棒,对着招魂幡敲了一棍子,亡者被扯了出来,刚跑到问米先生旁边的两股阴气也被白无常给扯了过来。 问米先生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软坐在地上,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杀人。 第四十四章废问米人 问米先生跟我没有仇,但他锁住新鬼让两只鬼啃食,相当于捆住一个人,让人咬着被捆人的肉,一块块撕下来,血淋淋的再吞进去,直到把人啃的渣也不剩。 人死后成鬼,问米先生让鬼吃鬼犯了大忌,见者必诛。 我感受着问米先生要杀人的眼神,暗自冷笑。除恶务尽,有唐先生的事摆在前面,我不会让类似八门凶煞的事情重演。 白无常抽了两条吃鬼阴魂几棍子,两条阴魂吞吐着邪气,掀起阵阵阴风,震得灵堂瑟瑟发抖。 旁人看着桌子诡异抖动,瞳孔瞪得老大。哭丧的人胆子应该比较大,其中两个爷们吓尿了裤子,一个女人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白无常押着鬼要从桌子下面离开,我快速拿出灵堂底下的那把香,在地上杵灭,默念:收香封鬼路,九幽路难寻。 白无常走不了,我没等它发怒,拿刀划破中指,鲜血沿着伤口往外冒。忍着疼,我在灵堂上写了一个血色“正”字,又把血抹在一炷香上点燃,插进炉里。 抖动的灵堂立刻停止了颤抖。 两条吃鬼阴魂和亡者似乎受到了某种东西的冲击,痛苦挣扎,虚影有破碎的趋势。白无常虚影也摇曳不定,似乎也受到了冲击。 我见它们的反应如此激烈,惊讶的愣了愣,没想到这招如此猛。 按爸爸得说法,字是华夏几千年积累演变流传下来的,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字”理,只要人真能做到心有正,行的正,一个正字就能让万邪不侵。难怪爸爸写的“我善养吾浩然之气”被刘老头贴在门上,中邪的孝子不敢拿刀砍门。 回过神,我吸着手指,转头见问米先生愤怒的把嘴角咬出了血,心里却想着,放血真疼,以后再不用这招了。 等几鬼被冲的像霜打的茄子,我把灵堂上的血字抹模糊,又灭了带血的香,它们才好受一些。 “无常大哥,你也别怪我,这招根本不受我的控制。”我笑着对无常作揖,心里默念完,转而威胁:“亡者的魂你可以押走,这两只吞鬼阴灵必须留下。” 无常随手一棒子把两条吃鬼阴魂抽进招魂幡,又一巴掌把亡者抽进了遗相。我看着它一副撂挑子不干的样子,愣了再愣。 它甩干净魂魄,哭丧棒对着我一指,我额头一凉,被它拿走的冷气又还了回来。 无常虚影背对着我,指着灵堂下面,示意让我送它走。 我再次打开鬼路,送白无常离开,等它离开,走去抽出封着吃鬼阴魂的招魂幡,跑到棺材边,掰开亡者尸体的两只眼睛,恐怖的眼珠子吓了我一跳。 用招魂幡布把眼睛弄的闭上,我暗念:“借尸封魂。” 眼睛是灵魂的窗口,两条吃鬼阴魂会被封进人的灵魂曾经住过的地方,这是最深程度的封印,就算尸体烧成了灰,它们也跑不掉,只能跟着尸体灰飞烟灭。 做完,我拿着魂幡丢到烧纸的火盆里,帆布烧出熊熊烈火,火焰像两个挣扎的人在跳跃。魂幡烧完,两条阴魂受到莫名的牵引钻进了亡者的两个眼珠子,一切恢复了平静。 当然,在旁人眼中是没有鬼的,只有我神神叨叨的发疯。 处理完两条吃鬼阴魂,我点燃一把香提在手上,慢慢朝问米先生走过去。闪动的香火对着地面,冒着浓郁的烟雾,熏得拿香的手也能感觉到热量。 问米先生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背后,蹬着着两脚往后退,惊恐的大喊:“你别过来……救命啊……杀人啦……”慌张的眼底却带着毒蛇一样的阴毒。 “都反了天了?” 突然,一位中老年人烟熏火燎的冲进祭奠堂,不怒而威的声音震荡着人的心灵。被老鬼吓的发抖的老女人,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她不敢指老鬼,指着我说:“这个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人要行凶,你快叫人把他抓起来。” 老鬼阴郁的转身,不带任何情绪的盯着威严中年。中年人愣了愣神,气势萎靡下去,心虚的问:“您这是?” “你是哪个天?是头顶的天?还是本县的天?”老鬼咧嘴微笑,皮包骨的脸笑起来很瘆人。中年人浑身发抖,眼中的愤怒一闪而逝,快步走到老女人跟前,一巴掌打的老女人摔倒在地上,他说:“要不是看在死去老娘的份上……” 他愤怒的责骂着,似乎要把对老鬼的愤怒全部发泄在老女人身上。 老女人捂着脸,神色疯狂的说:“你怎么当二把手的?那小子弄死了你外甥,你不让他陪葬,来打我?”她说着冲向威严中年,撒泼的乱刨乱抓,嘴上喊着:“有本事把我也送进棺材,没我的帮衬你能上学……帮着外人欺负我……” 老女人骂了一会,坐地上嚎嚎大哭。威严中年人抬手又是一巴掌,大吼:“别哭了,还嫌不够乱的。”说着,他走到老鬼面前说:“我这姐姐喜欢撒泼,该教训的我已经教训了,你看……” 老鬼阴冷的再次问:“回答我,你是哪个天?谁反了你的天?” 威严中年不敢接话,连连让老鬼息怒。 “给你一句忠告,为恶自有天收。”老鬼不再理会中年人,他见我站着不动,阴沉沉的说:“做你该做的事。” 我依旧站着没动,观察着亡者灵魂的动态。它从遗相里飘出来,爬到老女人头上咬一会,又去啃威严中年的膝盖,虚影上的怨气逐渐加深,受到正气冲击的创伤,居然在恢复。 老鬼疑惑一会,才察觉到怨鬼的动向,不爽的骂他自己:“几十年都活在狗身上了。” 我甩了甩手上的香,烧出的香灰抖落在地上,好似落在问米先生的心上。他又变了一张脸,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说:“那些事情都是小鬼逼我做的……” 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一个老头做到这种程度,常人真吓不去手。 “你自己躺下,还是我帮你?” 走到他跟前,我冷漠的发问。问米先生要磕下去的头僵了僵,再次猛力的撞在地上,咚咚的响声穿梭在阴冷的祭奠堂,显得我很不近人情。 “陈三夜,你已经灭了他的小鬼,他都一把年纪了,算了吧!”秦霜在威严中年出现的时候,跟着馆长一起来了,不过她却一直站在旁边,此刻实在不忍心才走过来的。 问米老头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苦苦哀求着秦霜,秦霜善良的帮她说起了好话。 我冷眼扫过秦霜全身,快速的一脚踹在问米先生肩头,拿着香对着他的眉心杵了下去。 滋! 滚烫的香尖烫皱了皮肤,不等问米先生哀嚎,我把杵灭得差不多的香,塞进了他嘴里,说:“一香破灵,一香封嘴,断通灵身。” 问米需要能通灵的身体,香烫了神庭穴,又堵着他的嘴,让他疼的喊不出来,憋回去的一口气,会冲垮他能通灵的某种媒介。等于于废了他与鬼打交代的本事。 “你……你……”秦霜见问米先生晕过去,指着我发抖。我瞟了一眼问米先生放在她鞋上的手,抽了问米先生嘴里的香,走到灵堂前点燃,插进了香炉。 问米先生手上之前沾着虚弱的冷息,是只虚弱到了难以察觉的小鬼,应该是专门用来阴行内人的。在我破掉通灵身的同时,那只小鬼立刻反噬,冲进了问米先生身体。 秦霜没有发现小鬼,她愤怒的跟到灵堂前,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人的印象一旦形成很难改变,我懒得自讨没趣,没有搭理她。 整理好灵堂上的东西,我拍干净裤子,弄好上衣,严肃的给亡者上了一炷香,说:“多有打扰,请勿见怪。” 老鬼在祭奠堂外抽着烟,秦霜忙着安抚缠着老女人的怨鬼。 我出去的时候经过秦霜身边,她小声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那群人打你,我出手帮忙,你应该谢我,不是我欠你人情。普通人也不会去干挖坟的事。” 我嗯了一声,放弃了让她挖坟。掏出坑武艺的一千块钱,抛向空中,暗自说:“可惜你不是普通人,欠了总是要还的。” 红彤彤的老人头飘落在地上,掉出一地烟尘。撒财断因果,我是故意与武艺结的善缘,随着钱的飘落也就凋零了。 走到老鬼身边,他突然翻脸,说:“陈三夜,下不为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第四十五章人坟 面对老鬼的翻脸,我陷入了疑惑。 老鬼看着天边闪亮的星星,叹息着说:“陈老头,老鬼要越一次矩了。”过了一会,他阴沉着脸说:“陈三夜,这次我帮你压下了人,再有下次我会当你是算计我。” 不近人情的话回荡在耳边,听着挺不舒服。 忠言逆耳利于行。 我感激的行礼,说:“谢谢鬼叔。”他伸手截住我感谢的礼仪,说:“先别忙着谢,不管你懂不懂,接下来的话,你必须给老子记住了。” 我点头。老鬼组织一会语言说:“干咱们这行,不管是对人还是打鬼,遇到麻烦只能靠自己的本事解决。你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偷奸耍滑扯大旗,只会害人害己。” 思索着老鬼的话,我也深以为然。这是一个凭自己、凭真本事吃饭的行业。 老鬼看着殡葬品店的方向,眼中的阴沉被爱怜替代,说:“这次算你第一次给她上香发的红包了,不用你还。” 老鬼一句话了断了因果,快步离开,枯瘦的身影在黑夜中慢慢模糊,干净、利索、洒脱,也有着沉重的萧瑟。他以阳气养着爱的人,饱受阴气折磨,何时才是个头? “鬼叔,因果好断还有人情不是?你的事我记下了。” 目送他离开,我没管怨鬼的事儿,转而去找小黑猫。 小黑猫被王曼照顾的挺好,它被雷冲压制的时候,龚文画就会跑进猫体插一手,解决小黑猫的危机。 休整了一个白天,到了晚上,我带着王曼去挖雷冲的坟。 爬上阴风阵阵的坟山,快要接近坟头,看着两个人影子杵在雷冲坟前,我对着王曼背后的包说:“雷冲,没想到大半夜还有人来吊祭你?” 王曼抖着包里的小黑猫,盯着人影说:“你没见人杵着锹吗?可能是被他欺负过的人,准备挖他的坟。” 我们绕了个弯偷偷靠近,见到是秦霜和武艺,我愣了一会才走出去。 两女穿着黑色紧身衣,袖口和裤腿扎的很紧紧。发白的月光洒在她们身上,衣服勾勒出来的曲线挺美的。 突然,武艺拿着的?头对我们扔了过来,我快速的推开王曼,自己倒像一边,才没被砸中。 王曼见没有压着小黑猫,松了口气,她冷眼盯着走过来的武艺,说:“不给个解释,这事没完。” 武艺挺着胸,愤怒的指着我骂:“你问这个卑鄙无耻的东西做了什么事?”王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武艺,最后瞪着我说:“你认识她?” 我皱着眉头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闪着寒光的?头,眼里尽是寒意。被这玩意砸中,不死也够疼的。 秦霜站在不远处,低着脑袋似乎在哭。武艺指着秦霜,再次大骂:“敢做不敢当,你算不算男人?” 王曼没管身上的泥土,死死的盯着我,一副让我给个解释的样子。 “武艺,你再骂别怪老子不客气了。”我被骂的莫名其妙,也升起了火气。秦霜整理好情绪,提着锹柄,慢慢走过来,铁锹在地上拖出深痕,展现着她心里得怒意,她说:“陈三夜,我还真看走眼了,原来您姓诸葛啊!诸葛大少爷,要是我妈有个三长两短,你……死……定……了。” 凶狠的威胁回荡在坟头,王曼松了一口气,说:“他哪里招你了?” “诸葛?”我疑惑着。武艺不屑的说:“诸葛随风,你别装了行吗?霜姐拒绝帮你挖坟,你就让人算计她妈,真有你的。” 秦霜把锹深深的杵在泥土里,盯着我看了良久,拉着武艺默默走向墓碑。 “到底怎么回事?”王曼拉了拉我的袖子。我看着在墓碑前忙活的两女,整理一下说:“诸葛老头逼着她们帮我挖坟,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 “你与化死人妆的女人有什么关系?” 我无视了王曼脑残的问题。王曼气得看秦霜非常不爽,一副老子跟秦霜有奸情的神情。 过路的乌鸦不时站在树上叫两声,秦霜蹲在墓碑前,用没沾任何东西的毛笔,沿着碑文写了一遍,又把毛笔插在墓碑前几尺处。 “这里。” 秦霜用锹在插毛笔的地方挖了个坑,对着武艺喊了一声。武艺在坟堆上刨了一把土,拿着跑过去,把土埋进了秦霜挖好的坑里。 我和王曼在旁边疑惑的看着,根本不知道她们在干嘛? “挖坟动土,有明挖和暗挖两种。明挖相当于抢,暗挖等于偷。坟堆上的土是埋棺材时挖出来的,属于阴土。刚才那么做是转移阴土,等于明抢。”秦霜点燃一炷香,插在坟堆上,说:“祭地灵,移阴土,地灵莫怪。地灵不是鬼,也不是土地爷,可能一种无法说明的意志。” 武艺认真的听着,讽刺的说:“姓诸葛都是贱人,偷师不成现在变明抢了,拿妇人来威胁。” 听到这个,我算明白了,诸葛家威胁她们的条件里,肯定有教我动土这一条。 “开工!” 秦霜在坟头站了很久,等天上的月亮正好照在坟头上,她才开始撬砖。我拿着?头要过去帮忙,武艺说:“诸葛先生只负责寻龙点穴,这种挖泥土,翻尸体的粗活,还是我们来吧!” 王曼不乐意的说:“嘴巴放干净点。” 我扯了扯王曼的袖子,示意她别浪费力气。她小声说:“你干嘛不解释?”我无奈的摊了摊说:“有人拿你妈威胁你,然后威胁你的人,说这事跟他没关系,你信吗?” “可是这事不是你干的啊?是姓诸葛的做的。” “在她们的认知里,我就是幕后真凶。世界上很多事情讲不清楚,如果都能讲清楚,就没有那么多恩怨了。”我无所谓的笑了笑,心里又给诸葛老头多记了一笔账。 “啊!人……人皮……”武艺丢下工具,跑离坟堆,吓得尖叫连连,树枝里得鸟被惊的扑腾乱飞。 坟堆表面镶嵌着砖头,她们以螺旋的方式,从上往下的掀,等砖头掀的只剩下最底下一圈,沾着泥土的人皮镶在砖头下面,看着很恐怖。我快速的跑过去,绕着坟堆掀开了好几块砖,每一块下面都有着人皮。 “接地气而不腐烂,这人皮有问题。”我拎起一片像是手臂上割下的皮,仔细观察一会,又说:“扒皮的人手艺精湛,没有伤到皮肤。” “挖坟翻尸体的传承要与做棺材的配合,才能完全搞清楚关于尸体的事情。”秦霜呆了好久,恐惧的提到了当年的五人挖坟团队。我把目光转移到王曼身上,问:“关铃跟你说过关于人皮方面的事吗?” 王曼吓的脸色发白,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们都走吧,这事我来!” 懒得多想,我拿着锹挖起了坟堆上的泥巴。秦霜和武艺对视一眼,说:“坟开了土,后续只是力气活,最后埋土的时候谢地灵就行了。该干得我都干了,你们姓诸葛的别欺人太甚……”说着,她拿着东西与武艺一起离开。 “你怎么不走,这事有些邪门。”我挖着土,看着地上的人皮。王曼没说话,放下背包,拿起东西跟着挖了起来。 接近天亮,这才把棺材上面和四周的土挖到一边,我扒干净棺材上的土,敲了敲棺材盖,咬牙切齿的说:“诸葛老头。” “怎么了?”王曼杵着锹,累的香汗淋漓,脸上沾满了泥巴。我说:“棺材没定钉,听声音是个空棺。” 嘭! 撬开棺材,我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一条乌黑的蛇射出棺材,眨眼间消失在了草丛里。王曼吓的捂着嘴,我看着棺材里密密麻麻的死虫子,也吓的全身毛孔大张。 蟾蜍、青蛙、蜈蚣、毒蛇……还有许多认不出来的虫子尸体,铺满了棺材底部,看情况里面有过一场激烈的厮杀。 “养蛊?”王曼小心翼翼的问。我盯着棺材想了想,说:“你见过用棺材养蛊的吗?把虫子装进结实的棺材,虫子短时间钻不破棺材,会本能的相互厮杀,厮杀之中自然会产生戾气。” “棺材不是没装尸体吗?有戾气又能怎么样?” “棺材里没有尸体,不代表坟里没有尸体。我用小黑猫第一次抓雷冲,它当时回了坟头,说明尸体就在坟里。”我盯着王曼身上的泥土,自言自语的嘀咕:“人的皮包着肉,雷冲的肉应该搅合在这些泥巴里。棺材是空的,属于内脏藏虫,内脏被虫吃了。骨头应该在棺材板子里,支撑着整个尸体也就是这个坟。” 拿着?头用力砸烂棺材盖,砸了好多下,里面掉出一根骨头,证明了我的猜想。我失魂落魄的坐到地上,呢喃的说:“人坟!哈哈……人坟……” 爸爸讲鬼的时候,顺便提到过人坟。这种坟养出来的厉鬼最恐怖,凶残嗜杀只是表象,它的仇不报,它想自杀都难。 雷冲的仇人是谁?我。叶知秋听诸葛老头养出这样一只厉鬼,不杀老子不罢休啊! “你说……土里有人……人……肉……”王曼跑到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泥土。她手上沾着泥,拍掉了这里,又沾到衣服那里,急得她在地上乱跳。 “有什么好怕的?雷冲不是在小黑猫体内吗?”我抓气一坨泥巴闻了闻,潮湿的泥土气味里夹杂着淡淡的犀角烧出的味道。“有人用犀角香薰过,说明人肉被处理过。应该没多少细菌,死不了人的。” 王曼强压着害怕,说:“也是,老娘连鬼都不怕,还怕什么?可是,我还是怕啊!” 突然,刺眼的电筒光从远处射来,我捡起地上的包,拿着锹,拉着王曼往草丛里钻。远远的听见有人喊:“真有人敢挖雷总的坟?谁敢挖,老子就地埋了他。” 第四十六章鬼棺夜行VS阴兵过境 四家镇大几个混子拿着电筒四处扫射,我跑着回头,见他们脚步摇晃,一看就知道喝多了酒,再看他们手上提的柴刀、棍子……如果被他们发现我挖了雷冲的坟,以他们的状态非弄死我不可。 拉着王曼跑进一片杂草丛生的老坟地,我刚松一口气,一道灯光远远的射过来,远处有人喊:“哪边有人,快抓住他,弄死个狗娘养的。” 不等我反应,喝高了的混子们从各个方向,把电筒照了过来。一直被我拉着跑的王曼,突然握住我的手,说:“那边有一家人,咱们躲过去,他们不会发的。” 小手很滑,却出奇的凉。坟山哪有人家?那边只有一堆茂密的蔓藤,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到东西。眼看混子们慢慢围过来,我被她拽着往蔓藤丛里钻。 被蔓藤和杂草堵着的地方根本没有路,王曼拱着身子一手扒着蔓藤和杂草,一手拉着我,还真被她找到了一条小路。 跟着她在蔓藤里左转右穿,很快,穿过了蔓藤和杂草组成的天然屏障,里面的空间不大长满了杂草,一块残缺的墓碑在草丛里很难发现,王曼扒开杂草,对着字迹已经模糊的墓碑,小声说:“打扰了,请多原谅。” 周围黑漆漆的,偶尔有电筒光照进来,才能看清里面的情况。我在黑暗里根本就是个瞎子,王曼说:“靠近点,那边有荆棘,别被扎到了。” 她拉着我往她身上贴,距离已经超过了正常男女该有的界限。 “他妈的,难道见鬼了?老子明明见到有两个人在这里的?”外面有人用东西捅着蔓藤,打着电筒往里照。有人接话说:“就算有鬼又怎么样?叶大师说了,只要咱们身上这块太阳石不掉,哥几个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它。只要弄死守灵的,哥几个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在外面憧憬着美好将来,王曼紧张的整个身子都贴到了我身上。随着人在外面鼓捣蔓藤,她就会紧张的在我身上若有若无的抓一下,膝盖还不时在老子腿上磨蹭两下。 “画儿,你说该怎么办?”我担心的看着蔓藤外面,随意发问。“王曼”说:“等呗,等他们找不到就走了。”龚文画这只鬼说完,害怕的缩身离开,压低着声音哀求:“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勾引你的,真的是情况紧急……” 她像受惊的兔子,声音越说越小,可能连她自己都不信。我说:“王曼那傻子,怎么又让你上身了?” “这次是她主动邀请我上来的,你可别怪我。”她见我不吭声,害怕的揉着衣角,楚楚可怜的说:“王曼说出现了情敌,知道我有经验,就让我上来了……” 她啰嗦的扯了一大堆,王曼的小心思全被她一股脑的倒了出来。遇到这种出卖队友的鬼,算王曼倒霉。 “行了,收起你那一套。”我听的有些不耐烦,小声警告:“龚文画,我比你更熟悉三十六计、孙子兵法。你以被发现之后的形式,来个将计就计,这样表现她对我的心思,感觉很有才吗?” “王曼”愣了愣,收起害怕的样子,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语气说:“人家不是为了撮合你们两吗?谁知道你智商是摩天大楼,情商是地下室。王曼遇到你,算她自己找死。”说完,她问:“你怎么发现是我的?” “下次再上人的身,记住你是人不是鬼。坟墓就是坟墓,不是有户人家,人在黑暗里谁能像你这样认路?”我不带任何语气的训着它,其实在教它一些做鬼的常识。 毕竟这妞有我的阴司烙印,万一哪天她上别人的身,碰到个抓鬼的,被人一下戳破,太丢老子的脸了。 “最重要一点,你的手太冷。要学会为无法掩饰的特征找理由,比如,这次可以装出极度害怕,害怕到浑身发冷,不管理由是否牵强,但终究有个理由,有了理由我就会正反推理,只要我进行推理,你就有了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有了继续骗我的空间……” 我小声给它普及了很多鬼缠人的基础知识,最后总结:“人弱鬼就强,鬼想让人弱下去,最聪明和最笨的方法都是把人磨死。” “王曼”虚心的听着,激动的连连点头,说:“我要当猛鬼。” 外面的混子忙碌了好一会,慢慢消停了下来。我正要讲鬼应该从哪些地方下手削人得阳气和火焰,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而熟悉的冷息以冰山倒塌的威势从远方慢慢靠近,我立刻绷紧了身体,闭上了嘴巴。 “王曼”刚说要当猛鬼,立刻被鬼吓的往我身上贴。 我像根木头杵着,皱着眉头暗想,妈妈和宝宝们的气息怎么增强了这么多? “啊……鬼……” 没一会,外面响起了哭爹喊娘的嚎叫声,恐惧到了极致的声音像是撕裂了他们的喉咙才发出的。 “鬼……鬼……棺……锁……神……让牛头马面勾……生魂……”“王曼”断断续续的说着,哆嗦着晕了过去。我扶着她倒过来的身体,听着外面尖锐的叫喊,连忙大声喊:“不想死的,拿刀把蔓藤砍开……” 连着吼了好几声,外面的混混照着电筒,哭喊着从外面砍起了蔓藤。 等蔓藤砍到一半,妈妈和宝宝们的气息慢慢消失,外面的人依旧嚎叫着砍蔓藤,射进蔓藤的灯光摇晃的非常厉害,看来这群人真被吓惨了。 还没从蔓藤出来,就闻到了浓重的屎尿味,听拿刀看蔓藤的人说:“什么狗屁叶大师,太阳石根本不管用。”不是太阳石不管用,而是妈妈和宝宝们的阴气太猛,我如果没有准备也会掉头跑。 走到外面,只见两三个人大小便失禁的提着刀发抖,另外四五个失魂的坐在远处,嘴里念叨着:“棺材……棺材……不要抓我……走开……” “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我放好王曼和背包,抽了颤抖的人几嘴巴,他被我打的回神,跪在地上猛抽自己得脸。 霹雳巴拉的抽脸声,几个若有若无喊着棺材的唠叨声,回响在阴森的坟山,已经不是恐怖可以形容了,给人一种周围都飘着鬼的错觉。 “别打了。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我继续发问。 经过他断断续续的诉说,刚不久,他们打着电筒在找我,有人突然看到一个婴儿在地上爬,以为是眼花,接着剩下得人都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婴儿,等他们害怕的聚集到一起,所有的婴儿从四面八方爬出来,最后形成了一个棺材虚影。 棺材虚影里还装着一头牛,一匹马,然后讲事情的人就吓的忘记了之后又看见了什么?直到他听到我的吼声,才屁滚尿流的砍起了蔓藤。 王曼控制着自己身体醒过来,她听了事情的后半段,皱着眉头说:“师傅说过,棺锁魂是奴役尸体灵魂养尸的第一步,师傅自己家祖上也没真养出一具僵尸,只能保持尸体不烂。至于师伯和宝宝们组成的鬼棺有什么用?师傅也不知道。” “趴下,别动!” 另一股凝而不散的强烈阴气从远方靠近,我赶紧把王曼按的趴在地上,自己趴在一边对着几个混子吼了一声,赶紧闭上了嘴巴。 树叶被由远而来得阴风吹的呼呼乱响,没一会,吃人谷的大当家陈五带着一群鬼兵,浩浩荡荡的踩着坟山,往四家镇后面而去。 一条条鬼影从身边飘过去,我感觉接连不断的冷意从后背一浪一浪的升起,咬着牙,紧绷着心弦不让自己出声。 阴兵过境,所有的鬼是一个整体,相当于一只鬼,只不过这只鬼的阴气浓到了无法想象的程度。带队的陈五不会认识我,我也不会傻到去叫他,如果打断了阴兵行军,它们会忘记要去得地方,那就准备被鬼军淹没吧! “鬼……鬼……” 不远处一个家伙抵抗不住压力,两个字刚出口,身上飘出一个单薄的影子,加入了行进的大军。他依旧趴在地上,断断续续得喊着:“鬼……鬼……” 他的状态与之前大棺材出现后,几个失魂的人一样。 王曼瞪着眼睛,全身哆嗦的幅度很大,我在她旁边也能感觉到她的颤抖。 “好……多……鬼……” 另外两个还算正常的人,扛不住压力出声了,结果可想而知,他们也被抽离了一丝魂魄,加入了行进的鬼兵。下半辈子只能当疯子或傻子,如果三魂七魄被抽的多了,没多少日子就会死。 “陈……” 王曼吓的瞳孔涣散,刚挤出一丝音节,我扛着从未体会过的浓烈寒意,抓起地上一把土,塞进了她嘴里。她刚要被扯出去的魂,似乎受到了压制,又回到了体内。 阴兵过境逢人带魂,不是鬼军主动的行为,而是军阵自主的带着人气离开。只要人开口,就会被抽离魂魄。 王曼魂魄回体,闭上眼睛似乎要睡觉。我咬着舌尖才能强迫自己不出声,机械的伸手捂着王曼的嘴巴,张嘴咬在她的胳膊上,希望疼痛能让她醒过来。 鬼兵过境除了能带魂,如果人吓的晕过去和睡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只有晕过去的人自己知道,因为这类人即使灵魂齐全也不会醒来。 牙齿隔着薄薄的衣衫,陷入了皮肤,我僵硬的舌头好像感觉到了淡淡的热量,可能已经咬出了血,但王曼依旧垂着眼皮,一副要睡过去的样子。 第四十七章逼我走? 咬着王曼的胳膊,目送鬼兵远去,我才松开牙齿。虚脱的滚到旁边,大口喘着气。 阴兵过境后,感觉整座坟山都死了,鸟叫虫鸣没了,树叶也不动了,只有死一样的静。几个混混躺地上呻吟着“鬼……好多鬼……”“棺材,别抓我”。 王曼半眯着眼睛,处于似睡非睡的状态。 “呼。” 等天色微微有一丝光亮,我才缓过劲,手撑着地慢慢起身,看着王曼迷糊的状态,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靠她自己醒过来。 拖着僵硬的脚步走到雷冲坟堆边,只见坟墓好好的,坟堆表面镶嵌的砖块整整齐齐。连退了好几步,我才定下心神,闭上了眼睛。 仔细感受一下,周围没有鬼,刚有阴兵过境也不可能有鬼,这不是鬼迷眼。睁开眼睛,坟堆恢复了挖过的景象,棺材盖半翘在坑边,泥土洒的到处都是。 “啪!” 轻轻扇了自己一耳光,我只当看花了眼,心里清楚刚才不是幻觉。就算我对付鬼很在行,也有很多不明白的东西,需要去经历去学。 吃力的掀着棺材盖,慢慢移动到棺材上盖好。疲惫的在地上坐了好一会,我才拿着锹往坟堆里填土,每次挖土都用上了吃奶的力,越到后面感觉锹越重,真想丢下锹什么也不管,躺地上呼呼大睡。 实在是太累了。 “陈……三……夜!” 不认识的混混垂着脑袋走过来,说话的声音却是龚文画。我一锹一锹的填着土,没有理会她。 “王曼灵魂游离不定,你却在这里填坟。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这只鬼都看不过眼了。”她哆嗦着混子的身体,猛的抬头,一张满脸是血的鬼脸在混子脸上闪动。 龚文画是自己开车撞死的,这张鬼脸应该事她死时的样子。 我保持着填土的节奏,忍不住惊讶,这只鬼与王曼真处出感情了,不然她不会激动的露出鬼脸。我说:“能做的我都做了,阴兵过境的阴气非一般能比,王曼能不能醒过来,得靠她的意志力。” “你……你……好无情。” “干这行必须学会面对死亡。”我冷漠的挖着泥巴,其实心里充满了无奈,像挖土的手一样无力。 丢下王曼在一边躺着,我跑来填坟是在逃避。 我怕,我不敢面对熟人的死亡。 填了四十九锹土,我找了一炷潮湿的香点燃,蹲在地上说:“祭地灵,还阴土,地灵安息。” 再回头,混子倒在一边,迷迷糊糊的说着:“有鬼……有鬼……”,龚文画已经走了。 我回去找到王曼,她已经醒了过来,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包,出神的看着树稍,胳膊上有我咬出的血迹。 “走吧!”我伸手提起装小黑猫的包,转身往山下走。王曼没有跟上来,呆站着说:“陈三夜,如果我没法清醒呢?” 停下脚步,我背对着她说:“在确定你成了植物人的情况下,我会抽出你的魂,避免魂魄关在身体里。然后,给你处理后事。” 她站着无声的哭了好一会,擦干眼泪像没事人一样走过来说:“陈先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再次听到陈先生这三个字,我愣了愣,看了一眼坐地上发邪的混混们,担忧的说:“回去休息!就怕这些人回去后给我们带来麻烦。”一次疯了一堆人,在四家镇的人眼中陈庄守灵人的形象可能被翻转。敬畏到了极点,可能会被恶魔化,什么都有一个度,过犹不及! “陈先生,您弄错了,不是给我们,是你。” 面对王曼的挤兑,我没当回事。感性受到损伤的女人,让她发泄一下比较好。 到了镇上,不少人好奇的往中学方向跑,又有人面带惊慌往中学方向回来。看着流动的人群,我抬头看了看上空,感觉铺上了一层愁云。 “过去看看。”我买了个馒头,拿在手上啃着,快步往学校赶去。 “齐……齐……老头……”王曼看着校门那根歪斜的旗杆,捂着嘴巴,眼泪唰唰往外流。 齐老头被绑着双脚,倒吊在旗杆上,单手下垂,眼里、嘴里、耳朵、鼻孔沾着淤血,脸被倒灌的血涨的臃肿,乌红的发紫。这不是最恐怖的,最可怕的是旗杆顶端有一个滑轮,麻绳穿过滑轮,一头吊着齐老头的双脚,另一头握在齐老头自己手上,手紧紧握着绳子,把他自己倒挂在旗杆上。 我看着,把手里大半个馒头整个塞进嘴里,闭上眼睛猛嚼。 “这一天还是来了,走吧!” 颤抖的嚼烂、嚼化嘴里的馒头,我睁开眼睛,转身往人群外走。 王曼追上来,拉着我的胳膊,哭着说;“我跟他相处的几天,他提到你都是那小子,小王八蛋,能感受到他拿你当亲人……” 她说着说着没了声音,我低着头说:“苗女要出四家镇,必须过齐老头这关。杀齐老头的人不是他媳妇,就是他女儿,或者他孙女,你让我去找谁?” “什么?你说什么?” “给你讲吧……”我自顾的往前走,说着齐老头的事。 齐老头年轻时看义庄,救过一个苗寨妹子,日久生情,两人搞出了孩子。齐老头为了看义庄,不肯跟着妹子回山村,他让妹子给他下了蛊,说等他送完义庄里的客人,他就去山里。 义庄的客怎么可能送的完?苗女也没有强求,下了蛊,抱着小娃娃走了。 王曼听得入神,见我停止了讲诉,好奇的问:“后来呢?” “后来义庄被拆了,苗女带着小姑娘找上门,齐老头说事情没完不肯去山里。事后本县好多山村出现了让人闻之色变的蛊灾,苗女的意思是,你不是要守尸体吗?让你守个够。”我幻想着,好多人走在路上,莫名其妙的头疼、心疼、肚子疼……没几天,纷纷毙命的场景,吓的胆寒。 “蛊灾爆发,方圆千里内出马的、过阴的、拜家仙的、玩风水的……集体出手对四家镇内的苗人出手,一场神秘战争拉开了序幕,到底死了多少人?没有人知道。最后四家镇里的苗人集体搬迁到了四家镇最偏僻的山里,再也看不到真正养蛊的人在外活动……”我面无表情的讲完,说:“齐老头和她媳妇的事情只是一个引子,杀红了眼,才出现了灭苗。最深处的原因,还是人心,人害怕蛊灾重现,想斩草除根。” 王曼为苗人感觉不值,我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谁又能弄清楚其中的对错呢?最后出现了一条规矩,苗寨的人想出四家镇,必须踩着齐老头的尸体过去。” “为什么?” “齐老头感觉对不起苗寨,求着四家镇内懂行的人一起向外面懂行的保证,只要他在一天,四家镇的草鬼不会踏出四家镇一步,外面的人才没继续下杀手。”我停下脚步,回望一眼学校。“齐老头扛着外面的压力,又压着本镇苗裔,两头都没有讨到好。这不,他被自己后人弄死了,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王曼沉默了好一会,又问:“你怎么确定是他自家人下的手?” “哼!” 我冷笑一声,望着远方的深山老林说:“能毒死老头,还毫发无损的离开,你真当齐老头那么多年瘟神白拜的?只有他下不了手的人,才能办到,谁能让他下不了手?” “苗女为什么要出四家镇?”王曼再次恢复了问题宝宝的气质。我说:“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不过,能让苗女杀亲也要跑出去的人,肯定要倒霉了。” 几个混子被吓疯的异常,淹没在齐老头事件中,四家镇的人大多忽视了他们的情况。 我在关铃家休息了一天,坐在门槛上,看着脚边躺着不动的小黑猫,琢磨着刚经历的事。 姓诸葛的威胁秦霜来帮忙挖坟,又通知四家镇的混子来杀我,喉咙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关铃去找妈妈,鬼棺却出现在了坟山,恰巧又碰到吃人谷的阴兵过境。 看似没联系的几件事,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握着,我感觉等事情能联系起来,那只手会形成一个拳头,对着我砸下来。 “小三三,在想师姑吗?”叶知秋从打谷场冒出头,挂着微笑慢慢走了过来。走进,她拿出一张支票,说:“这张空票限额五百万!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拿着它旅游一圈,把钱用完了再回来。第二,我用它先杀王曼、再杀关铃,最后再出钱让陈庄村民阴你。其实真要对付你,用钱比什么都方便,财帛动人心啊。” 看表情,这是她下的最后通牒,她要动真格了。 第四十八章转猫成虎 被威胁的感觉很不好。 我抱起昏睡的小黑猫,眯着眼睛看着太阳,阳光很刺眼,也很有温度,只是猫身上传来的寒意,让我的心也跟着冷了下来。 叶知秋背对着太阳,拿着支票微笑的看着我。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给人守灵,送亡者下去。”我顺着猫毛,慢慢低下脑袋,轻声细语的说着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还有呢?”叶知秋平静的注视着我。 “没了。”我说。 “那该你选择了。”她温和的微笑消失,犀利的目光直刺而来。 我从口袋掏出一叠冥币,丢在地上说:“我也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离开我的生活。第二,用这些钱买你们的命。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们小心有钱没命花。”话说的没有任何烟火气息,我是真的怒了。 目光在空中交汇,我们谁也没有退避,能看到彼此的决心。 “让你走是为你好,难道真想与老爷子来个你死我活?让亲者疼仇者快。”叶知秋叹息一声,气势弱了一些。我拿起身边的九节竹,指着村口,说:“请吧!给诸葛老头带一句话,我已经没心思跟他下棋了,如果再来,我会掀了棋盘。” 叶知秋叹了好长一口气,真诚的说:“你不走,老爷子会对你下杀手。最后不是你后悔,就是老爷子心疼。”她似乎有难言的苦衷,几次想开口都忍着没说,收了支票往村口走去。 上百万的钞票啊,我真的很想要。 而且她还给我找好了离开的理由,为了不与血亲对敌。可是我的根在这里,妈妈和宝宝们抓了牛头马面,还有好多没办完的事情,我拿了钱走的潇洒,但会愧疚一辈子。 肩上背的包袱,累了,想要放下,随手都能捡到充足的借口和理由,可我真得做不到。也许活的累,但我问心无愧! 点了根烟,我默默抽完,摸着小黑猫的毛,准备封印雷冲这只人坟养出来的厉鬼。 接近傍晚,王曼终于收集齐了所有东西,按照我的要求在关铃家堂屋做好了布置。 堂屋四角都点了封门香,地上垫了一副猛虎下山图。画很破旧,沾满了灰尘,在二十年前的年关,到街上花几块钱就能买到一副。唯一值得称道的是画被挂在墙上,被香薰了不少年。 王曼抱着小黑猫站在一边,我小心翼翼的把画上的老虎用刀割下来,拿着破烂的纸片在水杯上点燃,让灰掉进杯子。 拿着一杯黑乎乎的水,我对着王曼说:“掰开阿飘的嘴巴。” “你想干嘛?”王曼紧抱着小黑猫偏到一边。我说:“明知故问,当然是给我女儿喝了。” “这样会要猫命的!”她说。 我瞪着眼睛说:“不想阿飘死,你必须得狠点心。” 王曼不情不愿的掰开昏迷的猫嘴,我把水灌进去,小黑猫呛的睁开猫眼,看了看王曼又无力的闭上。 它肯定恨死这个狠毒的女人了。 灌完“符水”,我用刀沿着被掏空的画洞在地上画了个圈,在画前点上蜡烛,烧燃画卷的同时点了一炷香,说:“移行换地,猛虎下山。” 平摊在地上的破画烧的很慢,王曼见什么异象也没有,不爽的说:“我跑了几个村,好不容易买来的年画,你就这样烧了?” “不烧,难道让你买回来接着拜?” 我抽起插在画前的香,走到她面前说:“抱稳了,别动。” “你又想干嘛?”王曼问。我说:“烧猫毛。你不感觉阿飘想当老虎,额头还差个王字吗?” 拿着香小心翼翼的烧着小黑猫额头上的毛,三根香每根烧出一横,最后再把三根香合并着烧出一竖。王字写好,我拍了拍手掌,指着快烧完的画说:“等画烧完了,你把阿飘放到刚画的那个圈里,也就是画上老虎该站的地方躺下。我出去会,马上回来。” “喂!你去干嘛?”她问。我说:“尿尿。” 外面的天色差不多黑了,我跑到茅草堆边,点了一炷请神香,呼唤着龚文画。 那妞似乎还在为王曼打抱不平,过了好久才偷偷跑出来。我见香烧的忽明忽暗,知道她来了,交代说:“我会在脚趾头上绑一根红线,喝点酒了趴在堂屋大桌上睡觉,等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你就扯我脚上的红线,等桌上的油灯摇曳,你就不用扯了。记住谁也不能说,王曼也不行,你扯红线把我头上三把火藏到了油灯里,要是被雷冲知道,它扑灭油灯,老子可能真会死。” 交代完,我让她先回去,没一会我也回到了堂屋。 差不多接近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我吃完宵夜趴在桌上说:“太困了,我先睡几分钟,等到了子时你叫我。”说着,不等王曼答应,我假装很困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龚文画挺乖的,没一会,我脚上感觉到了凉意。 大门没有关,自然有平常的夜风吹进来,油灯很自然的摇曳。它以为大功告成,也就消失了。其实吧,我说转移头上三把火,是骗她的。 等到十一点,王曼推着我的肩膀,我假装很困的睁开眼睛,说:“这就到点了?” 小黑猫睡在移形换地的地方,我在它旁边盘膝坐下,捏着它一只猫爪,示意王曼开工。 王曼围着我和小黑猫点了六炷香,烧了三刀纸,说:“**香搭天地台,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香能刺激厉鬼报仇,在有准备的前提下,刺激雷冲出来报仇最合适了。 小黑猫没有动,它身上那股属于雷冲的冷息慢慢鼓荡着,慢慢接近十二点,阴气慢慢加重,雷冲沿着猫爪往我胳膊上蔓延。我没有抗拒,等雷冲摆脱小黑猫,我憋足了气对着手臂骂:“滚蛋。” 一条虚影从我手臂上出来,迷迷糊糊的绕着我们打转。其实雷冲被迷在了猛虎下山的那座山里,只是我看不到而已。说不定,小黑猫正扮演着猛虎追着雷冲咬呢。 等到十二点,我抱着小黑猫放到桌上三盏油灯后面,坐到主位等雷冲来。 王曼点燃写着我名字的草人,把草人装进小棺材里,盖上棺材盖把火捂灭了。在棺材前点了一炷香,烧纸祭拜起我来。这叫引香火护身。 抱走了小黑猫,猛虎下山图少了虎,雷冲飘到小黑猫之前睡的地方,从那个窟窿逃了出来。它刚逃脱就凶狠的朝我扑来,虚影带着浓烈寒意靠近,我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挑衅的勾了勾手指。 它扑到我身上,好像人碰到火焰,立刻缩了回去。 雷冲不要命的往我身上扑,虚影慢慢变淡。也不知道它扑了多少下,虚影眼看要消散,它似乎恢复了一些神智,摆脱了**香的刺激,转而冲向了王曼。 王曼静静的烧香纸祭拜着小棺材,雷冲刚靠近,王曼打开棺材盖,一股烧小人的烟冒出来,雷冲被冲的消失不见了。 “画儿,找雷冲的事情交给你咯。”王曼自顾的唠叨一句,龚文画的虚影冒出来在屋里旋转。 三盏油灯照耀下的堂屋鬼影重重,我无聊的看起了鬼找鬼的戏码。 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王曼指着突然定住的龚文画,紧张的说:“画儿被雷冲抓住了?” 在我眼中只有龚文画的虚影,仔细感受一下,属于龚文画的阴寒里夹杂着雷冲特有的冷意。我坐在桌边,点了一炷香拿在手上说:“雷冲,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来找小爷,欺负个女鬼算什么厉鬼?你这黑老大越死越回去了?” 龚文画痛苦的挣扎一会,属于雷冲的冷息分离龚文画的虚影,快速的缠上了桌前三盏油灯。龚文画冲向王曼,附在王曼身上,哭丧着脸说:“它……它……说要吃了我,我才说你头上的三把火藏在油灯里,是它逼我的……” 这就是我骗龚文画的用意,以她的尿性,绝对经不起威胁。至于算定雷冲会找龚文画,其实是常识性的东西,这里只有龚文画一只鬼,雷冲不找她找谁? 就算雷冲是打不死的厉鬼,但单纯的封印它,也不用大费周章的转猫成虎。我想给小黑猫抓一只厉鬼打手,让它拥有足够的阴气成为真正的玄猫。 第四十九章诡异的一枪 雷冲扑上油灯,它立刻被吸进了中间那盏油灯的灯芯。 三盏油灯上的火苗,随着雷冲的挣扎,由大变小,由小变大。鬼气森森的屋里随着灯焰的变化忽明忽暗,由于光线的变化,随意一瞟墙面,好似有东西在墙上晃动。 龚文画离开王曼,飘在一边傻傻的看着。王曼收回身体的控制权,性感的小嘴张成小圆形,木讷的看着油灯。 “我只是把灯芯的索线换成了蜡树皮,烧了写着雷冲忌日的黄纸加在燃油里罢了。”我指着油灯继续解释:“死忌是鬼的生辰八字,油灯和蜡烛皮都能抽魂,它自己撞上去了就别想跑掉。” 以前人死了,在停尸的床前会放一张高一点的桌子,桌子上点一盏油灯,亡者回家会钻进油灯,借着油灯的火焰观看亲属。还有在人头上点天灯,也是一种吸魂入灯的法子,但必须是用蜡树皮搓成的灯芯。 最早人们做蜡烛不是用的石蜡,而是一种树会招来一种虫子啃食树叶,虫子吃了树叶分泌出一种白色放亮的胶状物质,有的地方叫月亮屎。把分泌物经过一些处理就成了蜡烛。 燃烧的蜡树具有吸鬼缠鬼的功效,而蜡虫分泌物有着封鬼的作用。 给王曼解释清楚这招,我拿着剪刀,剪下灯芯包裹在一张黄裱里,涂上蜡油把雷冲封在了纸里。 “王曼,你为什么要干这一行?”弄完,我突然发问。 王曼呆了呆,思索一会,看了看我,又认真想了一会说:“干这行没有人管,无拘无束的,我感觉很自由。” “自由啊!”我重复一声,好似被她拨动了某根心弦,说:“谢谢。” 行事问心无愧,求的是心安能让自己自由自在的做人。或许,我一直追究的是身与心的自由。 王曼迷糊的接受了我的感谢,她问:“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她拿定主意干这一行,我才会做接下来的事。 “在上面滴一点血,转一点生气给雷冲。”我拿着封印雷冲的黄裱。王曼惊悚的退后一步说:“转生气给它?” “它具备了生气,在生气未消,也就是你血迹未干的时候,相当于一个人。等血快干的时候,把血擦在小黑猫牙齿上,等于小黑猫断了雷冲的生机,雷冲会成为小黑猫的伥鬼,为虎作伥。”我其实还有一点没说,如果用王曼的血,以后只有她与小黑猫配合才能放出雷冲这个鬼打手。 王曼按照我的要求做完,等她把血擦在小黑猫牙齿上,我立刻烧了涂了蜡油的黄纸,一股冷息不情不愿的被撕扯进了小黑猫嘴里,封印在了里面。 我收拾着堂屋里的东西,王曼呆呆的问:“接下来做什么?” “已经完事了,你还想干嘛?难道想让我走阴出体,跟雷冲打一架?如果那样,死的一定是我。” “你不是说人坟造的厉鬼很猛吗?这样就摆平了?” 听到她的话,我冰冷异常的盯了她好一会,警告:“你最好不要抱着找刺激的心思斗鬼,真到那个时候,死的大多数是人,不会是鬼。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看到厉鬼转身就跑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王曼游疑在幻想与现实的差距之间,陷入了沉思。龚文画缩成了一团冷气,苦哈哈的看着我,生怕我打她似的。 小黑猫躺在桌上一动不动,鼻子很干燥,猫抓的温度已经趋于平和,但它还是没醒过来的趋势。我仔细检查完,叫醒发呆的王曼说:“你不是要找刺激吗?交给你一个救阿飘的任务。” “什么?” “小黑猫魂体应该受到了创伤,你想办法把它给医好。”我说。王曼担心的看着猫,苦哈哈的说:“又不是病了,兽医也没办法啊。” “猫吃老鼠,这是天择。你三爷爷应该被一只老鼠缠着,你带小黑猫去吃了老鼠,应该能好。”我讲完大概的操作办法,又说:“那只老鼠受过香火,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你用血在猫额头上写个王字,雷冲会被放出来帮忙。” 王曼一愣一愣的听着,心虚的说:“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去?” “老大,你天生能看到灵体,带着龚文画和玄猫再加一只厉鬼,如果还干不过一只老鼠,你真不用混这一行了。”我有些嫉妒的说着。 玄猫的本能是勾魂,又有厉鬼配合,几乎等同于阴间的勾魂使者。如果不是怕诸葛家出手对付王曼,我绝对放自己的血借生气给雷冲,让雷冲为我所用。这丫头抱着宝贝,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王曼被教训的差点又哭了,咬着下嘴唇说:“去就去。”她转头生了会闷气,又说:“我去抓老鼠,你去做什么?” “找关铃。”我答。王曼又说:“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知道她在哪?” “沿着阴兵过境的方向应该能找到。”我想到四家镇后面的葬魂湖,吓的缩了缩脖子。 葬魂湖不是湖,是一片高低不平的盆地。树叶盖着表面,走进去谁也也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陷下去。那里没有山货,没法种庄稼,人根本懒得去,只要去的人全部淹死在了叶海里。由于盆地外形像个大水潭,本地人都叫它葬魂湖,四家镇谁家孩子不听话,大人都会说:“信不信老子把你丢湖里淹死拉倒?”指的就是葬魂湖。 想去葬魂湖,必须要翻过瘟疫山,山下有三个荒废的死村。村里人不是死于瘟疫,而是死于当年的蛊灾。 听说三个村子三百多户人家,家家挂灵,最后全死绝了。人死在村里哪个地方,尸体就倒在哪里,连收尸的人也没有。不是旁人狠心,而是只要碰尸体,人就会被蛊虫弄死。倒是有人想过放火烧村,但是远远连着一片老林子,长年飘着树叶,一个不好可能烧进老林子,结果就封了去那座山的路。 瘟疫比鬼草更能让常人接受,很多人都以为当年是场瘟疫,于是那座荒山被喊成了瘟疫山。 休息一晚上,第二天下午,我穿过四家镇后一片人工种植的大树林。两个人气喘吁吁的从林间小路追上来喊:“你是陈三夜?真他娘的让老子好找。” 我疑惑的停下脚步,一个高瘦的人,拿出证件说;“我们是县警察局的,上次是你发现那几个背包客在山坡上昏迷不醒的?” 我点了点头。另一个断眉毛的汉子说:“警方怀疑是人为的,希望你能协助调查。” 碰到这事,我只能无奈的答应。 人工种植着大片水杉,一眼望去都是差不多的树,我们往回走了一个多小时,按道理已经早到了四家镇,但是依旧在林间小路上转悠。 “吴头,不会撞鬼了吧?”断眉毛的家伙拿着手机到处找信号,敢说又不敢说的发问。被叫吴头的高个子,冷着脸说:“这林子咱们不熟,迷路很正常,别他妈的鬼啊神的。”他训完断眉毛,转而问我说:“陈三夜,你是四家镇的,对这林子应该比较熟!” “不熟。”我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走着,没感觉到脏东西,心里也挺疑惑的。 “你什么态度?问你的话呢!”断眉毛被训了,心情不好的呵斥。我压下火气,耐心解释说:“这片林子是瘟疫山的门户,你们也知道我是守灵的,特信那玩意。人们都说这里不能来,我自然不会没事找晦气。” “那你来这干嘛?”吴头疑心病似乎很重,本能以审问犯人似的口气问着。 咔嚓。 没等我说话,不远处一颗粗大的杉树折断,往旁边倒去,断眉毛的像中邪一样对着树倒的方向跑。 断树刮断旁边树木的枝桠,快速往下砸,吴头眼疾手快把断眉毛扑倒在旁边,断树正好砸在了他们旁边,快速抖动的树枝,把它们身上的衣服抽的噼里啪啦的乱响。 断眉毛汉子从树枝底下爬出来,坐到一边发傻,脸上被树枝抽出来的红印,像爬着一条条红色的虫子。吴头爬出来缓了一会,大骂:“你他妈的找死?” “我……我……我看着树对着我们砸来,才往这边跑的……”断眉毛浑身哆嗦,也不知道他是吓的,还是被树枝抽的。 我检查着树木断裂的根部,断口很不规则,木质的颜色也很新,也就是说这颗树没有被虫咬,也没人事先做手脚,它自己莫名其妙的断了。 解开腰上的酒壶,倒了点酒在断口处,用打火机烧着,火苗烧出滋滋声音,回荡在已经黑下来的林子里特别恐怖。 “没有火中寒,不是鬼。”我观察着打火机上的火焰,以及树烧的痕迹,再次陷入了疑惑。 烈酒带阳,如果有阴气用火烧出来的火焰一定会冒着寒气,那种寒气我能根据经验判断,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像冷息,又不是冷。 “你在干什么?”断眉毛站在我后面没好气的问。我专注着感受阴气,没发现他过来,被吓了一跳。我说:“就是看看。” 他看着火烧的痕迹,皱着眉头说:“你想毁灭证据?” “什么证据?你办案办傻了吧?”我指着小拇指大点的烧痕,皱着眉头说:“发泄恐惧的方式有很多种,想拿老子开涮,门都没有。” 吴头走过来,看了一眼断痕,说:“这树是自己断的,也是你自己往树底下跑的。”断眉毛激动的说:“就算树是断的,我往树底下跑,肯定是他做了手脚。听说四家镇的雷冲找他麻烦后死了,手下一批混混去找他也疯了,这小子邪门的狠,不定就是他在阴老子。老子越想越觉得,睡着醒不来的背包客,是被他暗算的。” 啪! 吴头反手一巴掌抽过去,拧着断眉毛的领口大吼:“办案得讲证据,你他妈的几年学白上了?臆想和推测能断案,还他妈的要你干嘛?” 断眉毛甩开吴头的手,抖着满是红印的脸说:“命都快没了,老子还管他狗屁的纪律?”他骂骂咧咧的抽出枪,对着我的脑袋,快速扣动了扳机。 砰! 枪响了,他的手被后座力震得发抖,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子弹快速移动的痕迹,子弹钻进眉心炸开了好大一个窟窿,血肉模糊的额头分不清是血,是肉,还是脑汁,一股浓烈的血腥,能呛出任何人吃的隔夜饭。 第五十章消失的亡魂和子弹 闻着作呕的血腥,我感觉着脸上血渍的温度,吓的退了好几步,木讷的摸了一把脸,手上全是断眉毛喷出来的血。 呆呆的看着断眉毛,他眉心开了个大洞,尸体软倒在地上,眼珠在眼眶外,惊恐的瞪着。如果不是额头炸了个洞,还以为他是被吓死的。 震耳欲聋的枪声、他脑袋开花、我被喷了一脸血、他倒下去,发生得顺序在我的感官中是混乱的,是交缠在一起的。 黑乎乎的枪口对着我的那一刻,听到枪响,我以为自己要死了,身体本能的紧绷,心也跳到了喉咙,接着闻到了血腥气,眼前全是鲜红,那时我以为自己中抢了,却诡异的看到他脑袋开花了。通过感官接收的信息和脑子对信息的处理也是混乱的。 接着,我才是诡异的看到子弹划过的轨迹,打爆他的头。其实我看到子弹轨迹的时候,断眉毛已经被打爆了头,身体正在往地上倒。 “呕……” 我扶着树干呕吐,不是被吓的,而是受到血腥味的冲击本能的反应。心里想着子弹划过的轨迹,越想越模糊,慢慢的开始怀疑是惊恐中的幻觉,又或者是触动了某个神秘点,等事情发生后,诡异的看到了发生的情况。 感觉胃里的东西全翻了出来,我单手撑着地,手指抓着泥巴,难受的想把手伸进喉咙把胃扯出来。却不受控制的,想着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吴头脸色煞白的吐出一口气,缓慢的靠近尸体蹲下。他不敢置信看了好一会,刀削一样偏瘦的脸上滑过了两行眼泪。 砰!砰!砰! 连着好几声枪响,吴头拿着断眉毛的手枪,疯狂的咆哮:“谁他妈的能告诉老子,这是怎么回事?” 枪还能打,粗壮的树干炸的稀巴烂,大树咔嚓一声往下倒,压断了不少旁树的树枝。 咔嚓、吱呀的声音不断,又是一声大响,树倒在地上,树枝快速的抖着。吴头拿枪抖动的幅度,似乎比树枝颤抖的幅度还要厉害。 “老子从来不信邪,你说,你到底用了什么邪术?” 吴头跑过来,一脚踩在我背后。我无力的趴下,脸贴在自己的呕吐物上,想要继续吐却吐不出来。他用枪顶着我的后脑勺问完,不能接受的又说:“为什么对着你的枪口会打烂他的头?” 问着,问着,他软坐到一边,枪丢在腿边,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的哭了起来,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我再次回想子弹划过的痕迹,想弄清楚对着我的枪为什么会打中断眉毛,却发现无法再想起子弹的轨迹,可又明确的知道自己见过。 一种矛盾到想要自杀的烦躁感,笼罩着我不断的盘旋。 依稀的星光撒进杉树林,重重树影上流着凝固的鲜血,树影好像会吸血一样,血慢慢的变少,再变少,最后只留下红色的血印冒着腥臭气。 我暴躁的拿起吴头旁边的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手刚搭在扳机上,吴头一巴掌扇飞我手里的抢,冷漠的说:“你是我们要找的犯罪嫌疑人,也是这次警察拿枪自杀的目击证人,你不能死。”自杀两个字被他咬的很重,语气中透露着一股不弄清楚真相,绝不回头的决然。 “嘶!” 我惊醒过来,想到自己的行为,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如果我变成了鬼,阎王告诉我是自杀而亡,我一百个不信,可是刚才我真的准备要自杀了。瞬间,我全身被冷汗浸透,包括底裤。 “这林子太邪门了。”我惊恐的盯着地上的血迹和尸体,吓的浑身颤抖。吴头看着尸体,冷脸嗯了一声,说:“你不是守灵的吗?难道也怕鬼?邪门两个字从您嘴里说出来,真是笑话。” 正因为我是玩鬼的,才感觉邪门。这里没有一丝阴魂该有的气息,我连死者灵魂的气息也没有感觉到。 亡魂不见了! “尸体是带回去,还是?” 恐惧已经盖过了其它所有情绪,我看了一眼尸体,有些颤抖的发问。吴头害怕的走到尸体旁边,哆嗦的拉着尸体的手,背过去要背着尸体。 我看到尸体背后挂着满背的蚂蚁,赶紧扯开他握尸体的手,着急的说:“快放开,有毒蚂蚁。” 吴头闷哼一声,丢下尸体。扒在尸体上的蚂蚁很快掩盖了尸体。 密密麻麻的蚂蚁像一块黑布把尸体包裹的严严实实,我本能的后退好几步,转头再看吴头,被他吓了一跳。 他偏瘦的脸红肿的像个猪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手背上也是东一块,西一块的红斑。我倒吸着凉气,身上升起了鸡皮疙瘩。 吴头拳头紧了松,松了紧,牙齿咬的咔嚓响。他一定很痒,但他却强忍着没抓。 看着爬满蚂蚁的尸体,看着受折磨的吴头,我才发现自己的渺小,除了鬼,世界上还有很多的未知。 我拿着酒壶沿着尸体倒了一圈,掏出冥币点燃,又用冥币点燃了酒。酒烧出了一圈火,蚂蚁快速的收缩,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次只是简单的放火,没有一丝别的用意。 我赶紧说:“能忍吗?赶紧找出去的路,下次可能是你拿枪自杀或者杀我。”吴头艰难的摇了摇头,面对着尸体,表示他不会丢下尸体独自离开。 叮叮! 正在我无所适从的时候,清脆的响声远远的飘来。一位穿着苗族盛装,腰间插着笛子,身上的银饰随着她的走动撞出悦耳的声响。她的心情似乎不错,唱着歌,慢慢走了过来。 苗女看了一眼被蚂蚁裹着的尸体,手指弹了弹空气,没一会蚂蚁退的了个干净。她说:“你们惹了地灵,虫子是地灵的使者。你们最好呆在原地等到天亮,到时候就能出林子了。对了,你们见到过三个慌不择路得年轻人吗?有一个瘸了腿。” “没有见过……什么地灵?”我想起了秦霜挖土拜的玩意,忍不住疑惑。苗女说:“你们是好奇后面的瘟疫山进来的吧?好奇心害死猫,给你们一句忠告,进去只有死路一条。至于地灵,说了你也不懂,你当成是养育万千生灵的大地好了。”她走了好几步,顿住脚步鬼灵精的说:“告诉你们哟,这片林子的大地每到夜晚会在林子内部移动,所以你们走不出林子。” 听着叮叮当当的声音远去,我看着脚下的树叶和泥土,忍不住打着哆嗦。吴头似乎不痒了,顶着猪头走到尸体旁边,说:“你相信这块地能自己移动?” “相信。地球都会自转,一片林子在内部玩着自转也可以理解。”我突然想起打中我的枪,又看着地上的尸体说:“如果他开枪的瞬间,正好碰到脚下的土地移动,子弹在空中飞没有跟着大地移动,又正巧撞到了他自己眉心,你说有可能吗?” “胡扯。”吴头骂着,听语气却有些期待。 “没事拿颗石头往那边砸,要是砸到了自己,说明这个可能是真的。”我瞟着一旁的大树开着玩笑,想缓解一下诡异的气氛。没想到吴头真找了块石头,瞄准目标砸了起来。 未知比荒谬的理由恐怖的多,他应该更期待有个解释吧。他嘴上不信苗女的话,却没有提出要离开,陪我等着天亮。 过一会,他就捡回石头砸一次,不过没有出现猜想中的情况。我默默的咬着没点的烟头,享受着夜里被拉长的时间。砸的烦闷的吴头,烦躁的掏出枪,对着不远处的大树就是一枪。 砰! 枪响过去,树还静静的站在那里,完好无损。吴头呆呆的看了看手上的枪,又看了看树说:“以我的枪法,这么粗的树,看一眼闭上眼睛也能打中。”他发疯的把枪在几秒钟内拆了个稀巴烂,又说:“子弹少了一颗。” 子弹消失不见了,到底打到了哪里?如果在不同的方向找到子弹,是不是能证明脚下的大地在树林内部移动着?为什么子弹会不见,石头却不会? 第五十一章鬼棺封地灵 吴头琢磨一会,背起尸体打算去找消失的子弹。我说:“最好听那位苗女的,留在这里别动。” “你怕死?”他低着头。我大方的点头承认,他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背着尸体沿着脚下的小路往前走。 看着他踉跄的脚步,我说:“怕死没什么可笑的,关键在于死的值不值,如果我认为值得,就算怕也会去死。” 吴头顿了顿,嗯了一声,说:“找出我兄弟的死因,就算死,我也认为值。他并不是你看到的这种人,你说的,这里很邪门。”说着,他背着尸体走出十几步,突然,消失在树林里。 我揉了揉眼睛,快步跑过去,那里只有杉树,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在我眼前消失了。 “啊!” 突然,东边传来陌生男人的哀嚎,我寻着声音谨慎的靠过去,走过三十多颗树,突来的一只女人手搭在我肩膀上,我头皮发麻的斜视一眼比死人还白的手指,用胳膊肘向后抡了过去。 肩膀上的手不见了,胳膊往后也打空了,我旋转的踉跄几步,定住身体发现周围鬼影也没一只。 “守灵的,这里的事情你最好别管。” 顺着冰冷的声音望去,身穿登山服,大夏天踩着长筒马靴的女人,低头看着她自己苍白无血的手,慢慢抬头露出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 她与穿着苗族盛装的女人长的一样,不同的是她比较白,应该是双胞胎。 我瞟了一眼肩膀,又看了看她的手,确定搭我肩膀的是她。 “你认识我?”我没在乎她的威胁。 “我叫齐林。”她僵硬的说完,冷笑的说:“我在你身上种了草鬼,等太阳出来,那只草鬼会自动死亡。如果你多管闲事,你会死的很惨。” “你敢让我死吗?”我笑了。 原来这女人就是齐老头的后人,知道她是玩蛊虫的,我就不怕了。蛊虫能杀人,但灭不了我的魂,她怕鬼的报复,所以不敢弄死我。 齐林捏着小拳头,颤抖的说:“你真的要救他们?” “他们?哪个他们?我只是过路的,谁有空管你的屁事?”我不爽的骂到一半,一阵狂暴的阴风吹过来,很快,血红色的棺材虚影穿过杉树,停在了我面前。 纯白色的牛印在棺材虚影外壁上像是雕塑,只是那双会动的牛眼愤怒无比的看着我。 我赶紧掏出一炷香点燃,对着棺材说:“妈,您到底要干嘛?”香火几乎在瞬间烧完,棺材快速旋转,接着一条条虚幻的人影像拔萝卜似的从地上往上升,似乎又有一股力量要把虚影往地下扯,僵持了好一会,棺材赢了,所有的幻影都被吸入了棺材。 怪异的冷风出现,让人忍不住心里发毛。苗女齐林疑惑的看着四周,缩了缩脖子,说:“守灵的,看在爷爷的份上,这次放过你。别在这装神弄鬼……” 我冷的全身僵硬,暗想,不是这里没鬼,而是满地的鬼被什么玩意锁在了地下,一丝阴气也没有泄露。看着红色鬼棺吸完鬼消失,我着急的对着空气喊:“妈,你们到底要干嘛?”可惜没有任何回应。 静悄悄的树林里,我对着空气喊妈,齐林吓的左看右看,指着地,声音发颤的问:“陈三夜,你封了地灵?”随着她的问话,数不清的千足虫、知了、青虫……从树上往下面掉,我拍打着落在身上的虫子,没拍几下,发现这些虫子都是死的,疑惑的望向了齐林。 “万虫有灵,它们对地灵失去感应,自然以为地母死了,所以选择了殉葬。”她吐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脸上的冰冷被惊恐所取代。过了一会,她指着飘飞的虫子,歇斯底里的质问:“你们为什么要封地灵?虫子就不是生灵?它们就该死?” 封地灵?地灵是什么玩意,老子一直都没弄明白,怎么封?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是地灵?”我问。 “大地的意志。” 我回想着被大地束缚的鬼魂,皱着眉头说:“大地的意志需要吸收鬼魂来苏醒吗?” 齐林不懂什么鬼和神,她说:“我能感觉到草鬼的哀鸣。大地养育了人却被践踏的体无完肤,如果地灵吸收了鬼才能苏醒,那也是人应该承受的。” 莫名的,我感觉此事与五棺绝龙有关系,忍不住问:“如果地灵苏醒会怎么样?” “大地发怒,以大地的咆哮对人做出回应。龙蛇起陆,山崩地裂,泥石流、洪水、大地震……”穿着苗族盛装的女孩走出来,随口回答着我的问题。她又说:“根据我的草鬼感应,这块土地早已经哀声连连,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制着地灵,地灵没法苏醒。” “五棺绝龙。” 我想起叶知秋对我的矛盾态度,本能的脱口而出。 五棺绝龙局,五棺要绝陈、关、秦、武的后,四家人似乎配不起一个龙字。风水里的龙?山势龙脉?地灵?或许,绝的就是咆哮的地灵吧! “什么五棺绝龙?”盛装苗女问。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说。很想冲去找诸葛老头,问清楚五棺绝龙的真相! 地下的鬼魂被抽,鬼打墙似的杉树林恢复了正常。 三个青年用布条连着手腕,慌不择路的撞到我们附近,穿着国际名牌的俊俏青年脸上皱了好大一块皮,看样子像是被子弹擦伤的,他嘴里一直喊着疼。 那个陌生男人的哀嚎是他发出的,难道消失的子弹擦过了他的脸? 三人见到两女像见了鬼一样,想掉头跑,却吓的两腿发软,不停的抖动着。 “齐林,冤有头债有主,爷爷已经为你而死了。杀了他,跟我回去。”盛装苗女瞟了眼破相青年,无所谓的说着。 破相青年跪在地上,眼泪鼻涕唰唰流,哀求的说:“齐林,我们以前不是很好吗?只要你不杀我,我会像以前一样对你。” 另外两个青年偷偷解开他们绑在一起的手腕,爬到旁边说:“我们跟着他玩……也就贪图他的钱……他不是被我们带坏的,他没认识你以前就是花花公子。妹子弄多了,他第一次看到你穿着盛装,感觉很新奇,想弄个苗妹子玩玩,让我们陪他演戏去追你的……” “你们两个狗东西,没有老子,你们能玩那些嫩模……”破相青年疯狂的大骂。另外两个说:“草你妈,把老子当狗一样使唤……那些嫩模那个不是你玩腻味了,再丢给我们的?反正都要死,你敢说,你没说等玩腻了水灵的苗妹子,再给我们享受享受……” 看着他们狗咬狗,我皱着眉头往瘟疫山的方向走去,打算先找到关铃和妈妈,再回去研究五棺绝龙的真相。 “啊!” 仿佛来自地狱的叫声从身后传来,我吓的抖了抖,转头,见齐林冷着脸,三个青年痉挛的在地上打滚。 据传,辜负了养蛊的苗女,爽快的死是一种幸福,生不如死才是煎熬。想想,看不清摸不着的诡异虫子,从骨髓里开始啃,慢慢把人啃死,那是什么感觉? 刚走出杉树林,我又想起一个传言,殉情。蛊女即使被辜负了,等她虐杀了负心汉,也会自杀。 “你若背叛,我杀了你!但我不是你,我会拿自己的命祭奠自己的爱情。” 我想着齐老头给我讲的故事里的一句话,赶紧掉头往回跑。 三个青年口吐着黑乎乎的液体在地上打滚,从扭曲的五官已经分辨不出他们谁是谁?只能靠衣服认人。两个长一样的女人并排看着,目光一致的冰冷。 “那个……你能不能不自杀?”我迟疑了好一会,结巴的说着。两女呆了呆,盛装苗女噗呲一笑,诡异的看着我说:“谁说她要自杀了?” “呃……齐老头不是说蛊女杀死薄情郎之后会自杀吗?”我说。 “吃一堑长一智,我又不傻,凭什么让我为他自杀?他够格吗?”冰冷的女人以冰冷的语气说着嚣张的话,听着特别扭。 “喂,守灵的,听说你跟爷爷很熟,他拜神的本事教过你没有?”盛装苗女走到我旁边,胳膊搭在我肩膀上,对着我耳朵吹了口气。我听着三男恐怖的嚎叫,本能的幻想惹了蛊妹子的后果,赶紧矮身躲开。 妹子胳膊搭空,重心偏移往地上倒。我本能的往后跳开一步,噗通一声,妹子摔在地上,娇滴滴的喊疼。 我赶紧掉头往瘟疫山的方向跑,感觉自己比兔子跑的还快。 “齐奇,吃瘪了吧?爷爷可是说过,这小子只喜欢女鬼,你还不信?” 身后传来齐林的冷笑声,我吓的再次加快了脚步。感觉这对养虫子的双胞胎都是变态,牛头妹妹都比她们可爱。 接近杉树林边缘,吴头在前边背靠着一颗大树,尸体躺在他身前,他拉着尸体被削干净了的小腿骨,用锋利的匕首向上削着尸体的大腿肉。 “呕!”我忍不住蹲下身干呕。他停手中的活计,低沉着脑袋,嘴里嚼着东西说:“要不要来一口?” 我瞪着眼珠子,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咚。 他在我视线的死角,拿出半只烤焦了的野鸡丢过来,淡定的说:“你知道尸体为什么会腐烂的这么快,这么诡异吗?” 仔细观察,我才发现被削落在地上的人肉已经化成了浓水,却诡异的没有腐烂的气味。 邪门,太邪门了。 “那个警察叔叔,您不怕了?”我感觉他比尸体更诡异。他说:“开始有点怕,等唤醒某些故意遗忘的记忆,才发现自己很早就习惯了抗战友的尸体。” 说着,他猛的跳起身,扯着我的领口说:“老子见过的尸体不比你守灵见的少,从来没见过鬼,也没碰到灵异事件。你老实说,用了什么法子在装神弄鬼?说了,我不杀你。” 血煞之气浓烈的战场,怎么可能有鬼?有的也是无意识军魂。 我伸手擦了擦脸上的唾沫,说:“我正在寻找这个答案,也许最后的答案与问题毫不相干,但我走在寻找答案的路上,没有扯着别人的衣领满足自己的臆想。” 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松开我的衣领,说:“你小子有种,老子跟着你去寻找所谓的答案。” 我走在前面,他背着腿上已经没肉的尸体走在后面,远远的,看到模糊的村子,红色的灯笼在夜里非常明显。吴头看着远处的村庄说:“瘟疫山不是没人吗?怎么还有村子?这边也没有户籍。” “谁知道呢?或许当年那场瘟疫里有人活下来,在封闭的山里自给自足呢!” 感受着空气中凝聚不散的冷息,我知道自己踏入了一片死地,前边是**。可吴头却像没事人一样背着尸体,如果不是他有影子,火气挺足,老子绝对认为他是鬼。 经历过诡异杉树林,我的世界开阔了很多。大胆的猜测,他不是鬼,但也不一定是人。 第五十二章来至鬼村的诱惑 第一眼看到村里的灯笼,我就知道自己被鬼遮了眼,却没打算破坏。进**,让鬼答应借道,这样才不会在路上被使绊子。 “小子,你在想什么呢?” 吴头背着尸体,见我站在村口发呆,他走出几步,回头催促着。我扫了眼村口的大槐树,哦了一声,快跑两步说:“来了。” 进村没几步,五六个穿着棉袄的小孩围着挑担子的货郎转悠,它们盯着货郎两个箩筐里的东西,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我知道是鬼,见它们夏天穿着棉袄才没感觉到惊讶。偷偷打量吴头,他对孩子的穿着没有任何反应,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说:“赶紧的,办正事。” 小孩们好奇的看过来,我感觉背脊发冷,脖子上的毛孔都张开了。 带着草帽的货郎低着脑袋,阴沉的对小孩们说:“喜欢什么自己拿。”几个小孩高兴的翻起了箩筐里的东西。 听到老鬼的声音,我呆呆的看着货郎。老鬼走过来,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你小子怎么来这了?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让这一村鬼知道你流着诸葛家的血,一百条命也得留在这。赶紧滚蛋。” 关铃也说过同样的话,看来这里的鬼很不待见姓诸葛的。 “您怎么在这卖小货?”我摇头示意自己不会走。老鬼说:“我就是做这生意的,每个月初七都会来一次。” 又随意聊了几句,老鬼见我铁了心要过**,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给我,说:“喝下去。” 我打开瓶盖闻了闻,差点没被呛死,问:“这是什么?”老鬼说:“我配的润肠药!好客的村名请吃饭,根本推不掉,也不能推,不做点准备,元宝蜡烛吃下去会要命的。” 我仰头把药喝下去,老鬼笑了笑说:“这药二十万一瓶。” “什么?还要钱?这么贵?”我压低着声音反问。几个小孩拿了箩筐里的东西,跑过来给了老鬼一把冥币,欢喜的往村子里跑。 等小孩离开,我抓了抓脑袋说:“您要的是这个?好说。”老鬼一巴掌抽在我头上,愤怒的说:“陈老头那个赖皮鬼,求老子每年送一批物质到吃人谷,又让我每个月来一次瘟疫山,老子已经免费给这两地方送了十多年的东西,他一分钱没给我。人工和材料费加起来,最起码也得二十万。记住,是人用的不是鬼用的。” “呃?呃?您为什么以前不要?”我问。老鬼说:“它们死于蛊灾,整个村怨气冲天,经过我这十几年的努力,怨气也消了一些,我也收获了一些阴德。不然,我早被你鬼姨吸干了!” “您有阴德拿,干嘛还要我的钱?对了,这村人死于蛊灾,为什么看姓诸葛的不爽?” “蛊灾背后的推动者就是姓诸葛的,这个事陈老头没给你讲,我也不好说。”老鬼笑了笑,不厚道的说:“我向你要这十几年的幸苦费吗?二十万是药钱,只是按照我这些年的消耗定的价。明白吗?当然,你可以选择把药吐出来。” 莫名其妙的又欠下这么多钱,我不再搭理老鬼,埋头往村里走。老鬼在后面小声骂:“臭小子,这药对别人分文不值,对你来说可是救命的玩意。” 我和吴头刚接近第一户人家,几个小孩带着一大群鬼迎过来,与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它们没有影子。 两个少年在前面打着灯笼,杵着拐杖的老头从中间走出来,激动的说:“村里好久没来客人了,除了卖货的都不记得还有别人来过,一定要好好尽地主之谊……”老头客气的超出了常人的理解。 一群鬼没觉得抗尸体的吴头怪异。吴头也没村里人不对劲,他小声嘀咕:“没想到这村里还真有人。”说完,他感谢一番老大爷,最后委婉的拒绝了老人的好意。 我已经确定吴头不是人,至于是什么东西?还有待研究。老头被拒绝,热情的笑容冷了下来,他立刻翻脸说:“不识抬举,请马上离开。” “您老息怒,我们真有重要的事情……”我尽量说着好话。老头想了会说:“看你们行色匆匆,确实像有急事,老朽也不为难你们。不过,你们必须吃顿饭再走,免得被旁边两个村说闲话,说我们不懂礼貌。” 老头话音刚落,两阵风从不同的方向吹来,没一会,慢慢走过来两批人。 “远方来的客人,这条破村子也没什么好吃好玩的,不如去我们村转转……”一个健壮老头身后跟着好几个漂亮女子,热情的邀请我们去它们村。老头达出来的意思很直白,只要我们去,几个女子就是我们的。 “臭不要脸的……”另一方的老婆婆呸了一声,拉了拉她旁边少女的手,少女害羞的底下了头。老婆婆这才对我说:“贵客……” 老婆婆委婉了说了一大堆话,隐藏的表示,它们村有钱,去了不仅能得到钱,还能娶到漂亮小媳妇。 “你们两个村,别抢着打主意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拐杖老头杵了杵拐杖,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转头对我们说:“酒宴已经摆好,请吧!”他身后的鬼都露出了不善的眼神。 “现在还有选择权,你们可想好咯。”老婆婆和健壮老头说出了差不多意思的话。 金钱、美色、威胁都用上了,真不知道这群鬼为什么。 “吴头,从三个村都能过瘟疫山,你说走那条路?”我扭过头问。吴头说:“累了一天正好饿了,去吃饭吧。” 后面来的健壮老头和老婆婆叹息一声,什么也没说,带着一群鬼原路反回。拐杖老头欣喜的让人在前边带路,陪着我们往村中央最大宅子走。 门上挂着两个红色大灯笼,院子里唱着大戏,客厅一桌酒席正对着戏台。 拐杖老头请我们入座,吴头把尸体放在一边,随口感谢一句,坐到桌前吃起了丰盛的酒席。老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坐到侧席,看着满桌子好吃的东西直吞口水,一想到是元宝蜡烛这类玩意,心又冰凉冰凉的。 我艰难的嚼着嘴里的青菜,不是味同嚼蜡,而是真吃着蜡烛,却还要装出一副好吃的样子。 吴头撕着鸡腿,喝着小酒,看着戏台上的花旦。蜡烛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感觉,很快,桌上的五彩鸡丝、蜜枣桂鱼、花生米……被他一扫而空,他打着饱嗝,说:“好酒,好菜,姑娘的戏也唱很好,就是我听不太懂。” 台上的女花旦耍了个花枪,锵锵锵的转到我身边挑逗两下,很自然的晃到吴头身边坐到了他腿上。 吴头的手放在桌子下面,嘴上的话突然多了起来。突然,他掏出枪,一枪打烂了花旦的头,接着又一枪把拐杖老头的脖子轰了一个窟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死!” 事情大条了,这两枪真捅了鬼窝。瞬间,大房子化为虚无,呈现出死村的真实景象。 我站在长满杂草的废墟里,身前堆着一堆老鬼出品的蜡烛。吴头拿着枪,脚边躺着尸体。他疑惑说:“嗯?人怎么都不见了?” “哪里有人?我们走到这里,您说休息一会,就坐在石头上睡着了。”我指着他脚下得石头,又说:“我刚睡着就被枪响声惊醒了。” 吴头很自然的背起尸体,苦恼的陷入了回忆。 吃了蜡烛,我肚子很不舒服,夹着腿找到合适的地方解决完生理问题。刚起身,荒废的山村升起一条条虚影,接着虚影消失,空中飘起了好多磷火,火光在黑暗里一闪一闪,随着风朝我们飘来。 看着鬼火,我知道要疯狂逃命了。 第五十三章魂魄被抽 鬼火以合围的方式,不快不慢的飘着,我原地转了一圈,看到四面的鬼火数量都差不多,也就放弃了柿子捡软的捏的打算。 嘭。 我故意站着没动,等一把鬼火飘的撞到我身上,鬼火像放小烟火似的炸开,化成零星的火丝消失在了阴森的夜里。磷火的温度本来不高,藏鬼的火温度更低了,火扑灭在我身上,感觉到的不是热量而是寒冷。 一两把火扑灭在身上,我只感觉到冷,等五六把火扑灭,有种东西趴在我身上啃的错觉,感觉它们每啃一口就有一口寒气入侵我的身体。 我知道这不是错觉,而是鬼完全不顾及我身上的阳气,拼了命在发动攻击。 搞清楚它们的攻击形式,我不再多留,伸手抓紧斜绑在背后的九节竹准备打鬼,想想又松开了手,拖着冷得发抖的身体往村口走。 幽绿的鬼火见我移动,像飞蛾一样朝我扑来,噼里啪啦的鬼火爆开,其实比放烟花还好看,就是他妈的非常冷。如果等我冷的躺下,僵硬的走不动,那么也就到了我的死期。 双唇发颤的走到离村口还有两百多米远,我回头一看,吴头背着尸体还站在那间荒废的屋子里纠结,人为什么会不见?到底他是见着了人?还是像我忽悠说的那样,他只是睡着了。 不知道有多少鬼火包裹着他,幽绿、暗红、青色、冷紫……的火光包裹着他,在夜里像个人形灯笼。 我见鬼火落到他身上没有灭,惊讶的差点忘记了跑路。他身上有阳气,为什么鬼火不灭?他到底是什么玩意? 我接近村口大槐树,突然,身上的阴寒感加重,一个踉跄单膝跪地趴在了地上,艰难得站起来走出没几步,听到吴头在远处一声冷呵,他捏着尸体的两条腿骨抡了一圈,鬼火从他身上飞起,愤怒的飘在风水围着他打转。 连续不断的虚影从我身上飘走,隐入夜色中。我看着重重鬼影放弃对我的纠缠,冲向吴头,愣是忘记了跑路,呆呆的看着远处发飙的吴头。 “真的有地灵吗?谁挡我找地灵的路,谁死!” 尸体在吴头手上像条软鞭似的,他提着尸体腿骨,猛抽着幽灵似的鬼火。他埋头打着鬼火,嘀咕着重复的话语。不大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飘来,我听得头皮发麻,已经明白他是罕见的鬼人了。 有少数的情况是,灵魂离开身体,身体不会立刻死亡,等过个几天,身体才会失去生机。 不知道吴头在树林里消失后发生了什么,但消失的那段时间,他肯定死过一次,只是他自己不记得了。他的生魂接收了死气成了鬼,又由于他坚定的执念,鬼魂回到了还有着生机的身体中,成了这种活着的死人。 身体是活的,控制身体行动的是鬼不是生魂。鬼人不是尸,尸是没有生机的。 “活着的身体最多能坚持一两天。” 我连滚带爬的冲出村口,看着疯狂抽着鬼火的吴头,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为什么要寻找地灵?或许只是想证明他兄弟是被移动的土地弄死的,让他兄弟死个明白吧!不管断眉毛是什么样的人,吴头是个爷们。 “吴头,别打了。你跟这些磷火叫什么劲?留着力气找地灵吧!”我两手捧在嘴前,对着吴头的方向大喊。吴头提着尸体停下动作,迟缓的呆了好一会,又本能的背起尸体朝我走了过来。 鬼影和鬼火围着他打转,他脚步坚定,看也没看一眼那些东西。 吴头刚跨过槐树,咆哮的鬼火和鬼影似乎遇到了天然屏障,无法出**一步。我靠在槐树上,抬头对吴头说:“帮我一个忙?” “什么?”他放下尸体在一边坐下。我拿出一把没开封的香,说:“不管你信不信人死后在天有灵,给亡者上香也是一种礼仪不是?”说着,把香塞到他手上,盯着他背后的尸体说:“你把它放下来,围着它点一圈香,守着它吃完呗。” “也对!” 吴头放下尸体,按照我说的围着尸体上好香,他闭目坐在尸体旁边像睡着了一样。迷糊的烟雾诡异的飘进他的鼻孔,他根本不知道他在吃香。 希望他能坚持久一点吧!等鬼人身体散去生机,鬼要承担二次性死亡的结果,他会跟着魂飞魄散。 我呆呆的看了一会,叹了口气。 稳住吴头,看着出不了槐树的一群鬼火,我解开绑在背上的九节竹,轻轻扶摸两下,用竹子以槐树为点,在村头画了一条直线,最后猛的把九节竹插在了槐树根部,说:“九竹荡节气,以一气敌万邪。” 愧树还是老样子,荒废的村庄依旧静的可怕,鬼火还是在飘,与先前没有任何变化。 刚进村我就感觉这颗大槐树不对劲,老鬼说鬼都被束缚在村子里,我有意带着鬼火出村,结果到槐树旁边的时候,它们都飘向了吴头。等吴头过了槐树,鬼火也被阻隔在了里面,就算不是这颗槐树束缚了鬼,但它绝对与束缚鬼的东西有关。 九节竹应该能暂时消弱一下某些东西,我站在画的线外面,脱掉鞋子放了一只在线那边,一只在这边,又放了两根香在鞋子上,又点燃一炷香,平着线插下去说:“祭后土,搭奈何桥,接魂过河。”搭奈何桥的方法,是寓意穿越某种障碍。 没管香火的变化,我不停的点香,点一炷重复一遍之前的话。 挨着直线插了十八炷香,一股莫名的风吹的槐树枝哗啦啦的响,树叶慢慢往下飘着。呱的一声,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只乌鸦,接着成群结队的乌鸦落满了大槐树,呱唧个不停。 阴凄的乌鸦越叫越急促,刺耳的声线穿过耳膜,震得我头皮发麻。 飘在直线以内的鬼火诡异的混乱了一会,最后一朵幽绿的小火焰,钻进了线那边的鞋子,接着从这边的鞋子升起一条细小的虚影。 “阳火退避,请鬼上身。” 我用黄纸在自己头顶和两间扫了一下,点燃黄纸丢在背后,猛的扭动脖子向后看,瞬间,感觉一股陌生的冷息入侵,细小的虚影刚印在我身上又被弹了出去,以极快的速度钻进鞋子,往横线那边跑。 “什么情况?” 我主动卸掉了肩头三把火,又是自己接出来的鬼,它应该能顺利的上我的身和我交流,不可能被吓跑。 鞋子上的香断了,直线以内的鬼火惊恐的退后,没一会,所有的鬼火都消失了,连鬼影子也看不到了。树上的乌鸦诡异的停止叫喊,它们呆了一会,看着我叫了一声,张开翅膀全飞走了。 它们临走时的叫声好像在嘲笑我白费功夫。 连抽了好几根烟,前思后想好久,找到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接过来的鬼很胆小,感觉到我身上的阴司烙印就被吓跑了。 要不了多久天就亮了,我没打算再动手,收拾一下,抱着九节竹靠在大槐树上,说:“大树啊!你也是身不由己哎。”说着,我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守灵的,醒醒。我不是告诉过你别来瘟疫山吗?” 迷迷糊糊的被人踹醒,我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瞪着穿盛装的苗女不爽的说:“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话音刚落,发现吴头不见了,我赶紧问:“你见过一个抗尸体的人没?就是被蚂蚁咬肿了脸,你救他的那个。” 苗女不爽的摇头,帽子上的东西撞的叮当响。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呆了一会,满脸微笑的问:“你有没有女朋友?我当你女朋友好不好?” “呃。”我的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她翻着斜挎包,找出一把破旧的匕首,塞到我怀里,说:“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说着,她拿起九节竹,欢喜的往荒废的村里跑,说:“这根竹子算你给我的定情信物了,再见。” 我呆了一会,明白她是为了九节竹,追着大骂:“臭婆娘,你给老子站住。” 追着她转了好一会,看着她跑进坍塌的巷子,我跟着钻进去,这是个死胡同,她却不见了。 “守灵的,你就这么喜欢我?追着我不放?”她蹲在巷子上面丢了半块砖头下来,嘚瑟的吐了吐舌头,晃着手上的九节竹。“有本事你来抓我呀,抓到我,我就嫁给你,来呀,来呀!” 我找路爬上巷子,她站在十几米远的砖头堆上,大喊:“站着别动啊,看你的前后左右。” 嘶丝! 四个方向爬了十几条鲜红的火蛇,对着我吞吐着蛇信,似乎我站的地方有吸引它们的东西,却又有所顾忌不敢过来。我看到这种软体动物,浑身揪起了鸡皮疙瘩,过了好一会才恢复平静。 盛装苗女齐奇蹲在砖头堆上,拿着小刻刀,在竹子上比划着,似乎打算削九节竹。我冷厉的说:“你要是敢动九节竹一根汗毛,你死定了。” “人家好怕怕,有本事你过来……”她的话音刚落,吴头诡异的背着尸体出现在她身后,噗通一声,尸体划过一道弧线,可怜的齐奇乐极生悲,被尸体的脑袋撞倒头,她快速的晕了过去。 吴头再次背上尸体,单手提着齐奇后背的衣服,像提着小鸡一样把她提着走了过来。 十几条蛇吞吐着蛇信,吴头像没看到一样,抬脚就踩。蛇快速的缠上他的小腿,张嘴就咬。吴头皱着眉头,抬手把齐奇丢过来,我赶紧伸手接,刚接触齐奇的身体,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把我推的掉下了巷子。 巷子两米多高,还好有齐奇当肉垫,我趴在她身上缓和着冲击力,紧紧握着九节竹生怕再被抢走。 “陈三夜!” “干嘛?”我摔的晕晕乎乎,听到有人喊我,本能的答应。迷糊的扫了一眼四周,没有人,也不知道声音来自哪里,想到鬼喊魂,我痛快的晕了过去。 “陈三夜!” “陈三夜!” 跟着迷迷糊糊的声音,我不知道走在哪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一直在走。突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打断了喊我名字的声音,我呆站了好一会,这才从迷糊的状态中清醒,眼前的情况吓了我一跳。 诸葛随风的空墓里摆着神坛,地上铺着正反八卦,八卦周围插着各种颜色得小旗子,中央插着一块令牌,前面写着诸葛随风,后面写着陈三夜。 陌生的老头穿着道袍,在神坛前乱七八糟的跳着木剑舞,嘴里叽哩嘎啦的不知道念着什么? “老子的生魂被他给招来了。” 第五十四章到底什么是大义? 神坛前的老道士停下念叨,烧了一道符放在酒碗里,酒立刻烧了起来,他拿着木剑敲翻酒碗,燃烧的酒流淌在桌面,嘭的一声,桌面铺上了一层酒火。 我周围什么也没有,但感觉自己处在一片火海中,饱受着炼火的煎熬。 老道士拿起木剑在蜡烛上正反烧了两下,他斜身对着桌子站好,把木剑横在身前,剑尖放在桌子边缘,挥手劈在木剑中央,剑断成了两截。他拿着断剑插肩香炉里,捡起剑尖丢向大八卦,嘴唇快速张合,不知道默念着什么。 我被火烧的迷迷糊糊,感觉背后有把剑追着我刺,本能的拔腿就跑。 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非常累,后面的剑还是不肯放过我,我一直在疯狂的奔跑。 跑的正累,我感觉浑身麻疼,猛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映入眼眸的是一只手掌大的蝎子。 齐奇拧着蝎子的尾巴来回晃荡着,她说:“亲爱的,你醒了?让你拿我当肉垫,让你欺负女生。”她松开手,蝎子落到我脸上,慢慢往领口里爬。 她像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条十几厘米长的蜈蚣,撒娇着说:“我养的好多宠物没地方放,你帮人家装几只嘛!” 感受着蝎子在身上爬动的轨迹,我又看到她拿着蜈蚣停在老子小兄弟上空,我想开口说话,嘴巴和身体一样麻疼的动不了。 “你不说话,人家就当你答应了。”齐奇欢喜的把大蜈蚣放到老子腰上,过了一会,她袖子里又爬出一条细长的青色小蛇。 我转动着眼珠子,当她提着蛇尾巴,要让她的宝贝跟我玩亲嘴的时候,叫我名字的声音再次出现。 慢慢的,我又陷入了迷糊的状态。 “敢无视我?小青给我咬他。”齐奇松开小青蛇,小青蛇一口咬在我鼻子上。 剧烈的疼痛把我从迷糊状态中拉回来,总算又逃过了一劫。她看到我放松的眼神,说:“你能装着害怕给人家一点成就感吗?真无聊,不玩了。” 小蛇、蜈蚣、蝎子全部爬出我的衣服,顺着齐奇的手指慢慢消失在了苗族盛装里。她拿出一个竹罐,抽开盖子,捏开我的嘴巴,把竹罐里的东西往我嘴里倒。 “吃了这些小毒虫,过段时间,你身上的毒就解了。”她合上我的下巴,又说:“至于以毒攻毒的后遗症嘛,那就是……我不告诉你。” 她杵着九节竹,瘸着腿,歪歪斜斜的走出十几米,转头郑重的说:“小村的人全部死于蛊毒,尸体腐烂的到处都是,导致地下的蚂蚁也有毒。你昏迷的时候被蚂蚁咬了才会全身麻疼,我救了你,所以你要感谢我。我要去抓一种虫子,需要用九节竹做成夜萧,等我用完了,还你一杆百毒不侵的夜萧。” 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远去,不得不说,这妞很坚强,性格也很古怪,同样惹不得。 没过多久,以毒攻毒的后遗症体现了出来,感觉好多虫子在抓我的痒痒,酥麻的全是抽搐。 “哈哈……呵呵……啊哈哈……” 吐出几口乌黑的残渣,我能动了,实在忍不住痒痒,捂着肚子发笑。 不远处有人说:“那边有笑声,过去看看。”没一会,跑来三男一女,他们都穿着普通的探险服,看走路的姿势像当兵的。 “这个大哥,你好!”目测有一米八以上的女人,大喊着问话。 “哈哈……这里有……哈哈……鬼……有毒虫,你们……呵……快走……”我咬着牙不让自己笑,只要一开口说话,控制不住就笑了。 他们要找被苗女弄死的三位青年,我老实的说那三个人被虫子咬死了,他们完全把我当初了神经病,不相信我的话。 四个人见问不出什么,留下一包饼干离开。没过几分钟,我听到一声枪响,接着又听到几声,等我呵呵哈哈的沿着枪响找过去,只见两个男人倒在血泊中,另外一男一女不知道猫在哪里?或者,他们死在了我不知道的角落。 太阳还挂在天上,数十条虚影从地下冒出来,它们围着两具尸体飘着。等尸体上升起两条新魂,两只老鬼印在尸体上,尸体诡异的爬起来,害怕的看了我一眼,快速的跑向村口。等它们出了村口,两具尸体又倒在了地上,两条鬼影快速的消失不见。 数十条鬼影送两鬼离开村子,它们押着两个刚死的新魂再次消失。 看到百鬼日行的场景,我惊骇了。 它们没有猛到百鬼日行的程度,偏偏却集体出现在了太阳底下,这让我如何不震惊?这里肯定有风水局。 “砰!” 又是连续两声枪响,吴头脸色全白,身上全是枪洞。他提着一个男人的尸体走出来,咧嘴笑了笑说:“只要我们杀了剩下的女人,它们就会放我们过村。” 看着他身上的流血的枪洞,我摇了摇头,说:“吴头已经被蛇咬死了,你不是他。再说,他也不会丢下他兄弟的尸体不管。”鬼人的身体是活的,被蛇咬那么多口必死无疑,连带着魂魄也会消散。 我的话音刚落,“吴头”嘭的一声倒在地上,没了任何声息,一条虚影从吴头身上起来,印在男尸身上走向了村口。 而吴头的尸体从脚开始快速腐烂,诡异的没有发出任何异味。之前断眉毛腐烂的腿如此,吴头又是这样,我本能得想到了神秘的蛊虫。 望了一眼村口的大槐树,**的恩怨与秘密,我已经全然明白。等吴头的尸体腐烂干净,我深深的鞠躬,说:“地灵真的存在,你兄弟死于移动的大地。”说完,我迈开大步往瘟疫山上走。 走了一个多小时,我还在荒废的**打转,几次阴差阳错的要与狼狈女兵碰到,让我使法子躲开了。 眼看太阳快要落山,鬼打墙还在继续,我对着空气说:“你们利用吴头的尸体杀了三个人,难道还想把我留下?我真的只想过路。” 一百几十只鬼影在夕阳下出现,它们飘到我的周围,集体弯腰下拜。 我明白它们是求我帮它们摆脱小村的束缚。我说:“你们被束缚了几十年,是世道欠你们的,等我把事情完全弄清楚,会给你们搭奈何桥出村。” “不行!”关铃从瘟疫山的方向走来,冷脸看着我说:“你能说出这翻话,说明你知道了**存在的必要性。” “呵呵。”我同样冷笑着,指着跪拜的群鬼说:“它们犯了什么错?要被锁在山村?” “你知道放了它们的后果吗?” “猜到了一些,但不是太清楚,您能仔细说说吗?”我笑。关铃说:“我去了那里才明白事情的真相。五棺绝龙,以关、陈、秦、武四家绝后为代价,分别葬着某些东西,又合起来镇压着一件邪兵。关家负责五棺中的地灵棺,地灵棺葬着百多年前已经要爆发的地灵意志。到了我父亲这一代,只有诸葛老爷子记得五棺绝龙的责任,坚持不肯破五棺绝龙局,他以风水之术以一敌四,大获全胜,这就是你被遗弃的背景了。” “嗯。”我沉默的点头,又问:“以四家人绝后为代价,怎么又扯上了瘟疫山的三个**?” “随着人们对大地的破坏越来越严重,地灵棺在几十年已经快压制不住地灵意志,诸葛家以地灵棺为中心又布下了一个局,借鬼势来增强地灵棺对地灵的压制。”关铃看着荒废的小村说:“这样的村子一共有九个。” “也就是说,我把这些鬼放了,地灵的意志会苏醒,然后出现天灾。”我笑的很欢乐。 “是!你要搭奈何桥放鬼吗?” “如果我非放不可呢?天下苍生犯的错,就该天下苍生来抗。为了天下苍生,他们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受蛊灾而亡,被锁小村数十年,它们何辜?”我低沉说着,转而大声的咆哮:“救天下苍生是大德,但谁又有权利举着救苍生的旗号来剥夺别人的自由?” 第五十五章宝宝,我们跳崖吧! “很高兴你有自己的行事的准则。”关铃冰冷的脸上露出如履春风的笑容,她话锋再转,说:“这是你的坚持,不是别人的认知。在这里说空话没意思,我带你去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地灵棺,你再看要不要释放它们!” 关铃扫过跪拜的飘魂叹了口气,转身往瘟疫山上走。 满村的鬼飘了起来,游移不定的晃动着。我默默跟在关铃身后,顺利的走过**,没有再遇到任何绊子。 关铃埋头走在荒废的山路上,脚步有些虚晃,神情很疲惫。好不容易到了山顶,她手脚并用的爬上一块大石头,指着山下的林子说:“那就是地灵棺。” 拉着她的手,我爬上大石,远远看去只是一片望不到头的老林子,树林高矮不一的起伏,横幅辽阔连着一座座小山。我转头疑惑的问:“下面不是葬魂湖吗?” “葬魂湖长宽延绵数十里,如果站得更高会看到这个盆地是长方形的,拥有棺材四壁。”关铃出神的看着老林子,又说:“地上长年覆盖的树叶就是棺材盖,只有改动天然的棺材才能束缚地灵。” 大地为棺的磅礴让我心神震撼,这个五分之一的风水局也太猛了吧? 慢慢的,葬魂湖升腾起的湿气、澡气、雾气越来越浓,借着月色看下去,聚拢的迷雾好像半升的棺材,遮挡住了林子的原貌。 “走了,我们去棺材里面。”关铃跳下大石头,绕着路继续往瘟疫山的险峰上爬。我跟在后面,忍不住问:“上山干嘛?棺材内部应该是葬魂湖里面吧?” “跟着走就知道了。”她抓着树干,踩着岩壁吃力的攀爬。我在下面扶着她的大腿帮忙向上使劲,裤子挺滑,很有弹性,就是没有温度。 我吓的赶紧缩手,她往下掉了十几厘米,手抓着上面的石块,低头说:“怎么了?” “没……没……”我结巴的赶紧帮忙,跟着慢慢往上爬。 好不容易上了险峰,没想到瘟疫山阴面还藏着一道断崖,握着崖边的树往下看,有种人在往下倒的感觉。我握着树,小心翼翼的偷看关铃一眼,我说:“妈,您到底要干什么?” “呃?什么?”她什么东西都没有扶,两脚踩在悬崖边上,大一点的风都能把她吹下去。 “您身上为什么没温度?”我结巴的问。她笑了笑说:“傻孩子,我是关铃还是关欣,有那么重要吗?” “非常重要。”我狠命的点头。“关欣是我妈。” 关铃出神的愣了好一会,伸手感受着从悬崖冲上来的风,说:“等月上中天,我们就能进葬魂湖了。”她看了看天,收回感受风向的手,颤抖的伸过来抓住我的指尖说:“我告诉你,从这里跳下去才能进葬魂湖里面,你信吗?” 她的手心很冷,刺骨的寒意传导过来,我想缩手又强忍着没动,任由她捏着。 感受着她期待的眼前,我看了一眼望不到底的悬崖,迟疑了。她拉过我的手,在我手心写着字。 指尖游走的速度很慢,我注意着手心传来的感觉,等她写完一句话。突然,她松开了我的手,抬脚像平时走路一样踩进了悬崖,转身的刹,那她眼底流出了淡淡的失落。 夜有些黑,她下沉的速度很快,瞬间就消失在了我眼中。 “宝宝乖,三夜不哭!” 脑子里回荡着她在我手心写的几个字,看着黑乎乎的悬崖,我浑身颤抖着。 “妈,我相信你。”我暗想着,闭上眼睛抬脚往前走,身子刚往下倾斜,被一只手拽了回来。齐林气喘吁吁的说:“你有病啊?跑来这里自杀?” 经过她的叙述,她到**找齐奇,见我对着空气说了一阵莫名其妙的话,迷迷糊糊的往瘟疫山走,她于是好奇的跟了上来,直到我跳崖她才拉住我。 “难道我见鬼了?”我有些不敢置信的反问,其实问的是我自己。 齐林扯起我的胳膊,用力咬了一口。我疼的咧嘴,她说:“如果你刚才身边有人,绝对见鬼了。” “那我为什么分辨不出人和鬼?”我问着,心里给出了自己解释。 受到**阴气侵袭,又被人抽过魂,我的状态根本不对劲。 “谢谢。齐奇拿走了我的九节竹,她说要做夜萧,用来抓虫子。”我看着悬崖苦笑,自己也有被鬼迷的一天啊!齐林惊讶的大叫,慌忙的说:“那虫子非常危险,我得去帮她。你别再自杀了……”说着,她着急的往险峰下爬。 等她下去半米多,我说:“祝你一路顺风,如果我真死了,你让齐奇把夜萧插在我家旁边那片枯竹里。” 想着那个失落的眼神,以及手心还残留的冷意,我看了一眼爬到正空的月亮,快速的跳下了悬崖。 耳边响着呼呼的风声,好像听到齐林在悬崖上喊:“你有病啊?要死也把老娘的刀还给老娘啊?那不是齐奇的,草。”原来这女人跟上来是为了那把破刀! 身子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感觉死亡越来越进,我却莫名的轻松。 不管我碰到的“关铃”,是人还是鬼,她的眼神骗不了人,残留在我手心的冷意也骗不了人。 她是妈妈。 四周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掉了多久,我感觉身体穿过了无数层树叶,一直有树叶温柔的拖着我的身体,身体下落的冲击力无形的减轻了很多。 嘭! 我掉在软绵绵的叶海里,快速的下陷,像掉在泥浆里一样,刺鼻的腐烂味差点没把我熏的晕过去。过了大概十几秒,眼前突然出现了亮光,不等我回神,那种被束缚的感觉消失,我掉在地上砸出一身大响。 “嘤嘤。” 玩闹的婴儿们突然转过头,愣了愣神,欢快的爬过来,欣喜的绕着我打转。穿着古装的年轻女子失神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她流着眼泪说:“傻孩子,你还真的跳?” 我借着幽深的灯光打量着样貌二十左右的女人,她和关铃长的很像,却比关铃年轻很多。嗯,胸部很大,跟爸爸描述的神似。 “啪!” 我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很疼。“我没死?这是怎么回事?” “想进地灵棺内部,要穿过九米深的腐叶。从悬崖上跳下来,中途有断断续续的爬山虎拖着,把人送到正确的方位,等人接近叶海,下落的冲击力刚好够活人快速的穿过腐叶,正好从这里掉下来……”妈妈指着我掉下来的窟窿。 我拍打着身上沾着的腐叶,爬到一边,只见空间上空呈现一个漏抖状,那个洞就是漏斗的底部,稀稀拉拉的淤泥一样的东西落了一会,慢慢停止了掉落。 很简单的原理,漏斗里装着黏糊的液体,液体粘在一起不会往下掉,受到挤压才会掉下来,如果有比稠状物重的东西,掉在里面,这个东西会自然的往漏斗口沉淀。 我跳下悬崖,也就是加快了这个现象的速度而已。 “走,我带你去找关铃,她快不行了。”妈妈举着直尺,吓唬围着我飘的宝宝们,宝宝们哼哼唧唧的爬过去,等它们聚集到一起,诡异的出现了一个红色棺材,它们却不见了。 棺材在前面带路,我跟在后面穿梭在阴暗的地下空间。 “关铃在里面,我进不去。”红棺停在两米多高的拐道口,妈妈和宝宝们分开后,她指着里面流露出了悲伤和仇恨。 我站在拐角往里面看了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疑惑的看着外面照亮的灯火,说:“里面怎么不点灯?” “鬼火!每一朵都是九只鬼。鬼进不去那里面,所以里面没有灯。” 听着妈妈的话,我愣了再愣,一路走来,最起码遇到了上千盏灯,一盏灯九只鬼,也就是说地灵棺里装着几上万只鬼。想想那黑压压得一片,我这个专门打鬼的人也怕了。 抹黑走了十三步,突然,一道电筒光射来,虚弱的声音喊:“谁?” 我用手挡着刺眼的灯光,借着电筒光见到,三根石柱上挂着三具干枯的尸体,关铃背对着三具尸体,愤怒的说:“是不是关欣那个臭婆娘带你进来的?” “怎么回事?”我被骂的莫名其妙。 关铃拿着电筒敲了敲其中一具尸体,尸体上冒出无数条虚影,虚影痛苦的咆哮,似乎想要挣脱尸体的束缚却没办法离开。她说:“以姓关的三具尸体锁住三千鬼魂,催动局势,整个葬魂湖才成了地灵棺,镇压着地灵。” “外面亡魂一万二,这里有三千,你见到这么多无辜的鬼被束缚着,救还是不救?”她沉沉着脑袋,又说:“你能来这,想来已经搞清楚了**的情况。告诉你,如果你不先破地灵棺,放走**一只鬼,这里就有一只鬼补充进**。而这里的一万五千只鬼,只要少一只,五棺绝龙局横跨的五个县就会死一个人补充进来。” 这是一个死结。 “关欣,你个臭婆娘。他还年轻,你带他来,面对这种没法选择的选择?脑子被蛆虫钻了?”关铃指着我,对着外面破口大骂。 第五十六章我的两个家 阴森恐怖的空间挂着三具干尸,关铃像泼妇似的骂着她姐。我摸了摸脸上被喷的唾沫,在鬼气森森的环境里感到了喜感。 等她骂累了,我说:“小姨,您到底想表达什么?” 关铃更气了,胸口起伏的说:“关家不可能再有后了,为了镇压地灵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就算以后山崩地裂,我也问心无愧。” 她深吸口气,更加激动的说:“你那胸大无脑的妈,凝聚锁鬼棺一头钻进来,与地灵棺产生了共振,只要地灵棺不破,谁都没办法送它们下去,更别想投胎转世。”妈妈这是用行动说:我和宝宝就是不离开,你们有本事就破了地灵棺? “您也不小!”我瞟了一眼她的胸口。转头看向外面,挺为这姐妹两的感情感动的。关铃惯性的低头看了看,说:“确实不小。”她反应过来,想发飙吧?又不知道该怎么发,脸色憋的像便秘。 玩笑让压抑的气氛缓和了一些,我赶紧说:“妈妈说您快不行了,什么情况?” 关铃有气无力的说:“还不是她害的……”她越说越委屈,看着外面哭了起来。 原来,她到这里找妈妈和宝宝,刚进地灵棺就被妈妈和宝宝迷了眼,自己走进了洗尸潭。关铃暴怒的和妈妈斗起了法,胜负各半,但人是要吃饭的,关铃带来的食物泡了洗尸潭里的水,自然都不能吃了。她饿了一天,气势弱了很多。妈妈和宝宝们有仇报仇,把关铃欺负的特惨。 简单点就是两姐妹怄气打架,关铃被饿的走不出地灵棺。如果没有人来,她会被饿死。 “每次回家我自己都没吃饭,就给这群小东西上香,生怕把它们给饿着了。”关铃哽咽着,又说:“养了一群白眼狼,跟着臭婆娘欺负我。”原来她是被宝宝们欺负了,心里不平衡。 我摸了摸身上,拿出三男一女给我的压缩饼干给关铃,说:“你们在这里斗气,我为了找你们差点被诸葛老头给弄死了。”碰到她接饼干的手,感觉很烫,我问:“你感冒了?” 确定她真感冒了,我赶紧扶她出去。在外面碰到妈妈,两个女人,一人一鬼对哼一声,谁也不搭理谁。 妈妈带着一群漫天爬的宝宝走在前面,我背着关铃走在后面,随着缓缓上升的地势向上,眼看到了葬魂湖的出口,我忍不住说:“妈,这里有条路,您干嘛要带我跳悬崖?” “臭婆娘想考验她儿子对她的感情,有奶就是任性。”关铃讽刺的说。 妈妈微微着搓了搓手,关铃吓的缩了缩脖子,倔强的瞪了回去。 我能体会到这对姐妹之间的温情。妈妈带着我跳悬崖,可能有女鬼的任性在里面,何尝不是她着急关铃,带着我走最近的路? 我傻笑的走着,尝到了家的温度。我们都是孤独的人和鬼,聚在一起让心有了温度。 出了葬魂湖,背着关铃头走在山道上,直到背后送我们的眼睛消失,我才敢回头看。关铃在背后动了动,说:“放我下来,我能走。” 砰! 我松开两手,她一屁股坐到地上,疼的皱眉。没等她说话,我赶紧说:“您让我放的,别怪我。” “你在找死?”关铃摇摇晃晃的起身。我说:“谁让你一路气我妈,活该被摔。” 她在路上跟大爷似的,总哼哼唧唧的说换个姿势,这个姿势不舒服。对我妈表达出的意思就是,看你儿子在背我,你这臭婆娘只能带路。 “啧啧……好有孝心喔,地灵棺不破,你妈永不超生!” “小姨妈,洗尸潭里的水好喝吗?” 一路上我与关铃心照不宣的斗嘴,淡化着与妈妈和宝宝们分离的伤感。 经历这件没有多少波折的事情,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走到荒废的**,村里静的可怕,关铃缩着两条胳膊说:“怎么一只鬼也没有?” “我也没感觉到。”我小心谨慎的走在前边开路,走到村子正中央,突然,好几个红点对准了我们,有人喊:“别动,把手放在头上,蹲下。” 我和关铃对视一眼,抱着头蹲好,几个穿迷彩的大兵扛着枪谨慎的靠过来。 过来的几个兵确定完我们的身份,其中一个拿出四张照片,是把我当疯子的三男一女,他说:“这是我们战友,他们最后的定位是在镇后的杉树林,你们见过他们吗?” 三男的尸体不是倒在村口吗? 我老实说:“我在这个村里见过他们,他们问我有没看到三个男人,我说这村里有毒虫,还闹鬼,他们留下一袋压缩饼干就走了。”说着,我把没吃完的饼干拿了出来。 “一号,他没说谎。”一个躲在人群背后的家伙突然开口。被称一号的人嗯了一声,说:“谢谢老乡。七号,拿一颗应急药过来,这位大姐好像感冒了。” 关铃刚接过药片,警戒着四周的红点,突然转移到大兵喉咙上,轰的一声,大兵被枪打断了半个喉咙。关铃被喷的满头是血,大兵的脑袋半挂在身体上,身体慢慢倒在了地上。 枪响的瞬间,我和关铃都被人扑倒,又被拉着快速躲到了一边。我倒吸着凉气,只见大兵的魂刚从尸体出来,立刻冒出两只鬼拉着它消失了。 “这地方真的很邪,你们都是好人,赶紧离开这个村子。”我快速的说完,又说:“几十年前村里人全死光了,只要有人进村,都很难活着出去。” 护着我的大兵端着枪,谨慎的盯着四周,他冷静的说:“感谢老乡的好意。搜寻战友是我们的任务,如果因为怕死就退缩,还要我们这些当兵的干嘛?战场就是死人的。” 听着他流利的回答,我再次争取,说:“关键你们对付的不是人,也不是敌人,这么死了不值得。” 大兵笑了笑,说:“你没当过兵你不懂。在真正的军人眼里,没有死的值不值,只有任务的成与败。这也是我当……”在前面移动的大兵突然转头,枪低着说话大兵的胸膛,砰的一声,大兵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倒了下去。 开枪的家伙诡异的笑了笑,用枪抵着下巴,结果了他自己。 嘭!嘭!嘭! 诡异的枪声回荡在荒废的**,枪声过后,天彻底静了。十多分钟不到,一队人自相残杀的一个不剩。 看着前几分钟活生生的人倒在血中,所受的精神冲击不是当时人没法明白。我呆呆的站着,咬着牙,紧捏着拳头。没有地灵棺,没有风水局锁鬼,他们不会死。 我没看到山崩地裂,只看到脚边全是血,十多人倒在血泊里。能感觉到他们喷在我脸上的血还有温度。 今天无法安心,还谈什么以后?去他妈的大地意志复苏,地灵棺老子破定了。 “咳咳……你没事吧?” 关铃走到我旁边,她惊恐的看着满地血迹快速往地下渗,好多小虫子顺着血迹爬了出来。所有人的鬼魂都被村里的鬼抓着消失不见,一条条飘荡的老鬼印在尸体上,借着尸体出了村头的大槐树。 “地灵棺该怎么破?”我添了添嘴角的血。关铃说:“五棺同气连枝,我只知道地灵棺在这,鬼棺在吃人谷。秦、武两家负责的棺材,都捂的很严实,连名字都不知道。倒是诸葛家空着的人棺,成了临县旅游、拍戏、探险的好去处。连绵不断的人气往人棺里输送,人棺调和着整个五棺绝龙局。” “你的意思是不切断人棺的人气,地灵棺根本不可能破掉?”我思索着问。关铃点了点头,怪异的看着我说:“如果用强硬得手段破地灵棺,万鬼会被地灵吸收,可能会出现前所未有的灾难。” “断人气的方法,就是我跳进人棺,把自己活埋了?”我自嘲的笑着。 关铃吓了一跳,赶紧说:“你可别想不开,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封山。不让人去人棺里旅游、拍戏、探险,等过些年,局势会自动瓦解。不过,景点开发最大的投资商一直是诸葛家,也为临县赚了很多钱……” 说来说去,闹鬼死人,还是钱和权的问题。 正当我们沉默的时候,白天那个女兵身手灵活的翻过墙,一招放倒关铃,快速的转身一脚踢中我的小腿,我刚疼的单膝往下跪,她的膝盖上撩,撞在我下巴上,我嘴里一疼,不醒人事的晕了过去。 醒来,我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大床上,诸葛老头在房里静静的喝茶。关铃晕倒在冰冷的地上,凶悍的女兵颤抖的缩在角落,她对着空气颤抖的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再帮你们杀人,那些兵我杀了五个……” 抽过老子魂的老道士和小正太玩着飞行棋,老道士每扔一次骰子,女兵就会疯狂的抓身前的空气。 “诸葛随风的空坟定着你的生死,抽你的生魂,只是对你带鬼出风水局的警告。你睡在这里,也证明你是个无力的小孩。”诸葛老头喝着茶,微笑的看着我又说:“五棺绝龙护一方苍生,这是积人道大阴德的事情。你再坏事,别怪做爷爷的守正辟邪了。” “爷爷?我守灵守的好好的,没想过掺合这些,你为什么让叶知秋养厉鬼杀我?”我看着躺地上不动的关铃,阴郁无比的发问。老道士插嘴说:“你出生的时候,我师傅给你用六壬神课排过盘,你的批命语:不正。他老人家一辈子没算错过……” “还是两个选择,第一,拿钱走人。第二,你与三位公子哥抢苗家妹芽,你出手杀了三人,四个当兵的寻找他们,你放小鬼迷惑了女兵,杀了另外三个当兵的。正好前些日子有几个背包客被你弄的昏睡不醒,也从侧面证明你会放小鬼。我这样说,三家死了儿子的一定信。” 听着诸葛老头借刀杀人的话,我先是愣了愣,咬着牙说:“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这是诸葛家的秘密,你不配知道。” 第五十七章王曼家的鬼屋 诸葛老头云淡风轻的吹着茶,笑眯眯的等待我做出选择。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没管这是哪里,下床把关铃扶到床上躺好,经过检查她只是普通晕迷,用土法子把她弄醒。关铃搞清楚情况,冷眼看着诸葛老头,说:“诸葛老爷子,您忘了几家之间的约定,想动手斗法?” “小铃啊!叔叔可没对你使手段,哪来斗法一说?”诸葛老头和蔼的笑着。手段是指术法,不算普通人的威逼利诱。 关铃气的胸口快速起伏,差点再次晕过去。我说:“小姨,给我三秒钟,三分秒后我们走。” 老道士和小正太停下玩飞行棋,疑惑的看着我。诸葛老爷子微笑的说:“选吧!” 我平常的走到老爷子身边,抬脚用力的踢在他屁股下的凳子上,同时,一巴掌抽在了他侧脑,发出噼的一声响。 轰的一声,圆凳在地上滚了一米多远,诸葛老头打翻了手上的茶,狼狈的倒地上发傻。 他完全没想到我会动手,眼中全是意外。老道士和小正太看得也是一愣一愣的,根本没想到我会打人。 “小姨,咱们走呗。” 踹了诸葛老头一脚,我走到床边去扶关铃。关铃张着小嘴,呆呆的点头,跟着我往外面走。 “你……你……”诸葛老头回过神,失去了该有的养气功夫,吹胡子瞪眼的硬是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停在门口,我没有回头,笑着说:“这就是我的选择。您是我爷爷,我不会扎您小人,也不会用术法要你的命,但是能用拳头揍你。” 直到我离开,屋里人还在愣神。 这是人的定性思维在做怪,我是玩鬼的,他们也是玩风水道术的,几乎不会用拳头说话。而且诸葛老爷子在外面是德高望重的玄学大师,谁见到他不是尊敬的要死,骂都没人敢骂,何况是打? 在回去的路上,关铃心有余悸的说:“你胆子真大。打了诸葛老头,你不怕别墅里的人留下你?” “您是感冒没好,还是神婆当久了,脑子不好使了?”我调侃着。关铃瞪了我一眼,问:“你什么意思?” “这就是人心,他们怕姓诸葛的,所以不敢拦我。”我嘿嘿笑着。关铃更迷糊了,我再次解释:“不管我跟诸葛老头多大仇,事实上我还是他孙子不是?万一那天老子成了诸葛少爷呢?所以他们不敢拦我。” 关铃上下大量我好几遍,说:“你不是挺直梗的人吗?还有这些花花肠子?” “直梗的人又是笨蛋。”我指着自己脑袋继续,看着天际说:“这一巴掌和一脚踹爽了,我的麻烦也来了。”关铃不厚道的说:“你不打他,麻烦还是会来,打了相当于白打,为什么不往死里打?” 看着她,我才知道她夸我胆子大,是为了说最后这句话。 小姨妈也不是啥善茬啊! 回到关铃家修整了一天多,大中午,我端了把椅子坐到打谷场正中央,抱着一本书看着。大太阳晒得打谷场上全是裂痕,我晒了半个多小时,额头上没见一滴汗,身上更是没有一点汗汁。 “最近很多人到四家镇打听你的情况,看来诸葛老爷子已经做了借刀杀人的事,你就这么被动的杵着?”关铃打着伞,担心的走过来。我摸了摸额头,答非所问的说:“还没出汗,在**和地灵棺里沾的阴气还没清除。” “懒得管你。对了,王曼的事你真不管?那只老鼠好像挺猛,要不是有小黑猫,她可能与她三爷爷一样被迷了。” “让她吃点亏有好处。我在想自己以后的路……”我合上书本,自言自语的说:“打鬼守灵是我的根,没有这个我在四家镇什么也不是。在四家镇,我是陈庄守灵人,谁都给点面子,出了四家镇,我什么也不是。” “你神经病了?” “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就得弄清楚自己有什么,该往那个方向走。自己走稳了,自然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感觉背后微微出汗,用书敲着额头说:“我身上的阴气消了,是时候解决王曼三爷爷的问题了。” 打电话通知王曼过来,她一到就苦哈哈的求救。我硬拉着她吃了一顿关铃亲手做的饭,这才跟到了她三爷爷家。 王老神情疲惫的坐在沙发上,一看就是很久没睡觉了。他见到我就像见到救星似的诉苦,我说:“守义庄的齐老头刚死,可能……” 后面的话,我没有再说下去。王老头吓的缩了缩脖子,让我一定要帮忙。我随口说:“让我先看看,看在王曼的面上,能帮一定帮。” 我在屋里逛着,几个人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转悠。屋子不大,装修的非常精致,书房几件小玩意就能买一栋这样的房子了。我说:“王老这是富贵病啊!想好,就得搬家。” “这样就能好?”老妇人问。 “我不知道会不会好,如果不搬家,绝对不会好。” 面对质问,我假装厌恶的回答完,又不耐烦的说:“天黑前一定要搬完。” 没解释为什么,我走到王老满前说:“您搬好了地方,打电话通知王曼,等到了晚上我们会过去的。” 不等王老头说话,我装着一脸晦气,躲躲闪闪的快速跑出了房子。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周围有啥看不到的东西一样,吓得王老家人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回到车上,我点了根烟,说:“县城好吃的,我们吃饱喝足了,等晚上抓老鼠。” “除了老鼠,屋里还有不干净的东西?我怎么没看到?”王曼担心的说。我说:“骗你三爷爷玩的。” “你都没问三爷爷什么情况?根本不像高人,但我怎么感觉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白痴的看了她一眼,说:“第一,病急乱投医。第二,在土地庙我一毛钱没拿,足够你三爷爷相信我了。第三,齐老头掉死在旗杆上不久,你三爷爷有心病。我说吃坨屎会好,你信不信他会偷偷去吃?” “恶心!”王曼笑骂一声,开车点火。我坐在旁边点了根烟,想着找我麻烦得人怎么还不来? 王曼三爷爷能搞到县里书记签名,说明他能量不小,是条地头蛇。不管被苗女弄死的三男家里有多牛逼,这时候过来找我麻烦,就是找王老头手上那根救命稻草的麻烦,王老头能不发飙吗? 黄昏。 王曼载着我到了县城直辖的王家村,车停在一间老旧的一层楼房前,屋檐下堆着废弃的桔梗,破烂的大门上挂着蜘蛛网。 “喵!” 虚弱的小黑猫从我怀里跳到地上,从门缝钻到了屋里,它刚进去,大门嘭的一声合上,吓了我一跳。 没感觉到楼房里有阴气,但直觉告诉我里面有鬼。 王曼痴痴的看着烂楼房,突然,抱着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是你家?”我站着没动,任由她在老子身上擦鼻涕。她哭了一会说:“我八岁的时候,妈妈从楼顶掉下来自杀了,爸爸没过几天走路摔死了。从那以后,我就住在三爷爷家里直到上大学。” 看来她的天赋与这间感受不到鬼的鬼屋有关系。 “天马上要黑了,去你三爷爷家看看。”我慢慢推开她,她擦干眼泪,走出没两步,说:“不管阿飘了吗?” “阿飘冲进屋的状态不对,这屋里有吸引它的东西,顺便它了。”我安慰着她,其实我也不知道阿飘为什么会冲进去。 王老在村里住的是一栋五层的自建房,也是王家村最高的房子。 “王老头在村里人缘挺好的嘛!”我看着不少人提着鸡蛋、农村自己做的小吃食……往王老家里送,从屋里出来的人都摇头叹息,为嘛好人没好报。 经过王曼的解释,原来王老头当了大官,王家村不管是修路、架电线都比别的村要早几年,村里人生孩子上户口、医保、学生转校……许许多多的小事,只要拿着王家村的身份证就能顺利办完,几乎不会出现跑瞎路的情况。 兔子不吃窝边草,贪婪的王老头罩着他的根。 “嘶!” 踏进王老头家里,我见到无数的老鼠虚影在地上跑来跑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五十八章踢招牌的来了 地上爬满了老鼠虚影,来往的人走动间,那些低着脑袋像在吃东西的老鼠群,当人的脚要踩下去时,它们立刻躲到一边,等人脚抬起来,它们又会占领人脚下的地方。 在屋里说话得人,如果知道他们踩在一群老鼠中,可能会被吓死吧! 王曼害怕的盯着黑压压的鼠群,张嘴似乎想提醒屋里人快跑。我赶紧拉她到外面,捂住她的嘴说:“别出声,这是鬼老鼠。”说完,我慢慢松手。 她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说:“和真老鼠一样,我分不出来。”有时候能看到灵体全貌,也是件很郁闷的事。 感受到她手指的颤抖,真情流露的眼神,我知道她很害怕,无助的想要有个依靠却又孤独的没人帮她。 她这个样子,应该与见到她家的烂楼房有关,也许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事。我拍着她的背心说:“不用怕,它们都是阿飘的口粮。” “其实我八岁以前也能见到它们,我和妈妈被一个女人推下楼,妈妈不幸过世了,我说是有人推的,爸爸不相信我。后来推妈妈下楼的女人总跟在爸爸身后,过了几天,爸爸也死了。再后来,我生了场大病再也看不到那个女人,甚至连八岁以前的记忆都开始模糊,等长大了我都怀疑那些都是自己的幻想。直到见到画儿,你相信我真的看到了。”她像个急需别人认同的小孩,低着脑袋以细小的声音想证明着什么。“后来你请客上我的身,我亲身感受到鬼的存在,才确定哪些都是真的……” 我摸着她的后脑勺,轻轻顺着头发说:“都过去了,最起码你还有啊飘和师傅……” “你呢?”她低着头,咬着嘴唇,捏着粉拳,显得很激动。她见我不说话,抬起头期待的看着我。 迎着她的目光,我恍神了,知道此时的她不需要别的什么,只要给她一个能依靠的肩膀,她就能拥有整个世界。 突然,一只大老鼠从王曼低着的脑袋上冒出来,在她没注意的情况下向我扑过来。我没有躲避的时间,老鼠钻进我身体,我感觉眼皮很重,诡异的睡着了。 梦鼠,这是我最后的思绪。 说睡着了也不恰当,我感觉意识非常清醒,身体却不由自己使唤,浑身像被什么东西裹着,想让王曼叫醒我又说不出话,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本能的挣扎一会,我放弃了反抗,静静体会梦鼠造成的鬼压床。 同时也震惊梦鼠的厉害,爸爸说过,真正厉害的鬼,不是有多凶,而是诡异的让人防不胜防。 “唧唧吱吱!” 迷糊的感觉有只大老鼠在我身上跳着,它发出的声音似幻非幻,奇异的是我明白了它的意思。它的大意是:我很讨厌你的气息,别多管闲事。 “鼠兄,咱们没仇吧!”我在心里想。似是而非的老鼠跑动两下,没发出叫声,但我就是明白了它表达的是:再多管闲事就是跟它结大仇了。 “你真的不走?再不走,我就放猫咬你了。”我在心里吓唬着它。想着,梦幻的地方出现了一只超级大猫,个头比大老鼠大很多。 “唧唧。” 老鼠吓的消失不见,几乎是瞬间,包裹我的沉重感更重了,我感觉自己一直在往下沉。 本能的想要挣扎,我赶紧控制住想要反抗的心思,努力保持一种空的状态。面对鬼压床,越反抗心会越累,被压的感觉会越重,同时梦鼠会越厉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鼠再次出现,它表达的意思是,它怒了,要我付出代价。 “鼠兄,欢迎光临。”随着我心里的想法,似缓非幻的老鼠出现在了勾雷冲魂魄的山阴处,阴森的山林间,有一张简陋的桌子,桌子上挂着白布黑幔,在风中飘飞着,桌子后面有一张草席,草席里盖的不再是雷冲而是一只巨大的老鼠。 “阴司守灵人陈三夜,在此守灵,送亡者顺利往生。” 我拿着一炷香,心念一动,香嘭的一声自动点燃,香尖的火光忽明忽暗。山谷的阴风吹着,香的光火慢慢照亮整个幻想空间,灵堂和阴森的环境缓缓的消退,淡淡的迷糊,最后只剩下三根点燃的香尖。 唧唧。 随着香插到一个香炉里,梦鼠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意思是:放了它。至于香炉来自哪里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认为有,就出现了一个特大号的香炉。 嘭! 鬼压床的梦境破碎,我慢慢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车上,王曼慌乱的不知道怎么办。 她没有发现我醒来,我再次闭上眼睛,回想着鬼压床的情况。 灵体本身是一种无形的东西,梦鼠压在我身上,塑造的东西只是像梦但不是梦,而是以梦鼠特有的能力压着我的灵魂,用梦境一样的东西让灵魂疲惫,慢慢消弱着灵魂。 不管什么原因形成的鬼压床,压床,说明它在我身上,身体是我的,它在我的地盘上晃荡那就是找死。 人肩头的三把火不弱下来,鬼没法伤害人,鬼缠人必须先吓灭人的胆焰。然而梦鼠是个特例,它是先压在人身上,让人在挣扎中慢慢降低火焰。 我没有挣扎过,火焰不灭。再以它制造的梦幻为基础,幻想出自己经历过的场景,守灵一炷香局限化自己肩头三把火,把这只老鼠暂时反压住了。等以后做好准备,就能把它放出来,说不定还能为我所用。一只受过香火的梦鼠,用得好绝对不比厉鬼差。 已经被鬼压床,想反制住鬼,其中最难的就是控制自己不要挣扎。然而灵魂受到束缚,反抗是天性,要控制天性可想而知有多难。 其次,塑造出能压制住鬼的场景,必须自己经历过的记忆,只有真实记忆才能带动灵魂,灵魂在自己身体里才能引动肩上三把火对抗外邪。 看似很简单,但对常人来说比制造原子弹还难。 “呼!” 整理完心得,我吐着粗气,睁开眼睛。哪知道王曼小脸蛋离我只有几厘米,这口气正好吹在她脸上,她慌乱的躲到一边,说:“你怎么突然晕了?” “可能是平血吧!”我随意忽悠一句,问:“我晕了多久?” “有十几分钟了。”她说。 才十几分钟?我感觉和梦鼠最起码折腾了三天以上。摇了摇头,我没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刚下车,王老头家的老鼠虚影都朝我看了过来,我奇特的感觉到它们把我当成了鼠王。 “它们怎么都看着我们?”王曼缩着脖子。我在心里默想,该干嘛的干嘛去,那些老鼠不再看我们,低着脑袋又成了那副吃东西的样子。我说:“可能是察觉到我们能看到它们了吧!” 踏进堂屋,我还没走进鼠群,黑压压的老鼠们本能的让路,我让它们当我不存在,这才带着战战兢兢的王曼去找王老头。 王老头眼球上布满了血丝,一脸菜色的靠在木椅上抽烟,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他搬过来也就一两个小时,这些烟都是这段时间抽的。我坐到旁边说:“您强撑着熬下去,那东西还没找来,您可能因为长期不睡而猝死。” 王曼白了我一眼,小声嘀咕:“他敢睡吗?”王老头抖着手上的烟,心有余悸的说:“只要合上眼就会做噩梦,明知道是做梦却醒不过来……” 噩梦? 我马上反应了过来,鬼压床是梦鼠作怪,而噩梦是他心里有事。 平身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沾身的好处再次体现了出来,如果我做了让自己不安的事情,被梦鼠压,根本不可能有反抗的能力。 “我守在这,您用热水泡泡脚,就能先睡个安稳觉了。等您养足精神,再想法子彻底解决这件事。”说完,我让人准备了很多神神叨叨的东西。 一群家属在王老头的卧室东搞一下,西弄一下,看着很有神秘的味道。 其实这些摆设屁用没有,梦鼠都让我抓了,让不让王老头被鬼压,得看我的心情。反倒是王曼小时候的经历和她家的废弃的楼房,更让我担心。 看着王曼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猜想,期待自己想多了,如果真想我想的哪样?真不希望她知道真相。 王曼见我看着她叹了好几口气,她问:“怎么了?” “带着龚文画、阿飘加雷冲,你都搞不定一群老鼠。我看着能不着急吗?”再次叹了口气,我随口忽悠着,夹了一张黄纸在手中点燃,晃着烧着的纸,嘴里稀里糊涂的念着我也不懂的玩意,等纸烧到一半,丢到地上的鼠群里,说:“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赦!” 黄纸落下,老鼠门快速的跑出屋子,一只不剩。王曼看的目瞪口袋,木讷的说:“你不是守灵的吗?还懂道术。” “这不是道术,这叫咒法。守灵人的不传之秘。”我一本正经的说着,心里却笑开了花。老鼠会跑出去,是因为鼠王被我给压制了,我想着让它们出去玩,它们就跑了,与烧纸毛的关系也没有。 王老头睡着了,等他睡了十多分钟,他儿子怕他被鬼压,拍醒了王老头。王老头睁开眼睛就是一巴掌,说:“老子刚睡着,吵个鸡毛。”骂着,他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倒在床上又睡了。 屋里亲属这下真把我当成了活神仙,各种恭维,连带着不再说王曼不务正业,让她好好干,幻想着以后王家有个女菩萨罩着,连鬼神也不用再怕了。 大概晚上九点多钟,一位很有威势的中年人带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算命先生。王老头的书记员热情的招呼着中年,看样子这人跟王老头关系很铁。 算命先生到王老头卧室一看,见我让人胡乱摆设的玩意,他黑着脸到堂屋说:“这是谁弄的?乱七八糟。人没事都被这些东西整的有事了。” “拆了,听消大师的都拆了。”中年男直接做了王家的主,王家人知道他的身份,也没有阻难。只有王老头司机和王曼二爷爷过来安慰我,说中年人是王老头预订的接班人。 抢生意的来了! 而我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算命先生不是诸葛老头叫来的,就是被苗女弄死三男的家人整来的。 县城最有名的唐先生被老子给弄死了,我又在殡仪管废了临县问米人,干咱们这一行到一个地方,首先是踩盘子,这个算命先生能不知道我是谁?按行规插手我接的活,就是踢招牌。如果他背后没人,会做出这种事? 第五十九章无形鬼踪 王老头在床上熟睡,几位亲属迟疑片刻,打算按照算命先生的交代处理房间摆设。 王老头大儿子刚接触房里的镜子,我阴沉着脸对算命先生说:“此例不可破!老子不准河流水,哪条猛龙敢过江?”这次我退了,以后我干活有本事没本事的都来插一脚,那不得烦死。 更不能让陈庄守灵人传到我手上丢爸爸的脸。 威严中年人凝眉嗯了一声,算命先生放低姿态说:“您未免太霸道了吧?” 好一招以退为进,王家亲属见我如此,脸色都很不好看。常人不懂这一行里的道道,还以为我在欺负人! “去外面跪天拜地烧一炷香,然后离开,这事就揭过了。”我微微低头,眼睛上瞟着算命先生。 他吓的往后缩了缩,眼神微动,咬着牙上前一步说:“这里什么也没有,你在这装神弄鬼,还不让人说了?陈庄守灵人也不过如此。” “走!”我叫上王曼转身往门外走去。王曼跟着没走几步,算命先生说:“王老爷子的情况我也听说了,进屋这段时间留意了一下,屋里风水适中也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倒是这位姑娘阴气极重,搞不好……” 他说着瞟了一眼熟睡的老爷子,话语里流露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说是王曼害的。三十出头的女人,手脚指甲都涂着艳丽指甲油,阴阳怪气的说:“自从某人出生,家里就没顺过。” 接着,五十多岁的老妇人站出来,看着王曼刻薄的说:“你这个扫把星,是你在搞鬼?” “大姐,三奶奶……我……”王曼话还没说完,艳丽指甲女说:“你什么你?克死了自己爸妈不够,还来克三爷爷。”她说着挽上老妇人的胳膊,说:“要不是三奶奶心善……” 我算弄清楚了,这女人和王曼一样是王老头的孙侄女,不过这女人会拍马屁拍讨好官奶奶。 “不准哭。” 姓王的没一个站出来说话,我见王曼委屈的又要哭,吼了她一句,冷漠的扫过一屋子人,目光停在算命先生脸上说:“说话最好拿出证据,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有些话常人可以乱说,你说了可是要现世报的。”说着,我瞪着艳丽指甲女说:“嘴巴放干净点,她把你克的内分泌失调,还是更年期提前了?” “哟!哟!骚狐狸还学会勾引男人为她出头了。”女人瞟了王曼一眼,泼辣的看着我说:“一脸睡短棺材的死人样,被狐妹子吸了不少精吧?” 算命先生咳嗽两声,掏出一张怪异的纸,让人倒了一碗热水,他把纸放在碗里浸透,说:“鬼吹灯,气凉茶。我说她阴气重,自然是实话,只要她把手指放到这碗热水了,水要是不立刻凉。我给你们磕头赔罪,砸了招牌从此不问命理鬼神。” 那张怪异的纸放在碗里,我已经感觉到纸能聚集阴气了。以王曼身上的阴气量,只要她把手指放进碗里,阴气被纸聚集过去,热水真的会凉。 我不知道怪异的纸是什么,但我知道好几种方法达到这种效果,比如灶心土在长宽三寸深九尺的坑里埋七天,拿出来也能吸引阴气。 “怎么了扫把星?不敢?”三十多岁的女人挑着眉毛。王曼伸手要往水里放,我拉住她,瞟了一眼挑事的女人和威势很足的中年男,自顾的说:“红杏出墙与勾搭人妇都小心被色鬼盯上,嘿嘿!” “你说谁呢?信不……”女人刚爆发,王老头司机见威严中年眼中厉色闪现,他脸色难看的打断女人的话,说:“跟我回去。”他颤抖的身体,诉说着他激动的内心。 “胡言乱语。”威严中年呵斥一声,又吓唬我说:“陈三夜是吧?我会告你诽谤公务员的。” 算命先生莫名的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用我说过的话,让我出招。 我见香凳上有两根烧过的红蜡烛,拿着它们隔着二十厘米左右立到大桌上,又拿了两根香,香尖各朝一头,横贴着蜡烛底部夹着,说:“左为阳,右为阴,红蜡结姻缘,残蜡以香导气证野合。男人点燃左边蜡烛,女人点右边,如果没问题点了也无所谓,如果有事今晚没有鬼找他们玩鬼交,老子吃了这两根蜡烛。敢吗?” “歪门邪道。”威严中年男说。司机死死盯着艳丽指甲女,说:“你敢点吗?” 女人气呼呼的说:“没用的东西,如果没有我,你能给三爷爷开车?跟着外人欺负我,我不活了……”说着,她的眼泪唰的往外流,撒泼的拿着蜡烛就对司机砸,还哭着骂:“狼心狗肺的东西给我滚,滚……” “忘记说了,点了蜡烛鬼会找上,拆了蜡烛,它们也会找上。” 我笑眯眯的看着算命先生,转而对威严中年人摊了摊手说:“陈庄守灵人也不过如此,你们可以当我开玩笑。其实鬼交也挺舒服的,只是会损失点阳寿,顺便霉运当头,也不会马上死。” 方圆几十里敢说陈庄守灵人不过如此的业内人,还只有威严中年带来的算命先生了。 屋里诡异的静,算命先生看着被砸在地上的蜡烛,皱着眉头没说话。 突然,冒着热气的碗停止了冒气,算命先生愣了愣,伸手进去一探,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左右,念叨着说:“凉了,怎么会这样?” “我没看到有东西。”王曼站在我旁边小声说。我也没看到鬼,但是王曼家房子给我有鬼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有只无形鬼冷了茶。 “走!” 我拉着王曼的袖子往外走,王家人早吓的没了主见,王曼二爷爷说:“陈……先生……”我说:“王老爷子今晚不会有事,以后得看那位先生的了,留步,不用远送。” 回到王曼车上,我看着王曼家鬼屋的方向发愣。王曼哽咽的说:“谢谢。” “不用感谢我。中年男带算命先生来,他一直不说话,奇怪的是配合算命先生唱双簧的却是你大堂姐。我又见司机看那对狗男女的眼神不对劲,如果他们有不纯洁的关系,你大堂姐陪着算命先生从你这下手打击我,就说得通了。你是被我连累的,所以我必须给你出头。”我随口说着,努力回忆着无形鬼给我的感觉。 王曼愣了好一会才想通,强忍着眼泪说:“你怎么知道我大堂姐和司机是夫妻的?” “你没看到他们手上的戒指吗?明显的鸳鸯戒。如果不是夫妻,做为王老头的司机,不会弄个与王老头孙侄女一样的戒指惹人非议,所以排除了巧合的可能。”我淡淡的说着,犹豫着要不要去鬼屋看看。 “那个……那个……残蜡真能惹来鬼交?”王曼一副她不哭,她很坚强的样子,可表情比哭还难看。我说:“你别用问东问西来转移注意力,要哭就哭吧!” “你说不准哭的。” 我摸了摸鼻子,笑道:“又不是没见过?” 王曼的脸就是六月的天气,刚还要哭,白了我一眼,不爽的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只是她的眼睛为什么在笑呢? “没点燃蜡烛不会惹来鬼交。点了,他们身上的淫邪之气会交融在一起,走在外面会招鬼。”我说。王曼瞪着眼睛说:“因果循环,你不怕吃蜡烛?” “算命先生说,你有阴气,没说出你克王老头,所以不算乱说。我说他们点了蜡烛会引鬼交,这个又没骗人。”我解释着发誓的因果关系,只是单一对待,不违反赌咒的那句话,其余一些谎话只会损阴德,不会有现世报。“再说,我又不是没吃过蜡烛。” “你不会不喜欢女人吧?”她低头瞟了一眼老子的关键部位,突兀的问题让我发愣。想到蜡烛,我明白了里面的含义,很想说,现在就能让你尝尝被蜡烛捅的滋味,可惜,童子鸡是保留阳刚之气的重要一环。我冷着脸说:“无聊。” “那你为什么对我无动于衷?”王曼挺了挺胸,动作很生疏,一看就是跟龚文画新学的。 正在我们闲聊的时候,有人急促的敲着车窗说:“小曼,不好了,王老司机从在你家楼上跳下来了。” 不好!鬼屋里有只无形鬼和黑猫,很可能出现虎啸魂或者猫惊尸,这都不是好玩的。 第六十章诡异的影子 听说王老头司机跳楼,我打开车门前脚刚落地,一条虚影快速的往王曼家的方向晃去。 “看到没?” 王曼对着镜子整理哭过的脸,我转头发问,她随口说:“什么?”随之,她的镜子掉到大腿上,惊愣的说:“你是说……”敲窗叫我们的人四处看了看,声音发颤的说:“陈……陈……先生你们在说什么?” “刚掉了点钱,问她看到没。”我怕吓到人随口胡说。敲窗人用手顺着气说:“吓死我了,您看这大半夜的,那边刚跳差点就死了。” “你的钱!”王曼从副驾驶上捡起一沓钱递过来。敲窗人瞪着王曼手中的冥币吓的双腿发抖,慌张的说:“小……小曼,我先走了。” 他转身往人多的地方跑,途中还摔了两跤,不过,他爬起来的动作非常迅速。 看着远去的人影,我接过冥币尴尬的摸着鼻子。王曼弄好下车,极度害怕的说:“你刚看到了什么?难道司机是被鬼索命?不过还好没死。” 如果我回想那次跟着爸爸给苗寨守灵的恐怖事情,我也会浑身发抖。胆子再大,被拨动深埋心底的恐惧也会害怕。 王曼的恐惧神经被挑动了! “司机已经死了,不过他是自杀不是被鬼索命。”我回想着那条影子的气息。王曼呼出一口长气,接着又绷起脸,说:“死了?你怎么知道?” “我问你看到没?其实我看到了一条虚影,刚想起来那是属于黑无常的气息。”我望着鬼屋的方向,说:“无常来勾魂出体,说明司机命中注定死在这,如果有鬼动他,无常不会出现。” 村里人听说司机在王曼家跳楼,好奇又害怕的围在远处观望。不少人低声讨论房子有多邪门,连王曼爹妈的死都被翻了出来,还有一些不相干的事也堆到了鬼屋头上。 比如,谁路过鬼屋去菜园结果被蛇咬了、雨天路滑老人远远看了一眼鬼屋摔断了骨头……总之各种邪门已经快把鬼屋说成了恐怖的代名词。最有意思的是村里几家生不出男孩都说成鬼屋阴气重,导致只生女不生男。 “大爷……大哥……借过一下。” 我扒着人群往里面走,有些人不耐烦的转头,当他们看到王曼立刻闭嘴不说话,吓的往一边躲,看王曼就像看灾星降世。 有妇女嘀咕:“要不是看在三爷的份上,这个丫头片子回来,我直接轰人了,也不知道这个狐妹子怎么还有脸回来?”旁人深以为然的接口说:“看她开的车,不定在外面做那种事呢?” 王曼低着头,默默往前走,肩膀一抖一抖的。我故意把冥币在口袋解散,走动间偷偷丢到地上,晚风吹过,冥币在风中扬起,在人群中搅动。 他们的注意里都放在王曼和鬼屋身上,有人拿下风吹到脖子上的纸,抱怨:“什么东……”话没说话,惊恐的瞪着天地银行制造的钱发抖。 “啊,阳钱……” 不知是谁一声惊悚的叫喊,乱嚼舌头的村名乱成了一锅粥,只听见一声声吸冷气的声音。风依旧燥热,也没有阴气,恐怖蔓延在人群里,不少人缩着身体似乎很冷的样子。 本来没鬼时,心里有鬼也就有了鬼。 “嗯?哪来的冥币?”我故意倒吸一口凉气,沉声自语。拉着王曼的胳膊快速往鬼屋走,小声嘀咕说:“阴曹吐钱,大凶!等明天回去必须还神磕九个头。不然,就算运气好也会倒霉,运气不好被鬼缠身就麻烦了。”声音虽然小,寂静的夜里,别人也能模糊的听到。 先前大声问冥币哪里来?又悄悄的对王曼说会有的麻烦,该怎么破解,给旁人一种这是他们自己偷听到的错觉。出于人性,他们会相信自己获得的信息,从而疑神疑鬼最后选择去做。 如果我直接告诉他们,只会被当妖言惑众。 装神弄鬼也是一门学问。 没多管人群的躁动,我和王曼来到鬼屋前,司机身上有特别的伤势,看样子已经断气了,用该是死于内出血。艳丽指甲女站在两米开外,似乎怕沾上晦气一般,她见到王曼过来,以命令式的呼呵:“你……不是干那行的吗?你去看看!” 根据她的表情判断,命令王曼似乎是种习惯。 围着司机的人没敢动尸体,他们连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焦急的等待救护车。这点不能算人无情,而是不懂护理知识的人遇到撞车、跳楼这种,最后别好心去折腾伤员,搞不好伤员没死,却被人好心办坏事折腾死了。 我随意瞟了一眼尸体,转头看着烂楼房坑坑洼洼的墙面,慢慢走过去扒开门前的桔梗,一屁股坐下,点了根烟抽了起来。见王曼听话的要去动尸体,我瞟了眼自己旁边,说:“已经死了,你别管他到这边坐下。” 王曼这种从小被欺负出来的心理阴影得治。 “要不是你,他怎么会跳楼?还在这说风凉话……”艳丽指甲女盯着我,说了一大堆推卸责任,骂我没人性的话。我深吸了口烟,说:“看着生命消逝挺惋惜得,但我对于自杀的人真生不起同情心。他都不在意自己的命,谁会去可怜他?人活着需要自爱。还有,老子不是王曼,不是你下饭的菜。死的是你老公,他为什么跳楼你比我清楚,你再叽歪一声,老子抽死你。” 女人刚要撒泼,我瞟一了眼尸体,说:“你还是做好它回来找你麻烦的准备吧?不用准备了,它已经在你背后了。” 看着黑无常丢下魂消失,司机飘在女人背后站着,女人似乎感觉到脖子发凉,本能的摸了摸。没再管她,我丢下烟头起身,一脚踹在烂门上,门嘭的一声开了。 “喵!” 小黑猫远远的射过来,跳到我肩膀上对着我的脸就是一爪子。我拧着猫后颈,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在猫耳边说:“再敢抓你爹,关你七天禁闭。还有老子不是老鼠,老鼠被你老子我关起来了。” 屋里冒着浓郁的霉味,借着月光往里看,感觉荒废的桌椅板凳特别阴森恐怖。王家几人见我和猫低语,吓得后缩。泼辣女人已经没功夫搭理我,她全身哆嗦着往王老头家跑,司机的鬼魂搭着她的肩膀跟着飘走。 “你不管?”王曼看了一眼女人远去的方向。我放下有气无力的阿飘,看着屋里的摆设说:“有算命的在,王老头的事和你大堂姐的事让他先忙着。我们解决完你的事,再对付那个算命的。” 有些事急不来!想借王曼三爷爷的势破诸葛老头子借刀杀人的局,以及准确的弄清楚算命先生背后到底站着谁,这些都需要时间。 “我能有什么事?”王曼木讷的反问。我盯着她脚下,说:“你自己看。” 月亮挂在半空,月光照进屋里,地上正好有个斜着的门形白框。我的影子在框里和门边的影子一样是斜的,王曼站在门口,影子却是直的。 王曼着急的跑出屋,在外面她的影子也是斜的,等她颤抖的踏进门,影子又变直了。她全身哆嗦,口齿打颤的问:“为什么会这样?” 屋外的人不知道我们在干嘛?不一会,救护车到来,两个人下车把尸体抬走,王家人简单招呼一声,快速的逃离了这个邪门的地方。 “家里有当官得就是好,急救车来的都这么快。”我一直静静的看着人抬尸体,没管王曼在旁边恐惧的发抖。想用毫不在意的行为给她传递出影子在鬼屋变直也不是什么大事的心理暗示。 事情太严重,必须让她先松下来,才更好解决问题。 第六十一章小王曼的绝招 我坐在门口抽着烟,看着天上的月亮。王曼站在旁边,着急的询问影子是怎么回事? 地上快速增加的烟头是我给她的答案。 小黑猫虚弱的爬过来,毛茸茸的小脑袋轻轻拱着我的大腿。我抱它放到腿上,咬着烟猛吸一口,大股烟雾吞进喉咙,硬憋着没有吐出一丝,呛得自己连连闷哼,头也有些晕了。 “其实什么事情也没有。”烟头远吐在地上,我抱着小黑猫起身,说了句连自己都不信的话。 王曼没出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想到五棺绝龙,叹了口气说:“无知真的是福,知道的太多肩上的担子就重了。” 缺乏大主见的王曼走进鬼屋,看着直影吓得发抖,却坚定的说:“我想知道。” “因为它到了家会醒,影子一直是活的。” 与她对视好久,我颤抖的给出了答案。王曼迟疑的说:“活的?” “嗯!你的影子里有八岁以前的王曼,你是王曼但不是本来的王曼。当初推你妈和你下楼的就是现在的你,你现在的灵魂是当年找到了替身的那只鬼。”我秉着呼吸,一口气托盘而出。“俗称借体还魂,比如溺水、失足坠楼、被车撞……差点死了却没死成的人,其中有少数已经被借体还魂了。只是鬼借体还魂后被身体同化,从而连鬼自己都以为它就是那个人,其实灵魂已经不是了。” 王曼呆呆的看着影子,身体大弧度颤抖,眼泪唰唰往外流,摇着头,大吼着说:“不是的,你骗人,你这个大骗子。你不可能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研究过僵死的婴儿为什么会活过来?只是还没找到答案,却知道了借体还魂。”我冷着脸说。 “我如果不是王曼,怎么会有八岁以前的记忆?”她大哭着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做着最后的挣扎。我淡淡的说:“借体还魂不是借尸还魂,借体相当于鬼顶替了人的阳寿继续活下去。你认为老天爷会让小小的鬼乱了阴阳轮回?不可能。所以借体还魂后鬼不再是鬼,它会真正成为被借体的那个人。天若有情天亦老,老天爷眼里你活着和它活着是一样的,只要这个个体还活着就成。” 我指着她的影子。 “不是的,不是的,为什么别人的影子不是活的?” “因为八岁以前的王曼能见到鬼,它是个特例,所以它留了下来,一直藏在你的影子里。”我见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狠着心说:“如果我猜的没错,香火蜡烛的气味对你有着别样的刺激。我第一次见到你,给妈妈烧香你的姿势很怪异,你说来了大姨妈。按你的性格不会这么大方,说明当初你在掩饰什么!” “还有,在刘府灵堂前你是长期夹着两腿……不可能一直尿急。很多时候你都这样,就不多说了,这都证明香火对你的身体有刺激。除了这个,还有阴气拿你没办法,全部是因为你的灵魂没经历过轮回,备着一丝鬼的特性反应在了**上。”我缓了缓,又说:“我没察觉到阴气,却感觉这里有鬼,但又诡异的看不到。有东西用阴气冷了算命先生的茶,依旧没看到鬼,当时我已经怀疑你的影子了。” 王曼被敲碎了最后一丝侥幸,她软坐到地上痴痴的念叨:“我是个掠夺者,我抢了别人的身体……怎么才能把身体还给她?” 正在此时,月光透过大门照到地上,屋里呈现一个直直的门形。 我掏出三根烟拿在手上,走到王曼影子头顶,说:“小王曼,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齐全,你可以暂时脱离影子了。你曾经是身体的主人,她现在是身体的主人,你们自己商量着怎么办吧!”说完,我很担心小王曼找王曼麻烦,如果她们两抢起身体,很可能一起魂飞魄散。 天时,万物的影子在月光下都是直的时候。地利,小王曼死的地方。人和,王曼情绪不稳,小王曼才有可能脱离影子的束缚。 影子诡异的自动拉长,几乎是瞬间,一位长发披肩,身穿百合色公主裙的可爱小萝莉弹出来。本以为她会去找王曼,谁知道她小胳膊一挥,小黑猫和她一起朝我扑过来。 “喵!” 小黑猫跳到我脑袋上,两条后腿站在我肩膀上,两条前腿拼命的抓我的头发,一副要弄死我的样子。小萝莉骑在我肩膀另一边,嘟着可爱的圆脸,握着的两个小拳头往上举着,好像在说:“阿飘加油,咬死他,咬死他……” 我几次想捏灭烟头送她回影子,一直忍着没动手,求饶的说:“等月亮移开你就没时间了。如果王曼恢复正常情绪,再想把你从影子里拉出来会很麻烦。” 小萝莉半歪着脑袋,斜着眼想了会,飘到王曼身前,双手插着小腰不知道和王曼在说什么。 我站在旁边看着,暗想,什么时候跟这小丫头结下了这么大的因果?她居然可以在我眼前显形,能随便接近我。 月亮偏移,小萝莉又被扯进了影子,她消失前还恨恨的看了我一眼。 王曼坐在地上发呆,性感的嘴巴张的很圆,神情已经不再纠结却诡异的难以形容。我把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担心的说:“她不会要你把身体还给她吧?” 王曼摇头。 “她想去投胎?” 王曼还是摇头。 我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王曼只会摇头。 突然,她不带任何语气的说:“她说习惯了当影子,当人太麻烦。不过,她说只能是王曼欺负别人,不能让别人欺负王曼,像大堂姐这种要活活打死,不然我就拿刀抹脖子算了。”她顿了顿,又说:“你请客上我身的时候把她给吵醒,还把她的脸踩了好多下,她让我一定要踩回来……” 王曼学了很多小萝莉说的话,其中最逆天的就是,小萝莉鄙视王曼都二十几岁了还是处,这做女人太失败。她要求王曼给我下药、半夜爬我被子里、拿棍子敲晕了捆起来……不择手段的占有我。 “打开你的通灵身后,你到底做过什么?她怎么会懂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我听完这些,差点没暴走。王曼缩了缩脖子,结巴的说:“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就看了一些漫画,谁能想到影子里还躲着个她。她走的时候说,我要是不展开行动,别让它找到机会,不然把自己扒光跑大街上去,让陈三夜躲被子里哭。” 瞬间,我感觉龚文画上王曼身所使用的手段太低级了,小萝莉这招才真绝。 我无语的摇了摇头,担心的说:“她如果一直在你影子里,相当于两个灵魂用一个人的阳寿,你们会死的很快。还有,你死了能再次成鬼,她第二次死亡的话会魂飞魄散。” 王曼着急的追问怎么解决小萝莉的问题,一点也没担心自己。 我拉着王曼袖子出了鬼屋,找了个没影子得地方说:“开阴阳路,送她下阴间。” “她如果不肯呢?”王曼问。 我头疼的也是这个问题。这种情况也被称为一体双灵,小王曼不会骗王曼,说的话就是鬼魂最真挚的想法。不完成小鬼这些操蛋的心愿,她不可能自己离开。 打死大堂姐还能用法子骗过去,那种给我下药什么的?我真的没办法。 “只能挺而走险,给王曼送葬,用强硬手段送她下去。”我咬着牙,感觉这只鬼是有史以来最难搞的。 第六十二章不烂的尸体 王曼得知我要用强,她揪着树皮,迟疑好久说:“没办法让她自愿下去吗?” 我望了望王老头家的方向,说:“没有。天亮后给我说你的选择。”说完,我向停车的地方走去,留下她无助的扶着树干。 走过她看不到的角落,我站在阴暗处,点了根烟,默默的看着她发抖的身影。 人生有些事很无奈,一体双灵只能她自己做出选择。可以逃避,但将来得承担阳寿对折,小萝莉魂飞魄散的后果。 “呼!” 一口气抽完整根烟,吐出的烟雾迷糊了眼睛,我透过漆黑的迷雾看着满天星辰,感觉深深的无力和无奈。我甩掉烟头,对天咧嘴笑了笑:“老天爷,您有时候真的很操蛋。小蚂蚁再无力,还是要挣扎的,用力一搏,输了也甘心,起码不会后悔!” 又看了一眼树下迷失了方向的倩影,我摇头甩掉了不相干的情绪,不再看她,准备去找她二爷爷弄清楚必要的事。 两层的自建楼是王曼二爷爷用一辈子心血给他儿子建的,不过老人却住在楼房对面的小屋里。小屋格局很简单,一个堂屋、一间房,屋后是狭小的厨房,烧的还是土灶。 “您儿子在外面的行情还好吧?” 我坐在屋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老人家聊着家常。老人家兴奋的讲着他儿子在外面有多出息,有哪些成就。眼神全是欣慰,没有一丝抱怨。 喝了口水,我想到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惜儿子不上道,也就是在心里感叹,嘴上说:“您能给我讲讲王曼爸妈的事情吗?” 王曼二爷从王曼爸爸小时候开始唠叨,讲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说到王曼家盖房子的事。 他悲伤的说:“他们几个堂兄弟里,也就大娃最本事。大哥大嫂死的早,大娃靠着自己结了婚,在村里第一个盖房子……” 我默默的听着,不时嗯两声。 老人长叹好几声,神色恐惧的说:“王曼出生没多久,大娃开始盖房子,打地基挖出了一个棺材,棺材一碰就腐化了……嘶……”老人心有余悸的吸着凉气,恍惚的走神好久,似乎陷入了对棺材的回忆。 停了好一会,他哆嗦着说:“棺材里躺着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女人,看样子应该是清朝的。尸体和衣服完好无损,开棺没多久,烂的只剩下了一副枯骨……” 老人瞳孔放大,颤抖的反复唠叨:“让大娃换个地方盖房子,他偏偏不信邪,说都是迷信……” “绫罗绸缎?衣服和**能烂,应该还有别的陪葬品吧?东西呢?” 我紧闭着嘴唇,用鼻子嗯出一口气,大致明白鬼王曼为什么能借体还魂成功了。尸体百年不烂的地方肯定是风水宝穴,动了宝穴开了棺,这因果结大了,还敢占了人家的地盖房子,不是找死吗? 老人说:“首饰之类的东西,大娃憨笨的说是啥文物,全部让他三叔拿去交公了。老三这才踏出了人生的第一大步。” “嗯!”我皱了皱眉头,说:“王曼刚出生,盖房子挖到了清朝的棺材。八年后王曼父母出事,王曼有什么异常没?” 老人家紧张的猛摇头,说:“没……没……能有什么?就是个苦命的好女娃,你可别听村里人乱嚼舌根。老头能看出丫头的心思……你也是个好人,可别因为这事错过。”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着说:“你别担心,我只是想多了解她一些。”老人家松了口气,过了会又说:“丫头和她娘一起掉下楼,一直昏睡,迷迷糊糊的让大娃快跑,说有……有……东西跟着大娃……没几天,大娃走路摔了一跤,你说壮实的大老爷们摔一跤多大的事,可大娃就这么走了……等丫头醒来,大娃夫妻已经送走了,之后她就去老三家过了。” “也就是说,王曼从楼上掉下来,她一直处于昏睡中,等父母过世后才醒来?”我说。 老人哀叹的点头,眼中已经布满了雾气。 我陪着老人家又说了一会闲话,等他心绪稳定才离开。 果然不出所料,王曼当年以为自己醒了,看到有鬼跟着她爸。其实她在梦中离魂,自己跟着他爸。而她又接收了小王曼的身体,灵魂已经被身体同化,忘记了梦中的她是她,还以为是别的鬼。 搞明白事情的因果,我借了锹和柴刀,连夜来到王家村边的一片林子。 按照老人家说的地方,寻找起那具清朝尸体的遗骨。阴暗的树林只有一条人踩出来的小路,我沿着路找到了当年王曼家填台基挖土,挖出来的坑。 坑长宽大概四五米,周围长满了荆棘,我拿着柴刀一路砍过去,手上没少被扎出小口子。 “我草……” 坎了厚厚一层茂密的荆棘刺,露出一块不大的空地。 在周围荆棘的包裹下,空地的形状像一只鸟,至于是凤凰还是鸡,根本分不出来。我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忍不住骂着。 看了看不远处的水坑,是老人说的地方,下面就埋着清朝女人的骨头。 荆棘根部湿漉漉的,空地却干巴巴的,诡异的是地上一根草也没有。 没毛得鸟,还是鸟吗?这事似乎没完没了了。 我挖了好一会,累得够呛,终于看到了一个坛子。打起精神又挖了一会,终于把坛子挖了出来,蹲土堆上抽着烟,看着坛子说:“算老子欠你的,借体还魂也不弄干净点,还要老子帮你擦屁股。” 说话的时候,我扫过挖开的坑,惊吓的张着嘴。 烟头掉到腿上,烧穿了裤子,大腿被烫疼,我才回过神。 周围有水坑,挖了三锹多深,坑里却不怎么潮湿。而且挖的时候一条蚯蚓、一只虫子也没见到,这太诡异了。最重要的是坑里还有块牌子,捡起来擦干净上面的泥巴,是一块青铜牌,一面刻着撬开的棺材,另一面用篆书刻着“轻骑”两个字。 在吃人谷里我见过类似的铜牌,但能确定不是同一块。吃人谷里的那块,连带着人骨一起埋到了地下。 我忍不住想到了鬼棺。 头疼了好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收好铜牌抱着坛子,到天块亮的时候我回到了车边。 “我想好了,不管小丫头愿意不愿意,请你帮忙送她下去。我已经占有了她的身体,不能再让她魂飞魄散。”王曼满眼血丝的坐在车里。她看着我怀里的坛子,问:“你去干嘛了?” “去挖你了。”我说。 话音刚落,王曼脑袋晃了晃,捂着头说:“好晕。什么挖我?” 看到她的样子,我已经确定坛子里就是她了。她为什么会发晕,我也不知道原理,只知道她会发晕。 “鬼借体还魂,鬼总不能是凭空出现的吧?孙悟空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还有块石头呢!”我打趣着。王曼看着坛子不停的哆嗦,眼神纠结,表情诡异。 “真的是我?” “它是你,但你不是它,你是王曼。能懂吗?”我说。王曼思索良久,点了点头说:“嗯,我是王曼。看到这个我还是感觉很诡异……” 我打开车门,把坛子放到后座上,伸手去拉窗帘。王曼说:“你干嘛?玻璃又不透光?” “骨头见了你就不能在第一时间见光,小心被吸魂。玻璃怎么也有反光的。”我弄好车窗,秉着呼吸伸手去撕封泥。 封泥慢慢揭开,王曼捏着拳头颤抖的更厉害,谁也没法体会她此刻的心情。 “嘶!” 我看到坛子里的骨头倒吸几口凉气,王曼过来一看,吓的往后撞,惊恐的一声尖叫,似乎把车都震动了。 第六十三章小鬼发飙 骨头表面裹着一层晶莹剔透的肉质,在暗淡的光线下泛着幽绿的淡淡光彩,流转着阴森的幽光。 “玉骨生肌!” 透过肉质看到里面白得吓人的骨头,我心里瘆的慌。 惊讶的弹起身,脑袋撞在车顶,发出嘭的一声响都忘记了疼。那层肉质自然不是真的肉,不管它在别的领域叫什么,在我眼中就是肉,代表着骨头有着别样的生机。 王曼瞪着眼珠子发傻,我颤抖的给关铃打去电话,简单把事情一说,关铃听说玉骨生肌倒吸几口凉气,颤抖的说:“这是关家养尸术造成的现象,等着,我马上到。” 写着“轻骑”的令牌与关家的养尸术一起出现,此事一定与五棺之一的鬼棺有联系。 关家负责的地灵棺装着万鬼来镇压地灵意志!陈家负责的鬼棺也就是吃人谷,吃人谷石头下面埋着万骨又是为了什么? 玩尸体的守鬼,玩鬼的守骨头,这种交替状态应该是一种制衡的手段。 关铃穿着睡衣,踩着拖鞋,骑着小毛驴风风火火的赶来。她坐进车里什么也没说,用一个古旧的木头夹子,在坛里夹出一根骨头仔细研究一会,说:“这已经是关家养尸的最巅峰状态,保持尸体不腐。至于能不能养出僵尸,只有天知道。” 我机械的转动脖子,死死的盯着王曼,看得王曼都有点不自在了,我还是没转移视线。王曼说:“怎么了?” “如果你家盖房子没有挖出这具尸体,等再过千百年,会不会养出一只女僵尸?”我胡思乱想着。关铃满眼疑惑,等我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后,她诡异的看着王曼说:“看来咱们是真有师徒之缘。” “别缘不缘的了。”我驱散不着边际的想法,说:“先解决王曼的事吧!”说着,我向关铃要钱置办灵堂,关铃板着脸说:“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我望向王曼,王曼说:“我也没钱。” 我们两人对视一眼,齐刷刷的看向关铃。关铃说:“财、法、侣、地。你玩鬼的本事算法,守灵人在四家镇的根基算地。你没有财和侣,这才导致寸步难行。没有钱,你再大的本事也实施不开。如果你有朋友,有关系,面对诸葛老头这次的算计,也不会如此背动。侣就是友,能相互扶持的人。” 说着,她把银行卡给王曼,严肃的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不是开玩笑。 目送关铃带着装骨头的坛子离开,我拿着一根白骨发呆,干什么都需要钱啊! “那个……那个……”王曼手无足惜的拿着卡。我交代完要买的东西,恨恨的说:“选最好的东西买,使劲了花,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不用还吗?” “当然要还,不过该你还。这是解决你的问题,反正她是你师傅,最多扣你工资。”我说。王曼低沉着脑袋上车,我赶紧嘱咐:“别打折扣,一样东西出问题,到最后可能白费功夫。” 准备好所有事宜,已经到了晚上。 一张大棺材压在鬼屋门槛上,半截在屋里,半截在外面,中间横着门槛寓意夭折。 棺材头前摆着灵桌,上面放着王曼的照片,以及一应死人该挂的东西。 晚风吹来,白布和招魂幡随风飘扬,附近几户人家早吓得关上了大门。 王曼站在灵堂边,看着自己得照片,哭丧着脸说:“能不能别睡进棺材?” “可以。如果你能把你大堂姐活活大死,再把欺负过你的人全部欺负一遍,最后再把我强行那啥了,你就不用躺了。”我拿着尺在地上量着准确的距离,头也没抬一下。 王曼拉着裤子往棺材里爬,她刚进去一只脚。我说:“你还得沐浴更衣,穿着寿衣才成。” 天完全黑下来,王曼才弄好一切,含着铜钱睡进了棺材。 对着棺材头正中央,距离灵堂三米三的位置,插上了一根竹篙。我拿着铲子,在竹篙右边挖了一个长宽三寸三,深九寸的坑,焚香接引极阴之气后,倒了一筒鸡血在里面,又把装着诡异骨头的小棺材放了进去。 小棺材按照关铃救转魂小孩那种做法做过,相当于养尸锁魂,不过这次用的是王曼的骨头,准备抽出王曼一丝魂魄。 “喂!还没到三炷香吗?” 听到了王曼的喊声,我看了看记时的香说:“半炷香的时间都没过呢?躺好了别说话。”三炷香的时间自然是骗她的。 填上埋小棺材的土,我等香烧完,在土上又洒了一筒鸡血,鸡血下渗的速度超乎了想象,几乎在瞬间就被吸了下去,土层上方一点血渍也没有残留。 这次的情况比上回更诡异。 三筒鸡血用完,一股淡薄的冷息冲进坑里,我知道王曼被抽了一丝魂,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小王曼被王曼齐全的魂魄压制在影子里很难出来。 用王曼以前的骨头以养尸法抽出一丝魂魄,这样王曼的三魂七魄就有了缝隙,小王曼才能轻松的出入影子。 至于天时、地利、人和那点时间,根本不够小王曼吃足香火,吃不足香火就没力气走完阴阳路。 点燃灵堂上的两根白蜡烛,我上了一炷正常的香,说:“臭丫头,你不是说要踩我的脸吗?我帮你打开了通道,还不出来?” 呼。 诡异的冷风吹起,小萝莉长发飘飘,双手叉腰站在灵堂上,美美的吸了口香。 我们两对视好久,她快速的用手比划着,我才记起非特殊情况,鬼是没办法和人沟通的。 “阴司守灵人陈三夜为王曼守灵。” 点燃一炷香,我没有说送死人往生,要是说了,这丫头躲回影子就难搞了。 小萝莉爽快的吸了一口香守灵香,接受了我的守灵。她飘到我头顶,骑在我脖子上,抓着我的头发,说:“混蛋王八蛋,是你踩的本小姐?” “你说什么?我不懂。”我只感觉到脖子发凉,一点别的感觉都没有。她仰着小下巴,说:“你是不是男人?敢做不敢认,没种。” 我随口逗着她,她气的以各种姿势踩我得脸。我说:“别浪费力气了,鬼根本碰不到人,我也不怕你的阴气,就算你用嘴巴咬,我都不疼。” 她趴到我身上到处乱咬,冷息在我身上下乱串,感觉比开空调还爽。 拖延时间的办法见效,小王曼玩的忘记了回去。 只要门前竹篙的影子变直,直影搭在棺材上,王曼那丝魂魄就能顺着竹影回体,再砍断竹篙,影子也会断,这样相当于关闭了小王曼进出影子的通道。 小王曼回不去影子,她又不能离开王曼太远,想强行送她下去就简单多了。送小王曼的难点在于,她能随时钻进王曼的影子。 眼看竹影快要变直,王曼大堂姐跑过来,愤怒抽掉竹篙,说:“装神弄鬼,臭丫头给我出来。你这么搞把王家村的脸都丢光了,要发疯也别在村里疯,平白连累村里人……”说着,她冲到灵堂前,抹掉了香炉和蜡烛,接着扯起了白布和黑幔。 在办事之前,我给王家人打过招呼。这女人老公死了,当时她不在场,没想到在大半夜跑过来了。 而且跟着她的鬼没了,她砸东西也很准,说她背后没人指使,谁信? 小萝莉正吸着香火,打算赞足了力气挑战我,她见女人砸了香炉,鬼脸扭曲的说:“王喻,我要弄死你。”话音刚落,她一头钻进了棺材。 嘭的一声,棺材盖翻在地上,王喻吓的发愣,小王曼控制着肉身跳出棺材,冲过去扯着王喻的头发就是一巴掌。 “你敢打我?”王喻捂着脸,不敢置信的反问。 “不活活打死你,我不叫王曼。” 小王曼真会杀人,等她用身体活活打死了这女人,严重的后果可需要王曼来承担。 第六十四章三夜怒 之前插在地上的竹篙中心是空的,根部绑着一根红线连着埋小棺材的坑,王曼那丝魂魄会顺着红线,再穿过竹心,沿着竹篙的影子就能回体。如今竹篙被拔,红线被扯断,那根长了肉的骨头本来是王曼的,再想把她那丝魂魄弄出来相当困难。 我已经没空管小王曼,拿着铲子快速挖着小棺材。 王喻被抽了一巴掌,她见小王曼阴气森森,不仅没有害怕反而疯狂的去抓小王曼,嘴上还大骂:“三爷出钱供你这狐妹子上大学算是白瞎了,书上教你打姐姐?扫把星……还反了天了?” “姐姐?” 小王曼低着脑袋任由拳脚相加,咯咯发笑的重复喊着。 嘭的一声,王喻拿着招魂幡抽中王曼的脖子,王曼脑袋撞在灵堂上晕迷了过去。小萝莉从身体里飘出,以极快的速度不知道从哪里把龚文画给扯了出来,两鬼一齐飘向王喻,都印进了王喻的影子里。 我挖着土,直到挖出小棺材也没见一丝血迹。棺材外表也与埋进去时一样,好像三竹筒鸡血根本没倒下去。 哆嗦的打开棺材盖,本该幽光碧绿骨头变得腥红,血全被肉吸了个干净。 薄弱的冷息绕着骨头,给我一种它要拼命往里钻的错觉。如果它钻进骨头就再也抽不出来了,王曼不变成植物人,醒来也会变成傻子。 看到王喻慌不择路的跑掉,我没管昏迷的王曼,愤怒的点燃为送小王曼走阴阳路所准备的生辰纸,放在接引过极阴之气的小坑上面烧着。 纸灰诡异的没有因为热气流往上空飞,而是掉到了请极阴之气的坑里。等纸快要烧完,我点燃了一炷香插在坑边,跪在地上磕下去,心里默念:“拜地,请极阴助涨鬼焰。” 给小萝莉接了极阴之气,我起身划破自己的中指,点了一炷请神香,插在自己面前拜自己。“焚香请神,请阴司烙印。” 一直听说自己有阴司烙印,我也只是试试,没想到额头居然出现了三股别样的冷息,是送魂下去接收的莫名冷意。没有迟疑,血滴在请神香上,暗念:“以血为媒勾通烙印小鬼,令小鬼磨王喻。” 龚文画说有我的烙印,也不知道这样灵不灵。 我面前一如平常,只是额头上三股冷息诡异的消失,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还没完呢?” 我冷冷的望了一眼王老头家的方向,猛灌了三口酒,拿着黄表在自己头顶两间扫了一下,又含了一口酒在嘴里喷在黄表上,点燃黄表说:“九为极,助涨顶上三焰,烧梦鼠。” 黄表烧完一张,我又拿了一张扫过自己头与双肩,再喝三口酒,含一口喷在黄纸上继续烧。 烧到第三张纸的时候,少数的老鼠虚影跑了过来。 我反复喝酒烧黄纸,很快,身边围满了密密麻麻的老鼠虚影,一眼望去地面就像扑了一层黑色的地毯,通向我看不到得夜幕中,延伸向无尽的黑暗。 “梦鼠压王家村满村,一个不漏。”我在心中冷厉的暗想着,看着老鼠虚影们慢慢消失不见,不好意思的说:“鼠兄,我不知道怎么召唤你家老鼠,只能用顶上三把火烧你,让你的阴气散发吸引老鼠了,如果烧疼了,莫怪!摸怪!” 梦鼠压床不会有大事,只会有些虚惊,但是能用满村人造势。 干完三件事,我连吸几口长气,看着王老头的家说:“算命的,要斗法吗?咱们好好玩,看谁先死。”王喻跑来直接抽竹篙,已经吹响了斗法的号角。 我拿着小棺材走到王曼身边站了好一会,坐到她旁边,不停的呼唤小黑猫:“咪!” 小黑猫不知道怎么的精神好了很多,它从楼上跳下来,跑了几步又跳到我肩膀上抓住了我的头发。 它似乎爱上了抓我的感觉。 我抓着猫背把它扯下来,瞪着眼说:“再抓你老子,欠你的十斤大鱼就不还了。”它本来对着天蹬着腿,好像能听懂似的,猫脸偏在一边,突然停了挣扎。 割开王曼的手指,在猫头上写了一个王字,雷冲虚影飘出来,只是它的气息变的有些似是而非,我差点没认出来。岛长妖划。 拿着小黑猫放到灵堂上,我说:“别动,敢跑老子再让王曼教你学下跪作揖。”它摇了摇猫脑袋,压根没搭理我,喵叫着跑向了王喻离开的方向。 小王曼在影子里,它不去找小萝莉,能去找谁? “老鼠压床,玄猫夜游,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我摸着小棺材,看着被扯烂的灵堂呐呐自语。 王曼依旧昏睡在旁边毫无知觉,我起身把她抱到一边,扯了灵堂上的白布和黑幔以及能烧的纸扎品一起丢进棺材,用蜡烛点燃,看着火焰慢慢烧起来,随手把蜡烛甩进了棺材。 一条胳膊托着王曼的背,一手抱着她的腿弯,映着火光,我头也不回的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好几辆挂省城牌照的车停在王曼车附近,七个人站在车边似乎在等我。 我抱着王曼还没靠近,算命先生与另外六人走过来,听到其中有人恭维算命先生说:“消大师果然料事如神。”算命先生谦虚的客气着,拦在我前面说:“陈先生您好,不知道王小姐怎么了?” “让开。” 我低着脑袋绕过他往一边走,又有两个中年妇女拦在前面,我冷眼抬头,其中一个女人吓的退后半步说:“您好,我是省中科医院的主任医师,看这位小姐面色不对,能让我看看吗?” 我再次绕过他们往车边走,另外四个中老年男人围上来,激动的质问:“你是陈三夜?我儿子去你们镇旅游,至今昏睡不醒,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算命先生保持着职业微笑退到一边,对旁人说:“陈庄守灵人在四家镇以及全县是出了名的讲规矩,待人礼貌,口碑极好。陈先生有所失礼,可能有急事。”说完,他又说:“陈先生,这几位也是心急自家孩子,几个小年轻约好到四家镇采风,不知怎么就一睡不醒,您是发现他们的人,请体谅一下为人父母的心。” 先给我戴了一顶高帽子,又说我失礼。再给别人找了可怜天下父母心的理由,我如果不搭理他们,还真成了铁石心肠的人。 “陈先生这是我的工作证。”那个女医生拿出证件,看着王曼说:“我只是想看看她的情况。” 女人眼中带着热切的期待! 我明白她期待什么,无外乎想证明王曼的症状是否与那几个背包客一样。 这位算命先生带着人在这里等着,算的还真准。 “缺魂昏睡不醒,你们可以用这种方法救人,第一,日行三善坚持三个月,三个月内以昏睡者的名义,帮助八十一位孤、寡、老、残、幼,积累阴德。三善是指,存善念,行善行,言善言。第二,爱感动天,一直在昏睡者耳边跟他说话,让体内存在的魂魄自发把离散的魂吸引回来。”我见过那几人的魂魄是被冲散在庄稼地里,以诸葛念风教给那女人的半瓢水风水局,也不可能锁住魂。 这两种方法对寻常失魂症是万金油。 两个女人还挡着路,旁边蹦出一个中年男激动的说:“你是承认自己养小鬼害人了?这位姑娘也被你的邪法所害吧?”他说着抡起拳头要揍我,正在这时,王喻神情恐慌连滚带爬的跑来,说:“消大师,有鬼……有鬼……” 算命先生随手扶着王喻,手上沾了她身上的泥土,凝神默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他胸有成竹的瞟了眼王曼,安慰王喻说:“别慌,是她离魂在做……” 他居然算出是王曼在搞王喻,好厉害的梅花易数。以心算随时起卦,也只有梅花易数这一门了。 黑夜里的小黑猫犹如午夜幽灵,喵叫一声,吓得众人心底发麻。小黑猫似乎在责怪算命先生挡住了它找小王曼,瞪着幽深的猫眼对着算命先生连叫几声。 算命先生话未说完,发颤的指着我说:“你敢冒放玄猫四处游荡,不怕伤害无辜,乱了阴阳遭报应?”说着,他捂着脑袋,身体摇晃几下一头栽在地上。 第六十五章制造凶灵 被猫瞪了一眼,算命先生没有离魂,没有一丝异常,晕的很诡异。 未知才是最恐怖的。我抱着王曼,看着小黑猫也被吓到了。 王喻蹲在地上,双臂捂着脑袋,瑟瑟发抖的说:“有……鬼……鬼……救命。”喊几声,她又慌乱的挥着胳膊,抽打着空气疯喊:“走开……走开……” 六个挡着我的人连忙后退,他们聚集到一起,恐惧的看着晕倒的算命先生。要打我的男人首先推开旁人冲进一辆车,关上车门趴在方向盘上瑟瑟发抖。 两个妇人瞳孔大张,谨慎的打量着黑乎乎的四周。 暖暖的夜风吹过,她们本能的做出了与王喻差不多的动作,给人一种有鬼站在她们身边,在摸她们的错觉。 “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报警了。” 一个男人哆嗦的拿着电话,慌乱的刮着手机,屏幕锁诡异的失灵了。另外几人被恐惧情绪感染,慢慢往后退着说:“别过来……” 我根本没动,也没感觉到有鬼。 “滋……滋……” 小黑猫抓几下王喻影子,又抬爪扣几下她腿上丝袜,神经兮兮的退后,又过去抓,样子与平常猫没什么两样,只是这种情况下看着很恐怖。 “陈……三……夜,你还有没有人性?我儿子哪里得罪你了?下手阴害他……”一个男人压抑不住恐惧,双臂紧绷的下垂在两侧,脸色涨红的弯腰咆哮着。 另外几人受到影响,似乎也找到了发泄恐惧的缺口,站在道德至高点指着我。 女医生半歪着双腿软坐在地上,眼泪唰唰往下流,哀求的说:“我只想孩子醒过来,求你放过他。他比你还年轻,还有美好的未来,你不能这样……” 另一个女人语无伦次的大骂:“你不是爹妈养的?良心都让狗吃了。要害人怎么不去害你亲人,老天爷瞎了眼让你这种人会这种丧尽天良的邪术……” 我抱着王曼往车那边走,没有理他们。女医生快速爬过来,抱着我的腿反复的说:“求你放过他……放过他……” “请松手。”我已经说出救人的办法了。不去行动却在这里怨人,让人放过,有些可笑了。 语无伦次骂我的女人跑过来推了我一把,疯癫的说:“我儿子要是有事,要你赔命。” 我抱着王曼踉跄一步,差点摔倒,用力甩开抱着我腿的女医生,阴冷的说:“拿自家孩子当宝,看别人家孩子是草,这不怪你们。但用脚踩别人家的草,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疯女人似乎推上了瘾,不停的推拉着我摇晃。几个快吓崩溃的男人跟着围上来打我,他们还唠叨着:“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挣扎不过,王曼滑落到地上,我这下真生气了,一拳打在扯我衣领的女人脖子上,她捂着脖子放弃了拉扯。又一脚踢在某个中年人裆部,他吃疼的倒在了一边。 “打死他。” 我背后挨了一脚,刚听到这句话,这个声音又说:“拉着我干嘛?放手……放……” 声音突然极度恐惧的拉长,围着我打的人都停手了。 转头,只见王喻一手拉着男人的肩膀,另一只手抓着她自己的脸,手指从眉毛慢慢往下划,艳丽的指甲深深陷在脸皮里,脸上,手指上都是血。 断掉的指甲插在血淋淋的脸上,我看着全身毛孔大张。 恐怖的脸对我笑了笑,她再次抬手,沿着已经抓破了的抓痕,死命的抓下来,还咯咯的娇笑着。被她抓着肩膀的男人,吓的瞳孔涣散,双腿紧夹着抖动,下身散发着臭味。 “王喻”松开软倒的男人,抓着脸走到另一个男人身前,弯腰把脸凑到人家跟前说:“求你活活打死我,你不打死我,我就打死你。” 听到这话,才知道她是小王曼,这鬼太狠了。 解脱出来,我抱着王曼放车上躺好,坐在旁边看着小王曼在外面发狠。 小黑猫抓了“王喻”几爪子,“王喻”完全忽视了小猫咪。无聊的小猫跑到算命先生脸上踩了几脚,叫着跑向了远处。 突然,算命先生闭着眼睛,绷着身体坐了起来。借着夜色看去,他虽然没动给我得感觉比“王喻”还诡异。 “求你了……”几个人颤抖的打着王喻,声音发抖的求“王喻”别让他们再打了。 “咯咯!” “王喻”在拳脚之中站的挺直,保持着某种节奏刨着血肉模糊的脸,手指每次都带下一把血以及活生生的血丝。 慢慢的,打“王喻”的人终于经受不住心理煎熬,挨个崩溃,有坐在地上发傻的、有晕过去的、有发疯的打自己的……他们的行为已经完全疯癫了。 “王喻”低头走到算命先生对面坐下,低着头,用胳膊抡起了她的脑袋,带血的手抽在滴血的脑袋上,砸得砰砰响。她嘴上还唠叨着:“不活活打死你,我不叫王曼。” 等一切停止,夜似乎更静了,静的好可怕。 “喵!” 小黑猫突然从车顶跳到挡风玻璃上,我被吓了一跳,打开窗子放它进车。它肚子瘪瘪的却诡异的打着饱嗝,跳到后坐上舔了几下爪子,四脚缩到腹部下面,低着猫头睡了起来。 它到底吃了多少梦鼠? 突然,我眼神虚影一晃,王曼猛的坐起身,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说:“老大,我还要……你传过来的那种阴气,比活着做那事还舒服。” 听到龚文画那种发嗲的语调,我瞪了一眼,说:“没事滚蛋。王曼现在缺魂,你不想被小王曼打,最好老实点。”她吓的缩了缩脖子,快死的逃离了王曼的身体。 小王曼这种鬼很特殊,像龚文画这种横死的,怨气不是特别重的,根本搞不过小王曼。 天色微亮! 小王曼终于丢下已经不成人形的“王喻”飘了回来,她刚回到身躯,诈尸似的弹起来向我扑来,一副要把我强行那啥的样子。我早有准备,快速的打开灯,照出王曼的影子,一巴掌按在她额头,大吼:“滚回去睡觉。” 王曼摸着脸不甘心的倒下去,说:“别让本小姐明晚再出来,绑了你……” 龚文画和小王曼都回来了,我才放松一些。 鬼好放,万一它们对不相干的人做出什么事?用算命先生的话说,我是要招报应的。 清晨第一缕光照在僵坐的算命先生身上,他缓缓的清醒,见王喻死在旁边,恐怖的脸已经面目全非,血淋淋的手还抓着头发,算命先生惊悚的走到车窗前对我说:“你……你……纵鬼行凶,不怕犯禁忌?” 听着颤抖的声音,我瞟了眼昏睡在地上的众人,目光停在王喻的尸体上说:“此女死时,身上带着极阴之气,又被自己活活抓死,您说它会变成什么?因果牵引下,它绝对会先去找利用它的人,最后才会来找王曼报仇。” 小王曼带着极阴之气上王喻的身,王喻相当于死在极阴之地。就算她的身体被鬼控制着,还是被她自己虐杀的,两点加在一起必然成为凶灵。 算命先生脸色大变,颤抖的指着我,说:“你的目的是制造凶灵?好狠,好毒。”岛私介技。 “别说您的梅花易数没算出拔掉竹篙,王曼可能会死。您不觉得让凶灵去报仇,才是找此次幕后黑手的最快方式?”我笑了笑,望着恐怖的尸体说:“可怜的炮灰,下一个会是谁呢?” 算命先生盯着尸体走神了。 他也是别人打出来的牌,弄死他还不如让他看看同伴的下场,说不定还能给幕后的人制造点麻烦。 第六十六章凶灵来了 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清晰的空气中特别刺鼻,算命先生沉默好久,看着地上的人,诚恳的说:“陈庄陈老先生,一项忠厚待人。他们真是着急孩子,你怎么下的去手?” 我平静的抬手示意说:“没事请别在我眼前晃。”他见我抬手,吓的退后两步,摆手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感觉这不是陈庄守灵人的风格。” “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笑了笑,又说:“您以为事出有因的扇守灵人一巴掌,守灵人会笑咪咪的伸着脸给您打是吧?如果您近期去过四家镇也许就不会出山了。” “怎么说?” “不怎么说,四家镇的混混头子打了我一顿,没几天他就遭到报应死在了婆娘肚皮上。”我摊了摊手,眯着眼睛说:“他只是普通人,所以只死了他一个。如果内行人……”轻轻的抬了抬眼皮,接着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为了避免被寻仇挨刀,只能狠心的斩草除根灭个满门了。” 算命先生看着王喻的尸体,无力的浑身发抖。看着他失魂落魄的离开,我拿着打火机对抬起猫头的阿飘砸去,说:“开个玩笑,还真信了?” 喵! 小黑猫滚了一圈,好像在说:凶灵你都敢制造,人家不相信才怪。 “敢鄙视你爸爸?十斤的大鱼没了。”我冷哼一声,把它抓到手里,盯着猫眼研究了半天,也没找出它把算命先生瞪昏的原因。 我不会开汽车,打电话把关铃叫来,她先把我送回了家,接手去办王曼缺魂的事了。至于王喻之死,如果有问题警察回来找我,不用我去操那份闲心。 在家里随便弄了点吃的,洗了个澡,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一觉睡到大半夜醒来,我躺床上盯着蚊帐,琢磨着王老头家的事情。 不管是凶灵报仇,还是王老头自己的事,他都应该找上门了,可是他却没来。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过我也没太在意,凶灵已经放出去了,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 “嗯?” 突然,我有种被注视的感觉,好像枕边有双无形的眼睛盯着我的后脑勺。偏头过头,那种感觉又转移到了背后,我顿时打起了精神,没感觉到凉意和阴气,更没有看到虚影。 起身下床,脚踩在拖鞋上,我吓得连忙把脚缩了回来。 清晰的记得睡觉前放的是鞋子并不是拖鞋,盯着拖鞋看了好一会,我深吸了口气,打算拿香请家神,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在作怪? 还没出房门,一股浓郁的菜香传进来,我赶紧冲出房间,堂屋大桌上摆着满桌子的菜。 哐当! 厨房传出东西掉地上的声音,我快速跑过去,厨房什么也没有,依旧是老样子。顶着被注视的感觉回到堂屋,我用完所有能查鬼问神的方式,得到的结果是没有东西在作怪。 怀疑自己的法子是不是失效了,到野外请小鬼吃香,一请一个准。回到家,坐在大桌前,我看着满桌子菜,哭丧着脸说:“大爷,您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 齐奇从房里出来,又吓了我一跳。我颤抖的问:“饭是你做的?衣服是你洗的?” “你说什么?”她本能的脱口而出,随手丢来一杆精致的夜萧,又说:“谢谢你的九节竹。” 接过夜萧的瞬间,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消失了,我强压下心理的悸动,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顺路给你把夜萧还过来。”她干净利索的走了。 齐奇走了没多久,被注视的感觉再次出现,回到房间,被单在床上叠的很整齐,老子差点没崩溃。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我惊吓的转头。 诸葛念风瞪着眼睛,伸着舌头,做着鬼脸凑了过来。“唬!” 我瞪大了眼珠子,她惊喜的说:“啊哈哈……你被吓到了。” 是的,我被吓到了,因为她脚没有沾地飘在空中,明显不是人。 “你怎么大半夜跑来了?”我装着没发现她的异常,拍了拍床铺让她坐下说。她坐到床上,甩着两条并不存在的脚,她自己却毫无所觉。她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和妈妈偷偷来做了顿饭,回去的时候,我在半路偷偷溜了回来。” “你在哪里下的车?”我问。 她抓着脑袋想了好久,皱着眉头说:“好像是……好像是……我不记得了,刚刚都还记得的。”她越来越烦躁,我说:“不用想了,你在我的空坟那里下的车对吧?” “对……对!”她兴奋的拍着脑袋,转而笑容僵在脸上,不敢置信的咆哮:“哥,我死了。我被爷爷杀了,在回去的路上,我陪着妈妈站在空坟前站着,有人从后面把我们打晕。我醒来的时候被绑在坟墓里,手腕正滴着血……慢慢的失去了意识,接着我就出现在了你床边,然后想着要吓唬你……” 她伸出手腕,一滴一滴的鲜血沿着恐怖的伤口往下滴,血滴到半空又诡异的不见了。 “你怎么知道是爷爷?”我想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发抖。小丫头咆哮着说:“我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但是我知道是他。”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我?” 诸葛念风唠叨着飘出屋子,没一会,她又出现在了我旁边。 她反复的消失又出现,好像人遇到了鬼打墙一样,不断的在一个地方绕路。 “哥,我走不了,最远也只能离你四十七步。”她眼中满含着不信、不甘、不舍、痛恨、委屈……等等情绪,鬼眼中慢慢流下了一滴血泪。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事根本没法安慰。岛广亚才。 默默陪着她坐到天亮,等她消失不见,被盯着感觉又出现了。正在我烦心之时听到敲门声,听到算命先生在屋外喊:“陈先生,诸葛老先生让我给您带封信。” 到了外面,我冷着脸说:“信呢?” 他笑着拿出信给我,我打开看完,愤怒的把信撕了个稀巴烂。 诸葛老头让我去解决凶灵,如果不听他的,诸葛念风会灰飞魄散。 “老先生说您看了信,一定会帮王三爷解决问题,请吧!”算命先生看着不远处的小车,很有礼貌的伸手示意。 “请你大爷。” 我快速的捡起屋边砖头,对着算命先生脑袋拍过去,他来不及躲避,脑袋被砸的献血狂流。没等他反应,一脚踢在他小腿上,乘着他身体歪斜,连着几砖头砸在他脸上,砸得鼻血狂流。 “告诉那狗娘养的老东西,他的命我收了。”我丢掉砖头,一脚踢开了变成猪头的算命先生。他踉跄的又拿出一封信,丢在地上说:“这也是诸葛老先生给你的。”说完,他捂着脑袋离开。 这封信上只有两个字,鬼棺! 我完全不懂什么意思,在门槛上坐了好久,实在没办法看着诸葛念风魂飞魄散,换了身衣服,紧捏着夜萧往王家村赶去。 由于坐的是客车,赶到王老头家的时候,已经到了旁晚。刚到门口,王曼二爷爷从屋里出来一巴掌扇在我脸上,说:“滚,这里不欢迎你。人面兽心的东西……” 骂着,他蹲在门口哭了起来,哽咽的说:“喻儿再有什么不是,你看在曼儿的份上也不能吓这个狠手啊!” 王喻是小王曼活活打死的。 我想说,几次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突然,屋里传出一声惊恐叫声:“琴琴,你别吓我啊?” 不顾旁人的阻拦,我寻声跑过去,只见二十多岁的女人,坐在镜子前,一手拿着匕首防止旁人靠近,对着镜子用另一只手刨自己的脸。 第六十七章养鬼 屋里人哆嗦的站着,只要靠近女人,她就会用刀在自己脸上划一下。 她脸上有好几条外翻的口子,血沾的衣服、椅子、梳妆台上到处都是。我正凝神观察着女人的情况,紧张的老妇人指着我说:“那个扫把星回来就没好事,带回来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狗屎的陈先生,给我滚……” 如果不是我有过神秘表现,她可能不止是骂了吧? “活着难免有不如意,伤害自己也解决不了问题,只会更悲剧。”我扫了一眼镜子,留下一句话,转身走出王老头家门。 镜子上有薄弱的阴气,应该是凶灵来照镜子留下的,不过凶灵并不在这里,这女人没有被鬼迷,自己在发神经。 鬼屋关着破烂的门,暗弱的光线从门框上部的空窗射进堂屋,依稀能看到烧焦的棺材和灵堂随意翻倒在地上。我推门进屋,随手把门关上,走到阴森的棺材边,翻出很多黑乎乎没烧透的残香。 拿着残香插满了屋里所有拐角,最后插了一炷残香在堂屋早已经裂开的地缝里。 “灵香接阴宅,废穴出土。”地上的香没点燃,看着香我在心里默念。 堆在一起烧过但没烧完的香叫灵香,也叫死香。 四周没有变化,但我知道王曼家废弃的楼房已经成了阴宅。岛杂坑技。 地基里挖出过不烂的尸体,说明这里曾经是阴穴。王曼家烂楼空了很多年,在没有人气压制的情况下,想接出阴宅就这么简单。 “念风!” 我对着被眼睛注视的方向喊了一声,小丫头冷着脸出来,在屋里飘了一圈,说:“好浓郁的死气,谁埋在这,后人肯定会出事,不过却适合鬼住。” “嗯?怎么说?” “这么重的死气肯定反复葬过人,所谓寻龙点穴,一点不能再点,如果仙人重复葬在风水好的穴上,转的就是死运,风水越好后人运气越不好。”她认真打量着屋子,开始了风水演讲。“相当于死人在吸活人的运气。” 相传棺材埋在已经埋过人的地方,棺材头脚,尸体方向、性别、八字刚好与以前埋的人全部重合,尸体也不会腐烂。这丫头有点能耐! 我心不在焉的听着,拿出一把刀,割开左手中指,说:“你不怕我的阳气,我也感觉不到你有阴气,你又被束缚在我身边,这些都说明你死在我的空坟里有大问题。” “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紧张的看着我滴血的手指,担心的说:“你放血干嘛?” “我想测试一下,我们是不是气运相连。”伸出滴血的手指,我严肃的说:“十指连心,心血阳刚之气最重,你附到我手指上试试,看怕不怕?就算有伤害,在阴宅里也能快速恢复。” 小丫头想也没想,握住我带血的中指,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她也没受到阳气的冲击。 看来我们真的是气运相连,那么就能进行接下来的事情了。 “你顺着心血,上我的身试试。”我诱惑性的说着,等她消失在我眼前,我赶紧把指头含在嘴里,把她封在了心血里,暗想:“风丫头,你忍着点疼,不会有事的。” 拿出准备好的两根细小蜡烛,比生日蛋糕蜡烛还细的蜡烛上抱着两张黄纸,黄纸上写着我和诸葛随风的名字。 我脱下鞋子,并拢放在地上,把两根蜡烛合并在一起点燃,烧出来蜡油混合在一起慢慢滴在了鞋子里。没过多久,蜡烛烧完,我以最快的速度穿上鞋子。 脚心被蜡油烫的好疼。 拿出含在嘴里的手指,风丫头立刻出现,我用还在流血的中指点向她的额头,手指穿过她的脑袋与戳在空气里一样,其实就是戳在空气中。 诡异得是她的额头出现了血印。 “顺运合命,正气护魂。” 我抽出夜萧,对着她抽了过去,九节竹做成的夜萧穿过她的身体,不过她却飞了出去。 “哥,你干嘛打我?好难受。”她扭捏着身体飘过来,好像有虱子咬她似的。我见她没事,紧绷的心彻底松懈了下来,说:“行了,只要我不死,憋着一口气,没人能伤害你了。包括诸葛老头!” 正气这玩意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这东西能辟邪,但鬼却怕这玩意。想让正气护住小丫头,又不伤害她,只好把我们两的命合在一起,正气应该不会伤害我自己吧? 其实我也没谱,为了防止正气伤害她,这才弄出了阴宅以防万一。 “你说什么?”小丫头满眼疑惑。我笑着说:“没你什么事了,一边玩泥巴去。” 小丫头不爽的消失,我看着大门,暗想:“诸葛老头,看你怎么让小丫头魂飞魄散?”想着,我打开大门,对着门前接引过极阴之气的坑喊:“王喻,想要报仇的,赶紧过来。”凶灵会本能寻找极阴之地,这里离她死的地方最近,她自然在这里了。 连喊了三声,面目全非的王喻从坑里出来,她迟疑一会,飘到了屋里。 她看也没看我一眼,停在了堂屋那柱灵香上空。瞬间,她脸上模糊的血肉像开水一样沸腾,又过了一会,恐怖的脸和正常的脸来回变换。 我看了看天色,说:“十二点一过,我会送走阴宅,你加紧时间吸死气,吸收的越多,越猛!”说着,我路过她身边,打算去楼上晒星星。 当她的脸能保持正常容貌,才算真正的凶灵。按照正常进度,头七回魂夜她才能恢复,也到了最凶悍的时候。 万事留一线,头七前几天,就是我留给某些人的一线生机。 如今凶灵在死气下加快蜕变进度,到底会变得有多猛?该怎么对付?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一线生机已经被掐断了。 “别怪老子太狠。”看着天上的星星,我感觉楼下的冷息越来越强。 十二点刚到,楼下爆发一股暴戾的冷息,我在楼上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碜,骂骂咧咧的赶紧下楼。 王喻恢复了原本的样貌,毫无血色的鬼脸弥漫着一股让我也心惊的气息。我说:“别吸了,午夜十二点到第二天中午是阴转阳的过程,已经过了十二点,你现在吸的爽小心后劲不足。” 她凶狠的望了我一眼,瞬间消失在了鬼屋。诸葛念风突然冒出来,说:“哥,这是你养的厉鬼?” “不是我养的,是我制造出来的,它的行为受她自己支配!”我解释。小丫头扑过来说:“帅呆了,我们去看厉鬼杀人。” “有啥好看的?”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绕不过小丫头的纠缠,我封了阴宅,在她的带领下去找王喻。 “嗯?她去那干嘛?” 在离王老头家几十米的地方停下,看着王老头的窗户,我忍不住疑惑。诸葛念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说:“厉鬼当然是找人报仇了,难道找人打麻将?” 我当然知道是报仇,本以为对象是那个带算命先生来的中年人,没想到会是王老头。 他算计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消先生……消先生……救命啊!” 王老头发颤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我看着乱成一锅粥的王家露出了冷笑。 没一会,一群连滚带爬的人从屋里出来,他们看到我,远远的跑过来,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求我救人。我说:“救什么人?凶灵是我制造出来的,简单说,我就是想看鬼杀人玩!” 都是一群贱相,好好的跟他们说话办事,都当老子欠他们的。这下好了,我承认自己弄鬼,一群人吓得屁都不敢放一声,低着脑袋偷偷看着房子瑟瑟发抖。 老妇人跪在地上,抽着她自己得嘴巴说:“求您救救我那口子,家里不能没有他。”她见我不说话,继续哀求:“看在小曼的面上,求您大人有大量……” 王曼不是扫把星?狐妹子吗?这脸变的还真快。 “关我鸟事,王喻为嘛去找她三爷爷啊?”我指着远处的窗户,王老头正伸着脑袋,双手按墙,对着窗户边沿猛撞,看样子他不把自己撞死不会罢休? 算命先生脑袋上绑着纱布,狼狈不堪的从屋里跑出来,说:“还不去救人?别忘了老先生的信。” 第六十八章一代枭雄 听算命先生指使人的口气,看来他认为我妥协了。 我较有兴趣的看着他说:“你知道我凭什么守灵吗?” 他被问的愣了愣,摸着头上的纱布,神情阴郁的说:“知道你对付鬼有一套,但你还是来了?有本事别来啊?” “守灵的终极心法,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沾身。”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看来您这辈子也练不会了。” 他不屑的动了动嘴角,说:“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如果王三爷出事了,你得自己承担后果。” 我很严肃的说:“我真的没骗您,各种小鬼围着我打转,我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不是身上带着什么宝贝,而是从来不做违背自己本心的事情,不怕阴气。” 说完,我指着撞墙的王老头,又说:“威胁我?笑话,老子从来不知道妥协怎么写。您再不去救王老头,他就被凶灵弄死了。” “你……你……” 算命先生不敢置信的看了我一眼,慌忙的跑进了王老头家里。 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为了吐出心里的抑郁之气,也是为了坚定信念。 “哥,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感觉越来越难受?”飘在一边的诸葛念风已经没心思欣赏凶灵报仇了,她不停扭着身体,好像非常痒似的。 呃!不会是护着她的正气增强了吧?正气不会伤害她,但她始终是鬼,对那玩意不可能有好感。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我能对你做什么?行了,我们去看凶灵。”她伸开双臂,挡在我前面说:“你真当我是瞎子?滴血在我额头,又打我一棍子……” 不等她说完,我直接从她身上穿过,她气的瑟瑟发抖,却拿我没办法。 王老头的房间紧闭着,我站在房门外,也感觉浑身发冷。敲了半天门,不见有人搭理,诸葛念风哼了一声,说:“让你欺负我。”她嘚瑟了的穿过了房门。 “嘿嘿!” 我快速的跑出屋子,可怜的小丫头只能离我四十九步,立刻被扯了出来。她飘过来,双手虚掐着我的脖子说:“老娘看的正爽呢!别以为你是我哥,你就牛逼了。” 见她又变的鬼灵精,我装着很疼的样子求饶:“女鬼大侠,请饶命。” “算你识相。”她放下胳膊,往屋里飘去。 她进房间看一会,就出来说里面的情况。等我感觉差不多了,站在门口退后几步,冲上去一脚踹在门上。正巧,算命先生打开了门锁,嘭的一声,他被门给撞晕了。 王老头躺在地上口吐白沫,风丫头飘在空中津津有味的盯着王老头发抖的身体,说:“好凶悍的厉鬼,居然追到身体里咬起了生魂。” 嘭! 我抡着夜萧敲在王老头脑袋上,王喻被打了出来。我赶紧说:“风丫头,你先缠着她,我有事问这老头。”说着,王喻凶狠的朝我扑来,我沉声大喝:“滚。” 王喻吓的缩到一边,但没有受伤,看来所谓的正气也就能护身,吓唬吓唬普通的鬼,对这种凶灵只有震慑作用。没一会,王喻又朝我扑来,被风丫头挡住了。 两只鬼在屋里纠缠,我掐着王老头人中,等他有了动静,猛抽了几巴掌,他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刚醒,他就大喊:“鬼……鬼……消先生救命啊!” 啪。 再一巴掌抽到他脸上,他看清楚是我,抓着我的胳膊说:“陈……陈……先生救命。” “我有几个问题。你为什么设套算计我?”我问。他拼命的摇头,说:“没有……” “算命的都快死了。”我指着晕倒的算命先生,笑着说:“您要是骗我就真的没人能救你了。” 王老头迟疑好一会,把事情讲了出来。 把他讲的事情和我知道的情况综合一下,我对事情有了个大概轮廓。 省城挺有权的赵家大公子被苗女齐林给弄死了,诸葛老头告诉他家里说是我用小鬼杀的。赵家独苗死了,赵家哪管有没有证据,打算弄得我身败名裂,慢慢折磨死我,来给赵公子报仇。 正巧,那时候王曼带着小黑猫来找王老头,赵家人查到此事,直接让王老头配合他们给我下套子。 王老头想升官发财,又惊见算命先生的梅花易数,感觉安全有所保障,于是他决定挺而走险,甘愿被鬼压床,等着我来救他。 他们预期的方案很简单,等我接了这事,让算命先生半途跑来砸场子,把我灰溜溜的赶走,最后再拿把我赶走的事情做文章,打击守灵人的名声。 这个套看似简单,却充满了智慧,也算尽了人心。单说,诸葛老头把借刀杀人的事情直接告诉我,他断定我会来找王老头,这才出现了这样一个局。 王老头是棋子,王喻和带算命先生来的威严中年却是王老头手中的棋子。 王喻是用来欺负王曼的,如果我为王曼出头,等打击守灵人名声的时候,就能拿王曼当实例说我给人守灵,骗走了人家秘书。 威严中年是王老头为了防止事情失败,推出来的替罪羊。算命先生是中年人找来的,王老头完全可以说他什么也不知道。如果是普通事件,王老头这招绝对高明。 事情没有按照棋局发展,变成现在这样,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算漏了小王曼。而守灵人一贯的作风是忠厚待人,谁也没想到我会养凶灵。为此,诸葛老头出招杀了风丫头,逼我往原有的轨迹上走,他错算了我的行事风格。 老子软硬不吃,只凭本心做事。 我把事情琢磨清楚,真心诚意的说:“您老也算一代枭雄了。算计两位亲侄孙女、被鬼压床还敢铤而走险的抱大腿、亲定的接班人也拿出来当替罪羊。敬佩!” “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该帮我解决这里的事了。”王老头神情淡定,话说的有条有理,哪像刚被鬼折磨过? 诸葛念风和王喻还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我感受着凶灵散发出来的冷意,微笑着说:“我说除了我没人能救您,又没答应要救您。” 王老头似乎早有所料,眯着眼睛说:“你救了我,只要你不出本县,我保证你平安无事。赵家是本省的一条猛龙,不过到了我们县也得问问地头蛇。我们县有很多民族杂居,赵家的手不敢伸太长。” 他说的很自信,也很自傲。我有些不懂了,问:“那您为什么还要抱赵家的大腿?” “谁嫌后台大?棺大?钱多?”他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我说:“你不怕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岛东纵划。 “死后的事情死后再说,我死之后,管它洪水滔天?”王老头眼中闪着精光,以平淡的口气讲出这样的话,更显霸气沉稳。他又说:“考虑的怎么样?” “那个……”我抓了抓脑袋,接着说:“我就是好奇的问问,对当官的真没啥兴趣,拜拜。” 我刚起身,他笑着说:“你来过这里,我如果死了,你可是要负责的!对了,在算计你们这种高人之前,我怎么可能不做些保命的准备?我让王喻拍过王曼那方面的照片,你不想让全世界都欣赏吧?” 一脚踢在他肚子上,他虚弱捂着肚子,疼得缩成了一只虾米,却得意的笑出了声。 他见我发怒,以为他赢定了。 “您始终没重视高人这两个字的含义。”我蹲下身,小声说:“有一种术法能抽魂,有一种术法能审鬼,更有一种鬼能吃鬼从而挖掘另一只鬼的秘密……还有好多好多,您都认为是神话的东西其实真的存在,您这是逼我做坏事啊!” 第六十九章相由心生 到了这种地步,我见王老头眼中依旧充满了自信,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你不用打小算盘讨价还价了。我们可以完美合作,只要你偶尔帮我一点小忙,我会全力支持你。”王老头眼中的自信更足,喘着气又说:“合则两利,只要你不是傻子,就不会干损人不利己的事,弄得你死我亡。” 听着他肯定的语气,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城隍爷,说:“您是县书记吗?” “呵呵。”王老头讽刺的笑了笑,说:“做人别太好高骛远,也别太贪心。”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特别诡异。我也算明白了,他的自信来源于对人性的了解。 “上次多亏您帮忙,在土地庙弄死了县城隍。县书记能管鬼吗?能管公检法吗?人家城隍爷能管阴阳,所有职权一把抓,他啥事都不用我干,就让我游走本地阴阳,比能开的价高多了。” 王老头听到我的话脸色大变,不再淡定从容,恐慌的哀求说:“只要你救我,我完全听你的,钱、权、女人都有……” 自以为是的底牌变成废纸,他才对死亡产生了恐惧,眼中尽是悲凉与无助。 “婊子看世界,全世界都是嫖客。”我起身开了句玩笑,伸着懒腰冷厉的说:“人在您眼中应该都是为了**,贪得无厌的吧?” 说着,我示意念风别缠着王喻了,又对王喻说:“虐杀他的灵魂,才能消掉你自虐而亡的凶戾之气,不然,你永世不得超生。” “啊……陈三夜,你这个恶魔……好无情,王曼的照……”王喻一头钻进王老头的身体,在王老头脸部肌肉开始扭曲前,他歇斯底里的发出尖锐的威胁。 至于照片,凶灵撕散王老头的生魂应该知道下落。凶灵在头七也会去找王曼报仇,她们两姐妹的账,还是留给王曼自己算比较好。 我走到算命先生身边,捏开他的嘴划破舌头,取了一滴舌尖血,又拔了他后脑一根头发,把舌尖血和头发混合在一起塞进了王老头嘴里。念风鬼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指着王老头弱弱的说:“哥,凶灵要弄散生魂需要三天,王老头生受三天折磨,你是不是太残忍了。” 装,可劲装! “你去救他呗。”我说着往外走。她追上来问:“你往他嘴里塞头发是干嘛的?” “凶灵虐杀生魂,生魂也会产生怨气。人死要断气,憋着的怨气会往喉部聚集,等王老头被撕散生魂的瞬间,他产生的怨气会从嘴里转移到算命先生身上。你说活人憋一口死人的怨气会怎么样?”我笑了笑,自顾的说:“算命先生的生魂会被这口怨气压着,不救他,他死了会变成怨气冲天的怨鬼。” “那怎么救呢?”她见我不说话,着急的反问。我摊了摊手,说:“王老头都被弄散了魂魄,根本没法救。” 小丫头愣了愣,终于想到了问题的关键,问:“你让谁救他?” “当然是我们爷爷了。算命先生可是爷爷请来的,如果爷爷不救,以后谁还敢帮他的忙?”我歪着脑袋,幻想着诸葛老头做选择的样子。念风纠结一会说:“你不是说没法救吗?” “救不救与能不能救是两个概念。爷爷选择救却发现根本救不活,然后人死了,帮他的人心里还是会留下阴影。人死后,蹦出一只怨鬼,他还得想办法超度怨鬼,不然帮他的人心中的阴影会扩大,导致人心消散。”我恶趣味的慢慢解释。风丫头缩了缩脖子,诡异的看着我说:“太阴险了,不过我喜欢。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 “这是上位者应该承受的束缚,所以咱们爷爷必须选。”我感叹着,又说:“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杀自己亲孙女,都是他的错。如果他不杀你,我不会做针对他个人的事情。至于你哥,从来没蠢过,只是不喜欢算计人而已。” 随口聊着,我们到了外面,外群人面带惊容的睡在台阶上,在夜里看着相当诡异。 念风发出一声尖叫,跺着没有脚的脚,发抖的指着躺地上的人,说:“老鼠,好多老鼠?” “哪有老鼠?” 我只看到人诡异的躺在地上熟睡,疑惑的走过去,确实感受到了淡淡的冷息。没一会,好多微不可查的冷息聚集过来,疯丫头远远跑开:“它们……它们……都围着你。” 怎么回事?我怎么看不见梦鼠虚影了? 来回扫视一眼风丫头,我才注意能否见鬼这件容易被忽略的事情,站着思索了起来。 在天台抓风水先生,我是看不到鬼的。送刘府亡者下去时王曼见到龚文画站我背后,我也看不到。 开阴阳路送魂下去,诡异的冷息印在额头之后,我才能在非特殊情况下见到鬼魂虚影。 吞了鬼差获得了无形的阴司烙印,送魂下去获得冷息,这才见到了鬼魂虚影。之前指使龚文画帮小王曼去消王喻的火焰,让小王曼能上王喻的身,用光了莫名冷息。没有冷息在正常情况下就见不到鬼了。 至于能见到小王曼、龚文画、念风、王喻都属于特殊情况,它们与我有很深的因果。前三者不用说,王喻这只凶灵是我养出来的,能看到也不意外。 所谓的正常情况,就是任何人都能见到鬼魂虚影的情况。常人只要具备,自身体弱火焰低、在阴气重的地方、特殊时间点、关系特殊的鬼……等等许多条件中的一两条,对鬼就会有所感觉或者直接见到鬼影。 正因为影响人见到鬼的因素非常多,而我长期游走在各种特殊条件下,以至于忽略了阴司烙印和莫名冷息的存在。 神秘诡异冷息到底是什么玩意?只能在以后多留意了,而且这玩意还牵扯到了阴间。 “看来要努力守灵赚钱,顺便获得一些冷息做研究了。”我回过神忍不住惊叹。念风说:“什么?哥,您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吓鬼?”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对地上的空气说:“都散了,不用再压满村人的床了。”地上的单薄冷意没有离开,看来没有冷息连和灵体交流都得用老办法了。 掏出三根烟拿在手上点燃,心里默念:“三香代表天地人,焚香勾通人鬼神。”,嘴上又说:“各位都散了吧,不用再压床了,有事会叫你们的。”我以被锁在肩头三把火里的梦鼠角度说着。 “呼!” 念风缩着肩膀过来,吹了口气,说:“它们真的听你的话哎,怎么办到的?”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不一会,地上的人都惊恐的醒了,一个个都被吓的乱了章法。王曼二爷爷哆嗦的起身,冲上来抓着我的衣领,说:“害了喻儿还不够,你把老三怎么了?”他似乎听到了王老头最后的惊叫。 老人很怕,但他为兄弟和后人压下了恐惧,拿出勇气来质问我,挺不错的一个老头。 在王老头回答问题时,我用手机录下了他的话。我拿出手机,说:“您松手,我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等他放手,我到一边把录音调到了王老头讲算计王喻的地方,又回到老人身边播放给他听。他听的连连退后,咬牙坚持站稳,连连摇头表示不信。 “事实就是事实。您应该知道王喻很巴结她当官的三爷爷……”我面无表情的慢慢说着。岛协大扛。 老头软坐在地上,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过了好一会,他自言自语的唠叨:“怎么出了这样一个东西?听外面的流言老子还不信……这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啊!老祖宗说生不进官门,老三,你当了官怎么就变了个样?” 他唠叨了很多零碎的话,似乎一瞬间老了很多。 贪心王老头害了自己,对亲人造成心灵伤害也是无法估计的。 我安慰老人几句,刚走出门几步,老人在后面无力的喊:“是老头子糊涂,小曼是个好孩子,别被老头影响了你们,真那样,老头死都不能安心……” 听到他担心王曼的话,我举起手摇了摇,说:“您放心……” 复制了一份王老头承认算计威严中年人的话,我把录音通过委婉的方式送到了威严中年手中,他能给赵家或者诸葛老头添一点堵也是好的。 处理完一些琐事,我带着念风赶向诸葛随风的空墓。 天色微亮,远远的看到一片废墟,我傻眼了。念风揉了揉眼睛说:“你的坟怎么倒了?” 突然,巨大的狂风卷着路上的沙石、灰尘吹过来,两旁的大白杨都被压低了脑袋,我用手挡着眼睛,依旧睁不开眼。念风惊骇的说:“好多宝宝,咦,好大的棺材……”不等她说完,她好像被什么玩意撕扯着,挣扎着说:“放开我。” 第七十章诡异的手 风吹的眼睛都睁不开,我感觉到了妈妈和宝宝们的气息,等念风喊:“放开我”的声音远去,诡异的风突然停下了。 我猛的睁眼,只捕捉到了棺材消失的瞬影,木呐的站了好一会,惊悚无比的对着空气喊:“妈妈……宝宝……念风。” 狂风吹落了树叶,树叶缓缓飘落到脸上,是我得到的回应。 停下叫喊,我脱掉鞋子,脚底烫到的地方还有些难受,蜡油却诡异的消失了。我摸了摸鞋内和脚心,没有一点蜡迹,如果不是脚底淡淡的不适,我都怀疑自己是否与风丫头合过命。 妈妈强行破法带走念风是为什么?我的空坟为什么会倒? 我带着疑问打电话给关铃,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关铃似乎挺忙,快速的说:“你妹妹在锁鬼棺里不会有事,至于你鬼妈的目的,你得问她。” “嗯,谢谢小姨。”我拿着电话点头,又说:“您救醒了王曼,记得提醒她,凶灵在头七会去找小王曼报仇,有些因果不能由旁人帮着解决只能靠她自己。” 快速的交流一些信息,关铃说:“王曼那丝魂魄缠在骨头上很难搞,我先去忙了,你这些天也累的够呛,回去好好休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听着忙音,我把手机装进口袋,也装了一份温暖到心里。 亲人一句平常的关心,就像注入心田的活水,再累也是幸福的。 回到家,打开大门,看到屋里的情况,我手上的锁嘭的一声砸到脚上,惊骇的忘记了疼。 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椅子摆的整整齐齐,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鞋子整齐的摆在房间鞋架上,床上被子也经过重新整理,比我叠的整齐很多。风从窗子里吹进来,替换着新鲜空气。 我仔细想想上次的情况,饭是念风和生母做的,而摆拖鞋和叠床单的应该不是她,她没本事通阳。至于齐奇,算了吧,玩虫子的女人不在放虫子咬人就谢天谢地了。 仔细检查全屋,床脚内侧一尘不染,厨放柜脚也擦的干干净净,如果是人偷偷干的,谁无聊做这些?我抱着侥幸心理,跑去询问庄里人,都说除了我根本没看到有人。 “小竹,你说是什么东西在捣鬼?”我摸着夜萧自言自语,听到厨房有声音,赶紧跑了过去。 家里用的是土灶,土灶旁放柴禾的地方堆满了新柴,五分钟前还空荡荡的锅里,翻滚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水,灶里的火也才灭没多久。 这可不是高温电炉,几分钟根本没法把水烧开。 我沉着脸蹲在灶门口,摸了摸灶底下以前烧的老灰,灰带着正常的地气,不是鬼带得那种冷意。 “辛苦了,谢谢,请出来一见。” 找香过来点了一炷,看香火烧的趋势,没有东西接受香火,我感谢一声,也没得到回应。把香插在了灶边,拿脸盆装着热水端到房间,只见装着冷水的大盆摆在地上,小椅子放在盆边,毛巾搭在椅背上,拖鞋也工整的准备好了。 强压下惊悚的情绪,我淡定的调着水温。仔细感受着周围的情况,依旧毫无所获。 吱呀! 风自然的关上了窗子,接着门也被带上了,吓了我一跳。 如果是鬼,我也不怕,关键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感觉挺渗人的。 缓慢的抽出夜萧放到一边,在心底暗吼:“谁?”。仔细感知着四周,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太诡异了,就算不怕正气也该有点反应啊! 我胆颤心惊的洗完澡,故意没收拾换洗的衣服,装着若无其事的去吃饭,竖起耳朵听着房里的动静。 心不在焉的吃完饭,一直没听到有动静,装着很困的样子进房间,衣服被拿走了,被单也铺开了,床头放着一本爸爸喜欢在太阳底下翻的《礼记》,看样子那东西准备让我睡前看会书! 完完全全的接受它的好意,我躺在床上翻了会书,装着实在太困,脑袋滑落到枕头上,书掉在胸口闭上了眼睛。 保持着均匀的呼吸,放空身体,又强迫着自己别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状态下,突然感觉一只手伸过来,我本能的翻手抓去,偷偷藏在指缝中的针似乎扎中了突来的手。 手只是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么多诡异的事情,我肯定怀疑是幻觉! 针上沾着我的手指血,血是红色,红色非常特殊,天、地、人、鬼、神都能看见红色,也能被红色沾上。带红色的针能扎进那只灵异的手,手虽然不见了,但诡异的手上会扎着一根不是人认知中的针。 而带上我的血就是给那根不知道怎么形容的针寄灵。 我赶紧从床上弹起来,拿着针插进神柜上的香炉里,点燃一炷香贴着额头,对着墙上挂着的“仁、义、礼、智、信”拜了三拜,又把香插进了香炉,暗念:“针带血,醒灵。” 拿出插在香炉里的针,用手指摸干净,忍疼扎进自己手心。虽然没扎太深却非常疼,让针扎在手上,我咬着牙回到房间,在床边点了一炷香,躺在床上继续睡觉。 这炷香是祭拜我的手心的血,我的手疼,那东西的手也会跟着疼。 实在是太困,我慢慢的忘记了疼,沉沉的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到了第二天早晨,手不小心按床上,针有一半斜插进了手心,疼得我直冒冷汗。 砰! 堂屋传来碗掉在地上的声音,我赶紧走出去,冒着热气的菜和碎屑洒在桌脚边。 我看了看自己手心的血,无奈的叹息一声,对着空气说:“何必呢?” 出去尿尿回来,打翻的菜已经收拾好了,桌上摆着热饭和筷子。 “哎!” 我长吐一口气,走到神柜前抓了一点香炉里的香灰撒在带血的手心,默念:“洗灵”,慢慢把手心的针抽了下来,又用香灰抹在了伤口上。 这样那只手被插的针也就没了。 “我说……” 吃了两口碗,我张了张嘴,过了一会又说:“我说您到底要干嘛?洗碗刷锅做饭洗衣服吓唬我很好玩?对了,您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惜没有东西回答。 “孝……孝……子……你又在装神弄鬼?大白天对空气说什么?”跟我一般大的青年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屋里,生怕屋里有鬼。 “烧窑的,找我有事?”我放下筷子。他站在外面没敢进屋,抓着后脑勺,说:“那个孝子,咱们也算一起长大的吧?你看……你看……”岛协厅技。 看着他一脸为难的样子,我冷着脸说:“有屁快放,没事滚蛋。” 他皮肤很黑,与庄里另外一个家伙合称烧窑卖炭的,两个家伙关系也很好。 “邻村死了一个人,今天是头七,明天的葬期。”他结巴的说着,然后闭着眼睛说:“我在喜欢的妹子面前拍着胸脯吹牛逼,说跟你穿一条裤子长大,让你帮忙守头七只是一句话的事情。看在咱们打破脑袋的交情上,你一定要帮忙!” 是有打破脑袋的交情,小时候他们欺负我是捡来的孩子,于是我一个人打他和卖炭的两个,我们脑袋都砸破了头。想想儿时的事,感觉挺有趣的。 “说说出了啥邪乎事?”我问。他猛的摇头,摆手说:“没事。” “人在家里停到了头七才找我?你当老子像你一样傻?”我瞪着眼珠子大骂。他赖皮的笑了笑说:“也就是那妹子的嫂子,连着几天都梦到刚死的公爹了。” 儿媳妇梦到公公,有点意思。 “来点详细的!”我进房间拿烟,等烟拿出来他背后多了一张椅子,我说:“怎么不坐?” 他不知道有椅子,回头一看,吓的双腿发软,坐到了地上,说:“哪来得椅子?” “大变活人都有,变个椅子出去太小意思了。”我随口说着,心底却在叫苦。“要不给你变只鬼出来?” 端椅子请人坐是礼仪,大白天趁人不注意偷偷把椅子搬过去,也怪吓人的。 烧窑的摇了摇头,快速的说:“就是那嫂子刚怀了儿子,家里挺宝贝她的!她做这梦家里特紧张,附近也就是孝子你有真本事。人刚死人没请你,半途出事了没有脸来,我这不是牛逼吹过头了嘛!” “想要我帮忙也行。”我走出堂屋,看着不远处一颗大树顶端的鸟窝说:“你爬上去,完好无损的取下来,我就跟你走一趟。” 卖炭的看着鹌鹑窝,缩了缩脖子,说:“孝子,你不会来……来……真的吧?” 我看着像风都能吹断的树枝,严肃的说:“谁有空跟你开玩笑。”心里却差点笑翻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儿时的“仇”早过了十年吧! 第七十一章死婴 烧窑的走到树下,仰头盯着树梢上的鸟窝看了会,哀求的说:“三哥,您真没开玩笑?” 看着他无赖的表情,我端着酒杯坐在屋外的椅子上,冷脸对着鸟窝伸了伸手。 他摸着树皮看了眼临村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在手心,以一副为了妹子能上刀山的样子双手搭在粗壮的树干上,跳起来两腿夹着树干又掉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扭头求饶着说:“三哥,我恐高。” 举着酒杯向他示意,我仰头喝光,端着椅子进屋。 烧窑的连忙抱着树往上爬,大喊着:“三哥,我爬,我爬!”他慢慢往上趴着,爬过了树腰,再往上爬一步就向下看一眼。岛叨叼技。 我随意瞟了一眼,淡定的吃饭。 等他爬了一大半,强壮的身板挂在树干上已经开始摇晃了,他紧紧拉着树枝,转头大喊:“三哥,你不会玩真的吧?再往上爬真要摔死了。” 放下碗筷,我晃晃悠悠的往外走,他明显松了口气。 掏出一根烟点燃,我叼着烟走到半道,转身对着太阳伸着懒腰说:“太阳真他妈的好,是个给阿飘抓鱼的好日子。”说着,我吐了口烟圈又往屋里走。 烧窑的挂在树上,见我转头差点没掉下来,连忙大喊:“三哥,别啊!” 我翻出屋里的鱼篓,走到外面说:“不掏鸟窝也行。”他忙着往下面爬,着急的问:“您说,只要我能办到要是眨一下眼睛,老子不姓陈。” “帮我抓一条十斤重的泥鳅,你就不用掏鸟窝了。”我说。他豪气的说:“不就是十斤重的泥鳅吗?包在我身上,什么?泥鳅?十斤重的?” 他手上放松,快速的下掉了两三米,险险的又抓住了树干,苦逼的说:“三哥,你给我个痛快的,一刀杀了我吧!” “慎言、慎行!” 我提着鱼篓往河边走,他赶紧说:“孝子,我开玩笑的,我去取鸟窝。” 烧窑的就像一只灵猴以极快的速度爬到离树梢只有两米多,树干都被他给压弯了。如果再上去一点,树梢真的会断。 “小菜,记住陈皮是为了你爬树摔死的。”他对临村大吼一声,果断的抬手抓住了向上一点的部位,真的抬脚准备往上爬,突然,鸟窝掉了下来准确无比的掉在了他肩膀上,诡异的是鸟窝居然没有顺势往下掉。 烧窑的眼中带着恐惧的神色,他却强忍着没动,稳住肩膀,生怕鸟窝掉下去。 他拿着鸟窝,慢慢的从树上下来,把鸟窝递过来,说:“谢谢。” “谢什么?”我问。他笑呵呵的说:“鸟窝掉的这么诡异,你还真把我当傻子?” “到傍晚来找我。”我背着鱼篓,直接往河边走。 折腾陈皮是为了看下他的心性,毕竟很多年没有接触了,以此看来他虽然赖皮了点还有点胆气。同时,也想看看那东西的心性,一个未知的玩意呆在家里,自然要想办法从侧面进行了解。 傍晚,我和陈皮一起到了亡者家里,亡者六十多的年纪,正常死亡。 陈庄守灵人在四家镇就是一张金子招牌,越偏僻的山村越尊敬守灵人,这是爸爸用几十年打下的基础。 大孝子和一众亲戚见到都非常客气,礼貌的与他们客气一番,我以祭奠者的身份给亡者上一炷礼节性的香,对叫小菜的孝女说:“能带我去见你嫂子吗?” 陈皮站在旁边,一直微微仰着下巴,他带我过来,人家妹子只夸了他一句,礼貌性的给了他一包烟,他就乐的屁颠屁颠的像吃了蜜糖。他环顾四周说:“咦,怎么没见你二嫂?” 小菜白了他一眼,带路走在前面,我默默跟在后面解释:“别丢人了,有孕不能守灵。” “为嘛?”陈皮问。小菜说:“听说会冲到肚子里的孩子。”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说出真实的情况。 肚子里的宝宝有先天胎气护体,先天胎气会冲到新鬼,所以会不让孕妇接近亡者。在孕妇肚子上绑一条红绳接近亡者,是捆住先天胎气,以防胎气外泄。 不让孕妇接近亡者的习俗慢慢传下来,时间长了,常人见不让孕妇靠近,也就以为是怕亡者冲到了孩子。 “怎么?”小菜问。陈皮装着很有兴趣的样子盯着我,其实他从小到大都不信邪,就算没少被我整的吓半死,但他还是不信。 反正都是不让孕妇接近亡者,理由也就没那么重要了。我拍了拍后劲说:“脖子有些酸。” 亡者停在大孝子家,她二嫂家离这还有几十户。 “这里怎么回事?” 路过一家坍塌了半边的贫房,我扫视着长在屋里的大槐树,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这家人在我小时候就搬到去了省城,屋子废弃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倒的。”小菜接着问:“有什么问题吗?” “你嫂子家在哪?”我问。陈皮抢着说:“过去第二家就是了。” 前面是两家一层的楼房,不过她嫂子家楼上多一间小屋,高出来的小屋正对着这边。我又看了一眼老槐树,说:“难怪会连着做梦梦见鬼。” 我说的不是亡者而是鬼,也就是说她二嫂绝对在说谎。 “真有鬼?”陈皮有些不信。我说:“你以为鸟窝是怎么取下来的?” 在常人眼里鬼和别的灵体没什么区别,也不知道鬼还有通阳一说。把那东西说成是鬼,也不用我多做解释了。 “切,那是皮爷运气好。”陈皮死不要脸的嘀咕着。小菜疑惑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咯!”我指着槐树上一条能反光的烂裤子,说:“大槐树聚集阴气反射到屋里。” 小菜爷们的要去把能反光的裤子弄下来,我说:“先看看吧,这仅仅是猜测而已。” 孕妇长相身材都不错,身上套着宽大的孕妇睡衣,小肚子微微挺着,山峰也挺着,看着挺不错。她得知我是陈庄守灵的,连忙去倒茶,被小菜抢着抢先倒了。 小菜拿着杯子说:“陈先生,您喝点水。” 我感觉到一股淡薄的冷气绕在孕妇肚子上,皱着眉头望了一眼孕妇转身就走。 胎儿就先天之气护体,万邪不侵,出现冷气只能是胎儿自己散发的,也就是说,胎儿死了。如果胎儿死了,当妈的肯定会病的厉害,搞不好会死,她不可能察觉不到。然而,她却说每天梦到公公,自然有所图谋。 这是人家的事,没必要强行插手。 小菜拿杯子的手顿在空中,陈皮跟着我旁边,问:“三哥,怎么了吗?” “让孕妇喝一杯生姜,她就不会再梦到亡者了。”我停下脚步,亡者两个字咬的很重。 孕妇应该明白我说的是她在编瞎话,同时表达出她的事我不会插手。陈皮说:“就这么简单。” “陈先生,连着几天晚上我都梦见公公一头扎进村头的巷子去后弯子,但等我跟到一半,他走到后面弯子一家门前的时候,我就会吓醒,每次都在那里醒来……”孕妇装着害怕的样子说着,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给我看了看老人头。 这含义太明显不过了,她给我钱,让我帮忙演戏。 如果陈庄守灵人认准了她的梦,附近的人都不会认为她在是做梦了,而是亡者停在那家人门口。她想利用守灵人在四家镇的威望,至于去做什么?只有她知道。 我没有接话,迈开大步往屋外走。 “啊……肚子好疼……” 刚踏出门口,孕妇捂着肚子喊了起来,一股淫邪之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鬼交。 死婴和鬼交搅合在一起,这潭水有些深了。 第七十二章安胎药 孕妇软坐在地上,捂着肚子,脸像死人一样白。 抽着冷气呼疼的娇喊刺人心扉,像在呻吟,又像在哭泣,更像厉鬼撕裂的咆哮。 “药……药……”小菜慌了手脚,不知道是要照顾孕妇还是要去拿药。 陈皮缩了缩瞳孔,面带不忍的说:“三……三……哥,你有没有办法?” “救不了也不会去救。” 我回到屋里见孕妇紧夹着两腿,淫邪之气是从裆部传出来的,虽然没有看到血迹,但知道她肯定流了些血。陈皮抓着脑袋说:“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幅样子,装个毛的酷,说话别总欠揍的说一半。” 死胎留在肚子里有不少日子了,没有引产,大人却诡异的活着,不管是什么因素让她还活着,但她不久后绝对会死。这是病,与鬼神无关,胎儿坏在肚子里,我根本救不了。 人与鬼交,重点不在鬼而在于人,必须以人的邪淫之气为引才能与鬼交。气由心生,心邪气才邪。淫由行留,付出了行动才能留下淫气。 简单说能与鬼交的男女,是满脑子只有淫念并且付出了行动乱搞的人。当然,结过天、地、人三婚,也就是被老天爷承认的夫妻不算数,不过那也有特殊条件为基础。 食色性也,适当不能过,过了就要承担后果。 孕妇老公还活的好好的,身上这么重的淫邪之气,我不会为她卖单,所以不会救。 小菜端了一碗“安胎药”过来,急急忙忙的给孕妇喝下去,孕妇喝完药神奇的好了,她缓和一会,不适的夹着腿拿了纸巾跑去屋外的厕所。山村的厕所大多在外面。 我看着药碗冒着浓郁的阴气,皱着眉头问:“这药是哪来的?” “我和二哥去找镇上老中医求的。”小菜眼神微动,转身放好药碗回来,说:“陈先生,这个药有问题。” 四家镇的“老中医”就是个出马的老头,懂些皮毛的药理,一直以老中医自称。这“安抬药”的阴气浓的吓人,难怪死胎不坠,这药绝对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不知道,我又不是医生,只是想说孕妇最好别喝冷的。”说着,我招呼也没打,拉着陈皮往外走。 这个小姑子也有问题,她被问到药,转身去放碗是为了掩饰慌乱眼神。 这一家子都不正常。 陈皮低着脑袋,很顺从的跟着我出屋。到了台阶,他严肃的说:“孝子,你发现了什么?” “劝你一句,离叫小菜的女人远一点。”我刚下台阶的梯坎,孕妇从厕所过来故意撞到了我身上,手有意无意的往老子那个地方撞,我赶紧闪开,眼看孕妇要倒下,陈皮眼疾手快的去扶,我赶紧一脚把他踹开,冷脸说:“回庄。” 陈皮歪了两步跳到台阶下,踉跄几步才站稳,他拍着被踢的地方不爽的说:“孝子,这一脚老子记着,等老子叫上卖炭的,一起弄死你。” 孕妇摔在台阶上,膝盖磕出了血,手上也磨破了皮,她有些哽咽的起身,站在台上弯腰提起孕妇睡衣检查着膝盖,轻轻的吸气声听着很诱惑。 两条腿被她拉的在昏暗中若隐若现,还好她后面没人,说不定能看到某些不该看的风景。 啪! 陈皮斜着眼偷看,我一巴掌扇在他头上,说:“老子可不想你妈到我家门口堵门,骂老子是睡小棺材的。” “嘿嘿。”陈皮干笑两声,说:“有本事你让你妈去我家堵门啊?没妈孩子是根草,你还是根杂草。”岛大双划。 我默不吭声的往陈庄方向走。陈皮像个娘们似的不停叽歪,用力的讽刺,每当老子要发飙,他就闪闪缩缩的说:“三哥,您可是高人,高人不该对凡夫俗子动气,卖炭的如果在,也一定这么认为。” 刚要出村,二孝子醉醺醺的追上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他挡在我前面,说:“姓陈的,别以为会装神弄鬼,老子就怕你。”他先给自己鼓足了劲,伸手指着我质问:“你干嘛推我媳妇,老子儿子要是有事,老子废了你。” 指头在我眼前晃荡,不等我说话,陈皮握着他的指头用力往回掰,咔嚓一声,指头似乎被反掰断了,二孝子的酒被疼醒了一些,陈皮没有停手,一脚踹在他的小腹,把他踹的退后几步,摔倒在了地上。 陈皮唬着脸说:“姓陈的也是你能骂的?孝子是老子请来的,你动他一根毛,信不信老子砍你一只手?”说着,他对一旁两个脸色憋红的人吐了口唾沫:“怎么招?要打架?” “哥几个,弄死个狗娘养的。”二孝子甩着手指爬起身,捡了块砖头,冲过来。 醉酒的另外两人有样学样,随手捡起脚边的东西,围上来向我们招呼。 我和陈皮分头跑,三个人分散了追打我们。不认识的醉汉拎着干枯的棍子追着我,我跑出十几米远,回身愣愣的看着他背后,说:“有鬼!” 他本能的回头,我借机挥起夜萧抡在他脖子上,一脚踢在他大腿内侧,连着又是一巴掌抽的哗啦响。 醉汉缓和一些愤怒的拿着棍子就打,可以我已经跑的离他有了两米多远。 留意另一边的陈皮,那小子野蛮的抡着砖头,把二孝子按在地上猛砸,这一顿毒打下来,二孝子绝对全身青紫的躺好几天。 另一个醉汉看着陈皮发狠,提着东西发抖就是没敢帮忙。 被我放风筝的醉汉,又连着挨了不少拳脚,他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大骂:“你小子有种的别跑,算什么好汉。” 我捡起不长的烂木棍砸过去,木头划过一条弧线精准的砸中他的脑袋,他吃疼的扭着上身去捡木棍要砸我,我赶紧冲过去一脚踹在他背后,把他踹翻在了地上。 嘭!嘭! “哼……别……打了……” 我抬脚猛踹,醉汉开始还咬着牙不吭声,慢慢开始求饶。我又踹了一脚,拍手站在到边说:“好汉都躺在地上啊!” 醉汉在地上气的眼皮直翻,身子只要有异动,我就摇摇手上的夜萧,他吓的不敢动。 “陈皮,你在干嘛?”小菜跑过来,见她哥被按着抽,气呼呼的过去推陈皮。 陈皮身子一歪,早停止了挣扎的二孝子又挣扎了起来,他弄翻了陈皮,一脚踹在陈皮身上,咬着牙摇晃的支起身子,找到砖头要砸被小菜拉着的陈皮。 我赶紧跑过去,踹在二孝子侧腰上,又瞪着眼睛问小菜:“谁说老子推倒了你嫂子?” 孕妇明显想借守灵人的势,然后去做些什么,就算借不成,她也不会傻到得罪我,反而给她要办的事情找麻烦。假设孕妇要对付的是夫家,那么小菜应该是她的对手,如果让孕妇惹了我,我去找孕妇麻烦,笑的应该是小菜了。 “我看到嫂子在门口跟你撞到了,然后她摔倒了,难道不是你推的?”小菜神情不变,好像只是她误会了那一幕。 陈皮甩开小菜,眯着眼睛说:“你让我找孝子来就是要找他麻烦?” 小菜见对她唯唯若若的陈皮突然翻脸愣了愣,说:“谁没事找他麻烦,不是你说你哥们很厉害,如果嫂子真遇到了脏东西,他一口唾沫就能让脏东西魂飞魄散吗?” “孝子,走了。”陈皮咬着牙,捏着拳头,死命的盯了小菜好一会,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带着沉重的失落走出几步,又说:“小菜,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蹲着撒尿的女人不差你一个。” 陈皮跟我关系并不好,但陈庄人的脾气都特怪,在庄内可以打生打死,在庄外谁欺负姓陈的看到都得上。这也是我在八门凶煞爆发时紧张陈庄的原因,陈庄让人有种归宿感。 而陈皮和卖炭的两人是古怪中的古怪,平常像赖皮无奈,真遇到事情会特光棍。不过好像,我在他两的眼中才是怪人。 陈皮明显喜欢这女人,可惜这丫头逆了他不能逆的毛。他的性格就是“你不仁,老子就不义”,就算不舍得也干你娘的。 “不走了,这事还管定了。”我望着孕妇家的方向,说:“在老子地盘上搞事,都他妈的活腻歪了。” 我指的是镇上的“老中医”,那碗“安胎药”。 老家伙弄鬼弄过界了。 第七十三章算过去 亡者同姓的本家知道这边打架,有不少赶了过来。 能说上话的老人把架劝下来,客气的说:“陈先生,这事?” 我回礼后,说:“亡者家媳妇肚子里是死胎,喝的安胎药有大问题,这药是镇上老中医开的。” 年纪大的人都知道那是个出马的老头,惊吓的脸色大变。 亡者本家长辈缓过惊容,指着被打的二孝子问:“安胎药是你买的?” 小菜不等她二哥说话,乖巧的说:“大爷爷,我看嫂子那几天身体总不舒服,带二哥去求的老中医。” 老人丢掉拐杖,一巴掌把小菜打蒙了。小菜捂着脸,不敢置信的说:“您就因为守灵的一句话打我?” “混账东西!”老人气的发抖,说:“祸本无门,为人自招。你真当老头子老瞎了眼?你跟你两嫂子表面和气,暗地里相互摆弄是非,谁不晓得?老头不说,是知道吵吵闹闹的过些年也就过去了。你是不是求老中医整你嫂子了?” 小菜被戳中心事,底下脑袋小声嘀咕:“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神神叨叨的东西只有你们才信,又不会真灵。” 年纪大的人一听都吓傻了,真应了“无知者无畏”这句话。 老人没再责怪小菜,突然跪在地上,说:“陈先生,求您救救二房这一大家子……老二刚走,不能死不瞑目……”说着,他对着二孝子和小菜大吼:“还不跪下。” 我承受着老头的跪拜,算是接下了这桩因果。 小菜倔强的不肯,低头不知道在唠叨什么?我摆了摆手,说:“不用了,说说你是怎么整你二嫂的呗。” “得知她怀孕的时候,我送了她一个布娃娃,把跟同伴在吃人谷捡出来的漂亮骨头塞在了里面。”小菜没当回事的说完,又说:“她又没出事,后来被二哥打了才肚子疼的。” 听到吃人谷三个字,我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老人吓摊在地上,旁边的人也吓的发抖。吃人谷对附近村可是禁地一样的存在,也就有少数年不信邪的轻人,敢跑到谷口寻刺激。 吃人谷同为五棺之一的鬼棺葬着的骨头,肯定也有它得特殊性。 “那臭婊子该打,背着老子偷人……” 喝醉了又被打了的二孝子抵抗不住旁人看他的眼神,什么屁事都咆哮的喊了出来。拿着砖头,他突然摇晃到被我打过的醉汉身边,对着腿就砸:“搞我媳妇?老子打断你的腿。” 我没心情欣赏别人的爱恨情仇,让小菜带我去找布娃娃以及看安胎药。 老头赔我们一起到了孕妇家里,孕妇不在家,老人在大门口喊着孕妇名字,喊了好半天也没人应。 我问:“布娃娃呢?” 小菜在房里翻了好一会也没找到,她打开衣柜吓的全身发抖,眼睛直瞪着里面,发出一声惊悚的尖叫。 陈皮谨慎的走过去,盯着柜子左右打量,提出半个人大小的布娃娃,说:“什么也没有啊?” “嫂……子……”小菜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布娃娃冒着非常古怪的气息,与王曼那丝魂魄缠在肉骨上给我的感觉有些相似。陈皮吓的赶紧丢了布娃娃,我走过去捡起来,捏了捏,在布娃娃背后感觉到了硬物,向老人要了剪刀沿着针缝剪着,刚破开一个小口子,一根暗粉红色的骨头挤出了尖端,恐怖的冷意吓了我一跳,赶紧又把骨头塞了回去。 我看着吓昏的小菜,暗想她那句嫂子是怎么回事? 没一会,老人按照我说的办法弄醒了小菜,她发抖的指着布娃娃说:“别过来……是你自己跟人瞎搞,我才告诉我哥的……” “你看到了什么?”我拧着冒冷气的布娃娃问。 “你手上……嫂子在你手上布娃娃里……”她语无伦次的说着,老头和陈皮本能的往远一点的地方移。孕妇提着塑料突然出现在房门口,礼貌的喊:“大爷爷。” 老头吓的一哆嗦,扶着墙壁才站稳。小菜看了看布娃娃又看了一眼孕妇,瞳孔快速放大,惊恐的两脚都蹦直了。 “你们在做什么?”孕妇见柜门是开的,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与平常人见有人翻自己柜子的表情一样。 “你知道你喝的安胎药有问题吗?”我说。她淡定无比的说:“我知道,药引是吃人谷里的骨头。”说着,她丢下塑料袋掉,把手放到身上隔着睡衣自摸起来,满脸陶醉的开始说事。 胎儿不是她丈夫的种,带绿帽子的男人打她,导致胎儿死在肚子里。胎儿死后一两天她只是肚子有点疼,根本不知道胎儿死了,小菜和她丈夫找来一副保胎药,喝了药就好了,她也没当回事。 只是晚上开始做断断续续的春梦,后来越来越严重,几乎成了整夜。慢慢的,她一晚上不做梦,白天全身不舒服,持续一段时间后,她莫名其妙的知道是被邻居的鬼压,害怕的不敢睡觉。 害怕与那方面的需求打了一架,结果害怕输了,于是她沉浸在了鬼交之中。在鬼交的影响下,身体的需要更大了,于是她在外面的“玩伴”队伍开始扩张。 她报出来的人名,听得陈皮和老头直瞪眼,完全不敢相信。岛大役亡。 “嗯……哼……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孕妇断断续续的讲完,挑逗的看着陈皮。 陈皮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老子也想啊,可是老子怕死。” 孕妇风情的瞟了他一眼,转而又挑衅的看着老头,好像在说:“我就是这样,你能耐我何?” 我反复琢磨着她讲的事情,惊骇的说:“邻居的鬼?大槐树那家。天黑了,鬼又去哪里了?” “咯咯!” 孕妇停下隔着衣服的自摸,浪笑着说:“你的反应的有些迟了。”原来她讲这些玩意是为了拖延时间。 “你知道这根骨头的作用吗?”我知道急也急不来,提着布娃娃以明知故问的口气反问。 其实我不知道布娃娃的作用。她是被邻居的鬼压,也就是说那颗老槐树闹鬼,那这根骨头里的鬼又是怎么回事? 她看着布娃娃,讽刺的瞟了一眼晕倒得小菜说:“多亏了她耍阴招整我,不然人家也遇不到鬼丈夫了。”说完,她看着布娃娃说:“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想到安胎药的药引也是吃人谷的骨头,我立刻明白了骨头的作用。先用一根骨头放在孕妇身边循序渐进的激发她的淫邪之气,等差不多了,再找骨头让她喝下去彻底刺激淫邪之气,于是鬼被吸引过来玩起了鬼交。或者,邻居的鬼本就是出马老头养的。 联想到孕妇编的梦,再想到普通的养鬼方法,事情彻底理清楚了。 龚文画这种被烙下阴司烙印,妈妈带宝宝跟着关铃,这都属于特殊情况。像我制造凶灵,其实是正常养鬼的第一步,养出自己想要的鬼。第二步就是制服鬼,最常见的方法就是帮鬼完成心愿,让鬼为人所用。 镇上的出马老头这是在养欲鬼。只是吃人谷的骨头为什么能当药引呢?小菜看到的孕妇又是什么?骨头冒出的冷意很强,里面的鬼肯定不是孕妇的魂。 “你在帮鬼报仇?” 我扫了一眼孕妇,不等她回话,冷厉的看着老人,指着大槐树的方向说:“隔壁倒塌的贫房是怎么回事?都搬去省城了?还是死了?” 老人褶皱的脸更皱了,退后好几步,说:“他们家真搬去了省城。”看样子不像说谎。 “那就是先死了人,在村里没法呆了才搬的。您不用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只用告诉我,那家死了谁?怎么死的?”我说。陈皮淡定了一些,看着老头剧烈抖动的手脚,小声嘀咕:“孝子,难道你真会算命?能算到别人家死人?” 算命本身是一种神秘的推理,对常人来说鬼也很神秘。我依靠懂鬼的知识来推事情,其实也是算命中的算过去。 第七十四章人代亡魂 没空与陈皮磨嘴皮子,我见老人还在迟疑,面无表情的说:“鬼回来报仇了,不弄清楚它为什么死?我不会出手。不知道它找谁?动手也很困难。” 老头咬着掉光了牙齿的牙龈,进入了晃神状态,似乎陷入了回忆。过了好一会,他才把事情讲清楚。 事件很操蛋,现在挺尸的亡者和后面弯子的一个人,曾经在月黑风高的晚上去抓青蛙,在地里碰到了“邻居的鬼”搞村里寡妇,他们偷看中被发现,于是三人打了起来,打斗中“邻居的鬼”被棍子敲中脑袋死了。 两人都敲过棍子,到底死在谁的棍子下,只有天知道。 “不是这样的。”孕妇听完,猛的脑袋,她说:“它说是那两个人搞寡妇被他发现,两人把它杀人灭口了。” 淫气是成就欲鬼的根基,欲鬼生前必须是乱搞的人。 “也就是说你公公不是自然死亡了?”我懒得争论这玩意。 孕妇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大骂:“村里都传守灵人黑白分明,你听信一面之词,真是瞎了狗眼的傻逼。” 懒得跟一个被鬼操傻了的将死之人唠嗑,我打算动手与出马老头隔空斗法,吩咐老头说:“麻烦您去准备九刀引路白,用白纸剪裁就行,剪不出准确的三寸乘一寸,就多找几个人用笔在边缘写上一寸和三寸……” 交代所有完事宜,我对陈皮说:“有个事让你帮忙。”他往后跳了一步,忙着摆手说:“不干,你从没让老子干过好事。你他妈的小时候威胁老子往卖炭家茶壶里丢泥巴,刚烧的茶分分钟就冷了,把人家姐姐吓得病了好几天。”他说的是灶心土埋地下后聚阴气冷茶。岛助尤扛。 “不干也行。我是你请来的,等回庄了咱们好好算账,以后你在庄里走路小心点。”我嘿嘿笑着往大孝子家走。陈皮吓的两腿发抖,拍着胸脯说:“三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过,你看小菜还晕这呢?怎么说咱也追过她。” “她已经醒了有一会了。”我回头瞟了眼装晕不起来的小菜,大步离开。陈皮骂骂咧咧的跟上来说:“会算命的都不是好东西,就会威胁人。” 亡者停在堂屋,灵堂摆设虽然朴素到了极点,许多东西都是用的代替品,但相当规矩,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 丧夫们整了两桌麻将,亡者后人也整了一桌,在棺材旁打着。 丧夫就是抬棺材的人。按习俗给亡者守灵,其实只需要两类人:一,亡者后人,是为了讲孝道。二,外姓的丧夫,用阳气镇压外邪以防打扰新鬼,丧夫从停尸一直到抬着棺材下葬都守着亡者,这才算正儿八经的护灵人。 我这种同样是守灵,严格来说已经超出了护灵人的范畴,引灵回家、护灵、送灵、解决亡魂造成的麻烦,几乎属于全套了。引灵应该是孝子的活,送灵应该是道士和法师的活。 “陈先生,要不要玩两圈?” “陈先生来了……” 丧夫们玩着麻将,热情的向我打招呼。我在两桌间走动着,说:“行,只打三把,不管输赢我都得下桌,今晚还得麻烦大伙提些神了。” 这话一说,摸着牌的人发抖的把麻将掉到了桌上,缩了缩脖子,本能的瞟了一眼旁边的薄棺。另外几个抬棺的也明白了我的意思,露出了苦笑。 陈皮早已经坐上了亡者后人那一桌,看来他跟这家人都很熟。 我连打了三把,次次输钱,苦笑着说:“看来运气不行,你们玩。”赢了钱的说:“陈先生您这是故意输的吧?我们与陈老打牌可从来不输。” “嘿嘿!” 我神秘的笑了笑,没有说话。爸爸上了守灵香,在棺材旁边打牌鬼自然保佑他,能输才怪。 到了晚上九点多钟,灵堂上的香火依旧没烧出有鬼吃香火的样子,果然如我所料,亡者的魂已经被那只鬼给锁了。 我在外面抽着烟,等着老头把东西准备好送来。陈皮骂骂咧咧的走出来,拍着蚊子说:“手气真他娘的背,一个屁胡也没有……” 我丢给他一根烟,感受着夏夜的威风,发现没有蚊子咬我,被吓了一跳。随后,摸了摸夜萧放到一边,蚊子果然来了,看来小竹经过齐奇一整还多了驱蚊的功效。至于百毒不侵,我不想试验,最好一辈子也别试验。 “三哥,露一手呗!”陈皮抽完烟,笑眯眯的用肩膀挤了挤我。我说:“露啥?” “小弟穷的只剩下内裤了,你让我赢一点呗。”他一脸苦相,真像三岁死了爹,五岁没了娘的苦娃儿。我说:“行。给我两张十块的,再把你内裤脱给我,今晚你不赢两千老子跟你姓。” “扯犊子,你本来就陈,想骗我二十块钱?打的又不大能赢两千吗?”他捂着兜,一脸不信。我说:“一条内裤与二十块钱博两千,不赌就算了。” “绝不受辱。”他正义凛然的捂着裆部,以一副尿急的样子跑向了厕所。 回来,他不爽的塞过来一条内裤和二十块钱,我赶紧闪到一边,跑到屋里装着找东西的样子,到处找了找,最后才拿了灵堂上的黄裱出屋,说:“真臭。”说着,用黄婊包着内裤,收了二十块钱,掏出二十张一百的冥币,说:“装到你裤裆里,记住坐下后千万别走动,走了就不灵了。” “呃!”他惊悚的看着冥币,本能的瞅了瞅裤裆,说:“万一……万一……点炮下场呢?” “您马上要变成亡者的亡魂了,死者为大,那些后人不给您送钱,给谁送?”暗想着,我说:“放心,保证天亮前没人点你的炮。” 他接过冥币,犹豫的跑到黑暗处,过了一会,姿势怪异的走回来说:“老子也算知道男人用护垫的感觉了。” 噗! 我忍不住喷了好大一口唾沫。只要他贴肉坐着冥币就成,根本不用护住小鸟。 陈皮以为我是嘲笑他,他不爽的走到大门口,回头问:“你不是让我帮忙吗?” “那是怕你在那边定力不足,被小嫂子引诱了。”我随口忽悠着,其实让他帮的忙已经开始了。 等陈皮上桌后,我拿着被黄裱抱着的内裤走到灵堂前,先点了一炷香,然后连着烧了不少黄裱,等火旺起来才把内裤丢进去,赶紧点了一炷香,心里默念:“烧催灵香,请亡灵归位。”亡者的鬼魂自然不会来。 拜了三拜之后,我又在心里默念:“生死无常,人光溜溜的来,光溜溜的走,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等火盆熄灭,我拿着烧烂的差不多的内裤,贴着大腿让别人看不到,表情严肃的走到棺材边,装着打量亡者遗容和妆扮的样子看着。 旁人都知道我是守灵人,也没怎么在意,我乘着别人都不注意的时候,伸手进棺材按了一下尸体脖子上的反射神经,尸体立刻张开了嘴,我拿出尸体嘴里的镇尸钱,把内裤塞了进去,轻轻拍了下尸体下巴,尸体闭上了嘴。 陈皮在桌上虽然没点炮下场,也又输了一些,根本没有转手气的样子。 “三哥,老子快输的没本钱了,借我两千垫垫地气。”他摸着牌,大声吆喝,提醒我根本不灵。我用他给的十块钱包着镇尸钱走过去,拔掉他嘴上的烟,捏开他的嘴巴说:“烧抽点,实在想抽就吃糖。”说着,我以快速的把用钱包着的镇尸钱塞进了他嘴里。 他刚想吐掉,我说:“别吞了,多含会对喉咙有好处。”他应该是感觉到嘴里的东西不对了,明白了我的含义。 我再次走到灵堂前,点了一炷香,默念:“亡魂归位,焚香定灵。” 单手拿着香,又烧了陈皮给我的另外十块钱,等钱烧完,合上定灵香,用香头点燃一根烟,暗念:“合香成烟,以烟定灵。”接着踩灭了三根香,拿着烟走到陈皮背后,把拿烟的手放在了陈皮头上,他不爽的说:“拿开,不知道男人头,女人腰都摸不得。” 我说:“该你摸字了,这次绝对自摸。”他鄙视的说:“这把老子只想不点炮,胡夹张还是绝张字,这都能自摸,老子以后用鼻子吃饭。” 话音刚落,他彻底傻眼了,接着兴奋的把牌砸在桌上:“他奶奶的,自摸绝张。”那些后人开玩笑说:“陈先生,您可别使坏啊!” 随意与他们说笑着,等定灵烟烧完,陈皮算被我偷梁换柱伪装成了亡者的亡灵。 亡灵回家,亡灵有所亏欠的鬼都有所感应,会抓住机会来讨债。那只欲鬼一定会以为他抓的魂跑了,会过来找冒牌亡灵。 第七十五章遭遇养鬼 没过半个小时,陈皮输的钱全捞了回来,与他同桌的人开玩笑说:“胡三张字咱也不赌自摸了,得压压你的火气,专门点你的炮。” 陈皮嘚瑟的扭了扭屁股,挑衅的瞟了对方一眼说:“三哥说了,今晚没有谁能点我的炮?你们信不信?” 三方人一听,这还了得,一个个赌气说:“别扯虚的,手底下见真章。” 邪门的事情发生了,一个家伙胡三流九条,陈皮打出一张九条,那人拍桌子倒牌:“烧窑的,看到了没?” 另外两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说:“牛皮吹破了吧。” 有人催促着陈皮下桌,陈皮郁闷的刚打算起身,胡牌的人僵硬的看着牌面,不敢置信的嘀咕:“怎么可能?”旁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陈皮趴着桌子笑:“诈胡!空棺材和棺材都分不清吗?” 麻将五条旁边四杠,中间一缸,就像中间有个人躺在棺材里。五条和四条应该是顺的,那人却是一对五条,没四条。 屋里瞬间陷入了死寂,诡异的气氛在人群中流转,人们纷纷忍不住本能往棺材那边瞟。陈皮也知道说错了话,尴尬的抓着后脑勺说:“着急点我的炮,看错也是难免的。” “又不是才打牌的……”打出诈胡的人转着身说:“你也看到了分明是句子,绝对是……”话没说完,他看到身后没人,惊吓的立刻站了起来,惊悚无比的问:“刚才谁在我后面看牌来着?” “你背后一直没人。”陈皮缩了缩脖子,调和着诡异的气氛说:“诈胡要全包,别以这种方式赖账。” “用得着么?后面有没人看牌我不知道?”那人本能的反驳,却见屋里人都诡异的看着他背后。他缩了缩身子,快速的给钱,说:“可能是我看错了,再来。” 我一直站在门口,屋里刚进了几个讨债的鬼,只不过所有后人的钱都往陈皮身上聚集,相当于他们的气都护着陈皮,那些讨债鬼没法接近陈皮的身,于是想从侧面压低旁人的火焰。 丧夫那两桌麻将打的很淡定,他们也就随意瞟了一眼,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不管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他们知道守灵最忌表现出慌乱。 人稳气才稳。 等老人准备好东西,我过去小声嘱咐陈皮,说:“我出去有点事,你千万别起身,就算要尿尿也尿到裤子里。如果感觉背后有人看牌,你就从裤裆摸出一张冥币往背后丢,记得丢的时候千万别回头,别让它们看到你的脸。”如果回头,被鬼认出他是假冒的,我的法就破了。 他吓的差点坐起来,我赶紧按住了他的肩膀,说:“天上从来没有掉馅饼的事,你想赢两千块这是必须付出的。”他小声唠叨:“我不想赢了。”岛共何才。 “你不赢钱,那些东西还是会找你收冥币,你还是老实坐着赢钱吧!”我拍了他肩膀三下,再次嘱咐:“就算是人在你背后看牌,你也丢一张冥币,切忌不能回头。” 交代完,我走到灵堂前点了一炷香,拿在手上大声说:“头七回魂,后人进孝。”转头又对打牌的人说:“大伙好好玩,一定要玩的好。” 根据语调,他们都明白我说的是有鬼也得坐着玩,别惊慌。 大孝子提着准备好的东西,我抽着烟带他到屋子后门,找了块合适的地方说:“你守在这点一炷香,烧完了继续点,隔几分钟就在心里喊一次你父亲的名字。在凌晨一点钟之前,发生天大的事,谁来喊你都不要离开,包括我来喊你,你也别管。”让孝子点香,自然是引亡魂回家了。 “嗯!谢谢,陈先生。”大孝子疑惑的点了点头。我说:“你父亲的魂还没回来,鬼魂过了头七还不回家一次,就算到了下面也走不过望乡台,过不了望乡台也就没法入轮回,这事千万马虎不得。” 据说,鬼到了阴间要在望乡台上看今生,而死后七天内回魂看家里一眼,是打开望乡台看今生的引子,没有引子自然什么也看不到。当然,这是走正常程序,像我直接开人间道送宝宝,压根没经过下面。 这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说法。 大孝子家离倒塌的贫房有几十户人家,这几十户人家住的并不整齐,以至于村里的路也是弯弯曲曲的,时儿宽时儿窄。 站在孝子家门口,我拿着一沓引路白在手上敲了三下,抽出九张挥手往上空洒,风吹着白纸飘飞,让月下的树影显得有些阴气沉沉,冷的吓人。 洒了一手,我沿着村道往老槐树走去,每经过一次拐角就洒一次。 老人默默跟在旁边,吓的发抖,强忍着没发出声音。 洒到最后一个拐角,我点了一根蜡烛拿在手上,默念:“掌灯照鬼路,路成。”念完,把蜡烛放在地上,夜风吹得火苗左右摇晃,眼看火苗缩小到黄豆大小,却诡异的没有熄灭,不一会又亮了起来。 老人见火苗被风吹的反复如此,几次张嘴又牢牢的把嘴闭上。 铺好了回家的鬼路,再往坍塌贫房走,老头远远的看着一个女人坐在屋前歪着脑袋梳头,他浑身发抖的说:“陈……陈……先生……” 月光虽然挺亮,但半夜就是半夜,只能看到女人大概的轮廓,看着真的挺吓人。 “那是人。”我说。老头说:“您怎么看出来的?” 我没有回答,保持着之前的步伐往那边走。老头知道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赶紧道歉。我挥手示意没事,继续往前。 真要说我怎么知道女人是人不是鬼,答案只有两个字:经验。真要解释,一条条分析起来,涉及到的东西太多,而且有些东西用语言没法准确的表达出来。 小菜换了一身白色衣服,坐在三十厘米高的长条椅子上,表情木讷的梳理着头发。 “嘶!” 走到近处,老人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张嘴刚要喊。我说:“她不是小菜也是小菜。” “您……您……刚才不是……” “她是人。”我没时间和老头叽歪,冷漠的看着“小菜”,说:“出马老头,你踩过界了。” 小菜手上的梳子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她现在的状态,可以理解成她被出马老头通过神秘的方式给催眠了,但与精神催眠又不同,出马老头可以隔空借着小菜表达出意思。 打个形象点的比喻,小菜具备电报机的功能,而传输信号的东西可能是鬼也可能是别的什么玩意,而梳子掉在地上摔成两半,相当于电报数字码,电报员自然懂数字代表什么了。 出马老头表达的意思是,不想小菜死,就别管他的闲事,踩过界就是个笑话,大路朝天各走两边,插手他的事就是跟他做对。以后我有什么不顺,就别怪他了。 “您跑到我家里来拉屎?说我管闲事,真是荒谬了。”我嘿嘿冷笑。 小菜木讷的蹲到地上,像瞎子摸东西一样,在地上摸起梳子张嘴就要吃。老头着急的冲过去,我对老头说:“这梳子不让她吃进去,她永远醒不来。” “可是……可是……” 老头看着半个掌大的梳子,跪在地上猛的磕头,说:“陈先生,求您救救小菜。梳子吞下去,会死人的。” 我赶紧跳到一边,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您求错了人,使坏的是镇上出马老头。她这样死了还能变成正常的鬼,如果保持这种状态超过七天再死,会变成嫉鬼。成了嫉鬼之后,她会磨她两嫂子,让她完成心愿自然要弄死她两个嫂子了。” 看来小菜是出马老头养嫉鬼的目标人物了。 老头连磕了好几个头,见小菜吞梳子,摇晃的爬起身去扯小菜的胳膊,抱怨的看着我说:“您怎么能见死不救?这可是命。” 第七十六章走神 梳子被老头扯的掉地上,小菜木讷的又要去摸,老头哆嗦的捡起梳子,用吃奶的力气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夜风吹着大槐树叶嗦嗦响,老头拽着诡异的小菜,小菜发邪的一直要蹲地上摸梳子,老头哀求的说:“陈先生,求您救救她,只要您救她,要了我的老命都行。” “该说的早已经说了。”我瞟了一眼烂贫房里的大槐树,提着准备好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往里走。 老人拉着傻子一样的小菜,嘀咕着说:“是我害了小菜……她将来还要害两孙媳妇……”他反复呢喃一会,流着眼泪鼻涕大骂:“要是陈老先生绝对不会见死不救,你娃好狠的心……” 道家有无为,儒家有中庸,皆是蕴含不做不错之道,不是有道之士不肯做,而是很多事做了不讨好。 我停下脚步,冷笑着说:“您最好弄明白一件事,我不欠你们家的,没有义务帮你们做任何事。别说我救不了,就算能救。不救,你没资格指责我。救了,你更没资格指责我。” 老头拉着小菜瑟瑟发抖,至于他怎么想?怎么看?关我屁事。 我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出马老头在陈庄附近害人,解决他的那只欲鬼才是当务之急。 坍塌了半边贫房里很暗,我点燃一根蜡烛拿在手上。 地上堆着很多烂七八糟的垃圾,还好有条两脚宽的小路经过屋中的大槐树连接着前后村子,应该是人们为了穿近路踩出来的。 我还没接近大槐树,就感觉到了淡淡的凉意,只见大槐树底下有三个小人围着一张桌子喝着小酒,吃喝玩乐的挺爽。这就是正常情况下的见鬼,村里人平常半夜路过这里,如果树下有鬼的话,也能见到。 “陈三夜,你来了。” 突来的声音吓走了树下三个小人,我也被吓了一跳。孕妇摸着微翘的肚子,扭着大腚,从没倒的半边屋里出来。靠近我旁边,她像没长骨头似的往我身上倒。 我看着摇曳的蜡烛,她一直往我身上倒着,一直在倒过来的途中,却一直没倒在我身上。 一直在动又诡异的静止着,在夜里出现这种现象一般人都得吓哭。 “灯下藏鬼,吸魂!”我用中指按着蜡烛底部,心里默念着,随着烛火的摇曳,蜡烛那一圈阴影也跟着摇晃。孕妇脸色微变,身体淡了不少,快速的缩到没倒的屋子里,说:“守棺材的,不用这么狠吧?” “嗯?”我凝神皱起了眉头。她说的是守棺材,不是守灵,要说守棺材,陈家守的是鬼棺。 “你不认得我,那我就走了。”说着,她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我知道她根本没有离开,而是回到了我从布娃娃里掏出的那根骨头里。它不是鬼,如果是鬼的话会被短暂的吸附到灯下黑的灯影里,应该是骨头里原本带有的淫邪之气,吸收了孕妇发出的淫邪之气,才能以孕妇的形象出现。 “破!” 想到这里,我沉声闷呵。喊完,我端着蜡烛站在大槐树下睁开了眼睛,隔着袋子摸了摸里面的骨头,自语:“还真防不胜防。” 三个小人还在树下喝酒,看来我陷入“走神”应该是听到她喊我开始。 走神:受到特定环境的影响,脑子里产生真假难辨的幻觉。像我这种站在大槐树下,拿着蜡烛愣神,可以当成是幻想孕妇的意淫,只是我不是主动幻想,而是被袋子里的骨头带进了意淫的思绪。 如果在幻想里操了孕妇,那就会被淫邪之气入侵,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不对,老子身上有淫邪之气。”我刚准备动手把亡者的魂从大槐树牵引出来,手立刻顿在了空中。“如果没有淫邪之气,外来的淫邪之气根本不可能影响我,让我“意淫”孕妇。” 随之,我想起了打雷冲借的邪神之气,可能还有所残留。不过,那玩意是小姐们拜神通过香火整出来的淫邪之气,比这种要高级得多。 啪! 一巴掌抽在脸上,我忍不住苦笑:“差点又中招了。” 拿出准备好的酒,洒在黄裱上,又把黄裱绕着槐树根绕了一圈。随手点火,嘭的一声火烧了起来。我喊了三声亡者的名字,转身撒了一把引路白,迈着步子走出了半塌的贫房。 槐树能聚集阴气,也招鬼喜欢,经过简单处理就能束缚鬼。同样,只要短暂冲破槐树的阴气,被束缚的鬼就能出来了。而欲鬼属于偏门的鬼物,对满脑子淫念的人来说它比厉鬼还恐怖,但对大众来说与游魂小鬼一样,没什么厉害的,它也只能借槐树锁魂。 一路洒着引路白回到大孝子身边,我放了一碗水在香旁边,说:“继续在心里喊魂,一直喊到凌晨一点。” 回到停尸的堂屋,打麻将的三桌人皆是神情疲惫。他们见我进屋,不停的对我打眼色。 正对着我年轻人,惊恐的瞪着眼珠子,示意我后面有东西。我听到脚步声的同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靠近,全身毛孔张开,心蹦到了嗓子眼。 脚步声和鬼冷搅合在一起,绝对不是啥好玩意。 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全身发麻,微微抖了抖,快速的捏住纤细的手,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她的食指,转身,对着脸色尸白的孕妇,把手指用力向后掰。 中指连心,食指连着舌,据说嘴里金精玉液两个穴位产生的唾沫是人的元气,鬼上身沾的就是人的元气,夹食指能够定元赶走普通小鬼。 “陈先生,你干嘛?疼死了。”那玩意出体后,孕妇皱着绣眉喊疼。 突然,灵堂上的蜡烛摇曳两下熄灭,白炽灯闪了好多下,伴随着人们倒吸凉气的声音,屋里陷入了黑暗,只留下灵堂上三根香尖忽明忽暗的特别显眼。 亡者回来了,但闹事的不是它,它没这个本事。岛共帅技。 黑暗中,我的小兄弟招到突袭,本能的松开了孕妇,惊恐的交代众人说:“都坐着别动,这时猛鬼吹灯。” 传说猛鬼办事,讨厌发光的东西,有蜡烛的吹蜡,有电灯的吹电灯,总之那东西都有这么一个坏习惯。另一种说法是,猛鬼把发光的物体当成了人肩上三把火,它吹错了。 屋里有三股凉气,一股很小却特别冷,两股略微浓郁却没多少凉意的气息在屋里打转。夜风吹的亮堂上的布条呼呼乱响,灵堂上的香以极快的速度往下烧,香灰连着不停的掉。 “死胎有魂?先天胎气转化先天阴气,这下麻烦大了。”感受着那股特别冷的气息,我在心底哀嚎,又忍不住暗骂:“这家人到底牵了多少事?” 死胎是被“它老子”踹死的,应该去找债主,以这幅架势跑来找亡者讨债,说明它和亡者的仇非常大。 孕妇吓的往老子身上挤,我闪到一边,问:“胎儿的死与亡者有什么关系?它怎么跑着来讨债了?” 孕妇呵呵诡笑:“想知道吗?我就是不告诉你。” “怎么断电了?” 正巧这时已经过了凌晨一点,大孝子端着蜡烛进屋,三股冷气一股脑的全冲进了孝子端着的蜡烛影子里,影子似乎活过来了一样,一个模糊的小黑团追着两条黑影在灯下黑里转圈。 蜡烛颤抖的幅度非常大,大孝子两腿打着摆子,吓的尿了裤子。 旁人的目光齐齐望过来,陈皮哭丧着脸说:“三哥,您是我亲爹,再坐着不动老子真要尿裤子了。” 亡者的魂都回来了,他这个冒牌货自然失去了作用,我说:“你可以动了。” 他可以动,不代表别人可以动。亡者后人听到能动,有两个跟着陈皮往外面跑,两人刚经过门槛,前面的一个脚绊在门槛上倒下,另一个跟着压了上去。 咚!咚!咚! 人诡异的摔在门槛上起不来,已经够邪门了,棺材里突然传出尸体踢棺材盖的声音。 我的心都提了起来,更别提旁人,大伙都处在惊骇中,孕妇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底裤,陶到了我头上。 污秽当头罩,再厉害的术法也用不出来了,我操,谁教她的?又是谁算计老子? 第七十七章蛊虫与养尸 闻着古怪的臊气,我黑着脸扯下了暗红色三脚底裤,随手装进了口袋。留着它,等能用术法了就可以通过这玩意报仇了。 “人家哪里怪冷的,还给人家啦!” 棺材里的撞击声越来越急促,一屋子人被吓的冷汗直流,连呼吸都尽量压制着。孕妇斜低着下颚,娇滴滴的捏着睡衣,害羞的小声抱怨着,那样儿真能引诱的铁树开花。 “你到底是谁?” 我没工夫管那三只打架的鬼,咬牙切齿的盯着孕妇。 术法不灵又怎么样?难道老子还打不赢一个女的,就怕屋里这群人被鬼迷了,一起打我。 “人家不是那死鬼老头的儿媳妇?被丈夫踢死了胎儿的可怜人吗?”孕妇坐到陈皮之前坐的椅子上,两条白嫩的腿踢着空气。随着她的踢动,蜡影里的小黑影越来越凶猛,已经有一条影子被它给冲散了。 冲散的是亡者还是欲鬼?我也不知道。 吱呀。 棺材盖挪开了一丝缝隙,不大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忍不住吸了口凉气,这是诈尸了。 丧夫和守灵后人已经顾不得忌讳,慌忙的往屋外跑,他们好像都像瞎了眼似的,对着倒在门槛上的两人撞,一个个全部堆在了门口。 哐! 棺材盖翻倒在地上,一只邹巴巴的手握在棺材边沿上,惊恐的人群挤在一起,两眼发直的注意着棺材上空,生怕里面的尸体突然坐起来。 “都别怕,陈皮陈大爷在次,哪个小鬼敢放肆?” 陈皮提着一瓶酒猛灌着,另一只手拿着燃烧的酒瓶,吊儿郎当的出现在了门口。突然,躺地上的人伸手捏住了他的小腿,他吓的赶紧丢了两个酒瓶,惊悚的大叫:“孝……子……你……骗老子?不是说九两酒镇邪,喝了鬼都怕老子?”说着,他抬脚踢晕了刚醒来的人,转身跑着喊:“我回庄了,不是老子不帮忙,是你先骗我的。” 抓的你的是人又不是鬼? 懒得管这小子,我刚要远离孕妇,被她扯住了衣角,我不爽的说:“别逼我打将死之人,还是女人。” “谁说我要死了?把我的匕首还给我。”岛估场号。 “草,齐……” 我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本来的喊出一个齐字,被齐林踩了一脚,立刻把话咽了回去,又说:“你往我头上套东西干嘛?” “废话,当然是救你了。我放在吃人谷里那些骨头内寄生的虫子少了六十多只,追过来才知道,小菜和她二哥挖了一箩筐来过来熬汤给这个孕妇喝。”齐林指着她自己,又快速无比的说:“等我查到是四家镇出马老头给小菜出的主意,正巧遇到临死的孕妇,她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于是答应帮她杀了她公公和欲鬼,我就易容成了这样……” 我拿出装在布娃娃里的骨头,皱着眉头说:“里面锁的是孕妇的魂?”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会抓鬼。”她说着伸手过来要摸我,我赶紧躲到一边,问:“你身上的淫邪之气哪来的?” 她翻手,手心沾了好多冒着浓郁阴气的小黑点,疑惑的说:“你能感觉到蛊虫的存在?你说的淫邪之气我不懂,它们靠吸噬吃人谷里骨头里面的物质存活,我就是追它们追过来的,再多的我之前都告诉你了” “那个鬼胎呢?”我指着蜡影里的小黑团。她摸着肚子娇哼一声,说:“你亲我一下我告诉你?” 不是看在齐老头的面子上,这一刻已经拿夜萧抽下去了。我说:“拿底裤罩我的头是救我?” “奶奶说陈庄守灵人碰到我的噬气蛊,必须用姐刚脱的底裤罩一下,不然姓陈的守灵人必死无疑。” 听到着她的话,我抽出夜萧说:“齐奇说这个百毒不侵。”齐林不屑的说:“碰到噬气蛊一样没用,如果你不信我们以后试试?” 我赶紧摇头。她伸手说:“拿来?” “什么?”我问。 她说:“底裤,这屋里风真的挺大,吹的人家都想那个了。” 底裤刚还给她,她走到我背后,对着我屁股一脚。我猛的往开着的棺材冲去,手刚扶着棺材臂,尸体抓住我的手,闭着眼睛坐了起来。 我吓的赶紧一巴掌扇过去,手扇疼了,尸体纹丝不动。 被尸体抓着,不碰到打雷和玄猫惊尸,根本没法松开。齐林扭着大腚过来,捏了捏我的鼻子,说:“姐摸过了,那货虽然还凑合着能用,但是以你这人品肯定玩起来不刺激。真不知道爷爷怎么把你夸到天上去了?小子,快求姐姐帮你把尸体松开。” 本来以为双胞胎苗女这个比较正常,没想到更凶悍。我听到这话,反而不急了,盯着僵尸一样站着的大孝子,说:“蜡烛快烧完了,小黑圈还没抓到人形黑影,等灯下黑消失,想抓就抓不到了。你是怎么控制鬼胎的?” “真想知道?”她单手插腰,另一个胳膊肘搭在我肩膀上,挑着眼皮问。 我点头。 她抬脚摇了摇,小黑圈变的凶猛异常,几乎在瞬间,扑倒了另一条黑影。接着,小黑圈消失在了蜡影里,一股寒得刺骨的冷意消失在了齐林脚边。 我看的莫名其妙,她抬脚磨着我的小腿说:“感觉到了吗?” 好像是一个小圆圈,圆圈上挂着一个小铃铛,只是为什么铃铛摇的不响? 她说:“这是我爷爷求着你爸抓的东西,送给我的脚圈,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想杀谁,它就会凶猛的扑上去。” 看来之前是我理解错了,这个死胎不是孕妇生的死胎,而是齐林脚铃铛里的锁的死胎。我还有一点想不通,疑惑的说:“现在两只鬼都被你弄死了,可是我刚到的时候明显见你被那只欲鬼上身了?这个怎么回事?” “哼哼。老娘还没找你算账呢?姐的宝宝们刚自己抓到东西吃,你就抓住老娘的手指掰,结果让东西跑了。”齐林说的是那个委屈,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说:“你快求我原谅你?” “说吧,你为什么总要让我求你?”我这已经听到第二次了。 先是拿抓着我的尸体威胁,现在又是装可怜,里面肯定有问题。 她的眼泪突兀的流了出来,流了好一会,才说:“爷爷死前让我们两姐妹各自帮你办一件事,逼你求我了,我就算完成了。” “跑出四家镇杀了你爷爷,又答应你爷爷一件事,然后又努力的想着法子要混过去?”我很难理解她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奶奶死了,我才借机杀的爷爷,他们说好的一起死。爷爷对我们很好,所以我答应了他。但是我又不想帮你办事,所以就认真的算计你咯。”她得意的笑了笑,又说:“你也不吃亏。那个出马的老头想算计你,然后我让他曝光在了你面前,算帮了你一把吧!” “哎呀!肚子好疼,就算有蛊虫帮忙那骨头汤也不能喝太多。”她突然惊叫一声,慌忙的往外面跑。 我看着坐棺材里的尸体,抬了抬胳膊说:“请你帮我把这玩意弄开。”她停住脚步,说:“是在求我?” 我嗯了一声。她肚子不疼了,打了个响指,好像有细小的东西飞出尸体。尸体倒进棺材,抓着我胳膊的手也松开了一些缝隙,我用手掰了掰死人手指,慢慢的把手腕抽了出来。 “爷爷说,我们帮你办一件事了,你也会答应帮我们一件事的,他说你恩怨分明。”齐林从脸上抽下一根银针,插在我袖子上说:“我奶奶在吃人谷失踪,留在寨里的蛊虫死绝了,她一定被人害了。守灵的,你是吃人谷的守护者,听说吃人谷有鬼兵镇守,你帮我去问问到底谁是凶手?” 诡异的易容术,吃人谷被我弄死的干瘦老太婆? 看着齐林离开的背影,几次想说人可能是我杀的,却不知怎么就没有说出口。 欲鬼和亡者都被齐林帮孕妇报仇给弄死了,我简单处理完后续,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家,远远的看到关铃坐在门口。 “王曼那丝魂缠在骨头上怎么也抽不下来,应该是在养尸的时候用到了蛊虫。我只能控制魂魄不再往骨头内部钻,想要抽出王曼那丝魂必须要拿到鬼蛊。蛊虫会随着养蛊人一起死亡,蛊虫的魂会进入养蛊人的心脏,陪伴着主人。” 第七十八章沐浴洗秽气 养尸居然与蛊虫有关,我呆站着回想齐林事件。 小菜与她二嫂是姑嫂之间的矛盾,小菜去求出马老头整她嫂子,她听出马老头的挖了一些吃人谷的骨头,骨头里带着齐林的蛊虫。于是齐林跑了出来,帮孕妇报仇顺便找我。 真正的孕妇为什么要杀她公公和欲鬼?这不关我的事。小菜自动送上门被出马老头利用导致中邪,这点也不关我的事。 与我有关的是:第一,出马老头借机动了鬼棺里的骨头,踩过界跑到我的地盘搞事,为了什么?可能是为了降低守灵人在四家镇的威信让他成为四家镇业内一哥、也可能只是为了单纯养鬼、又或者是想探吃人谷的虚实达到某种目的,干脆是一箭三雕。 第二,吃人谷的骨头虽然涉及到了蛊虫,根据关铃提供的信息来看,蛊虫只是养尸中的一道工序,真正的问题是吃人谷的骨头到底有什么作用?结合“走神”意淫孕妇来看,吃人骨的骨头能吸收淫邪之气,或者干脆是吸收所有红尘晦气。 至于锁在布娃娃那根骨头里的鬼是谁?是孕妇,还是别人,只能以后再弄清楚了。 “您说鬼棺葬着骨头是不是吸收人产生的负面情绪?” 我想到这些,突然发问。关铃没跟上我的思维节奏,她愣了好一会,凝重的说:“很有可能。养尸虽然制造不出僵尸,却在往制造僵尸的方向走,僵尸以天地负面气息为生,鬼棺葬骨很可能是吸收人心产生的贪婪、嗔怒、行痴、惰慢、疑心……等负面气息。” “如果鬼棺开会有什么后果?”我想到了地灵棺开,地灵爆发。强烈的预感告诉我,鬼棺开也会产生严重的连锁反应。 “如果真像猜测的这样,鬼棺开必然释放多年吸收的负面气息,负面气息反还给人,贪心的人受到影响更贪、疑心的人更疑……”关铃胸口起伏,倒吸几口凉气,说:“难怪陈老头要让你养正气,没有正气根本抵御不住负面气息的侵蚀,何谈守鬼棺?鬼棺爆发,造成人心大变,虽然无影无形,但却是最恐怖的。” “地灵棺镇压不住地灵而要锁鬼。如果吃人谷的骨头吸收饱满后,会不会需要增加人骨?”我越想,感觉五棺绝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的玩意。 当年制造出五棺绝龙的也许是为了救世人,却是个治标不治本的玩意,结果多年沉积下来,成为了历史遗留问题。破五棺绝龙,五棺覆盖的区域必然大乱;不破,要不断的死人来填这个无底洞。 “妈的……” 想到这点,我很少骂人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关铃晃了晃神,说:“顺其自然吧,到时按照本心行事就成。还会先解决眼前的事……”她拿出一个小棺材,递过来说:“你必须在三天内找到鬼蛊,也就是养蛊人的心脏,心脏里面藏着蛊虫的虫魂。等拿到心脏,第一时间装进小棺材,王曼那丝魂就能脱离骨头的束缚,它会在第一时间自主的回到身体。” “她的身体在哪里?”我打开小棺材,看着里面长着肉的玉骨,随口发问。关铃说:“被小王曼穿着带进了地灵棺。三天时间太有限,只有借地灵棺的吸力,不管你在哪?王曼那丝魂只要脱离束缚就能无阻的回归。不然等你找到心脏,再带回来早超过了七天的死限。” 养蛊人的心脏,谁愿意死后让人挖心?同时,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曾经那件让我想想都感觉恐惧的事。 就算怕,再难,有些事也得办。 时间紧迫,我打算沐浴更衣洗了齐林弄出的污秽当头罩,然后就去苗寨找齐奇帮忙,看能不能以和平的方式弄到一颗心脏。 准备回地灵棺守王曼的关铃,见我打开门,她疑惑的停住脚步,诡异的上下打量我好一会媚笑了起来。 我被打量的浑身不自在,疑惑的说:“有什么不对?” “你居然在家偷偷养了一只狐狸?”她恶趣味的问:“怎么勾搭上的?” “什么?狐狸?”我愣了好一会,看着桌上的饭菜,瞬间明白她指的是那玩意。惊吓的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又说:“您是说四家镇,黄、白、胡、柳中的胡仙?” “别装了,人家都为你洗衣服做饭了,你会不知道?”关铃嘿嘿笑着。我把这两天碰到的诡异事情一讲,皱着眉头问:“既然是狐灵,为什么感觉不到它?它还能通阳?” “活着的狐狸受了香火,时间一长会无意识的生魂出窍。也因为香火的原因,它们的生魂出现了变异,不是鬼也非阴神,处在神鬼之间,到底是什么玩意我也说不好,反正它们能像鬼差一样通阳,又不是鬼。”关铃没再开玩笑,认真解释着:“得罪五仙,会出现家里衣服被撕烂、放的东西移位、吃的东西不翼而飞、莫名其妙掉钱……都是它们利用通阳搞出来的事情。” “你弄鬼请神的办法对这只狐狸无效……”关铃眯着眼睛,看着堂屋神堂上的“仁义礼智信”说:“因为它是狐狸中的特例,她是书狐,被你家里的正气吸引过来的。正气辟万邪偏偏招书狐,小子请仙容易,送仙难,自己解决吧!” 唧唧。 一只雪白的狐狸偷偷从厨房柴禾堆里钻出来,瘸着前腿,应该是针扎过还没好。它偷偷把小脑袋从后面探出来,我刚回头看过去,它以超快的速度跑进了厨房,又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为什么以前不来?”我望着神坛上那几个字,自言自语的发问。岛估史划。 关铃指了指我的肩膀,诡笑的走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自己肩膀,猛的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自己肩头三把火里好关着一只鬼梦鼠。 五仙,黄、白、胡、柳、灰,四家镇没有灰,也就是没有老鼠。我带了一只受过香火的鬼老鼠进四家镇,被狐狸找上门也情有可原。谁知道老鼠和另外四家有什么恩怨? 摇了摇脑袋,我准好沐浴更衣的东西,用柚子叶烧了一盆火,脱掉外衣丢到火盆里,又拔了一根头发丢进去,在火盆前点了一炷五根香,默念:“请清灵之气洗污秽。” 香插在火盆前冒出的烟雾与衣服烧出的烟雾重合在一起,完成了脱秽气的第一步。 绑了一根红线在香的根部,牵到房间里的水盆下压着,在水盆边点了一炷三根香,默念:“引清灵之气,洗沾身污秽。”香插在水盆旁边,我用水瓢舀了一瓢水绕着盆底淋了一遍,这才倒水。 如果有熏香接引过来的清灵之气更足,可惜我没有条件,只能用普通的香了。水也必须先淋一遍盆底,不然,清灵之气不会从下到上,会洗不干净秽气了。 脱掉最后一层衣服,也就是脱干净了秽气,跳掉盆子里与往常一样洗起了澡。 洗的差不多,我无聊的坐在盆子里开始想事,等着香烧干净。 香烧完,清灵之气也就没了,我从盆子里出来,以从头到脚的顺序擦干净身子,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吐出一口气,完成了沐浴。 拧着底裤丢进火盆,把火盆端到屋外,用洗澡水泼灭。又在火盆边点了一炷送气香,手放在香烟上搓了三下,吹着口哨把洗澡盆放在屋外晒太阳。 整理好衣服,严肃的给“仁义礼智信”上了一炷香。 “总算弄完了,真麻烦,以后得小心女人底裤了。”我正嘀咕着。陈皮老妈扯着陈皮的耳朵,刚看到人,她的大嗓门已经传过来了:“天杀的孝子,你这个睡短棺材的东西……” 第七十九章放梦鼠压人 皮肤黝黑的妇女揪着陈皮的耳朵,陈皮矮着身体连连向他妈求饶。黑炭似的母子堵在门口,看着挺滑稽。 我面无表情的走到门口,妇女骂了我好一会,暴躁的一脚踹在陈皮腿弯,陈皮屁也不敢放的半跪在了地上。 妇女说:“短阳寿的孝子,你又不是吃不住他?怎么让他丢下你一个人回来了?”她责问完我,对着她儿子又是一脚,指着大骂:“陈庄大老爷们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孝子是你请出去的,不把孝子带回来,还有脸单独回来?” 她的逻辑没问题,骂我是怪我没把陈皮拉着一起回来,骂她儿子是这小子一个人跑回来丢了陈庄的脸。 她家没有这个传统,丢不起这个人。 “嗯,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意思是不怪这小子逃跑。 妇女心疼的拉起陈皮,慌忙的帮他拍着身上的灰尘,担心的说:“你爸应该从地里回来了,孝子都不在乎这个事了,你爸应该不会拿你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我无奈的摇头,说:“您先回去,等会我去跟陈叔说一声,这事不怪烧窑的。” “嘿嘿!”陈皮奸笑的起身,和他妈欢乐的离开,还不忘记喊:“谢啦!” 我在家里没找到书狐,收拾好东西准备去苗寨,顺道经过陈皮家,还没进屋,听见里面拍桌子的声音,中气十足的汉子大骂:“给老子跪好了。在外面杀人放火,老子不管,老祖宗的规矩不能忘了。免得以后干出对不起陈庄的事儿,老子现在就打断你的腿……”接着又听汉子喊:“慈母多败儿,滚一边去……” 屋里吵吵闹闹的声音很大,不少路过的乡亲对着屋里开着玩笑喊:“老陈头,你不打死陈皮那小乌龟王八蛋,老子以后都不正眼瞧你一下……”屋里汉子回骂:“哪个王八蛋在外面学人说话,滚犊子。” 路过的人随意大笑或者大骂一句,也没故意停留。只是被这么一闹,老陈头已经没法再教训他儿子了。 这种另类的劝架,在陈庄不是什么新鲜事。我刚门进屋,陈皮像见到救星似的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躲到我身后说:“孝子……你再不来,老子真被这王八蛋打死了,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他的种了?” 这不是说他妈有问题吗? 妇女一听,拿着手上的抹布对着我们砸了过来,说:“你小子说什么呢?”转而又对老陈头说:“打,给我打死这小王八蛋。” “陈叔,这事就这么算了。他又不是故意跑回来的,那种事情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老陈头,他喘了两口气,说:“陈庄祖上虽然是土匪,那也是劫富济贫的土匪。世道变化越来越大,庄里这群兔崽子越来越不像话,从外面打工回来的一口一个钱,钱他大爷的,在陈庄不施行这个……别人家的老子管不着,这小子要是敢学陈二狗,老子亲手灭了他。” “陈二狗怎么了?”我随口一问。陈皮说:“那小子收了别人的钱,又带着别人找到村长,让村长把你赶出陈庄呢?这不,前两天那小子被村长带人打断了腿,他带来的人现在还被关在大队部。” 想到叶知秋说拿钱能最快的解决问题,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说:“陈叔,您息怒,我去大队部看看。” 庄里的小学和村大队部在一起,由十几间直条贫房组成。 附近几个村没学校,孩子们都在陈庄上学。我刚进小学就听到了朗朗读书声,走到大队部,守屋的老头坐在门槛上抽水烟,他见我过来,连忙爬起来说:“孝子,你怎么来了?” “听说了二狗子搞出的事,过来看看。”我接着问:“人都关在哪?” “放心,姓陈的老骨头们没死光,没人能欺负姓陈的,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老头说着去喊庄里干部,不一会几个人过来,说的话与守门老头说的差不多。 “嗯,他们是来找我的,我就问一些事儿。”我也没拒绝庄里人的好意。 外面没人敢欺负陈庄的人,守灵人的神秘也起了大作用,这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交情,没必要侨情。 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和一个高个子女人被绑着,当我看清女人的长相,诡异的看着村长问:“您怎么把她放倒的?” 这女人就是当初放倒我和关铃的女兵,后来被诸葛老头身边的老道士下了小鬼,她应该被还到了省城赵家才对,怎么跑这里来了? “陈球那小子不务正业,专门偷鸡摸狗干些夜敲寡妇窗的蠢事。这女人刚打倒两个人,就被陈球洒了点东西迷晕了。”村长恨铁不成钢的说着。 陈球与陈皮合称烧窑卖炭的,名字放到一起还是皮球。他们父亲的关系很好,叫皮球,圆圆滚滚的多有意境,总比什么二狗大牛来得上档次,于是两个货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被两个大老粗定下了这很有文化的名字。 等旁人都出去,我用瓢舀着水,浇醒了昏迷中的一个胖子。 “你是谁?知道限制他人自由是犯法的吗?”胖子睁开迷糊的眼睛,有气无力的大喊,看样子两天都没吃饭了。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没说话。 “你谁啊?快放了我,等我出去绝对告你们非法拘禁,还有没王法了?”他居然不认识我。 啪的一巴掌扇在他脑门上,我说:“我叫陈三夜,你们出钱要赶出陈庄的人就是我。” “你就是陈三夜?弄鬼杀了赵公子的人?你等着死吧!” 听他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我不知道他是被饿了两天变的精神失常,还是本身就是一肚子屎尿。 懒得跟他废话,我拿出准备好的蜡烛,在他前面点了三根,背过身扭头吹熄了蜡烛。抽出一根香在自己头顶和双肩各自敲了三下,又把三根蜡烛烧出来的蜡油磨到香尖上,点燃香,吹了吹香火,朝着胖子走去。 “你想干什么?” 胖子一直没停过对我的威胁,他见一闪一闪的香尖靠近,惊慌得质问。我捏开他的嘴巴,把烧着的香头放到他嘴里,拍着他的下巴合上。他疼的冷汗直流,两腿狂蹬,脑袋左摇右晃,张嘴要喊的时候,我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你要是出一声,不出一天就会走赵公子的后路,想想赵家能请军人保护赵公子,但不敢直接来找我,你应该清楚,他们其实也怕鬼的。” 疼着剧烈挣扎的胖子不动了,我让他含着香尖别吐出来。他叼着已经被口水弄灭了的香,蹬着的两腿间传出了阵阵尿骚味,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疼的。 “请梦鼠搬家。” 再次点燃三根蜡烛,我用剪刀剪着三颗蜡烛心,别分放到了胖子两肩和光毛的秃顶。再次点了三根香拿在手上念完,感觉有股寒意从我身离开,沿着插在胖子嘴里的香跑到了他身上,他肩膀上的烛焰诡异的往上一冲,快速的熄灭。 几乎是瞬间,胖子闭上两眼,在大白天出现了被鬼压床的症状。 抽出胖子嘴里的香,我用红线绑着胖子的食指,又绑上另外两个人的食指,点燃那根香说:“鼠兄,没事在他们身上都做个窝,方便以后来回串门。他们可都是有钱人,让他们每天给你烧一千炷香都成,还能带着鼠孙换着家玩。” 一股寒意顺着红线移动到另外两人身上,晕迷的两人抖了抖,也陷入了鬼压床。 梦鼠跑来跑去玩了好一会,选择在胖子身上定了居。 我剪开绑着他们手指的红线,收拾好屋子,出门说:“把这三个人送去医院,就说见他们晕倒在庄子附近救下的。” “他们不会告我们非法拘禁吧?”陈球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一双鬼精的小眼睛不时往屋里瞟。我说:“他们能否醒来都难说,就算醒来能记住这事的可能性也不大,就算记得也不敢说。” 梦鼠被我欺负了这么多天,肯定死命的造梦来发泄郁闷。这三人遇到狂暴中的鬼压床,后果难料。岛台尤划。 如果不是我要去找鬼蛊、三人被关在大队部会给陈庄带来麻烦,我也不会把梦鼠送出去。 当然,把梦鼠送出去,也可以警告醒赵的,不管幕后站的是赵家还是诸葛老头,总之梦鼠被我锁在了这三个人身上,谁放出梦鼠,梦鼠就会往谁身上跑。 不是人人都是我,就算诸葛老头面对受过香火的梦鼠也得大费周章。 第八十章鬼吐烟 我从大队部出来打算去苗寨找齐奇,刚到村口,陈皮拉着脸追了过来。陈球眯着小眯眯眼不爽的跟在后面,一副谁欠他钱的样子。 陈皮说:“孝子,你给我爸灌了什么药?他非得逼我跟在你后面还你个人情。” “你呢?”我皱了皱眉头,冷眼盯着陈球。陈球不屑的看着我,说:“那死老头说我不务正业,跟着你能学好。如果不是我爷,早抽他丫了。跟着你学?啧啧。” 我反言相击,敲着手指在村口来回走了两步说:“我要去苗寨,你们回吧。” “不就是苗寨么?昨晚都去晃荡了,那小姑娘真好看,可惜能看不能摸。跟你说这干嘛?哭丧的怎么可能懂妹子的味道。”陈球感觉很没面子,闭着眼睛蹲地上玩狗尾巴草,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 他说的苗寨是附近被喊苗寨的地方,里面的苗人被汉化的已经分不出来了。我指了指深山苗寨的方向说:“我要去的是那里,你们真要跟着去,回去告诉你们家里先做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准备。” 陈球歪倒在旁边,狗尾巴草吓的掉在地上。陈皮哆嗦的抖了抖,说:“老子可不想去找死,邻村的傻逼前几天碰到个苗妹,直接被弄傻了。”说着,他转头往村里跑。 “嗯?”我见陈球不走,皱了皱眉头。他倒吸一口凉气,像死了爹一样的说:“我爷和他爸又不是不知道你干什么的?还让我们跟着,你认为回去不会被踢出来?” 这小子有点脑子,只是不用在正道上。没一会,陈皮脸上挂着鞋拔子印回来,哭丧着脸说:“我爸说了,反正他有两个儿子,我死了也不会绝后……” 都是二十三四的人了,他们也不是老实人,长辈的行为让他们尊敬,所以他们才听话。 “还是那句别管我的闲事。”陈球缩着身体坚持着他的观点。陈皮想了想,说:“孝子,咱们跟着你,你也没坏处,起码打起架来,咱哥两从不是吃素的。” 想想也对,很多人不信邪,只能讲拳头,不然只能吃眼前亏。 我同意带上他们,如果没特殊情况别来惹我。走出村口十八步,我抽出三根黄香递给陈皮说:“拿着,把香根根错开,不要沾在一起点,点上火后,跪在地上心里默念:拜天祭地问前路,然后把香插在地上就行了。” “你怎么不自己点?老子只跪天地和父母,跪天地能勉强接受。”陈皮说着拿出打火机点香,香头烧的黑乎乎的冒着烟,点了好久都没点燃,他问:“这香是不是黄霉了。” 点香不起火冒黑烟点不着为凶香。 我随手抽出同一扎里的香,打火,没过一会就点上了。 碰到这种怪异的情况,两人眼中闪过恐慌,不过却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陈球伸手拿了三根,照着也点了一炷,香很简单的点上,对陈皮说:“你运气不好,刚好摸到了黑香。” 我手上的香灰烧的明白,陈球那一炷却落着黑灰。 问前路掉落的香灰有三种颜色,黄白黑,白吉黑凶黄发福,黄神白仙黑是鬼! 我感觉心猛的一沉,暗想此行不利。 业内人烧香,向天地问自己前路是不准的!他们打算跟我一起去,烧出来的香,一个是大凶,一个是撞鬼,看来我的运气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有些人身边带一个童子?真以为是带着气派?其实是没事就算童子的命,然后趋吉避凶。 陈球见我盯着香灰出神,他也注意到了香灰的不对劲,赶紧拿了一炷香凭空的烧,结果屁事没有,只要他问路就会烧出黑灰。陈皮不管怎么点,烧出来的香都是黑烟滚滚。 “烧窑的,这事有点玄。”陈球说。陈皮说:“不定是孝子又在吓我们。” “这是在村外,那块界牌看到没?”陈球指着写着陈庄的石头,又说:“你认为他在村外会吓我们吗?” …… 没管他们两的唠叨,我看着苗寨的那个方向,摸了摸装王曼一丝魂的小棺材,只有三天时间,不可能等明天烧出顺势香了再上路。 我吐出一口长气,严肃的说:“这次你们不能跟着,真会出事的。”说着,给他们解释清楚了香的情况。 人沉默了一会,陈皮不屑的说:“我想看看有多凶!”陈球说:“撞鬼啊,如果是女鬼就好了。” 他们不肯回去,我们在路上搭了辆手扶拖拉机到了不能走车的地方,又翻过了一座小山,走在一条半米多宽的谷道上,陈皮拿着树枝抽着谷边的灌木,说:“天快黑了,你不会准备抹黑赶路吧?我小时候来过一次,过了这条谷道转过弯,前面就是一片树林,旁边还有一条河,咱们可以先整点吃的。” “嗯!” 我走在前面点头,陈球一路都装着深沉,走到路边刚解开裤带,跳起来说:“啊!有鬼……”岛台投号。 我被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笑哈哈的说:“孝子,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陈皮给了陈球一脚,不爽的说:“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陈球捂着屁股,见我直直的瞪着前面的路,他顺着看过去,说:“孝子,你看什么呢?不会是被我吓到了,想借机报复。” 前面有河,山里到了天黑起雾也很正常,但是雾气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增长,还分成一层一层的,有的能见到,有的见不到,这他们太邪门了。 “鬼吐烟。” 我从嘴角挤出三个字,凝重的看着谷道旁边的灌木说:“找一个能藏身的地方给鬼让路,不要挡着别人得路了。” 鬼吐烟,一般都是鬼办大事才会出现。 陈球开始还不信,慢慢的雾气越来越浓,我们只能看到两米开外的景象,他两牵着手,陈皮拉着衣角跟着我找了一个地放暂时让到了一边。 雾气越来越浓,月光洒在谷道周边,两旁灌木和杂树都已经看不见了,只见到一层层披着月光的雾气。 皮和球挤在一起,谨慎的盯着前边的路。我捏着夜萧,防备着无聊的鬼来找茬。 在鬼吐的雾里,相当于站在鬼的地盘上,阴气无时不刻都在磨人的火焰,鬼却不会有所损失。 无聊的呆了大半个小时,眯眯眼陈球耐不住性子,掏出眼点上,说:“也没事啊!孝子,别自己吓自己了……” 我赶紧掐了他的烟,一巴掌扇过去说:“你怕鬼发现不了我们在这,点烟招它们来?” 陈球还没来得急反驳,我望着迷迷糊糊的两个灯笼在远处飘着,拍正他的脸说:“不用招了,别人都找过来了,不定真准备让你当鬼女婿呢?” 两个家伙见飘在雾里的灯笼摇摇晃晃的靠近,吓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种就是见鬼的正常情况,碰到鬼吐烟,火焰再重的人在雾里呆久了也会见到鬼。 雾里点灯,不是嫁就是娶。鬼嫁娶和人一样,喜欢图吉利,如果路上碰到人,要么不搭理,如果见到了一定会接去喝喜酒。如果被鬼看上了,鬼会喜上加喜,借着鬼喜堂让看上人的鬼和人拜天地。 娶鬼老婆或嫁鬼老公,结果都是死。 “不想被鬼弄死就给老子忍着。”我按着陈球的脑袋,对着他的眼睛就是一拳,他的眯眯眼肿的成了一条细缝。不等陈皮发笑,我一拳打翻他的嘴唇,他歪着嘴巴,说:“孝……子……灯笼来了。” 我没有回头,心里却在暗骂:光顾着毁他们的容,免得他们被女鬼看上,老子把自己忘了。 第八十一章鬼演戏 心里默念一、三、九,等念到九,我臉上挂着微笑慢慢回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盏红灯笼飘在迷雾中,看着像在面前,又好像很遥远。提着灯笼杆的一男一女一副家丁打扮,在烟雾中看不清全貌。烧窑卖炭的两人瞪著眼珠子,身体瑟瑟发抖。陈球口齿不清的说:“纸……纸……人……” 男女家丁的形象就是鲜活的纸人。 鬼动纸人是抽魂,陳年老鬼才会玩这招。这不是请,是霸道的抓。岛尽扔弟。 “多有打扰,请勿见怪。” 我拱手行礼。从背包拿出两张黄纸,不慌不忙的叠起来纸鶴。 灯笼忽近忽远的飘着不动,银雾弥漫间诡异瘆人。两个货紧紧抱在一起,嚇的嘴唇发白,陈皮哆嗦着嘴皮,说:“三……三……哥,你……还有心思……扎纸?” 没空理会他们,我心弦紧绷的扎着纸鹤,等纸鶴扎好,拿出打火机说:“灵鹤双飞,祝愿新人吉祥如意。”说着,打火烧起了纸人。火苗烧在黄纸扎的纸鹤上。纸鹤处在火焰里诡异的点不着。 鬼不肯收贺礼,硬是要抽魂。 我憋着气。沉着脸,手指被长时间燃着的火机烫的发疼,咬牙坚持着烧纸鹤的动作。 纸人拿着灯笼飘着,两个货惊恐的望着点不燃的纸鹤。不敢有任何异动。 打火机烧的太烫,自动的熄灭了一次。我在心底数了九声,再次打火,纸鹤依旧点不燃。 陈年老鬼仗着有鬼吐烟,鬼多势重,欺负我们势弱,它不肯接受贺礼,一门心思想抽魂杀人。打火机第二次灭了,所谓事不过三,但与鬼打交道不能到三,如果第三次鬼不讲理,我们就会被两个灯笼牵魂走了。 “滚!” 原封不动的把纸鹤拆成黄纸,我打火烧燃,烧着的纸灰沿着迷雾飘飞了出去,冷厉的大呵一声,两盏灯笼突然不见了。 “我们成三方背靠背坐着,你们在心里默念一、三、九,反复的念,记住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千万别答应别人的要求,也别管闲事。”我拿着夜萧坐到地上,两个货哆嗦得跟着坐好。陈球问:“要是答应了会怎么样?” “死!” 我不带任何情绪的吐出一个字,闭上眼睛在心里数起了数字。 一是开始,三是分成万物的开始,九是万物分化的极限。反复的念叨“一三九”人气会自成循环,只要不分心,相当于成了一个圆,就像旋转的陀螺会有撕扯的排斥力一样,鬼很难把生魂引出去。但前提是,身正心不动。 感受到背后两人越来越激烈的颤抖,我慢慢睁开眼睛,只见迷雾撕裂,左右举着亲牌的小鬼开道,一匹嚣张的白马走在前边,后面大红花轿在八只鬼的抬动下,轿身一闪一闪的靠近。 气势很威风却是虚的,当然人要是被气势震住,表现出软弱的奴性向鬼低头,鬼就得手了。 “老夫今儿纳妾,有幸路逢三位小兄弟,请了。” 白马在我们跟前停步,有小鬼弯腰跪在地上,面相五十多得白脸老鬼,头戴黑色婚礼帽,帽上插了两根龙凤枝,他踩着小鬼背上下马,随意拱手说着。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背后两货也没有反应。老鬼新郎挥袖暴呵:“以礼相待却不知好歹……” 还真是恶鬼先告状,不懂行的人碰到,早被两纸灯笼给抽魂。抽魂不成,又来论歪理骗人? “哎哟,大官人息怒,大好的日子逢到生人可是大好事,给十九姨借点生气必定早生鬼子。”花轿边的媒婆甩着手帕跑过来,捡着好话顺着老鬼的气,老鬼冷哼一声,媒婆过来说:“几位小哥别在意,大官人就是暴脾气,见人欣喜,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请移驾喝杯喜酒,添添彩,也不失为人鬼佳话。” 放狠不行,又来阴的了,这双簧演的太假。媒婆好话说了一箩筐,我嘴角上挑的看着,懒得搭理。 两个货吓的身体一直在抖,他们面对正儿八经的事他们也没有搞怪,一直老实呆着。 “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年老鬼抬头看了看,随着它的声音落下,九盏红灯笼从谷道两旁的迷雾中被纸人提着打出来。 灯笼看着很大,纸人提着打到我们头顶却不见拥挤,不过灯笼怎么也落不下来。 只要我们坐着不动,不怕,不搭理它们,在无冤无仇没有因果的前提下,它们根本拿我们没办法。 “时候不早了,免得错过了吉时……”轿边一个丫鬟打扮的小鬼跑过来,对老鬼行礼后,恭敬的提醒。老鬼一脚踢开小鬼,小丫鬟口吐鲜血。 鬼不可能吐血,我知道是在耍鬼把戏,如果开口提醒后背两货,头顶的灯笼就会落下来,吸走肩头三把火牵出生魂了。陈球刚有异动,我向后靠了靠,提醒他别犯浑。 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替女鬼出头。 “老夫要你提醒?记住你的身份,只是个丫头。” 陈年老鬼示意一眼,两只鬼把丫鬟拉倒一边用迎亲牌打了起来。老鬼转而对我们说:“时候不早了,各位真吃了秤砣铁了心,敬酒和罚酒都不吃?” 丫鬟哀求的哭号,凄凉幽惨的声音回荡在阴森森的谷道,往层层迷雾中飘散,只要有点正义感的人都不会坐视不理。 陈球牙齿咬的咔嚓响,手紧紧抓着地上的石块,胳膊抖动的幅度撞到我身上,能真切的体会他的激动。 一炷香养百鬼,这只陈年老鬼的行事与**的鬼截然相反,老鬼这样做比用金钱和美色的诱惑还要可恨。它在无情的践踏真、善、美,就像把孩子打断了手脚丢天桥乞讨勾动人的怜悯之心一样。 “大官人求您放过小丫头……” 本不该开口说话的鬼新娘出声了,婉约凄苦的声音从轿子里飘出。陈年老鬼皱着眉头,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丫鬟无理是你教的咯?不知尊卑,记住你只是小妾,你爹哭着让老夫娶你,见你姿色不错才用八抬大轿娶你的……” 说着,陈年老鬼一步一步的走到轿子前,扯出穿着红衣,戴着盖头的新娘,啪的就是一巴掌。凤冠霞帔歪在一边,女鬼无助的倒在路上,丫鬟不哭了喊着新娘子。新娘哽咽着没有出声,比凄凉的声音还让人心疼。 鬼需要慢慢走路吗?明摆着在故意激我们。 我担心着陈球这个好色的眯眯眼坏事,那知道陈皮突然爬起身,大骂:“老东西,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个人?像你这种东西早该天诛地灭了。” 九个灯笼快速的落下,我拿着夜萧极快的抡了一圈,灯笼不见了,一股寒流冷的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牙齿冻的打哆嗦。 “嗯?”陈年老鬼一脚踢在新娘肚子上,惊讶的望过来,思考好一会,问:“火焰还没灭?就吊着一口气,也应该生魂出窍了,你为什么会没事?” 人的火焰和正气相当于两种互不相干的气,又有某种难以理解的联系。正气能辟邪,我才能用夜萧敲散抽魂灯笼,但我的火焰依旧降低到了不能再降的地步,如果不是一口正气吊着,把魂憋着身体里,已经“晕”过去了。 “公子,求您救救小姐,她是被逼嫁的……”丫鬟爬到喜娘身边,对着我们的方向猛磕头。举着迎亲牌的小鬼,连着几下把她拍到一边暴打。新娘哀求的看着陈年老鬼,陈年老鬼无动于衷的盯着我。 “行了,跟你们走一趟,尝尝这杯喜酒什么味道。”我艰难的杵着夜萧呵呵冷笑。“至于我为什么没事,您不配知道,等您知道的时候可能已经晚了。” 要玩就玩到底,这鬼窝,我掀定了。 第八十二章无形的斗法 陈年老鬼听我這样说,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的说:“老夫活着有一副臭脾气。死了还是这幅鬼脾气,小兄弟莫怪,莫怪。”说着,他示意举着迎亲牌的小鬼开道,骑上白马上路了。 新娘上轿前还躬身向我们行禮,陈皮和陈球吓的发抖,却还傻逼的拱手回礼。 堂前教子,枕边训妻。新婚迎亲。不管是人是鬼,在这種日子也不会当着外人打老婆吧?丢的是老鬼自己的脸。再说新娘和丫鬟,就算真是逼嫁,她们已经上了花轿说明有不得不妥协的理由,既然妥协了,怎敢碰到陌生的路人就求救,不怕路人不救?不怕路人没本事救?有勇气见人就说老鬼的不好與她妥协上花轿,是一个天大的矛盾点。 两女鬼明摆着配合老鬼演苦肉计,这两个货居然没看出来。岛布协弟。 迷雾再次重合,花桥和众鬼近在咫尺的走在前面,我們只能见到一晃一晃的红色轿影和重重迷雾,身后有两个打着灯笼的纸人跟着。坐着押送工作。 “三……哥……你不是说管闲事和说话会死嗎?”陈球颤颤巍巍的走在旁边。被打肿的眼睛眯得连缝隙都没了。我走两步杵一下夜萧,坚持不让自己晕过去。淡淡的说:“我不打那一棍子,你们也就睡了。等会到地方,能喝酒但不要吃菜,也别再随便出头了。到时候真没力气救你们了。” 鬼路并没走多久,一栋大宅子在远处若隐若现,迎亲队伍越接近大宅子,宅子在我们眼中也越来越真实。我们跟着大队伍到门前,朱红色大门已经与真的没有两样。 “嗯哼?” 我见好几个年轻人在门前恭喜陈年老鬼,忍不住惊讶。 他们真的是人不是鬼。 “这些鬼挺时髦的吗?还穿着t恤?牛仔裙?”陈皮扫过其中一个女人,目光停在人家穿丝袜的大腿上。陈球倒吸一口凉气,小心翼翼的扯着陈皮袖子,谨慎的说:“你看那些鬼都有影子,我们和那几个没有影子。如果我们是人,他们也是人了。” 鬼吐烟覆盖的地方已经被颠倒了阴阳,人是鬼,鬼是人,人鬼难分。 “那几个人已经被鬼迷心窍,他们和我们看到的东西并不一样,至于他们看到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你们切记别认为他们是人就放松了警惕。”我小声警告他两一声,陈年老鬼踢了轿门,一只样貌中年的鬼过来招呼我们进屋,似乎根本没有为难我们的样子。 宅子外院摆着几十桌酒席,扫视一眼热热闹闹的客人,一半人一半鬼,每桌都是四人四鬼,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看那些人的表情,真是来吃喜酒的,一点也没察觉到院子的怪异。 有人乱了阴阳! 再猛的鬼也没办法迷这么多的人,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人出手乱了阴阳。 四家镇有名有姓有本事的人就那么几个,我、死去的齐老头、镇上出马老头、还有一个瞎子和两个神婆。也许还有隐藏的高手,既然是隐藏的,就不会大张旗鼓搞出这种大事。 鬼请我们在圆桌边坐下,刚好酒桌全部坐满了。陈皮和陈球坐在我左手边,两人刚开始还很拘束,见没鬼把我们当回事,他们两慢慢收起了恐惧,跟着人看起了热闹。 “你们这是在找死。”我用夜萧捅了捅他们两,凝重的盯着大堂里要跪拜的新人,异样严肃的提醒。 他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架势,陈皮说:“这到底是闹哪一出啊?把老子吓个半死,却丢下不管不顾?还有,我们要救那个鬼新娘吗?看她挺可怜的。” “一拜天地!” 大堂传出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我凝神仔细回忆,记起是瞎子的声音猛的站了起来,一棍子敲在桌上。 嘭! 桌上的酒菜被打翻,同桌的鬼和人闪到一边,全场的人和鬼都看了过来,大堂的婚礼也暂时停住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陈庄新一代守灵人,没想到最后三个人居然有您,真是失敬!” 人没有走出大堂,出马老头的声音先传了出来,他居然也在。 他挽着玄黑色长衫站到大堂门口,微笑的看着我说:“各位,他就是吃人谷当代守谷人,各位的骨头被丢弃在吃人谷才会永不超生,吃人谷鬼兵年年出兵过境,打着保阳间太平的大旗以强欺弱……” 在场的人一动不动的站着,好像没听到出马老头的话。众鬼齐刷刷的看过来,一双双带着仇恨的鬼眼,压得我几乎快要窒息了。 看着迷糊的人、激动的鬼,以及准备拜堂的新人,我瞬间明白出马老头和瞎子要干什么?他们要通过人鬼冥婚跪天拜地打乱阴阳,乘着阴阳无序,让在场的众鬼集体借体还魂。难怪一桌四人四鬼,留着的三个空是天缺,必须在路上撞人,没想到把我撞来了。 人与鬼婚本是乱阴阳的事,又因为阴阳和合留着一线生机,冥婚这种诡异的事情才存在于天地间。 我再仔细打量新娘和陈年老鬼,发现新娘现在是人魂曾经是鬼。新娘和王曼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新娘才刚借体还魂,魂上还带着浓郁的鬼气。 “好大的手笔,好大的气魄。” 我在心里感叹着,又看了看新娘和出马老头不由自主的想起还处在中邪中的小菜。 众鬼义愤填膺的让我还它们一个公道,出马老头伸手往下压了压,大气凛然的说:“众位请先息怒,且听老朽一言。陈庄守灵人也只是刚传到他手上,你们的事他都一无所知。所谓不知者不罪,他撞到了这场阴阳大婚也是天意,不如给他个将功补过机会。守灵人的本事可不差,众位还阳后说不定还需要仰仗陈先生的本事呢?” 所谓的天缺,也是天灾,它们借体还魂这些人都得死,必然有东西阻拦。我撞上这事,是巧合也是必然。出马老头已经开始和我斗法了。 有鬼赞出马先生深明大义,有气度。出马先生再次礼貌的伸手下压,喧嚣的声音被压了下来,出马先生严厉的说:“陈三夜,你可愿意将功补过,祝大伙一臂之力,借体转生?” “我有什么错?”我面无表情得反问。出马老头颤抖的指着众鬼说:“守灵人看着眼睁睁的事实,都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老朽算是明白了,你不仅继承了守灵人的本事,还继承了他的黑心肠。” “如果,这一群鬼此借体还魂成功,这宅院里的人都得死,扯着救鬼的大旗杀光眼前的人,还真是大仁大义。”我嘿嘿冷笑着,指着满院子不知道多少岁的鬼说:“如果吃人谷害的是当今的人,我会拆了吃人谷,因为谁也没有权力把世人的灾难压在少数人头上。但是你们这群鬼不同,你们敢说有多大年纪了?” 不等众鬼反驳,我猛力的把夜萧杵在地上,继续说:“吃人谷吸收红尘晦气,在当年要救的也许就是你们同时代的人。其中的受益人可能有你们的亲人或者朋友。更甚者,你们的尸骨可能就是亲人因为没钱安葬,丢进去的……在乱世,你们到底是被谁杀的?被谁抛尸吃人谷的?如今,你们要杀人就杀,没必要扯的这么大义凛然,杀一群人还弄得跟救世主似的,真是个笑话。” 众鬼迟疑了,宅院开始慢慢摇晃。一群迷迷糊糊的人也有了转醒的趋势。 看来鬼吐烟是依靠众鬼的力量才做到了颠倒阴阳! 陈年老鬼踩步出来,说:“别听他在这妖言惑众,大伙在乱世苟且偷生,最后还死无葬身之地的被丢进吃人谷,成了鬼还要被鬼兵镇压欺负,想想这么多年,你们都是怎么活的……” 新娘走出来,哀怨的看着我说:“陈公子,您说的很对,但您能想象这么多年做鬼的孤寂吗?当年,我有幸跟着大官人运送一批物质,路过吃人谷附近遭到一伙山贼,东西被抢,所有人都被杀光了,连我这样的弱女子也没被放过,最后全被丢进了吃人谷!” “陈五!”我猛的想起爬天梯,吃人谷那一群鬼询问我的问题,他们劫富济贫却打劫了一群不该打劫的人,最后全寨被屠。 陈年老鬼气的发抖,新娘咬牙切齿。一旁的众鬼听到陈五,眼神非常复杂,有感激、有痛恨、有迷茫……纠结的难以读懂。 “他凭借着一口正气吊着命,他在反驳你们借机养胸中的气,等气养足了你们再想杀他就难了,这是杀他的最好机会。”瞎子从大堂慢慢踱步出来,拐杖非常准备的指着我。“杀了他,四家镇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你们摆脱做鬼的孤寂了。” 第八十三章有本事的心理变态 “杀我?天缺是补全你們此事的契机,也是此事的阻碍,能这么杀了我。你们还需要废话吗?” 我从桌边走到对着大堂的路站定,杵着夜萧猛的踏前三步。 瞎子和出马先生被猜穿心思,瞬间脸色大变。我们斗的是嘴,爭的是一股说不清楚的气,这股气能定此事的成败。 他们默不吭声的给陈年老鬼打眼色。 “好一个正义凜然的守灵人,奴家真心佩服。”新娘拍着手掌走到陈年老鬼旁边,陈年老鬼不由自主的让了让,看来她才是老鬼的智囊。 我不动声色的拱了拱手。说:“谢谢夸奖,不知道您有什么指教?” 新娘笑著说:“感谢陈先生在路上怜悯小女子。”接着,她把路上遇到我们的事情向众鬼说了一遍,又冷厉的问:“陈先生,为什么开始不肯来喝喜酒?之后又肯來了?是怜惜小女子呢?还是另有所想?” 连着的几个问题,都是诛心的问话。如果我答是可怜她,那么她可能扯到美色上,然后再以美色来攻击我。 “碰到鬼灯牵魂是个人都不想來,见你被老鬼打没办法装看不到,所以我们来了。”我顿了顿,接着又说:“不知您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咯咯!先生这样悲天悯人,怎么不可怜可怜它们?”新娘抬起白嫩修长的手指。激动的指着众鬼。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嘴上说:“就因它们长的老、长的丑、有瘸子……没我长的好看?” 女人专门点着鬼群里那些有缺陷的鬼说。一群鬼的情绪慢慢被挑了起来,众鬼阴寒无比的望向我,好像在说,陈三夜。你太虚伪了。岛布土弟。 “我回答了您好几个问题,那您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我没在意众鬼的目光,静等新娘答应。她凝着眉头沉思,似乎在琢磨我会问为什么?过了一会,微笑着说:“您请。” “他在我眼前是强娶新娘的恶霸吧?”我指着陈年老鬼,自顾的又说:“你是被欺负的弱女子吧?答案都是。碰到这种事情,我动恻隐之心也是错?” 说着我上了一步,女人说:“没错。” 瞎子和出马先生见女人被问倒,脸色越来越阴沉。 她退后了一步,没有任何被压下去的失落,反而咯咯发笑的说:“经过与先生的交谈,发现先生是一个细心,能明察秋毫的人。那么,您一定发现我是在演苦肉计,那您的怜悯之心来自哪里?您最后敲散了牵魂灯笼,只要不肯来,谁也拿您没办法。您来这里又是为什么?杀鬼吗?” “怜悯的是你被欺负的事件本身。善心就是善心,我不可能因为你是骗子,见到你被打而忘掉我的怜悯。”我见新娘有些迷糊,抓了抓脑袋说:“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人忘记对可怜人的怜悯之心。同样,怜悯不等于明知道是假的,还傻傻的往里跳。” 见到骗子大冬天脱光了乞讨,会感觉他可怜,但不一定要给钱。明知道乞丐是骗子,给了钱也是让自己安心,与傻无关。 新娘思索了一会,明悟了过来,说:“先生是见不得恶霸欺负弱女子,自己往坑里跳了。您要杀鬼的原因,是因为我们践踏了人的善心才起的杀心咯!” 她这话一说,把我那种莫名的气推到了巅峰,这里再没有一只鬼能借我的体。这群鬼要一起借体,必须先借天缺的体,才可以再借别人的体。我把路堵死了,这件事也算完了。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 出马老头和瞎子听到新娘倒戈般的叙述皱起了眉头。 新娘又说:“既然您的目的在此,请您杀了我和大官人,离开这里不再管这里的事。” 我算明白了,她先把注意力转移到我各人问题上,最后的目标却是为了表现她甘愿为鬼而牺牲做铺垫,真是好权谋。众鬼借体还魂虽然失败,但经过女人这翻话,鬼会记住她的情。 又一个苦肉计,只不过我成了恶霸,她骗的是一群鬼的感激之情。同时,她也坑了出马老头和瞎子,两个老东西都白忙活了一场。 “不能。” 我连着往前几步,杀气沸腾的说:“我会杀你和陈年老鬼,因为你们骗我们三人来的目的是杀我们。这事与阻止借体还魂不能混为一谈。” 话音刚落,群鬼对着我愤怒的咆哮,鬼宅却莫名其妙的开始分崩离析。 原来瞎子去弄翻了喜堂,出马老头扯掉了门边一块木牌,导致众鬼的阴气无法聚集在一起展现鬼吐烟了。迷糊的众人慢慢出现了清醒的迹象,出马老头愤怒的看着新娘,说:“这事老朽记下了,回头再见。” 瞎子阴郁的看了看新娘,杵着导盲棍朝着宅子门口走去。 “山不转水转,各位再见。” 在大宅子崩溃的瞬间,新娘和陈年老鬼带着众鬼一起消失。“鬼生很寂寞,难得遇到陈先生这种有勇有谋的人,很期待下次算计您。记住,我叫诸葛若楠。” “三……三……哥,那小妞欺骗了老子的同情心,你怎么不一棍子打死她?”陈皮颤抖的走过来。陈球说:“你看孝子还能拿棍子打鬼吗?要不是他们莫名其妙的起内讧,孝子再厉害也打不赢一屋子鬼。” 陈球不知道诸葛若楠见事不可为才见风使舵,坑了两老头,两老头才破了鬼宅的。他只是根据事件的走势做出了分析。 噗通! 痴呆的人慢慢转醒,迷糊的眼睛还没睁开,一个个接连倒地。陈皮环顾四周吓的猛缩脑袋,惊恐的看着地上的细沙和水说:“我们怎么跑河边来的,刚才桌上的菜不会是河沙吧?” “废话。不骗人吃河沙,一群鬼怎么杀死这多人?陈年老鬼打诸葛若楠是鬼打鬼,你见过它打人吗?不是特殊情况鬼根本打不到人。”我扫过河流和阴森森的树林,目光停在了出马老头阴郁的脸色。 他看着一个个人倒下,满脸享受的说:“说真的,我很难理解陈老头是什么心态?有着强悍的手腕,霸占着整个四家镇,他自己不求财,不求名,不玩女人,还强势压制着不让别人追求这些,他这一辈子到底图啥?守灵人的脑子是不是都有病?” 陈皮和陈球听到这话,深以为然的点头。陈皮说:“这老头不是镇上那个老中医吗?听说是个大师?怎么这幅德性?”出马老头说:“大师是装给地上这群人看的。” “因为我爸练了守灵的终极心法,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沾身。”我挤着嘴角笑着。出马老头与算命先生的反应一样,不信的摆着手说:“我也没几年活头了,被陈老鬼压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把俗人捏在手里玩了。负债子还,顺便给你找点麻烦。” “俗字,是人和谷,您有本事不吃饭,不拉屎,再喊他们俗人吧。”我看着地上的人,又冷厉的说:“还不走,不怕我把您留下?” 出马老头摇了摇头说:“这些人都昏迷不醒,只有我能把他们送回去,如果我出问题了,他们再也醒不会清醒。对了,等他们醒来,我会暗示他们中了陈庄守灵人的招。” 陈皮和陈球愤怒的要弄死出马老头,老头看到他两的样子很享受的说:“玩弄俗人哪有玩弄守灵人有快感。对了,省城有个姓赵的找我,让我帮着对付你,我拿了点好处答应了。随口帮着出了个主意,让他们贿赂陈庄的人把你赶出庄子,不知道你还能回庄不?” “给我打。”我杵着夜萧发抖,让愤怒的皮球两人动手抽人。“别打死了,弄断他十根手指头,他应该还能送这些人回去。” 第八十四章恶人需要狠人磨 一群人东倒西歪的躺在河边,清冷的河風摸过人脸,刮向不远处的树林。飒飒的树叶声听得人心里发慌。 陈皮和陈球搓着手,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慢慢走向出马老头。突然,躺地上的人像诈尸一样慢慢站起來,古怪的姿势在夜里看着相当瘆人。 噗通。 靠近河边的人中邪似的走进河里,腿脚带动河水的声音吓的两货僵直身体,停下了脚步。他們惊疑的转头,看着人们以不同的姿势起身。快速跑到我身边。陈球指着人群。结巴的说:“这……这……” “我站在这里让你們打断手指,你们打断一根,我让一个人跳河。”出马老头微笑的卷着袖口,攤出两手,又说:“姓陈的,你不打断我十根手指,还不依你了。” 又有两个人诡异下河,陈皮喊了两声,那两人保持着机械的动作一步一步往河中走。岛役助亡。 三人慢慢在河里移动着。激起了河底的污泥,昏暗的河水没有规则的蕩漾着,呼啦的水响声听的特清晰。 “三……哥……怎么办?”陈皮想去拉人,我把夜萧横在他身前,说:“这群人被药迷了神,又中了老头的术法只有老头能解。你把他们拉回来,说不定就会当场断气。” “荒山野岭的,把这老头结果了,尸体往山里一丢。没几天就会被山货吃光,谁管他啊?” 陈球见第一个下河的人已经被水淹到了腰,他狠辣的盯着出马老头。 老头伸着懒腰说:“我讨厌被威胁,因你陈三夜一句话,这里必须死十个人。”随着他的话,大批人邪门的往河里走,我也不知道要死的十个人会是谁。 “我也讨厌被威胁。” 我示意烧窑卖炭的两个一眼,扫了一眼发邪的人,冷漠的一步步往出马老头走去。 “哈哈……陈老头不是一辈子忠厚仁义吗?怎么他儿子拿人命不当回事?”出马老头像发现了新大陆,笑的异常开心。“见死不救,你良心能安吗?” “按住他。” 随着我从牙缝挤出来的话,愤怒到颤抖的两货冲上去,陈皮快速的放倒老头,陈球一脚踩在老头要摸东西的胳膊上,又用膝盖顶着老头胳膊反掰着手臂,准备动手掰手指。我说:“你别动他,你掰断了他手指,他有法子让你手指失去灵活。老子亲自来……” 没管老头的挣扎,我握着他一根手指,反掰了下去。老头刚张嘴要喊,陈皮抓着一把泥巴塞了进去,堵得老头没法喊出声。 “你要杀人,老子为什么良心不安?”说着,我又掰断了他一根手指,狠辣的说:“你尽管杀,杀人的报应也是你来抗,关老子屁事。” 恶人还需狠人磨,比他更狠,他才会怕!如果按老头的节奏走,不仅救不了人,我也会被他玩死。 咔嚓。 连着掰断了老头三根手指,断骨的声音不大,却刺激着人心。陈皮死命按着老头,还是被老头剧烈的挣扎掀翻了几次。 人一个个往河里走着,我硬下心肠捏着他的断指,咬牙说:“死一个俗人,我就让你这个高人生不如死。我只是听过点天灯,很想看看,天灯抽魂到底是什么景象?” 天灯抽魂,必须堵住人的五感,防止敲开头骨的时候人离魂,然后再在脑袋上点天灯。老头不知道细节,但他懂大概流程,吓得强忍着疼痛不再挣扎。 岸上,中邪似的人停住动作,不再往河里走。站在河里的人也停止了前行,呆呆的站着不动。 我回头见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一个个诡异的像棍子杵着,也忍不住心底发毛。 不得不说这老头本事很邪门。 缓了好一会,出马老头吐出嘴里的泥巴,吸着凉气说:“你比陈老头要狠,我这次认栽,下次再手底下见真章。” 我慢慢站起身,说:“陈皮放了他。”陈球踢了老头一脚,说:“怎么不干脆杀了他?留着这个祸害事后报复?” 能杀,我就直接抽魂了,根本不用耍比他更狠的手段逼他妥协。 一刀砍下去简单,谁知道出马老头请的是什么仙?坏了仙吸收香火的媒介,惹出一个未知的东西,比对付出马老头还要麻烦。 上次废问米先生,是当场抓了他养的吃鬼小鬼,不然也不能直接动手了。就像赵家要对付我,也只是耍阴谋使绊子,他们也怕直接弄死了我,惹出诡异的麻烦。 “敢威胁老子,阴老子,怎么能让他死的这么舒服。”我没有解释原因,慢慢起身,又一脚踩在老头的断指上,说:“老头,咱们慢慢玩,不玩到彼此魂飞魄散,谁先求饶谁是孙子。” 陈皮和陈球诡异的看着我,好像才认识我一样。出马老头躺地上哆嗦着身子,不时闷哼两声,疼得没法说话了。 “我等着你下次出招,不过,你最好快点好起来,如果我先动手,您可能死的非常惨。” 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杵着夜萧穿过发邪的人群往山道上走,碰到前面挡路的人就是一棍子敲开。 发邪的人根本经不起常人一推,直挺挺的砸在了河沙上。 两个货无声的跟在我身后走着,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直到我们远离河边,我才虚脱的坐到地上,不爽得抱怨:“坏人真不好当,出马老头怎么当的那么自然?” “你是装的?”陈球远远的蹲在一边,不信的说:“根据我的经验,你是真狠,要杀人的眼神装不出来。” “屁话,谁说狠人一定要是坏蛋。我说的是随手推中邪的人一把,那种不把人当人的感觉非常不好。”我哼唧两声,又说:“只有让出马老头认为我也不顾及别人的死活,他才不会再拿别人的命威胁我。要是每次都被他用旁人的死活绑住手脚,我还不如拿把刀伸出脖子让他砍算了。” “哟嚯,三哥也会抱怨了,这比冷着一张脸正常多了。”陈皮没少喊三哥,只是这次听着,感觉与以前有些不同,他喊的挺信服的。 休整了几个小时,我们连夜往苗寨方向赶,两个货在路上遇到事儿,会不由自主的问我,我也没出什么主意,他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只是在路过山坟之类的地方才提醒几句。 “三哥,怎么停下了?” 马不停蹄的从凌晨走到下午,只要再翻过一座小山就能到苗寨。我望着新出现的寨子,停住了脚步。陈皮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疑惑的发问。陈球说:“竹屋和梯田有什么好看的?” “没什么好看的,只是十几年没来,怎么多了几十户人家?”我说。陈球摸了摸被我打肿的眼睛,说:“你都说十几年了,就算是一堆坟,十几年也长满了草,小树变大树了。何况这里住的是人,人多了自然要盖房了。” “放屁!”我看着小山上开发出来的梯田,不由自主的骂。陈球不爽的回骂:“你他妈的才放屁。” 回过神,我不好意思的说:“不是骂你。”又随口解释:“苗寨只能住在山后面,寨子出现在山这边,代表他们要在四家镇活动,还会出四家镇。” “都啥时代了,还让人呆在一个地方不动?” “我说的是蛊虫不是指苗寨的人。”我想到齐老头的死,看来不仅仅是齐林要放蛊虫出四家镇报仇,更可能是苗寨对外界的一种试探。 又一个多事之秋啊! “三……三……哥,蛊虫真的存在吗?”陈球缩着脖子问。陈皮不屑的说:“当然是真的,你又不是没见别人中蛊。” “老子问的是蛊虫长什么样?三哥见过没。”陈球不爽的和陈皮又斗起了嘴皮子。 我再次被勾起恐怖的回忆,吓的手脚发抖的说:“见过,非常可怕。” 第八十五章双胞胎家的恩怨情仇 两人见我如此反應,他们被吓了一跳,拉着眼皮自觉的不再多问。 我带着不好的预感。顺着一条小路还没走进寨子,拿着农具的大叔碰到我们,热情的打招呼。我们随意聊了一会,大叔得知我们要过山,趕紧说:“听你们的口音不是外地人,还是甭去山那边老寨的好。” “谢谢您的好意,咱们这位先生是专门抓虫子的。”陈皮发泄着抑郁的情緒,拉着我的衣袖。开起了玩笑。大叔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他没再多说什么。快步往寨子里走。 我赶紧追上去道歉说:“大叔,不好意思。那小子就是嘴贱,我们过去是找一个人……”大叔臉色缓和一些,说:“你们要过山,没有寨里阿妈带著会很困难。” 大叔远远的指了一间竹楼,好心的又说了几句,扛着农具回家了。 走向竹楼,碰到的寨里人都向我们微笑,我们也一一点头示意。接近大叔指的竹楼人慢慢少了起来。 “与咱们附近苗寨的楼没啥区别啊?”陳皮蹲在地上召唤着竹楼底下乱串的鸡鸭。我指着竹楼门上两根被火烧的黝黑的竹子,说:“看到没?” “有什么稀奇?当初做门,排竹子的时候刚好用上了烧焦了的竹子呗。”陈球话没说完,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一样,痛苦的蹲下,本能得扣起了喉咙。 我顺了顺他的背,拿着夜萧在他鼻子前搓了搓,又一竹子敲在了他背后。 “呕……呕……” 他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胃里的东西几乎全吐了出来。过了好一会才平复。陈皮走过来哆嗦的问:“不会……不会……是中招了吧?”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齐奇说用九节竹做的夜萧百毒不侵,草鬼似乎也是一种没法理解的毒,我只是死马当火马医的试了试,到底是夜萧起了作用,还是别人看到夜萧收了东西,又或者是巧合,我也说不清楚。 他们两压根不信。 正巧,竹楼上的门开了,三十出头的少妇站在楼上,说:“远来是客,没什么好招待的,都进屋喝几碗自酿的米酒,歇歇脚,再说事吧!” “谢谢。” 我脱掉鞋子很自然的往楼上走,陈球苦着脸没敢上来,我回头说:“你们两就在外面晒太阳,事后别怪人家招待不周。” 两人慌忙摆手,囫囵的说:“怎么会?” 少妇也没介意,迎我进屋坐下,她说:“陈先生过来有什么事吗?” 她认识我,我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我玩鬼,她玩草鬼,都沾了一个鬼子,算半个同行了。我盘膝坐在不高的竹桌边,屋里是回字型的摆设,中间放的就是面前这张桌子。 我连喝了三碗米酒,才开口说:“去老寨那边找齐奇有点事。”妇女盯着空碗看了好一会,问:“你就不怕?”她指的是不怕蛊。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再说,无冤无仇的为什么怕?”我跟着她笑了起来。 先说冤有头债有主,是无形的警告,不怕因果的尽管来害我。无冤无仇是说她没有理由害我。 简单的对了几句机锋,少妇说:“老寨那边出了点事,最好等几天了再过去。” “能说吗?”我直白的问。少妇想了一会,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寨那边内斗死了几个人,寨里的气氛有些紧张。” 听她轻描淡写的话,我恨不得抽自己几嘴巴子,干嘛嘴贱的发问。 死的是普通人她不会专门拿出来说,那么死的一定是养蛊人。有什么事能让老寨里的人内斗?结合山这边立新寨、齐林放蛊出四家镇,答案呼之欲出,肯定是“蛊虫出寨”的意见不合,有人要出寨,有人不答应,然后闹上了,结果就以最直接的方式解决了问题,谁强谁的话就算数。 斗蛊输掉的下场自然是死。 “应该没什么事了吧!”我随手摸了摸夜萧。摸夜萧的含意是:齐家姐妹已经出过山了,那么一定是要出寨的一方赢了,留下的也就是收尾工作。 “有事,还是大事。”少妇看着我专门插在腰间的烂刀,说:“这刀是齐林的,老寨死的人都是她杀的。” 思索一会,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出寨与不出寨的经过了一场斗蛊,双方肯定都有死伤,而斗蛊死掉的人也有亲人,他们亲人会不想着报仇?如果相互仇杀下去,老寨也就完了。 那么,必须安抚那些死了亲人的人,而把斗蛊死掉的人说成是齐林杀的,让齐林一个人拉仇恨,那样老寨就能得到短暂的安定。 “您是谁?” 想通这些,我吸了口气,沉声发问。像这种事情不会被大众知道,知道的只会是高层。她引导似的几句话,已经说明她的身份不简单。 “我叫齐菲,奇奇和林林的小姨。难怪父亲对陈先生称赞有佳,有胆量,有头脑,至于有没本事得再看了。”少妇翘着嘴角,笑的很灿烂。“有本事没头脑的人,也只会被当枪使。” 她父亲是齐老头。 “听您的意思,如果我没喝三碗米酒,就是没胆量,您就不会提醒我这事。就算提醒了我这事,我自己想不明白,您也会把我当枪使?”我用手撑着脑袋,目光在她身上随意扫视着,挺有味道的一个少妇。 她紧了紧绑的严实的衣领,翻着白眼说:“第一,是你自己找来的。第二,我提醒了你。如果你自己不懂,还傻乎乎的跑进老寨,别人看到你腰间的刀,把你当仇人给你下东西,怎么能怪我?要怪也怪你自己蠢,以及齐奇给你一把刀吧!当然,真那样的话,你根本不会知道为什么被仇视。” 幻想着自己进老寨,莫名其妙的被下蛊,然后我肯定会还手,只要还手,到时候在某群人的故意引导下,我肯定会“成为”齐林的同伙,猛拉着仇恨。 这还真是防不胜防,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把烂匕首拍在了桌上,说:“还好没发生,不然非打死齐奇不可。” 少妇玩味的笑了笑,说:“你真会打死齐奇?”我郁闷的把匕首插回腰间,又玩着夜萧说:“算那丫头有点良心,送了一支百毒不侵的夜萧。”说着,我玩味的与少妇对视了起来。 “哎!” 对视良久,她叹息一声,转移了目光。 “哈哈。”我站起身爽快的笑了。“有本事没脑子会被当枪使,但没有本事会直接被当炮灰。正因为我有点本事,齐奇送我一把刀后又给了我一杆夜萧,因为她怕我被弄死了,变成鬼疯狂的报复老寨。或者说,齐奇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真正使坏的人是老寨里的人。” “这也是我拦着你的原因,姐姐这步棋走的太臭。她两个女儿,齐林被她用来拉寨里的仇恨,换取寨里人的团结。疯疯癫癫的齐奇被她用来算计你。她和母亲一样,一门心思要报苗寨被赶进深山的仇,完全忽视了算计人失败的后果。”少妇皱着眉头哀叹着,又说:“父亲可说了,你小子脾气特别怪,顺摸反摸都不行,只看你自己的心情。万一你发狠,请百鬼夜行,蛊虫还没出山就被你弄的元气大伤了,那还搞个屁。”岛役池血。 老子在齐老头心中这么不堪吗?到处败坏老子的名声。 “你们这一家子也够乱的。我要一颗养蛊人的心脏,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问。她想了一会,说:“给斗蛊死的那群人守灵,送它们下去。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拉一把齐林,免得被她老妈算计死了。” “不行!” 我几乎是本能的拒绝,过了好一会,强压下恐惧,说:“可以。” 那件让我害怕的事情,就是爸爸带着我给养蛊人守灵发生的。再次让我给养蛊人守灵,真的有心理阴影。 第八十六章黑猫倒爬梯 十里一风,百裏一俗。相邻的两个村都可能习俗不同,死人半丧事肯定得按当地习俗来。守灵方式也不可能一层不变。当然,万变不离其宗,送亡魂顺利往生,愿生者安心是宗旨。 苗寨普通人丧葬习俗不多说,养蛊人信奉的是大自然,施行的是虫葬。 養蛊人死了,会放很多虫子在棺材里,蛇、老鼠、蛆虫、蜘蛛……各种虫子都有。诡异的是虫葬的虫子只咬尸体。不会互斗吞噬。等虫子啃幹净尸体。再把虫子在山谷放掉,让虫子带着亡魂回归大自然。 小时候跟着爸爸守灵,第一次到苗寨什么都好奇,我扒开了养蛊人的棺材,裏面密密麻麻的虫子装了大半棺材。 我当场吓的一头栽进了进去,身上很快爬滿了各种虫子,没一会就淹没在虫子里,在爸爸拽我出棺材之前的短暂瞬间,蛇缠在身上、老鼠钻进衣服、蛆虫和蚯蚓以及不知名的小虫子往耳朵鼻子嘴巴里钻。那种感觉和心理的恐惧真的没法形容。 惊吓过度的我不知道怎么被拽出棺材的,只知道上吐下瀉了一天一夜,没想到还中了一种蛊毒,像有钻头在全身骨头里钻一样的又疼了两天多,等爸爸救好我的时候,我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全身只剩下皮包骨,好像肉都被虫子吃光了。 跟着少妇走在去老寨的崎岖山路上,我远远看到山下的寨子。忍不住再次想起这段让我恐惧的记忆。杵着夜萧走着,即使强压下恐惧,两腿也微微抖着。 少妇比落在后面的两货细心很多,她关心的问:“没事吧?” 我停下脚步,艰难的摇了摇头,说:“没事。” 闭上眼睛,告诉自己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又呆站了好久,吐出一口长气才慢慢睁开眼睛。 在途中我说过要养蛊人心脏是救王曼,少妇误会了我在担心王曼,她说:“有些事尽力就好,能不能拿到心脏,我回去和姐姐商量一下就有了答案,你也不用太焦心。其实你没必要在自己肩膀上压这么多担子,这样会活得很累。” 我微笑的摇了摇头,说:“谢谢。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就像您,什么都可以不管,如果齐奇两姐妹死了,老寨出事了,您会因为什么事也没做,心上会压上一层无影无形的重担,而这个担子会因为您的不作为没有机会在放下了,您会一生背负到死。” 少妇愣了愣,全身剧震。她清醒过来,微笑说:“谢谢。我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了。” 在我们停步的这一会,两货慢慢吞吞的走了过来。陈皮不屑的说:“路在哪里啊?”岛役司扛。 “路在自己脚下。”我杵着夜萧踩着难走的山路往前,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思想状态,只听到陈球说:“又在装深沉。” 很多人没有走在自己的路上,才感觉生活不公平,感觉活着受拘束没自由。脚下的路应该问心,自己去寻找,不是别人给的,别人说赚很多钱、当很大的官就能拥有全世界,那是别人说的,除非这真是自己的目标,不然在追逐钱权的路上会相当疲惫。 道可道,非常道。有物不可名,强字之曰道;得悟本心方证菩提。菩提和道,说穿了就是自己真心想走什么样的路,找到了真实的目标,他妈的也就悟道了。因为每人的路只有自己能找到,别人根本说不出来,别人教的也不是自己的道,所以道不可言。 这些玩意真没那么玄!我的路…… “三……三……哥,你别吓我。” 陈球哆嗦的站在我眼前晃荡着手掌,我猛的从缥缈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已经进了老寨,身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面前有一座古旧的三层竹楼。陈皮捏着拳头,眼中带着害怕,底气不足的对少妇大吼:“孝子跟你说话后,从山上下来,走进寨子这一路跟中邪了似的,是不是你动了手脚?他要是有事,老子灭了你。” “过了很久吗?”我仔细回想从说出“路在脚下”后的情况,发现对这几里山路以及怎么进的老寨,一点印象都没有。 再想起一棺材虫子,我居然不怕了,看来真是有大恐惧才有大明悟,心里还多了些说不清楚的东西,人也轻松了好多。 陈皮等三人都被吓了一跳,少妇无视了陈皮的威胁,她皱着眉头说:“我在你旁边,你又有夜萧防身,寨里不可能有人对你下惑蛊。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有人隔空设法对付你?” “没事。” 悟道的诡异情况没法解释,我摇了摇头又说:“您尽快与寨长谈谈心脏的事儿,我在这等您的答案。” 少妇把我们安置在离老旧竹楼不远的小竹楼里,她去找齐奇母亲谈事了。等了一个多小时,陈皮和陈球都等的没了耐心,少妇与好几个人走进来,穿着盛装的妇人脸色非常难看的说:“你要灵躯的心脏太过份了。” “养草鬼的也不止你们一家,告辞。”我是来求人的,但也是交易,谈不拢送客就行,没必要给我甩脸色。 刚走到门口,另外三个女人挡在了门口。我冷着脸说:“请让开。” 三个女人板着脸,堵着门口不动。我转身望向盛装妇人说:“您确定想强行留下我?动手或者放行,别整这些虚的浪费时间,我没时间浪费在这里。” 陈皮两货眯着眼睛,目光发散的注意着四周,进入了准备动手的状态。堵门的女人们也有很随意的动作,似乎准备放神秘的东西了。 紧张的气氛压在人心头,有种窒息的感觉。少妇齐菲冰着脸打破了沉默,寒着脸说:“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吗?”她等了几秒不见盛装妇女说话,对着我说:“三夜,不好意思。我把你们怎么带来的,不会少一根寒毛的带出去,也不会多一点东西。” “我数三声,请让开。” 我给齐菲说了声对不起,对着堵门的人举起了三跟手指。“一。” 齐菲着急的不知道怎么办。 我与盛装妇女冷漠的对视着,按下第二根手指,数:“二。” “你不怕死,但你也不要同伴的命了。”盛装妇女的声音与齐奇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说:“他们两怕死就不跟我来了,他们死了,我会让全寨陪葬。”说着,我数下第三声,拿着夜萧对准自己脑袋特定的地方挥了下去。 没有做准备,只能以暴力得方法敲出自己的生魂,去做勾魂夺魄的事了。至于能不能回魂回体得看老天爷的意思,敲下去其实等同于自杀。 “啊姆,你干嘛?”齐奇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少妇齐菲以最快的速度用腰刀挡住了接近脑袋的夜萧,发出哐的一声大响。盛装少妇说:“给你心脏也行,除了守灵之外,你要齐奇入寨。”苗寨是女尊男卑,所以娶老婆是入寨。 她没提齐林的事,因为那事不能在明面上说。 陈皮和陈球瞟了一眼标致的齐奇,立刻像泄气的皮球放松了身体,双双羡慕的看着我,那意思好像说,三哥,好事啊。我说:“不可能。之前的条件不变,我答应守灵。要么,请让路。” 我也怕死,不想以暴力方式弄得走阴不能回体。当然,她不答应,怕死也得干。这就是我悟出来得路,我心由我不由人。 齐奇本来不爽的看着她妈,等我的话说完,她有莫名的看向了我。盛装妇女笑着说:“行!我带你去看人,守灵送完人我给你死蛊……” 三层老旧竹楼,一楼会掉空地上一米多高,这也叫吊脚楼。楼底四周围着黑布,看不到底下的情况。只有底下停棺材才会用黑布蒙上,等人送完了才会拉开黑布。 “喵!” 好几只黑猫无聊的倒着身子,沿着横着固定竹子的竹梁上,从下往上倒着往上爬的玩,神经了还会前爪用力撅起猫屁股往上跳,要是掉下来,又开始发喵的继续玩,看样子似乎在比赛。 “这些天一到傍晚,它们就会这样,赶都赶不走,赶走了又会来。”盛装少妇语气凝重的说。陈皮和陈球看到诡异的一幕,吓的比几个女人还丑。 “黑猫并非全是玄。若有黑猫倒爬梯,亡者生前挨过欺。受气不吐魂不息,莫名死人破玄机。”我看着倒爬横竹的猫,一字一字的念着。意思就是会莫名其妙的死人,人死到亡者顺气,就不会无缘无故再死人,这就是黑猫倒爬梯的玄机。 爸爸说,守灵遇到猫爬梯,转身就走是大吉。碰到这个搞不好会死,走了不死当然是大吉。 第八十七章破猫爬梯 盛装妇女和几个女人听到我的话,神情越来越凝重。 “陈先生,请。”盛装少妇迟疑一会,稳重的伸手示意我动手。 “找一包针,五盆水,抓几条活鱼过来。”我数着倒爬梯的猫,又随**代了一些该准备的东西。 很快,一个女人拿着针包,带着几个人端着水过来,女人说:“鱼还要等一会。” “嗯。” 我应了一声,让几人把水盆距离猫爬梯的底部七步远放下。 我拿着女人递过来的针包,数了数在场的人说:“等会我要定住你们的魂,之后再来的人没有被定魂就不能靠近竹楼方圆十八米了。如果有人靠近出事了,我一概不负责。”扭头看向很有气势的盛装妇女,又说:“您把确定呆在这里的人留下,还有亡者的传承者必须到场。” 盛装妇女让一个女人和齐奇离开,让她们看着寨子。接着,她又让人叫来了七个年纪不等的女人。 “七位传承者,七位亡者?”我看着七个面无表情的女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常人死亡逢七在下面有得吃,黑猫倒爬梯逢七那就是饿鬼,饿急了鬼也会咬人的。 “喵。” 不等人问出疑虑,一只猫爪卡在竹子裂开的缝隙中叫了一声。猫灵活的翻身,爪子刚脱离夹缝,前腿踩空,从横梁上滚到了地上。它凄凉的哀嚎几声,绷直着四只猫腿没了动静。 “没气了。” 一个女人走过去检查一翻,沉着脸压着声音给出了三个字的答案。猫能摔死?在场所有人包括我也忍不住哆嗦。少妇齐菲连忙跑过,翻了翻猫眼皮,捏开猫嘴看了看舌头,又瞅了瞅爪子,她对盛装少妇摇了摇头说:“不是。” 不是被下蛊。 其余几只猫好像没感觉到同伴的死亡,也没有跟着猫叫,诡异的继续倒爬梯。 “陈先生,这?”盛装妇用请教的眼神看向我。我简洁的说:“猫死人丧,有人要死了。” 在场的人相视一眼,一个十六七岁,某位亡者继承人说:“没真本事就别在这装神弄鬼,最讨厌你们这些神棍了。师傅不能回归大地是大仇未报,只要杀了齐林那个**,师傅就能回到大地怀抱了。” 她眼带不屑得快步往远处走,好像她养草就是天下第一。 陈皮两人准备反嘴,我小声给他们嘀咕:“在别人地方出现这种事情该主家管。” 盛装妇女叫住冲动少女,好言好语的安慰着。少女走回来冷哼一声,眼睛看着天说:“对不起。” 我正琢磨着少女说的“师傅不能回归大地”,忍不住瞟了一眼竹楼底下的棺材。突然,有人远远得跑过来,着急得对少女说:“你阿妈在做饭的时候被烟呛着了,快回去看看……” “烟呛着了有什么?让她出来透透气就好了。”少女无所谓的说着,看样子跟她妈关系不是很好。来人着急的拉着少女的袖子往远处拽,说:“呛的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掐着脖子快背过气了。”少女不情不愿的跟着走,还小声嘀咕:“呛死了更好……我去看看。” 少妇林菲跟了过去,剩下的人集体紧绷着脸,盛装妇人说:“先生请动手吧。” “鱼还没有来,不能破猫爬梯,不解猫爬梯,我不敢做别的事。还有亡者继承人不在,等我封了八方鬼门,万一要重新开馆祭图腾招魂,没有亡者继承人是不行的。”我摊了摊手,随口解释。 养蛊人死了,打水洗身那些习俗与苗寨常人一样。但养蛊人是不开灵堂的,而是立图腾。图腾并不是单指画卷和柱子,而是养蛊人生前重视的一件器物,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都有,至于都是做什么用的我也不知道。 简单理解,立图腾就等于设灵堂。 齐菲和齐奇都不在,我和剩下的人没什么好说的,静静等着鱼被送来。 夜色慢慢变暗,猫儿们还神经兮兮的玩着,山风吹得竹叶嘶嘶响,我听着像是万千毒蛇在吐舌头,感觉瘆的慌。 这里可是草鬼横行的老窝,谁知道哪些竹林里是不是藏着万儿千条蛇? 等了好一会,有人气喘吁吁的提了一箩筐鱼过来,他问:“要把鱼倒水盆里吗?” “不用。抓鱼的时候手心捂着鱼嘴,用刀刺进鱼腹,刀不要抽出来,沿着横梁底部一路滴血到盆子边,再插着刀的鱼丢进水盆。”我指导着他行动,自己拿着香在每盆水前点了一炷。 有五个水盆,死了一只猫还有四只。我没管死猫活猫,挨个点完之后又点了四柱空香在旁边。 等鱼血滴完,插着刀的鱼被放到水中,我对着九柱香躬身作揖,退后三步又作了三个揖,再次点燃一炷香,放在额头鞠躬下去,默念:“九九归一鱼藏魂,请猫吃鱼。”,随后把香插到地上,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在水中挣扎的鱼停止了动弹,瞪着眼珠了死翘翘了。 “陈先生?” 盛装妇女见我干完这些一动不动的站着,她迈着不大不小的步伐走过来。银铃声伴随着她的姿态,给人一种威严华贵的感觉。我摊了摊手说:“黑猫倒爬梯只能以杀生来破,杀了鱼,猫过来吃了鱼魂留在身体里的鱼,倒爬梯也就破了一半,另一半需要亡者答应,亡者不答应鬼还是会缠身。” 随意与她聊了两句,一只猫掉到地上嗅着腥味,沿着鱼血滴出来的线条诡异的四条腿成一条直线,踩着血线慢慢寻到了水盆边。 猫是不喜欢水的,这只猫对着盆里的水喵喵乱叫,随着它的声音越来越凄凉,盆里的水荡起了波浪。 “三……三哥,你说水……水探鬼,水动了,是不是有……”陈球盯着水盆,哆嗦的鬼字还没说出口,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一动不动翻着白眼的鱼,动了动,猛的跳出了水盆,而水盆里的水却一滴都没洒在盆外,只有鱼身上沾着血水。 “喵嗷!” 猫儿兴奋的喊了一声,按着送到嘴边的鱼欢快的吃了起来。 另外几只猫有样学样跑过来吃鱼,我望着死猫那盆子里的鱼,想了想,拿了准备好的红线,一头打圈绑在猫脖子上,另一头系在点燃了的五根香中间,手指挽着香,试着扯了三下,红线能够拉动猫的身体移动。我小声嘀咕:“猫爷,您运气好,红线没断您也有口福了。” 旁人见我小心翼翼的用红线把猫往水盆边拉,又见旁边的猫像训练好的一样呆在水盆前吃鱼,吓的都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猫吃了鱼,倒爬梯的法子能解,说不定被烟呛的人还有得救。至于死猫魂会不会吃鱼魂,只能看天意了,这个没法强求。 “是你在设法整我妈?难怪她像被勒着喉咙一样……” 离开的少女冲过来,见我捆着猫喉咙在拉,她气呼呼的推开我,扯断了红线。她回头虚弹了两下手指甲,我感觉夜萧好像轻轻嗡了一声,还没弄明白什么事,她对着寨里一个方向喊:“齐奇,咱们没完。” “怎么招?想打架?老娘奉陪。”齐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夜萧是齐奇做的,嗡的一声不定就是少女对我放蛊虫了。我看着躺地上的死猫,暗想,还真是天意,少女啊妈最后的一线生机被少女给扯断了。 之所以捆猫喉咙带猫魂,也是因为那人是被烟呛,问题出在喉咙上。 “啊!” 陈皮瞪着几只被鱼刺卡住喉咙的猫,惊恐的大叫。 猫吃鱼卡住了?还几只一起卡?这几只鬼够凶的,黑猫倒爬梯被破连猫也想杀,看来以后遇到猫爬梯真的要跑路。 第八十八章谁推翻了棺材盖? 猫翻滚着抓着嘴巴,我握着夜萧空抽了四下,带出呜呜的风声,憋足气大吼:“冤有头债有主,拿猫撒什么气?滚。” 正气再足,凭空一声怒喝只能惊鬼,不会给鬼造成伤害。我也只需要惊住鬼就行,鬼退了,猫这种吃鱼能手自然不会有事。 “呕……” 猫儿们吐了几口,终于摆脱了鱼刺的折磨,集体喵叫着跑向黑暗。它们跑了好远,幽绿的猫眼好像回头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随后钻到了我看不到的地方。 有时候我真感觉畜生比人强。你打它,它就不喜欢你。你对它好,它就感谢你。 嘤嗯! 山风携带着浓重的湿气,阴冷的穿过竹林和竹楼,发出的声音像婴儿在啼哭。 我走到陈皮两人身边,感受着弥漫在三层旧楼里的阴气,杵着夜萧一动不动的站着。 秉承着接了事就把事办好的心思,救人却被人放蛊虫,这事必须要有个交代。 “陈先生是寨里请来的客人,给客人道歉。”盛装妇女见我看着她,她呵斥着还要弄死我的少女。少女指着我说:“他不来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来就出现这么多事,难道不是他的问题?” 老寨那些人齐刷刷的望向我,接着有人站出来说:“陈庄守灵人名声很好,如果是陈老先生来,我没什么说的……”不等她的话说下去,盛装妇女冷厉的呵斥:“如果你们是亡魂,知道有人要对付自己,能坐以待毙吗?陈先生过来,它们担心陈先生把它们送走,离开生养它们的寨子,自然会开始反击……” 她替我解释完,又对我说:“陈先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就想抹平对我放蛊虫的事,真当我是傻子了。 “我对您打一枪,结果因为您穿着防弹衣没出事,您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吗?”我冷笑着,又说:“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在完成交易期间招到了寨子里的攻击,安全都没保障,您的信用度已经降低到了一个冰点。我怎么相信您事后会给我鬼蛊?” “陈先生这话说的有些过了吧!”一个女人站出来,拉着少女又说:“她阿姆出事了,难免情绪激动。您在这种小事上上纲上线,您的气度在哪里?” “这不是气度问题,是原则问题。”我又一字一顿的说:“我朋友也出事了,我是不是能情绪激动的弄死一个人取心脏了?” “您没死,夜萧是齐奇做的……”女人话没说完,盛装妇女呵斥住女人,女人脸色难看的退倒了一边。 盛装妇人深情的望了一眼竹楼底部的棺材,长叹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都是齐林那丫头造的孽,只要能让它们顺利回归大地怀抱,就算……”她突然憋出了一口血,手指沾着血发誓说:“以心蛊对地灵立誓……” 她的话说了很多,大意就是拼了命她也会带着老寨的养蛊人走出四家镇,不再受外面那些所谓正道欺压,要报当年蛊灾被逼到偏僻山沟的仇。 心蛊发誓相当于我祭天拜地烧文书发毒誓,老寨的人听的热血沸腾。盛装妇女确实没说谎,她为了这个仇,连两个女儿都算计了,老寨真找不出一个比她更大公无私的人了。 “对不起。”少女被她用心蛊发誓感动的哭了,走到我前边低下脑袋认错。盛装妇女嘴角带血,也走过来郑重的说:“请陈先生多多包涵。” 一群人见妇女如此,纷纷表现出要阻止的行为,被妇女用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了。 我站着没动,从众人看我的眼神明白了她们的意思:盛装妇女都这样了,我不答应她就该五马分尸。 她是发了心蛊誓,可她关于我提出的问题压根没提。她是寨子里的神,又不是我的神,她行个礼就是对我的恩赐了?我不答应请求,我就有罪了,这是什么逻辑? “给我一滴你的心血,我才不怕你反悔。”我盯着她嘴角的血迹,提出了要求。 盛装妇女愣了,一群人先是呆了呆接着用要杀人的眼神盯着我。少妇齐菲和齐奇从远处走来,齐菲一个踉跄,齐奇风一样的冲过来,挥手对着我一巴掌,还好我躲的快没被打到。 我冷漠的扫视一圈众人,喊上陈皮两人往外走。 这一寨子人都有病。 走出没两步,齐奇追上来对着我屁股一脚,她咬着牙说:“你敢轻薄我妈?” 轻薄? 我本来怒气冲天,听到这两个字也傻眼了,这是哪跟哪?有了心血她要是敢不给我养蛊人心脏,我就能很简单的对她出手了,怎么扯上了轻薄?虽然这妇女气质霸气华贵,长的也不赖,养蛊虫养的像三十多岁但也是四十几岁的人了,要轻薄也轻薄她两女儿啊。 “咳咳!” 少妇齐菲干咳的走过来,偷偷对我说:“心血练情蛊。” 我这才意识到苗寨提到心血就会想到情蛊,心血也能养别的虫子,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心血已经等于情蛊了。 经历这个误会,我们经过一番纠缠,事情暂时压了下去,我准备开始行动了。没办法直接要保障,我打算在行动中做点小手脚。 三层旧竹楼前摆好了一个桌子,桌上放着按我吩咐准备好的东西。 我先封了八方鬼门,拿出之前准备好的针线包,对众人说:“用你们的头发穿在针孔里然后把针给我,经过施法再插在你们衣领后面,只要针不掉,等会发生什么事,你们应该也是安全的。有了安全保障才好展开行动。” 女人们纷纷动了起来,陈球笑呵呵的凑过来说:“三哥,您是真人不露相,送上门的妹子不要居然调戏熟妇,还是蛊虫女王。”陈皮看着用头发穿针的女人们说:“她们都有安全保障了,那我们呢?” “你们一不守灵,二与亡者无仇,要什么保障?多此一举说不定还会害了自己。”我踹了陈球一脚,随口解答陈皮的问题。 等女人们把针拿过来,我忍着疼扎破自己大拇指,把每一根针都沾上了血。又把针放到桌上,神神叨叨的点了一炷香,然后把针还给了她们。 其实定人魂,只要头发穿在针孔里,把针插在衣领后就行。鬼要吹肩头火,一定会走后面,吹的也就是女人头发了,这一招只能女人用。 针上沾血是为了算计盛装妇女,如果她事后不耍幺蛾子,自然也不会有事。 “七具尸体一起停在楼底,碰到猫爬倒梯会成为饿鬼,你们去煮十八碗饭,九碗熟的和九碗半生半熟的。”我交代一句,喊上盛装妇女走向被黑布蒙着四周的楼底。 “别碰。” 她与我并排走着,她要伸手掀开黑布时,我假装蹲下扯鞋底,摇摆的电筒光对着她后领照了过去。记住她印在黑布上的影子部位,我拉好鞋底,说:“别用手往上挑,用脚往上掀。刚掀开黑布的瞬间,阴气一定很重,就算定了魂也可能被吹灭肩上三灯。”还有一点,如果用手掀,掀起来的瞬间很容易看到脏东西,如果自己被吓倒就成了鬼惊魂,弄不好会失魂。 我掀开布帘钻进去,偷偷插了一根针在她影子先前印在黑布上的位置,正中影子后脑勺。这是皮影戏摄魂的第一步,定魂入影。 七张棺材静静的躺在楼底,不知道盛装妇女做了些什么,棺材里突然响起了虫鸣声,伴随着棺材四周萦绕的冷息听着相当恐怖。我把夜萧插在前边腰带上,用嘴咬着电筒,双手用力的抽棺材盖。 盖子刚移动半分,妇人说:“入棺了再开不好吧?” “你们不是虫葬吗?不忌开棺。”我推着棺材盖疑惑的发问,咯吱一声响,那边没人动的棺盖慢慢的移动着,看动态像是人在里面推。听着里面淡淡的虫叫声,我缩了缩脖子,问:“你确定里面躺的是尸体,不是活人在与虫子玩?有什么虫子能推动这种重盖。” “不是死人怎么会找你?”她点了点头,眼睛死死的盯着移动的棺材盖,不知道在想什么? 盖子诡异的自动挪开,翻倒在地上,也没见棺材里有什么动静。接着,另外五个棺材盖都自动打开,激烈的虫鸣声搅合在一起很刺耳,只有我推的棺材没有动静。 我想收回推棺材的双手,手诡异的沾在木头上,怎么也拉不开。着急的转头,只见盛装妇人满含杀意的盯着我。 “我与诸葛先生达成交易,我帮他接下杀你的因果,他助苗寨出四家镇报当年被困一偶之仇。要怪就怪你亲爷爷。” 第八十九章我成了唐僧 盛装妇女没说多余得废话。 咯吱。 沾着我双手的棺材盖慢慢移动,看似我在推棺材盖,其实是它自己在动,盖子沾着我的手把我拉的匍匐在了棺材口上,看到密密麻麻的全是虫子。 两条胳膊突然从虫堆里伸出来,拽着我往里拉,把我吓了一跳。感觉到拉我的手有温度,知道这是个活人。她把我拽进棺材,同时以极快的速度从侧面跳出棺材,把我按到了棺材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手离开的棺材盖,我掉进虫窝,虫子以极快的速度爬满了我全身。感觉到自己压着一具冰冷的尸体,原来里面真葬着尸体,也算明白了黑猫倒爬梯的原因和妇女的计谋。 尸体生前斗蛊失败而死,死了受虫葬还被一个活着人压在尸体上,制止了虫咬尸体。虫不咬尸体也就阻止了它们上路,这真把鬼欺负的狠了。 外面是真的闹鬼,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全是真的。盛装少妇用所有的真事把我骗进了这里,在这里对我下了杀手。如果我被葬尸虫咬死,葬尸虫吃了我的尸体,我的魂魄会回归所谓的大地怀抱,盛装妇女也就不怕我变成鬼来报复了。 百分百的真实事件布下能解决后顾之忧的杀局,让我忍不住惊叹。 我在被虫子淹没前喊了一声盛装妇女的名字,又说:“看看你后领上的针,再用电筒照照你的影子,看你的影子是不是会动?” 她本能的答应了一声,取下了衣领后的针,还用电筒照了照她自己。我感觉到几股冷意向她所在的方向聚集过去,已经没法再开口了,闭上眼睛等死。 皮影摄魂第一步,定魂入影,是定她灵魂的气息到之前黑布晃过的影子里。第二步,喊魂照影,她答应了我的喊声,拿电筒在这个时间点照出她自己的影子,送了一丝微弱的魂魄到黑布的“定影”上。 她打电筒照自己是自己坑自己。 完成这两步,皮影摄魂已经成型,后续只要有东西照出她的影子,她会慢慢失魂,脑袋一天比一天发昏,直到失魂严重昏迷不醒。当然,如果我能操作的话,能够通过“定影”的黑布来抓住她的魂。要不要把魂还给她,得看我的意愿了。 没有因果摄人魂魄会损大阴德,一般情况都会还回去。像以前唱皮影戏、玩杂耍、唱戏的人里如果有会摄魂的人,他们见谁衣冠楚楚会恭维人家一下,叫人上台互动,问出别人的名字,再用特定的手法在无形中摄了人的魂,然后把摄的魂交给当地“神婆”之类的人,从神婆哪里拿点钱财,拍拍屁股走人。 那些半夜赶场子看戏的人还以为是路上撞了鬼,怎么也治疗不好的情况下去找“神婆”,口袋会被削一层皮了,最后“神婆”大显神威的把人给医好。 这也是跑江湖的人到一个地方,都会先拜码头的原因之一,通过察言观色感觉当地“神婆”能够合作,他们才会摄魂,不然也不会干这种事。但也不排除那些为了财色摄人魂的江湖人,不过这种人一般死的很早。 这只是“跑江湖”的冰山一角,里面的道道非常复杂。而守灵人有名有姓有地,不算在“跑江湖”这一类,跑和不跑的区别就在于有没有“山门跟脚”。 诸葛老头以王老头的事坏守灵人在本县的名声,也有坏我“跟脚”的意思。如果守灵人在本县站不住脚,也就是让我失去了“财、法、侣、地”中的地,出马先生到陈庄附近搞事争的也是地。 我躺在棺材里,虫子在身上乱爬,脑子瞬间理清楚了不少事,听到外面有人说:“大姐,你没事吧?会不会是守灵的使手段了?” “只是有点头晕,没事。”盛装女人说。又有人叹息着说:“只是让奇儿和林儿遭罪了……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付出这么多只为了报仇值得吗?” “值得。外面的世界一直在变,我们的世界从来都没有变过,跟着外面世界变动的人会慢慢失去传承,沦为外面世界的人,再也没法寻到回这个世界的路了。”盛装女人感叹一声。 听着外面八个女人在聊天,看来七张棺材里都躺了一个活人,不管我推哪张棺材都会被拽进虫堆。我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行内的世界一直都这样,**裸的靠手段吃饭。”感叹完,我忍不住惊讶的坐了起来,爬在我身上的虫子唰唰掉,它们好像把我当木头似的,根本不咬我。 “嘶!” 几个女人被吓了一跳,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倒吸着凉气退后。盛装妇女惊悚的看着我,不敢置信的说:“你……你……怎么会没事?葬尸虫吸收了尸气,不再是简单的蛇鼠,夜萧根本防不住它们。” 我扯出裤裆里的两条蛇丢进棺材,扶着棺材两侧站起身,抖了抖身体,蜘蛛、蜈蚣、蚯蚓……从衣服里全掉了出来。我也看傻眼了,木讷的问:“它们为什么不咬我?” “只有一个原因。”一个女人吸一口气憋着与另外几个人交换着目光,其余的人纷纷摇头,说:“不可能。” “这是事实。”盛装妇女皱着眉头,下了定论。 我听的云里雾里,从棺材里跳出来,说:“我们的账不用我亲自动手了。”指着棺材,又冷厉说:“它们已经来了。” 几股阴冷的寒意在竹桩间打转,没有一刻消停的侵蚀着她们的火焰,等她们的阳气弱下来,就是几只鬼发飙的时候了。我只打算当一个旁观者,好好看一场戏。 她们顺着我的目光看着棺材,冷得缩了缩身子。盛装妇女强行保持着淡定,微微抖动的身躯已经说明她被鬼缠上了。她指着另外七个女人,说:“就算是养蛊人躺进葬尸棺也会被葬尸虫咬死,只有经历过万虫噬体的寨长才能幸免。万虫指的是葬尸的万虫,也只有过了万虫噬体的养蛊人才能当寨长。她们都是一寨之长。” 她的意思很明白,这棺材里的虫子不咬我,是因为我像这些寨长一样过了什么万虫噬体。 “不对。” 突然,一只透明的蜘蛛咬在我脖子上,我瞬间全身发麻。一个女人快速的冲过来,翻着我的眼皮看了看,又捏开我的嘴巴用刀在我牙龈上轻轻划了一下,她用手指沾着唾沫和血研究一会,摇着头说:“他没有养过蛊。” “万虫不咬他是事实。我们这一脉一共九寨,我们八寨都在,只剩下隐寨的人替他过万虫噬体了。”另一个女人上前一步,盯着我说:“你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被葬尸虫咬过?” 我全身发麻,舌头都不能动一下,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问了一堆,我想说话也说不了,转着眼珠子不停的往脖子上瞟。 放蜘蛛的女人把蜘蛛捏死,塞进我嘴里强心让我吞了下去,过了一会,我终于能动了,看着盛装妇女说:“我不知道什么是隐寨,十几年前我在这个寨里掉进了棺材,然后我差点死了。你们锁不了我的魂,根本不敢杀我,该好好算我们的账了吧?”我故意拖着时间,等着鬼消磨她们的阳气。 盛装妇女面对七双质问的眼睛,她无奈的说:“你们都知道隐寨保持着一人传一脉的传统,人要躲在你们寨子里,你们也察觉不出来。他掉进棺材的事我根本没听过,应该是有人封锁了消息。” 那七个女人点了点头,眼冒精光,激动的看着我说:“既然你是隐寨唯一的传人,也算咱们九弟了,九弟弟把你的心血借点我们喂蛊宝宝呗,反正你没养蛊,心血没沾蛊气,大家都能用。” 面对七双炙热的眼神,我有种自己变成了唐僧的错觉。狗屁的隐寨传人,心血喂了蛊虫,老子怎么跟鬼斗,阳气的根本来至血气,傻子才会废了自己玩蛊虫。 还好,几只猛鬼很给力,噗通一声,盛装妇女晕倒在了地上,另外七个女人都急了。 第九十章简单摄魂 盛装妇女晕倒在潮湿的地上,几股冷息全部缠到了她身上。另外几个女人慌忙的做着我看不懂的行为,我借机捡起电筒,跑到插针的黑布边缘,拿着电筒对着女人们晃动着照过去。 电筒光晃动在竹楼底下,灯光扫到棺材的时候,能很清楚的看到棺材,等灯光扫离,棺材又隐入了黑暗,再加上阴气森森的环境给人的感觉非常诡异。 “啊!” 当灯光快速扫了三个来回,光扫过女人们的瞬间,她们中间多了一个模糊的人,随着灯光偏移又消失了。正巧多出来的人被一个女人看到了,她吓的惊叫出声,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巴。 在多出一个人的时候,我喊了一声盛装女人的名字,一股冷息快速的飘来印在了我身后的黑布上。我以最快的速度,拿着电动抵住自己下巴,伸着脸对着追来的七股冷息啊了一声。 追过来的冷息受到惊吓,带着阴风在楼底穿梭,周边的黑布被吹出呜呜的风响。 鬼能吓人,人也能吓鬼,就看人敢不敢和能不能吓到鬼了。 我把电筒反扣在地上,从灯头边沿一圈印出来的微弱光亮看着挺阴森。电筒反扣在地上挤出来的光亮与灯下黑藏鬼是一个道理。 用中指点着电动根部,心里喊着盛装妇女的名字,我伸手到黑布上摸着,摸到插在上面的针,快速的拔下来插在了电筒尾部的细小布带上。 “搞定!” 我关掉电筒再拿出来打开,灯光照在黑布上,如果仔细看会发现灯光中有个迷糊的人影,这就是盛装妇女的魂。 单纯的皮影摄魂需要用时间慢慢磨,因为有几只鬼在磨盛装妇女,所以我摄魂才这么容易,这是占了鬼的便宜。 “九弟,你抓了大姐的魂?” 七个女人用尽了办法也没找出盛装妇女晕迷的原因,其中一个踩着脚步慢慢走过来,我玩着电筒谨慎的看着她们说:“都别过来,就算你们抢回电筒,也没办法把魂魄放回身体,搞不好还会弄死她。” 几个女人长的都挺水灵,身姿各不相同,最大的看起来三十多,年轻的看着二十左右,她们不可能是亲姐妹。至于她们真实年纪很难通过面相看出来。我记得有个走阴人,他走阴的方式是烧阳寿,三十出头看着就像七八十岁。 “我们九支一脉相传,之前不知道你的传承才对你出手的……” 她们停住脚步,一个女人自顾解释了一堆,又说:“苗没有姓只有名,我们出自灵雾山一脉,你可以叫我灵三,你来了可以叫灵九。” 她们挨个报了下称呼,这些人还真是懒,盛装妇女虽然姓齐有别的名字,但在这里叫灵大,后面一直排到了八。 “确定我跟你们一样?”我感受着随处鼓荡的冷息,随口问着。放蜘蛛咬过我的女人说:“如果不出自一脉,我的命蛊不会吃你的心血,这点不会出错。如果你不信,可以放点血让她们的命蛊试试。” 几个女人两眼冒光,点着脑袋嗯嗯着。 确定与她们渊源不浅,我忍不住怀疑,小时候爸爸是不是故意带我守的那次灵,又把我骗进棺材被虫子咬的。不然哪有那么巧,碰到隐寨的人。 “九弟,能放了大姐嘛!” “我要当老三。”我没有理会,随手旋转着电筒。 “不行。”灵三立刻蹦出来。我说:“不行就算了。你们慢慢玩,我就不奉陪了。”说着,我装着要掀黑布出去的样子。 我又不傻,如果真这一层关系,四家镇玩蛊虫的起码不会跟我做对。而且鬼棺里的骨头似乎与蛊虫有关,留下这层关系也没坏处。至于遇到事让她们帮忙那就算了,欠了总是要还的。 灵八摇着娃娃脸,摆着两手说:“不行不行,好不容易可以不当老幺了,才不要当老九。” 这可是各寨养蛊人的老大,居然为了排行的问题争论了起来。 看到她们的反应,我暗骂自己傻逼。她们的蛊术再厉害,依旧生活在山水之间,平时也就是普通的山中啊妹而已。 我望向地上的盛装妇女,小声嘀咕:“放蛊出四家镇真的好吗?让一群傻姑娘与类似诸葛老头这类老谋深算的人斗法,姑娘们让人卖了可能还傻兮兮的给人数钱呢。” “答应你也行,不过我们要知道你当老三的原因。”几女停止斗嘴,灵二代表众人发问。 “我叫陈三夜,里面带个三字。”我说。 她们张着小嘴,相互瞪了半天眼睛,问:“就这么简单?” 我点了点头,六个女人以超级热情的语气纷纷喊:“三哥。” 见她们变脸比翻书还快,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问:“难道你们的排行还有别的问题。”已经从老八变成老九的女人咯咯笑着,说:“也就是打架的时候,大的要排在前头,不然命蛊会出问题。其余的也就没什么了。” 几个女人咯咯娇笑起来,说:“三哥,这可是你自己要抢着当的,没有谁逼你。” 看着她们嘚瑟的表情,我摸了摸鼻子,说:“行,这个三哥我当了。” 我连蛊虫都没养,哪来的命蛊? “呃!三哥,我们没有开玩笑,命蛊反噬是会出人命的。”老九异常严肃的还没说完,老八嘟着嘴说:“他没有蛊虫。” “什么?” 三个女人一台戏,几个郁闷的女人不爽的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抱怨个不停。旁边还飘着鬼,地上还晕着人,她们神经大条的像没事人一样闹着。 “行了。”灵二从衣服里翻出一个小盅,蹲在地上割开盛装妇女的中指,放了一滴血在小盅里,又割破她自己的中指放了一滴,然后传给了别的女人,等她们都滴进去一滴血,只见她们身体好像微微晃了晃。借着电筒光发现她们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灵二拿着小盅走过来说;“滴一点心血进去。” 见她们如此,我也放了点血在小盅里,见盅里的血没什么变化,抬头疑惑的看着灵二。她严肃的用中指沾了盅里的血印在额头,说:“九支齐聚,沾一点血按在你的眉心就能心血相连,如果你死了,我们的命蛊会有感应。反过来,我们死了,你的命蛊也会有反应。”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她额头淡淡的血印慢慢消失不见了。 我沾了一丝血按在额头,等几女按在额头的血印都消失,连盛装妇女被拿着手指按的血印也不见,我头上的血迹枯了却没有消失。 “怎么回事?” 见几女没管我的异常,我指着额头发问。灵二说:“你没养蛊,没有蛊虫吞血,血自然不会消失。不过你经过了万虫噬体,我们心血里包含的命蛊气息会沿着你的毛孔进入身体。等你养了蛊,蛊虫自然会吞掉我们的蛊气。命蛊能感应彼此死亡,也是通过这股蛊气,因为我们死命蛊会跟着死。” “蛊虫到底是什么?”我问。 “鬼是什么东西?”灵二想了想看着我反问,过了会,她竖起空着的指头说:“真说不清楚蛊虫是什么。守灵人不是弄鬼的吗?你能形容出鬼是什么东西吗?我的命蛊就在指腹上。” 我拿着电筒照着她空荡荡的指头研究了半天,什么也没感觉到,说:“会不会是细菌?”几个女人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九妹说:“细菌能一会吃这么多血?你找个高倍显微镜也看不到有东西,因为根本看不到,但它又真的存在。” “灵体?”我疑惑。九妹说:“我可以明确的说,蛊虫是一种活着的生物,但只能通过感觉探知它的存在。” “三弟,大姐放了大姐吧!几十年前那次蛊灾后,她母亲认为是自己连累了我们这一脉,从此性情大变,发心血誓要带咱们这一脉出四家镇,去找当年灭苗的人报仇。”她望着地上的盛装妇女又说:“你很难想象被亲妈强行丢进葬尸虫堆的感受,你先别反驳,我们都是被骗进葬尸虫堆的,不是被亲人亲手丢进去的。我们经历万虫噬体都以为是意外,最后被亲人救了,那种情感的区别才是最折磨人的……” 当年灭苗也是诸葛老头扇风加大的火势,他为了给动荡的地灵棺收集鬼魂,增加地灵棺对地灵的压制力,这才借苗寨的手杀生。地灵棺附近的**,全村死于那场蛊灾,鬼魂又被风水局束缚在村里…… **和苗寨的变化都是地灵棺造成的后遗症;鬼棺葬的那批骨头的鬼魂要杀一批人,集体借体反魂。还不知道另外三棺会造成什么后遗症呢? 诸葛老头护着这种五棺绝龙守苍生,有意思吗? “不行!” 我想着这些,看着盛装妇女冷漠的拒绝。“第一,她要杀我,错了就要认。第二,我不能让她带着蛊虫出山,你们各自寨里还有多少养蛊人?死一个少一个。与玩鬼弄神的人斗法,他们隔空杀人,你们找不到人是不是只能拿普通人的命当威胁?最后只会被人势排挤,不用想,结局肯定比上次蛊灾被赶进山更惨,说不定断根。” 早已缓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九妹说:“我们同出一脉就算刚知道你,我也拿你当三哥,这是同脉的意志,也是我的意识。就算不是大姐,换成是你要杀光天下人,我们明知道是大错,最后会死,也会帮着一起杀。云雾一脉能存留到现今,因为从来都是一股绳。绳子最后会不会断,只有最后才知道。” “不行!” 我面无表情的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随着再次拒绝,紧张的气氛在阴森的环境下压的人都快窒息了。 第九十一章大凶的梦 阴暗的环境里谁也没在说话,只有几只被吓到的鬼在四处晃荡着,弄得楼底阴风阵阵。 贝齿咬的咔嚓响的老九,突然反身冲到棺材边,说:“三姨,借你鬼蛊一用。”她拿着匕首,快速的扒开棺材里的各种虫子,一刀插进尸体心脏处,一股另类的气味从棺材里冒出,应该是养蛊人特有的气息。 不一会,她提着带血的匕首过来,摊着匕首说:“这是你要的鬼蛊。” 匕首上只是沾满了暗黑色的血,没有关铃说的心脏,也没有虫子尸体。她见我迟疑,解释说:“别人取鬼蛊只能挖心,我们用命蛊抽出死蛊就行。养蛊人的尸体没了心脏,葬尸虫也没法把亡者灵魂带走,只有我们动手抽死蛊尸体才能保全。” “九丫头!”“九妹。” 之前看着老九发傻的几人反应过来之后,情绪紧张的喊着。老九说:“没事,修养一些日子让宝贝摆脱死气就行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通过几人的语气,我知道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你命蛊的死气怎么除掉?”我说。老八快速的说:“命蛊沾了鬼蛊的死气,只能以心血洗掉死气,最少一年多的可能十年。如果不洗练命蛊会慢慢死掉,命蛊死了人不会死但再也没法养蛊,身体也会出问题……” 她说到心血洗蛊眼神很恐惧。老九说:“要你多嘴,谁像你放点血就哭鼻子。” “三天放一盅血,连放十年放死你。”老八比划着盅的大小,我看着感觉老九拿着的匕首好沉。 “拿着,放大姐的魂回去。”老九晃了晃匕首,无所谓的说着。 “好。不过要等到明天子时,那个时间阴气最重,她才能无损的回魂。”我接过匕首,从绑在腰间的小布袋里拿出装王曼魂的小棺材,打开小棺材把匕首放在棺材边沿刮动,匕首上的血刮下来,掉在骨头上,我感觉到那丝微弱的冷息突然消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地灵棺抽走送进了王曼身体。 反正关铃说把鬼蛊丢进小棺材就行。 “嘶!” 几个女人看着放幽光的骨头连连倒吸凉气,老九激动的全身哆嗦,羡慕的看着我说:“三哥,要不你把里面这只蛊虫送我呗?” “啥蛊虫?” “无主的生机蛊在骨头里,骨头才能长肉。有生机蛊存在,命蛊想死都难。”灵二解释。 “行。你可以弄出蛊虫,但骨头得还我。”我盖上小棺材,像丢垃圾一样丢到她手上,心里也松了口气。老九哆嗦的拿着小棺材,递过来说:“你还没命蛊呢,用它当命蛊你会变成神医,一般的病用它就能给人治好。” “我喜欢能打架的蛊,这种看病的还是算了。” “谁说看病的就不厉害了?能治病害起人来肯定厉害。”老九不舍的把小棺材塞回来,看她的眼神是真不想夺人所爱。 “我喜欢能打倒你们蛊虫的蛊虫,杀人什么比直接勾魂来得直接?”我装着得意把小棺材丢给了老九,笑着说:“不过你得教我养蛊。” “没有最厉害的蛊虫,只有最厉害的养蛊人。”老九接过小棺材严肃的说完,又说:“等会我告诉你养蛊的流程,等你弄懂了流程再教你培养那些蛊虫需要那些东西,你选一样了慢慢养几年命蛊也就成功了。” “嗯!” 我装着很激动的样子点头,其实只想弄一只不用消耗心血的蛊虫出来,让自己心血沾上蛊气,别让自己当养蛊人的唐僧肉。 “明天早上我来找你。” 老九向几个人告别,抱着小棺材快速的往竹楼后面跑,跑到黑布边沿她回头对我喊了一声就钻了出去。 等她走后,剩下的几女抬着棺材盖盖上,纷纷告别后离开。灵二走之前说:“老三,别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们来过,在各寨人眼中八个寨长都是相互敌视竞争的,就像养蛊一样一直保持着寨里人的鲜活。至于大姐怎么晕过去的,你自己编。也别担心大姐找你麻烦,你身上带着她命蛊的蛊气,她的蛊虫不会伤害你的,咯咯。” 目送风一样的女人们离开,我停着棺材里的响动,忍不住惊异:为什么盖上棺材盖,虫子就动了起来,发出的声音像在啃尸体。 没人阻止葬尸虫啃尸体,受到惊吓的鬼慢慢的绕到棺材旁边停了下来,它们居然放过了盛装妇女。它们先缠了一次盛装妇女,又放过她,我很意外但也能理解。斗蛊死掉属于立场不同的内斗,出发点都是为了同一个寨子。 说不定,我拿着电筒照自己的脸吓唬鬼,它们根本不怕只是借台阶下坡。毕竟它们可是整出了黑猫爬梯这么凶的事,说放过就放过,太丢鬼的脸了,我吓它们正好成了它们放手的借口。 “靠!” 扶着盛装妇女出了楼底,外面一群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我放下盛装妇女,赶紧去试探人的情况,连着试探了几个,发现她们都睡着了。 啪。 一巴掌扇在陈皮脸上,他闭着眼睛夹着腿翻了个身,抬手迷糊的说:“别吵。” “有鬼啊。” 扯着他的耳朵大叫一声,旁边的陈球诈尸似的坐起来,惊慌的说:“鬼啊!鬼啊!鬼在哪里?” 地上的人都被吵醒了,我问她们怎么睡着的,她们说准备着东西没一会就睡着了。 试探一下不是鬼整人,看来是有人放蛊弄睡了所有人,能弄睡养蛊人的高手,不是盛装妇女就是那七个人。 “你们寨长受了点惊,到明天半夜就会醒过来。”我拍着胸脯又说:“她不醒,你们拿我试问。” 寨里人以为是被鬼迷昏的,情绪低迷的扶着寨长去老旧竹楼上去休息。 九碗半生半熟和九碗熟饭已经准备好放桌上了,我在九碗半生半熟的饭里插了九柱香,挨个端到黑布前放下,没放一碗喊一句:“各位出来吃饭了。” 阎王不差饿鬼,人家大气了不找麻烦了,总不能不管吧! 看香火烧的忽明忽暗,七股冷息绕着香打转,我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老寨里的人皆是惊悚的看着,大夏天的用手摩擦着胳膊。有个养蛊的人说:“不会真的鬼来了吧?” 我嘿嘿笑了一声当没听到,陈皮小声说:“三……三……哥,你进去一趟怎么感觉你对老寨的态度改变了?难道……”他猥琐的望着竹楼,说:“你不会趁黑在竹楼底下把熟妇给那啥了吧?” “虽然年纪不小,但人家保养的好啊。皮肤水嫩,气质高贵,皱纹都没见长两条,最神奇的是带着醉人的香味,大腚大山……”陈球哼哼唧唧的说着齐奇她妈的好,最后总结:“三哥肯定下手了。” 我等香烧完,看着地上的饭碗,半生半熟的米饭上飘着银白的香灰说:“你们两不想被鬼缠,最好吃一人吃一碗鬼饭。不吃也可以,今晚被鬼缠,明晚被虫咬,我也没立场帮你们。” 前面点了九炷香,七只鬼都没走,他们两诽谤几鬼的寨长,鬼会不会找麻烦真难说。 盛装妇女的生魂还在我捏着的电筒里,生魂能通过香雾听到人话,这两小子就在找死。 “三……哥……你可别公报私仇啊!”陈球笑嘻嘻的说着。陈皮僵直的身体,机械的蹲到地上端起碗,用香签扒着米饭往嘴里猛塞,米饭合着香灰他嚼也没嚼一下,直接往下咽。 感觉七股冷息绕着陈皮,我赶紧点了一炷香,拿在手上说:“各位请慢点,小惩大诫就行。” 陈球见陈皮放慢了吃饭的速度,哭丧着脸端起一碗饭,艰难的吃了一口说:“吃了是不是真的能没事?”我说:“吃了不一定没事,不吃肯定有事。 没管他们两吃米饭,我走到小桌边坐下,把电筒打开倒扣在桌子中间,点了一炷香插在桌缝里,说:“大姐,咱们的事一笔勾销,不怪你杀我,你也别介意他们两的不敬。男人在背后研究这个,说明您还有魅力不是?淡定,淡定。” 随手在桌上旋转着硬币,硬币就是没有转出人头和字各一面的,我不爽的说:“你再不点头,我不送你回去,让你七天后变成鬼。” 她始终没答应,我趴在桌上,说:“睡一觉起来再说,您好好想想。” 睡了没多久,几乎不做梦的我,做了一个异常恐怖的梦。 周围黑乎乎的,我睡在一张棺材里,一滴一滴的水从上面滴到脸上,迷迷糊糊中,开始只看到两只脚叉开站在棺材两边,接着视线慢慢清晰,是两条女人的腿正对着我的脸站在棺材两边,真空的裙子那里正对着我,看到那玩意我吓的浑身哆嗦。 尸与穴合起来才是屄,有棺材也就有了穴,还差的就是一具尸体,而我躺在棺材里自然是要我死,此梦大凶。 梦还没有完,往上的视线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清晰着,似乎慢慢要开清这女人的脸了。 第九十二章小鬼反噬 梦中,我躺在无盖的棺材里,女人光溜溜的赤脚分别踩在棺材两侧,一滴滴水从她哪儿像断线的珠子正好掉在我脸上,脸上那种触觉即使在梦里也感觉的非常清晰。 眼前的风景很美妙,如果我是什么也不懂的人,可能会很享受这个梦。淫又同阴音,**淋面再加上尸穴,闹我梦的人或者鬼有誓必杀我的决心。 我努力想看清楚女人是谁?过了好一会看到女人的腰。一只漂亮的手虚握着手掌,手背贴着腰带,食指软弱无力的往上轻轻勾着,随着手指的勾动,滴在我脸上的水更多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女人的肩膀,还差一点就能看清是谁?偏偏怎么也看不清那张脸。 “老大,我……要……” 随着娇滴滴的声音,女人露出了真容,打死我也没想到会是龚文画这只鬼。她有我的阴司烙印不可能来害我,但确确实实是她。 她妖媚的咬着手指头,另一只手慢慢下移,神情纠结,嘴里模糊不清的说:“我要阴司功德,感觉不到你身上有阴司功德的气息,我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想杀……你……” 她相当于我养的小鬼,这是小鬼反噬。阴司功德?难道守灵送魂下去获得冷息是阴司功德。三股冷息刚给她吃完,她就反噬,看来阴司烙印下的小鬼需要自身具备阴司功德才能镇压。 她纠结的样子像被阴司烙印给控制了。 “三哥……三哥……呕……鬼饭吃完了,会不会……” 正当我准备问清楚怎么回事,陈皮在桌边扣着嘴呕吐着把惊醒。我满背冷汗的坐起身,看着桌上的电筒和烧完的香签呆坐了好一会才说:“天亮前没事就不会有鬼整你们了。至于会不会有虫子咬你们,我只能尽力。祸从口出,谁让你们乱嚼舌根也不看情况。” 没管陈皮和陈球的唠叨,我思索着关于龚文画反噬的事情。 装龚文画的小棺材跟在王曼身边,我拿出手机准备给关铃打过去,问一下龚文画的行踪,发现手机在山里没信号,忍不住在心里暗骂。 我找到少妇齐菲,让她帮我准备好了东西,又带我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我准备着手开坛,招龚文画过来。要招反噬的小鬼比请鬼艰难的多,她已经反噬了必定会反抗我的召唤,所以得开坛。 用夜萧在地上画了一个正方形,在里面画了一个圆圈,就像一个外方内圆的铜钱图案,当然这个与铜钱是相反的。然后在圆与方的夹缝四个方向,与正确的四个方向写下了相反的方位,也就是在正北方写南字,正南方写北字。 我数了十二根香整把的一起点燃,再三根分为一炷分成四柱香,分别以正确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顺序插下去,也就是逆着地上四个字反着插。 弄完,我点燃了一把黄裱拿在手上,以北西南东的顺序作揖,心里默念:“焚香烧裱拜四方,反转四面乱八方。”念完,手臂下压丢掉一半的黄裱,上挥时把剩下的黄裱洒在了上空。 夜风悄悄的吹着,齐菲带我来的这个地方很静,静的连虫鸣都没有,烧着的黄裱顺着风怪异的胡乱飘着,好像迷失了方向一样。 又点了十根香,数出五根插在圆中间,连着作揖三次,默念:“天圆地方,先祭地。”接着插下另外五根香,说:“天方地圆,再拜天。”正确的是天圆地方。 风中燃烧的黄裱诡异的一起熄灭,垂直的掉在地上。不远处的草丛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我冷厉的望过去,说:“谁?” “我要出寨找齐林了,过来给你说声对不起。”齐奇胸口起伏,伸手说:“把齐林的刀还给我。” 原来她是为送刀给我的事道歉,我说:“刀是你借九节竹的报酬,已经是我的了不能给你。” “反四方逆转八卦,引八卦反转天地阴阳,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邪术高手。” 她嗯了一声,丢下一句不知道是损人,还是夸人的话潇洒的走了。 没想到她也懂这个,不过她还有一点没看出来,明面上是反四方逆转阴阳,但是我插香的时候是正序正方向,暗中以正四方推的是正八方和正天地。 正反互逆才合阴阳之道,如果单纯逆反天地阴阳,这招根本不灵,我还不够格真正逆反天地。暗推正天地就是所谓的窍门,别人看着也没法偷师,只要错一点,方法不仅不灵,可能因为逆阴阳而导致阴德受损。 乱了这块地里的阴阳,用高深的词形容,叫搅乱天机。通俗的说,是骗龚文画让她不知道谁在召唤她。 我赶紧跳到圆圈中,用三根香尾巴插着写龚文画生辰的黄纸,再把香点燃插在地上,然后烧着写她死祭的黄纸和冥币,不停的在心里喊她的名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准备好的冥币都快烧完了,龚文画还是没来。 乱天机的香也快见底,我忍不住急了。 “臭婆娘跑哪儿去了?不是很喜欢钱吗?” 小鬼反噬杀主要的是我的命,我忍不住暗骂。如果是别的小鬼,想近我的身都难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偏偏龚文画是我养的鬼,等于是家强盗,她在家里偷偷抹我的脖子非常方便。 “正反互逆,招鬼。” 我快速抽起插在“东南西北”四个字上插的香,调换方向插在地上,又点了一炷五根香插在写龚文画生辰的纸上,香刚插上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香拿在手上烧的很好,插下去过了几秒钟就熄灭了。 香灭了,也就是用正反互逆的方位之力拉鬼失败,这次开坛也失败了。 没想到龚文画吃了三股阴司功德,变得这么猛。 我有种强烈的预感,想再要次压制住她,送一个亡者下去获得的冷息肯定不够。这该死的阴司烙印,难怪下面对老子抓鬼差,灭城隍不管不问,不仅是正气的原因,原来这里还有个坑。 有阴司烙印在身,没有龚文画我总会无意弄到别的小鬼,我再无意用光阴司功德,碰到小鬼反噬只是时间问题。下面不怕老子不送鬼下去,我不送鬼就没功德,没功德会被小鬼杀。 “嘶!” 急促的连吸几口凉气,我沉着脸跳出圈,点了一炷香说:“还天复地,拜谢天地。” 怀着沉重的心情刚走到靠三层旧竹楼最近的一间小竹楼附近,我明明没看到地上有水,没想到踩在带水的石头上,脚下一滑,噗通一声载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鼻子撞在地面撞出了血,胸口搁在夜萧上被顶的生疼。我坐在地上隔着衣服揉了揉,没看也知道被顶青了。 “三哥,你怎么了?”陈皮在竹林边晃荡着,远远的见我坐在地上,连忙跑了过来。我赶紧拿出一炷香,咬了一口干香灰含在嘴里,递给陈皮说:“你拿着香点燃,然后在心里暗想请天罚,然后抽我两嘴巴子。” 陈皮哆嗦着退后几步,哭丧着脸,小心翼翼的问:“你……你不会被撞邪了吧?”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谨慎的环顾四周,连着打了好几个尿颤。 “别废话,让你打就打。”我不带任何语气的说着。 这一跤摔的太莫名其妙了,很可能是设法失败的反噬,反噬一般会倒三次霉,如果运气不好,可能把自己小命弄没了。让陈皮打我是自己躲报应。 陈皮迟疑了好久,哆嗦的点燃香,啪啪抽了我两巴掌,然后再想抽的时候,我身子向后躺倒了下去,他一巴掌抽空往前踉跄好几步才站稳。我说:“赶紧把陈球叫过来。” 一个人只能罚一次,还有一次要躲必须换人。不等陈球过来,不知道谁在大半夜扔菜刀玩,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从斜对面的小竹楼飞出,对着我的面门射来。 我正手撑着地起身,不管是蹲下,还是往前后左右倒,看刀飞来的走势都会砍到我,至于逃跑就算了吧,我这种蹩脚的姿势没等起步,刀已经镶嵌在了我身上。 做法需谨慎,真不是开玩笑的。 第九十三章梦邪入侵 看着飞里的菜刀,我闪念间做出了选择,站直身体对着刀迎了上去。 嘭。 在空中旋转飞射翻着跟斗的刀,砸在我腰左侧上部一些,刀背惊险的砍在了夜萧的竹节处,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刚跑过来的陈皮和陈球正好看到惊险的一幕,眼睛瞪的像灯笼。他们呆了好一会,不敢置信的说:“你傻啊,不跑也别找死的往上迎。” “不管我往那儿躲,总会挂点彩。人遇到事儿本能的想躲,可真躲不了的时候迎上去结果可能更好。”我捡起掉在地上的菜刀,对着刀锋吹了口气,强行保持着淡定。 陈皮两人这次没讽刺我装逼,他们相互嘀咕,说:“如果是我肯定会跑,真服了孝子的胆量。” 还好有惊无险,挺过了三次倒霉。 我拿着菜刀回到三层旧竹楼前,几只亡者的鬼魂已经回到了竹楼底下,虫啃在棺材里把尸体咬的咯吱响,坐到竹楼前露天的桌边,我点了一炷香插在桌上,无聊的用菜刀刮着桌子,随口与电筒聊了起来。 老寨的人见我在夜色下对着电筒说话,惊悚的在旁边看着。陈皮两人哭丧着脸坐在不远处,不时偷偷看一眼,样子比做贼还可怜。 与盛装少妇的生魂聊到天亮,她依旧没有答应放过陈皮两人的嘴贱。我一刀砍在桌上,说:“大姐,我已经让步很多了。”说完,我扯下桌上快烧完的香,弯腰把香杵灭在了桌子脚边。 “我脸上有花?” 拿着熄灭的香,坐正身子,发现旁边顶着熊猫眼的人们害怕的看着我,我疑惑的转头四处看了看没感觉到鬼,摸着脸忍不住反问。 “三……三……哥,你要做法也先通知一声行吗?你拿刀刮了一夜的桌子,那声音听着跟刮在人心上似的……”陈皮还没说完,陈球瞟着旁边的人说:“大伙都被刀刮桌子的声音吓的没敢睡觉。” “刀是凶器,夜刮刀发出的声音能镇住来找亡者讨债的老鬼。”我淡定的把菜刀插在地上,随手在刀前点了一炷香,说:“刀哥,辛苦了。” 半夜用刀刮桌沿只是随手发泄心里的烦闷,我见一群人被吓的不得安生,随口胡扯了个理由,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很久以后,陈皮给他死掉的亲戚守夜,他专门拜了一把刀在大门口磨,差点没把那一家克的鸡飞狗跳。 老寨的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少妇齐菲给我们做好早餐,然后带我们到了准备好的客房。 刚睡下没多久,我再次做起了那个梦。 梦中的景象没有变化,龚文画打着赤脚踩在棺材两侧,放在腰上的手慢慢往裙子下面移,最后把手伸到了下面,嫩手捏着拳头怪异的伸着无名指对着穴,做着要往里抠的姿势,却定在穴口没插进去。 无名指又称鬼指,普通的鬼上身用筷子夹着无名指向后扭,鬼会疼,能起到赶鬼的功效。 这次她没出声,一直用牙齿轻轻咬着舌头魅惑的低着脑袋。我脸上被滴的全是**,这次做梦已经忘记了问她怎么回事?梦境在无形中被鬼给主导了,梦到什么是什么,我根本没有太清醒的思维。 “陈先生,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拍竹门的声音把我吵醒,我惊骇的醒过来,全身衣服没有一处是干的,全被冷汗打湿了。我强行压下梦噩,说:“谢谢,我马上出去。” 简单的整理一下,从竹窗里看着挂在远处小山巅的夕阳,我仔细回忆着梦境。 鬼指抠穴,等鬼指抠进去,尸穴就成了,也到了我的死期。 惦记着小鬼反噬的事情,迷迷糊糊的熬到了晚上十点多钟,老寨里的人也按照我的要求,在盛装妇女房间做好了摆设,只要等到子时送她的生魂回体,再到天亮虫子应该能把亡者尸体吃完,然后开棺放了虫子,我就能离开寨子去找龚文画了。 在心里打着算盘,突然,竹林里发出嘶嘶的蛇鸣声,老寨里的人如临大敌,齐刷刷的看向了寨子门口。 “怎么回事?”我见少妇齐菲表情凝重的招呼人离开,礼貌的询问了一声。她说:“小事,有人故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看咱们寨子笑话。”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一巴掌扇抽在自己脸上,打得生疼。 “三哥,你已经第六次扇自己了,不会真中邪了吧?”陈皮两人在两米开外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提醒。我摇了摇头,苦涩的不知道怎么解释。 从吃晚饭开始,我只要看到女人在面前走动,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龚文画站在棺材上的两腿,以及滴着水的哪里,眼睛本能的往女人腿和身体中间看。 陈皮说的没错,我是中邪了却与被鬼缠不同。这是梦邪入侵,随时可能会做出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也可能死在这种事情上。 比如,梦邪晚期,我走在大街上看到一个妹子,不受控制的发神经干出无耻的事情,不被群众打死拉去枪毙才怪。 “发生了什么事?”陈球见苗寨的女人慢慢往寨口聚集,忍不住疑惑。我甩了甩迷糊的脑子,说:“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寨子门有三米多宽,两旁立着高高的竹塔,正好卡在一个口子上,外人想进老寨除非翻寨子后面的险山不然只能走寨子口。 齐菲旁边站着七八个女人,身后有男有女的站着数十人,他们集体盯着寨门外站的三个女人。 一位穿着盛装的妹子,嘴角上挑的站着,两个女人跟在她身后。盛装妹子花色帽沿吊着一圈银色饰物,脖子上带着几圈款式精致的项链,清灵的秀脸在中间像山边飘来的云彩,真的很美。 两方人紧张的对视着,我们刚到,陈皮看着漂亮妹子忍不住吞起了口水。 我起先还没认出妹子是谁?仔细看才发现是换了衣服的灵九,九妹。昨晚在竹楼底下灯光太暗,紧张的情况下也没太注意她的长相,这下真把我惊艳到了。 “你们寨就是这么欢迎客人的?”九妹皱着眉毛,不悦的说:“齐菲,你姐呢?我可是以寨长的身份来做客,按规矩她该亲自过来。” 这妞演起戏来还真像,齐菲一方的人气势汹汹的盯着三人,可能因为礼仪的问题,她们有怒没地方发,脸色涨得通红。 灵九装着才看到我的样子,惊讶的说:“陈先生,好巧。”说着,她热情的走过来,偏着头对齐菲摆手说:“简单陈先生心情不错,这次不跟计较你们失礼了。我自己去找你们寨长……” 巧你大爷! 见一大群人皱着眉头看着我,我在心里暗骂着,笑着说:“哪个?您是?我们认识吗?” 灵九刚抬起的小脚顿了顿,身子微微踉跄了一把。齐菲后面的女人们见灵九吃憋咯咯发笑,看我的眼神瞬间从不爽变成了待见。 齐菲偏着头,故意以偷偷的样子向我递来一个赞赏的眼神。跟着灵九的两个女人见齐菲的样子,气的浑身发抖。 灵九对着我微微抬了抬袖子,笑看着齐菲,说:“听说,陈先生是来守灵的,他守灵能把活人守死,死人守活。你姐没来,不会被他守死了吧!” 瞬间,感觉有虫子咬了一口我的腰,暗骂:死丫头你来就来,闹出这么大风波想干嘛。 “敬你是一寨之长,你在我们寨动手……”齐菲紧绷着身体,她身后的人也做好了准备,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糟糕,子时快到了。” 见战斗一触即发,我拍了拍大腿,赶紧往寨子里跑。 第九十四章送生魂归体 两方本就是怄气,他们见我慌张的离开,紧张的气氛立刻消弭殆尽。 齐菲不情不愿的招待着这位来“看笑话”的年轻寨长。 我气喘吁吁的跑着,之所以跑这么快,是见到九妹又控制不住邪念,一门心思想往她腿上看,幻想着她哪里是什么样与龚文画有啥区别? 一口气跑到三层竹楼前,双手撑着膝盖猛喘粗气,这才慢慢压下了邪念。 盛装妇人的房间还算宽敞,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床边摆着一张长方形桌子,桌上放着蜡烛、纸、香炉、以及盛装妇女长期用的毛巾,外加一个纸片人与一根线。 “还真被守灵的守的睡过去。”灵九看着闭目的妇人讽刺着,其实她比谁都担心。齐菲反讽刺了一句,她见时间接近子时,对我说:“麻烦陈先生了,还有什么需要吗?” 我皱着眉头呆站着。她们以为有问题都紧张的看着我。 这事办起来很简单,牵魂出电筒,然后送生魂回身体。关键的问题是如果这里站太多人,生魂受到太重的人气冲击可能受损,需要他们都出去。 如果是平时,也没什么好迟疑的,偏偏我被梦邪入侵,孤男寡女呆在一起很危险。盛装妇女由于养蛊的原因,她与齐奇站在一起,绝对会被认为是姐妹,只是她气势太重,旁人都会忽视她的身材和长相。 她绝对是顶级的熟妇。 “没事!你们都到楼外等着,记住千万别让人在外面大喊大叫,免得吓到了魂。”我咬牙下了决定,在灵九离开前,我偷偷说:“九妹,你放只虫子在我身上,半个小时后让虫子咬我一下,一定要咬疼。” “呃?”她稍微愣了愣,诡异的瞟了我一眼,说:“三哥,你不会有被虐倾向吧?”说着,她放了只蝎子到我衣服里,接着说:“蝎子扎的最疼,保证你爽翻天。等你送大姐生魂魂回体,说不定会发现惊喜……” 她还打算说什么,已经出去了的齐菲在外面催着她快点出去。九妹诡异的看了一眼躺床上的妇女,眨巴两下眼睛带着诡异的微笑出去了。 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站着,我摸出镇尸钱含进嘴里,又垫了两张冥币在脚下,寓意自己是鬼身。 点燃桌上两根蜡烛,蜡烛底下出现了两个圆圆的阴影,丢了两块钢镚在黑影里,说:“封门。”封的是灯下黑藏鬼,免得妇女出了电筒跑到蜡烛阴影里去。 我站到桌前的凳子上,举着电筒向下,打开电筒对着桌上的纸片人照了下去。仔细观察着灯光,等灯光中出现模糊的影子闪动,以极快的速度把电筒扣向纸片人,当电筒快要接触纸片的时候,我顺手扯出了纸片人,电筒正好扣在了桌上,摆放在两根蜡烛中间往前一点。 灯照纸片人是为了在纸片上留魂息。 我拿着盛装妇女常常用的毛巾,擦了擦她的额头,打开毛巾拎着一头,顺着床走动,毛巾另一头贴着她的眉心往下一直扫到脚尖。 看着绣山林云雾的靴子,我没有迟疑赶紧替她脱了下来,挺小巧的脚很养眼。诡异的是我在做事的状态下,看到诱人的脚居然没有受到梦邪影响,那种画面刚冒出来立刻诡异破碎了。 叠好毛巾,抬起她的脚,把毛巾放到脚跟下面垫好。又拿起沾着魂息的纸片人压到她后脑下,刚准备拿线连着纸片人和毛巾,收手的时候感觉手指有点疼,一看,指腹被针扎出了血。 “大姐,你没事在后脑藏针干嘛?”我随口抱怨一句,拿着桌上那根比盛装妇女个子长一点的线,在手上正反缕直了三下,以她眉心为点,两脚的缝隙为点,直放在她身上,再把线两头长出来身体的线头扎进了纸片人和毛巾里。 纸片人的作用是引生魂回身。毛巾过正身是引导生魂正确附体,以免出现生魂弄反附身,如果真那样,等她醒来可能出现手脚不灵便,严重的会出现像小儿麻痹症的后遗症那种情况。不少人丢了魂回体,变得手指头不灵便、胳膊手脚活动怪异,就是回魂出了问题。 线自然是导气的,至于导的什么气,我也不知道,如果没有这根线,毛巾和纸片人根本没什么用。生魂会随意的印在身体上,运气好会平安无事,运气不好就“小儿麻痹症”了。 我做好所有准备工作,这才走到桌前站正,看着两根蜡烛中前摆放的电筒,吐出了一口长气。 电筒在蜡烛灯光的照耀下,出现了两条叉开的倒影,这两条影子就是出电筒的路。 一条阳路,一条阴路,一条生路,一条死路。 “焚香烧纸分阴阳。” 我点了一炷香插在香炉里,烧了一叠纸,丢在桌子上,纸的火光冲散了蜡烛光导致的电筒阴影。 等纸烧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电筒分岔的两条影子都不见了。 “嘶!” 按照道理,盛装少妇阳寿未尽,烧了纸后会留下一条阳路阴影,她的生魂沿着阳路就能回体了。就算她恰好命中注定这次要死在我手上,也会显示一条阴路,偏偏一条路都没有。我看着没路的桌面,浑身发抖,倒吸了一口冷气。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她脱离了生死簿,不该天地轮回管,她是无根之人。 拥有无根命数的人是世间的浮萍,活着一生悲苦,不管行善还是作恶都不得善终。死了成鬼,浪荡无依,直到魂飞魄散。无根命数都是后天形成的,简单理解就是该死的人没有死,比如被车撞了本来该死又没死,但生死簿上销了名,这人也就成了无根之人。 无根之人身体死了依旧会变成鬼,普通人能转世,这种特殊的人已经没了机会。这就是阳寿尽了不死,老天爷给的处罚。 “麻烦。” 我从惊愣中回过神,吐出嘴里的镇气钱,用一根香穿着铜板中间的方空,在蜡烛上烧了一会,压到电筒底下,拿刀划开自己的无名指,也就是鬼指,等血流出一些,忍着疼挨着电筒在桌上划了条血路。 镇气钱压气,寓意我这个人就是鬼,事实是我还是人。鬼指放血,放的是阴血,但我依旧是个人。人气与鬼意、鬼血与人血,这两者保持着阴阳平衡。然而血带阳气,血路多了一阳,于是阴阳路开的是阳路。又因为存在鬼意与鬼血,生魂又能走这条带阳气的血路不会受损。 “以血开阳路,引魂归体。” 我拿着香在电筒上敲了三下,旋转的在蜡烛上点燃,插进了香炉。冷息从电筒里出来,顺着血路走了一半,又缩了回去。 感受着这种情况,我差点没哭,等血干了她就没路出来了。我只能借给她一次路,赶紧说:“大姐,您是我亲大姐,您再不出来,真要变鬼了。你要是死了,那七个女人非得扒了我的皮……” 想到云雾山一脉的传统,想到九妹的性子,我真有点担心盛装妇女的生魂不肯出来。 “你回魂,我帮蛊虫出山。”我拿出她最在意的问题,她在血路的尽头游移着,还是不肯走。我看着血迹在干枯,冷厉的说:“你这种状态,谁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你回魂后把话说清楚,如果还想死,完全可以拿刀抹脖子。”说着,我退后三步骂:“贱人就是侨情,你到底出不出来,不出来老子吹蜡烛了。” 好话说了一箩筐,杀我的事也没怪她。一个霸气的大寨主突然耍起了女人脾气,我是真打算吹灯灭了她。 还真是贱人,摸着不走打着跑。冷息以极快的速度摆脱了皮影摄魂从电筒里出来,吹向了躺床上的身体,在生魂印在尸体上的瞬间,我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萝莉躺进盛装妇女身体。 生魂入体的瞬间,幻觉似的见到魂是正常的看到灵魂。 灵魂的样貌绝对与身体一致,我惊骇的盯着盛装妇女,瞪着眼珠子,嘀咕:身体是萝莉的状态?这是怎么回事? 第九十五章养蛊 “嗯嘤!” 盛装妇女流线型的身体平躺在床上,鼻子嗯出细不可闻的声音。见她装着假寐,我说:“大姐,你醒了就别装睡了,想说什么的说呗?” 她突兀的坐起身,吓了我一跳。她抱歉的看着我,几次张嘴又纠结的闭上。我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看着她的靴子说:“可以的话,以后别穿这双鞋子,最好拿去烧掉。”生魂出体沾染的阴气都在靴子里,烧掉可以还阴气于天地。 被惊了魂的人康复后,最好别再穿那一身衣服和鞋子。 我交代完注意事项,刚走到门口,她在后面喊:“三弟。” 她喊的很自然,好像我本来就是她弟弟是的。我迟疑的停步,她的眼神告诉我,她是发至内心的。 这女人先前还设局杀我,突然的转变让我难以适应。我摸着自己额头说:“大姐,您没发烧吧?” “如果你怪我帮诸葛先生杀你,我的命你可以拿去,就算之前我不知道你是隐寨的,依旧做出了对不起云雾一脉的事。云雾一脉……”她越说越激动,语气也越来越偏激。话外音就是谁动云雾一脉,她就跟谁拼命,就算她自己动了云雾一脉也不行。 这就是她不肯回魂的原因,因为她无意伤害到了隐寨传人,这是她不允许的。 “我很难理解你对齐奇和齐林的做法。”我说。 “母亲和父亲的事情让云雾一脉损失惨重……我们这一支不管做什么都补偿不了其余八支……”她恢复了气势,不带任何情绪的说着。 她母亲为了发泄齐老头不肯跟她们母女进山的情绪,放蛊杀了人。有人故意煽风点火弄得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引发外界灭苗,导致云雾一脉大伤。她认为欠另外几支的,要用尽一切去报仇,去补偿,替她母亲还债。 她很重义,找不到义气与亲情的平衡点。 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我想她一定很纠结。 摸出藏在衣服里烂匕首,我随意的吹了吹,说:“齐林不会有事的。” “不行。”她看着齐林的烂匕首,又说:“以前能让你成为促使老寨内部团结的外部压力,现在不行。” “谁说我要帮你拉仇恨?蛊虫很厉害,但别整天想着用暴力解决问题。思维总绕着打杀,眼光会变得狭隘。”我白痴的看了她一眼,又说:“解决内部矛盾的方法很多,比如,给寨里人找个努力的生活目标。我已经有了模糊的想法,等整理好了再告诉你。” 盛装妇女坐在床上,皱着眉心陷入了沉思。 这是思维死角,就像有钱人遇到事情会想着用钱解决问题一样。她有蛊虫,有超一般人的力量,做什么自然会围绕着力量谋算,于是想到了用仇杀来压迫内部,达到内部团结的目的。 钱、权、特殊本事都是突出的力量,但要记住是人在使用力量,力量只是一种手段,别迷失在力量里被力量给掌控了。 她的眉头越皱越深,似乎在思维死胡同怎么也走不出来。想让一个人改变思维方式不是一触而就的,我赶紧装着好奇的样子,指着她的身体问:“你的魂看着很年轻啊?” 她惊愣的回神,穿着袜子从床上下来,伸手到脑后连着抽了好多银针,接着她扭动着身体,噼里啪啦像下雨一样,好多针从衣服里掉了出来。 在吃人谷见老太婆表演过一次,也见过齐林易,再次见妇女玩大变活人,我已经淡定了很多。 她的身材没有多大变化,依旧是成熟的流线型,只不过面部肌肉一阵扭曲后慢慢变成了萝莉脸。秀发披肩的面容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小鼻子和眼角微翘的大眼睛和双胞胎姐妹非常像。 “嗯?你不好奇?”她把头发甩到脑后,见我没多大反应,惊讶的反问。我抓了抓脑袋,说:“我见过齐林易容。”说完,我才注意到她说话的声音,奶声奶气的,顿时瞪大了眼珠子。 这是个老怪物! 我很想问你是怎么生出双胞胎的?,干咳两声掩饰着尴尬。 房间安静的有些难受,我瞟了一眼她的腿,说:“大姐,九妹答应教我养草鬼,我先走了。”说着,我惊慌的拉开门,做贼似的跑出房间,听到她在后面奶气的咯咯笑了一声,我差点撞到房间外的墙壁,还好没人看到。 出了竹楼,告诉等急了的人已经完事,让她们别去打扰盛装妇女。一群人静静的在竹楼前担忧的等着,看来盛装妇女挺招寨里人尊敬的。 九妹得知大姐没事,借口跟我有事要谈,带着我在寨子后山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山上杂树丛生,一路上九妹就像山间的精灵,走的很自在。我跟在后面,要不是有她帮忙,不定被树枝和植物上的倒刺扎成什么样? 有九妹在倒是没有毒虫来打扰我们。 我喘着粗气,扶着树干,说:“你说的惊喜就是大姐是萝莉脸?” “难道你不惊讶?我可是好羡慕的,青春不老!”九妹羡慕的眼波一闪而逝,转而无奈的说:“听我阿妈说,当年大姐被丢进葬尸虫堆经历万虫噬体,可能情绪波动太大身体出了问题,停止了生长。样貌看着很年轻其实老化的速度比我们快很多,她四十多岁心血质量却比六七十岁的老人还差……哎……” 对于养蛊人来说样貌是其次,心血才是最重要的。 “她没有多少时间好活了。”我瞬间明白了九妹话里的含义,吸了一口凉气。九妹凝重的说:“嗯,她的情况和外面通过科技整容的女人差不多,对身体的破坏非常大。她最多还能支持五年,所以她急着要报仇。不想她死了,仇恨再压到齐奇和齐林肩膀上。也许双胞胎会恨大姐,但老一辈的仇与怨会在大姐身上终结。你明白吗?” 剪不断理还乱的是人情。 九妹收回放在我身上的蝎子,她拿出一个小盅放到地上,又拿出一包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干枯根茎放到小盅旁边,她滴了一滴血在盅里,点燃干枯的根茎烤起了小盅。“三哥,你为什么让我放蝎子咬你?” 难道告诉她,我之前担心忍不住会对大姐干坏事,想用疼痛来提神?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我有被虐倾向。”接着又说:“你在干嘛?” “教你养蛊。只有让你见过,才能说清楚什么是什么。” 面对我的敷衍,她不屑的哼了一声,指着一旁的草丛说:“你认真听,是不是有虫子在打架?血液蒸发出来的气息人很难闻到,但虫子非常敏感……” 一听,还真有繁杂的滋滋声。 她耐心的解释了很多,我认真的听着,碰到不理解的地方会用心的请教。 她讲,我学的气氛很融洽,唯一的问题就是我总忍不住偷偷往她腿上看。她或许是讲的太入神,或许是不好意思表现出什么,好像根本没发现我的偷看似的。 过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草丛中滋滋的声音停了下来,少数的虫子慢慢爬过来,爬进已经停火的盅里。 “血气飘散出去是选虫,只要气味覆盖的地方,所有的毒虫都会相互厮杀,只有厉害的虫子才有资格进盅……这是在大姐家后院,如果是平常的山林,选一年的虫也不可能吸引这么多毒物。”九妹指着爬进盅里的恐怖毒虫,等毒虫堆了小半的盅,她把烧出的枯草根茎灰丢进了盅里,里面的虫子相互撕咬了起来。 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虫斗,毒虫全部都死光了,我担心的问:“失败了吗?” “成功了。已经出现了新生的蛊种,只要我再滴一滴心血进去,就能让蛊种留下我的印记。以后就是反复的放心血,吸引毒虫厮杀,毒虫厮杀产生的虫血和剧烈毒素会让蛊种生长,直到蛊种成虫,也就成了蛊虫即草鬼。” 听着她的话,我认真打量着满盅的毒虫尸体,闻着怪异的味道,什么活物都没看到,忍不住惊叹养蛊的神奇。突然,九妹跳到一边,瞪着眼珠子说:“三哥,你往哪儿摸了?” 太诡异了,我把手放到她腿上摸了好几把,自己却不知道,吓的背后全是冷汗。梦邪太邪门了,必须尽快解决“唐生肉”的问题,然后去找龚文画。 第九十六章问心 “仅此一次下不为……” 九妹寒着脸,话说到一半,发现我的状态不对,转而着急的问:“三哥,你怎么了?” “呼!” 我喘出一口大气,正巧她走过来一些,热气全吐在了九妹脸上,瞬间,两团红霞爬到了九妹脸上,她又怒又羞又担心的退后几步,说:“你怎么了?” 看到她诱人的样子,我脑子里闪过两条踩在棺材上的美腿,挥之不去的是龚文画那儿。我咬着舌头,努力集中心神,在心里暗诵正气歌抗拒着梦邪。 “嘶。” 九妹扔了一只蝎子在我手背上,蝎子抬起尾巴扎下来,扎心的疼让我清醒过来。见蝎子又要扎下来,我哆嗦的赶紧说:“停。” 蝎子趴在手背上爬着,尾巴没有再扎下去,看情形也不打算离开。 “你的眼神很像中了欲蛊。”九妹过来翻了翻我的眼皮,观察一会,又担心的说:“没有中蛊,你到底怎么了?” 我闻着特殊的女人味,赶紧退后几步说:“我被小鬼反噬了,等送完大姐寨里的几位亡者,我会尽快解决,你不用担心。” 她嗯了一声,站在远处讲起了关于培养蛊种的方法,隐藏不住的担心在眉宇间流转着。 人与人之间的友谊,其实没有那么复杂。一个眼神的交流可能就成了朋友,看着不爽一句话不说也能成为仇人。 她正讲着几种最普通的蛊虫,我装着很惊讶的样子,说:“这些蛊虫居然不用长期用心血培养?” “命蛊才要用心血一直培大。我讲这些蛊虫只是给你打比喻,让你了解流程。”她想了想,拿出一个冒着血腥气的空竹筒,又说:“里面是我培养的情蛊成蛊,打算给寨里阿妹防身。就算阿妹不会养蛊,只要滴一滴心血在里面,她也能感受情蛊的存在,等碰到情郎种到对方身上就可以了。” “要不你把情蛊送给我算了?”我盯着竹筒两眼冒光。不用心血养,正好可以拿来当命蛊,让我的心血沾了蛊气,养蛊人就不会惦记我的血了。 九妹握着竹筒缩回去,严厉的警告:“像这种简单的蛊虫,只能当附蛊配备。你还没有命蛊,千万不要滴心血在这种蛊虫上,不然它会成为你的命蛊。情蛊只能让爱情出轨受到惩罚,用处单一,连控制毒虫都不行。等你有了命蛊,只要你有时间,养情蛊卖钱都行。”说着,她问:“等姐妹们都来了,我们集合一下物质,一定给你弄个厉害的蛊种当命蛊。” “还好你提醒的早……” 我假装心有余悸的样子顺着气,再次向她请教起了养蛊的禁忌和相关知识,等她放松警惕,我说:“你带了那几种普通的成蛊吗?让我闻闻味道,记住那种感觉,以后练蛊试手也有个参照。” “没事带些垃圾在手上干嘛?”她像看白痴似的瞪了我一眼,摸出装情蛊的竹筒丢过来,说:“要不是怕寨里阿妹受欺负,我们都懒得浪费时间养这种废蛊,你记住这种气味,等会我告诉你养情蛊怎么配虫,以后你拿这个练手。” 对于她们来说,情蛊、欲蛊、迷惑人的蛊……等等都是废物,想对付人一只毒虫就能搞定。 用同样的时间养废蛊,还不如培养出一只厉害的毒虫。越厉害的毒虫厮杀所产生的气息和毒素对命蛊的成长越有利。命蛊的成长度越高,能制造和控制的毒虫越厉害。 培育厉害的毒虫互相残杀,再养出更厉害的毒虫再杀……无限的循环下去,让命蛊不断成长,这就是养蛊人。一个养蛊人的命蛊是否厉害,看她控制的毒虫就能体现出来。 养蛊人培养的是毒虫,但培养出的毒虫不是蛊,无形的蛊又能控制毒虫,让不懂的人以为那只活着的毒虫就是蛊了,其实只是养蛊人培养出来的更高级毒虫而已。 听着她的讲解,我拿着装情蛊的竹筒闻了看,看了又闻,等她放松警惕的时候,我快速割破了舌头,又划破了中指,把舌尖血和指尖血滴进了竹筒,顿时感觉有种东西沿着割破的指头钻进了身体。 有一块硬币大小的东西,在我全身上下速度穿梭着,它在移动的时候,产生的酥麻的感,真的舒服极了,我忍不住爽快的闷哼了一声,暗想:太爽了。 “陈……三……夜……” 九妹猛的从地上弹起来,手指颤抖的指着我,过了好一会,她才愤怒无比的从牙缝挤出三个字。胸口起伏了好一会,她又大吼:“你知道过万虫噬体,打通蛊虫游走全身的通道有多难吗?如果运气不好,一千个养蛊人也会全军覆没,没一个成功的。你让一只废蛊当命蛊?” “嗯哼?” 我没心思管她的咆哮,在身体里穿梭的情蛊最后停在了胸口,能感觉它在皮肤外面,但是却看不到。再看九妹,我通过情蛊能感觉到她的命蛊。 可能情蛊已经吞噬了她们留在我身体里的蛊气吧! “过来。” 我伸出手指触碰到九妹,心里想着让情蛊召唤她的命蛊,没一会她的命蛊跑到了我身上,跟情蛊玩在了一起。愤怒的九妹反应过来,瞪着眼珠子,惊吓的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莫名的感觉到情蛊能吸引你的命蛊过来,于是实验了一下。”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两只蛊虫在我身上如胶似漆的玩在一起,它们表现出来的情绪很古怪。我让情蛊跑到哪里,九妹的命蛊就跟着跑到哪里。再次接触九妹,我让情蛊送九妹的命蛊回去,那只傻逼命蛊像赖皮膏药似的缠着情蛊不肯回家,要不是九妹把命蛊收回去,她的命蛊还真懒着不走了。 “你居然能控制我的命蛊?不对,情蛊当命蛊居然能吸引别的蛊虫?”她震惊的胡言乱语,又说:“你等着,我马上把姐姐们喊过来。” 她震撼的忘记了情蛊是个废物。我为她会用神奇的法子通知另外几女,哪知道她拿出了一个卫星电话拨打了出去。 “草。” 看着卫星电话我忍不住骂出了声,失望的抱怨:“我还以为蛊虫能千里传音呢?” “哼,等她们来了再收拾你。”九妹挨个打着电话,斜瞟了我一眼,她完全失去了镇定。在电话没接通前,她不爽的挤兑我说:“你的鬼能千里传音吗?蛊虫只是只怪异的虫子。” 我竖起手指,看着空荡荡的指腹,感受着像硬币大小的一团无形的东西,知道这就是情蛊。依旧看不见它长什么样?难怪上次问她们,她们没法讲出来。现在别人问我,我也没法说清楚。 这玩意真不是灵体,能感觉到它的温度,在身上到处穿梭的时候,它像是我的一块肉在肌肉里跑动,但又看不见肌肉鼓动。 没过半个小时,大姐赶了过来,她依旧穿着盛装,一副妇人打扮。 “试试?你能不能让我的命蛊过去。”大姐弄清楚情况,紧张的板着一张严肃的脸。雍容华贵的样子看得我很想拔掉她身上的银针,捏那张可爱的萝莉脸。 我老实的把手指戳在她露在外面的胳膊上,没一会,她的命蛊听话的顺着手指爬到了我身上,与情蛊哥两好的粘在了一起。 大姐表情大变,瞪着眼睛,张着嘴,震惊的程度比九妹更盛,她迷糊的说:“不可能,完全不合常理。就算你身上有我们的蛊气,命蛊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听你使唤。如果我的命蛊到九妹身上,没有我的控制,它会本能的和九妹的命蛊打起来。如果到普通人身上,以我命蛊的特性会把人吸成人干。” 想到人干,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赶紧让情蛊送她的命蛊回去,傻逼命蛊与九妹的命蛊一个德性,根本不舍得走。 “这次捡到宝了,养一只废物情蛊,等于带了八只强悍蛊虫。” 我见她们两紧张的讨论着我听不懂的事情,故意缓和着气氛。 大姐眼底藏着担心,嘴上冷厉的说:“别高兴的太早,情蛊当命蛊根本没办法驾驭毒虫。如果你滥情,做为命蛊的情蛊会吞噬你的心脏。我们的命蛊喜欢情蛊,可能是由于情蛊的特殊性,它吸收了我们命蛊的蛊气才愿意被你控制。但你依旧是个废物,浪费了一身好资质。” 滥情?五棺绝龙的问题没解决,爱情那玩意离我很远。废物?我的根是守灵、玩鬼,根本没多余的精力养毒虫培养蛊虫,也不会拿心血去养蛊导致阳气萎靡废了我斗鬼的根基。 不过说实话,蛊虫能培养毒虫,控制毒虫,那种“一虫在手,天下有我”的美好期待,对我的诱惑也是致命的,这也是我拿到情蛊第一时间放心血的原因。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很清楚自己的根在哪里,二十多年学的术法才是我的根。蛊虫会死,术法不死,这才是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永远不会变质。 爸爸当初把我骗进葬尸虫堆,除了让我与云雾一脉产生联系,或许也是让我做抉择。 想着,我又陷入了那种莫名失神的状态,问心,根是什么! 第九十七章再现活死人 我出神的琢磨着自己的根本,诡异的梦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了,更诡异的是龚文画已经放到裙里的手,不情不愿的移动到了腰间,那张风情的脸难受的抽搐着,神情越来越痛苦,梦境似乎随时可能崩溃。 “三哥?” 九妹谨慎的戳了戳我的肩膀,我踉跄的一屁股坐到地上,这才惊醒过来,忍不住暗叹:龚文画真是命不该绝。 小鬼反噬就像我用术法一样,设法如果失败,它会受到重创。如果梦境破碎,龚文画不魂飞魄散也半残。 “刚想通了一些事,心情挺不错的,咱们回老寨吧,免得她们赶过来还得爬山。”我单手撑着地,才发现手肿的像包子似的,发抖的说:“九妹,蝎子毒弄得手好疼,能不能给我解了。” “你不是带着夜萧吗?百毒不侵,不然你以为只是手肿起来啊?”九妹非常不爽把拿情蛊当命蛊,认为我太败家了,说话的口气非常难听。 我低眉瞬间的嗯着,根本不敢说自己真实的想法,只是告诉她们就是一时好奇,想尽快有只命蛊。九妹哼哼唧唧的说:“你是不是根本没想过养蛊?故意的?” “屁话。”我冷脸反骂,装着不爽的说:“不是你说,没有最厉害的蛊虫,只有最厉害的养蛊人吗?情蛊怎么就不能当命蛊了,我现在不是能控制你们的命蛊吗?你们来跟我打一架试试?” 九妹无话可说,郁闷的踢着地上的枯枝。 “你的情况没法复制。第一,就算是养蛊人有命蛊在身,想过万虫噬体也是九死一生,更别提普通人了,你是特殊中的特殊。情蛊这种废蛊根本无法吸收足够的心血,不可能被练成命蛊。只有你先打通了蛊道,碰到被别人练出来的无主的蛊虫,就能让它成为命蛊。”大姐叹了口气,又说:“能帮别人练出来的无主蛊虫,大多是废物蛊虫。像你给九妹的那只生机蛊,其实是奇蛊,可遇不可强求。” “第二,如果不是关系好,谁会把自己命蛊的气息让别人的蛊虫吸收?如果以后翻脸,想用蛊虫对付对方都不可能了,只有咱们云雾一脉才这个奇葩。”九妹郁闷的已经不知道怎么用词了。大姐听到奇葩两个字,狠狠的瞪了两眼,九妹吐了吐舌头不再吭声。 一路乱聊到了寨子,大半夜的老寨充塞着紧张的肃杀气息,老寨的人堵着寨门,穿着便装的灵二、灵五、灵七着急的站在寨门外。 “让路,不然我就真不客气了。”灵七两眼带着杀意,看样子她真会动手杀人。灵二和灵五踏前一步,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态度已经表达的淋漓尽致。 不让道,她们要大开杀戒了。 “三位寨长,你们一身便装那就不是拜门了。不是正儿八经的拜门,我们没必要接待你们。”少妇齐菲把手贴在腰上,看架势也准备干架了,同样凶狠的说:“真当我们寨好欺负,看看谁先死?” 远远的听到寨门前传来的声音,大姐让我们去竹楼等着,她快速赶了过去。 “水灵的苗妹子怎么一个个像女土匪似的?”我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灵九,小声嘀咕着。 灵九轻轻一巴掌扇在我后脑上,说:“三哥,你说谁是土匪?” “你听那喊打喊杀的口气?”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快步往三层旧竹楼走去。灵九说:“二姐她们还不是紧张你,不然也不会强行闯寨了?” 我小感动了一把,面无表情的说:“紧张我是闯寨是理由,总不能因为这个理由,把她们的彪悍行为看成是温柔吧?我们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个问题。” “反正是你的问题。” 九妹见旁边没人,踢了我一脚,赖皮的跑向了竹楼。 爸爸说的对,山上的女人是老虎! 差不多快到天亮的时候,风风火火的姐姐妹妹们全到齐了,包括我在内一共九个人聚集在了老旧竹楼第三层。 “老三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他算是废了,但是……”大姐详细的把我拿情蛊当命蛊的事情说了一遍,一翻常态的笑了起来。我怀着不好的预感缩了缩脖子,说:“不会让我废了命蛊重养一只吧?” 几个女人对视一眼,神秘的咯咯笑了起来。我用手指捅了捅九妹,九妹说:“女土匪心情很不好,不想说话。” 得罪女人,真比设法失败招到的反噬来的还快,而且还不知道会反噬多久。 “你也别猜了。大姐的意思没事的时候,可以把命蛊借给你,让你用我们的命蛊养毒虫,你带着我们的命蛊牧蛊、选虫的时候可以用你的心血。”二姐看着我笑了笑,又说:“你总不能看着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失血太多,总是一脸菜色吧?” 摆脱了唐生肉的风险,难道又变成了她们专职的奶爸?嗯,是血爸。 无聊说着一些没多少营养的话,我感觉整个人特别轻松,等时间差不多了,我把话转到了正题上,说:“让养蛊人出山报仇可以,但是得变着方法来。” “你说。”大姐抬了抬眉毛。 “在我说办法前,先问你们几个问题。”我说着站起身,走到屋子中间,不待任何情绪的扫过八个女人。竖起一根手指,我问:“第一,你们知道当年灭苗,对苗寨出手的那一群人在哪吗?几十年过去了,可能已经死了一部份,在我这一行里因果报应会跟着传承延续下来,所以师就是父,父债子还,但是你们知道死掉那一群人的徒弟在哪吗?” 看着一群女人露出迷茫的眼神,我竖起第二根手指头,问:“蛊虫很厉害,想要放蛊放毒虫,你们得接近别人吧?你们可不能当子弹,很多有头有脸的先生配备的武力,不是你们能想象的,只要你们露出马脚,一个花生米送你们见阎王。”她们刚想反驳,我说:“打个比方,上次我去诸葛先生家,守在屋里的人腰间都带着枪。生人进入那片园林,会改变阴气的流向,等你们接近,等待你们的可能是飞来的子弹。” “别说杀普通人威胁他们出来,只有你们胸大无脑才会真信他们嘴上说的为了天下苍生。他们灭苗因为毒虫和蛊虫杀了太多人,杀了你们能积累阴德。所以他们一定会等你们把人杀的差不多了,才出来收拾烂摊子。”我嘿嘿笑着,又竖起一根手指头,说:“你们想过很多人莫名死亡,当政者会是什么态度吗?小心直升机上下有榴弹雨,轰轰轰的,九个寨子都被炸没了。” 我故意往夸张了来说,话虽然夸张但是以她们这种心态,跑出山区绝对是要命的。 “我都想过,所以想着和诸葛先生合作。”大姐深层的点了点头。 “靠别人终究不是王道。想解决这儿多问题,其实不难。”我故意卖了个关子,也是给她们留下思考的时间。大姐吐出一口气,鼓着鼓鼓的胸脯,追问:“三弟,你别打哑谜了,说说看。” “外面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有钱就是爷。只要出钱,就有人帮你们翻出那些人的祖宗十八代。只要有钱,闹出一些神秘的事件,本该捂着的人会帮你们捂的更紧……”我说。 “可是我们没钱。” 她们理所当然一句话砸下来,把我砸的差点没憋死。 我怒道:“没钱你们不会去赚吗?不是有蛊虫控制毒虫吗?让毒虫在山里乱钻,碰到古董什么的就挖出来……少动胸,多动脑,以蛊虫为基础,你们可以很快的赚到很多钱。然后再到外面开个公司,像诸葛家一样打入上层社会,关系人脉什么都来了,上面说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蛊虫不是鬼,她们以蛊虫办事,不会出现现世报,比我行事方便很多。 “干这些事太丢脸了。”九妹终于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不是她们蠢,而是她们放不下架子。 商讨了好一会,她们终于下决心准备入世了,大姐问:“你说开什么公司好?去哪里开?” “省城太发达,周边的山林到处是人。你们带着毒虫和蛊虫,不适合你们定居。本县又落后了一点,去临县,临县旅游业发呆,旅游业又带动了商业,周边的山适合你们活动。”我帮她们选好了地址,接着又说:“我建议你们开一个导游公司,只给景区当专业导游,以寨里妹子对山林的熟悉,当个有特色的导游很简单……” 详细的说着导游公司的框架,她们听的一愣一愣的。说完,我冷厉无比的说:“让你们把公司建在这个县,我是有私心的。诸葛家先祖布的五棺绝龙中的人棺,是临县的一个旅游大景点,我要为破人棺做准备。” “三弟,很高兴你真把自己当成了云雾一脉。”大姐听了我的私心,不仅没不高兴,反而开心的笑了。“一家人有什么不能直接说呢?” 我人生的第一次布局,终于放下了第一颗棋子,诸葛老头咱爷孙两该好好掰掰手腕了。 正在我们探讨细节的时候,少妇齐菲敲开门,对大姐说:“上次来过的算命先生找来了,他在外面大发雷霆……” 被我灌了一口怨气在嘴里的算命先生居然被救活了,他听诸葛老头的话来找大姐询问,关于杀我的事。 大姐过去跟接待他,我在暗处感受一下,算命先生身上有一股浓郁的阴气和怨气,他是个活死人。 第九十八章三夜狂怒 王曼三爷爺被凶灵撕烂灵魂,被鬼折磨死所产生的怨气,转移到了算命先生嘴里。鬼怨气憋着活人嘴里。算命先生只有死路一条,他死了会成怨鬼。 当时我以此让诸葛老头做选择。 见算命先生成了吴头那种身體还留着生机,灵魂却是鬼的活死人,我彻底领教到了诸葛老头的狠辣。鬼强行留在还有生机的身体里,身体很快会第二次死亡,鬼也会跟着一起魂飛魄散。诸葛老头不仅沒超度怨鬼,居然不顾怨鬼的死活让它脱着身体来找我报仇。 真狠,真绝。真无情。 “齐寨主,陈三夜的尸体呢?” 算命先生站在竹楼前,依稀的晨光洒在他病态的脸上已经夠吓人了。他咬牙切齿的抽搐着脸部肌肉,恐怖的表情吓得跟着他来的两人也瑟瑟发抖。 面对他居高临下的质问,大姐微笑的臉瞬间布满了寒霜。她二话没说,轻轻弹了几下手指。我在旧楼上迷糊的看到三只小虫快速的射向算命先生三人。 “啊!” 那两人惊恐的哀嚎刚憋出喉咙,表情痛苦的捂着脖子软倒在了地上,身体像蠕虫一样诡异的抽搐着。我远看着也感觉背脊发麻,九妹在我旁边无所谓的说:“大姐的毒虫又变厉害了。三哥,等我的命蛊恢复了,你一定要帮我牧蛊。我要培养出更厉害的毒虫,不能让姐姐们比下去了……” “哼。想杀三弟,大姐没空去找他们,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找死,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以大姐偏激的性子,谁动云雾一脉,她能干出灭人满门事。”二姐在旁边就像看球赛的解说员一样,淡定无比的说着。 此刻,我才深刻的感觉到这八个女人有多凶,有多霸道,多护短,完全不是在我面前展现出的娇滴滴形象。同时非常庆幸爸爸的安排。如果我不是隐寨这一支的传承者,就算被拉进棺材没被虫咬死,以这几个女人的性子就算怕变成鬼了报复,她们也会想办法弄死我。 外面,两人刚倒地,大姐看着算命先生像没事人一样站着,她赶紧退后几步,对老寨的人说:“都退到一边,他中了我的毒虫没倒下,一定有大题。” 寨子里的养蛊人赶紧退倒一边,算命先生瞟也没瞟地上哀嚎的两人,诡笑的拿出一个老式手雷,拉开衣服咆哮:“都别动,再动我就引爆炸弹,送你们一起上西天。” 我望着他手上拿着的手雷,身上绑着的雷管,扇了自己一把掌,暗骂自己乌鸦嘴。 旁边站着的姐姐妹妹们紧张的倒吸着凉气,我赶紧往楼后跑,准备从楼后爬下去,嘴上着急的说:“赶紧从后面下楼,它不是人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怨鬼,为找我报仇而来。而且它已经离魂飞魄散不远了,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岛妖土亡。 “我去杀了他。”九妹两眼喷火的要下楼,我拽着她的胳膊往楼后走,说:“大姐已经试验过毒虫了,蛊虫也没法让他立刻死亡。” 我从楼后顺着竹子爬到楼下,钻进了放棺材的楼底,感觉七只亡者的鬼魂缠绕在棺材上,看样子它们已经跟上了葬尸虫,只等虫子啃完尸体,它们就能跟着虫子走了。 本打算请它们帮忙定住怨鬼,我想想又打消了念头,如果把它们扯出棺材,说不定就没法跟着葬尸虫走了。我小心翼翼的从后面钻出黑布,九妹在外面等着,她问:“能行吗?” 我摇了摇头,交代其余的姐姐妹妹帮忙去准备定魂的东西,咬牙对九妹说:“怨鬼来报仇,只要我不死,它怨气不消,他肯定不会罢手。同样我一直没死,他不到身体死亡的最后一刻,由于心愿没了,也不会引爆炸弹,这是咱们的机会。你出去想办法,弄他一根头发过来,我再设法定住他的魂。” 九妹想也没想,小心翼翼的绕着路往前面走,我拉住她的胳膊说:“千万别对他放毒虫,毒素会加速他身体细胞死亡的速度。”九妹皱了皱眉头,鄙视的说:“想让我小心点直接说,不用这么婉转。” 等九妹离开,我又钻进了黑布,偷偷摸摸的到前面,趴到地上嘴里含着铜板,以免怨鬼察觉到人气。又小心翼翼的掀开黑布,露出一丝缝隙,看着竹楼外的情况。 老寨的人在大姐的示意下都站着没动,大姐和算命先生对峙良久,大姐冷着脸,说:“有本事你就炸。” “嘿嘿。话别说的这么硬朗,你让她们动一下试试,看我敢不敢炸?”算命先生讥讽的翘着眉毛,又说:“诸葛先生早知道陈三夜气运充足,你们这群婆娘只能让他受惊没办法要他的命。” 天色慢慢放亮,晨光照在他像死人一样的脸上,白天看着比夜里更吓人。算命先生剧烈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接着又说:“知道当年蛊灾是谁扇的风吗?是诸葛先生。你知道是谁动手操作的吗?是我和我师父。” 大姐咬着贝齿。算命先生见大姐如此,快意的哈哈大笑,说:“想报仇吗?可惜你们什么也做不到,只是一群会养虫子的烂货,根本没长脑子,怎么跟我们斗?只能被乖乖被捏着手里玩。” 老寨的人气的发抖,有人抽出腰间的匕首,大姐冷厉的看过去,想动手的人只能讪讪的站不动。 “轰!” 算命先生抽出一根雷管甩向了竹林内部,雷管没有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落到竹林里就爆炸了。几颗竹子倒下,不少蛇被吓了出来,蛇又莫名其妙的钻进了竹林远处。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们快点杀了陈三夜,不然我真要杀人了。”面对老寨人冰冷的眼神,算命先生笑的更开心了。 他是一只怨鬼,被怨气填充的鬼不管做出什么事也不用惊讶,也不要尝试用正常的逻辑去思考他的行为。 九妹气冲冲的冲出去,快速移动中,她指着算命先生大骂:“你算什么东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么多人被炸死了能成鬼,你变成鬼了还被人拿来当枪使,说话前先动动你那鬼脑子……”九妹快速的接近,挥手就去抽算命先生的脸。 我在地上趴着,紧张得抓着潮湿的泥土,捏紧了松,松了又紧。真怕九妹触动了并不稳定的雷管,那些可都是旧货,万一摇两下爆炸…… 不敢在想下去,有些后悔让九妹去办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可是,我出去被它看到,它在怨气的驱使下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送我一颗炸弹。这不是怕死的问题,而是出去肯定是白白送死。 算命先生面对九妹的巴掌躲的很慢,九妹故意抽空之后,一脚踹在算命先生腿上,她反而被震退了好几步。 “出大事了。” 见到这种情况,我才想起鬼控制它自己还具有生机的身体,身体会爆发出人体更大的潜能。算命先生肯定一直在等,等我让人去获取他身上的东西。 果不其然,算命先生以极大的力度制住了九妹。 九妹趴在地上,苗装的帽子已经滚到了一边。算命先生单膝跪压着九妹后背,一脚踩着九妹一条胳膊,另一只手扯着九妹的长发,九妹清秀的脸被扯的仰着,她咬着牙默不出声。 “陈三夜,给老子滚出来,躲在女人裤裆里算什么玩意?敢让我憋着怨气永不超生,怎么没胆子出来?”算命先生用力扯着九妹的头发,一巴掌扇在九妹的侧脑,啪的一声就像打在我心口上一样。 去你妈的。 管不了是不是故意激怒我,我刚用手撑起身体,准备冲出去,二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到了我旁边,她赶紧压在我身上,以极快的速度,冰冷的语气说:“老三,你出去只会和九妹一起死。我见九妹打算命先生的时候扯下了头发,九妹的蝎子咬过你,这么近的距离蝎子能凭借你手上淡淡的毒素找过来。” 突然,手背痒痒的,一只蝎子在我手背上动着,我抓起蝎子拿下缠在它身上的毛发,强忍着颤抖往楼后退。 算命先生,您身体的生机消失就会跟着魂飞魄散吗?老天爷让你死,我也不准你烟消云散,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九十九章定鬼 拿着算命先生的头發,到了姐姐妹妹们准备好东西的地方,不时传来算命先生的咆哮。我几次都差点没忍住冲过去。 “心静,宁神!” 心里反复默念着这两个词,用来催眠自己,好不容易心静一点,我吐出長长一口气对姐妹们说:“我只能定住算命先生的鬼魂三分钟,在那三分钟里,你们一定要弄掉他身上的雷管并且制服他。” 二姐和灵六点了点头,她们站到九米开外。望著竹楼前的方向,等待我定好魂她们就冲過去。 我对剩下的四位姐妹说:“你们拿着香,正对着东南西北四方站好。等会我让你们点香。你们就把香点上,摆出这样的拿香手势。”说着,我以極快的速度教她们上定香,握香的手势。 上四方定香很简单。身体对着正方位,以五根手指分别代表着什么来对应東南西北中的特性,以对应的手指托着香,其余的手指以特定的手势捏着香就能定四方了。 比如。北属水,无名指是鬼指带阴,**相合,对着正北的人以无名指托着香底,三根香分别对应一个指节拿着,再用另外几根指头对应左、中、右三根香捏着就行。这个还涉及到很多杂学,推起来要排阴阳、三才、四象……天干地支……还有拿香人的因素……最后才能确定精准的拿香细节。这个说起来涉及很多,做起来很简单,告诉她们以特定的手势拿香点燃就能定北了。 四女很快弄明白了拿香的手势,她们背对背相隔三米,面对四方站好了。 我拿着准备好的小铲子,以北方妹子站定的地方为点,退后三步挖了一个三寸乘以三寸深九寸的坑,快速的焚香接引极阴之气。 没有停留。在南方妹子背后以石块搭起了九寸高台接引极阳,拿着铲子交错着两个地方,画了条斜线把它们错开。 极阴在斜线的右边,极阳在斜线的左边,左右合了阴阳,极阴与极阳相当于以阴阳鱼的方式存在了。 我又拿着黄纸沿着斜线铺了一路,顺便浇了点煤油。 抽出五根香点燃,插在极阳旁边,心里默念:“祭天,分阳。”赶紧跑到极阴处,点了五根香,行礼后插下去,默念:“拜地,分阴。” 快速的拔掉阴阳两地的两炷五根香,合在一起一共十根插在了斜线中央。我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用火机从带着煤油的黄纸中间点燃,嘭的一声,火焰以两边分化的趋势,烧向了接引极阴和极阳的两头。 火焰诡异的同时烧到了顶端,乘着这个点,我在心里默念:“阴阳成,两极动,两极定天地。” 阴阳两仪运转,天地才能固定,所以这样的仪式能定天地。 呼! 山风吹过来,没有任何东西压着得黄纸,怪异没被吹走。站在四方的女人们好奇的几次想回头看,我赶紧说:“已经定了天地,马上要定四方了,你们千万别回头。” 一女缩着白皙的脖子说:“三哥,我感觉脖子发凉,你是不是把鬼招来了?”在她们的感知里,我就是挖坑烧香,放火,干着一些神神叨叨的事而已。 我做着定四方的准备,随手感受一下风向,说:“哪有鬼?你这是心理事。” 说的是实话,她们一个个都不信,缩着香肩和脖子的样子好像背后真有鬼摸她们似的。 真不知道她们玩蛊和毒虫的胆子去哪儿了? 做好准备,我走到北方的妹子身后,蹲在她屁股后面,说:“等会你听到我说有请北方小鬼,你就点燃定北方的香知道吗?” 她抖了抖翘腚,夹着大腿,点了点头,害怕的嗯了一声。我赶紧说:“记住一定要点燃定香,要是没点燃,所有的准备都打水漂了。” “嗯!”她呻吟似的从喉部憋出声音。另一个方向的妹子哆嗦着问:“三哥,你不会真招鬼吧?” “五方小鬼不是人死后的鬼魂,据说是聚集东南西北中五方阴气成的一种灵,它们是否真的存在?我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仪式。”我说着,拿了五根香掰断了香尾点燃,插在地上说:“有请北方小鬼。” 咔嚓。 话音刚落,妹子抖着娇躯打火点燃了手里的香,她按照特定的手势捏住了香,两条胳膊夹着两肋不停的哆嗦着。风吹着她的秀发往后飘着,看她的背影,没有鬼都以为大白天见鬼了。 依次请完剩下的三方小鬼,我憋着呼吸,走到斜线中心点。地上插着祭天拜地香,我拿出用黄纸包好的头发,掰断五根香的香尾巴插在包着头发的黄纸上,点燃五根香合着黄纸一起插在本来烧着的香中间,默念:“有请坐中小鬼。” 没有任何特别的情况发生,也没有任何异象。我紧张的连着吐好几口气,点燃抱着算命先生头发的黄纸,说:“阴阳动,四方定,请五方小鬼定怨鬼。” 鬼字音刚落,守在九米开外的二姐和灵六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老旧竹楼前。 我见香火一闪一闪,知道天地与五方的定势成了,算命先生的鬼魂被定住了。岛见央弟。 虚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猛的只喘气,见四个哆嗦的倩影要动,我被吓了一跳,赶紧说:“你们千万别动。” 还好她们心态都不错,保持着定香的姿势没动,只是依旧害怕的缩着身子。 最早接阴阳极气是成阴阳两极,再推动阴阳两极运转,两极动就能定住天地了,也就出现了天地定势。四女在我请四方小鬼的时候点燃定香,同时也定住了请来的小鬼。四方与四方小鬼合,这才能成四方定势。 请坐中小鬼的香,插着算命先生的头发,又插在拜天和地的香中,也就让定的天地势与四方势一起压住了算命先生得怨魂。 有一点要申明的是,定住了四方小鬼,坐中小鬼必然是不会动的,可以理解成定住了正方形,中点必然在那里想跑也跑不了。 这就是定鬼仪式。操作非常麻烦,错一步就是白费功夫,而且最多只能定鬼三分钟,是个鸡肋的术法。 “行了。” 二姐的声音传来,拿着定香的四女脚下发软,摇晃了好几步才站稳,她们哀怨的看着我,有女说:“三哥,以后您做法千万别找我,太吓人了。”又有妹子说:“我再也不好奇了,还是毒虫可爱。” “你们把香插在地上,作个揖就没事了。”我把心放到肚子里,同时给算命先生判了极刑,眼神也冷的吓人。四个妹子看到我的眼神,吓的缩了缩脖子。她们赶紧插好香,作揖后哆嗦的跑了。 我送了极阳和极阴以及五方小鬼,收拾好东西,寒着脸往竹楼前走去。 算命先生身上绑着结实的绳子,周边围站了一大群人。姐妹们安慰头发散乱的九妹,九妹满脸淤紫,看样子是被扯着头发在地上撞的。之前怕的要死的四女,在外人面前已经变成了大气的寨长,清秀的脸上都挂着冷芒。 “陈三夜,你不是平身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沾身吗?这就是你的一腔正气,不管这一群人的死活,躲在后面耍阴招?”算命先生完全没在意一双双要杀了他的眼神,他转着发白的眼珠子扫视一圈,最后落到了我身上。他讽刺至极的又说:“如果他们死了,你良心能安吗?能不亏心吗?还不做亏心事,我呸。” 九妹简单处理一下伤势,抽出苗妹子那种小巧的佩刀,二话没说走过去要杀人。 我拉住她的胳膊摇了摇头,盯着算命先生,说:“您的意思是,您要炸寨子,我不出来,您把寨子炸了,最后死了人,就该我良心不安了。您的逻辑点很奇怪……” “我是小人,你是正气凛然的守灵人嘛,怎么能一样?”算命先生说着望向九妹,又说:“这贱人还真耐打,你没见到她被抽的样子,那种要吃了我的眼神,啧啧……如果我一刀砍死她,你也能安心?” 九妹挣扎的要去给算命先生一刀,我拉着她的胳膊说:“让他说,他这是想乱我的心,在我心里留下一粒种子,等以后慢慢发芽,导致正气崩溃。” 算命先生被戳中心事,死人脸变了又变,歇斯底里的咆哮:“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活死人,身体的生机消散,鬼魂会跟着第二次死亡,一定会魂飞魄散。” 他光棍的发泄着鬼怨,藐视的望着所有人。只能说怨鬼就是怨鬼,没法理喻。 “至于什么是正,我一直在寻找,校正。但我可以告诉你,什么是不正,损人利己是不正、强取豪夺是不正……”我面无表情的说了很多,语调一直没有变化,到最后瞪着算命先生,说:“我亏心与否,与你何干?什么时候小人也能引以为豪,以理所当然的口气说,我是小人,做坏事是应该的?” “你就像偷了东西的小偷,拿着赃物在街上炫耀,嘴上还喊着我是小偷你们的东西活该被我偷,你们要是打我就不是好人,好人不该打人的。小偷都知道偷东西要躲,您既然说的理所当然?”我无趣随口打了个比喻,冷厉的说:“正就是正,邪就是邪。你这种人是非不分,善恶不辨,善恶混淆,没有正确的是非观,拿什么问我什么是正?” 算命先生陷入了莫名的迟疑,我赶紧催促九妹说:“下生机蛊毒到他身上,保他身体有另类生机,他的鬼魂就不会跟着魂飞魄散。” 九妹快速的走过去,扇了算命先生一巴掌,又退了回来。她已经对算命先生下了生机蛊。 与算命先生废话连篇,只是为了寻找他鬼魂迷离的时机下蛊。 “陈三夜,你好狠毒的心肠,死都不让我死?”算命先生知道他无法魂飞魄散,鬼啸一样的叫喊着。我伸了个懒腰,轻描淡写的说:“您这次闹的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除恶需务尽,斩草要除根。” “哈哈,这就是你的正,好毒的正。”算命先生凄凉的咆哮着。我随口接了一句:“心慈不一定要手软,佛家也有怒目金刚。而且下面还有十八层地狱,难道十八层地狱不该对死后的恶人施刑?善恶有报,这也是正。” 说着,我向少妇齐菲要一把剔骨刀,齐菲好奇的问:“你要刀做什么?” “曾经我对他说过,真惹怒了我,我会让他尝尝点天灯的滋味。人说话要算数,点天灯必须要剥几个部位的皮,所以要刀。”我随意瞟了一眼疯狂的算命先生。 旁人都诡异的看着我,不少人的身体本能向后微微缩了缩。 第一百章点天灯 算命先生用力的挣扎着,尖锐嚎叫声吓得不少人把脑袋偏到了一边。 少妇齐菲找来了一把锋利的剔骨刀以及磨刀石。 我接过刀走到算命先生身边,一刀划在他胳膊上。流出的血除了血腥味还夹着淡淡的腐臭,周围的人多大皱起了眉头捂住了鼻子。 拿着刀在伤口上左右滚几下,刀身很快沾满了血。磨刀石放在长条凳前端,我面无表情的提着带血的刀,走到长条椅上斜坐下,躬身在阴石上磨了起来。 侩子手的刀,把钢口正磨七十二,反磨三十六,据说砍头后能吸魂。仅仅用阴石反磨三十六。把原本锋利的刀再次收锋变的迟钝一些,据说能切鬼。 滋滋的磨刀声响着,大姐看着带血的刀在磨刀石上跳动,她也忍不住憋住了呼吸。旁边不少人更是忍不住惊慌、恐惧、诡异……等等许多情绪,蹲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夏天的太阳有点毒,这种情况下刺眼的阳光好像失去了温度,给人一种另类的阴森感。 “陈三夜……你……你……把我打的魂飞魄散吧!” 刀磨了十二下之后,上面的血早磨干了,我又划开算命先生那条不怎么流血的伤口。让烂臭的腐血把明亮的剔骨刀染的黑红。他停止威胁和怒骂,鼓着涣散的眼珠子哀求着。 他之前抱着魂飞魄散的光棍心理什么都敢干,如今知道不会消散,听了一会磨刀声却变成了软蛋鬼。 真是人怕狠,鬼怕恶。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以怨鬼的身份直接来找我报仇,我赢了也会给你个痛快。你千不该万不该拿不相干的人命来要挟我,你种下了这种因,点你天灯就是将要结的果。”我说完不再出声,埋头磨起了刀。心里念着:“凶刀带血,声声磨鬼。” 刀沾了算命先生的血,反磨三十六,前十二次是磨血刀,是真的磨刀。中间十二次是磨鬼,以血为引让刀与鬼产生某种莫名的联系。最后十二次到底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听说是三十**地煞之数。这最后十二下是引地煞之气,砍鬼的是地煞之气而不是阳间的刀。这些也就当听听,这只是剥皮的必要仪式。 “啊……陈三夜,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太狠毒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再次沾了他的血。我拿着刀才磨了几下,算命先生咆哮的威胁一句,身体彻底失去了生机。 活死人的身体死亡,还控制着身体的鬼也会跟着第二次死亡会魂飞魄散,但是从“王曼”骨头里弄出来的生机蛊能让玉骨生肌,那种生机对于鬼来说,与身体本来的生机没什么不同,所以算命先生不会魂飞魄散。 等刀快磨完的时候,已久有人用木材架起了一个空锅,不一会锅里冒起了火烟。 刀磨完,我把算命先生弄的盘膝坐好,让他双手心、双脚心、头顶心,五心向天,准备开始剥皮挖肉炸人油了。用他自己的人油点天灯,才能抽出活死人的鬼魂。 点天灯分两种,第一种,把活人用沾了油的麻布裹成人棍,倒掉在旗杆上,像点蜡烛一样点燃脚跟。这种也称点人蜡,可以用来制造厉鬼。 第二种,刮开头顶的肉,滴油到上面烧,把人活活折磨死,人死后的鬼魂会进入点油的灯芯,永不超生。 这都是对于活人的极刑,我要点的是第二种天灯,但针对的不是活人而是鬼。 蹲到算命先生旁边,拿着他冰冷的左手,我用剔骨刀在五根手指,五个缝隙中挨个划了一道。再从手根部开始,沿着小指外侧从中间开始割破皮,把每根手指两侧都分别划开,最后沿着大拇指外则划到手腕底部,横着经过手腕直接划的与小指那边的口子连接到一起。 此时,手的皮分成了手心和手背。 撕拉! 我用刀尖翘一些手腕的皮,用手指拎着用力一扯,整个手心的皮被剥了下来,皮上只粘着细微的肉丝。 剥人皮也是技术活,人皮也有纹路,就像人指甲下的倒须皮,反着拔,有时候能拔很长一条,有时候拔的很短还会带起肉丝。拔长的时候就是正好顺着了人皮的纹路。 “滋!” 手皮丢进滚烫的锅里,发出淡淡的声响,吓的旁边的人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我漠视了旁人的反应,用刀尖在手掌挑了一坨肉下来,说:“把锅底下的火灭了,让阴火炸人油。”阴火其实也是道家文武火中的文火,就是木柴看不到火焰只看得到明亮的炭。 之前点火架锅的人已经吐的手脚无力,她抖了抖身体尿了出来。众人闻到骚味,没有一个人发笑。我自己灭了火,把刀尖上的一坨肉丢进锅里。 黑血模糊的肉在锅里缩动着,煎炸出了稀少的油渍。 随后,剥了尸体另一只手的皮以及两脚的皮,同时也取了一点肉放到了锅里。 “呼!” 我吐出一口气,仔细刮掉算命先生头顶漩涡方圆三寸的头发,把头发夹着黄纸丝裹成三束,放到了一边,这才轻轻刮开头皮。 点天灯只能破头皮,不能碰头骨,不然怨鬼可能脱离另类的生机逃走。 挖下头皮,丢进油锅,点了一根香在油锅前,等香烧完我拿勺子舀起了不多的人油,把三束头发放进人油里泡着。 又拿了煤油淋在尸体头顶,取出三束沾了人油的头发也沾上煤油,随手捡了根枯竹掰成简单的支架,架起三束头发放到了尸体头顶。 磨杀鬼刀割皮又割魂,人皮和肉炸出来的人油带了魂息,头发浸泡在五心炸出来的油里,相当于又替算命先生建立了一个躯体。 五心寓意人体五行,这就是剥这几个地方皮的原因。 “点天香,缚鬼。” 点燃三根头发,火焰烧的很小,我在心里默念一声,感觉一股冷息从算命先生尸体里被三束头发吸了出来,冷息剧烈挣扎着却没有效果。短暂的瞬间,我仿佛听到了它不甘的叫骂与哀求。 “怎么回事?阴司功德?” 突然,一股与送魂下去相同的莫名冷息印入了我的额头,额头微微凉了一下,又没了任何感觉,仿佛只是错觉而已。想了好一会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甩了甩脑袋,让人找来一盏煤油灯,用东西夹着三束快烧成渣的头发,打开油灯把渣渣丢进了油灯肚子里。 “喂,你们谁喜欢烧鬼玩的?每天点灯的时候,鬼就会享受火烧的滋味。” 搞定了算命先生,还得了一股阴司功德,我整个人轻松了很多。见一群人呆立着不动,我拿着煤油灯随口开着玩笑,哪知道一群人脸色苍白的人捂着胸脯惊悚的立刻吐了起来。 “集体怀孕?你们那些虫子不定钻过尸体呢?你们把它们贴身带着也没见这样。”我小声嘀咕。脸肿的跟包子似的九妹,张合两下嘴巴,看唇形应该说的是:变态! 跟几个人一起到山上随便找了个坑,埋了三具尸体。回到寨子里,不知道陈皮两人跑去了哪里?这么大两个人,我也不怕他们玩丢。 我身上实在是太脏,人也很累,大姐让人准备好了洗澡水。我泡在大浴桶里舒服的洗了起来,洗的差不多,靠在浴桶上不自觉的睡了过去。没想再次梦到自己躺在棺材里,?文画的鬼指破除一切障碍贴近狂滴水的哪儿,眼神痴迷语气凶狠的说:“我要……好疼……我要吃阴司功德,给我……” 她吃过三股功德,我获得了一股居然镇不住她,还引诱的她不顾伤势发狠了,这下真危险了。 第一百零一章深度梦邪 两条鬼腿腳踩在棺材两边,**已经不是前两次那样滴在脸上,而是从她哪儿哗啦的洒在脸上。满鼻子呛着腥骚味,有种窒息的感觉。 在梦中我根本不知道要醒来,只感觉难受与迷离。 大姐見我洗了澡很久,她在门外面喊了好一会,也不见有回应。她想法子从外面弄开了房门,见我湮没在大浴桶裏,水面咕噜着水泡,她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提了起来。 伴随着水流从身上滴在浴盆里的声音,我从梦中惊醒。但只是短暫的清醒,随即陷入了梦邪。 我脑子里全是梦中的画面,比严重的被鬼迷还邪门。 快速的跳出浴桶,我蹲在大姐身前,双手握住她的两只脚腕。大姐面对突来的袭击,还处在愣神中,我紧捏着她的脚腕,双手用力往前扯,嘭的一声,她直板板的砸在了地上。 我心里只有梦中两條腿和滴水的哪儿。紧握的两个脚腕,暴力的分開。 扑过去伸手就要扯她裤子看哪儿,突然,有什么东西轻轻扎在我的肩背上,正中小时候打预防针的那个地方。瞬间感觉无数的针从骨头里往外扎,疼的我在地上打滚。 剧烈的疼痛让我摆脱了深度梦邪。从洗澡做梦到现在发生的一切,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我被吓的全身直冒冷汗。 胳臂虽然很疼,但没有邪门的反应来得让我惊惧。 “三弟,你怎么了?” 大姐爬起身,丢了几条毛巾在我身上。 身上的疼痛慢慢消退,我呆坐在地上猛喘着粗气,捂着肩背的手掌拿到眼见,只见一只没有翅膀的怪异大黑锋上身已经成了乌黑的烂泥。翘着的蜂尾后面也没了倒刺。 我稳定要情绪,简单的用毛巾挡住小兄弟,说:“谢谢大姐。我养的小鬼出了点问题,被小鬼给反噬了。如果是在外界或者这次进来的不是你,后果不堪设想。” 对于那方面的事儿,我们都没有在意,但尴尬是难免的。 她养蛊培养毒虫,以她那种萝莉变熟妇的诡异针灸易容术,她能把身体当回事才怪。我是玩鬼的,没事碰到一只女鬼光溜溜的出现,如果闭上眼睛或者失神那就是找死。 大姐皱了皱眉头。担心的说:“这事我帮不了你,相信你能处理好。”说着,她走到房门口停下,严肃的说:“你带来的两个人在寨里搞出事了。叫陈球的被下了情蛊,如果他出问题死了可别怪找大姐。” “嗯!”我想到陈球,冷漠的点了点头。 情蛊想进入普通人心脏。必须得走身下哪儿或者心甘情愿的吃下去。这小子胆子不小,明知道老寨闹鬼闹蛊虫,还敢在这里乱来,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大姐走出两步,转头看了我一眼说:“挺大的,不错。将来弟妹有福了。” 等她走出好几步,我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低头看了看,无聊的摇头。 快速的穿好衣服出去,陈皮蹲坐在一块石头上,拿着一根细小的枯竹戳着泥巴,眼睛望着陈庄的方向小声呢喃:“小菜,你还好吗?” 愁绪弥漫在他身上,感觉很伤情。问世间情为何物?他为了小菜爬危险的大树掏鸟窝请我去守灵,可见这小子真动心了。又很爷们的松了手,但留在他心里的滋味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我走到他身后站了好一会,他都没发现。我皱着眉头说:“陈球呢?” 陈皮吓的从石头上坐起身,回头哭丧着脸说:“三哥,我已经被鬼吓的只剩下黄豆大点的胆儿了,这下,胆被你吓的只有米粒大小了。”说着,他指着远处两个沾在一起的身影,说:“在那边泡妹子。” 见陈皮用吊儿郎当打着掩饰,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向陈球走去。 其实我不懂怎么安慰人,也不屑于说屁话去安慰他。朋友伤感了,给他一个有力度的拍肩,让他感觉到力度,足够了。 “陈三夜,你有病啊?” 走到陈球身边,我二话没说把他从妹子身边踹开,妹芽被吓了一跳。陈球往旁边踉跄几步,感觉在妹子面前丢了脸,指着我大骂着。 “啪!” 我走过去又是一巴掌,在他脸上抽出了清晰的手指印。其实我的巴掌扇的不快,他能很简单的躲过去。如果他躲开,这事就随便他了。 啪!啪! 连着又抽了几巴掌,我嫌弃打的不够疼,拿起夜萧像打畜生一样的猛抽。他抱着脑袋不停的骂,偶尔本能的躲几下,一直硬挺着没躲。 “疼了吧?”我打累了才停手。陈球骂了好几声,才说:“老子打你试试,你说疼吗?” “记住疼!妹芽很不错,你可千万别犯错。错了真会死人的,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情蛊已经在胸口安了家,如果他敢出轨,情蛊绝对要了他的命。 这小子很小就半夜听别人家窗户,十五六岁就跑到临村夜敲寡妇门,大几年养成的性子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不打疼他,认真提醒他后果,等他控制不住他的二兄弟,到时候就没命了。 陈球愣了一会,以他聪明的脑袋瓜子,立刻明白他中了情蛊。揉着疼痛的地方,他嬉皮笑脸的对妹芽说:“那个能不能再给我两只?” “去死。”妹芽害羞的跺了跺脚,转身往远处跑。陈球说:“三哥,这时的女人必须要哄,咱先去追了。听人说半夜才能送那些虫子下去,等到半夜我一定会回来的。”话音落下,他已经追着妹子跑出了好远,看他的样子故意落在妹子后面,打算等妹子跑累了,再追上去。 “还真是干一行精一行,采花也是一门学问。”我暗自感叹着往老旧竹楼走,陈皮迎上来说:“三哥,你也别怪他。他说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算命先生出现的时候,他非常害怕但看到了那个妹芽,莫名其妙的不怕了,他告诉我这次是真的动心了。” “他那是精虫战胜了恐惧。”我相信这是实话,故意丢下这样一句话,让陈皮自己玩,快步走向三层旧竹楼。 八个姐妹聚在一起商量着出山的事宜,她们见我进屋集体投来担心的眼神。九妹脸上的青肿已经消散了很多,她说:“三哥,你发什么神经,居然把大姐按到地上还扯裤子,是不是不想活了?”呆叨记扛。 “咯咯。” 大姐严肃的坐着当没听到,其余几个女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娇笑着。在她们心中只有云雾一脉的情谊,男女情对这类过了万虫噬体的女人来说真的可有可无。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调戏我一阵,什么都敢说,连让我放出小兄弟给她们瞅瞅,看有没有她们养的最大号毒虫大的玩笑都敢开。 “一群脑子全长在胸前的傻子。” 等她们闹够了,我拿了几把香放到中间的竹桌上,说:“都把脚抬起来,扣一点脚底板上的泥土洒到桌上,然后每人插一炷没点的香到桌上。” “干嘛?”九妹问。我轻轻踢了她鞋子一脚,说:“让你抬腿就抬腿,哪来那么多废话?” 大姐和二姐不知道我要干嘛,抬起小脚扣了一丝泥巴洒在桌上,其余的人也跟着洒了。九妹板着受伤的脸,直接脱了靴子露出脚丫子,拎着两只鞋子在桌子上空敲了起来,问:“够了吗?还要不?” 懒得搭理她,等她们都插了一炷空香在桌上,我也洒了一把脚底板的土在桌上,插了一炷空香,又拿起一炷五根香点燃,严肃放在额头拜了三拜说:“焚香拜天地,洒土为地,以香撑天,点香成云。”说着,我把手上的香插在桌上,拿着火点燃先前插在桌上的空香,又说:“都把你们自己插的香点燃,然后就没事了。” 以我们脚下的土成地,以我们上的香撑天,再以我们点的香形成烟雾。在之前那柱祭天地香的见证下,我们一起撑起了一片天。 这种仪式可以理解成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唯一的区别就是在别人用术法阴她们任何一个人的时候,我做为玩这一套的人,一定会先她们一步出事,但不会出大事,毕竟别人要阴的是她们。 简单说,我成了她们一辈子的警钟。只有这样我才安心让她们出山,人家给我蛊气,我什么也不做感觉浑身不得劲。 我说清楚情况,又说:“人棺在临县,诸葛老头可不是好说话的。不管你们谁过去主持,必须得加上这一层保险。” 她们也没有矫情,大姐说:“三弟,等晚上送走葬尸虫,你是连夜离开?还是?” “连夜走,掀倒你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我怕睡一觉再醒来会出更大的问题。”我想想梦邪,也忍不住抖了抖。 第一百零二章车内谁来了? 半夜,幽冷的山风吹得楼底四周圍着的黑布唰唰想,像人的手掌拍在上面发出的。 大姐妆容肃穆的穿着盛装站在楼前空地中。身前一张桌子上摆着亡者身前用的器具,这些玩意稀奇古怪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恐怖。 老寨里好几个人站在她身后,跟着大姐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念着什么?音调听着极其不舒服。 我能聽懂一些她们寨的苗语,根据发音判断不是苗语。随着她们抑揚顿挫的音调转变,嘭的一声,楼底下传来棺材盖砸到地上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嘶嘶! 滋滋! 各种乱七八糟的蟲鸣声交缠在传出,不一会,一顿虫子断断续续的从黑布底下爬出来。地上很快铺出了一条虫地毯。 果然如猜测的那样,有了阴司烙印我又能见到鬼魂虚影了,七个迷糊的影子躺在虫地毯上,随着虫堆的滾动,它们被带向了后山。 诡異的风儿突然转向顺着七只鬼去的方向吹着。 这是大姐寨子里的送养蛊人亡魂,我就算是云雾一脉有疑惑也不能暗自嘀咕,这是对别人的尊重。陈皮哆嗦着身体,刚要说话,我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翻滚着远去的虫毯子,在人们视线所能看到的地方突然停住了。我赶到七条影子飘起来,呆呆的飘了一会,等它们躺下去虫毯才开始继续前进。 它们这是对寨子的留恋。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苗寨送养蛊人是不需要守灵人的,当初少妇齐菲带我进寨是因为大姐听诸葛老头的要杀我,才整出了亡魂不能归天,出现了黑猫爬倒梯。 诸葛老头能算到我一定来苗寨,大姐已经说过了,在算命先生教王曼堂姐抽掉竹竿之时,诸葛老头就知道王曼被锁在了骨头里,以他对关家养尸术的了解很简单算到我要来苗寨找破解方法。 这不是诸葛老头有多神,而是他人老成精经历的事情多了,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就能大致的推测出发生了什么事,在把事儿拼凑在一起。从而可以因势利导,顺着事情的走向随手布下了对我的杀局。 这个杀局,其实不是我破的,而是爸爸在十几年前就破了。爸爸自然不知道会发生了什么事,但云雾一脉的传承就是一把万能钥匙,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和云雾一脉对上。 “自己还是太嫩了!”呆叨司扛。 望着已经看不到的虫毯,我回想着这一路的所得,忍不住感叹。短暂的失落过后,心底顿时升起了一阵豪气。 莫欺少年穷!诸葛老头和爸爸也就比我多活些年,多些经验,不用羡慕他们。抱着恭谦的心态学习相信多年后我会比他们更强。 人生总有离别时。 陈球选择留在老寨,跟着大姐一起出山,我和陈皮在一群人的目送下,头也不回的慢慢远离老寨。 来的时候有少妇齐菲带着,走的时候却没有,本命情蛊虽然是个废物。一些毒虫也不会来沾染我。爬了大概半坐山,九妹远远的在后面喊:“三哥,你的棺材。” 什么我的棺材?大吉大利好吧! 我脚下一个踉跄,杵着夜萧才站稳。陈皮暧昧的看了我一眼,憋着鸭公嗓引说:“三哥,你的棺材……哈哈。”他笑着往前面跑去。 九妹拿着小棺材气喘吁吁的过来,说:“你忘记了拿。” “我故意的。”我是真忘记了,开着玩笑想冲淡一丝离愁。九妹瞪着眼睛,过了好一会才说:“要不是关乎整个云雾一脉的事,真想跟着三哥学怎么打鬼。” “有机会的。朋友本该一起走,可惜有些事情必须得做,等事儿都忙完了咱们九个放蛊虫打架。”我接过小棺材放好,说:“行了,回吧!” 说完,我吹着口哨屁颠屁颠的朝陈皮追去。九妹喊:“我会让姐姐们准备好毒虫的。” 只要人活着事儿永远不会完,留个念想总是好的。 回去的路比来的路顺利很多,又是一个黄昏,我就到了关铃家里。 王曼已经醒了,她准备着迎接她堂姐那只凶灵来报仇,小王曼还藏在影子里。她看到我累的跟死狗的样子,哭着说:“陈大师,您这是准备当国宝的?” “这可是你第一次单独解决因果,也是第一次最凶险的历练,努力做好准备,等着你成为王神婆。我去找你关铃。”我鼓励她一句,找到关铃我把?文画的事情说了一遍,得知她和王曼都不知道?文画的行踪,我伸手说:“小姨,借我一千块钱。” “没有。不是给你说过钱要自己赚?”关铃恨铁不成钢的唠叨一堆,拿出一千块钱,数出五百块装进口袋,说:“五百够你去省城过三天了,你回来后老娘再替关欣给他儿子一毛钱,老娘不姓关。”说着,她居然烧香发誓,让此事成了定局。 拿着五百块钱,我感觉心里暖暖的,她给我钱唠叨时的样子真想爸爸教训着我要节约,又不会让我比别家孩子少一点吃穿。至于她发誓,更多的是鞭策她自己别心软。 在我悟自己根本的时候,梦境差点破碎?文画肯定受了伤,受伤了就需要香火养伤。她能躲的地方只有两个,第一,做为刘老头配八字得小妾,躲在刘老头设立的牌位里。第二,她活着时的父母家。 打电话问过刘老头,他近期没给?文画烧香,家里也没发生邪乎事。 那么?文画只能躲在省城她父母家了。 换上读大学穿的旧衣服,我在县城登上了去省城的客车,车里只有剩下两个空位,一个在最后被一个大胖子给占了,这不能怪别人身体宽。 第二个空位被一位戴着鸭舌帽,低着头的女人给占了。 大夏天的她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走到她身边的时候,也没感觉到阴气,真不知道怎么不怕悟出痱子。我看着票说:“您能坐到里面,或者让我进去吗?” 她翘着腿不让,拿出两张票摊在腿上,示意她出了钱。过了一会,她移开双腿,示意我进去。刚挤进去一步,正在这时车开了,我身体随着车子摇晃,脸庞凑近她,闻到香水味里夹着淡淡的尸臭味,吓的差点趴在她身上,还好被她用手机顶住了。 “陈三夜,你故意的吧?” 听到武艺低沉的声音,我紧绷的身体立刻松懈了下来,还以为自己又撞到了活死人呢?给死人化妆的武艺身上带着尸臭也就不用意外了。 “咳咳!”我干咳的坐进去,随口跟她聊了几句,沉默的不再说话。 当初挖雷冲的坟,可是闹得非常不愉快,见面能如此友好已经不错了。 我一直强忍着睡衣,生怕睡醒就非礼了周围的女人,突然,感觉后脑被摸了一下,转头见武艺下巴埋在胸口,两手放在膝盖上,她不可能摸我。 后面坐着两个中年男,他们聚精会神的看着客车里放的电影,这么大年纪的人也不可能逗我。 仔细感受一下没有阴气,我环顾一下四周,随即把疑惑压在了心底。 “嗯?” 前排有人站起身转头往后面看,两眼迷糊的坐下,没过一会,有人站起来,左看右看几眼坐了下来。 接二连三的又人起身,后面一个平头青年不爽的说:“你们屁股上都扎了针?还让不让人看电视了?”说着,他不爽的回头,说:“谁他娘摸老子的头?” 他身后的两人在睡觉,他哆嗦着问:“你们都被摸了后脑勺?”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倒吸凉气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司机减缓速度,说:“等会要天黑了,别开这种玩笑了。”突然,他脑袋往下一低,差点没撞到过超车的车,他愤怒的说:“谁他娘的打老子?想一次人都见阎王啊?” 根本没有人打他,有人小声嘀咕:“难道有那东西?”有人底气不足的说:“别瞎说。” “没东西啊!”武艺拿着化妆镜对着自己的脸晃着,其实在反射四周的光。我皱着眉头,看着电视说:“我也没发现,不可能这么多人配合着演戏,说明真有脏东西。” 第一百领三章离家出走的小王曼 如果有脏东西路過,一般情况下我都会感觉到冷意。在苗寨点算命先生的天灯,再次获得一股阴司功德。让我在非特殊情况下也能看到鬼魂虚影。 车里什么都没有,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小王曼。 拿出手机打开亮光功能,对着自己的手照了照,模糊的手影印在大腿上,没有任何异常。 武艺拉低着帽檐,低头游移的審视着别人椅子底下,似乎在找鬼。 她没找到东西,转头见我照着手影,问:“你在做什麽?”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暗骂自己多心了。小王曼只有去下面才能离开王曼,不可能跟着我跑。 天渐渐暗了,车内的灯全开着,车里静的只有客車震动的声音。 “我说的是真的,真撞鬼了,满车人都看到了。”平头青年对着手机加大了说话的音量,他周围的人吓的猛站起两个。 嘭的一声,青年手机掉在地上,他說:“你们真相信有鬼?” 他说到鬼字的时候,十數双带着惊悚的敌视目光看过去,他讪讪的捡起手机不再说话。 车内再次陷入了诡异的静。电视正好放到尾声,反派从高楼摔下,身体砸烂一辆车顶,反派满脸是血。瞪着的眼珠子还来了个特写。几位女乘客吓的集体惊叫,司机手一抖。客车摆动两下,一车人吓的脸色苍白,惊叫连连。 “下车……我要下车……” 车已经从县城穿过了市,在市里上了去省城的高速。司机听到有人惊恐的大喊,他惊恐又无奈的说:“已经上了高速,还有三个小时就到了。”说着,他随手从车前放杂物的地方翻出一个弥勒佛,用力得摆在车前,佛祖正对着车内。司机又说:“佛祖保佑……” 我望着金色的塑料弥勒,暗自摇头,这种根本没用。 车内人听到弥勒砸出来的声音,再看到笑眯眯的佛祖,大多人镇定了不少。 “那东西是走了,还是一只过路的?”武艺小声请教。我说:“没有鬼会缠满车人,这只鬼也就是闲得无聊闹了一把。”抬眼看了一眼弥勒,又望了望车内慢慢镇定的乘客,说:“鬼就闹了一次,之后都是人在吓人。现在有了个空壳弥勒佛,人都定下了心。” “人心里的鬼比真鬼还难对付。”武艺感叹一句,下巴埋在胸口不再说话。 一路上的气氛都很沉闷,再也没发生邪乎事。 既然没事了,我也不会没事找事,非要揪出那只鬼。万一鬼被逼的弄倒了司机,出了车祸就不好了。 晚上十点多钟,客车刚在省城客运站停下,司机第一个跳下车,乘客们争先恐后的跑下去,等所有人都走了,武艺翘着腿,拦着出去的路不动,我说:“大姐,还不走?” “三天后你得帮我一起带尸体回去。”她看着我的位置,莫名其妙的要求。我疑惑的嗯了一声,她说:“我们家负责送某些特殊的尸体回去。” “特殊?”我想到赶尸,整个人惊的跳了起来,脑袋撞到车顶也忘记了疼。 “我说的特殊是某些有钱的、有权的人死了,如果没有我家把它们送回老家,它们家属会在十年内相继出意外死亡。”她低沉着脑袋,接着又说:“这是特定的一群人,道观和寺庙通知我们,我们就去接。我爸没当局长前还有时间送,之后都是我送了。要送的人很少,一年能接送一具尸体都算多的了,这五年内我也就送过两次。” 我立刻联想到了五棺绝?另外两棺之一,忍不住问:“武家守的是什么棺?” “不知道,我爸也不知道,反正一直以来只用接送特定的尸体就行了。”她转而又说:“我没开车来省城,是因为来接尸体只能走大众走的路,身边还得留个空位,算是给尸体留的。你坐了给尸体留的位置,得帮我把尸体抱回去。” 抱自然不是真的抱着,也就是跟着一起送就行了。 她见我板着脸,无聊的说:“放心了,我们家送尸体几十年也没遇到过鬼,想发生邪门的事情都没有。来的时候要走大众的路,回去的时候就能开车了,让你坐免费的车还不愿意了?难道你还怕尸体?” 看着她认真的眼神,我惊讶的说:“从来没有发生过邪门的事?” 武家做这种事不遇到邪门的事,那才是最邪门的事。 除非尸体没有鬼魂! “行,等我把事情办完了给你打电话。” 我要了她电话号码下车,出客运站的途中,听到同车人向接他们的人说遇到了鬼,被鬼打了脑袋。接他们的人都当鬼故事听,根本没人信。 客运站外,一眼望去全是人和车,以及灯红酒绿的霓虹高楼。 随手点了根烟,静静的看着繁华的景象,我知道离开我们县,在这里只有一个叫陈三夜的草根,没了陈庄守灵人。这座都市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信举头三尺有青天,他们信的是钱与权编制出来的关系网。 “去建阁。” 拦了一辆的士,我坐到副驾驶上,司机随意扫了一眼我的穿着,默默的打表启动,眼底淡淡的不屑好像在说,又一个不要脸的。 建阁是诸葛家开的,具有五星级服务,四星级配制的大酒店。 诸葛家在省城的总部就在里面,我打算去找忙碌的诸葛建国,当面问问他关于诸葛念风的事情。顺便让他带我进?文画父母所在的小区,听说那地方的安保设施很强,我随意进去晃荡做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后果很容易想象出来。呆刚低才。 这是大城的拘束,如果不是有事,我打死都不来。 “还没到呢?” 司机在建阁几百米以外停下,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司机说:“三十二块。” 我给了钱下车,刚关上车门,听他嘀咕:“穿成这样还去建阁?送你去了,你还不得走回来,死要面子活受罪。” 路灯照在我身上,影子拉的模模糊糊,我见影子诡异的晃动两下,小王曼飘进了的士影子。司机刚起步,车胎突然爆了,车子摇晃两下停在了一边。 小王曼以极快的速度又钻回了我的影子,我愣了一小会,打电话给关铃想问小王曼怎么回事?结果电话无法接通。 “妈妈,叔叔的影子会动耶。”四五岁的小女孩趴在她妈背上,指着我的影子说。女人指着她们移动的说:“我们的影子也会动啊。” “不是的……是……叔叔……会动……”小女孩纠结半天,着急的哭了起来。我知道小女孩想说,叔叔站着没动,他的影子也会动,可惜她还缺乏语言的形容能力。 我怕吓到小家伙,快步往建阁方向没走几步,小女孩在后面说:“有个姐姐从叔叔影子里出来了。” 我感觉脖子发麻,小王曼学着小女孩的样子,趴到我背上。我惊吓的问:“你怎么躲进我影子的?怎么离开王曼的?” 小王曼诡异的笑着,张嘴咬着我的耳朵,说:“你不是送阴司功德给?文画吃过吗?那时候她正跟我一起挤在堂姐影子里呢。我也吃了一口阴司功德,没想到烙下了你的阴司印记。有了鬼差烙印相当于去了下面,我成了你的鬼自然能跟着你咯。要不是王曼少了一丝魂,我早就搬家住进你的影子了。” 她说完,精明无比的躲进了我的影子。我愤恨的盯着自己影子,说:“你有本事别出来,出来就把你送下去。” ?文画吃了阴司功德,等我缺乏功德,镇压不住坐下小鬼时,她就反噬了。再来一只小王曼,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反噬? 第一百零四章鬼装人 小王曼懒在影子里不出來,我也没时间搭理她,走到豪华的建阁前。站在僻静的角落给诸葛建国打去了电话。他正巧在十多分钟前赶去了飞机场,说要让我生母来接,我委婉的表示了拒绝,让他找个在?文画父母小區有房子的人过来。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陌生的号码打通了我的电话,我接起来说:“你好,我是陈叁夜。” “你好,我是……”女音在电话里介绍了一大堆,我保持着礼貌听完。让她到门口找我。 没一会,五个人从建阁里出来,他们左顾右盼的寻覓了好一会,其中一位三十左右穿着职业装的女人打响了我的电话,她说:“打扰了,您在哪儿?” 我蹲在酒店前喷水池边,凝神望着喷出来的水,隨口说:“门口有个流水的梯形階梯,我就蹲在这。” 阶梯上的水从顶端往下面三个方向流着,偏偏对着酒店那个方向没有流水。人都说流水带财,财源滚滚家里来。这是往外面流财。 水流过的梯坎上雕刻着鱼纹,鱼纹看着是从上面往下面在游。流水养鱼,鱼儿逆流跃?门,寓意蒸蒸日上。它这个也是相反的。 我把手机踹进兜里,脱了鞋袜爬到喷水的阶梯顶端。上面喷水的圆形窟窿里有着石头鱼,与梯坎那些向下游动的鱼形花纹形成了往下游的趋势,还真是送财出门。 我不懂风水,干这行难免听说过一些。摇着脑袋从梯坎跳出水台阶,盯着酒店随口说:“酒店不赚钱还开个屁?” 拿着电话的女人正巧走过来,她赶紧说:“酒店收支一直保持着持平……”她扯了一堆我听不懂的东西,我赶紧问:“诸葛建国让你来带路的?” 我见她点头,随口与几个有意搭讪的人聊了几句,让女人带我去?文画父母所在的小区。 车畅通无阻的进了?文画父母所在的小区,进入地下停车场开了好一会,女人放慢车速,寻找着她家所在的单元停车,她说:“虽然没在这边住几次,但也不会记错啊?” “小王曼,别闹了。”我感觉到冷息一闪而逝,小声嘀咕着。 “终于找到了。”女人松了口气,看着后视镜开始倒车。 车要倒进去的地方正停着一辆车,我赶紧给女人一巴掌。她疼的清醒过来,顺着我的手指,她惊恐的看着后视镜里的车,尖叫一声踩下了刹车。 车屁股还差一点就撞到了别人的车。 她看着两车的距离,缩着脖子说:“刚才明明没看到有车啊?”突然,她看着对面楼地下室的号牌,身体剧烈颤抖的说:“我明明进的是我家那栋楼的停车场,怎么到这了?” 不等我发问,她快速的解释:“有个模特在这个单元买了两间房,一间给她自己一间给父母,模特搬进房子没出一个月,就在外地出了车祸。等她死后,这个单元的电梯总是坏,还有人说半夜能听到歌声、高跟鞋声……” “嫩模叫?文画对吧?”我靠在旁边的钢筋水泥柱上,随手点了根烟。女人吓的退后几步,说:“您也听说了?” “电梯故障、高跟鞋声……不可能是?文画弄出来的,她前几天才回来。” 走向地下室楼梯间的途中,我小声说着。女人害怕的站着没动,迟疑一会跟上来说:“这是我家的钥匙,如果有保安问您,你说是我家亲戚……” 看她的样子是要走,我接过钥匙,说:“谢谢,等完事了给您送过去。” 进入灯光昏暗的电梯口,电梯显示在十三楼,我按了按钮,感觉情蛊在身体里动了动,凭着情蛊传来的莫名感觉,随意往电梯道尽头走去。 “咳!” 到了拐角,我用力咳嗽一声,感应灯亮了,只见墙角有很多死蟑螂。?文画在这栋楼里,阴气重的死几只蟑螂很正常。 又往前走了几步,情蛊没了反应,猛地,一条鲜红的蜈蚣脑袋顶着一只蟑螂从微微起皮的墙壁里爬了出来。 “你是告诉我这里有条大蜈蚣?”我竖着空荡荡的手指,对着看不见的情蛊发问。 它得意的动了动,还真是带我找毒虫。 “啊!” 转身,去而复返的女人和我撞了个满怀,我被她吓了一跳,她吓的大叫了一声。我退后两步,说:“你不是走了吗?” “车……车……点不上火。”女人哆嗦着,差点没哭出来。小王曼突然从女人影子里探出半个身子,鼓着嘴巴说:“你是王曼的,谁也不准抢,谁敢抢我就替她弄死谁。哼,这种满身铜臭的女人也敢来抢,真是活腻了。” 我来不及抓小王曼,她又钻进了女人影子。女人顺着我的目光,看着她的影子问:“怎么了?” “没有。”我向电梯走着,嘴上没带任何语气。 鬼能随便进她的影子,说明这女人没少做亏心事。小王曼说有铜臭,不定这女人靠着酒店弄了不少钱。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诸葛建国容得下她,说明她的行为在允许的范围内。这个不关我的事,但我却不喜欢。 “嗯哼?怎么还在十三楼?” 走到电梯前,我看着数字疑惑。女人走过来,胆怯的说:“下来了。” 数字以极快的速度变动,快速的停在四楼又停住了。女人吓的牙齿打颤,拿出手机翻着号码打出去,说:“我在陪重要客人,但是遇到了一点事,你能过来陪我……喂?喂?” 她喊了几声,摇着手机说:“怎么没信号了?” 正在这时,电梯到了负二,电梯门慢慢打开,小王曼站在电梯里吐槽:“大晚上还有人从底下走?害我跟着下来,晦气。”她揉着太阳穴,嘟着个嘴非常欠打。 “你好啊,小妹妹。” 女人见电梯里有个小丫头,顿时松了口气。她跟着我一起进电梯,给小王曼打着招呼。呆场布划。 小王曼挺聪明的,知道先跑到人影子里拉低人的火焰,等人火焰低下来,她就能装人来骗人了。女人能见到小王曼,我可不敢拆穿小家伙的身份,万一她真把女人吓死了,这事就麻烦了。 “你们还真不怕鬼?听说地下室一到晚上就闹那东西……”小王曼神经兮兮的讲着鬼故事,等电梯到三楼的时候,她说:“等会到了四楼,你们仔细听,说不定能听到夸夸的高跟鞋声。”说着,她眯着眼睛对我说:“大哥哥,四楼可能真的有鬼,不是开玩笑的。” “真的?”我的心一沉。 小王曼变相的提醒我四楼有鬼,鬼还不是?文画。女人紧紧的往小王曼那边靠,说:“小妹妹你胆子真大,姐姐求你别讲了行吗?” 小王曼装着好冷的样子搓了搓手,害怕的说:“难道真的有鬼?大姐姐,你冷不冷?”女人紧了紧上身的小马甲,紧夹着膝盖说:“还真是的……陈先生,这里怪邪门的,我们还是走吧,有什么事等白天过来办行吗?” “往鬼身边靠不冷才怪。”我暗自嘀咕着,又想:“小王曼还真聪明,知道先入为主的说冷,女人自然不会怀疑她是鬼了。” 我站着没动,仔细感受着电梯外的气息。 哐! 电梯在四楼卡住,又往下掉了一坎,距离的震动一下才停稳。电梯内的灯一闪一闪的,小王曼瞪着眼说:“敢吹小王曼的灯,不想混了。”接着,电灯停止闪动,女人惊恐的呼了一口气,小王曼说:“我爷爷可是有名的先生,你们遇到我算运气。” 被吓的不知道东南西北的女人真信了鬼话,往小王曼靠的更进了。 夸。夸。夸。 电梯外很有节奏的响起了淡淡的高跟鞋声,就像有个女人慢慢的往电梯靠近,却始终走不过来一样。 第一百零五章抓女鬼的大仙 电梯停了,女人哆嗦的刚拿起救急電话,电梯上升一点。钪的一声卡在了四楼。 急促的高跟鞋声好像正在电梯外踩着,我伸手按了一下开门的按键,女人谨慎的问:“您要找的人在四楼?” “不是,我要找的人住十八楼。”我无聊的等着电梯门打开,想向四楼里的鬼问问?文画的情况?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四楼这只鬼不定很期待我把?文画给弄走。 电梯门剛开出一丝细缝,门外的高跟鞋声停了。等门大开,化妆浓妆的女人紧夹着双腿磨着膝盖,快速的走了进来。說:“老娘还要赶场子呢,你们到底出不出去?” 我堵在电梯门口,看着浓妆女人问:“刚才是你在跺脚?”浓妆女人说:“故意憋着尿不行啊?穷鬼,你要是有錢,老娘也尿给你看撒尿。”浓妆小姐說着把我和吓的发抖的女人推出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女人对着电梯里的小王曼喊:“小妹妹,你不一起?” 看着阴森森的走道,感受着皮面而来的冷息,我靠在电梯旁边,点了一根烟。女人说:“这楼应该没鬼吧?不然这里的住户哪有心思找乐子?” “有鬼。”我的话音刚落,一阵冷风从走道拐角吹来。烧的正好的烟头被风吹灭了。 “真的有鬼!”女人惊恐的盯着烟头吓晕了过去。一股冷息随着风吹过来,淡淡的虚影停在远处打转,我故意让到一边,虚影快速的冲向软在地上的女人。 小王曼突兀的出现。一脚踹在虚影上,虚影倒飞的印到墙壁里消失不见了。 在小王曼打鬼的瞬间。我点燃三根烟夹在手指上,猛吸了一口浓郁的烟雾,默念:“烙印小鬼听令……”后面的话刚要说下去,小王曼快速的钻到晕倒女人的身体里。“女人”猛的睁开眼睛泪眼汪汪的说:“你真要抓我下去啊?小曼曼好可怜,八岁死了爹妈,连自己都死了,身体也被别人抢了……” “别哭了。” 我把烟头杵灭,小王曼停止流泪,快速扑上来说:“我说过要把你按倒……” “这不是王曼的身体,你这么搞会便宜别人的。”我用力的甩开她,小王曼控制着女人的身体停下继续要扑的动作,抓着脑袋说:“差点忘记了。” 叮! 电梯打开,浓妆小姐惊恐的冲出电梯,牛仔短裤下边全是湿的,散发的阵阵尿味。她惊恐的抓着小王曼的胳膊说:“电梯里有鬼,有个小妹妹在电梯里的玻璃,你们刚才看见没?” “什么小妹妹?你的小妹妹都哭了。”小王曼借着女人的身体再次装起了人,鄙视的看着浓妆女的湿裤子。我拿出铜板,丢给小王曼说:“让她含在嘴里,阴气就不会给她造成太大的伤害。” 浓妆小姐完全误会了我的意识,本能的张着嘴巴。小王曼接过铜钱含到自己嘴里,说:“哼,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她一马。” “你们那个她指谁?”浓妆女指了指她自己,又指了指我们,转头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周围。我指着小王曼说:“那个她指的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浓妆女哆嗦的抓着小王曼的胳膊,想放又不敢放的又吓尿了。“你们……你们……都是鬼……” “是。” 我见浓妆女翻着白眼快要晕过去,我说:“我们还有一个同伴,如果你晕过去,你的身体就是她的了。” 浓妆女吓的立刻站正身体,快速的翻着包包,说:“我刚赚了三千块,立刻给你们去买元宝……蜡……烛……”她翻出一把冥币,钱哗啦啦的掉在地上:“我……我……被鬼搞了?” 她身上没有阴气,我说:“你被人搞了,但被鬼遮了眼,所以认不出钱是冥币。” “孝子?陈三夜?”浓妆女瞪着眼珠子呆了好久,抓着脑袋想了好一会,报出了我的名字。没等我说话,她说:“你爸爸是守灵的,我初中是三六班的,跟你一届……你不是鬼……听说你会抓鬼……看在老乡的份上,你一定要救救我……” 接着,她噼里啪啦的报出了许多学生的名字,还真有我记得的。 碰到一个下海的同学,我也傻眼了。我干咳几声,走到两间充塞着剧烈阴气的住户门前,说:“你从哪家赚到的钱?” “你能干过迷我眼睛的鬼吗?”浓妆女问。 我点头。 她吸了口气,用脚踢着一户的门大喊:“给老娘开门,有本事就别干,干了用冥币骗人算什么好汉?还要老娘用脚,妈的,把门打开。” 二十多岁的青年满脸菜色的打开门,说:“喊什么喊?不是给你钱了吗?还多给了你一千。” “多给了一千冥币是吧?”浓妆女翻出手机,威胁说:“你狠,玩舒服了给老娘冥币,老娘立刻叫人送你见阎王,让你妈给你烧冥币。”她这是要找混混收钱啊! 见到这种情况我傻眼了,这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什么样的世界,让山娃子变成了这种人。 青年对着屋里鬼叫了几声,转而一屁股坐到地上,害怕得哀求说:“大姐,我真的没钱不是我想搞你,是对门的女鬼逼着我找女人表演给她看。不然她就来搞我……” 女鬼绝对不是为了看戏,应该是想吸收淫邪之气。 “你怎么被女鬼缠上的?”我问。 经过男子的叙述,我才明白什么叫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男子一天早上打开门,见到一双高跟鞋放在对面门外,他认出是对门漂亮小嫂子的,去敲开了小嫂子的门。经过一番相互的勾引,两个人搞到了一起,等过了几天,很少出门的男子听说对门的小嫂子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他才知道撞了鬼。 听完男子支支吾吾的讲解,我知道还有私人方面的事情不好说,也没有强求,琢磨一会说:“女鬼在你家里吧?你在床边点一炷香,然后喊她出来。”呆有反亡。 “你找我?” 浓妆女的身子突然僵直,双手锤子在身体两侧,阴惨惨的发问。 小王曼的反应速度最快,抬脚要踹附身在浓妆女身上的鬼,我赶紧拉住她,对突然跳出来的鬼说:“你能上她的身?” “上仙让我转告您,切忌千万别踩过界了。”女鬼答非所问。 女鬼说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不等我说话,它快速的脱离了浓妆女的身体,女鬼虚影刚要消失,小王曼先我一步甩掉身体,抓住了鬼影。小王曼抓着鬼影钻进我影子的途中说:“我和?文画都有你的阴司烙印,能感觉到她在楼上出了问题,你赶紧去救她。这个女鬼交给我处理了。” 以暴力的方式弄醒两个女人,我对她们说:“鬼已经被我抓住了,你们赶紧离开这里。” 没管她们说什么,我跑去按电梯,电梯被卡在了十八楼。找到楼梯口,气喘吁吁的爬到十八楼,只见?文画家大门上顶端贴着三张不认识的黄符,我拿着夜萧捅下来。 ?文画狼狈不堪的从门里出来,小王曼迅速从我影子里探出脑袋,说:“小画儿,先进来?” “先滚进去,等老子搞定里面的人再找你算反噬的账。” 见?文画胆颤心惊的看着我,我怒骂一句,?文画才搭上小王曼的手被扯进了影子。 反噬的小鬼只能我自己处置,还轮不到别人来收。 “是你撕了我的镇神符?” 不一会,五十多岁的老头打开门,皱着眉头质问我。我说:“你就是下面小鬼说的上仙?” “嗯?”老头皱了皱眉头,一位与?文画长的有几分相似的妇人着急的走到门口,问:“张大仙,画儿不会出事了吧?超度她的事情出问题了吗?” “您女儿是横死,好不容易才度化她的戾气,刚要送她走结果被这人坏了事。”张大先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她在抓女鬼却说成了超度亡魂。 第一百零八章鬼扣袜子 枪真的好响,我被嚇了一跳,回头一看。胖子拿着手枪低着下颚,眼珠子半爆在眼眶外,不敢置信的往下倒。 半个下巴被打的血肉模糊,腥臭的血液喷了好远,洒在地上红的骇人。 不知道小王曼什么时候已经跑了回来,我吐出一口浊气,担心的问:“不是你开的枪吧?” 她看白痴似的看了我一眼,嘟着嘴说:“关師傅可是说了,鬼上身不能杀人。只能让人自己杀自己,不然会损我的阴德滴……”她的滴字音拖的老长,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嬉笑着說:“在他扣扳机打你的瞬间,我才控制他打爆了自己的下巴。” 突然,地上升起一股浓郁的寒意,负责勾魂的黑无常来了,看来胖子注定自杀在这里。 “呀呀……好凶悍的小黑。”小王曼看着黑无常虚影,吐了吐舌头,快速的跑过去,说:“喂。勾魂的。我老大说,你们也是同僚一場,见面总得给点见面礼……” 远望着小王曼搓动的两根手指头,我在心底大喊:小祖宗。连在职勾魂的黑无常你也敢坑,不想活了。 无常虚影挥一揮钩子。带出条魂魄,它把迷離的魂魄丢在一边,走动几步消失不见了。至始至终没看小萝莉一眼,气的小萝莉踱着两脚跑回来说:“臭不要脸的。你太没面子了,无常都不理会你。”说着,她要往影子里钻。我赶紧说:“外面还有人要抓我呢?你不忙迷惑他们的眼,我怎么逃跑。” “凶神恶煞的地霸土匪满身煞气,鬼也不想沾。你忍心小曼曼,沾上那些晦气?”小王曼哭丧着脸往影子里跑,我嘿嘿笑着说:“别逼我用强。” 穿着公主裙,身高一米多的可爱小萝莉惊恐的双手交叉在胸前,连连后退着说:“你别……过来……不然,不然,我喊人了,你个大变态,居然对小曼曼用强……” 经过小萝莉这一闹,鲜血给我造成的心里压力被冲散了不少,伸手虚抬起来,小萝莉很自觉的跑到手底下拱了拱小脑袋。 人摸不到鬼,鬼接触不到人,我只感觉到了淡淡的冷,心里却升起了微微的暖。“走啦,咱们杀出一条回家的路。” “神挡杀神,佛挡……”小萝莉话刚出口,我吓的赶紧点烟,默念:“烟呛鬼。” 小萝莉呛的猛咳,挥舞着两只小手,说:“你干嘛呛我?” 我缩着脖子指了指天,说:“得意忘形会死的很惨,这话也能说的?” “嗯!”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小声嘀咕:“那我在心里想好了。” 嘻嘻闹闹的出了小区,遇到找我的人都被小萝莉迷了眼。坐在的士上开出好远,我才吐出了一口气。 好多警车打着警笛与的士擦肩而过,司机小声嘀咕:“又出啥事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天天看着警车跑越来越乱了。” “其实这样挺好的。道之理则,分无、有二面。有黑肯定有白,没有警察跑,不见得就没事情发现,警车满街跑起码给一些人能带来震慑。” 我随口与司机聊着,停车场发生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担心。 胖子是自杀,而且赵家肯定会把这事压下去,不会让人做出节外生枝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谁知道胖子身上牵扯着姓赵的哪些秘密? 邪门的自杀事件,胖子临时前瞪出眼眶的眼珠子,只会在赵家内部引起恐慌而已。 “那边有条小路也能上山腰,纯阳观在山阴面。山脚这间大道观属于旅游路线中的一处景点,的士不能从大路上山,小路又只能走人……”司机把车停在省城有名的一间道观前,指着不高的山说着。 我给了钱,礼貌的感谢一番下车,拿出电话给武艺打过去说:“你什么时候回县里?” “就等你电话了,随时都可以。你在哪?我去接你。”武艺在电话里说。 “我还有点事,天亮你到静心观来等我就好了。”我瞟了一眼山脚下不大的道观。武艺说:“我就在道观里呢?”她说着打开道观院子的大门钻了出来。我远远的看着挥手,说:“我看到你了。” 走到近前,我抬头打量着由一个外院和一个大殿以及七八间房子组成的静心观,闻着清新的空气,说:“你怎么在这?” “让我接送尸体的就是道观里的人!”武艺抬头看了看静心观三个字,说:“他不叫我来,我怎么知道哪些是需要我送的特定尸体?” “嗯?”我忍不住联想到了纯阳观和武家守的棺材,随口说:“你知道纯阳观吗?” “说也奇怪,山腰那间道观挺诡异的,没事建在山阴面做什么?供奉的是侣祖,又不是鬼!”武艺随口说完,问:“你有什么事要等到天亮?” “到纯阳观请百鬼夜行。” “嘶!”武艺倒吸一口凉气,惊骇的说:“你疯了?在侣祖的地盘玩鬼,小心以后遭报应。” “看事要用心,碰到开光的神像自然要尊敬,但遇到被孤魂野鬼占了的神像你也拜?”我望着我们县的方向,说:“秦霜没告诉你,县城的土地庙里以前是一只梦鼠?” “嗯,好像有过。可那是八仙之一,还立了观,难道也有鬼敢……” 不等她的话说完,我打断她的话说:“如果我养了一只小鬼,想把鬼养成野神但需要很多香火,你说用什么办法聚集香火最简单?” 武艺缩着脖子,双臂紧夹着肋骨两侧,不敢置信的说:“冒充正神建立道观和寺庙,你这种想法太大逆不道了吧?” “当年太祖破封建迷信,不管有本事没本事的人只要涉及这行,都被批斗的快哭了。我们县太偏僻才没多少影响,省城可不同。”我静静的站着,又说:“后来慢慢立起来的神祠很多神像都没开封,等香火旺盛到一定程度就被游魂野鬼占了……那些守庙和道观的人,原本没有传承但具备通灵资质,拜假神拜的多了,自然而然的有了些本事……” 说完,我看着纯阳观的方向说:“不是我大逆不道,只要压住神像檀中或者神像内部藏污,再多的香火也拜不到正神。神位和神像必须要纯净,金色不能藏污纳垢。上山去看看就知道了……如果阴气重,正好让我开鬼门放百鬼夜游,给一些人提个醒,有些人他们惹不起。” 跑到半山腰,天已经快亮了,四周黑漆漆的,山风吹来格外的冷。 纯阳观由三间不大的土屋组成,立着侣祖神像的屋子没有门,我们顺着一条小道直接走到了神像前。武艺看着两边朴素的砖头房子,说:“我以前上来过,这里还是和农家小屋一样,只是更旧了。” “嗯……都弄了一夜了……别动……” 一间屋里传出女人的声音,年轻男人接着说:“没两下都湿成这样了……累才有鬼了……” “妈的。”武艺屋里的声音,低着脑袋娇声骂了一句。呆住台技。 屋里女人说:“外面好像有人。”男人接口说:“后山阴气森森的,大晚上只会有鬼来,哪会有人来。那老头去抓女鬼了,不到明天正午,他可不敢带东西进后山,万一压制不住够他喝一壶的……师娘,那老东西早被鬼冲的不行了吧?” 伴随着女人的那种声音,男人嘿嘿发笑的慢慢说着。 武艺牙齿咬的咔嚓响,我懒得管屋里人瞎搞,盯着神像疑惑不已。 神像没有开光也没有阴气,简单说:就是一块雕着人像的普通的石头。 前面贡桌上摆满了贡品,香炉里也插了不少香签。我扒开表面的香灰,用手捏了捏里层一点的,湿气不是很重,说明香火还算可以。如果里层的湿气重,说明香灰沉了很长时间。 不算稀薄的香火长年积累下来,神像不该没一点神韵。所谓的神韵,就像看到一些神像,感觉霸气、神秘、恐怖……能让人产生不是看石头的感觉的感觉,至于出现什么情绪因人而异。 “别动。” 我见武艺不时抬脚抓两下袜子,好像很不舒服似的。一股淡到难以察觉的冷息围着她的脚腕,我凝神盯了好一会,才见到一个迷糊的小人在扣她跑鞋里的丝袜。 “怎么了?”她被我看的很不自在。 “有鬼在扣你的丝袜。” 第一百零七章纵鬼行凶 经过龔文画的解释,我把事情弄了个明白。 当时为了磨王曼表姐,我用三股功德冷息助长龚文画的鬼势去帮小王曼。龚文画吃冷息吃上了瘾,她通过烙印感觉不到我还有冷息内心深处产生了反噬的悸动。 那时王曼失去了一丝魂魄,关鈴和我都在为王曼的事情奔波,她不想打扰我们于是偷偷溜回了家,托梦让她妈每天给她点三炷香,想用亲情香火暫时压住反噬的悸动。 她有我的阴司烙印,吃了功德冷息,这才能跟我直接交流。她给她妈托梦也只能模糊的表达需要,她妈连续做了两天的梦。于是去纯阳观找人解梦。 这不,張大仙是个养淫鬼的邪士,正巧他在龚文画所在单元四楼养一只女鬼,得知龚文画是横死的女鬼顿时喜出望外,立刻动手去擒。 赵家无形的人脉关系網复杂到了外人根本没法明白的地步。趙家在对付我之前,早把跟我有过交际的人全部查了一个通透,我给刘府守灵,嫩模开车撞死也是不隐秘。关于嫩模死了会怎么样?赵家还询问过张大仙。 张大仙试探性抓鬼后,想起赵家问过他关于这个嫩模的事情,于是他通知了赵家。在张大仙试探性抓鬼的时候,也发现龚文画这只鬼已经有主了。赵家知道这个情况,于是定下了引蛇出洞把我引到省城的计谋。 计谋的施展很简单,张大仙没再急着抓龚文画,而是弄了几把淫香给文画妈。让文画妈不断的给龚文画灵位上香,说能超度龚文画往生。他的用意就是用淫香迷糊小鬼。让小鬼反噬主人,我如果招到反噬肯定会到省城来找小鬼的。 张大仙这招正好歪打正着,龚文画已经处在了反噬边缘,淫香一到龚文画立刻就反噬了。于是我梦到她脚踏棺材两边,鬼指欲插穴的邪梦。 龚文话只是鬼,鬼很难左右人的行为,她面对亲情香火也只能被动的接受。 当我在县城买了到省城车票,赵家立刻通过交通系统知道蛇出洞了。张大仙的任务完成,他才开始动手抓龚文画,要不是烙印隶属于阴司,龚文画根本支撑不到我来救她。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我琢磨清楚事情,好奇的询问。龚文画低着脑袋,虚幻的手捏着虚幻的衣角,结结巴巴的说:“那个……那个……吃那些香的时候,我自然而然的看到了他们为什么要对付我的画面。” “举头三尺有青天,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呵呵冷笑一声,惊讶的说:“鬼做梦,梦因果。原来是真的!”呆住名划。 “什么鬼做梦?”龚文画问。我瞪了她一眼,说:“你吃香吃的迷迷糊糊梦到的事情就是鬼做梦,难道你还以为你还是人?” “老大,我差点弄死你,你不把我关茶壶?封到猫嘴?打的魂飞魄散吧?”她小心翼翼的往我影子旁边缩。 “处罚肯定是有的,没必要弄死你。” 看着她害怕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她诧异无比的说:“这不是你的性格,你应该是被鬼打一巴掌,还鬼一刀的人。”鬼眼中闪着不信,好像我有什么阴招等着她似的。 “宽容也是一种美德。”我随口胡扯。 我也是人也有私心,龚文画是我的烙印小鬼,封印她对我又没好处,对她的宽容自然高于唐先生和雷冲。 大公无私的是老天爷,人没了私心和人情味那就不是人了,只要我的私心没伤害到别人,谁又有资格管我? 我心由我不由人,自己的道自己寻找。 恍神间,在当初悟道的基础上,心里好像有多了一些东西,我发至内心的露出了喜悦。 莫名的欢喜,莫名的笑,不知道为什么,很轻松很单纯的笑了。 “老大,你笑的好诡异,画儿怕!”龚文画缩着脖子已经站到了我的影子上,我对影子说:“小丫头把她抓进去关禁闭,等回去了再想怎么处罚。” “小王曼最喜欢折磨鬼了,一定会想出最厉害的处罚方式。”小萝莉伸出一只手把龚文画拽进了影子。 我这才发现文画妈惊恐无比的看着我,她瞪着眼珠子,过了好一会才说:“你在跟画儿说话?” “我能看到鬼,与鬼交流。龚文画现在很虚弱,需要您帮忙。”我赶紧又说:“您别误会,我什么也不要。只需要您每天早上起床和晚上睡觉的时候,默念三声龚文画的名字,坚持四十九天她就会好了。” 随口扯了一大堆忽悠人的话,最后她得知我的陈庄守灵的,立刻相信了我。我这才想起,龚文画以前也是我们县的。 “喂,臭家伙,你干嘛骗人?” 离开龚文画家,刚进入电梯,小王曼从电梯内反光的铁皮里蹦出来,吓了我一跳。我没好气的说:“母爱需要付出,让她为女儿做点事情,为人母的才能安心。” 小王曼点了点头,眼中带着水雾说:“我去打龚文画。”说着,她消失在了电梯里。 刚走出单元楼,被我在陈庄用梦鼠压着的胖子守在外面,他见到我从车上下来,紧张无比的把我拽到一边说:“陈先生,赵家让一个地霸纠结了一群人在小区外面守着,只要您出去,那群土匪就会……” 他说了一大堆,我简单的点了点头,说:“谢谢。” 噗通一声,他跪在地上哀求,说:“陈先生,看在我通知您的份上,别让我再做梦被老鼠咬了行吗?求求您了……” 咚!咚! 脑子磕在地上的声音响在凌晨的地下停车场,听着特别瘆人。 “只要你行善老鼠就不会压你了。”我随口敷衍一句,快速的往停车场出口走。胖子爬起来,跑到我前面拦住路说:“陈先生,求您了……” “你去陈庄拿钱让村长赶我出村?一定幻想过我凄惨的结局。如果没有梦鼠,你们从陈庄出来,一定会报复陈庄吧?小小山民敢私自关押你们还不反了天?是吧!”我笑着挑了挑嘴角。 “我已经知道错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一次机会。”胖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样子好可怜。 能成为赵家的抓牙,没点能量那肯定是笑话。 “我需要五个女人,处的。”我奸笑着说。他呆呆的迟疑了好一会,我搭着她的肩膀说:“人活着谁不是为了这些?老子弄死赵家少爷,也是跟他争苗妹子……”他们都认为赵家少爷是我杀的。 说着,我甩给他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胖子迟疑了好一会,不敢置信的说:“您没开玩笑?” “有必要跟你开玩笑吗?”我板着脸说。他掏出一张卡片,说:“您开我的车出小区,到这个会所等半个小时……” “谢谢,不过我不会开车。半个小时后,我会到卡片上写的会所,拿着这玩意就能进去吧?”我嘿嘿笑着,看到他点头,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卡片砸在他脸上说:“狗改不了吃屎,您自求多福。” 我吹着口哨往出口走着,他在后面咆哮:“你耍我?你知道我冒着被赵家发现的风险通知你,有什么后果吗?你不能这样……” “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转头,见胖子哆嗦的拿着枪对着我,我摊了摊手说:“你通知我,姓赵的还是要找我。不通知我,姓赵的依旧会来找我。你冒再大的风险关我屁事?我又不是你爹,为什么要为你的风险买单?” 废话的时候,我让小王曼钻进了胖子的影子。 胖子被梦鼠压了那么多天的床,火焰低的吓人,随时可能撞邪。小王曼对付他,根本不需要前奏。 说完,我转身大步往前走,他在后面哆嗦的拿枪指着我,说:“别动,我真开枪了。” 我没有停步。 砰! 枪响了,打破了寂静的夜,预示着黎明前的黑暗将要上演一场腥风血雨。 赵家打死我这条蛇?还是被我这条蛇,狠狠咬一口呢? 第一百零八章鬼扣袜子 枪真的好响,我被嚇了一跳,回头一看。胖子拿着手枪低着下颚,眼珠子半爆在眼眶外,不敢置信的往下倒。 半个下巴被打的血肉模糊,腥臭的血液喷了好远,洒在地上红的骇人。 不知道小王曼什么时候已经跑了回来,我吐出一口浊气,担心的问:“不是你开的枪吧?” 她看白痴似的看了我一眼,嘟着嘴说:“关師傅可是说了,鬼上身不能杀人。只能让人自己杀自己,不然会损我的阴德滴……”她的滴字音拖的老长,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嬉笑着說:“在他扣扳机打你的瞬间,我才控制他打爆了自己的下巴。” 突然,地上升起一股浓郁的寒意,负责勾魂的黑无常来了,看来胖子注定自杀在这里。 “呀呀……好凶悍的小黑。”小王曼看着黑无常虚影,吐了吐舌头,快速的跑过去,说:“喂。勾魂的。我老大说,你们也是同僚一場,见面总得给点见面礼……” 远望着小王曼搓动的两根手指头,我在心底大喊:小祖宗。连在职勾魂的黑无常你也敢坑,不想活了。 无常虚影挥一揮钩子。带出条魂魄,它把迷離的魂魄丢在一边,走动几步消失不见了。至始至终没看小萝莉一眼,气的小萝莉踱着两脚跑回来说:“臭不要脸的。你太没面子了,无常都不理会你。”说着,她要往影子里钻。我赶紧说:“外面还有人要抓我呢?你不忙迷惑他们的眼,我怎么逃跑。” “凶神恶煞的地霸土匪满身煞气,鬼也不想沾。你忍心小曼曼,沾上那些晦气?”小王曼哭丧着脸往影子里跑,我嘿嘿笑着说:“别逼我用强。” 穿着公主裙,身高一米多的可爱小萝莉惊恐的双手交叉在胸前,连连后退着说:“你别……过来……不然,不然,我喊人了,你个大变态,居然对小曼曼用强……” 经过小萝莉这一闹,鲜血给我造成的心里压力被冲散了不少,伸手虚抬起来,小萝莉很自觉的跑到手底下拱了拱小脑袋。 人摸不到鬼,鬼接触不到人,我只感觉到了淡淡的冷,心里却升起了微微的暖。“走啦,咱们杀出一条回家的路。” “神挡杀神,佛挡……”小萝莉话刚出口,我吓的赶紧点烟,默念:“烟呛鬼。” 小萝莉呛的猛咳,挥舞着两只小手,说:“你干嘛呛我?” 我缩着脖子指了指天,说:“得意忘形会死的很惨,这话也能说的?” “嗯!”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小声嘀咕:“那我在心里想好了。” 嘻嘻闹闹的出了小区,遇到找我的人都被小萝莉迷了眼。坐在的士上开出好远,我才吐出了一口气。 好多警车打着警笛与的士擦肩而过,司机小声嘀咕:“又出啥事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天天看着警车跑越来越乱了。” “其实这样挺好的。道之理则,分无、有二面。有黑肯定有白,没有警察跑,不见得就没事情发现,警车满街跑起码给一些人能带来震慑。” 我随口与司机聊着,停车场发生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担心。 胖子是自杀,而且赵家肯定会把这事压下去,不会让人做出节外生枝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谁知道胖子身上牵扯着姓赵的哪些秘密? 邪门的自杀事件,胖子临时前瞪出眼眶的眼珠子,只会在赵家内部引起恐慌而已。 “那边有条小路也能上山腰,纯阳观在山阴面。山脚这间大道观属于旅游路线中的一处景点,的士不能从大路上山,小路又只能走人……”司机把车停在省城有名的一间道观前,指着不高的山说着。 我给了钱,礼貌的感谢一番下车,拿出电话给武艺打过去说:“你什么时候回县里?” “就等你电话了,随时都可以。你在哪?我去接你。”武艺在电话里说。 “我还有点事,天亮你到静心观来等我就好了。”我瞟了一眼山脚下不大的道观。武艺说:“我就在道观里呢?”她说着打开道观院子的大门钻了出来。我远远的看着挥手,说:“我看到你了。” 走到近前,我抬头打量着由一个外院和一个大殿以及七八间房子组成的静心观,闻着清新的空气,说:“你怎么在这?” “让我接送尸体的就是道观里的人!”武艺抬头看了看静心观三个字,说:“他不叫我来,我怎么知道哪些是需要我送的特定尸体?” “嗯?”我忍不住联想到了纯阳观和武家守的棺材,随口说:“你知道纯阳观吗?” “说也奇怪,山腰那间道观挺诡异的,没事建在山阴面做什么?供奉的是侣祖,又不是鬼!”武艺随口说完,问:“你有什么事要等到天亮?” “到纯阳观请百鬼夜行。” “嘶!”武艺倒吸一口凉气,惊骇的说:“你疯了?在侣祖的地盘玩鬼,小心以后遭报应。” “看事要用心,碰到开光的神像自然要尊敬,但遇到被孤魂野鬼占了的神像你也拜?”我望着我们县的方向,说:“秦霜没告诉你,县城的土地庙里以前是一只梦鼠?” “嗯,好像有过。可那是八仙之一,还立了观,难道也有鬼敢……” 不等她的话说完,我打断她的话说:“如果我养了一只小鬼,想把鬼养成野神但需要很多香火,你说用什么办法聚集香火最简单?” 武艺缩着脖子,双臂紧夹着肋骨两侧,不敢置信的说:“冒充正神建立道观和寺庙,你这种想法太大逆不道了吧?” “当年太祖破封建迷信,不管有本事没本事的人只要涉及这行,都被批斗的快哭了。我们县太偏僻才没多少影响,省城可不同。”我静静的站着,又说:“后来慢慢立起来的神祠很多神像都没开封,等香火旺盛到一定程度就被游魂野鬼占了……那些守庙和道观的人,原本没有传承但具备通灵资质,拜假神拜的多了,自然而然的有了些本事……” 说完,我看着纯阳观的方向说:“不是我大逆不道,只要压住神像檀中或者神像内部藏污,再多的香火也拜不到正神。神位和神像必须要纯净,金色不能藏污纳垢。上山去看看就知道了……如果阴气重,正好让我开鬼门放百鬼夜游,给一些人提个醒,有些人他们惹不起。” 跑到半山腰,天已经快亮了,四周黑漆漆的,山风吹来格外的冷。 纯阳观由三间不大的土屋组成,立着侣祖神像的屋子没有门,我们顺着一条小道直接走到了神像前。武艺看着两边朴素的砖头房子,说:“我以前上来过,这里还是和农家小屋一样,只是更旧了。” “嗯……都弄了一夜了……别动……” 一间屋里传出女人的声音,年轻男人接着说:“没两下都湿成这样了……累才有鬼了……” “妈的。”武艺屋里的声音,低着脑袋娇声骂了一句。呆住台技。 屋里女人说:“外面好像有人。”男人接口说:“后山阴气森森的,大晚上只会有鬼来,哪会有人来。那老头去抓女鬼了,不到明天正午,他可不敢带东西进后山,万一压制不住够他喝一壶的……师娘,那老东西早被鬼冲的不行了吧?” 伴随着女人的那种声音,男人嘿嘿发笑的慢慢说着。 武艺牙齿咬的咔嚓响,我懒得管屋里人瞎搞,盯着神像疑惑不已。 神像没有开光也没有阴气,简单说:就是一块雕着人像的普通的石头。 前面贡桌上摆满了贡品,香炉里也插了不少香签。我扒开表面的香灰,用手捏了捏里层一点的,湿气不是很重,说明香火还算可以。如果里层的湿气重,说明香灰沉了很长时间。 不算稀薄的香火长年积累下来,神像不该没一点神韵。所谓的神韵,就像看到一些神像,感觉霸气、神秘、恐怖……能让人产生不是看石头的感觉的感觉,至于出现什么情绪因人而异。 “别动。” 我见武艺不时抬脚抓两下袜子,好像很不舒服似的。一股淡到难以察觉的冷息围着她的脚腕,我凝神盯了好一会,才见到一个迷糊的小人在扣她跑鞋里的丝袜。 “怎么了?”她被我看的很不自在。 “有鬼在扣你的丝袜。” 第一百零九章再遇鬼喊魂 在山里住过的人都知道,在酷暑的叁伏天晚上进山都得加衣服,山里湿气和山风吹在人身上就像温水煮青蛙。不会让人一下子感觉到冷,但会让人不自觉的受寒感冒。 这是山阳面的情况,纯阳观立在山阴面更寒了。 幽幽的山风吹来,武艺聽说被鬼扣袜子,本能的打了个尿颤,出于女人的本能低沉的惊呼出了声。 房裏被搞的师娘与徒弟停止了激情,女人压着喘息声。在屋里厉声喊:“谁?” 武艺短暂的晃神,快速的拿出巴掌大的化妆镜,用嫣红的口红在镜面划了一条杠,对着腳腕照了过去。绕着她脚腕的小人受到冲击,在我眼中由虚影变成了冷息,快速的蹿进了屋里。 我握着夜萧,双臂穿插在胸前。静靜的看着。随意瞟了一眼印着红痕的化妆镜面,感觉秦霜胆子真大,居然敢把带着屍油的口红和带死气的镜子给武艺这个刚进门的外行玩。 红色是特殊颜色,尸油阴气重,红色能藏阴气。这面化妆镜缠绕着淡淡凉气。应该是长年累月给尸体化完妆,用这面镜子照尸体给鬼看妆容用的。 镜子也就沾上了死气。 镜子带着死气,反射出尸油带的阴气,又经过镜子转换成死阴煞,从而达到伤鬼的效果。 阴气也能伤鬼,就像活着的桃树阴气重,挺招鬼喜欢的,但是桃木心做的东西却能辟邪。活着的桃树带的是活阴气,桃木剑这类东西自然是死木头,带的是死阴,这才能杀鬼。 给尸体化妆照的镜子、尸油里的阴气沾的都是死阴,以镜煞的形式反射出去,鬼自然会受伤。 当然,情况不同镜子和尸油也能招鬼,这也是我说秦霜胆子大的原因。 武艺拿着镜子四处照了半天,没找到小鬼的气息。不爽的挑了挑眉头,说:“知道有鬼扣我的脚,你也不帮忙?” “如果不是在这个阴气重的地方,这种小鬼被太阳晒一下就会魂飞魄散,用得着严正以待吗?再说,搞鬼的人才是重点。”我对着有人的房间用下巴示意了一下。 武艺看过去,正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女人抱在缕空的松散睡袍里,光脚踩着人字拖,红色的指甲油看着冷人。 她凝神站在门槛里面说:“你们是谁?是谁打伤了我的小鬼?” 屋里亮着两根蜡烛,火苗来回的摇曳不定。一股浓郁的寒意在女人打开门的瞬间散了出来。好重的阴气。阵记住巴。 昏暗的烛光下,三十出头的女人真像一只出笼的女鬼。 我死死的盯着她身后,屋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男人。 呼吸压在喉部,我说:“你在与鬼交?香火邪气全被封在屋子里?”凝神上下扫视她一眼,发现她手腕上有六个烟头大小,墨绿色的圆点,五个圆点绕着一个,手腕上带着用红线穿着木牌的手链。 我转头对武艺说:“走吧。” “你不是说看纯阳祖师的吗?”武艺疑惑的问。我看着神像说:“这里只有石头,没有纯阳神性。香火养鬼聚集的阴气全封在这女人身体里,鬼通过与她交合获得香火得以成长。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 穿着睡衣的女人脸色大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您一定是那个糟老头子要对付的陈先生了,求您救救我。我是被骗来的……” 年轻男人突然出现在她背后,扯着她的头发往屋里拽,嘴上大骂:“贱人,师傅给你吃好的穿好的,你走出去谁不当你是阔太太?敢背叛……” 女人被男鬼抓着头发,摔倒在地上拼命的挣扎着说:“陈先生救命啊!他不是人是老东西养的恶鬼……”转而,她歇斯底里的对着鬼大吼:“我好好的干嘛要搭理你们这些鬼东西,还不是臭老头骗我……臭老头给我那些东西,还不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 我转身往山阴面的最高峰走,打算在那开鬼门请百鬼夜行给赵家找点麻烦,没走进步,武艺忍不住转身指着鬼男大骂:“你是不是男人?不管是人是鬼,这么糟蹋一个人,活该永世不得超生……” 骂着她就要去帮女人,我赶紧拽住她的胳膊,说:“你疯了。” “那女人虽然咎由自取,看到鬼害人总不能不管吧?”武艺不算重的一脚踢在我膝盖侧面,她顺势挣脱开我的手,拿着化妆镜用口红不知道在上面画什么?气呼呼的往门口走。 那边的男鬼扯着女人已经拖进了屋子,像打畜生一样的打着女人。 我忍着轻微的不适,快速的冲到武艺前面,冷着脸说:“这一脚是你欠我的。他们在演戏,你看不出来吗?你见那女人踏出了门槛一步吗?男鬼在屋里能显形,还能抓着人打,你不觉得屋里有问题吗?它是为了骗我们去它的地盘上……胸不大也没见你长脑子。” “谁说我小了?”武艺扯了扯帽檐,挺了挺身子,一副要问个明白的样子。 我顿时有种眩晕的感觉,这个女人太奇怪了,刚还在可怜鬼打人,这下居然争论起大小了。这个问题很重要? “有病。” 我随口骂了一句,错过她的身子往山上走,懒得再管她。 屋里的男鬼不再打女人了,女人从地上爬起来,用睡袍裹住早早暴露得身体,笑着说:“陈先生好眼力,不过胆子忒小了一点,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她的话和动手都很挑逗,激将的语气能让热血青年什么也不顾的冲进去,证明自己有胆量。 “喔……” 我古怪的疑惑一句,转而望向屋里说:“其实我挺佩服你的胆子,一个普通的女人与鬼为舞,演戏演的一点都不露怯。我都要走了,你还敢激将我进去,不怕鬼没本事压住我?” 这女人只是个炉鼎,一个普通人。她手上的六个墨绿色圆点是戒痕,鬼搞她会残留虚阴让人体受损,戒痕可以泄掉虚阴,这才保证她被鬼缠,不会因为体内阴湿过重而死。手链的小木牌是装鬼的,相当于护身符一类的存在,只不过是邪鬼护邪人。 “她不是会放小鬼吗?应该有点小本事,不算普通女人了。” 武艺被骗脸色很不好看,听到我的话疑惑的嘀咕。我向女人的手背示意一眼,对武艺说:“教你一招治疗被鬼缠导致阴湿的方法,拿墨水在带手表的部位用针扎出墨绿色的圆点……” 墨汁扎出来的圆点就叫戒痕,细心留意身边的年纪大的妇人,可能看到手背上有筷子头大的几个圆点。很多女人都是在那个年代生孩子后,出现头晕目眩,内分泌问题,找神婆点的戒痕。同样,还有一些是女人小时候体弱多病,家人认为女娃阴气重容易招东西,然后点戒痕泄湿气,就算被鬼缠也不怕。 更多的女人根本不知道为什么点戒痕?听别人说,头晕、体虚、出现那方面的私密问题,点了戒痕就能好就跟着瞎学了。 故意给武艺讲着这些玩意,讲到最后,我加大音量说:“戒痕治标不治本,轻度撞鬼留下的阴湿可以泄掉。长期被鬼缠总有一天阴湿泄无可泄,从舌头开始先干燥,然后口臭发湿慢慢烂……嘴里烂的时候,下面那个嘴也会跟着烂……导致阴湿过度而亡。死后变成鬼永不超生都是小事,搞不好会成为野鬼的食物,被鬼吃了亡魂。哎……可悲的粮草……” 攻心才是上策,女人在屋里听的游移不定,她突然冲出房子,颤抖的问:“陈……先生,您说的是真的?” 我没有骗她,或许她已经出现了这种问题,这才慌神跑出来的。我老实的点头,转身往山阴面的高出走。 “武小姐,求您帮我说说好话,您是守护者,我们是信众……也算是一家……” 女人见我不搭理她,拦着武艺哀求,她莫名其妙的话说到一半,转头诡异的说:“谁在喊我?” 我们根本没有听到声音,看武艺的眼神,她还在疑惑女人认识她,也不知道女人在说什么。女人诡异的问了几声,捂着耳朵瞪着眼睛歪倒在了一边,已经气绝身亡,生魂以极快的速度顺着山风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鬼喊魂? 女人的话可能与武家守护的棺材有关,谁在这个节骨眼上弄死了女人? 第一百一十章镜里点灯 武艺是守护者?被喊掉魂的女人是信衆? 守护谁?信的是谁? 女人缩躺在地上,眼中带着惊恐和疑惑已经死透了。山风吹开睡袍露出白得吓人的肌肤,集聚在她身上的诡异气息冲天而起。 我什么也没看到。只是一种特别的感觉告诉我,女人屍体上冒着东西。男鬼在门槛后面顯形,面相恐怖的咆哮着,好像门口有什么东西挡着不让它出门。“我的香火……啊……我的香火……” 武艺吓的连忙用镜子去照屋里的鬼,我来不及阻止,男鬼难受的顺着镜子光冲过門槛,它在屋外成了一条虚影。快速的朝我们扑来。我憋足了气,抡着夜萧抽在虚影上,大喝:“滚!” 影子散开后诡異的再次聚合,钻进了女人尸体。尸体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脚,我对着“她”的鼻子一脚踢過去,准确的踢中了尸体人中穴,男子虚影摇晃的离开尸体一些。又钻了进去。 我在鬼影摇晃的时候,借机脱离了鬼抓。 正气吓不住这只鬼,在这种阴森森的地方跟它斗,那是自找苦吃。 出了问题首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责怪谁。我没空责怪武艺给鬼搭桥。赶紧扯着她的袖子往山下跑,不爽的说:“天快亮了,等到天亮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 武艺身手很好,她挣脱我的拉扯,快速一脚踹在刚起身的女尸小腿上,两指对着女尸眼珠子插了过去。女尸腿上被踢只是轻微的晃了晃,在武艺手指插进它一只眼珠流出暗红鲜血的时候,她诡笑的抓住了武艺的胸。 “放手。” 武艺连着踢阴,插眼,打喉咙,男鬼控制的女尸根本没反应。 拿这傻女人真没办法了,对付鬼控尸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放风筝,等时机对了再出手打鬼,偏偏这死丫头要逞强。 鬼想控制尸体移动非常难,偏偏却被我们遇到了。山阴面的纯阳观是它的地盘、女尸生前跟这只男鬼乱搞过、香火从女人身上消失激怒了鬼……还有许多细节因素加在一起,才能让鬼控尸。 男鬼的手就像烙铁一样抓着武艺的胸。另一只手捏着武艺的肩膀,它伸着脑袋要去咬武艺的嘴巴。武艺用胳膊架在他们中间,表情痛苦的说:“陈三夜,还……不帮忙?” 鬼控尸,打烂了尸体鬼也不会受伤,只要尸体还能保持平衡,鬼就能借着尸体战斗。我又没电锯什么的,想短时间砍断人体骨骼,弄断尸体的腿脚那是做梦。 “不讲义气的,你跑什么?” 我环顾一下四周,拔腿快速的往山下跑。武艺在背后像死了爹一样的大喊。接着再也没精力分神出声。 回头,见女尸张着的嘴巴离武艺的小嘴越来越近,不管武艺怎么踢,男鬼都控制着女尸抓着武艺不放。阵记休巴。 跑了大概一百八十米,鬼应该感觉不到我的生气了。我摸了摸裤子上的右口袋,长期带在身上的冥币不见了,对着影子骂:“是不是你们偷了老子的钱?” 它们没有回应也不可能回应,诡异阴气重到一定程度,它们出来可能受到莫名影响,搞不好会控制不住自己。 突然,陌生的虚影从影子里冒了出来,一看是那个在龚文画家四楼让男子找小姐,供它吸收淫邪之气的女鬼。它飘到一边弯了弯腰似乎在行礼,我看着自己的影子,问:“这鬼被你搞定了,能用你就动一下。” 我站着没动,影子诡异的晃了晃,我赶紧脱掉鞋子,点了三根烟靠在鞋子上,说:“请鬼接阴气。” 女鬼吸了烟,一头钻进了鞋子。我把铜板丢在嘴里,穿上鞋子,拿着夜萧鬼鬼祟祟的摸向了纯阳观屋子背后。 这只鬼是张大仙养的,不受这里的阴气影响很正常。鬼钻鞋子和踩冥币差不多,都能掩盖我身上的生气,从而让鬼以为我是鬼。只是踩冥币不用在意阴气的冲击,踩鬼的话会受到阴气的侵袭。 我穿梭在枯木蔓藤里,脚底板凉飕飕的,冷的不时哆嗦两下。 树丛里很黑,也很潮湿,还好有情蛊在身没有虫子咬我,不然没偷偷溜到屋子后面,可能被山里的毒蚂蚁、蜘蛛、蛇……给咬死。 艰难的摸到屋后,窗户是木框架成的,外面贴着乱七八糟的鬼画符,我小心翼翼的撕了一张,长大耳朵听屋前的动静。发现女尸和武艺还在打架,这才快速的撕掉了神神叨叨的玩意。 用夜萧捅了捅窗户,只一下就捅开了,里面根本没有隔拦。一面镜子在屋里正对着两只快烧完的蜡烛,一红一白的蜡烛印在镜子里非常恐怖,镜子的反光正对着窗户照在我脸上,把我吓了一跳。 “妈的,还好老子是人不是鬼,心口也憋着一口正气,不然就着道了。” 看着镜子摇曳的火焰,我晃了晃神,没一会就好了,忍不住在心底暗骂。 在这种阴气森森的地方,镜里点灯能吸魂抓鬼,要是普通人爬窗户绝对会被灯焰吸魂晕过去,如果鬼走窗户会被扯到镜子里去。 我蹑手蹑脚的翻进窗子,踩在床上轻轻弹了几下,没想到还是席梦思床。 满屋子阴冷的要命,谁知道床底下垫的是什么玩意,我可没心情翻出来恶心自己,快速摸到门槛处,果然,在门槛内三块砖头有松动的迹象。 憋着呼吸,我在古旧的梳妆台里找到一把剪刀,快速把的三块砖头撬了起来。 坑里最下面铺着黄沙,寓意是金气。又一层青沙,寓意土气。土能生金。 上面平放着渔网,一把刀平放在渔网上,倒锋向内对着一个小木牌,木牌上写着人的八字。刀借金气砍鬼,我联想到男鬼不敢出屋,它借着武艺的镜子光才冲出去,看来是这玩意挡了男鬼的路。 我掉转刀锋的方向,又把木牌另一边,原封不动的镶嵌上了砖头。这样应该能把男鬼挡在门外了,为了防止自己猜错,我扭动镜子让反射的光对着正门,如果男鬼跑进来也会被先吸到镜子里去,那样我就有时间对付它了。 弄完,我脱掉鞋子,点了烟说:“喂,那个谁?你能出来了。” 没看到虚影出来,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我吓的浑身僵直,机械的转头,见到一个时尚的小嫂子害怕的看着我。我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你就是被小王曼抓进影子的女鬼?” “嗯。”她走到镜子边,手伸到镜子里,拿出了一根白蜡烛,白蜡烛又立刻消失在了她手上,而镜子里的蜡烛影子已经存在。她说:“谢谢,没有您我拿不回自己的魂印,还会被张老头威胁。” “客气了,太客气了。”我连连摆手,心却爬到了嗓子眼。 我不是怕女鬼而是怕这间屋子。女鬼能显形,说明阴气重到了没法想象的地步。她能拍我的肩膀,说明在这里我的肩头火焰低的可以忽略不计。我能感受到她拍肩膀,说明鬼在这里能通阳。 通阳就是鬼能碰到人能碰到的东西,想想一只鬼能拿起一把刀砍人,我还有活路吗? 女鬼连连感谢,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有多厉害,我赶紧说:“外面那只男鬼感觉到人气,应该会立刻冲过来,你去找小王曼。” 她厌恶的看了一眼屋子,快速的站到我的影子上,影子动了两下,女鬼消失不见了。 影子是小王曼的地盘,见女鬼进影子,我才松了口气。 “把门打开,不然我杀了她。”男鬼附在女尸上,用手掐着武艺的脖子站到门口。武艺有气无力的掰着女尸的手,面色很痛苦。 第一百一十一章智取邪鬼 微弱的烛光穿过大門照在武艺苍白的脸上,感觉她随时都可能死掉。我嬉笑的说:“有本事你就杀了她,她死了我会烧你的骨头替她报仇。” 男鬼称张大仙师傅。他的鬼魂被锁在屋子里吸收香火,想吸收香火又不让香火外泄,他的灵骨一定也在屋子里,所以我才这么說。也因为一时半会找不到它的骨头,又担心武艺的安危,這才在进屋的第一时间封住男鬼进屋的路。 “你不在乎她的死活?”女尸手上用力,武艺被掐的瞪着眼珠子。红唇微张,舌尖不自觉的挤出来了些,眼看要香消玉损。 “行。你杀了她吧!”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转身去拿蜡燭,装着一副打算动手烧骨头的样子。其实,我连骨头在哪都不知道? “呼!” 女尸送开手掌,武艺摔在地上用手摸着脖子。过了好一会,她咳嗽兩声猛的喘气。我停住脚步,笑看的女尸说:“我们能聊聊了?” “嗯,你赢了。”女尸抬脚往前,腳步踩在半空又缩了回去。游移不定的看着门槛。 “陈三夜,霜姐说你铁石心肠,我以前不信现在真的信了。”武艺扶着墙壁起身,哆嗦着吼着。我冷脸瞪了她一眼说:“女人,请闭嘴。”转而,看着女尸说:“我可以帮你破了进出门的阻碍,等张大仙回来,你就有机会偷袭他了。到时候你能不能翻盘,达到跟他平起平坐的地步,或者干脆反制住他就看你有没本事了。条件就是当我们没来过。” “凭什么答应你?这里是我的主场,你再有本事在这里也没机会使用。”女尸阴冷的看着武艺,又说:“我已经松开她了,你再动我的骨头,老子就跟你拼鬼命。你没有资格再和我谈交易!” 我上下打量着女尸,诡异的笑了起来,弹着舌头发出啧啧的口水声。 武艺不爽的瞪着我。她刚想起身发飙,被女尸一脚踹翻在地,痛苦得揉着被踹的大腿,疼得直咬牙。女尸凶狠得转头,学着我得话说:“女人,请闭嘴。” 武艺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打的,又或者是被气的,颤抖的非常厉害。可惜她不是女尸,人的体力是有限度的,她想要发飙又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扶着墙壁喘气。 “你笑什么?”女尸见我不屑的笑着终于忍不住发问。我眯着眼睛,指着武艺说:“你敢杀她吗?你有种杀她吗?借你两个胆子都不敢吧?给脸不要脸,真当守护者是白给的?你杀她一下试试?” 连着几个挑衅的质问,女尸哆嗦着身体,男鬼虚影几次都差点脱离了尸体,鬼好不容易才稳定在尸体里,它看着武艺迷糊的样子,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我问:“你都知道?” 武艺是守护者,死掉的女人是信众。不管守的是谁,信的是谁?但肯定不会是一只被锁在屋里养的鬼,男鬼都被圈养了自然不可能是被信奉的对象。 而男鬼把女人喊师娘,又把张大仙喊师傅,师傅把徒弟当鬼养,师徒间这仇结大了。既然是师徒关系,仇恨只是内部矛盾,传承是不会变的,拜的神也是同一个。 女人是信众,信的自然是张大仙拜的神,那么男鬼也应该跟着师傅拜一样的神了,所以男鬼不敢杀武艺这个守护者。虽然我不知道守护的是谁?信的是谁?但也不妨碍借此解决眼前的事。 胆大心细,再加上我对这一行的了解,琢磨出这些东西不难。 “我知道什么与你无关!” 我冷着脸,没承认它的问题也没否认,让它自己去想了。转而又说:“还是那个条件,我帮你解开门前的阻碍,你当我们没来过。武艺是守护者,你不敢杀她。你又没本事杀我,何必咬着不放呢?真要说,我们还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呢!” 指着女尸,我又说:“她被鬼喊魂,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喊魂的人应该是省城着名风水先生诸葛羽身边的一个老道士,我曾经被那老道士喊过魂……” “诸葛羽?老道士?”女尸阴森森的念叨着,过了一会,对我说:“好!我答应你。”说着,女尸摸着自己的脸,呢喃:“师娘,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先杀了糟老头子,再找他们……” 武艺看着女尸摸着自己的脸向自己说话,虽然知道是男鬼控制了尸体,她还是吓的退后了好几步。 不知道她打尸体的勇气跑哪里去了? 男鬼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香火没了男鬼可以再聚,男鬼完全不用顶着门口的刀冲出来找我们麻烦,金气对它的伤害绝对不小。 它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出屋,只能说它和它师娘瞎搞出了诡异的感情,可能连它自己都不知道。 我说这么多,谈交易、装高深、给它找敌人都是为了能安全离开这间诡异的房子。 至于用男鬼的骨头威胁?骨头个屁,屋子虽然不大,如果骨头镶在墙壁里,等我找到可能已经被它弄死了。这点只能用来忽悠鬼,等它反应过来就该我哭了。 我再次撬开砖头,拿出里面那把阴气森森的锈刀,以及其缓慢的速度把砖头慢慢合上。 我蹲在地上低着头,刀已经拿出来了,男鬼这时候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后颈感受着女尸投来的目光,我心跳的速度非常快,生怕男鬼此刻发飙。但我又必须装出毫无防备的样子,用高深莫测的样子镇住它,这就是空城计。 “搞定,这把刀我收了。”我把砖头填好,起身拿着生锈的刀砍了两下空气,对武艺说:“走了。” 刚走出小屋没几步,女尸跨步进屋站在门口,问:“你不怕我反悔杀了你?在这间屋子里我就是邪神。” 我举起锈刀在空中晃了晃,说:“秘密!事实是你没有动手,也不敢动手杀我。” “有胆气,比老子还猖狂。我叫余义,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我不喜欢搞师娘的邪鬼。”我缓缓的走着,等待着两腿不听话的武艺。女尸在后面阴惨惨的说:“你不把我当朋友是你的事,我拿你当朋友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关门声从身后传来,武艺停下脚步回头,说:“这只叫余义的色鬼很有意思。” “你有被虐倾向?”走在上山的路上,我随口胡扯。武艺瞪了我一眼,又低下脑袋声音比蚊子还细的说:“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原来你知道它不会杀我。” “它有所顾忌而不敢杀你,但他能把你关起来做他师娘一样的炉鼎,懂吗?”我回忆着与男鬼的交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鬼狂只有比鬼更狂,才可能压住它。”阵记欢弟。 这种生死被捏在别人手上的感觉很不好,不过也很有挑战性。 到了山阴面最高的地方,天色已经大亮,树叶上沾满了露水,一滴一滴的很清新。 “你真打算在这开鬼门?还是大早晨?”武艺杵着我借给她的夜萧,震惊的发问。 我掀开地上一块不大的石头,把刀放在中间,刀锋口处写上省城赵家的地址,再盖上石头,拍了拍手说:“好了,咱们回县城呗。” “就这么完了?你不是说要开鬼门吗?我还等着看呢。” “你以为开鬼门是打开阴间的通道?开鬼门是以某种方式聚集附近的游魂野鬼,鬼多到一定数量冲击某个特定的点,就像鬼门大开有很多鬼跑出来一样。”我白痴的看了她一眼,甩手往山下走。“到了晚上这把刀足够吸引很多野鬼,野鬼会跟着刀锋去找茬。” “赵家?他们得罪你了,你要召集游魂野鬼整他们?你知道能得到这把刀?” “本来有点麻烦的,捡到这把阴气森森的刀就这么简单了。能在那种房间镇住邪鬼的刀能简单吗?”我随口解释,武艺不舍的回头说:“就这么扔这了?” “这把刀是宝贝,但守着宝贝不用它就是把破刀。就像钱存在银行不舍得用,只是一堆数字,用了那才是钱。这把刀丢在这里,用来克赵家,它才是宝贝。”我随口胡扯着,见武艺还真有所得,严肃的问:“你真不知道武家守的是什么棺?” “你知道我不知道,你还问?” “问不问是我事,你能不能回答是你的事。我问是一种态度。”我学着男鬼的口气,盯着她被抓过的胸脯,差点没把武艺气疯。 见她到了暴走的边缘,我赶紧说:“准备好送尸体回县里吧!说不定能从尸体上找到你们家守什么棺的答案,为什么你是某个未知邪神的守护者?” 第一百一十二章借道韵度亡魂 与武艺從山上下到山脚的静心观,站在道观门口,武艺疲惫的拍着身上的脏乱说:“累死了。洗个澡,睡一觉,晚上再出发吧?” 我应承一声,又说:“你和观主很熟吧?麻烦你介绍一下,我有些事情请教也有件事请观主帮忙。” 武藝推开道观的院门,随口说:“好的,你不累不去睡觉?”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累不累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些事得做。 两个道士在打扫外殿,一間偏房内有个道士领着一群游客读着道德经。 领着游客坐诵黄庭也算是旅游业發展出来的一项业务。来道观读经的遊客有新奇的、有信道的、有图一乐的、有心情不好解闷的……各种人都有。 观主六十多岁的年纪,身强体健,面色红润,一看就知道养生有道。他穿着道袍在誦经的门外耍着五禽戏,动作看着挺舒适。武艺玩笑似的说:“老头,你这架子耍的有进步,看情况又能多活几十年了。” 观主平缓的收功,笑着说:“再活几十年,我不成老怪物了?能活到你嫁出去就不错了。说吧,有什么事?” 武艺哼了一声,指着我介绍一番,说明我的来意后,她拍着嘴巴,说:“你们慢慢聊,我去洗澡睡觉,好困。” 观主摇头目送武艺离开。客气的把我往他的居室引。 房间干净简谱,一张床以及一张不大的四方桌,外加床对面墙上挂着一个静字,前边放了一个黄色圆形坐垫。 在进房的路上得知观主道号静平,到了屋里,他请我坐下然后认真的煮起了茶。 我半边屁股虚坐在长条凳子上,静静的看着墙上的静字,再看道长生火、煮水、洗茶的动作,房间给我一种世界都静了下来的错觉。 “居士可有所得?” 静平道长用几十分钟泡了一泡茶,坐到桌边,摸着青长的胡须问。 我双手接过道长递来的茶感谢一翻,轻轻喝了一口茶,说:“好茶。墙上挂的是静不是道,但也是道,您的道。” “哈哈!”道长连着摸了好几下胡须,毫不掩饰的看着墙上的静字开怀大笑。“我求静。所以挂静也是求道。” 我没有说话,道长又说:“老头也听过居士的大名,居士如今已经达到了看山不是山的境界,可否入我正一清河派?” 境界与术法无关,仅仅是个人思想境界。我看到静而想老道的道,能体会到他的静,明白他的道,这就是看山不是山。当然更多的微妙之处无法言语,毕竟思维是超脱的。有些东西说不出来。 “道长妙赞了,我的路在为,在动。不在无为,不在静。”我委婉的拒绝。道长伸手请茶也没有再提此事,又随意聊了一些,道长问:“居士有什么事尽管直说,小道能帮的一定帮。” 之前他自称老头,那是看在武艺的面子上讲人情。自称小道是经过一段交流,他认定了某些事,以他自身和我在说话。道不可查,在微妙之中,事事处处皆有不同的道。 “关于武艺接的尸体,请道长解惑。”我礼貌回礼之后,问出了心里的问题。 道长平静的把他知道的说了出来。好像这事根本没经过他的手一样。 武艺这次要接走的尸体,是我们县在省城做大生意的奸商,奸商断气后的晚上,老道门前诡异的出现一碗倒扣的米饭。 饭里裹着一张黄纸,黄纸上写着奸商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老道拿着黄纸把尸体接了过来然后通知武家来接。 道长曾经也遇到过不肯交出尸体的,他也不会强求,但是那些亡者后人会在十年内死个精光。 倒扣的饭碗是怎么出现的?代表什么含义?老道都不知道,他小时候就跟着师傅做着这件的事情,一直继承了下来。 “曾经我也追寻过饭碗突然出现的秘密,几次险死还生依旧一点头绪也没有,等年纪大了也就放下了这个疑惑。”老道笑着又说:“存在就是道!我静静的守着这个道观到死也就知足了,事情的真相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感谢您的解惑,这事不会打扰您的清静。” 听出道长的弦外之音,我直接给了承诺。 人的精力终究有限,道长修的是思想境界,养的是心性,并不是我们这一行的人。 鬼扣饭碗是收账,亡者生前与鬼做过交易,鬼等人死后就来收,这才会倒扣饭碗要阴阳账。至于为什么要武家送尸体,肯定与五棺绝龙里的一棺有联系,另外一棺似乎要露面了。 “还有件事麻烦您,能否让我在诵经的房内听经?”我起身站定,拱手对道长拜了一拜。 道长见我如此郑重,明白我做的事关于鬼神,他皱了皱眉头,迟疑一会说:“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您放心,仅仅是带亡魂听经,洗刷亡魂身上的污秽,借道韵度化亡魂而已。”我指的是那只还在影子里,吸收过淫邪之气的女鬼。 “居士,请!” 道长多的话没说,让我直接动手就行。 我问道长借了一把雨伞,在黄纸上写好那只女鬼的死祭,把黄纸抱在伞把中间,放到了道长房间的桌上,对道长说:“麻烦您先退避一下,被那东西冲到了不好。” “在观里不会有事吧?”道长担心的问。他指的是鬼在道观出现,鬼会不会有事? “得到了您的允许,这里是观主的房间,观里的神像会给您面子。东西在您这里出现不会有事,也只有在您这里进伞才能在道观里听经文。”我玩笑似的解释,说的都是实话。 道长念了一声道号,退出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我检查一下窗子,没见漏光,点了三根香插在伞上,说:“小家伙把你抓的鬼放出来呗。” 小王曼很讨厌道观,随手把女鬼丢出来,吭也没吭一声。我看着鬼魂虚影对着香说:“进伞,我带你去听经文,可以洗去你身上的淫邪之气。如果你不愿意,可以回到影子里,等天黑了我就放你走。”伸手示意一下,我又说:“你自己的路自己选。” 鬼影迟疑一会,打算往伞里钻,我赶紧叫住她说:“你别误会,在道观叫你出来不是为了逼你就范,而是我没有多的时间来帮你慢慢洗掉身上的淫邪气息,只能借用道观里的道韵。” 女鬼弯了弯腰,似乎在感谢,随后一头钻进了伞里。 “麻烦您了。” 我拿着伞出门,见道长在外面等着,感谢一声后又说:“门打开晒一炷香的太阳,房间里残留的阴气就会消失。” “有时候挺羡慕居士这类能通鬼神的人……”道长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哪有一丝羡慕。别人的道,哪有自己的路走得惬意? 到了诵经的房间,道长交代让人别打扰我,他又与那些游客客气几句出门了。我望着老道一抖一抖的背影,忍不住暗自发笑,这老头可能也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吧! 我拿了个坐垫走到墙角,把垫子放在地上,伞放到上面,自己靠着墙开始睡觉。 连着好久没睡,听着别人读着“德经”,我没一会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个中男人愤恨不平的站在我面前,轻轻把我踢醒。我睁开迷糊的眼睛,擦拭着口水说:“您有事?” “这是听经诵经的地方,你要睡觉去客房,别打扰别人。”中年人说话的语调很沉,指责味很浓,看样子在平常没少指使人做事。呆夹冬圾。 那些游客都注视着这边,有些人嘴上还说:“真没素质……” 讲经文的道士半眯着眼睛,看着书解释着“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的表面经意,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我在梦中悟道,应该没功夫打呼噜啊!”我装着疑惑,抓着脑袋。 中年人愣了愣,没好气的说:“你是没打呼噜,你在这睡觉,好好的氛围都被打扰了。这是公共场合……” “这里叫静心观。”我没等他说下去,猛的坐正身体,平声和气的说完,又倒在墙角闭上了眼睛。 中年人把伞拿起来丢到一边,拿着坐垫往场中走,转身时扫了一眼我的衣服,对着那一群听经的人说:“一个人想要成功,必须在任何场合都注意自身修养。” 听经的游客们纷纷迎合着中年人点头,看来这是一个公司组团来听经的。 我感受到寒意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中年,发现女鬼迷迷糊糊的从伞里探出了头。 她在道士解经的声音中,跟着中年人飘了过去。这可是大白天,只有女鬼在经文中有了收获,才会出现这种迷糊的特定状态,才能够不怕光。 中年人拿走了她的垫子,这下要倒霉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鬼打架 中年人把女鬼的坐垫放下,借题發飙的讲了一番道理。他向上面讲经的道士行礼后,一屁股坐到了他原本的坐垫上。摇头晃脑的听起经意,不是还嗯一声,好像他很懂的样子。 突然,他绷直上身,脸色瞬间惨白,把周围的人吓惨了。 “道可道……” 中年人神情木讷,闭着眼睛背诵起了道德經。旁边有人胆怯的喊了他几声,他中邪似的背书一点反应也没有。 “道……长……” 有个女人伸手想拉中年袖子,畏畏缩缩的又不敢。转而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台上的道士。道士睁开半眯的眼睛,說:“静心观静心,心静自然无事。” 我坐在墙角,能看到道士偷偷按着手机。不一会,他松了口气,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再次进入了那种机械化的解經状态。 根据猜测,这道士不定就是发信息问观主怎麽对待这事了。 中年人中邪似的背完道经又背德经,把整篇道德经背了个通透,一头栽在地上,吃疼的捂着脑袋慢慢清醒,严厉的责问:“誰推我?” 旁边人缩着脑袋不敢出声,之前那个女士说:“您……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到底怎么了?”中年人感觉气氛不对,脸色难看的问。等他弄清楚什么情况,吓的大惊失色,慌忙的给道长道歉。说他不该在这里大声说话。 “修身养气才能静心,望居士戒急戒暴。”道士睁开眼睛对中年人说了一句,再次开始讲经,下面的人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女鬼缠着中年人背完道德经,已经回到了伞里。中年人回去病几天,等身上阴气自然消散也就没事了。 道韵是经文里蕴含的道理,道观长期诵经的地方肯定沾上了道韵,人感觉不到道韵但是灵体却能感觉到。女鬼在这里明白了某些道理,自然而然的退去了身上的淫邪之气。 还是那句话,度化亡魂是以某种东西激发亡灵内心的真、善、美,从而达到度化的效果。 “人必须时刻保持着敬畏的心,丢掉敬畏而无所顾忌是祸不是福。”我杵着伞起身,随口又说:“举头三尺有神明,玩形式主义也得分清楚场地,得看拿什么东西在走形式。” 没管中年人的脸色,我抱着伞往观主房间走。打算接着睡觉。连着几天不睡反倒不觉得困,这睡了醒来反而困的要死。 一觉睡到晚上,我放走被度化的女鬼,在道观外靠在一辆越野车外抽烟。 武艺在车里喊:“该上路了,你还在等什么?” “等百鬼夜行,你要不要看?”我开着玩笑,武艺缩了缩脖子说:“又不是没见过鬼,我早已经过了好奇的年纪。” 突然,一阵冷风绕过静心观向着远处吹去。我伸手感受一下,暗想:“姓赵的,这次有你们忙的了。” 以赵家所集聚的气势,游魂野鬼组成的百鬼夜行对赵家根本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又会让赵家很不舒服。就像一根刺扎在椅子上,赵家就是坐在刺伤的人。 “走了。” 奸商的尸体穿着工整的西服,不看毫无血色的脸,真像活人坐在越野后排。我打开车门坐到尸体旁边,感觉身边凉飕飕的,缩着脖子喊了一声。 武艺开动汽车,望着后视镜说:“陈先生,您也有害怕的时候?” 尸体出现尸冷会吸收周围的热量,造成四周温度下降,这是自然现象。我知道这一点。但与尸体并排坐着心里难免瘆的慌,不是怕就是感觉不自在。“我睡过棺材,给尸体洗过澡……就是没与尸体一起坐过车。” “其实我也害怕,不然也不会拉你一起送尸体了。如果我不送这具尸体,它的家人会在十年内死光……”随着武艺这句话,车里陷入了沉默。 这是五棺绝龙带来的宿命! 路上,我仔细感受着尸体,鬼影子都没有看到。真如武艺说所,他们家送尸体想遇到邪事都难。 “你这是去哪?”呆状农亡。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车摇摇晃晃的把我震醒,抬头看了一眼车外,入眼的都是枫树。武艺单手伸着懒腰说:“已经进了我们县,快到尸体老家那个镇了。霜姐在那边等着,到时候我们就解放了。” “嗯?这事还和秦霜有关?”我顿时来了精神。武艺说:“这只是武家的事,霜姐纯属帮忙。” 尸体突然睁开眼睛,车在不宽的路中间突然熄火。 “嘶!” 我僵硬的扭动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突然熄火了?”武艺按着点火键刚把车启动,我伸手闭合上尸体的眼睛说:“停下,别往前走了。这是尸压车,这位老兄不肯走了。” “不可能,我们家就没遇到过诈尸这回事。” “老兄不肯走,不是诈尸也不是闹鬼而是冥冥警告,警告我们别往前走。”我呼出一口气,看着武艺疑惑的脸快速的解释:“就像人早上起床扭到脚是警告千万别出远门,如果出远门的话会遇到更倒霉的事,这只是运气问题。俗话说尸体压车不催马,就是载着尸体的马车突然停下后,别再催马往前了,硬要往前可能会出事。” 民间流传着“尸体压船不行水、尸体压车不催马、尸体断棺不入穴”,前面两个好理解,后面断棺就是抬棺材入葬,如果碰到棺材压断了竹杠或者绳子,千万别强行入葬。 “真的假的?” 武艺讪讪的停下车,害怕的发问。 “运气这玩意比鬼神还邪门,我也不清楚。”我随手插了一根烟在尸体嘴里,自己叼了一根在嘴上点燃,又说:“等天亮或者等出异象了再走。” 天色由黑变白也就变了运气;如果有异常情况发生过后,运气也会改变。 呱! 风吹着树枝唰唰摇晃,一只乌鸦越过车窗对着北方飞了过去。我夹烟的手放在车外,听到凄凉的乌鸦声,吓得手发抖,烟头掉在了地上。 武艺谨慎的回头看了一眼尸体,斜眼瞟着远去的乌鸦说:“这次不会出现特例,来个诈尸什么的吧?你会打僵尸吗?” 乌鸦飞过的时候最忌乌鸦嘴,我没好气的说:“老子不姓关,姓关的才会弄尸体。” “啊。” 我不爽的下车察看情况,小王曼突然蹦出来大叫一声,把我吓了一跳。我不爽的瞪着她说:“没事别突然冒出来。” 武艺看着空气,疑神疑鬼的说:“你不是说没有鬼吗?你在和谁说话?”说着,她本能的拿出化妆镜准备照,我赶紧阻止她说:“这是我带的鬼,不是车里那位老兄的鬼魂。” “臭家伙,看乌鸦……”小王曼指着南方成群结队的乌鸦,嘿嘿诡笑一声,钻进影子前还说:“你自求多福,再见。” 呱!呱!呱! 数百只乌鸦从我们上空飞过,凄厉的叫声吓的武艺直哆嗦,也带来了一阵怪异的冷空气。 武艺慌忙的一头钻进车里,我打开副驾驶的门,快速的坐进去,把夜箫插在挡风玻璃前,用来警告将要出现的鬼。含义是: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我神情凝重的说:“赶紧把车窗关上,用你的外套盖住尸体的脑袋。别让来的鬼看到有尸体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有鬼?不是闹僵尸?” “乌鸦成群往北飞,这是有鬼打架。”我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武艺盖住尸体脑袋,侥幸的说:“还好有这东西提醒,如果车真往前开,不定就碰上鬼打架了。”她又问:“什么鬼打架。” “就是鬼和鬼打架。”我说着,憋着呼吸用指头戳了她肩膀一下,她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吓的刚要叫,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小声说:“别喊。打扰了鬼打鬼,说不定两方的鬼会掉头找我们麻烦。” “打!用力……” 小王曼突然蹦出来,望着远处打架的群鬼,伸着小手吆喝。我赶紧拍灭车内的灯,在影子消失的瞬间小王曼不情不愿的钻进了影子。 车内一片黑暗,我们都憋着呼吸,身后静静的坐着一具尸体,前面是鬼打架别提多恐怖。 远处,二十几只鬼抬着十几箱子东西,箱子上贴着白色的囍字,六只红裙女鬼拿着坟头那种哭丧棒,也就是一根麻杆上绑着碎纸屑的那种棍子,狠狠的抽着抬箱子的鬼。 “这是在拦路打劫?” 外面打了好一会,二十多只男鬼居然打不赢六只红衣女鬼,武艺惊悚的盯着热闹的场面,小声嘀咕着。 我盯着箱子外贴着的白色喜字,说:“箱子都打翻了能是抢东西吗?鬼和鬼结亲用的也是红喜字,只有接人鬼冥婚才会用白喜字。看箱子里的梳子、镜子、枕头……应该是女方烧的嫁妆。” “为什么女方是人……”武艺习惯性的顶嘴,话还没说到一半,远远一只男鬼带着一群凶悍的鬼把六个女鬼打的没了影子。 突然,一只穿着婚纱的女鬼突然出现在车前三米外,把我们吓了一跳。穿婚纱的女鬼对着沉着脸走过来的男鬼,说:“你说好的要娶我,你为什么要接冥婚?” “呃?这是抢男人?”武艺瞪着眼珠子,随后暴怒的咬着牙说:“老娘要弄死这个渣男。” 我赶紧按住冲动的武艺,说:“在你能看见鬼的情况下,说明鬼占了地利。被男鬼敲散的六个红衣女鬼……” 随之,我想到一种术法,忍住背脊发凉。 给横死的人下葬时,以特定的方式活埋六个穿着红衣的女人,六个红衣女人变成鬼会帮着横死的人一起报仇。 第一百一十四章关铃发飙 制止住武艺的冲動,我看着车外的鬼,假装淡定的把座椅后调。脚翘在车前,随手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男鬼面露凶煞,活脱脱一只厉鬼。 一群鬼在车前几米外对峙着,飘散的冷气让挡风玻璃上凝結出了淡淡水雾,车内的温度也跟着慢慢下降,武艺不自觉的缩起了脖子。 “让开。” 男鬼凶狠的靠近女鬼,霸道的吐出两字。女鬼痴痴的望着,说:“不让,有本事你打得我魂飛魄散。” 男鬼一脚踹在女鬼肚子上。女鬼飞撞在挡风玻璃前的夜萧上。被震得滑落到了车前。 在女鬼滑落的瞬间,我没看到鬼的动作,再次看清,只见男鬼的手洞穿了女鬼的肚子,手裏还扯着肠子。 女鬼的身体开始扭曲,神情痛苦的说:“你……真狠心……” “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武藝胆怯的骂着,愤怒的要打开车门去帮女鬼。我吐出一口烟圈,冷冷的说:“你下去帮忙,如果被厉鬼弄死了别怪我见死不救。” “你怎么这么没人性?”武藝呆了一会,不知道她是愤怒男鬼的暴戾,还是愤怒我的冷漠。 夹着烟头。我随手指着外面的鬼,说:“你要弄清楚它们是鬼,我们是人。鬼打架是鬼的事情,阴阳相隔,懂吗?” 武艺不屑的瞟了我一眼,说:“你这个老顽固。”我眯眼看着外面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换个立场想想,如果你拦着一个男人逼婚,吵的不可开交时,有个陌生人蹦出来打男人一顿。我敢保证你会帮男人骂别人多管闲事。如果蹦出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鬼,你绝对不会感谢鬼缠人。明白吗?这就是阴阳两隔,人插手鬼的事。与鬼插手人的事,是同样的性质。” “可是……可是……我看不下去了……”武艺愣了愣,望着被插穿肚子的婚纱女鬼想要反驳。我说:“没有可是!就算你本事通天,出去放倒了男鬼,摆平了这件事。它们也是怕你的本事,敢怒不敢言而已。你在它们心中与强权恶霸不会有区别。恶霸不可怕,就怕有本事的人抱着善心却不知道自己在做恶,这才是恐怖的。” “按你这么说,就不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她反问。 不是怕这傻妞出去惹事,我都懒得搭理她,冷笑着说:“路见不平,也得看路为什么不平?你有没有踩的权利?”说着,我盯着婚纱女鬼说:“这只女鬼也是厉鬼。” 武艺握着门柄,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吓得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婚纱女鬼已经脱离了男鬼的鬼爪,她白皙的脖子上多了把剪刀沉陷在喉咙里,白色婚纱上染的到处是血,一只眼珠子被黏糊液体沾着挂在嘴角边,她嘿嘿冷笑的看着男鬼,说:“活该你跟我一样成鬼,要你这个负心汉陪我一起永不超生,还想结冥婚立室跑去投胎,别做梦了……” 突然,路对面射来强烈的光线,光刺的我闭上了眼睛,只听见车胎在地上摩擦的刺耳声,再睁眼,王曼的车风骚的甩尾横停在了路上。 “喵!” 车刚停稳,小黑猫从车里跳到车顶,额头上用血写着“王”字,它张开嘴巴,厉鬼雷冲出现在场中,冲向了群鬼。 关铃快速的拉开副驾驶的门,一张小棺材往车前引擎上一摆,拿着装血的小竹筒往小棺材上倒,很快,小棺材被染的一片血色。 “不……” 等关铃倒完好几筒血,男鬼一声凄凉的叫喊,随后消失不见了,似乎被吸进了小棺材。 一群鬼对着王曼的车扑去,小黑猫站在车顶虎视眈眈的叫着,众小鬼吓的不敢前进。婚纱女鬼在扑向车辆的途中,厉鬼雷冲拦在前面,与婚纱女鬼打到了一起,场面非常火爆,比看武侠大片还精彩。 “你不是说人不能管鬼的事情吗?”武艺呆了好一会,指着对面王曼的车。“没人性就算了,还找那么多理由。” “白痴。人不能管鬼和鬼的事,但能管鬼缠人的事。”我望着那些翻倒在地上的嫁妆,又见关铃直接抓男鬼,瞬间明白了什么事情,说:“厉鬼娶冥婚要害死和它结冥婚的人,她们接了冥婚女方的因果是为抓男鬼而来。” 关铃以极快的速度用黄色布条包裹住血淋淋的小棺材,点了一炷香插在地上,对狂暴的婚纱女鬼说:“你的事与我们无关,凶穴养鬼也不该我管,你好自为之。” “哼……你们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婚纱女鬼看着小棺材威胁着,六个穿红裙的女鬼出现在她身后,接着她们一起消失不见了。关铃说的凶穴养鬼,应该指的是婚纱女鬼家人活埋六个红衣女人在她坟墓里的事。 随后,萦绕在周围的冷气散去,地上倒的那些箱子以及嫁妆全部变成了纸烧出来的灰烬,随着风往树林里飘着。 小黑猫收了雷冲快速的冲到挡风玻璃前,对着我拍起了猫爪。我打开门下车,它跳到我肩膀上,张开四只爪子抱着我的头发,用嘴咬了起来。 “嗯?你怎么在这?” 王曼帮衬着关铃,她见到小黑猫的异动才发现我的存在。我指了指越野,说:“为了节省路费,搭了个顺风车。”说着,我走到关铃旁边,问:“你们怎么在这?” 王曼看了看我,微笑的对武艺说:“武小姐,您可是贵人事忙,不知道……”两个女人在越野旁寒暄着,听着她们的话,表面和气却绵里藏针,我无聊的摇了摇头,只当没听见。 “不赚钱,难道还指望你给我养老?”关铃处理着带血的小棺材,没好气的说了一声,随口解释起情况。 我在省城的时候,王曼刚解决完凶灵,有人脱关系找上了关铃。 前面聚仙镇上的一位十七岁女孩,莫名其妙的病了好多天,家里积蓄在医院花了个精光,连病因都没找到,最后死马当活马医的找上了关铃。关铃搞清楚是厉鬼娶亲要人,她做好了准备,顺着嫁妆来抓男鬼,这才出现了巧遇。 “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结冥婚吧?”我听完大概情况,随口问了一句。 关铃说:“女孩奶奶欠了一屁股赌债,这不有人让她把孙女冲冥婚,不仅赌债全免还会给她一笔钱。那老太婆早赌空了心,按照别人说的骗女孩签了字,按规矩烧了纸,这不就定下了婚约。” 她瞟着已经飞的一干二净的“嫁妆灰烬”说:“要不是发现老太婆晚上偷偷烧这些冥纸嫁妆,我根本抓不到这厉鬼的行踪。” “这事没这么简单吧?”我想到婚纱女鬼,看着滴血的小棺材,皱起了眉头。关铃盯着小棺材说:“几个月前,县里有个新娘在结婚当天自杀,接着她的前男友就死了,死于厉鬼索命。”关铃敲了敲小棺材,说:“这只男鬼就是被索命的男人,婚纱女鬼就是自杀的新娘。” “谁把它们弄成的厉鬼?” “新娘自杀后,她家里人不甘心女儿就这么死了,认为是谋杀。这不,花钱向先生问了法子,胆大包天的活埋了六个穿红衣的女人,制造出了婚纱女鬼,让女鬼自己去报仇。男人被婚纱女鬼索命死了,怨气让它变成了厉鬼,这不男人家里为了让儿子能投胎,请高人问破解的法子,于是整出了冥婚这档子事。” 我想了好一会才把事情弄清楚,感情都是人为搞出来的悲剧,吐出一口气问:“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县城是火葬场老鬼的地盘,谁在他地盘上搞事,只要问他就清楚了。”关铃沉思一会,又说:“距离上次争夺走阴令已经过去了二十九年多,走阴令得主只能拥有走阴令半个甲子时间,等三十年期满走阴令就会易主。现在走阴令在老鬼手上,他能掌管到七月七,过了鬼节谁都可以去抢,等到九月九,走阴令在谁手上,谁就能掌握走阴令三十年。” “走阴令?”我从来没听过。呆扔反才。 “这玩意对陈家来说屁用都没有,就是一块流传了很多年的无常牌位,拥有走阴令的人走阴有无常保佑会安全很多。”关铃诡异的看了我一眼说:“别人打死打活的抢拿的东西,对于你这个有阴司烙印的鬼差来说,只是个笑话。”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婚纱女鬼和冥婚事件背后的施术者都是为了无常牌位而来。 “这些都是老鬼的事儿,他需要帮忙的时候会找我们,我们不用管。我在意的是婚纱女鬼的家人和男鬼的家人,这两家好像与武家守的棺材有关。”关铃担心的望向了越野。 第一百一十五章玄猫惊尸 等关铃把男鬼在小棺材裏封好,她到越野里检查一下奸商的尸体,说:“没有任何异样现象就是普通的死人。” “普通的死人怎么没有魂魄?我在路上试探性的招过它的魂。跑了一路也没有反应。”我说。武艺小声嘀咕,说:“我怎么没见到你招魂?” “你以为我喜欢在屍体旁边抽烟,喜欢跟尸体聊天?” 见王曼和武艺都很疑惑,我耐心的继续解释:“叶落归根,送尸体回乡魂魄一般會跟着。给尸体上香和尸体在路上聊天,可以防止鬼魂迷路。同样,鬼魂如果没跟着尸體,这样做也具备着招魂的功效。”总不能随时带著香吧?口袋里的烟大部份被我当香使用了。 “啊!” 武艺惊悚的吸了口气,说:“你应该事先通知一声的。” 懒得理会她。我坐到越野上说:“不想秦霜等急了。赶紧的上路。” 武艺回到车上不知道嘀咕着什麽,慢慢启动了车子。关铃和王曼已经抓到了男鬼,也没急着回生病女孩家,车子跟在后面打算一起去看看。 “你不是说尸体压车不要走吗?”路上,武艺问。 “看到鬼打架都不是奇景,什么算奇景?”我转头回望一眼尸体,见盖在尸体上的外套动了动,大喊:“停车。” “怎……” 武艺猛的停车,话卡在喉咙,惊恐的瞪着后视镜,吓的浑身发抖。“诈尸……诈尸……” 尸体慢慢抬起僵硬的手臂。慢慢扯下盖在它脸上的外套,毫无血色的脸慢慢浮现。由于突然停车,我随着惯性撞到了脑袋,见到没魂魄的尸体动了,吓得赶紧拉开车门,喊:“小姨,诈尸了。” 王曼的车跟着停下,关铃快速的跑过来。 她看着缓缓移动的尸体,惊呼的吸了口凉气。 我们离车一米多远看着。车内亮着微弱的灯光,尸体每次站起身,头撞到车顶就会被撞的坐下。然后它再站起来,再被撞的坐下,如此反复。 咚!咚!咚! 听着尸体撞击车顶的声音,我的心跟着噗通乱跳,强压下急促的呼吸与关铃慢慢走过去。 我走在前面,手放在门上,说:“我开门,您注意尸体的情况。” 关铃拿着做棺材用的琢子,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风在耳边吹着,我咬牙憋气的手上用力,车滴的几声,报警灯闪动,我吓的赶紧松手后退,差点没撞到关铃手上的琢子。 武艺在两米开外慌忙的说:“车门自动锁上了。”她按了按遥控器,说:“好了。” “呼!” 我再次吐出一口气,拉开车门,一条黑影快速的射出来,小黑猫在地上跑了几步,转了个圈跳到我肩膀上,抓着我的头发嘚瑟的大叫:“喵。” “玄猫惊尸。”关铃远远的躲开,看着敞开的车门倒吸着冷气。 我被阿飘吓的坐在地上,缓了一会,把它抓到手上,拧着一只猫耳朵说:“你的十斤大鱼没了,以后都别吃鱼了。” “喵!喵!喵!” 它好似听懂了我话,快速的叫着。关铃说:“捂住阿飘的嘴,它在逗尸体玩。” 果然,尸体听到急促的猫叫动的幅度更大,随着猫叫声,尸体转变了起立的姿势,趴在车座上往外爬着。猫叫一声尸体爬前一点,动作非常诡异。呆扔引亡。 我刚捏住小黑猫的嘴,猫不舒服的挣扎两下,被它挣脱了怀抱。 小黑猫在地上跑了一圈,跳到车顶又叫了起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阿飘不是普通的玄猫,它身上阴气很重,想让尸体停止闹腾,必须用阿飘的血定住被激活的尸气。”关铃看了一眼尸体伸出车门的手,又望向了车顶的小黑猫。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我拍着身上的泥巴看着小黑猫苦笑。关铃说:“有。等小黑猫玩累了,尸体就会停下来。” 猫再有灵性也不是人,阿飘正处在猫发神经的成长期,等它玩累了,谁知道等到猴年马月?等到天亮了,过路的人看到尸体移动,不被吓死才怪。 我试着召唤了阿飘好久,它记仇的不跟我玩,我对王曼说:“你试试?” “阿飘乖,咪……” 小黑猫跳到地上,神经兮兮的四处看了看,漫步走向王曼。我刚以为要成功了,谁知道它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掉头跑向半个身体爬出了车的尸体,它跳到尸体背上,抓着尸体后背喵喵乱叫,似乎嫌弃尸体爬的太慢。 我小心翼翼的往尸体那边移动,打算去抓猫。关铃拉住我的袖子摇了摇头,说:“尸气被激活的尸体很邪门,如果被它抓住,不打雷闪电,它绝对不会松手。而且被它抓到,人会倒霉三年,睡床床塌,走路路滑……” 我吓的赶紧停住了动作。 天色越来越暗,尸体在诡异的猫叫声中慢慢站了起来。小黑猫在尸体上蹦来跳去,每叫一声尸体就诡异的动一下,看着非常瘆人。 “难道真拿它没办法?” 看了看天色,小黑猫也没有停下闹腾的意思,我咬牙打算去抓阿飘。 王曼和武艺见尸体没有什么威胁,与我们站到了一起。王曼瞪着小黑猫说:“别被老娘抓到,抓到了就给你洗澡。”猫是讨厌洗澡的。 “没有!”关铃摇头。 正在此时,武艺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听电话和秦霜聊了一会,挂断电话说:“按时间我们早应该把尸体送到了,尸体家人等急了,开车迎了上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到了。” 不一会,三辆车慢慢开了过来,一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的从车上下来。嘴唇有点缺的壮年看了看越野号牌,吆喝着问:“谁是送我爸遗体的?” 秦霜厌恶的从人群中脱离,看到移动的尸体吓了一跳。 缺嘴男喊了一声,看到尸体站着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慌忙的爬起身跑回人群,颤抖的指着一个老头说:“二叔,给个解释……” “什么解释?” 迎接尸体的人吓的脸色花白,一老一少在惊恐中大吵起来。 “霜姐怎么回事?” 武艺见秦霜脸色难看,疑惑的发问。秦霜说:“这事咱们别管了,他们家后人死绝关我们屁事。”她发泄一句后,把事情说了一遍。 尸体这个奸商这辈子捞了不少钱,定居在省城已经有些年头了。静心观的道长上门接尸体说要把尸体运回老家,孝子嫌弃麻烦根本不愿意。 奸商的弟弟似乎知道一些事情,强硬的让静平道长接走了尸体。 这不,秦霜在等待尸体回家的时间里,没少被人挤兑,憋了一肚子气。武家送尸体又不赚钱,人也累的要死,秦霜在为武家不值。 小黑猫见人太多,聪明的躲进了车里,不再吭一声。没了猫叫,尸体木讷的站在路上一动不动,苍白的脸在车灯的照耀下非常吓人。 “你懂个屁,你知道你老子为什么会发财吗?” 那边,老头一巴掌抽在缺唇男脸上,哆嗦的话说到一半又憋了回去。缺唇男还过去一脚,说:“你想坑我家的钱直说,哪来那么多屁事?看老子十年内会不会死?” 嘭! 缺嘴男话音刚落,尸体倒在地上砸出一声大响,打架的两人惊恐的看向尸体。老头畏缩缩的跑到秦霜面前,哀求的行礼说:“哪位是送大哥的,请一定帮忙送到家。老头子感激不尽……” 在秦霜走过来这段时间,我一直没说话,因为站在她们身边莫名的心慌,莫名的不安。头慢慢发晕,到后来有种要飘起来的感觉,实在抗不住这种诡异的感觉,我伸手扶住王曼的肩膀说:“走,带我离她们远点。” 以前我就想过关、秦、武三家为什么全生的女孩,而我为什么碰到的全是女人?这次与三家后人站在一起出现心悸,让我的疑惑更重了。 王曼担心的把我往她车上扶。缺唇男简单瞟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大喊:“那个男的,打了我爸遗体的主意别想跑?” 这里只有我一个男人,出于常人的思维一定会以为我是送尸体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镇仙棺 脑子越来越暈,感觉整个人都在旋转,根本是心思开口解释。 “我是送尸体的。”武艺站出来。缺唇男不屑的说:“小娘们……”说着。他拦在我们前面,指着我说:“是爷们就别躲在女人裤裆里装孙子,趕紧把我爸送回去然后滚蛋。” 秦霜快步跑过来,一拳打在缺嘴男后颈,接着一脚踢中男子尾椎骨,在男子吃疼的躬身时,她用胳膊肘击打在男子背后,男子被压低身子,她抬脚把缺嘴男踩趴在了地上。说:“我叫秦霜。她叫武藝,在县城殡仪馆上班,不爽的来找。” 她打人的动作很迅速,缺嘴男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我也没管秦霜,示意王曼把我扶到車上,关上车门没几秒,眩晕感诡异的消失了。 秦霜冷眼掃过一群迎接尸体的家属,说:“你们自家的事自己知道,在县城都听说过你们家专门干那些欺行霸市的事情了。要不是祖训,谁管你们一个個死活?我们收了你们一分钱,还是怎么的了?都当姐非得巴结你们似的。告诉你们姐不差钱。” 说着,她嚣张的拉着目瞪口呆的武艺走向越野,尸体的弟弟苦苦哀求,秦霜冷脸说:“自己把尸体搬回去,还能多活十年,还缠着不放我保证你们家一年内全部死光。” 老头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盯着尸体说:“大哥,你这钱赚的……” 我仔细琢磨着秦霜的话,感觉她应该知道武家守的什么棺。 或者说。秦、武两家守的棺有着必然的联系,就像陈家的鬼棺和关家的地灵棺一样。 等关铃坐进车里,我才敢下车走向越野。生怕与三个姓的女人同时呆在一起。走到秦霜旁边,我问:“能说说秦、武两家守的什么棺材吗?” “无可奉告。”秦霜拉开车门坐进去,嘭的一声把车门带上。 喵! 小黑猫从后座跳到前面给了秦霜一爪子,灵巧的从窗子里跳到了地上,瞪着幽绿的猫眼,好像在说:敢凶我爸爸,啊飘抓死你。 秦霜脸色的抓痕带着血珠,快速的红肿起来,伤口诡异的带着淡淡的绿色。不等她发怒,我指着她的脸说:“你是给尸体化妆的,这猫爪子上沾了尸菌,赶紧处理一下。” 她照了照镜子,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陈先生,管好你的猫。” “谢谢提醒,也请管好你们守的邪鬼。”我瞪了黑猫一眼,转身往王曼车边走,两只耳朵注意听着秦霜的呼吸,果然,她的呼吸声变得有些急促,看来武家和秦家守的棺材都与邪鬼有关。 根据鬼扣碗讨阴阳债、纯阳观的张大仙拜邪神、武艺又是邪神守护者、尸体没有灵魂、尸体弟弟问钱是怎么赚的……等等许多线索来看,不定就是奸商生前拜邪神然后大发横财,死后灵魂通过某种渠道被邪神给拘留了,而想拘奸商的魂魄必须武家送尸体回乡,如果没人送尸体回乡,那么邪神得不到魂魄就会想法子磨死奸商的后人。 鬼棺镇压着红尘晦气,地灵棺压着地灵,武家守的棺材不定就封印着邪神,只有被封印的邪神才需要人把魂魄送到嘴里去,没法自己取。 我静静的站在王曼车边,手放在车子上,仔细琢磨着。秦霜憋着呼吸走过来,说:“你都知道了?” “猜到了一点但不是很清楚,能说说吗?”我说。 见武艺跟着从车上跑下来,关铃也好奇的过来听,我赶紧说:“小姨,你别下车。”关铃疑惑的问:“怎么?” 我可不想让她们知道三家的女人站到一起我就头晕,随口说:“反正您别下车,记住脚千万别沾地。” “武家守的是八尊大石雕,相传里面封印着八只凶狠的厉鬼,这些鬼生前都是道士道姑,它们变成鬼后合称鬼八仙。”秦霜表情沉重的说完,又说:“秦家守的是四大鬼菩萨。” “什么?” 我惊吓的跳了起来,那些尸体的亲属忙着抬尸体和晕过去的缺嘴男,他们听到我的喊神看过来,被秦霜霸道的瞪了回去。 经过秦霜详细解释,我的心一直没停止过狂跳。 封印的鬼八仙和鬼菩萨都是在战乱年代死掉的佛道门人,他们在乱世中死亡怨气不消借着庙宇和道观吸收香火成了野神。在乱世收集香火的速度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等发现它们的时候已经成了凶猛的厉鬼,人根本没办法把它们打的魂飞魄散,于是设计把它们骗的被封印在了五棺绝龙之中。 这种封印只是半封印,它们被封着不动,但是有人拜它们,它们还是能改变人的运气。不管是谁只要诚心拜它们,管你是不是大奸大恶保你升官发财,等人死后它们就吃掉这些鬼魂来壮大自己。 哪些人死了,武家负责送尸体回家,秦家再把尸体挖出来丢进地下河。如果没有这些人的尸体丢进去,封印就会变弱,什么鬼八仙和四大鬼菩萨能影响到的区域就会越大。 而邪鬼又会借着这些尸体,吃到亡魂逐渐壮大。邪神说穿了还是鬼,只不过曾经吸收的香火太多,自己称了神而已。 “草,又是这种情况。” 我甩了甩脑袋,吐出好长一口气,说:“你们也够苦逼的。” “苦逼的不是我们,苦逼的是被五棺绝龙笼罩的五个县的人。信奉这些家伙的人都会大发横财和官运亨通,你想这种走狗屎运的人,有了钱有了权,苦逼的是谁?”秦霜叹了口气,又说:“如果把它们放出去,谁知道它们会跑到哪里去?到时候再想找到非常难。” “你们专心工作,努力缩小几只邪鬼能影响的范围吧!”关铃在车里打趣一句,说:“三夜,走了。” “关师傅。”秦霜委屈的望了一眼关铃。关铃说:“地灵棺旁边天天死人,我已经麻木了。” 与秦霜她们分开,我坐在车上沉默了好久,说:“您说要不要破五棺绝龙?” “没人敢破五棺绝龙局啊!”关铃叹了口气,琢磨一口气说:“谁破了局,地灵反噬、红尘晦气入世、邪鬼出笼……人受到的灾害,产生的人势业报不是一个人扛的住的。你自杀入人棺和封闭旅游景点,结局都一样都是死。” “草了。” 很少骂人的我,忍不住大骂起来,等我骂累了,说:“走一步看一步,这些都很遥远。咱们几家几代人都没解决的问题,让我一会儿解决了,那就是笑话了。” 其实,我在心底已经拿定了破棺的决心,这玩意留着就是个恶性循环,破的越早越好,等以后爆发会更难搞。到底怎么破棺才不会死呢? 王曼的车在聚仙镇一家面馆前停下,五六个蹲在地上抽烟的青年,拿起地上的砖头走过来,对着玻璃就砸。 砰!砰!砰! 还好玻璃挺结实的,只是出现了裂痕,不然碎屑射到人身上那可不好说了。 “喂?李家妹子的病是你们治的?”呆扔宏才。 我刚下车,一个小年轻推了我一下,仰着个脑袋发问。我疑惑的打量着小青年,关铃黑着脸从车里出来,说:“冲冥婚的女孩姓李。” “给你们一个警告,别管他们家的事儿,不然下次就不是砸玻璃了。”小青年的手指在我眼前晃着,我无所谓的说:“你们知道在干什么吗?” 啪。 小青年一巴掌扇在我脸上,说:“你小子挺拽的啊?老子说话你没听见?再管打断你的腿。” 嘶。 一条蜈蚣在他打我的时候,爬进他的衣服,突然小青年背疼的吸了口凉气,伸手在背后摸出蜈蚣,弯腰甩着手惊吓的大喊:“草……给我打他们。” 他不知道蜈蚣是我放的,仅仅因为他被虫咬了就要打我,至于他们为什么来找茬?不定就是男鬼家人在后面使坏。 蜈蚣吗?很普通的毒虫,我在树林里被缺嘴男拦着,见秦霜发飙感觉对付人还是需要狠一点,于是半路下车尿尿的时候,跟着情蛊在草丛里捡了一条大蜈蚣装进了口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用上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论道 小青年话音刚落,另外幾个正处在青春热血期的少年纷纷围了过来。 关铃冷脸报出一个人的名字,几个热血青年对视一眼陷入了迟疑。甩着蜈蚣的小青年张狂的说:“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正在此时,關铃打通了一个电话,电话开着外音,电话那头的人咆哮一阵,说:“老子不管你们是谁?都给老子站着別动,老子马上过去,谁要是敢跑……” 电话那别的人吓唬完小青年一伙,转而讨好的说:“關师傅……” 接着,关铃对着电话客气了几句。之后挂断了电話。 砸车的几人像死了爹一样站着不动,关铃也没管他們敲开了面馆的大门。 我拿着夜萧愣了愣神。王曼疑惑的问:“怎么了?” “有些意外而已。”我都打算让小王曼出来迷眼了,没想到事儿就这么摆平了。 街面上的房子前后都是大门,开门的是一位神情疲惫的妇女,店内正醒着面,被冲冥婚的女孩就是她家的女儿。妇女站在门口战战兢兢的望着杵在门外不远的地痞,转而看着破裂的玻璃担心的说:“关师傅,那个……那个……等下午了我跟你们去县里一起修车……给你们添麻烦了……” 妇人的声音很小,闪烁的眼神透露出对这群年轻人的厌恶与惧怕。表达出的意思就是,这群人不能惹,她连累关师傅了,很不好意思也很无奈。 关铃叹了口气说没事,帮着妇女弄起了桌上的面,像聊家常一样宽着妇女的心。 我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思索着关铃的一举一动,有了一丝明悟,背后也惊出了冷汗。 面对地痞的刁难,我第一时间想着毒虫和鬼。自己似乎无形中被力量影响了思维方式,如果不是突然醒悟,长此以往下去可能变成出马先生那样,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把玩弄人当成理所当然一样。 我吐出一口长气,感激的看了一眼关铃,走到扇我一巴掌的小青年面前,抽了他一巴掌说:“老子就这么拽!” 小青年皱着眉头捂着背,仇视的看着我。 “小子,一山还有一山高行事悠着点。” 说完,我走到面店门口。王曼伸手过来要摸我的额头,她说:“你没发烧吧?” “别人打我一巴掌,我还人一巴掌才是正常人该做的事情。”我嘿嘿笑了起来。“动不动就放小王曼那才不正常。” 王曼不爽的瞪了一眼,对我突兀的行为感觉不解。 打青年一巴掌是在明性,记住自己是个人。 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境界似乎有所提升。 境界这玩意其实不玄乎,就像很多人突然有了钱和关系,遇到问题只会用钱和关系解决,往往会忽视更多的处理方法。这就是失去了对力量的掌控力。只会用钱解决问题和选择用钱解决问题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掌控力就是境界提升的简单表象,还有很多无形的好处。 屋里醒面的妇女担心的看着外面,关铃微笑的瞟了我一眼,笑着对妇女说:“没事,您别担心。” 妇女原本还担心我打了地痞,怕我被报复,她听到关铃的话点了点头,松了好大一口气。 不一会,一辆吉普和一辆面包车停在外面,看着挺有福相的中老年人在两个青年的伴护下从吉普上下来,他冷漠的扫了一眼杵在一边的砸车的青年们。 几个青年吓的双腿直哆嗦,都没有人发问,他们快速的说是别人给他们钱,他们才砸车的,把出钱的人祖宗十八代都供了出来。 “您老越来越有福啦……”关铃与中老年人客套一番,她看着外面的几个地痞又说:“这么晚麻烦您真不好意思,”转而,冷漠的接着说:“聚仙镇上这风气又涨了起来?可不能太放纵了……” 中老年人连连称是。 两人随意聊了一些,关铃最后让几个小青年赔砸玻璃的钱,后面的事儿让中年人看着办,但要记住过犹不及这句话,然后中老年人带着所有人都走了。 “十几年前,他在聚仙镇上是一霸,比雷冲更招人恨。当年他砸了我招牌,我让他大病了一场,快死的时候我又救活了他。”关铃走到门口,看着中年老年人已经消失的方向,接着说:“十几年过去了,他还是聚仙镇上一霸却护着一方水土。你现在去菜场骂他一句试试,保证卖菜的大娘会帮着他骂你……” “杀一个恶霸很简单,但杀了老的很快会出现新的,不可能一直杀下去。在不能杜绝恶霸出现的情况下,让老恶霸改过,收敛,比杀了他可能更好。当然,十恶不赦,无心悔改的直接杀了。”关铃随口说完,又说:“这是治世之道,道家讲无为而治、儒家讲以人为本人治,这也是王者和圣贤之道。” 我静静的听着,突然,关铃严厉的盯着我问:“你的道是什么?” “我求心安,我心由我不由人。”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她问:“那你该怎么做到心安?怎么做到只听自己的心?” 瞬间,我好像被雷劈了一样,感觉心里的路开始模糊,有种失去了方向的错觉。 “听自己的心就能听到心声。” 恍惚了好久,我拍自己一巴掌醒悟过来,开玩笑说:“您这是论道?还是故意坑我?” 我碰到雷冲直接杀了,恶人是杀不完但是别人见为恶的不得好死,想到为恶自然会三思而后行。她碰到“雷冲”让人改过,达到治世的效果。这两种方式都是行在各自路上的方法,并没有谁好谁坏之分,只有是否适合自己。 “我有坑你吗?”关铃哼了一声,又说:“你能说出这话,说明你有所悟。这里的事有我和王曼就行了,刘老头女儿婆家出了点事,他们父女两去陈庄等了两天没等到你,后来找上了我。我收了她家十万块钱,你去把这事摆平了。” “十万?” 听到这个数字,我立刻跳了起来。“收这么多,事情是不是很难搞?” “我又不知道什么事,怎么知道难不难搞?”关铃无所谓的耸着肩膀。 我无法可说。 关铃拍了拍我的肩膀,诡笑的说:“你那死鬼老爹让你给刘府守灵,难道你没弄懂含义?” “财、法、侣、地中的财呗,没有钱寸步难行,连老鬼家的牛角香都涨到五百块钱一根了,我都用不起。”我苦笑的说着,其实心里一直明白。 “别人从老鬼手上抢走阴令,你肯定会被扯进去。到时,后背的资源不足,你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说遥远的未来,如果你破了五棺绝龙侥幸不死,必定会对上鬼八仙……也需要大批的资源,想获得资源都需要钱。”关铃以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玩笑的说:“孩子,坚持住,我相信你能行。” 懒得理会她,我给刘老头打通了电话,过了三个多小时刘老头的女儿也就是在守灵时遇到过的贵妇,带着她可爱的女儿一起来了。 跟着她们离开前,我给王曼和关铃了声招呼,装着一副被逼上梁山的样子,头也不回的往车上走。关铃站在楼上的窗边说:“记得我说的治道,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性子。”呆豆上扛。 关铃的治道不属于我,我会借鉴让自己的性子内敛一些,但不会改。雷冲的事情再来一次,我也会抽他的魂,这就是我走在自己路上的姿态。 “安啦!”我对着窗户挥了挥手,故意忽视了王曼看我的眼神,一头钻进了贵妇开来的豪车。可爱女孩见我坐下,车开动没多久,她拘束的喊:“那个……三夜叔叔,我奶奶死了,她上前天断气后家里的饭怎么也煮不熟。我搬进新房子后,一到半夜总听到有人喊疼……别人都说是买了新房子奶奶才会死……” 可爱女孩是刘老头的外孙女,十六七岁的样子,被她喊叔叔我欣然接受了。上次送的是她外婆,这次是她奶奶,唐先生说她是极阴女孩,她半夜长期听到有人喊疼,那肯定是鬼喊疼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谁才是鬼? 可爱女孩吞吞吐吐的讲著她遇到的事情,越说到后面她越害怕,当讲到她噩梦连连的时候。眼底全是恐惧。 我端正的坐着,听着她的讲诉,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音响里放着欢快的歌曲,车內却有种诡异的阴森感。贵妇开着车,盯着后视镜小声问:“陈先生,有什麽问题吗?是不是新房子的风水有问题?” “家里饭煮不熟、半夜听人喊疼、做噩梦,这些不一定是闹東西……”我轻轻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又说:“仅仅听她讲这些事,我也不能判断到底怎么回事?”我在可爱女孩身上没感覺到她被鬼打扰过的气息。 “三夜叔叔。我没骗你……真的……”可爱女孩手足无惜的動着,又没办法证明她说的是真话。小脸憋的通红。我笑了笑说:“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得先看看才能准确判断。”说着,看向贵妇说:“至于您说的风水问题,我虽然不懂但也听过一些。看家宅风水必须亲眼看房子才行,有时候随便一块反光的瓷砖对着的东西不对,都能改变整个屋子的气。” “哦,对了。老人家的灵堂设在哪里?” 半天都没听她们再提起亡者,我疑惑的问了出来。 车内一下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可爱女孩红着眼睛说:“爸爸和妈妈离婚没多久,奶奶就死了。” 我强忍着没皱眉,表达了一番歉意,感觉这事越来越古怪了。打算先去看看,再根据情况看要不要问这件私事。期待亡者的死与他们离婚没关系吧! 守灵送魂有一部份都会牵扯到别人的家事,毕竟有些人的死因与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有着密切关系。如果招不会魂回家就必须理因果了,这也是我最不愿意遇到的事儿。 正好在晚饭的时候我们到了县城,贵妇没有急着带我去看房子和亡者,而是带我到了饭馆。 “呸。” 两母女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爱女孩一小碗饭才吃了几口,突然把嘴里的饭吐到纸巾上,惊恐的说:“饭是半熟的。” 贵妇拿过女孩碗里的饭扒了一口,神情阴郁的把饭轻轻吐到了纸巾上,强压着慌乱说:“陈先生?” 服务员端上来的一大碗饭我也盛了一碗,同一碗饭不可能我的是熟的,她们吃的是半熟的吧?我不动声色的说:“我看看。”说着,我把女孩的饭碗端了过来,用手捏了捏。没有硬心,又扒开表层的饭吃了口里面的,饭熟的不能再熟了。 我放下饭碗,说:“可能厨房正巧没烧好。” “三夜叔叔,我没骗你吧。我们家的饭烧不熟,连带在外面吃饭也会碰到。”可爱女孩强压着害怕,弱弱的证明着她没说谎。 服务员又端来了一碗饭,在母女两嘴里吃出来再次成了半生不熟的。 鬼饭是半生不熟。人吃鬼饭会感觉半生不熟,鬼吃人饭也会半生不熟。遇到这种情况。我真被她们吓到了,脸上保持着胸有成竹的表情说:“我想饭馆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我们的问题,不用说了。走,去你们家新买的房子看看吧?” 两母女走在前面,影子在夕阳下拉的很长,我假装鞋子踩掉了,蹲在后面扯鞋跟,可爱女孩转头,说:“三夜叔叔,你怎么了?” “鞋子踩掉了,没事。” 我追着小跑上前,并排与她们走在了一起,等上车的时候,我故意踩空,往前栽倒在车后座上,手在扶座椅的时候很自然的滑过可爱女孩的身子,短暂几次触碰都感觉到了正常的温度。 贵妇在前面担心的问:“没事吧?” 可爱女孩赶紧扶我坐好,惊怕的眼神好像在说:你不会也被鬼缠上了吧? “没事。”我到后面坐好,拿出一根烟问:“能在车里抽烟吗?” 贵妇很好说话,表示不介意。我随手把烟点上,心里暗喊:“小王曼出来。” “三夜叔叔,我感觉有双眼睛盯着我,真的……” 小王曼出现的瞬间,可爱女孩扭头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的缩在坐位上。贵妇起先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听可爱女孩这么说,跟着说:“我也感觉到了。” 我让小王曼回去,她知道是正事也没有闹腾,一头钻进了影子。我装着什么也没感觉到的样子,看了看左右,说:“没有啊?”呆豆爪才。 “这种感觉真说不上来,就像有人在后面看着我后劲一样。”贵妇缩了缩脑袋,异常谨慎的开着车。 小王曼已经走了,贵妇却还有感觉,可爱女孩眼中露出了寻觅的眼神。 吃饭,是可爱女孩先吃出半生不熟。感觉到被鬼盯,也是可爱女孩先先发现的,看来贵妇可能在说谎,她在为可爱女孩说谎。 我连抽了三口烟,装着思考问题而走神,对着可爱女孩的小脸吐了一口,暗念:“三息带阳,请鬼吃。” 连抽的三口烟再吐出去沾着淡淡的阳气,加上以烟的形式,如果可爱女孩是鬼,她应该会不自觉的吸我的阳气。 烟雾浓罩着她的绣脸,她呛的直咳嗽。 “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丫头表现的与人一样,却能把熟饭吃出半生不熟的味,贵妇又为她打掩护到底是为什么?”我暗自琢磨着,在我失神的时候车进入了县里刚开发的一个小区,县城第一个有电梯的楼房。 可爱女孩家买的是第一期,第二期还在建设,远远的望去能看到扯着建设防护网的房子骨骼,以及把工地分隔开的蓝色铁皮围墙。 “嗯?这里房价怎么样?买的人多不多?” 我站在楼底下,摇头向上看感觉真高。其实也就十五层,在发达的城市见得多了,关键它属于我们县城第一批电梯楼,才会有这种感觉。 “都快被抢光了,不过……”可爱女孩欢快的话说到一半,转而诡异的说:“就是很多人家装修好,住进来之后不知道怎么都搬走了。我们家在最后搬走的……” 不少窗子上贴着装修公司的字样,还能看到装修工人在里面晃动,我倒吸一口凉气,转而面无表情的望着两母女,等待着谁给我一个答案。 “三夜叔叔,你怎么了?” 可爱女孩见我绷着脸,拧着衣角低下了脑袋。贵妇哀求的看了我一眼,对可爱女孩说:“陈先生可能遇到了不好说的问题,咱们先回家,你再仔细说你遇到的情况。然后我们再去看奶奶……” 小王曼突然蹦出来,警惕的盯着贵妇说:“臭家伙小心一点,这女人可能是鬼。” 可爱女孩往小王曼的方向看了一眼,害怕的往贵妇身边缩了缩,她说:“妈妈,好像有东西。”贵妇摸了摸女孩的头说:“有三夜叔叔在,你什么都不用怕?你可是见过她的本事呢!” 我不好当着母女两的面与空气说话,向小王曼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小王曼说:“我也不知道,画儿在女人身上感觉到了类似张大仙给她上香后,身上产生的那种气息。” 邪鬼? 想到这玩意,我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这事太诡异了,这母女俩到底谁是鬼?而且还是能在光天化日下出现,让我所有的经验都失灵? 静平道长说过,存在就是道。不管她们是什么样的存在,我没法判断只能说我懂的还不够多,并不代表超出我理解的鬼不存在。 我上下打量一会两母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看她们就像瘾君子见到大麻一样,忍不住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终于遇到我搞不懂的鬼了,与鬼打交道的平淡中终于出现了一丝刺激。 两母女吓的连忙退后好几步,贵妇说:“陈先生……” 第一百一十九章倔强的女孩 两母女被我饿狼一樣的眼神吓到,我随意找了一个理由忽悠过去,又说:“走。去你们家。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说完,偷偷让小王曼回到了影子里。 “我叫钱多多,很多很多钱。” 可爱女孩介绍起自己名字,又欢快了一些,挽着她妈的手往电梯口走。 “五号楼?” 走进电梯口,我回憶着进小区见到的楼栋随口疑惑。贵妇按了电梯说:“地产公司嫌弃四通死不吉利,中间也就没有四号楼。” “也就是說,这栋楼其实是四号楼了。” 我单收扶着墙壁。闭眼感受着手心微不可查的阴冷氣息。 叮! 电梯门打开,两个装修工人扛着一块叫板从里面出来。他们怪异的看了一眼貴妇,然后低着脑袋扛着夹板出了单元门。 “你們怎么不走?” 钱多多见我们给装修工人让路,她跟着我们站在一边,疑惑的望着电梯。我眯着眼睛盯着她的眼珠子,乌黑发亮的大眼睛里居然没有装修工人的影像。 她看不见人。 “三夜……叔叔……”钱多多被看的不好意思,脸红的底下脑袋,两根手指勾在一起扭动着。 啪! 我没管她,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又用力的掰了掰鬼指,真疼。又控制情蛊在身体里转了一圈,可以彻底证明我不是鬼,是人。 想判断她们谁是鬼,必须重新确定一套逻辑。首先得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人,是不是在做梦。 “怎么了?” 贵妇跟着我一起走进电梯,见我诡异的行为好奇的发问。我摇了摇头,随口说:“这几天都没睡好,提提神。多多,你看叔叔对你好吧?把你的很多很多钱,分我一点点呗?” “人家马上十八岁了。”钱多多下巴埋在发育的已经比她妈差不了多少的胸前,小声嘀咕着。我故意小声嘀咕:“是你要喊我叔叔的吧?按照你外公跟我爸的交情,你还真得喊我叔叔……” 小丫头扯着贵妇衣服,害羞的往贵妇身后躲。贵妇慈爱的看了一眼小丫头,莫名的对我说:“谢谢。” 随口与她们聊着,我一直仔细注意着周围的情况,电梯在八楼停了一下,门打开后外面没有人。但是电梯银色内壁上多了一条模糊的镜相。 我们只有三个人,再怎么折射反光,也照不出这种镜像。除非,电梯里还有一个人,或者诡异的多出了一个镜里人。 “嘭!” 钱多多挽着贵妇的胳膊,我快速的扯了下贵妇的肩膀,我们三个人都动了,镜子里的三个影子也动了,我拿着夜萧对着不动的影子捅了下去。 “嗯哼。” 影像消失了。贵妇闷哼一声,不知道是我被拉的,还是正气打影子打在了她身上? “怎么了?”钱多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贵妇,担心又害怕的看着我们。 “突然想研究下电梯的材料,无聊的敲了敲,想听听是什么东西做的。”我说。钱多多略带崇拜的看着我,极度害怕又好奇的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你猜?”我故意装着神秘。呆叼大血。 贵妇捂着肚子,脸蛋瞬间变的煞白。钱多多着急的顺着贵妇的背,说:“妈妈,怎么了?” “没事……蹲一会就好了。”贵妇蹲在地上,小丫头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头不再说话,只是脸又红了。 我玩着夜萧,居高临下的盯着贵妇,发现她捂肚子的手有往上移的倾向,也就是说她不是肚子疼,而是胸以下肚子以上的部位在疼,而夜萧大概杵的也是多出来镜像的那个部位。 贵妇也有问题。 叮! 电梯上亮着的八楼却没有停,电梯一直坐到了顶楼才开门。 我正处在疑惑之中,贵妇在钱多多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投给我一个哀求的眼神,说:“八零二的怎么还没装修好?”她这是在提醒我把顶楼当成八楼啊。 贵妇和钱多多去开门,我慢慢沿着走到轻轻走着,手刮过墙壁,那种淡淡的阴冷与一楼一样。 整栋楼都笼罩在淡淡的阴气之中,这种薄弱到几乎感觉不到的阴气对人几乎没有任何伤害。仅仅这栋楼是四号楼,就能造成这样的效果,也就是这是正常现象。 然而,我总感觉里面透着古怪。 “叮。” 我记得另一个电梯在二楼,不可能这么快上来,我们坐过的电梯刚下去,根本不可能上来。听到电梯开门的声音,我赶紧掉头走回去,贵妇的高跟鞋卡在电梯中间,让电梯下不了。 拿着表面黑的发亮的高跟鞋,左右看了看,鞋里传出一股怪异的香味,与拜神用的普通香区别很大。 “香……香……” 慢慢走向房间的途中,鼻子使劲的嗅着鞋口,身体忍不住的颤抖,捕捉着脑子里一闪而逝的灵光。至于电梯明明下去了,为什么诡异的留在上面,贵妇明明穿着两只鞋,为什么有一只卡在电梯里,都被我忽视了。 这种香烧出来开的味,我感觉非常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再那里闻到过。 “三……夜……叔……你……” 我刚踏进门口,钱多多见我拿着鞋子使劲的闻着,眼珠子瞪的老大,激动的小身板瑟瑟发抖。 “你妈呢?鞋子里的香味你闻过没有?”我拿着鞋子让钱多多去闻,贵妇从吧台端出的两杯水掉在地上,痴呆得看着我手上的鞋子,又看看她脚上的,痛苦的捂住了脑袋。 “对,犀角香!” 我拍着额头,快速的打通老鬼的电话说:“老家伙,你是不是把犀牛角的香卖给过姓钱的一个小丫头?” “你说钱多多?她爸搞外遇,她妈妈一怒之下,在她奶奶灵前吃了安眠药昏迷不醒。小丫头在雨里跪了半夜求老天保佑她妈妈能活,我就给了她犀角香让她以换命的方式给她自己和母亲点,只要点七天她妈妈就会醒,她就会死。”老鬼在电话里说的很平静,接着又说:“你可别骂老鬼,我大可以不管,小丫头资源以命换命的。” 牛生麒麟非常难遇到,犀牛角香就是犀牛生出的小麒麟头上的角磨制,加工出来的香。 犀牛角香可以让鬼通阴阳,鬼身上的香不散,鬼在普通人眼中与人一般无二。贵妇身上有这玩意,所以我没发现她是半鬼半生魂,还以为她是人。 以命换命的后期,钱多多会慢慢变的像鬼,等七天之期一到她就能成果为她妈妈转命。这也是她吃饭出问题,总听到鬼,梦到鬼的原因,因为她的状态越接近鬼,对灵体的感知就会越清晰。看来,这栋楼里还真有别的鬼了,别的鬼在闹电梯,让我发现了鞋子。 而换命的必要条件就是双方都愿意,看贵妇的样子,她以为钱多多是鬼,似乎打算来找我帮忙解决钱多多问题的,却不知道她呆在钱多多身边是在吸钱多多的命。 “老鬼,我草你祖宗。” 搞清楚什么事情,我压低声音对着电话骂着,又说:“等孩子妈醒来知道她的命是用女儿的命换的,你想孩子妈是什么感受?” “你以为老子想啊?那丫头哭了半夜晕倒在花丛里,我救醒她,她说妈妈死了,她就跟着一起死。那倔强的眼神,你没见到,如果看到也会帮忙,不然两条命都没了。”老鬼在电话里不爽的回骂。 “我已经看到那种眼神了。”说着,我挂断了电话。 “嘭!” 钱多多偷偷拿着一根棒球棍敲晕了贵妇,哆嗦的两手紧捏着棍子两眼死命的盯着我说:“三夜叔叔,我很崇拜你。妈妈带我去找你,我很担心你会救我,一直想让你认为我是鬼……”她说了很多,脸越涨越红,全身剧烈颤抖的说:“你要是救了我,我会恨你一辈子。妈妈如果死了,我就做鬼下去陪妈妈……” 胆怯害羞的小丫头此刻的眼神就如老鬼所说,没法形容。 贵妇死,她绝对跟着死。 第一百二十章小鬼敲门 钱多多紧繃着可爱的脸,乌溜溜的黑眼珠直直的看着我,哆嗦的娇柔身板始终站立不倒。看着她的样子。感受着她眼中的坚定,我不由自主的捏紧了夜萧。 她为了妈妈甘愿以命换命,我面对的是年轻的生命花朵刚开却要凋零,心里那種感觉没法形容。 如果我不是守灵人,不懂这些玄妙的东西,为着三餐饭奔波该多好。 平淡真的是福。可惜我生来就接触了这些,没有刻意的去学,无形中就懂了,就算我躲在人群中。还是会看到这些,根本沒法逃也逃不掉。每一种行业都难,做了就要背负这行带来的烦恼。呆围女圾。 我尽力而为做到问心无愧,足矣。 滋! 在我与錢多多对视。感悟与磨砺信念时,门外传来淡淡的声响,像有人用指甲刮着墙壁发出的。 钱多多顫抖的幅度更大,吓的嘴唇微微哆嗦,依旧倔强的看着我。 “呼。”我吐出一口濁气,看着被打晕的贵妇,说:“我尊重你的决定。” “谢谢三夜叔叔。”钱多多无力的坐到地上,看着身边的贵妇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突然,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钱多多惊慌的说:“又有人敲门了。” “鬼敲门?” 扶着贵妇坐到沙发上,我已经弄明白贵妇是半鬼半生魂,因犀角香沾在身上而与人一样,小丫头也知道鬼的存在,我也不怕吓到小丫头,盯着门口直接发问。 “不知道是不是鬼。每天晚上都来敲。晚上六点敲一刻钟、十二点、早上六点都敲。前两天我出去开门,什么也没看到就不敢再去开门了。”钱多多缩在贵妇身边,害怕的看着门口,又说:“叔叔,是不是来接我的鬼?那个鬼一样的叔叔说,必须要七天妈妈才会醒。”她指的应该是老鬼。 这个死老鬼,让一个小丫头陪着鬼玩,还真有他的。我在心里吐槽着老鬼,摸了摸钱多多的脑袋,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妈妈知道你的小秘密的。不管外面是鬼还是人,你们都会平安度过接下来的时间。” “嗯。” 钱多多拼命的点头。 咚咚的敲门声断断续续的响着,我把冥币放到鞋底,含着铜钱。镇住自己的生气,小心翼翼的靠近门边,从猫眼里看出去没有人影和鬼影。 突然,恐怖的圆球出现在视线中,血淋淋的脑袋上鼻子、眼睛、嘴巴……都分裂错开非常不规则的组成了一个血球。它出现的瞬间只有淡淡的阴气,也就是说这只看着恐怖的家伙其实非常弱。 我吓的一惊,但很快平复了下来,憋着呼吸,慢慢把门打开,鬼脑袋吓的瞬间破裂印进了墙壁。 我摸了摸它消失的地方,淡淡的冷息依旧如在一楼感知到的一样,这种阴气对人根本造成不了伤害。 关上门,一刻钟时间还没到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我从猫眼看出去,恐怖的鬼脑袋又出现了,赶了它几次它依旧阴魂不散,没再去管它。走到慢慢清醒的贵妇身边,我问:“您听说过这栋楼里闹鬼或者这间房子里有发生过特殊事件吗?” 晚上六点、晚上十二点、早上六点,三个时间点同时遇到小鬼敲门,这是一天到晚招鬼缠,小鬼这是要把人缠到死为止。 以钱多多和贵妇的状态来说,任何阴物都能沾她们的身,这只鬼脑袋再弱也能沾她们。如果鬼脑袋是来找她们的完全不用敲门,那么结论就是,这只小鬼的目标是这间房子。或者干脆就是整栋楼,只是两母女的状态导致房子的阴气加重,这只小鬼才能在这里显形而且敲门。 贵妇让钱多多回房间,她轻轻揉着脑袋说:“谢谢陈先生……”说着,她眼中含着眼泪,看着钱多多紧闭的房门说:“您应该察觉到多多的异常了吧?她受不了奶奶过世的打击,吞多了安眠药……” 贵妇讲了很多,她完全把钱多多当成了鬼,根本不知道她自己出了事。她激动的从沙发上滑落,跪在地上磕头说:“父亲说您能让亡魂安心归天,您一定要让多多走的安心……” 看着她伤心与疲惫的面容,我强行压制着心底的冲动,忍着没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她见我站着不动,拉着我的裤腿慌忙的苦苦哀求。 “嗯!我知道,我问楼里的情况不是指多多,而是外面还有一只鬼。”安抚她几句,扶她坐好后,我看着已经没了敲门声的大门说着。 经过贵妇的解释,我大致整理清楚了要面临的情况。 她老公也有投资这个小区的开发,也正因为参与了小区投资,她老公与最大股东的妹妹搞上了,于是才出现了离婚事件。等他们离婚,婆婆气恼儿子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这么好的儿媳妇不要,结果一病不起撒手归西。 她们夫妻十九年相处下来都很和谐,突然坚决的要离婚。 父母离异可能才是导致“钱多多”吞安眠药的最大因素。在贵妇的认知里,她认为钱多多吞了药却不知道是她自己。 这只是她家的事儿,当初建五号楼有个工人离奇失踪了,有人说那人发了工钱找姘头跑了,有人说工人掉进了搅拌机……各种版本在当时传的很多,都是工人们饭后闲聊,但不久之后总有工人说碰到鬼。 问那些说碰到鬼的工人,他们也谈不上来,于是开发商去找了先生。开发商找的先生就是四家镇的出马先生,经过先生一阵鼓捣一切都很平淡,楼房到完工再也没发生任何事情。 听到出马先生,我不动声色的听完,这才严肃的说:“有件事我不该提但不得不问,您老公突然性情转变是不是再请出马先生之后?您仔细想想您前夫和开发商妹妹,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贵妇强压下伤心,揉着太阳穴沉思了好一会,说:“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就是那位先生卖了两根好看的骨头给开发商说能镇邪,开发商妹妹要来送了一根给他,后来他们两就慢慢走在了一起。” 说着,贵妇伤心成了个泪人。 骨头?吃人谷那些越像玉石的骨头,吸收的红尘晦气越多,红尘晦气能激发人心底最深处不好的本性。 我想到吃人谷,牙齿咬的咔嚓响,这老家伙没事把吃人谷的骨头到处送,不怕遭天谴?吐出一口长气,说:“您放心,多多的情况我会帮您解决。您只要好好陪着多多就行,多的事情我来办。” “他突然离开是不是有别的原因?”贵妇期待的看着我,到如今她还不信丈夫的背叛是真的。我客观的说:“没有别的原因。” 错了就是错了,她老公已经做出了伤害家庭的事情,必须承担后果。就算有红尘晦气这个理由存在,也抹不平他气死母亲和伤害妻女的事实。红尘晦气也是逐步影响的,不是一瞬间让人转性的,这个过程中男人可以做很多事难避免,根源还是在人自己身上。 理由再多也不是出轨的借口。 “即使破镜重圆之后也会出现裂痕,因为有根刺插在了哪儿,何必再强求。痛苦的放下,有时候也是一种解脱。”我安慰贵妇几句,望着钱多多的房门,小声嘀咕:“多多的事情可能有转机。”说着,我走过去敲开了多多的房门。 小丫头快速的把我拉进房间,房内烟雾缭绕,古怪的牛角香味充斥着整个房间。用丝线倒吊着的香慢慢烧着,香灰慢慢飘落,一闪一闪的烟尖看着特诡异,说不清的氛围让我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危机。 第一百二十一章走阴 突来的心悸让我的心一揪,右眼眼皮抽筋了似的,詭异的狂跳了好多下。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常人跳眼皮可能是眼睛疲惫,我跳肯定是预警。 我揉了揉眼睛,压下这股弥漫在心头的警兆,见钱多多哆嗦的坐在床前在倒吊着的香前享受着香火,说:“你妈的身体在八楼?” “嗯。她以为我的身体在八楼,所以每次回家都带我来顶层。”她看著香火缩的像只鸵鸟,挺佩服她的勇气的。 我走到她旁边坐了好一会,犹豫的说:“你妈妈因为你爸爸才吞的安眠药,你想过救活她。她该怎么面对你爸爸的事,以及你的死?” 钱多多想起父母离婚,咬着嘴唇忍著眼泪没哭,听到后面她身体像被点穴了一样。木讷的一动不动,结巴的说:“我只想过要妈妈醒來,没……没想过……这么多。” 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静静的坐着,把夜萧放在嘴边试了试音,輕轻的吹了起来。 萧声比笛聲要低沉幽静很多,音符飞串在犀角香中,听着特别阴沉。我想着自己遇到的事儿,阴沉曲调里却带着向上的情绪,人要成长必须经历磨难。 一曲简单的平萧不自觉的吹完,转头见钱多多呆呆的看着我,我问:“怎么了?” “三夜叔叔能教我吹箫吗?多多也会变的像你一样坚强。”她低着脑袋勾着两指又揉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又说:“救活妈妈,她一定很痛苦,可是如果不救活她。我就没了爸爸和妈妈。” “我只会这首曲子,而且这首曲子一般情况都听不到,一般人听了还会肚子疼。”我可不敢把祭祀曲教给她,这玩意可是苗寨祭祀时由仙姑吹的。 “真的假的?我肚子怎么不疼?”钱多多问。我说:“因为你肚子里没虫子所以不疼……如果我让你爸给你妈道歉,让你妈安心的下去,你还要不要以命换命?” “这个……” 钱多多陷入了纠结,突然,门被推开了,贵妇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 “多……多……” 她哽咽着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其实她是被我用萧声引过来的,祭祀是请神也能引灵,犀牛角香再神奇还是改变不了她是半生魂半鬼的本质,她会跟着萧声不由自主的走到门口。 “傻丫头……”贵妇扶着墙壁站了好一会,表情一变再变,过了好一会。平淡的说:“妈都想起来了。” 我能预想到后面的场面,赶紧咳嗽两声,慌忙的逃出房间把门给带上,坐到沙发上点了一根烟。 期待母女情深能淡化伤感,有女如此。贵妇这辈子已经值了,再多的不快能比的上有个不要命孝顺的孩子吗? 人遇到难事得往好处想。呆围亚划。 我连着抽了好几根烟,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强压下忐忑的情绪,平淡的看了过去。钱多多扭捏的走出来,慢慢抬起头说:“你是个大骗子,说好不告诉妈妈的。” “对不起。” 我异常严肃的起身道歉。失信就是失信,就算是善意的失信依旧是失信。 贵妇带着微笑走出来,伸手要抚摸多多的头,她好像才发现钱多多跟她差不多高了,愣一会说:“多多,别逗叔叔了。” 钱多多不好意思的把脑袋埋的更低,咯咯笑着说:“没关系啦!三夜叔叔,你说能让爸爸道歉的,要真心道歉才行,别再欺负多多年纪小了。” “其实你不小了。我快十八岁的时候,已经给别人家抬过棺材了。”我想起父亲给人守灵,自己偶尔客串孝子哭丧、客串丧夫……的日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丧夫必须是三十以上,有家有室有儿的成年男子才行,我能客串纯属特例,如今想来爸爸是用我来镇鬼,当时的我根本不知道。 两母女吓的缩了缩脖子,钱多多低着脑袋嘀咕:“你以为谁都是陈三夜?” 我们简单聊了一会,等两母女平静下来,我陪着她们两到外面买了必备的东西回家,到大半夜的时候,萦绕着犀牛角香的房间出现了一个祭奠灵堂。 “这样不会出事吧?”钱多多看着梳妆台上挂着白布黑花,镜子前靠着她爸爸的照片,惊吓的再次确定勾她爸爸的魂会不会出事。 我摸了摸鼻子,说:“这里已经弥漫了好几天的犀角香,你爸爸的生魂过来能够显形。灵魂是纯净的,不会受到肉身**的影响,他到底怎么想的,在这里可以当面说清楚。” 说着,我看着贵妇,说:“不管结果如何?希望您能……”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贵妇慈爱的看了一眼钱多多,说:“谢谢陈先生,不管答案怎么样,起码我还有多多。” “行!” 我点了点头,让钱多多亲自在镜子上用血写了一个奠字,并且点燃化妆桌两边的白蜡烛,又给她爸爸的照片上了一炷香,化妆台完全成了一个灵堂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面镜子。 “等会我会睡到床上,半个小时之后,你们试着喊我三声,如果我没有回答你就烧了这张纸。” 拿着反面写我生辰,正面写着白无常神位的红纸交给钱多多,我谨慎的交代完,又说:“等纸烧完之后,在我床边点一炷五根香,点香的时候记得在心里默念,请陈三夜帮你找爸爸。记住,一定要念三遍。弄完了,你就像在你外婆死时,给灵堂上香一样给你爸爸上香就行了。” 反复的交代清楚流程,确定钱多多记牢后,我躺到钱多多的床上,拿着准备好的高度白酒灌了下去,火辣辣的酒烧的喉咙差点没吐。 把酒瓶放到床头柜上,我握着夜萧横放在胸膛上,闭上了醉醺醺的眼睛。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听到贵妇喊我的名字,我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转头见自己身体还睡在床上,又听到贵妇喊了两声,看到钱多多跪在梳妆台前烧了我给她的红纸,接着她走到床边点了一炷五根香,嘴唇没有动,但是我却听到她在说:“三夜叔叔,请你帮我把爸爸找回来。” 我顿时精神一阵,彻底清醒了过来,生魂脱离身体从床上下到了地上。 走阴,第一步,事前准备,人必须处在迷糊的空灵状态,喝酒能够帮助达到这种状态。第二步,生魂离体,这个是最难的,贵妇是鬼让她喊魂也就免除一些麻烦的仪式,平常的生魂离体的准备工作非常多,非常繁琐,而且能走阴的人所用的方法都不一样。第三步,醒魂,这个非常重要,如果生魂出体保持着迷迷糊糊的状态,那不是走阴,那叫丢魂。让钱多多点五根香能刺激我的阴司烙印,能让我快速的清醒,不需要我做更多特定的事情就可以清醒过来。 道无常态,法无定法,术法很多时候都是因地制宜。 经过这番鼓捣,我成功的生魂出体、醒神,即使与知道的方法天差地远,这一番作为也是走阴的方法,只是复制起来很难。 我打量着自己一身白色无常服,等淡淡的犀角香沾到身上,我在钱多多和贵妇面前出现了迷糊的影子。贵妇瞪着眼珠子,颤抖的看着我说:“鬼……白……无常?陈先生?” 钱多多回头,吓的屁股坐在地上,胆颤心惊的小声问:“三夜叔叔?” 我点了点头,不敢等犀牛角香沾实了衣服,快速的对着镜子撞了过去。 钱多多在灵前烧过写着我生辰和白无常神职的红纸,又一直在给她爸爸点引路香和照路灯,我就能借着这条路找到她爸爸,抓她爸爸的生魂过来。 镜子在这里就是一条因果通道。 至于故意停留一会,那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身体在这里,万一她们是应警兆的人呢?她们看到我的无常形象,应该会有所顾忌。当然这只是预防,并不是说她们存在坏心。 第一百二十二章贵妇的尸体? 我撞在化妆镜上,詭异的出现在了一个足浴的豪华双人包间。 穿着浴袍的一男一女各自躺在宝蓝色的浴床上,男人趴在床上。穿着百褶短裙工作服的技师反坐在男人身上,掰着他的腿。另一个穿着浴袍的女人,靠在浴床上看着电视,男技师给她按着脚心。 两人随口聊着一些閑话,还真是郎情妾意。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了这里,看都不用看已经知道男人是钱多多爸爸了。 男技师握着女人的足尖,他正按着脸色惊恐的突然用力,女人被按的皱眉,一脚踹在男技师脸上。把男技师踹翻在了地上。男技师驚恐的指着我说:“无常鬼……”他又摇了摇头说:“真看见了……” 另外三人看了看我在地方,穿浴袍的女人不爽得坐起身,按了一下召唤按钮,不屑的说:“技术不行找哄人的理由也找真一点的。白無常我还黑无常呢?” 我懒得管闲事,刚准备喊钱多多爸爸跟我走,突然,女人脖子上冒出一条蛇朝我射过来,还好有无常袍挡著不然生魂还真受不了这一撞,我赶紧掄起夜萧抽在蛇身上,蛇挨了一棍子立刻消失不见了。 “出马先生。” 看着浴袍女人脖子上开过光的小金牌,我咬牙切齿的嘀咕着。 听说四家镇出马先生拜的是柳仙,出马请仙上身请的就是柳仙,我一直没见过,所以不敢确定,毕竟谣传和事实有时候区别很大,万一搞出了问题会很大。 这女人应该是那个开发商的妹妹,她能拿到出马先生给她开光的吊牌,看来跟出马先生关系不浅。 我紧握着夜萧。松了紧,紧了又松,最后还是放弃了对女人动手。 走阴的禁忌很多,如果我对她这个陌生人出手,自己能不能再回身体都是个问号。转头,连喊钱多多爸爸几声,他正享受着女技师的蹂躏嘴上关心着穿浴袍的女人,突然,趴在床上不动了。 他的生魂迷迷糊糊的从身体里出来,我也不担心他会死,只要七天内送回来就好了。 拿着夜萧对着生魂额头点了一下,我转身往自己出现的地方走,走到那个地方,又莫名其妙得回到了钱多多房间。 钱多多爸爸刚到。贵妇望着还没吸收足够犀角香的生魂方向皱了皱眉头,她好像感觉到了生魂的存在。钱多多也疑惑的看了过去,说:“妈,爸爸被叔叔接来了吗?” 走阴是个高风险的事情,我站到点着的五根香前。闭上眼睛不想不动,放空身体,过了一会,自然的出现了感知,猛的睁开了眼睛,生魂已经回到了身体里。 在苗寨让大姐生魂回体做了很多工作,我自己生魂回体就这么简单,关键在于放空,生魂自然会跟着香火回体。 道家的入定,佛家的禅定,也就是这种无思无想的状态。好像练瑜伽也有这个入定,定为三学、五分法身之一,能令心专注于一境,瑜伽里叫定静。 “叔叔,你醒了?”钱多多见我醒来,好像很高兴,好奇又害怕的说:“叔叔您真是白无常吗?” “什么白无常?”我装着疑惑,又露出仿然大悟的表情,说:“之前不是让你烧了一张红纸吗?上面不是写着白无常的神职吗?可能是请来的无常鬼差了。” “怎么跟你长的一样?”她底下脑袋,声音小的几乎难以听到。我从床上起来,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请的神跟我长一样吧。” 在我们聊天中,穿着浴袍的男人生魂漫漫浮现了出来,烟雾中半虚半实的身体看着真的很神奇。我望着墙角的犀角香,暗自叹了口气,想:“有钱真是好,这香老鬼最起码卖十万块钱一支,钱多多烧了这么多天绝对烧了几百万。” 犀牛生麒麟,可遇不可求,老鬼家里的犀角香还是祖传下来的,这玩意其实已经有价无市了,这次他还真下了血本。被钱多多感动是一回事,老鬼肯定还为了别的什么,到底为什么呢? 男子在烟雾中完全变得像人一样,他抽筋似的抖了一下,立刻清醒了过来,被房间的情况吓了一跳,严厉的对着钱多多呵斥:“钱多多,你在房间搞什么鬼……”他发现我皱着眉头,问贵妇说:“这位是?” “看看你的衣服,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你就会想起该想起来的事情。” 看他的表情,压根不记得他在足浴按摩呢?我随口提醒一声,见贵妇眼底没有爆发的趋势,拉着钱多多又说:“走了,我们去外面等。” 出了房间,我自己到吧台找了一瓶冰镇,拿到一遍喝了起来。 钱多多在房门外走来走去,晃的我眼睛都花了,我说:“多多,过来这边坐。你现在是高二,还是高三?暑假怎么没跟同学一起夏令营。” “才不要跟她们玩。”钱多多坐到一边,瞪着我手上的饮料说:“那个三夜叔叔,这已经过期了。” “没事,我抗毒。” 我随手耍着夜萧,让情蛊在身体里转圈,随口又喝了一大口。 “真的,我没骗你,这个还是房子刚装修好时买的,我一直在上学都没有住过。”钱多多以为我不相信她的话,赶紧解释。 无聊的逗着小丫头,贵妇打开门微笑的走出来,钱多多赶紧迎了上去,贵妇摸了摸钱多多的脑袋,不舍的在她身上左捏右捏,最后捏了捏钱多多的脸说:“妈妈走了,多多是最棒的。” 贵妇伸出小拇指,她的身上有犀角香但身体还是在淡化,钱多多没有发现贵妇的异常,伸出小拇指勾上去,点头说:“嗯,多多是最棒的,盖章。” 两个大拇指按在一起,贵妇已经成了虚影。钱多多愣了愣,左顾右盼的转了转脑袋,慌张的找起了贵妇。她看不见贵妇的虚影了。 贵妇虚影对我弯腰行礼,感谢了一番,诡异的立刻消失。在她消失的瞬间,一股莫名的冷息印在我额头,冷的我猛的哆嗦一下,冰冷的感觉来的快,消失的也快。 突然,小王曼和龚文画一起从影子里蹦出来,小王曼咬着鬼指,可怜兮兮的说:“臭东西,你一次获得了两股阴司功德,给一股我尝尝味道呗?”说着,她指着龚文画说:“你都给她吃过三股了,人家才吃了一口,你不能偏心啊!” 龚文画闯过一次祸,还没来的急处罚她。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能递出水的眼里全是期待。 两股阴司功德?贵妇这是直接下去了? 我张嘴嘴巴呆了好一会,板着脸把两只嘴馋的家伙赶回了影子。这两股功德加上苗寨获得的一股才三股,能保证龚文画不反噬已经不错了,如果给小王曼一股我敢保证,我还剩下的两股绝对压制不住两个烙印小鬼,弄不好它们随时会反噬。 功德啊功德,这玩意绝对是好东西,君不见龚文画吃了三股就能给我托梦,如果给一股功德她,她是不是能给别人托梦呢? 上次,我可是让她伪装过野财神,让财神给人托梦会怎么样?阴司功德看似没用,只要利用的好,绝对是大杀器。 看着贵妇离开的地方,我出声的想着功德的用法,不自觉的奸笑了起来。钱多多迷糊的念叨:“妈妈的感觉不见了,不见了……呜……” 一直都没有哭的丫头,嚎嚎大哭起来。 男子的生魂静静的跪在化妆桌前,不知道贵妇和他说了什么,他的情绪似乎很激动。他从房里走出来,没有管哭泣的钱多多,我嘴上安慰着正弯腰拉着多多,男子拽着我的胳膊往房里走,他说:“陈先生,我有话跟你说。” 到了房里,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背对着我说:“陈先生,您是高人。给你一百万,你送我回去。如果你看上了多多,她也是你的。” “嗯?”我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说:“听说你们夫妻感情很好?”呆围央划。 “不好,只是她认为我们的关系很好。十几年,我已经受够了,我现在发财了,不用看老刘家的眼色行事了。”男子淡定的转头,又说:“他们家对我很好,我却感觉自己是个乞丐在接受施舍,你懂那种感受吗?这么多年我装的很累,很累……” “眼高手低,自尊心强本事弱,你这个悲剧。” 我想到贵妇淡然消失的身影,或许那时一种悲哀莫过于心死的另类解脱吧,淡淡的望了一眼男子,又说:“立足不正,滚。”说话的同时,我去杵灭了犀角香,憋着一口气敲散了沾在他身上的香,把他抽向了镜子。 男子虚影撞在镜子上,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我借着他与钱多多的因果才能把他带来,但不能杀他,最大的惩罚也就是这样送他回去,他这样生魂入体,运气不好可能变“小儿麻痹症”,运气好也就是病几天,这得看天意了。 “嗯?你怎么在这?”我看着镜子边摇曳的火苗呆了一会,见钱多多靠在门框上,担心她受不了打击。 “我答应过妈妈,我是最棒的。三夜叔叔,你别担心。”她倔强的擦着眼泪,强忍下哭泣,低着脑袋开始收拾屋子。 胆小的女孩比我想象中的坚强,她有不屈的韧性。 我靠在门外开着她忙碌,没有去安慰她,也没打算去安慰她,这个坎只有她能自己迈过去,站在这个看着足够了。 门锁在外面被钥匙打开,贵妇光着一只脚,一脚踩着黑亮的高跟鞋走了进来。 贵妇已经走了,白无常押魂这是阴规,只有贵妇下去了我才能得到阴司功德,这点不会有假。我被进门的贵妇吓了一跳,冷漠的望着她问:“你是谁?” 第一百二十三章人鬼情未了 贵妇握着门沿,提着没穿鞋的丝袜脚,姿势非常僵硬。病态的白脸很憔悴又非常吓人。 钱多多听到声音从房里出来,看到她妈妈激动的要冲过去,我慌乱的拉住她,她激动的看着贵妇说:“妈……你醒了?” “她不是你妈,你妈被鬼控制了身体。” 拉着钱多多,我冷脸看着贵妇,深藏在心底的惊骇不敢表现在脸上,让“贵妇”发现。 能控制尸体的都是厉害的鬼,纯阳观那只搞师娘的男鬼就是例子。再次碰到这类鬼,我不得谨慎小心。 鬼控制着贵妇的尸体慢慢关上门。抬着一条腿,单脚往我们这边跳着。 钱多多还算听话,挣扎一会不再动弹,低着头轻轻从我手里挣脱,躲到我身后低着脑袋看着贵妇问:“你是妈妈吗?”呆边尽划。 “站住。” 听着“贵妇”踩着高跟单脚跳动的声音。我的心也跟着噗通乱跳,让钱多多退后离远一点,拿着夜萧虚横在身前。 “贵妇”保持着跳动的节奏,对着我跳着,接近我一米多远,它突然两脚踩在地上。对我扑了过来。我想也没想一棍子抽在她脖子上,接着一脚踢在她腿上。 打完,我害怕被尸体抓到,赶紧大步跳到旁边,万万没想到“贵妇”哎呀叫了一声,噗通一声摔在地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尸体被打烂鬼都不会疼。它这是在装。 “妈!” 钱多多看到“贵妇”受难的样子,本能的冲过去,我吓的慌忙抱住她,着急的说:“它是装的,为了骗你过去。” “那是我妈。” 钱多多挣扎着哭喊,我把她按在沙发上威胁:“你再动,我就把你打晕。” 钱多多不动了,在我打算松开她的时候,她张嘴咬在我手上,额头撞在我鼻子上。快速的从沙发上挣脱,冲向躺在地上装疼的“贵妇”。 我本能的甩了甩被咬出牙印的手,着急的刚抬步,“贵妇”被钱多多扶着,她偷偷对我露出了一个瘆人的笑容。 “妈,你没事吧?”钱多多扶着“贵妇”的胳膊,“贵妇”装疼的皱着眉头,突然钱多多单手抓起贵妇的手,张嘴咬在了贵妇的鬼指,腿斜横在刚起身的“贵妇”腿后,另一手按着贵妇的肩膀,在一瞬间把贵妇按倒在了地上。 “叔叔,快来帮忙。”钱多多咬着“贵妇”的指头支支吾吾的喊着。 我呆呆的愣了一会,跑过去捏住钱多多鼻子,说:“松嘴,放了它,它暂时没有恶意。鬼控制身体不是鬼上身,你咬食指也对它造成不了伤害。它要伤害你,早抓着掐你了。” 再次与“贵妇”保持一定的距离,我冷酷的盯着它问:“你是谁?” “你猜?”它终于开口说话了。 “鬼姨!”我想到是谁,非常肯定的喊了一声,心彻底放到了肚子里。 老鬼为了女友才继承的祖业学,犀角香是有价无市的宝贝,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能让老鬼拿出犀角香这样的宝贝,就是他的鬼女友。 “贵妇”爬起身装着凶狠的样子要袭击我们,听到我的喊声,她停住动作不爽的说;“小三三,你能笨一点吗?” “您还有心情吓唬我?不怕老鬼被弄死?”我说。 女鬼就是老鬼的命根子,女鬼出现在这里只有两个可能,第一老鬼在这,第二老鬼出了事,女鬼跑来了。我又问:“您把事情赶紧说清楚。” 钱多多吓的发抖,乌黑的眼珠子虎视眈眈的盯着鬼姨,说:“离开我妈的身体。”她真的怕,但不妨碍她做出守护她妈尸体的事情。我安慰钱多多几句,死死的看着“贵妇”,等待她的答案。 “离七月七不远了,很多人已经着冒头打算抢走阴令……”鬼姨情绪低落的慢慢讲了起来。 老鬼面临别人来抢走阴令的危机,打算背水一战。在他担心大战起鬼姨该怎么办时,碰巧钱多多晕倒在雨里,钱多多喊着要救醒她妈妈,老鬼发现钱多多是极阴女子,钱多多又要以命换命救她妈,老鬼顺手推舟打算让鬼姨借钱多多的体还魂。 按照老鬼的想法,钱多多换命救她妈,真正的钱多多自然会死。鬼姨再借着钱多多的身体复活,贵妇也不会知道钱多多换了一个灵魂。钱多多得偿所愿救活了她妈、鬼姨得以借体还魂获得新生解除了老鬼的后顾之忧、贵妇也不会失去女儿,很不错的结局。 老鬼把鬼姨封印在了贵妇因为离婚而憋的那口抑郁之气里,只等七天犀角香点完,钱多多换命成功的瞬间鬼姨就会顺着香火进入钱多多身体借体还魂。 老鬼的想法很好,但借体还魂的鬼与身体融合之后会忘记做鬼的经历也就是鬼姨会忘记老鬼。鬼姨不肯忘记老鬼,她受了多年的香火也不是省油的鬼,拼了鬼命冲破了一丝封印,等她感受到我到来的气息,于是想法子送了一只高跟鞋到电梯里,让我知道钱多多在换命,贵妇是鬼。 接下来等真正的贵妇离开,贵妇那口抑郁之气也消散了,鬼姨这才彻底摆脱封印穿着尸体跑了上来。 “狗屁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他老鬼能哭着把我封印,我不可能哭着去遗忘。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继续这么走下去。”鬼姨把情况讲完,不爽的抱怨。 “好感动……” 钱多多怂着发酸的鼻子,小声嘀咕一句,又怪异的看着“贵妇”,小心翼翼的说:“那个……鬼奶奶,您能离开我妈的身体吗?” “你以为我想拖着一个身体?还不是你们点的换命香把我沾在了身体里。如果你妈活了,你死了,我会去你身体里,现在她死了,我就被关了起来,等原本打算换命的七天过去我才能离开。”鬼姨非常郁闷。 “咦,那是什么?”我突然蹲到地上,转头问了一句。 钱多多看着我背后空荡荡的,吓的缩了缩脖子,眼里充满了疑惑。鬼姨捂着嘴呵呵笑了起来,只不过死人脸笑的很瘆人。她笑着对疑惑的钱多多,说:“那是蛤蟆……啊哈哈。” 我百分百确定她是鬼姨了。 小时候我跟着爸爸去找老鬼,上厕所的时候带的纸总不见,其中一次纸不见了,我找纸的时候转头看到一只大蛤蟆差点被吓的掉进茅坑,如果她真是鬼姨肯定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见钱多多好奇蛤蟆,我赶紧转移话题说:“鬼姨,老鬼肯定也不想送您借体还魂的,不然我问他犀角香,他也不会老实回答,还顺其自然不管不顾,是想我坏了他的好事啊。” “我知道他也不舍得,但是我就是生气。我生气妨碍你了?”鬼姨瞪着没有焦距的眼珠子,我懒得搭理她,对钱多多说:“她还要在你妈尸体里住几天,让她在这里挺尸,咱们不管她。我带你去抓鬼玩!” 硬拉着钱多多到门口,鬼姨赶紧跟上来,说:“小三三,你不会见死不救看着你鬼叔出事吧?” 真是个死鸭子嘴硬的女鬼。我冷着脸说:“本打算去帮忙的,现在不想帮了。我生气了,妨碍您了?” 噗! 钱多多捂着嘴笑了起来,鬼姨咬了咬牙说:“这丫头是极阴女,在家克父,出嫁克夫,如果身体虚弱还会招鬼惦记……” 听着她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我说:“您想说什么?” “我教她扎纸,入了咱们这一行也算半个世外人了,命格自然会破。以她的极阴命说不定以后比你还厉害。”鬼姨以诱惑的语气说着。 钱多多眼中有好奇,有害怕,也有期待,低着脑袋瓜子说:“真的会很厉害吗?” 鬼姨在钱多多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钱多多红着脸底下脑袋,说:“三夜叔叔,我想学扎纸。但是,鬼奶奶说必须你去救鬼爷爷才行,算是帮我给的拜师礼。” “成交。”我左右打量一会这对“母女”,皱着眉头答应了。 能让老鬼送走鬼姨的危机,能是小危机吗?闻到犀角香,眼皮狂跳的警兆应该是来至这里,看来此行不利啊。 再大的危机这事也得去办,不谈爸爸与老鬼的交情,单说我要破五棺就少不了朋友帮忙,老鬼有事我看着不帮,等我有事的时候人家为什么要帮我? 还有钱多多,出于人与人的情份要破她的极阴。出于利,我想破人棺必须封住人棺所在的风景区。这就是以人势破人势,什么是人势?说穿了就是由钱、权、关系交织起来的人道势力,钱多多这条线连着刘老头,刘老头这份关系得保留着。 第一百二十四章天与人 我和鬼姨坐在豪车后面,钱多多战战兢兢的开着车,行驶在去找老鬼的路上。 身边坐着一具被鬼控制的尸体。尸体散发出的异味就算有犀角香盖着,我闻在鼻子里依旧感觉特诡异。 “不是去火葬场吗?” 车开到火葬场附近,鬼姨让车从一条小路穿进去,我惊讶的发问。钱多多放慢车速,说:“去哪儿啊?”呆边爪亡。 “以你鬼叔的性子,他喜欢先下手为强。现在电话打不通肯定在老宅走阴,我们去老宅找他。”鬼姨解释。 想到老鬼家的老房子,我吓的缩了缩脖子,不淡定的说:“鬼姨,您可别坑我。那栋老宅子建在地阴和人阴上。阴气非常重。” 地阴指的是那块地方天然阴气重,不是死人死得多了,后天形成的阴地。人阴,鬼是人变的,老鬼家祖上在那房子里做了几十年鬼的生意。导致鬼带来的阴气不散,这个叫人阴。 如果在老宅撞鬼,真的挺难搞。 “老鬼走阴,出体的生魂想发挥最大力量,身体必须有足够的阴气供给。”鬼姨解释。 我没有接话,在后视镜里见钱多多满眼疑惑却硬憋着好奇没有发问。我解释说:“如果与老鬼斗法的人发现老鬼的身体藏在老宅,放鬼到老宅来找麻烦,鬼在老宅会很猛。” 想获得力量就得承担风险。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天道时刻保持着万物平衡,获得肯定会有承担。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人道有私,获得之后会想法子减少付出。消除会出现的弊端。 人顺着天走,又时时与天在争,老鬼肯定在老宅做了很多防护用来消除弊端,这就是与天争。 我悠悠的讲着,并没有说具体的事情,而是给钱多多讲天与人的关系,这个才是这一行的基础。 道为主,术为次。爸爸死前我连鬼都没碰到过,但等我碰到鬼,以前接触的东西顺其自然的就用了出来。 因为我学的是术法里的为什么?也就是术里的道。就像走阴。很多人只会按传下来的法子做,却不知道走阴为什么要那样做。 谁敢简化仪式让鬼喊自己的魂出体?我明白走阴三步那些是必要那些可以换,所以我敢。 我给钱多多讲着道,又陷入了那种模糊的状态,把所知的东西又理解了一番,大有所得。 不知不觉车开到了路的尽头,车停在路边,我才清醒。 “那个……三夜叔叔,我好像明白了一些,又好像没明白。” 走在探向老宅的小路上,钱多多皱着眉头思索着,低着脑袋不好意思的问:“我是不是很笨?” “不笨,你不用特意去琢磨,等该明白的时候自然会明白。不过,你比小三三幸福多了,当初陈老头只带着他守灵,根本不会给他讲这些整理好了的东西。”鬼姨姿势怪异的走在前面,又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但还得有师傅告诉徒弟门在哪里。多多,三夜已经告诉你道为主,术为次。你顺着门槛往里走,一定会追上你三夜叔叔的。” 听到这话我感觉特别扭,钱多多又把小下巴埋进胸口,手指头勾在一起扭捏着。 我懒得多想,注意力转向逐步阴森的环境。 十多米宽的老宅院立在山脚下,周围稀稀落落的长着一些树,过个几百米又有了几户人家,如果爬到山顶上远远的就能看到火葬场的几个大烟囱。 “老槐叔,好久不见,来根烟。” 停在老宅院门前的一颗大槐树边,我点了根烟插到地上,烟烧的很均匀就像真有人吸似的。 钱多多站在门口,仰头看着屋檐下两个破灯笼,又看看粗大的槐树,本能的挽住“贵妇”的胳膊,往贵妇身子里躲。 鬼姨学着贵妇的样子,摸了摸钱多多的脑袋,小丫头害怕的情绪降低了很多。钱多多敢来,或许是因为鬼姨控制着她妈的身体吧。 “吱呀。” 紧闭的大门慢慢打开,门内没看到人,宅子里大堂和周围的厢房都点满了红蜡烛,火苗随风摇曳,光影闪动,就是不见人。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鬼屋。 鬼姨安抚好害怕的钱多多,坐在门槛上说:“多多,跟着三夜进去见识见识,我在这守着。” 钱多多乖巧的跟着我,我踏进门槛,对着开着的大门说:“谢谢老伯。”说着,漫步进了院子。 “鬼姨在守来找麻烦的脏东西,也是在等老鬼回来。”我看着坐门口不动的鬼姨,转头给钱多多解释疑惑。 突然,大门关上了,一个老人形象的纸扎沾在门背后,钱多多吓的紧抓着我的衣角不放。 我笑看着活灵活现的纸人说:“正常情况下鬼是不能接触阳间事物的,老宅里阴气重、纸扎的材料特殊又有老伯的八字,老伯就能接着纸扎推动大门了,这叫请鬼推门。” 钱多多小心翼翼的盯着大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我指着远处大堂,看着供桌上说:“你去拿一炷香过来,给老伯点上老伯就出来了。” 等钱多多战战兢兢的去拿香,我随意在每间厢房逛了一圈,屋里只有蜡烛别的什么也没有。 从最后一间房里出来,钱多多拿着烧着的香,呆呆的看着门后的纸扎。我轻轻走过去,问:“怎么了?” “我不敢,我怕。” “怕就不要点了。”我笑着说了一句,走到大堂端着老旧太师椅往院内一放,又搬着茶几出来,发现钱多多哆嗦的把香插在了纸扎前面。 香火烧了一会,面相五六十岁的鬼从纸扎里走了出来,向我们拱了拱手,又钻进了纸扎。 我第一次来老鬼家,也给纸扎上过香,不过没见到鬼。钱多多比我幸福,她是极阴女,在这个地方很简单能见到了鬼。她吓得花容失色,捏着小拳头轻声喊着妈妈。 “鬼是人变的,你是怕鬼?还是因为别人一直告诉你鬼很可怕,所以你也害怕了?”我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走向大堂。 供桌后的墙上贴着一张老旧的红纸,红纸上写着老鬼家的祖灵,他家拜的是列祖列宗。 “哎!” 望着红纸上三十多个字,我随手拿了一炷香,在供桌上把香尖跺了三下,转头看了一眼关闭的大门,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才把香点燃。 拿着香在心里默念:“陈庄守灵人,来此护身,请祖灵准。”护的自然是老鬼走阴留下的身体,至于老鬼的身体在哪?这是行内大忌,如果老鬼自己事先不说,关系再好也不能去找,也不能问他走阴时把身体藏在了哪里。 念完,我把香插进香炉,等香烧出神韵,端着香炉走到院子里,放在了茶几上。钱多多面对着大门站着,突然转头说:“三夜叔叔,我喜欢你。鬼奶奶说,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跟着学扎纸才能接触你的世界,等我变得很厉害了,还可能再见到妈妈……” 她闭着眼睛说了一大堆,满屋子发红的蜡烛光照在她发红的脸上,脸比火烧的还要红。 不等我说话,她又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过这不要紧,我只要站在三夜叔叔的世界里就好了,要是能跟着一起抓鬼就更好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稍微愣了愣,说:“很有志气。”说着,开始生火打算烧水泡茶,然后喝着茶在院子里等来找茬的人或者鬼。 老鬼走阴了,在这里守着就好。最好是在老鬼回魂前什么也不要发生。 “呃?” 钱多多慢慢睁开眼睛,被我的反应弄得一愣一愣的。 弄好火,我坐到太师椅上点了根烟,看着关着的大门说:“赶追求爱情,真的很有志气!你看鬼姨,她坐在外面是为鬼叔护法也是等候鬼叔回来,同样也是因为屋里有祖灵,她无奈的不能进屋。爱情这枚甜美的苦果,很折磨人的。” “别人说鬼可怕,所以我看到鬼也很怕,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不是吗?三夜叔叔?” 听着她的问话,我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说,我告诉她爱情可怕,这也是我说的,她没有看到所以要追。我无聊的摇了摇头,说:“去屋里端把椅子出来,坐到旁边给你机会陪三夜叔叔一起等鬼来。” 等她跑进屋,我走到关着的大门边小声骂:“鬼姨,您能做点好事吗?别乱点鸳鸯谱行吗?” “这丫头资质很好,不进这行太可惜了。人家好好的现代化生活不享受,凭什么跟我和老鬼学扎纸?也只能用美男计勾引她了。”鬼姨在外面咯咯怪笑,又说:“这个年纪的小丫头正是思春的季节,为了爱情能跳火海。我正好用着她妈妈的身体,必须把握机会替老鬼收个好徒弟。”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以后你徒弟要是受不了打击而跳海,你可别怪老子心狠。”我冷哼着转身,只听鬼姨说:“不受伤怎么疯魔?不疯魔怎么成佛?你看,你鬼叔不是一夜白头,给我立了神牌?以小丫头的韧性,她只会默默的努力去追赶你的脚步,不会做出偏激的事情,你是她永远追赶的目标。” 被当枪使的感觉挺不爽,偏偏这种年纪的小女孩根本没法跟她讲理,越讲可能问题越大。 “三夜,做好准备。有六只红裙厉鬼伴随一个穿婚纱的女鬼过来了,我会放她们进去,你把它们挡在院子里,我再堵住她们的退路。” 茶刚泡好,我还一口没喝,鬼姨在外面喊了一声,门外就没了动静。钱多多警惕的盯着关闭的大门,我说:“等会有鬼进来,你坐着喝茶就好。有鬼惹你,你就用脚踹她。你是极阴女,在这个地方你的阴气比她们还重,打她们像打小孩似得。” 见钱多多点头,我赶紧点了一炷香插到了香炉里,默念:“请祖灵护院。” 第一百二十五章移火换焰 宅院属于口字形,院子一头是大门一头是大堂,院子两旁各有两间厢房。大堂两边也有两间厢房。六间房加上大堂一共七间屋,虽然没有合七星位,但是却合了七数。 人死后每隔七天一祭,共七次,称“祭七”。鬼进这间宅子,门口的老槐树迎接一次,开门时推门的鬼伯迎接一次,屋子包含着“祭”的含义,再迎接了一次。 以礼相待,三次迎鬼。 我请了老鬼家的祖灵。坐回太师椅悠闲的喝茶,给钱多多讲起了屋子的含义。 敬祖的香火烧到三分之一,外面的老槐树刮的呼呼响。钱多多谨慎的坐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在夜幕中摇晃的槐树叶,转头又看向屋里的蜡烛。惊悚的说:“三夜叔叔,从我们来屋里这些蜡烛好像一点也没有烧下去?”呆妖肠号。 我在屋里晃荡过,没有数蜡烛的数量,但知道蜡烛一定正好三百六十五只,合漫天星辰之数。 轻轻吹了吹茶碗,我说:“这种蜡烛是特制的。能烧三天三夜不灭。老鬼过阴后,属于他头顶的三盏灯会隐入其中三根蜡烛,不灭他顶上三灯,即使它出体的生魂受伤也死不了。” 这都是实话,故意说给外面来的七只鬼听的。 “那不是吹灭了三盏灯,鬼爷爷就会死。”钱多多恍然大悟,担心的扭头扫过屋里的烛光。生怕那些蜡烛灭了。 我没有告诉她,如果在三百六十五只蜡烛里找不准老鬼的三盏灯。如果人吹错了蜡烛,由于院子里的阴气重,吹蜡人肩头三盏灯也会跟着灭。如果是鬼吹灯,很不好意思,会被蜡烛吸进去。 至于还有什么作用,这是老鬼的看家本领,他不可能在与爸爸交流的时候全部说出来。这也是我进院子后什么准备都不做,只给祖灵上香,增加祖灵威能的原因。 哗啦啦。 茂盛的槐树在星光下摇摆的更厉害。夏季新生的绿叶脱离树干,随着阴风旋转在整个大宅院上空。我抬头望了一眼,说:“老槐叔,您悠着点,别把叶子都脱了,隔壁的母槐树会说您耍流氓的!” 话毕,老槐树诡异的不再脱叶,飘在院子上空的叶子慢慢落下来,房顶、窗台、走道、客厅……到处都是绿油油的槐树叶。 屋子瞬间给人一种荒凉的错觉。 “外……外……面的老槐树真听的懂话。”钱多多看着神奇的场景,眼睛瞪得老大,眼中尽是新奇。 我摸着夜萧,对夜萧说:“万物皆有灵,小竹你说是吧?”九节竹不可能有回应,老槐树与九节竹是同样的存在,我也不知道老槐树是否有灵。 槐树叶脱离树干给院子添加一层防护,或许只是一种巧合,又或许真的有灵想要护主,这个真没法搞明白。 钱多多望着外面,槐树枝头只留下了少部份树叶,她摸下飘在头上的绿叶,点着脑袋说:“我相信槐树爷爷有灵。” 吱呀。 大门诡异的自动打开了,婚纱女鬼站在门口,六个红裙女鬼跟在后面,婚纱女鬼在门外游移不定回头望了望槐树又看向屋里,抬起一只脚迈进门槛,腿好像杵在开水里似的烫的缩了回去。 我随意瞟了一眼,给钱多多倒了一杯茶说:“喝茶。鬼不用我们招待,她们过她们的奈何桥,我们走我们的阳关道,谁也不碍谁。” 钱多多缩着双肩,哆嗦的端起茶杯,杯盖与茶杯撞击出悦耳的声响。 所谓非请勿入,老鬼家三道迎鬼的礼数能敬鬼,但没有主人请的时候,这三道对鬼来说也是三道障碍。七只女鬼硬闯三道坎相当于与整个院子的地阴与人阴在对抗,只有过了三道坎才能在院子里发飙。 七只女鬼在外面徘徊着,随着时间流逝,婚纱女鬼突然开口喊:“小妹妹。” 钱多多本能的刚要答应,我拿着夜萧捅了一下她的腰,她疼的喊了一声,埋怨的说:“三夜叔叔,捅的我好疼。” “不疼,你能记住吗?人是人,鬼是鬼,以后别是个东西喊你,你就答应。”说着,我突然转头,喊:“新娘子。” “哎。” 婚纱女鬼答应一声,诡异的摔进了院门。一股莫名的风从大堂吹出来,穿过我们的身体吹向了婚纱女鬼,婚纱女鬼在风中挣扎几下消失不见了。 “呃?”钱多多张着小嘴,缩着脑袋崇拜的看着我。我赶紧抽了三根香点上,随后插进香炉,一连点了三炷香,松了一口说:“给老鬼沾个便宜,把这招人喊鬼教给你。”钱多多是老鬼的未来徒弟,所谓法不轻传,通用的东西能点拨一下,一些法子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 鬼喊人,人答应了会离魂。 婚纱女鬼在外面喊了一声钱多多,钱多多如果答应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而钱多多没有答应,鬼喊魂就失败了,婚纱女鬼会被她喊魂的因果定住三息,这三息就是人喊鬼的契机。 在这种契机之下,我点了护身香能代替祖灵行法,喊鬼一声,鬼答应了,祖灵就把婚纱女鬼抓走了。连上三炷香也是让祖灵恢复元气。 我讲完这个问题,笑着问:“懂了吗?学会没有?” “嗯,会了。”钱多多思索了一会,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疑惑的喔了一声,钱多多解释说:“人喊鬼,第一点需要能喊鬼的机会,第二点,需要有抓鬼的灵存在。至于灵是什么?应该是开光的菩萨、神仙、祖宗神位……等等具有灵性的东西吧!” “孺子可教也。”我看着门外六只暴躁的红裙女鬼,爽朗的笑了起来,转而炙热的看着钱多多,有种把她从老鬼那抢过来当我徒弟的冲动。 难怪鬼姨连蒙带骗,情愿钱多多陷入情劫也要把钱多多骗上手,这丫头太有悟性了。看来以命换命香,真是钱多多自己点的香行的法,而不是老鬼动手点的。 “三夜叔叔……”钱多多被看的不好意思,脸色通红的底下了脑袋。我吐出一口气说:“要不你当我徒弟?” 钱多多慌忙的摇头,勾着两根手指头不动。我好奇的问:“为什么?” “当了你的徒弟就不能……不能……”她结巴的没说完,又说:“当了鬼爷爷的徒弟,就跟你一个辈份了。” 我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上了一炷香,幸灾乐祸的在心里嘀咕:“老鬼,我坐等你帮未来徒弟度情劫,急死你个老鬼……” 老鬼走阴的生魂会借祖灵之力,给祖灵上香嘲笑他,他的生魂有可能听到,就算在远处听不到,等他回魂的时候也能听到我现在说的话。 拿我当枪骗了一个徒弟,还不允许我嫉妒了? 至于我看钱多多,与看诸葛念风差不多吧。 “啊……” 暴躁的六只红裙女鬼冲进院子,手拉着手围着成一圈,它们站在院子里好像被火在烧一样,神情扭曲的痛苦咆哮。 “多多,注意了。她们不过来惹你,你就当什么也没看到。” 见六鬼拼命硬闯,我神情凝重的提醒一句,专注的注意起了炉子里的香火。 六鬼可能是被沸腾的阴气煮着,又或者是被屋里的蜡烛烧着,它们为什么痛苦我不知道,但是绝对不是祖灵发飙。我之所以专注的点香,是欲盖弥彰的骗鬼,让它们以为破法需要破香炉。 人与鬼斗,如果没能力一巴掌拍死对方,拼的就是智慧了。 六只红衣厉鬼咆哮着移到我们周围,慢慢把我们围在了中间。顿时,我感觉脖子发凉,钱多多咬着下嘴唇全身哆嗦,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冷的。 “多多,会抽烟不?我教你。” 我拿出一根烟在嘴里点燃,递给钱多多,用眼神鼓励她抽。她接过烟含到嘴里,轻轻抽了一口,呛的只咳嗽。我拿着一炷香在茶几上跺了一下,说:“慢慢抽,再试一口。” 钱多多又抽了一口,我拿着香在桌上又跺了一下,等她三口抽完,我跺了第三下香,快速的点燃,插在香炉里暗念:“借祖灵之灵,移火换焰。”接着把香插到了香炉里。 烟我先抽了一口,沾着我的气,再借老鬼家的祖灵之力,可以把我和钱多多肩头三把火掉换过来。 这柱换火焰的香烧完之前,我顶的是钱多多的火焰,她是极阴女肩头三把火属于阳火中的阴火,会利用阴火的人在这种阴气重的地方,打起鬼来真像大人打小孩一样。 “咳咳……三夜叔叔,她们都走了吗?”钱多多呛的猛咳,缩着脖子左看右看。 六只红裙女鬼还在,只不过钱多多顶着我的火焰看不到鬼了,但她还能感觉到鬼带来的冷。我顶着自己的火焰之所以能看到,因为我有阴司烙印,再次聚集了三股阴德冷息。 第一百五十六章灵韵 “咳咳!” 钱多多硬憋着眼泪呛完一根烟,她以为鬼都走了,拿着茶壶给她和我各自倒了一杯。问:“三夜叔叔,你喜欢抽烟的坏女孩吗?” “女孩抽不抽烟,那是女孩自己的事。一根烟而已,其实没有好与坏。”我看着烟头说:“这个只是个人喜好问题,没必要加上另类眼光上去。至于我嘛?没空去研究女人。” “啊!” 钱多多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拿起热气腾腾的茶杯,杯子刚送到嘴边,她轻轻吹了一口,一只女鬼忍着疼趴在她肩后对着茶杯吹了一口气,茶瞬间冷了。钱多多吓的松手。杯子掉到腿上,牛仔短裤全被水打湿了。 “等的就是你。” 我暗喝一声,拿起茶几上没点的香对着吹茶女鬼抽了过去,同时在心里暗念:“借灵韵,阴火焚鬼。” 香抽在女鬼身上。它痛苦的咆哮,那样子真像被火烧一样。接着,一阵风从大堂吹出,被打的女鬼步了婚纱女鬼的后尘消失不见了。 它两被祖灵抓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凶穴养鬼,活埋了六个红裙女人,六只是一个整体消失一只后。另外五只会弱上很多。 另外两只女鬼本能的帮忙,扑到钱多多身上,还没来得急使坏,被我拿着香依样画葫芦打的不见了。 短暂的瞬间,场中只剩下三只红裙女鬼在咆哮,它们显示出了凶相,瞪着发散的眼珠子。嘴里含着泥巴,推到两米开外吓唬着我。 它们没沾钱多多,我没有出手的理由,点燃手里的一把香,插进香炉默念:“谢祖灵。” 之前借灵韵,借的是香上的灵韵。 灵韵的来历很简单,新买的香放在供桌上三天,香上就会具备灵韵,香放的时间越长灵韵越足。 民间有些地方,神婆把水果摆在菩萨或者神仙神像前当贡品。等三天之后把水果分给家里小孩、来拜神信众吃,说吃了能让菩萨或神仙保佑。 这种在开光神像前摆的贡品,所染上的就是灵韵。佛珠、护身符……等等一些玩意开光,大多是沾灵韵而不是带神性,让灵韵护人平安。 三只红裙女鬼在院子里,依旧受着莫名的煎熬,疯狂的咆哮着,又不敢袭再击我们。随着时间推移它们的咆哮声越来越弱,眼看再过一段时间,不用我打,祖灵都能把它们抓走,突然,一个肥婆和一个消瘦的男人打着电筒,嘴上喊着“老鬼,你死哪里去了?”的话,推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的院门。 仔细一看,这胖女人我还真遇到过,上次火葬场的纸品店起火,正是这个胖女人在守店子。 “你是谁?” 胖女人拿电筒光照来。我怕鬼借着电筒光使坏,赶紧推开钱多多,自己也闪到了一边。 我板着脸说:“这里有事,请离开,等天亮再来。” 钱多多摔在地上,忍着疼爬起来,走到我身后躲了起来。三个红衣女鬼闪到一边,相似诡笑一眼,看起了大戏。 “哟嚯,老娘还不能回娘家了?”胖女拿着电筒对着厢房扫了一遍,满屋子喊:“哥,我知道你能听见,我不同意你把店子转掉。想要我同意也行,必须把卖的钱分我一半。”说着,她用电筒照着茶几,走过来要掀香炉,还不忘大喊:“别躲着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我可不想让她掀翻了香炉,拿着夜萧抽在她手腕上。跟胖女人一起来的男人刚踏前一步,我冷冷的盯着他们说:“既然是老鬼的妹妹,自然知道老鬼是干什么的?现在不是你们闹的时候,赶紧走。” “原来是你小子。”呆见名号。 胖女人想起我是谁,哆嗦两下肥肉又说:“用装神弄鬼的把戏骗鬼呢?不分我钱,我不走了。” 她又连着喊了好几声,见屋里没人回应,快速的撞过来。由于她的体格太大,力气也不小,我一下没顶住,退后几步撞在了茶几上,水壶、炉子、茶杯、香炉……全部翻倒在了地上,还好我和钱多多躲的快,没有被烫着。 “嗯哼?祖灵没散?” 我看着倒在地上的香火,小声疑惑着,转而瞪着胖女人说:“滚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后人砸祖灵的香火,祖灵肯定会暂时消散。这胖女人掀了香炉,祖灵香火还有灵性,那只有一个原因,她不是老鬼家的人。可能出生就没跟着列祖列宗姓,也可能是她出嫁之后,按照以前的古老传统烧了黄纸改了姓,跟了夫嫁的姓。 按说老鬼家祖传扎纸,干这一行搞不好会阴德大损,如果后辈不干这一行,以免连累后辈,男孩一般会过继出去,女孩出嫁的时候会帮女孩改命格。 在旧时,女儿出阁都会请先生替女孩转命格。其中一步就是随夫姓,也就有了那么一句话,女怕嫁错郎。运气不好,女人本来好好的命格,因为改了夫姓结果坏了八字,一生受苦。如今改命格的很少,但一些地方还是有。 题外话不多说,肥胖女人用脚踢着香炉,哼哼唧唧的说:“不客气给我看看?” “最后劝你一遍,别被钱蒙了心。火葬场的扎纸店没有老鬼你开不了,那钱你也没命花。”我呼出一口气,看在老鬼的面子上,快速解释说:“第一,火葬场属于人事部门,能在火葬场卖东西的人都有后台。老鬼能开,因为他有本事,别人不敢动他,你如果接手店子是怀璧其罪。第二,老鬼很少做人的生意,大部份做的是鬼生意,多年结下的因果你接不下来,卖店子的钱你也拿不了,搞不好会家破人亡。” 消瘦男子缩了缩脖子,说:“算了吧!鬼哥赚的钱大多捐了,多的钱除了买扎纸材料以及两包烟,再多的都补贴咱们家了……”他拉着胖女人的胳膊,胖女人甩开男人一屁股坐到地上,哭着说:“我不管……”接着又骂老鬼没良心,说老鬼答应死去的爹妈要照顾她,现在两个外甥要出国要花钱、房子要还贷款……不能撇开她不管。 “别在这撒泼!”我扶起香炉,冷漠的说:“老鬼的家事我不管,等他回来了你们再来找。再劝你一句,老鬼照顾你那么久是兄妹情,你要知道感恩。你已经成家了,他自己出了事,没法再帮你是本份。你来闹,给你解释了,还继续闹会寒了老鬼的心。” 亲情一旦成为捆绑亲人的东西,亲情也就变质了。 消瘦男人拉着胖女人,胖女人甩开男子,骂:“没用的东西……”转而,对着大堂冲过去,喊:“别拿骗别人的东西唬弄我,弄只鬼出来看看?我就要钱。” 两人进院子已经有段时间了,阴气把他们磨的差不多了。三只鬼分成两批,一只围着消瘦男子打转,另两只守在大堂门口不敢进去,站等胖女人出来。 “你好……” 我不想让鬼迷惑他们,装着满脸微笑,拉住追赶胖女人的男子。 没等男子说话也没管女鬼,我拿着夜萧对着他后颈砸了下去,他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昏了过去。 “多多,过来帮忙,把他抬到大门外去……” 我双手穿过男子的咯吱窝,钱多多抬起男子的两脚,我们刚走到门口,关上的大门再次自动打开了。 把男子放到槐树底下,感觉到陌生的香火味,应该有业内人躲在这附近,我不动声色的说:“老槐叔,您盯着点。”钱多多环顾四周,说:“妈……鬼奶奶呢?” 感觉淡淡的尸臭味从树上传来,我把手放在肚子前,神秘兮兮的指了指上面,说:“千万别抬头看,不然会掉下来一具尸体。”说着,我拉着迷糊的钱多多往屋里跑。 嘭! 啊! 屋里传出胖女人的尖叫声;身后传来尸体从树上掉下来,砸到人的声音,以及一位陌生老男人抽气的声音。 “哎,我都说了别往树上看,这位树后君子就是不听,活该倒霉。”我叹息一句,钱多多回头看了一眼,吓的小身板狂抖。 第一百五十七章神打 我跟着回头,也被鬼姨踩在地上的老头吓了一跳。 老头一双鼻孔朝天,上嘴唇翻翘。没有眉毛和眼睫毛,一双老鼠眼挤在褶皱不堪的老脸里,看着真的很恐怖,最主要的是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长衫,如此亮眼的眼色把他的长相衬托的更恐怖了。 长相是天赐没有啥说的,我是听说过这样一个人,被他的身份给吓到了。 “鬼姨,抽他九嘴巴,再塞一戳泥巴进他嘴里,别让他请神上身。这老头是临县的金童,练的是神打。” 清醒过来,我着急的大喊,提着夜萧招呼一声钱多多,赶紧回神往树下跑。鬼姨愣了愣。刚抽金童两巴掌,惊动神神叨叨的索多两下,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干枯的手掌握着鬼姨的脚腕,把鬼姨掰倒到了一边。 在纯阳观我可见识过色鬼控制女尸,金童一下甩开鬼姨。不得不说练神打的很逆天。 出马是请神上身显灵,给人看病啊、烧香拜神治鬼玩鬼……等等。神打,同样的请神上身,请神上身后跟变了个人似的,武力值飙升,普通人根本打不赢练神打的。 出马也就是通灵身接自己长期拜的神,也就是供奉香火罢了。而神打却属于业内的特殊存在。神与身合,平时祭的就是自己能通灵身体,把身体当神像用,还不停的练挨打功夫,不仅累和苦而且老的快,死的早,有通灵资质的人谁愿意学这玩意? 金童掀开诡异,从地上弹起来,神情肃穆的说:“何方鬼魅,速速受死。”接着。他快速的一脚踹在鬼姨裤裆,一拳打在鬼姨下巴,钱多多疯狂的喊着妈妈冲上去,我着急的拉住她,快速的说:“不想你妈尸体和鬼姨被打的魂飞魄散。你赶紧盘膝坐下,手捏观音印……” 观音手印也就是含笑一捏手,很多观音画像和神像上都有。在她盘膝坐下,我嘴上教她动作的时候,腿上并没有停,而是冲进屋里捡了一把香出来,快速的分香点燃,一炷一炷的围着钱多多点,嘴上教她念观音心经中观世界状态的经文:“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围着钱多多成炼化形,插完九炷香,我快速的点了一炷五根香,放在额头上对着香形莲台拜了三拜说:“请莲台护法身。”接着把香插在了钱多多盘膝的腿缝正中央,我不等她停下几句简单的经文,严肃的提醒:“继续念,保持节奏,外面的事情你别管。” 莲台成了,钱多多念着经文,足够短暂的唬住请观音坐下金童的金童了。 “金童,菩萨在此,胆敢方式?” 我又点了三炷香拿在手上,对着和鬼姨打架的金童立呵了一声。金童转头一看,一脚踹在诡异肚子上,疑惑一会,他跪在地上对着钱多多磕头,嘴上不知道在念叨个什么玩意。 在他磕头的时候,我把香插在地上,在跑动中解着裤带,到他身边得时候,一泡童子尿围着他尿了一圈,抓了一把泥巴,快速的一脚把他翻在地上,急速的塞进了他嘴里。 请正神的神像金神不能藏污纳垢,练神打的通灵身也不能吃泥巴,我塞完泥巴,喊:“金身藏污秽,金身破。” 这咒语真灵,金童哆嗦几下,又变成了那副老态的垂死样。 请正神请的只是神性,根本不可能有正神上身。据说是凡间的东西承受不住神的法身降临,能有神性附在神像上都了不得了,也就是说世上无神又有神。 “鬼姨,你没事吧?” 我穿好裤子,扶起身上旗袍脏兮兮的鬼姨,刺鼻的尸臭差点没把我呛死。鬼姨瞪着无光的眼珠子,绷着已经出现尸斑红紫色的脸,看着猛喘大气的金童说:“这是什么鬼东西?” “一个强奸犯而已。”我冷漠的扫了一眼朝天鼻金童,冷漠的问:“玉女呢?” 据说,金童因为长的丑,村里十五六岁的都找了媳妇,他十八还没找到于是骚扰了村里女人。当年严打抓到拖去枪毙,挂在靶子上远远的打了几枪,亲人没脸给他收尸,被丢到了乱葬岗,守乱葬岗的老头是被扫封建迷信发配的发现金童没被打死,也不知道怎么救活了这货,还传了他神打的本事。 枪毙,打一次没打死,是不会再找他麻烦的。 被他糟蹋的妹子没脸呆村里,跳河没死成,这不,跑去尼姑庵出了家,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能通灵了,守在观音菩萨身边长伴青灯。 金童找上被骚扰了的妹子,缠着不放给尼姑取名叫玉女,他自称金童,还转而供奉了金童。他本来叫什么?业内很少人知道,反正展现出神打的时候他已经叫金童。 “守灵的,你居然骗我,你好卑鄙。” 金童吐出嘴里的泥巴,没回答我的问话,恐怖的老脸死死的对着我。我耸了耸肩膀说:“论卑鄙也没你逼着尼姑还俗不成,缠着尼姑庵赶走了玉女,逼着人家到处躲你卑鄙吧?” 我故意数落着他的光辉事迹,他扶着腰,仰着下巴说:“那是以前,现在咱们是邻居。玉女要走阴令救人,反正老鬼占了走阴令三十年已经没法再用了,何必占着不放?”呆见台弟。 “呃?” 我震惊的盯着他上下打量好一会,不敢置信的问:“你们成了邻居?” 金童得意的点头,我踹了他一脚说:“滚蛋。凶穴养鬼是谁养出来的,你知道吗?” 不管是金童的神打还是玉女的通灵,都是大字都不认识的人,根本不可能玩风水里的寻龙点穴。利用风水阴穴埋活人,必须会查砂问水寻龙点穴,而寻龙点穴这玩意牵扯到天文地里,蕴含的知识不是一般人能弄清楚的。 我听过凶穴养鬼但也不会。 “鬼是捡破烂的养的,玉女说只要谁抢到走阴令,她就凡俗嫁给谁。”金童打干净身上的泥巴,无赖的说:“不给老子走阴令,要么杀了老子,不然,等老子洗干净身躯,依旧会来抢的。” “捡破烂的?” 钱多多也不怕尸臭,小心翼翼的帮鬼姨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走到我旁边问了一句。金童愤怒的说:“我也不知道他哪里蹦出来的,捡破烂捡到我们住的山下,正好看到下山打陈醋的玉女,他就缠着不放了。” “滚蛋。” 我很不待见这老家伙,又踹了他两脚,他拍着屁股跑着,三步一回头的大骂:“陈小狗你比那只守灵的老狗还狠,等着,老子不打你一顿不是金童。” 他除了死缠烂打玉女,一辈子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不时帮人解决麻烦也只要人一顿饭,这才是我放过他的原因。 “捡破烂的?” 我记下这个人,喊上钱多多悠闲的往院里走。 老宅里有祖灵,三只鬼翻不起大浪,这也是我不担心胖女人的原因。我来守身,主要是防止金童这类人破了院子里的法,顺带的才是打鬼。 三只女鬼已经消失的无形无踪,胖女人坐在大堂前的门槛上发呆,两眼直直的平时前方,木讷的坐着一动不动。 钱多多胆怯的在胖女人眼前摆着手,小声喊:“胖阿姨,你能听到吗?” “啊……鬼啊……” 胖女人猛的喊了一声,吓得钱多多连退几步,还好我在背后扶住了她。胖女人惊悚的喊了好几声,刚站起身,瞳孔放大的指着我们背后,结巴的说:“鬼……鬼……缺了半边头的男……” 话没说话,她翻着两眼歪到在地上,直接吓晕了。 我没有回头,感觉到一股猛烈的怨气传来,暗叹:好猛的厉鬼。 第一百二十八章老鬼与鬼姨 老宅在暗红的烛光下,苍凉、恐怖、古旧。 被关铃收在小棺材里的男鬼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门口,一把菜刀砍在它脑袋里。腥血和脑浆模糊了面容。 它握着菜刀对着门内怨气冲天的鬼嚎着。 “他……他……拿刀砍自己?” 移火换焰的香早已经烧完,钱多多自己的火焰已经回到了肩头,她见男鬼拿着菜刀一次次的劈砍着脑袋,脑袋被砍的稀烂,又一直保持着恐怖的原状,并没有出现砍了几十刀,脑袋上有东西掉在地上的情况。 “它应该是这样自杀的,这是它的鬼相。” 我忍着反胃,想着关铃她们遇到了什么,随口给钱多多解释男鬼的情况。呆沟纵血。 男鬼抬步踏进院子。拿刀劈脑袋的节奏更快,咆哮着喊:“放了她,放了她……不然,你们都得死……死……”她?应该是那只婚纱女鬼了。 不等我问出疑惑,男鬼突然僵直住。仰天咆哮喊:“不……” 它的身体像气球一样被吹大,不甘心的挣扎着,身子在涨倒不能再涨的时候瞬间消失在了院里。 “嗯?魂飞魄散?” 我没感觉到老鬼家祖灵的气息,男鬼明显是来救婚纱女鬼的,它还没来得急行动却被人隔空打散了,到底什么情况? 没时间安慰害怕的钱多多。我见电话没信号,快速的跑出院子,沿着小路跑到豪车边电话才有信号,拨通关铃的电话,我问:“要接冥婚的男鬼怎么回事?” 关铃在电话里喘着大气说:“有个玩风水的阴了王曼一把,在他威胁下我放了男鬼。正在谈判的时候,那个玩风水的好像受到了反噬。他刚刚逃跑,你就打来了电话。你在哪?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给老鬼守身。凶穴养出来的婚纱女鬼被抓了,男鬼跑过来似乎要救女鬼却莫名其妙的魂飞魄散了。”我整理一下得到的信息,又说:“拿王曼威胁你的风水先生,应该是同时养出女鬼和男鬼的人。临县的金童来过我这边,按他说的,这个玩风水的应该是一个捡破烂的。他们都是为了追求玉女,这才出手要夺走阴令。” “捡破烂的?”关铃疑惑一声,接着说:“两个问题,第一。捡破烂的被反噬了,是谁让他受的反噬?想反噬玩风水的,必须改他布的局。风水师破风水局很简单,改别人的风水局非常难。在附近的、又有如此造诣的风水师,只有叶知秋和诸葛老头子。” 我皱着眉头对电话嗯了一声,关铃接着分析:“第二,老鬼走阴去对付谁?按你说的信息,金童和捡破烂两人,一个被你暂时污了神打的身体,一个遭到了莫名反噬,老鬼对付的应该不是他们两。” 嘶。 我倒吸一口凉气,事情似乎清晰明白了,与关铃异口同声的说:“玉女。” “玉女利用金童和捡破烂的转移业内人的视线,好出手抢走阴令。”我做出了大胆的假设,想了想说:“这事先放下。王曼没事了吧?男鬼已经魂飞魄散了,冥婚应该没问题了,你处理好那边的后续到殡仪管等我,是时候找秦、武两家人谈谈了。我等老鬼的生魂回来,会立刻赶过去。” 关铃应了一声,正准备挂电话,我想起三个女人齐聚,我会头晕,赶紧说:“你通知秦霜就好了,别让武艺跟着。” “你不敢见武艺?”关铃咯咯坏笑着挂断了电话。 回老宅的路上,我寻思的叶知秋和诸葛老头的立场,感觉特别烦躁。死老头子到底想做什么? 情劫,这是属于我的情劫,在诸葛随风的空墓出现时我已经陷入了情劫。 情劫不仅仅指的是爱情,也包括亲情。自古情劫最磨人,这种事别人帮不了,只能我一个人走。 走在狭窄的小路上,轻轻把夜萧放在唇边,又吹响了那一首祭祀曲,这次吹出来的是纠结与迷茫。 情路上的迷茫。 走到半路,鬼姨控制着贵妇的尸体摇摇晃晃的迎上来,钱多多在后面惊悚的喊着妈妈和鬼奶奶,鬼姨却迷迷糊糊的没有反应。 我发现鬼姨的异状,赶紧停下了祭祀曲。 鬼姨控制着尸体,她还是鬼,曲子对它有着淡淡的吸引力。而她会迷离的过来,或许曲中的迷茫勾动了她与老鬼的情吧? 人鬼殊途,他们的爱情路不比我的亲情劫简单。 天将破晓,老槐树脱了不少叶的树干,剧烈摇动,似乎在迎接归来的生魂。鬼姨坐在门槛外精神一震,钱多多在院里点香,我在旁边打瞌睡,突然辰风吹来在香炉上绕了一圈,我立刻清醒。 不一会,满屋子蜡烛火焰涨了一寸多高,接着熄灭的只剩下了七根蜡烛。 钱多多看着诡异的情况,吓的把香掉在地上,小声嘀咕:“好神奇。” 我知道老鬼回魂了,赶紧点燃一炷香,说:“生人平安归来,守灵人功成身退。”把香插进香炉,端着香炉还回大堂的供桌,突然,老鬼从供桌下面滚出来,把我吓了一跳。 “嗯恩……” 老鬼从地上爬起来,打着瞌睡说:“辛苦了。”他说着,以极快的速度谢了祖灵,连滚带爬的跑出院门,看着站在门口的鬼姨。 一人一尸体静静的对视着,不远处的老槐树底下还睡着一个人,这场面看着特诡异,特惊悚。 “咳咳!” 我可不想让他们一直看下去,出门干咳两声,问老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让你把鬼姨送走?这不仅仅是走阴令的原因吧?” “走阴令和你有关。” 老鬼绷着一张死人脸,冷冷的看了我好一会,叹了口气,说出一句我不懂的话。我说:“请讲。” “三十多年前,你鬼姨死了,我苦学扎纸不入其门。三十年前,你父亲拿着走阴令过来,让我踏进这一行的大门。我一夜成道,得以与你鬼姨延续三十年人鬼情。”老鬼抬头看着老槐树零星的树叶,眼中没有焦点,进入了追忆状态。 他随意的从怀里拿出一块漆黑的长形石头,上面刻着鬼差的神职,应该就是走阴令了。他慢慢低头,看着走阴令说:“三十年一度的走阴令争夺战,在业内总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谁又知道没有姓陈的,走阴令就是一块破石头。哈哈!” 老鬼仰头大笑,笑声中有讽刺、有感激、还有让人听着也感觉阵痛的酸楚,两行老泪沿着他的两眼慢慢滑落。 鬼姨伸出僵硬的手停在半空,颤抖着,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老鬼。 笑完,老鬼快速的说:“每三十年,陈家每一代人会灭一位鬼差,剥掉鬼差的阴司烙印封在走阴令里,这才让拥有走阴令的人,在走阴的时候能行使代理阴差之职,做一些寻常走阴人做不到的事。至于为什么是三十年?因为阴司烙印在石头内会自动消散,需要陈家下一代继续封印。” 我立刻想到了抓鬼差的术法,虽然不是爸爸直接教的整套,但是每一步在别的术法里,我都见识过,当初要对付唐先生胡乱的用了出来。 “如果把阴司烙印印在自己身上会怎么样?”我倒吸着凉气发问。老鬼那一双鹰眼盯着我看了良久,他不带任何情绪的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陈家历代没人敢自己动用阴司烙印。” “这是走阴令的真相。当年我拿了走阴令,答应等三十年期满,答应你父亲任何事。你父亲在死前找到我,提出了他的要求。如果你陈三夜要守鬼棺,我是立在鬼棺前的刀,谁闯谁死。如果你要破鬼棺,我还是那把刀,谁挡你破棺的路,我杀谁。”老鬼闭上眼睛,身上杀气沸腾。“期限,一直到我死。所以你鬼姨得离开。” “值得吗?”鬼姨哆嗦着,她借着尸体居然流出了血泪。 一条不归路换三十年与女鬼的朝夕相处,值得吗?老鬼没有回答,这还用得着回答吗?老鬼已经做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水无常形 老鬼说完走阴令的真相,快速的把他遇到的事儿讲了一遍。 离七月七日还有些日子,老鬼的走阴令还能用。没有人会傻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摸虎须。偏偏临县的玉女出手来抢了,老鬼此次与玉女斗法打了个平手。 如果不是金童和捡破烂的出了问题,最后的胜负还难说。至于玉女为什么要抢走阴令,老鬼也不知道。 “老鬼,你放出风出去,说走阴令被我拿了。” 看着老鬼和鬼姨,我想了想做出了决定,不希望走阴令给他们带来麻烦。 老鬼摇了摇头,说:“这事不用你分心了。我在与玉女交手的时候,她透露出捡破烂的风水师帮的那两家人。信奉的是某位邪神。至于邪神是什么东西?玉女也不知道。” 老鬼望着还有七根没灭的蜡烛,继续说:“蜡烛里的七只鬼我会处理,不过他们的家人可能不会收手,你帮着留意一下。” “那两家人的情况我应该知道。”我把镇仙官镇压鬼八仙的事儿讲了一遍,老鬼吸了口凉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真够乱的。对了,陈老头有封信在我这,是时候给你了。” 拿着老鬼给我的信,我没有打开。呆沟亚划。 鬼姨控制着贵妇的尸体,老鬼让尸体留在这,等鬼姨能离开尸体了。他会联系刘老头处理贵妇的后事。至于晕迷的胖女人和男子,自然是老鬼自己处理了。 我带着恋恋不舍的钱多多离开老宅,钱多多走在路上三步一回头,我说:“等会老鬼会来火葬场接你的。” “你怎么知道?”钱多多眼睛发亮。我笑了笑说:“老鬼和鬼姨经历了这件事,肯定有私房话说,我才会提出让你送我去火葬场。等他们说完私房话,一定会来接你。毕竟。你是老鬼的未来徒弟,你妈尸体也在这。”这是人之常情,不是啥算命。 钱多多乖巧的点了点头,强压下了不舍。 钱多多开着车,我在后座拿着爸爸给我的信,迟疑的不敢打开。 苗寨云雾一脉的隐寨传承、走阴令的真相,已经足够说明爸爸不是表现上看的那么简单,或许他也不是我认知的那样。 车开过颠簸的路,再次行驶上平坦的大道,我急促的吸了好几口气。鼓起勇气拆开了信封。 “三夜,哎!如果你打开了这封信,说明是你踏进了这一行……” 长长一封信看完,我拿着几张发黄的信纸,双手不停的颤抖,在字里行间体会着爸爸的纠结。 爸爸带我守灵,只带我看事从不给我讲术法,只有我问他才说。 他想我做个什么也不会的普通人,逃避五棺绝龙的宿命。他又怕他死以后,没有他顶着会有人扯我进这一行接触五棺绝龙,如果我什么也不会,我会任由别人摆布,毫无反抗之力。 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他做出了不主动教我术法,我问他,他又会回答的矛盾行为。 他做了很多准备,只希望我永远用不上这些。 “三夜啊!如今你踏上了这条路,也许哪天发现爸爸并不是你想想中的那样,不也不要奇怪。这是一个父亲只想把好的一面展现给儿子的私心。切记,不管你碰到我留下的什么,也不要怀疑你自己的心,按照你的本心走下去就好。” “三夜啊!你偶尔仰望星空会想起爸爸吗?” 看着最后的嘱咐以及期待,我内心涟漪四起,嘴上却忍不住笑骂:“侨情的老头。” 这种期待,打死他也不会说出口的,也许他认为我看不到这封信,才会写下这些,默默的为捡来的儿子设想着可能发生的一切吧。 几张发黄的纸,色泽并不一样,连用的笔也不同,说明信不是在同一时间写的,应该是断断续续写下来的。 发黄的纸张诉说着:父爱无言。 车开到火葬场,刚在老鬼家关闭的纸扎店前停下。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打开,叶知秋挂着淡淡的微笑走过来说:“我等你好久了,来聊聊吧。” 看着她转身回车的背影,我让疑惑的钱多多等等,跟着她坐进了她的车。 “落叶终需归根,你姓诸葛。” 叶知秋靠在驾驶座上,按下车窗,纤细的两指夹着一片树叶。她轻轻松手,树叶随着风儿摇摆的飘走。我见车上放着没标志的中华,随手拿了一根点上,并没有说话。 她皱了皱眉头,说:“我不喜欢身上有烟味的男人。”我向车外吐出一口烟圈说:“这是诸葛建国的车吧?车里这么浓的烟味,你还开出来?这话,您应该对他说。” “混账小子。”她笑骂了一声,说:“我和老爷子要走了,不会再插手你的事。” “你们要走了?不杀我了?”我有些傻眼了。 “厉鬼雷冲没杀死你,苗寨的局也没杀死你。所谓事不过三,用风水气运上的话说,如果三次杀不死你,以后再杀你,你逃脱一次气运会暴涨一次,直到你反过来杀掉我们。”叶知秋认真盯着我,郑重无比的说:“所以,第三次杀你一定要绝杀。” 她没有开玩笑,是真的等待着第三次机会的到来。 “别绷着可小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师姑把你怎么招了。”她伸手揪了揪我的鼻子,打着比喻说:“你是站在山下的小老虎,我们已经搬了赵家那样一块大石头在山顶,把石头对着你推了下去。石头滚下去,如果把你砸死,我们就不用再出手了。如果你没被砸死,只在上山的途中被砸重伤,等你垂死挣扎的时候,我们很乐意给你致命一击。”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咬烂烟屁股,我把烟头甩出窗户,差点没忍住直接掐死她算了。叶知秋说:“我不是你师姑吗?有义务提醒你。危机并没有淡去,而是以有形化为了无形。记住,做什么事情都需要耐心,少计较一时得失,等些日子,你且看他。” “你们以杀我来向我传道吗?”我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啪的一声。 叶知秋轻轻一巴掌打在我额头,就像大人打自家不听话的孩子一样,她神秘兮兮的说:“你猜?不过如果你死了会真的死。” 说着,她弯腰打开我这边的车门,抬脚轻轻把我踹下车,嘴上还不忘记说:“凶宅养鬼的风水局是我顺手改的,算是师姑离开前送你的礼物。对了,赵家有个丫头长的很不多,她已经开始动手对付你了,你可以试试辣手摧花的滋味。记住,出来混下手一定要狠,斩草必须除根,你不杀她,她会算计死你。” 看着叶知秋的车尾灯消失,我陷入了沉思。 诸葛老头不怕我破五棺绝龙了?或许,他真的不怕,第一,我不会自杀去破人棺。第二,想以人势破人棺,也不是设个灵堂做法就能搞定的。第三,经历的越多,知道的越多越胆怯,如果破了五棺绝龙,鬼八仙怎么搞定?地灵棺里的万多只鬼怎么办?鬼棺里带着红尘晦气的骨头怎么处理?这些问题都得是先想好,做好充足的准备。 当初我不知道这些,诸葛老头怕我初生牛犊不怕虎傻逼的去自杀,这才想先杀了我。如今整个局面拉开,他们看着我经历了不少,诸葛老头反而不急了。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军神。” 我刚清楚想起孙子兵法里的这句话,牙齿咬的咔嚓响。诸葛老头以退为进,伺机而动,这招还真狠。 第一百三十章谁动了三夜的逆鳞? 论财、法、侶、地,诸葛老头都比我强,主动权自然在他手上。这个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还是那句话,别欺负我年纪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有些事急不来,我也没多想,等关铃赶过来,我、关铃、秦霜一起坐到了殡仪馆暂时安放尸体的地方。 周围的几具冰棺都是空的,我们围坐在冰棺旁的办公桌边,谁也没有出声。随着时间的流逝,气氛变的紧张起来。 “关师傅,您找我有什么事情直接说。”秦霜打破了沉默。 关铃看了我一眼,无聊的耸了耸肩膀,说:“你来说。”我呻吟片刻。说:“五棺的影响已经逐渐暴露了出来,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解一下彼此的打算。” “你们找我就是为了这事?”秦霜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又说:“几代人都没解决的问题,你认为你能解决?醒醒吧,陈三夜。陈大师。” “你的意思就是秦家保持得过且过的态度了。”我把自己的理解说了出来。秦霜说:“鬼八仙又不是我们家养的,那些拜鬼八仙的人也获得了钱财,权势,最后活该被鬼吃。你要当救世主自己去当,别扯上我们。” 听她这语气,好像我在求她似的。我盯着她红得吓人得嘴唇说:“美女,您弄错了我的意思。我不是来跟你吵架。也不是来要求你做什么的,只是来问你对五棺的看法。明确了你们态度,方便我自己布局。” 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就是各家自扫门前雪,我也就不用把秦、武两家算在自己的布局里,说不得还要防止他们突然在后面砍一刀。 “等等。” 我起身没走两步,秦霜在后面喊住我们。我转头问:“有事?” “你什么意思?”秦霜语气有些不对味。我摊了摊手,说:“你难道想管我做什么?” 她被我堵的没话说,丢下一句:“跟你这种人没法交流。”快速的往另一个门走去。 钱多多和王曼在外面等我们,我和关铃刚出现。王曼举着关铃的手机跑过来说:“陈大师,您能不能改掉电话静音的毛病?陈庄出事了,庄里人联系不上你,都着急的联系上师傅了。” “出了什么事?”我问。 “你大学同学跑到陈庄,说你搞大了系花的肚子,系花跳楼自杀了,一大帮男女要你给个说法……有两个学生在陈庄莫名其妙的晕迷不醒,与上次的背包客一样的情况。陈庄已经快翻天了,说什么的都有,村长已经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事了。”王曼以极快的速度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我拿着电话,给村长打过去,说:“这事您不用操心,让庄里人该吃吃,该喝喝。谁要是去打扰庄里人,您打电话报警就好了。” 村长又把事情唠叨了一遍,我耐心的听着,等他应承下来我才挂掉电话。 我家有书狐在,那只狐狸可是能通阳的,谁进去搞事谁倒霉。我懒得管陈庄发生的事,对钱多多说:“你奶奶的尸体停在哪里?我们去看看。” “三夜叔叔,您不会真把系花肚子搞大了吧?”钱多多低着头小声发问。 王曼哼哼唧唧的不知道什么意思,关铃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我无奈的抓了抓后脑勺说:“混咱们这行真的挺郁闷的,童子身不能随便破,随身携带的童子尿可是必备神器。” “滚。” 王曼笑骂了一句。钱多多捏着拳头,愤怒的说:“是谁要陷害你?”看样子好像她自己被陷害了似的。呆沟序扛。 王曼和关铃诡异的对视一眼,集体转头看着我,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把钱多多怎么了? “老鬼这未来徒弟……”我把她们两拉到旁边,把去钱多多家里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她们两差点没笑岔气,我赶紧说:“陈庄发生的事情,应该是有人想坏我的名声。别人既然有备而来,我跑回去根本说不清楚,不搭理自然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不过,两个晕迷的学生应该是业内人插手了,想在四家镇传播我用邪术害人。我不好回去,你们回去看看是谁再搞事。” “行!”关铃简单的说了一个字,眼底却冒着冷芒。 正当我们打算分头行动的时候,陈皮打电话过来,愤怒的说:“三哥,你爸的坟别人挖了,尸体曝光在了太阳底下,你赶紧回来。” 爸爸的坟被挖了? 我瞪着眼珠子,对着电话不信的问:“你说什么?” “你爸的坟被人挖了。” 听到陈皮肯定的回答,我愤怒的砸掉电话,对面露疑惑的关铃说:“我爸的坟被挖了,这事我躲不掉了。” “什么?居然有人敢挖坟?”关铃与我的第一反应相同。 业内有个不成文的禁忌,那就是矛盾再大也不能动彼此家人的尸体。 真有本事的人,自己不会摆弄尸体,总有朋友会吧?你今天弄我爸,我明天去弄你爷爷,什么都不用干了,有矛盾就挖坟弄死彼此祖宗就行了。 以至于这是禁令中的禁令。 我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而是先做好了能杀人勾魂的准备,看准时间,在天刚暗下来时坐着王曼的车到了我家附近。 从车上下来,望着十多个帐篷搭在我家门前,还有人用竹篙扯着讨伐我的标语,见陈皮带着人与一群学生逗着嘴。我拿着电话给陈皮打过去,问:“我爸的尸体呢?” “被我撞回了棺材里,我爸在山上看着呢。三哥,只要你一句话,老子削死这群狗娘养的。”陈皮咆哮着,我在电话里能听到那群男女学生在喊:“陈三夜,有种的滚回来,躲着算什么东西……” “你让哥几个都回去,顺便通知庄里人,不管今晚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家门。你去山上等我,我等会就到家了。” 不等陈皮回答,我挂断电话,让王曼、关铃、钱多多见机行事,我快速的找到一个阴气重的地方,以极快的速度,接引极限阴,点了一炷香,对着影子喊:“你们两想看戏看到什么时候?赶紧的出来。” 小王曼拉着龚文画跳出影子,不停的对龚文画挤着眼珠子,龚文画可怜兮兮的说:“大人,干活的话有没有功德吃?” “用不着你了。” 爸爸被人曝了尸,老子那有心思跟它两讨价还价,我冷漠了扫了她两一眼。小王曼低着脑袋说:“是我逼画儿要糖的,别生气嘛!只要阴气足够,你让我钻谁的影子,我就钻谁的影子。”龚文画赶紧说:“我会托梦了,只要那人的阳气不是特别强,我让他做鬼梦绝对不会做春梦。” “行了。你们两躲进去,使劲的吸收极阴之气,吸收的越多越好。等到子时,我会点香拜自己送你们阴司功德,让你们去对付指定的人。” 不等我说完,小王曼机灵的跳进了坑里。我嫌弃一个坑吸收阴气的速速太慢,连着在旁边挖了八个坑,把八个坑的气全部转移到一个坑里,这才拍了拍手打算去抓毒虫。 见龚文画呆呆的看着地上九个坑,我问:“你怎么不下去?” “阴气太重了,我要是吸了怕自己会反噬……” “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吸得越多越好就算被你反噬我也认了,这次有些人必须死。”我不带任何情绪的说着,这次真动了杀心。 等龚文画进去,我压制着心里的爆戾情绪,控制着情蛊找起了毒虫。 叶知秋说的对,有些事急不得,杀人得先做好准备。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第一百三十一章当家的说 陈庄的坟都埋在后山,翻过后山下到山谷就是吃人谷。山上杂树纵横交错,蔓藤缠绕。难行的山路是庄里人送仙人上山开辟出来的,这条路除了吊祭亲人,平时几乎没有人走。 我背着布袋站在山脚下,抬头使劲往爸爸墓地的方向看去,入眼的只有幽幽的树影。 转头,整个陈庄漆黑一片,静的有些吓人。我家门前却亮着灯,那群人还真准备充足,打算在这扎根“为系花讨说法”了。 没有多看,我低着头踏上了上山的路。走出没几步,凭着情蛊那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察觉到周围有毒虫。 偏离山路,拿着柴刀,砍着树木寻了过去。 分开蔓藤。好几条泥巴颜色的蝮蛇,俗称土聋子的蛇像睡着了一样,交缠在一起圈在潮湿的藤子底下。我吓的全身毛孔大张,连退好几步,压着急促的呼吸对着空荡荡的指腹说:“情儿,你确定感觉到的是这些蛇?” 情蛊有灵性的动了动。好像在肯定我的问题。 小时候,我玩过赤练蛇,那种全身麻红俗称火蛇根的蛇,那类蛇毒性不是特别大,咬一口在山上找点叫蛇灭门的豆生药材就能解毒,而蝮蛇这类蛇是山里孩子也不情愿玩的存在,因为毒性太大。 “情儿。你确定它会像壁虎那样不动等着让我抓?” 憋着气,我小心翼翼的用夜萧向蝮蛇探去。情蛊在我身上转动着,好像在说:情蛊虽然是垃圾蛊,但蛊虫怎么也是吞噬毒虫厮杀所产生的剧烈毒素和戾气成长的,不用怕没被养蛊人培养过的蝮蛇。 情蛊自然不会说这种话,我幻想着这些,给自己鼓着勇气。 又用夜萧轻轻捅了捅蝮蛇,蝮蛇仰起脑袋吐了吐蛇信,吓的我赶紧把夜萧缩了回来。连着实验了几次,几条蛇没有跑。没有动,我才谨慎的靠过去,憋着呼吸快速两指捏住一条仰着头的蛇。 手指横面捏着蛇头,它没有往我胳膊上缠,真像死蛇一样直条条的竖着,要不是蛇尾轻轻往上翘着,我还以为这是条死蛇。 装它进布袋,我松了一大口气。 克服了一次恐惧,再抓剩下几条轻松了很多,把几条蛇都装进袋子,心底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欢喜。 抓蛇,不在于蛇毒不毒在于自己敢不敢,与自己斗其乐无穷。 靠近爸爸的坟,我抓了整整一袋子各种蛇,很多蛇都叫不出名字,但能肯定都是毒蛇。蜈蚣、蝎子、蜘蛛……还有很多细小的毒物,只要情蛊能感觉到的小毒虫,我都藏在了袖子里。 蛇装在袋子里不动,那些小虫子没有情蛊的引导我把它们放哪里,它们就呆那里不动。我也实验过,只要离开我一定的距离,它们会以极快的速度逃跑。 远处,爸爸的墓碑倒了,新土翻在一边,冷冷的山风夹带着新泥的味道吹在我脸上,我真想立刻掉头杀光挖坟的人。但我知道先要做什么,强压着杀心,一步一步的往爸爸坟头走去。 被人撬了棺材钉的暗红棺材横在一边,棺材上放着一盏马灯,陈皮老爸靠在棺材上呛着水烟,陈皮老实的蹲在旁边画着圈圈,一老一少默不吭声的呆着,阴森的环境下看着非常吓人。 噗通一声,我跪在地上,静静的看着棺材。 “跪下。”陈叔抬头瞟了我一眼,竹筒烟枪敲在棺材盖上,咬牙憋出了两个字。陈叔冷厉的话比我的动作慢一拍,他对我的无名火气,烧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我没有问,他也没再吭声,坟前陷入了诡异的静。 我低着脑袋静静的跪着,没有烧香,没有动棺材……别的什么也没做。 坟已经开了,不能再埋进去,转坟需要时机不然入土也不安。 “当家的就是被鞭尸,他在下面也不会怪你。他不怪你,你看着挖出来的棺材怎么想?”陈叔低着头呛了好多口烟,拍着棺材盖激动的站了起来,烟呛指着棺材,瞪着老眼盯着我大骂:“老子抱着婆娘睡了着热炕头,养着陈皮这臭小子,为了这个家丢了血性,没跟着当家的走下去……没脸也没有立场教训你,这次你小子太过份了。” 他喊爸爸当家的,没结婚前应该与爸爸关系很铁。 “爸,这跟三哥没关系吧?是别人挖的坟。”陈皮缩着脖子嘀咕一身,陈叔跑过去一脚踹在他肩膀上,陈皮狠狠的摔在地上,陈叔咆哮着说:“你懂个屁。你当这个家就要护好这一家子人,没护好就是你的错。” 陈叔踹他儿子一脚,应该是想踹我,教训陈皮的话也是对我说的。 “当家的说,驱邪治鬼守的是天地阴阳平衡,守的是天地大正,因为这是阳间,鬼乱阳间就是鬼的错。”陈叔没管气呼呼的陈皮,看着棺材自言自语。“当家的说,对人处事行的正站的直,守的是人正,扬的是世道的正。” “当家的还说,不管是守护阴阳正道,还是扬人间正气,但也不能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家。”陈叔说完,指着我问:“当家的在的时候,有谁因为他的事找过你?没有。不管你要守护什么连这个家都护不了,还扬个屁的正。”他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你爸的坟被挖了!”呆肠狂扛。 咚!咚!咚! 我听着这些,呆呆的跪了好一会,若有所悟的对着棺材狠命的磕了三个头,杵着夜萧起身,背着布袋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 有立场才有正邪,立场有高低却不分贵贱。阴阳天地的正、行走世间的正,这是大立场大正。而守护一个小家才是最重要的,家虽小却是人心所在,家破了心也就没了,还谈狗屁天下大道? 我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着,体悟着陈叔的话,心底的杀意慢慢平静了下来。 杀意还在不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爷们该守护自己心里的家,守护脚下这块干净的土地不被污染。当然,守护脚下土地的时候,得有个度。比如,别人打我儿子一巴掌,我去灭了别人满门就超越了这个度。 “三哥,你不会怪我爸吧?他看着你下来,趴在棺材上哭了。我第一看到他哭……”陈皮追上来,怂着发酸的鼻子说着。我回望一眼,暗想:谢谢陈叔,嘴上却说:“不会。你爸哭的是他兄弟,你才是他亲儿子,他在教你做人。” 陈皮抓着后脑勺,说:“那啥,我爸说的那些我不懂。反正,谁打我爸一巴掌,我就打掉谁一颗牙。” 他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我绕了一圈,看山似乎还是山,看水还是水,此时与他的想法没有区别,却又有着巨大的差别。 相差的是境界,境界最片面的理解是控制力,分辨力,执行力。 背着布袋回到我家门前,一群男女在屋前宽敞的平地上点着火堆,玩着烧烤,打着扑克…… 我站在陈皮身后,他们没认出我,或者干脆不认识我。几个人发现陈皮,大声说:“陈三夜呢?叫他出来,躲着算什么男人?不给个解释,不向死者亲属道歉,我们就满世界说他做出来的事,直到他站出来……” “你们想要他赔钱?还是要他跪在跳楼的系花灵前自杀?”我反问一句。有人说:“必须认错,赔偿家属的精神损失费……”接着一群人跟着叽叽喳喳的闹了起来,最有意思的是其中有人喊错了陈三夜的名字。 “我叫陈三夜。”我不带任何情绪的往门口走,自顾的说:“不管你们收了谁的钱?或者出于别的原因来闹事,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离开。” 嘭! 一袋子薯片突然飞过来,砸在我后脑上,有个妹子喊:“打死这个渣男。”接着,愤怒的男女们激动的围过来,不少人拿着手机猛拍,有人喊:“你始乱终弃还有理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的威胁了?” 大学里的人,我只知道三个室友的名字,与室友说过的话也不超过十句,蹦出一位系花被我搞大肚子还跳了楼,一群年轻人千里迢迢来山区找公道,还真是件荣幸的事情。 看着纷乱的人群暴动,突然,一跳虚幻的鬼影带着未成形的鬼婴飘在最远处的帐篷顶端,莫名的看着我。 厉鬼特有的冷意袭上心头,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真是来找我的。 是谁转了因果,遮蔽了鬼眼,骗鬼来找我?看来动爸爸坟的人,真是有备而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人命 背靠着大门,挨着各种零食的乱砸,我举着胳膊挡着东西。大声喊:“都给老子住手,领头站出来把事情说清楚,胡搅蛮缠下去,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又挨了几根火腿肠和几袋山楂片之类的玩意,有个女人站出来,说:“这事是我组织的,我是学生会的……” 不等她说下去,我问:“你们这一群人跑过来是自己掏腰包,还是别人出的钱?” “谁出的钱并不重要,我问你为什么一声不响的消失在学校?”女人不屑的睁着凤眼。旁边有个女孩说:“跟这种人说这么多干嘛?他不去给亲属道歉,咱们就让他成为过街老鼠……” 扫过这群站在道德的标杆上的男女,发现一个个根本没法讲理,我坐到门槛上,捡起一根火腿肠咬开。丢了一只给愤怒的陈皮,咬了一口嚼了几下,说:“我爸的坟被人挖了,我家被你们给堵了,我被你们打了,我真的很想杀人……” 不等我说完。有人喊:“你这种人活该被挖祖坟……”陈皮几次要听着,几次忍不住动手,都被我制止住了。 我没管他们说什么,继续大声说:“我不反手不是我理亏,别得寸进尺。我现在只想杀人,你们真的会死的,或许。有些人就是想让你们来送死,等你们都死在这了,他们就有了攻击我的理由。” 随手丢出一条蜈蚣进入人群,很快有人喊疼,骂我的人都把注意力转向了被咬的男子,立刻又几个男人跳出来,指着我说:“早听说你会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你就是用这法子始乱终弃的吧?有本事把我们都弄死在这……” “三哥,你到底在想什么?”陈皮愤怒的捏着拳头,脸色通红的看着我。 我望着自称学生会的女人。说:“远远翻过几个省,仅仅为了人出头,我该称你是圣人?还是别的什么呢?”问完,我笑着对陈皮说:“我在想,死一群学生在山里外界会不会炸山?” 热血上脑的陈皮被吓的打了个尿颤,不敢置信的死盯着我。他了解我,知道我没开玩笑,真准备杀人了。 “这样不好吧?” 陈皮嘀咕一句,看着二十多个人不忍心的说:“你们别逼三哥了,他真会做傻事的。不管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你们都想想自己家人,把命丢在这里了不值。你们在这里扯了大半天的横幅,有一个人来围观吗?没有。这里不是大城市,七里八村的人大多没上过学,谁好谁坏,心里都有一杆秤。不跟你们一般见识,那是懒得跟你们计较……” 回答陈皮的是滔天骂声,一个个都骂的底气十足。 “给你主子打一个电话,问你主子把这些人命丢在这里他的良心能安吗?”拿着砸我的零食填了下肚子,我把手放在装蛇的布袋上,笑看着自称学生会的女人。 我始终相信人之初性本善,之所以一直被动挨打,是给时间后面的人思考人命在他眼里的价值。 女人见我压根被把他们的怒骂放在眼里,神情游移不定,拿着电话打了出去。不知道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她控制住人群的躁动,把电话递给了我。 “你好,我叫赵佳。听说你要杀了那一群学生?”清脆的女声在电话里响起。我神色不变的说:“坟是你挖的?” “你说错了,坟是我让人挖的。你不回陈庄,我那几百万请的人不打水漂了?”女人的语气很自信,透露着一种难以理解的傲气。“一群学生在山里失踪,足够动用少量部队进山收索寻人了。至于这群人的死活关我屁事,之前我已经说了,可能出人命,他们情愿要钱不要命……” “那个系花是怎么回事?”我听着一点也不愤怒,知道是谁干的了,弄死她就行了。女人说:“戏总得演真点吧?听说你是玄学高手,我也给你找了个对手。” “我说那个姓赵的那个公子哥不是我杀的,赵家会收手吗?”我问。女人说:“天下没有傻子,谁都知道那个败家子不是你杀的,不过赵家正处在内乱阶段,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来转移内部争斗,活该你倒霉了。” “嗯,既然你不在乎这群人的死活,我也没必要在乎了,拜拜。”我刚打算挂电话,女人在里面笑着说:“你真的敢杀吗?呵呵。” 笑着,她挂断了电话。 “带着人滚蛋,不然都得死。”我把手机还给学生会的女人,最后一次提醒。 “对不起,我需要钱。”女人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一句,退开几步说:“陈三夜……”她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一群人又跟着闹了起来。 赵佳说的对,世界上没有谁是傻子,这群人不是不懂而是为了钱。 我对着人群用力的甩了把袖子,各种乱起八糟的毒虫散乱的丢进了人群,等人群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我又掀开布袋,拉着陈皮往一边跑了几米,严肃的说:“兄弟,以后千万要记住一点,千万别拿自己的命去赌别人敢不敢杀你。命是自己的,随意把命交给别人裁决,别人不会比你更珍惜你的命。” 离开蛇一段距离,看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家伙们,逃命似的对着人群射了出去。 夜幕中,痛苦得哀嚎、不敢置信的怒骂、恐惧的哀求……交织在一起,二十几个人惊恐的四处乱串,奏响了血色哀调。 “三哥,你不是说有人就是想你杀人吗?为什么还要杀?”陈皮全身发抖的看着,眼底充满了不忍。 他不是个问题宝宝,而是以此发泄着某种莫名情绪。 “没有为什么,我想杀人了,决定杀人了,那些不能杀的理由也就不是理由了。” 我远远看着纷乱的人群,他们不是木头,想过来我这边,可惜虫子和蛇不是他们能对付的,恐惧与痛苦已经让他们变成了无头苍蝇。 “你还是那个孝子。”陈皮连抽完两根烟,有些胆怯的往旁边躲开,似乎又想起了他小时候的悲剧。 随着时间流逝,毒虫和毒蛇已经远处,地上一个人也没有死,不过却都中了毒。 “这里距离四家镇有两个小时的路程,镇里有个老中医能治毒,你们能不能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我走到东倒西歪的人群前,看着他们怨毒的眼神,随口提醒了一声。呆狂杂才。 出马先生可是明面上的老中医,他曾经说过他与赵家有交际,想来这些人的毒够他伤脑筋了。 男女学生早已经失去了风度,各自争先恐后的往村口停着的几辆车跑去,只留下那个领头的女人呆坐在地上没动。 “三哥,你不是说要杀人吗?干嘛还提醒他们?”陈皮顺着我的目光看着东倒西歪的帐篷,颤抖的递给我一根烟。我点上烟,看着飘在帐篷上的女鬼,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杀的是惹我的财迷,醒的是人心,希望他们在痛苦中能明白,人生苦的其实是失去了人性。” 陈皮松了口气,抓了抓后脑勺,故作轻松的叹息:“陈庄有两怪,烧窑卖炭的。陈庄有一邪,哭丧守灵的。” 女鬼飘在帐篷上不动也不走,就那么看着我,我与她对视了好久,她还是不动,我也懒得管它,转头看着地上发呆的女人说:“你怎么不走?留在这里过年?” 女人看着远处的车辆,强忍着毒素造成的疼痛,咬牙说:“刹车有问题,他们开不到镇上就会翻车,集体失踪在山区……我不想死。” 听到这我已经明白了,赵佳要的只是调动搜救队,至于搜救队是对付我,又或者是干别的什么事只有赵佳知道。 拿人命不当回事的女人,是个枭雄,不过枭雄马上要末路了。 叶知秋的命算的挺准,我得辣手摧花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隐藏的高手 看着屋前遍地的垃圾,不等我动手,在陈皮和中毒女的注视下。所有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消失。 他们两瞪着眼珠子,惊恐无比的看着我。我知道是书狐干的,心想:“辛苦了,小狐狸。” “你可以走了。” 冷漠瞟了一眼中毒的女人,我打开大门进屋,从家里拿出香、裱、冥币,慢慢往飘着的女鬼走了过去。 女鬼身后飘着模糊的婴儿,四只鬼眼盯着我不动,它们散发出来的冷意,从它们出现就没停止过对我的骚扰。简单说,它们一直以最直接的方式在削我的火焰。 “冥钱一洒,黄泉归路。”“冥钱二洒,小鬼引路。”“冥钱三洒,鬼门开处。” 绕着鬼连撒了三把钱。我在心里念了三句话。 见子母鬼一定不动,又快速的插了一炷香在地上默念:“魂不能过鬼门,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接着,蹲到香前烧起了黄纸,给子母鬼增涨鬼势。 有人改了因果。遮了鬼眼来缠我,有着诡异的因果相连,我必须破了因果,它们才有可能清醒。等它们慢慢缠下去,不定我就被它们慢慢磨死了。我才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请它们来找我麻烦。 撒冥钱是劝它们下去,怨气不消。鬼门肯定不开,鬼门不开它们的怨气肯定被激发,我再焚香引导,它们自然会顺着因果找我报仇。 找我报仇,我才能破了诡异的因果。 地上的黄纸越烧越多,飘飞的灰烬不停的围绕着它们打转,女鬼捂着脸咆哮着,鬼婴飞快的绕着她旋转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 女鬼朝我扑过来,掐着我的后颈疯狂的质问。 我蹲在地上烧着纸,无比清晰的凉意。从脖子灌到尾椎骨冻的老子直哆嗦,没管凉意的侵袭,我保持着节奏,往火堆里黄纸,催动着它们动手的行为。 连着烧了三刀纸,我被鬼掐的浑身发冷,哆嗦着嘴唇喊:“陈皮,去把香凳里的黄纸拿出来。” 陈皮傻逼的给中毒的女人吸了蛇毒,摇摇晃晃的跑到屋里,拿出一沓黄纸给我,看着旋转的纸灰,问:“三哥,你这是给谁烧纸啊?” “我他妈的也不知道。” 被女鬼掐着脖子,我很不爽的骂着,指着山上说:“你他娘的要救人,别把自己给弄死了。自己滚去找草药……” 陈皮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没几步,我对着地上的女人说:“滚蛋。” 等女人和陈皮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快速的再旁边点了一炷香,说:“书狐,你通阳能不能把人弄晕?你把女人打晕了,我把事情办完了,读书给你听?怎么样?” 呼的一声,香诡异的从地上消失,我知道书狐过去了。呆狂团划。 用阳气与女鬼拼着阴气,我冷的全身发麻,书狐弄走的香终于再次出现了,我立刻抽出九节竹,对着子母鬼抽了过去,大喝:“散!” 女鬼被震开,我以极快的速度点燃,之前撒的一张冥币,丢在地上说:“鬼门不开,请鬼睁眼。” 一直问我为什么的女鬼,呆了呆,陷入了失神状态。在它要消失的时候,我拔起刚才给她点的香,拿着手上说:“因果逆转,回。”女鬼被人蒙了鬼眼才找我报仇,我用阳气磨了它不少阴气,等它虚脱的时候开了它的鬼眼,它自然明白仇人不是我了,这才想要跑。而它掐我是事实,与我接了因果,给它上的香就是因果锁链,它欠我的这才能把它扯回来。 女鬼奇异的再次出现,挣扎着不知道要去哪儿? 我看着手上快要见底的香,对着夜萧说:“小竹,忍着疼,帮我用正气先封住这只女鬼,我去找东西。”说着,把香插进夜萧里面,女鬼诡异的消失了,而我手上的夜萧出现一股冷意,然后又没了知觉。 跑到屋里快速的找到一个茶壶,以转灵的法子把女鬼的装进壶中世界,我拖着寒冷的身子把茶壶藏起来,拿着绳子追着陈皮离开的方向跑去。 “喂!你没事吧?醒醒?” 离山脚还有些远的地方,陈皮拍着女人的脸蛋。我气喘吁吁跑到他们身边,推开陈皮,快速的绑住女人的手脚,从她不多的衣服里摸出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终于在她胸前的事业线里找到了用红线绑着的纸折小牌牌,顺着红线在肚脐下面又摸出了一个小牌牌。 扯断红线,烧掉写着一个陌生女人名字和我名字的小牌牌,我才吐出一口粗气。 陈皮看着我对女人上下齐手,神情非常古怪,如果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他可能为这个陌生女人动手打老子了。我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发出啪的一声大响,他吸了毒身子比我被鬼缠还虚,刚要还手,被我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把他按在地上,也不知道挥着夜萧抽了他多少下,我的手都打累了,他才吐出嘴里的牙齿,吱吱呜呜的说:“三哥,你发啥邪?干嘛打老子?” “呼!” 我杵着夜萧摇摇晃晃的起身,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指着被绑起来的女人说:“你自己看!” “嗯?这不是那个带头闹事的女人吗?你怎么把她绑起来了?那群闹事的学生呢?老子去弄死他们。”陈皮瞅着衣衫不整的女人,盯着掀翻了的衣服,说:“三哥,你不会?” “那群学生都中毒跑了,这女人也中了毒,不过你善心大发帮她把蛇毒吸了出来。”我不爽的再次拽了他屁股一脚,问:“你是处吗?” “老子情愿找小姐也不做那种事情。” 陈皮捂着裤裆起身,瞟了一眼女人又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可以一刀砍死这个女人,那种事情我可不干。” “回到我的问题。”我知道他想歪了,板着脸又问了一句。 他点头。我较有兴趣的打量他一阵,诡异的说:“你居然没对豆芽菜下手?” “你以为老子是陈球啊?”他哼唧一声,问;“大哥不说二哥,你自己不是一样?三哥,你到底要干嘛?” “尿她一泡把她给尿醒了。这女人会术法,你着了她的道,给她吸蛇毒差点被毒死了。童子尿能能破法,免得她醒了再对你使坏。”我冷漠的看着女人,如果不是有话要问,绝对一刀送她见阎王。 对付业内人,我从来不会心慈手软。她既然懂道,肯定也懂业内的禁忌,敢挖我爸爸的坟?就有死的觉悟。 陈皮咬着牙,掏出小兄弟对着女人尿着,偏头看着我问:“我不是中毒了吗?怎么没事了?” “你以为老子闲的蛋疼,没事打你打的好玩?第一,是把你打醒。第二,是解毒。”我摸了摸夜萧,看着竹子的表面越来越黑,想着,有机会碰到齐奇一定问她弄清楚,夜萧的百毒不侵到底为什么?好像九节竹能吸毒。 “呼。” 陈皮轻松的吐了口气,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栓起裤腰带说:“好爽。” 人与人的交流就是这样,我打他,他也许因为某些情况不会介意,但心里难免有个疙瘩。疙瘩解开了,他也没有说谢,心情绝对比之前要好。 男人与男人之间,很多事情不会说,大家都知道就好。 “嗯嘤?” 女人呻吟着清醒,挣扎几下对陈皮喊:“快松开……”她刚张嘴,动了动鼻子,连呸了几口,艰难的低头看着她的衣服说:“你们想干什么?” “别装了。” 我用夜萧挑了挑,堆在一旁的丝线、各种石头不像石头玉石不像玉石的珠子、从她薄薄长筒靴里摸出的十二地支签……等等扎物。她看到这些东西,停止挣扎,淡定的问:“是你设法弄晕了我?你怎么发现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叶知秋从不骗人 女人蠕动着手脚艰难的移出尿区,她在草丛上坐好,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我。 “你先回答我两个问题。我再回答你两个问题,怎么样?” 我找了块石头垫在屁股下坐好,用夜萧敲了敲她的腿,提醒她别动手上的针线。她依旧不着痕迹的动着,夜萧再次敲在她小腿骨上,她疼的喊了声,说:“虐待女人算什么本事?” “针和线是我故意留下的。”我感觉针线很熟悉,又敲了她一下,说:“我的提议怎么样?” “你问。”她咬着牙。 “子母鬼是被你遮了眼?”我问。她说:“你不是知道了吗?” 拿着夜萧又抽了她的小腿一棍子,她疼的屁股向后挪。说:“是我遮的。” “我爸的坟是你挖的?”我又问。 她沉默好久,点了点头说:“是!” “你是我设法弄晕的。” 我确定了自己想知道的,回答完她第一个问题,看着陈皮说:“这小子不喜欢大胸的女人,他喜欢长的像豆芽菜的女人而且他心里有人。正常情况下,你想让他给你吸蛇毒,别做梦了。” 发现这女人有问题,其实是赵佳透露的消息。赵佳特别申明坟是她让人挖的不是她挖的,这种语言技巧突出的是动手挖坟的人。 赵佳还说她给我找了个玄学高手,那种语气直接暗示玄学高手就在人群里。 而这女人不肯上车与学生们一起离开。她给出的理由是,赵佳要让那些人“被消失”在山区,这种事情赵佳不会对拿钱办事的人说,这说明这女人身份不一般。 在我撒冥币的时候,这女人注意的不是冥币和香而是我撒纸的姿势和手势。普通人看烧纸。一定会先注意烧的纸而不是烧纸的人。反而干咱们这一行的人,会出于职业本能先看人的动作细节。 “就这?”女人摇头不信。 “疑点只需要一条就好了。”我休息的差不多,从地上爬起身,解开她腿上的绳子。绳子另一头绑着她的手,我扯着绳子把她拉的站起来,对陈皮说:“走,咱们上山。” 女人双臂被反拉在背后,我扯着绳子趴着山路。她倒退的往上走几步就摔一跤,我等她爬起来又继续往山上拉。 “三哥……” 陈皮见女人摔的凄惨无比,有些不忍心。我扯着绳子往上爬,随口说:“你要是可怜她就给她一刀,然后把她的尸体抗上山。” 爬了大概十多米高,女人噗通一声再次摔在山道上,脸色苍白的咬着嘴唇,不肯再起来。 我回身走过去,扇了她脑袋一巴掌,说:“不肯倒退着上山,那只能把你杀掉埋进我爸被你挖的坟了。” 女人被扇的倒在一边,哆嗦着身子,刚骂了半句,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说:“我挖了你爸的坟,你不杀我?这可是禁忌中的禁忌。” 我叹了口气,说:“别人挖了坟绝对会死,你只要能倒退到坟前,我不会杀你。” “我不要姓陈的可怜,你杀了我吧。”女人一直挺淡定的,突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表现出了一副打死不走的模样,给人一种挺委屈的感觉。 我盯着她手上得针线,说:“这是你说的。” 陈皮在一边听得莫名其妙,我解开她的手,用绳子勒住她的脖子,拖着她走了两步,把绳子丢在地上,说:“自己倒退着上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女人满脸眼泪鼻涕的拉开脖子上的绳子,剧烈咳嗽着。我没有管她,埋着脑袋往山上走,琢磨着女人的身世。 “三哥,到底怎么回事?”陈皮跟着我走了一会,忍不住问出了疑惑。 “她是我家亲戚。”我从小苍白的脸比陈皮的脸还要黑。 陈皮木讷的杵了好一会,跑上来说:“没听说你家有亲戚?” “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我不爽的哼哼两声,小声嘀咕:“用名牌遮鬼眼转因果与陈家术法一脉相传,开始我以为是巧合,等我想起她手上的针和线在哪里见过时,这才肯定她是我家亲戚。”我用的很多术法离不开转、借、换三个字,虽然一直在吸收着新的知识,始终离不开阴阳两仪轮转,借力打力的精髓。 “你又不教老子术法。”陈皮嘀咕一声,说:“那她是谁?那你还要虐待她?” “帮着外人挖我爸的坟,没杀她清理门户已经够意思了,受点皮肉之苦只是小惩大诫。”我故意加大音量冷声说完,加快了上山的脚步。 坟边,陈叔靠着棺材呛着烟,他见我上来,问:“你打算怎么办?”他指的是再让爸爸入土为安。 我爬到堆在坟坑边的新泥上站着,借着马灯发出的微弱光芒,见坑里有很多沾着泥巴的污水,皱了皱眉头,走去摸了摸棺材,发现棺材很干燥,没被水泡过的痕迹,我说:“陈叔,这污水是棺材被挖出来之后冒出来的吧?” “什么污水?”陈叔疑惑一声,跑到坟坑边往里一看吓的坐到了泥巴上,说:“中午不知道是谁通知陈皮说坟被挖了,我来这里时都没有水。山顶怎么会冒水?” 陈皮紧绷着身体,看着暗红色的棺材,缩着脖子嘀咕:“陈伯不会……不会……显灵了吧?” “显个屁的灵,老头死的那天魂魄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对着棺材骂着,眉头皱的更紧,这事有些难办了。 山顶的坟冒水是龙吐珠。棺材第一次葬在穴里,棺材就是龙珠,棺材上不会有湿气。如果棺材移开,这个穴也就坏了,龙没有了龙珠也就死了,吐的也是死水。 我指着污水把知道的东西讲了一遍,又说:“寻龙点穴一点不能再点,这个穴已经废了。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想要移坟必须把坟埋往更好的穴里转,当初这块地是他自己死前指定的,我去哪里找一块更好的?” “如果找不到会怎么样?”陈叔担心的看着棺材。我苦笑着说:“找不到?该他儿子倒霉。” “不能破吗?”陈皮说。 “不知道。我只听过这些又不是玩风水寻阴穴的。”我正在伤神,女人倒退着走上来,双手按着膝盖,撅着屁股直喘大气,语气异常丰富的说:“表叔,你还是不是个人?知道我是谁还往死里整。我挖表爷爷的坟是赵佳的要求,正好我爷爷的遗言也是让表爷爷死了也不能安生,你要怪就怪我爷爷。”这辈份很好算,她爷爷是我爸的嫡亲表哥。 我猜的果然没错,她真是我爸亲姑妈的传人。我送给宝宝们的纸扎品就是出自哪位剪纸的姑婆之手,也就是这女人太奶奶。 她手上的针线,我就在烧给宝宝们那些木船、拨浪鼓……等等一些东西上见过。 “先不说挖坟断穴。你知道我是你表叔,你还遮鬼眼让母子鬼磨我?”我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她哭着说:“我爸设局骗一个强拆的开发商,没想到碰到了行里的高手,结果马失前蹄被告诈骗坐牢了。赵佳突然拿着我爸在里面被打断腿的照片上门,说不想我爸在出工的时候被机器绞死,就让我对付你。” “所以你来了?”我问。 她软坐在地上哭着,身体一抽一抽的。我丢过去一把香,说:“按规矩祭天地,发香火誓。” 其实我已经相信了她,正琢磨着赵佳的险恶用心。 赵佳先让表侄女挖我爸的坟,设法对付我,又故意把表侄女是黑手的消失透露给我,如果我没留心注意到表侄女的术法或者干脆冲动的干掉了表侄女,我敢肯定被关在牢里的老表会立刻出狱。贞何反号。 姑婆被爸爸清理门户的仇怨过了很多年,他们家一直没找上门说明这事过去了,只是老死不相往来而已。如果老表的女儿被我弄死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老表肯定拼了老命也得弄死我。 那时,陈家一脉两门天天在窝里斗,等弄出个你死我活了,赵佳再蹦出来痛打落水狗。 真应了叶知秋的提醒,如果我不辣手摧了赵佳这朵花,可能被赵家这女人算计死。 第一百三十五章拼了可能会赢,不拼肯定输 表侄女祭了天地发了香火誓,强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过来,说:“表叔能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吗?” 我从走神中惊醒。把她的东西还给她,说:“你可以走了。” 她拿着东西呆了,陈叔父子也愣愣的看着我。 我掏出父亲那封信点燃,看着慢慢化为灰烬的信说:“我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把你给一起杀了。” “你……要杀赵佳?”表侄女听出了话里的含义,胸口剧烈起伏的快速说:“千万别对赵佳用术法,赵家运势很强,弄不好就会受到术法反噬。” 运势指的是财势、官气、人望……许多东西的集合体。利用术法对付比自己运势强的人很容易招到反噬,就像当初我扎叶知秋小人,是借着万人插香才把叶知秋给扎了,仅凭我根本扎不了叶知秋。 我的心猛的下沉。转眉盯着表侄女,她吓的退后半步,说:“表叔,你的眼神很恐怖。” 看着她眼底的忧虑,我说:“那女人有势就杀不得了?” 陈皮也被我吓退后,陈叔按住他的肩膀说:“三夜杀过人,只有杀过人的人在想杀人的时候才会流露出这种眼神。” 表侄女急切的说:“赵佳经手了几个希望工程的长期建设,手上一家公司养着好几百个家庭,而公司的业务也牵扯了很多因果……”她讲完赵佳,又讲赵家的势力。 简单说赵佳身上善恶因果纠缠不清。庞大的因果在她身上交织着形成了一种防护,很难用术法干掉。 “嗯,我知道了。”我淡淡的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陈叔吐出一口水烟,烟雾笼罩着整个脑袋。说:“三夜,杀人要慎重。” 陈皮看了看他爸,又看了看我,说:“人命在你们眼里那么不值钱吗?开口杀人闭口杀人。我听着感觉特别扭。” 天色离子时还有段时间,我笑看了一眼陈叔,陈叔叹了口气,用烟枪轻轻敲在陈皮脑袋说:“三夜活了二十几年,你也活了二十几年。你这些年都活狗身上去了?” “我是小狗你就是老狗。”陈皮小声嘀咕着,惹得陈叔又敲了他几烟枪。陈叔说:“有得必须有失。”说着,他看着棺材又叹了口气,话始终没有说出来。 陈皮差点没憋死,我笑了笑说:“给你打个比喻,在我们这行里,我能用术法杀人那么别人也能随时用术法杀我,我被杀了那是技不如人。” 表侄女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陈皮又是点头又摇头,神情很纠结。 陈叔拿着烟呛打在陈皮头上,陈皮赶紧闪身躲过了第二下,我说:“赵佳插手了咱们这一行的事,那么她也得按照咱们这一行的规矩来,她没有资格再享受普通人该有的权利。” 人不能享受双重标准,这就是陈叔说的有得有失。 “懂了。”陈皮笑呵呵的抓着脑袋,我轻轻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说:“你懂个屁。陈叔是想告诉你干我们这一行的危险,让你自己选择要不要跟我混?” 陈皮点了根烟,蹲在地上猛抽了起来。 时间在嬉闹中流逝,气氛也来越压抑,子时刚到,我在爸爸棺材前点了两根蜡烛,拿着柴刀割了自己一撮头发,用黄纸抱着刚要点燃,表侄女担心的说:“表叔,用术法对她下手不合算,咱们再想想别的法子?” 我甩出袖子里仅剩的一条大蜈蚣,大蜈蚣落到她脖子往下一点,狠命的扎下去,她抖着胸痛苦的在地上跳着,好不容易把蜈蚣抖出了事业线,嚎嚎大哭的说:“你……你……怎么这样?” “除了术法,我们现在拿什么跟她斗?担心?怕?从长计议?你抱着这样的心态永远只会被人威胁。”我拿着黄纸直哆嗦,板着脸继续说:“赵佳能拿你爸威胁你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她打断你爸的腿,用你爸的命来威胁你,你完全可以用术法整断她一条腿,看她敢不敢杀你爸?” 表侄女白皙的胸前以极快的速度紫肿了一片,疼的面部扭曲,她咬着牙说;“万一我爸真被杀了呢?” “你要是弄断了赵佳一条腿,万一她怕了呢?”我冷厉的说:“你不知道反抗,天生就是被奴役的命。没有杀过,你怎么知道术法杀不死赵佳?” 表侄女软坐在地上哭着,我拿着夜萧砸过去,夜萧斜撞在她上身把她撞的趴在了地上。我说:“告诉你,赵佳想借我的手杀了你……你抱着九节竹好好想清楚,是反抗还是妥协?”夜萧应该能帮她吸收蜈蚣咬的毒。 重病还需猛药医!干咱们这一行不管是打鬼救人还是斗法都是在与天争命,人能退心不能退。她这种性格不死在同行手上也会死在鬼手上,姑婆那一脉既然传了下来,我就不能在她这里断了根。 陈皮不忍的看着,几次要动都被陈叔给拉住了。贞页冬才。 棺材前的蜡烛烧了一小半,我拿着黄纸,看了眼发呆的表侄女把黄纸在蜡烛上点燃,插了一炷五根香在地上,心里默念:“拜阴司烙印,请鬼差陈三夜。” 黄纸里抱着我的头发,我的人也在这里,这么做是激活阴司司职,打算正儿八经的以鬼差身份命令烙印小鬼干活。 坐在香火前,闭着眼睛在心里喊着小王曼和龚文画,也不知道喊了多少声,她们两随着风飘了过来,静静的停在我的面前。 “这风怎么变了方向?”陈皮小声嘀咕。没有管他,我看着两鬼拿着准备好的文书,对着香在心里喊:“王曼。”小王曼本来就叫王曼。 小王曼飘到香火前,鬼灵精的对我眨巴着大眼睛。 “鬼差赦令。” 点燃写着让小王曼磨赵佳的文书,等文书烧的差不多,我在心里大喝了一声。小王曼手上诡异的多出了一根竹签,她新奇的看了好一会说:“呀呀,终于有糖吃了。”说着,她一口吃了竹签,又可怜兮兮的说:“怎么只有一股阴司功德?上次画儿办事你可是给了她三股,好偏心啊!” “你拿了正儿八经的文书,有阴司功德护身应该不怕赵佳的运势,给我钻进她的影子里用阴气磨她。”我对着香嘀咕着,又说:“如果见情况不对掉头就跑。” 交代完小王曼,依样画葫芦也吩咐了龚文画。 龚文画吃了新的阴司功德,立刻双眼滴水的看着我,说:“人家又……忍不住想反噬了。”小王曼在旁边捂着嘴咯咯发笑。 懒得管龚文画,我的好奇的问:“你们吃了阴司功德到底什么感觉?” “好像被包裹在一种很舒服的东西里。”小王曼享受的眯着眼睛。龚文画发浪的说:“比干那种事还舒服!” “我问的是作用。”我很想把她们给捏死。 “嘿嘿!” 小王曼咯咯发笑的冲进陈皮影子里,陈皮莫名的打了一个冷颤,说:“三哥,你不是真招来鬼了吧?”我与两鬼的交流一直是在香前用默念的,在他们眼中我也就烧了几张黄纸而已。 小王曼在陈皮的影子里停了一会,又钻进了陈叔的影子里,接着又跑进了表侄女影子里,她在三人的影子里转了一圈出来,说:“有那层诡异的东西包裹着小王曼,小王曼就是无敌的存在。” 陈叔身上的阳气挺重的,普通小鬼根本难以近身,我见小王曼完全无视了阳气,激动的心儿噗通狂跳,有种被馅饼砸中的感觉。 赵佳看你怎么死! 龚文画白痴的瞪了一眼小王曼,娇笑着说:“上次我吃的三股功德持续了三天时间,等功德消耗完又感觉不到你还有功德,我就有了反噬的想法。” “阴司功德的作用能无视因果,你们有功德在身可以缠任何人但是功德会消耗掉。”我对着香向她们确定这一点。龚文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刚才吸了功德,你让我去给叫赵佳的女人托梦。直觉告诉我,能让她做一个梦就不错了,梦的时间还不能特别长。” “你呢?”我看着小王曼。她用手抵着下巴说:“一夜。能用阴气侵袭她一夜,如果一夜之间我还不逃跑,可能会很惨。” 看来阴司功德是个消耗品,如果没有了功德我还会受小鬼反噬。想想也对,我的阴司烙印属于白无常,职能是送魂,送魂下去可以获得功德。 消耗功德又可以办超出职能的事情,这应该是天地对鬼差的制约,如果没有制约鬼差随便去勾人的魂,世界早乱套了。 弄清楚这些情况,我猛的睁开眼睛,点了一炷香插在挖坟翻出的新土上,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默念:“祭后土,引因果,罚主谋。” 香烧出的烟雾飘着,我交代她们见情况不对就跑路,小王曼和龚文画相互对视一眼,顺着香火跳进了被挖开的坟坑消失不见了。 她们应该顺着因果去找赵佳了。 搞完一切,我吹灭蜡烛,拍了拍手说:“完了。”陈皮有些不信的说:“这样神神叨叨的弄两下就能杀人?”我点头没说话。 表侄女抱着夜萧,被蜈蚣扎的地方已经消肿了,她迷茫的杵着夜萧起身,说:“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等你想通了再来找我,你爸的事情我会解决。”我看着被挖的坟坑,强压着担心,装着很随意的样子说着。 赵佳能找到表侄女,难道就不能找到业内别人?带着阴司功德的王曼和龚文画想磨死她,肯定需要很长的时间。我身上还剩下一股阴司功德,送魂下去获取阴司功德需要时间。 如果功德告竭,别说弄死赵佳了可能我会被王曼和龚文画反噬死。 我给关铃打过去电话,说:“你们在哪?让钱多多和王曼到车上等我,我要去钱多多家楼里抓鬼。你帮我打听一下比龙吐珠还好的墓穴……” 快速的交流一番,挂了电话,麻烦陈叔和陈皮看着爸爸的棺材,我拿着夜萧快速的往山下跑。 与时间赛跑,看赵佳先死还是我先被小鬼反噬?不拼一把怎么知道谁死? 第一百三十六章有子初明道 回到家里,我见很久没住的屋子非常干净,感觉有种别样的暖意。 书狐依旧躲着不肯出来。我在神桌前点了一炷香拿在手上,对着墙上的“仁、义、礼、智、信”几个字躬身拜了一拜,说:“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正身把香插进了香炉。 “谢谢了小狐狸,等爸爸入土后我读书给你听。” 拿着装子母鬼的茶壶走出大门,我对着空荡荡屋子笑了笑,这才把门锁上。书狐喜欢正气,我就在屋里点一炷正气香助它修行。 拖着疲惫的身体送走接引的极阴之气,站在门口刚叼上烟。表侄女踉跄的从远处走过来,我赶紧跑过去扶着她的胳膊走到大门前,看着地上的茶壶说:“那个所谓的系花变成的子母鬼被装在茶壶里了,你应该懂怎么帮鬼消戾气。”其实被未成形婴儿缠绕的子母女鬼,双灵纠缠在一起根本超度不了。谁能拆开母与子? 我故意把子母鬼给她,如果用的好绝对是一张王牌。 不等她说话,我拿着夜萧快速的往王曼停车的地方跑去。 “谢谢表叔,我叫黄蓉。” 远远听到她在背后喊着,我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希望她能坚强的走下去。 刚跑到王曼车前,阿飘从黑暗里突然跳到我肩膀上吓了我一跳。我抓着它笑骂:“吓死你老子了。” “喵。” 伴随着它的猫叫声我坐进车里。只看到王曼和钱多多,我问:“关铃呢?” “接到你的电话,师傅给蔡奇道长打了个电话,就往她们相约的地方赶去了,听说那里有一块好穴。”王曼指的方向全是小山,我心里荡起了一片涟漪,瞬间被暖流给填满了。 蔡奇是那个与我一起进过吃人谷的女道士。 接近县城。钱多多红着小脸低着脑袋,王曼聚精会神的开着车,从出发到现在她们一直没说过话。 王曼把车停在火葬场纸扎店前,看着钱多多的豪车说:“有车了,你们自己去抓鬼吧。我还有事,不能送你们了。” “嗯。”钱多多打开车门下去了。 扯开抱着我不放的小黑猫,感受着两女之间诡异的气氛,我问:“你们到底怎么了?还有你要去哪里?” “我该努力了。”王曼紧绷的脸突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接着讲起了她们遇到的事情。 我行动的时候,关铃察觉到有小鬼在周围窥视。这不,好学的钱多多在关铃教王曼用小棺材摄鬼的时候,钱多多拿着一个棺材先王曼一步把鬼给抓到了。 “呃?”我惊讶的张着嘴巴,看着车窗外低着脑袋的钱多多,抓着小黑猫在王曼眼前晃着说:“你有阿飘还会输?老鬼还没来得及教她。” 王曼幽怨的瞪了一眼,气呼呼抖着胸脯说:“还不是你给她开的后门?当时……” 关铃教她们用小棺材的天地四方**之势锁鬼。钱多多故意把自己的名字暴露了出来,她阴气重看着又好欺负,小鬼喊了钱多多的名字,被钱多多反过来把鬼喊进了小棺材。 人喊鬼,第一,让鬼先喊人,在那三息里人可以喊鬼。第二,有摄灵的东西存在。上次我借祖灵喊鬼,这次钱多多把祖灵换成了小棺材,一举把鬼给抓住了。 “老娘不信了,凭着我当了百年鬼的资质会输给一个小丫头。” 王曼讲完她败北的事情,骂骂咧咧的把我往车下赶。我刚下车,她丢过来一把门钥匙说:“我答应师傅送你们到这后,立刻去临县一家棺材铺学做棺材。你没事就去我家看看,记得给我家阳台上的仙人掌浇水。”仙人掌需要浇水吗? 看着她风风火火的点火开动车子,我察觉到车尾箱里的冷息,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并没有提醒她,希望她能抗住关铃对她的考研。 “三夜叔叔,送给你。” 目送王曼离开,钱多多把车开到我身边停下,我刚坐进车里,她害羞的拿出一个小棺材递过来说:“这是我第一次抓的鬼。” “很多错。”我接过小棺材,被棺材冒出的寒意吓的毛孔大张。钱多多假装专注得开着车,问:“怎么了?” “这是你抓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惊讶的连问了两个问题。 棺材里根本不是普通的游魂野鬼而是人养的鬼,人养的鬼如果被抓,养鬼人一定会发现从而助涨鬼势,以至于被养的小鬼很难被抓。难怪王曼会受刺激,这打击有点大。 “知道。铃奶奶说这是出马先生养的小鬼,听说很厉害的样子。”钱多多迷糊的回答。 我直直的看了她好一会,察觉到她的不自在,我这才移开目光,忍不住再次说:“你当我徒弟,保证比跟老鬼学扎纸有前途。” 极阴女、好悟性、赤子之心,这资质足够老子横刀夺爱了。 修道修佛修的是什么?修的是心,修的是真。 这丫头可不是活在山里,外面的花花世界接触了很多,她的智商也没问题却依旧像个小孩,这份真太可贵了。 “不要。” 车开在宽敞的马路上,钱多多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哎!”我叹了口气,恨恨的嘀咕:“鬼姨,老子跟你没完。” 鬼姨让我成为这丫头的情劫,我的心不会变,注定这丫头成也情劫败也情劫,一块美玉会止步于情劫。 “多多,你想不想以后再见到你妈妈?” 车停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我下车走了几步,靠在支撑地下室的钢柱上,连着抽了好几口烟,心底暗自做了一个决定,不能让这块玉坏了。 “想。”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吐掉烟头,伸手穿过她的发丝,贴着她可爱的脸蛋,盯着她的眼睛问:“你喜欢我什么?” 钱多多唰的一下连带脖子都红了,手心能感觉到她脸蛋的温度,以及她身体的颤抖,噗通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停车场里听的非常清晰。 “我……我……不知道……就是……就是……喜欢。” “你知道喜欢和爱的区别吗?”我要让这丫头破情劫必须让她先深爱。看着她木讷的杵着,我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凑到她耳边,说:“爱,不需要理由。”其实我也不懂就是在装。 说完,我退开两步静静的等她从激动中清醒过来。 按照我真实的性子,她永远只会停留在守望的状态,也就是半只脚踩在情劫里半只脚在外面,永远不会彻底入情劫。 不入劫何谈破劫?所以我选择伸手把她往情劫里扯了一把,让她真的陷入情劫,这才可能破劫,总比卡在那一步好。 “三夜哥哥,你喜欢我吗?”小丫头脑袋低到了能低的最低程度。我在心里无聊的摇了摇头,装着认真的样子,说:“喜欢但不爱。像妹妹一样喜欢但没有对恋人一样的爱。”还是那句话,我压根不懂男女之情。 看着她耸动的肩膀,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低落的情绪占了大部份。 我可不想让她再变成那种守望的状态,又说:“我还没有爱的女人。”后面还有话没说,我的道不在男女之情。 钱多多慢慢的抬起头,咬着下嘴唇情绪似乎突然高涨了。 “好了,我们去抓鬼吧!” 我迈开大步往电梯间走,钱多多低着脑袋快速的追了上来。贞广贞划。 听着她的脚步声,我莫名的晃神,对因与果了解的又清晰了一些,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在我想收她为徒时起了念,如果见事不可为我掐灭了念头,那么收徒的因也就灭了,然而我却因爱才做出了引她入情劫的行为,做了也就种下了因。 没有师徒之名,引她入了情劫却具备了带她入道的师徒之实。它日她明白自己要走的路,也就结出了果。 叮。 电梯门打开,我从傻笑中清醒过来,走进电梯拍着钱多多的肩膀说:“若要爱,请深爱,真爱了就明白什么是爱情了。” 钱多多再次害羞的低下脑袋,我欢喜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度人其实在度自己,我眼前的道更加清晰了,“我心有我不由人”是我要走的路,以正的姿势走在路上,有了路,有了行走的姿态,还差行路的人,这个人是钱多多的师、鬼妈的儿子、要杀赵佳的人……同样也是诸葛老头的孙子,他们都是陈三夜。 道这玩意不能吃,不能喝,也不摸不着,也不能增加术法的威力。但如果诸葛老头现在在我面前,我会很淡定的喊一声爷爷不会再逃避是他孙子的事实,然后接着做我该做的事情。 “叮!” 电梯停在顶楼,我乐呵呵的走出电梯。钱多多欢快的打开门,从门缝看到屋里的情况,砰的一声把门砸上,脸红的靠在门上拍着胸脯眼中却又带着恐惧。“鬼……鬼……脑袋……还有……还有……” 第一百三十七章打更敲阴锣 钱多多涨红着小脸,差点没把脖子低断。 在她关上门的瞬间,我感觉门里的温度比外面冷很多。屋里有猛鬼但绝对不是半夜敲门的鬼脑袋。鬼脑袋太弱了,它弄不出这种动静。 “爸爸晕倒在屋里了。”钱多多憋着呼吸,鼓起勇气把门打开,快速的跑了进去。我正琢磨着情况,见她进去暗想:糟糕,紧捏着夜萧跟了进去。 在足浴包间见过的男女光溜溜的滚在地板上,钱多多爸爸趴在开发商妹妹身上,脑袋扎在女人肩膀边,看样子都像晕了。 “多多,他们不是人。” 见钱多多从沙发上拿着毛毯往它们身上盖。我来不及阻止只能大喊。 “什么?”钱多多本能的转头,她爸在地上抬起苍白的脸,挤出一个邪笑,立刻消失不见了。 钱多多突然身体僵直,手上的毛毯滑落,邪笑着冲向吧台,她在柜面上拿起一把水果刀放在了颈动脉上,说:“陈大师,我们又见面了,丢了你所有东西,不然我杀了她。” 钱多多爸爸的声音从钱多多嘴里传出。听着特别诡异。 见刀割破了钱多多喉咙的表皮,我对另一只女鬼抡起的夜萧停在了半空,看着“钱多多”说:“她是你女儿。” 正因为钱多多是他女儿,有父女因果存在他才能简单的上钱多多的身。这也是常人被鬼摸、撞客,大部份都是碰到自家逝去亲人的原因。 刀锋贴着白嫩的皮肤紧压下去,脖子上冒出了少量的血珠,“钱多多”压根没管我说的话。低着眼皮瞟了眼女鬼,说:“把你身上的东西都扔了,放开身体让她上身不然我隔断动脉。” 把夜萧丢在地上,我说:“我从来不带法器之类的东西,你们应该能感觉到。” 光溜溜的女鬼从地上慢慢起身,媚笑的走过来想要接近我却又不敢。 “不准动。” 我大腿有点痒,刚要伸手过去抓,“钱多多”拿着刀惊吓的大喊一声。我赶紧停止动作,说:“没有我请鬼,鬼根本没法上我的身。” “那你请她上身。如果有什么异动钱多多会死。” “钱多多”看着女鬼,紧捏着刀做着随时划断动脉的准备。 我脱掉鞋子顺带给它们讲鞋子的作用,以防男鬼手一抖弄死了钱多多,快速的用鞋子和冥币搭好了桥,对着女鬼点了三根烟,说:“你从这只鞋子里钻进来。就能上我的身了。” 开发商妹妹抖着胸走到右鞋上消失不见,我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开始向上直冲脑门,人像掉入冰窖一样冷,忍不住暗自嘀咕:难怪出马请仙上身先要喝几碗酒暖身体,让灵体上身真的好冷。 有阴司烙印在身,再加上胸中正气,没我的同意这女鬼根本控制不了我的身体。我故意让她控制身体的行动,就像一个看客观看着自己身体。 不是用眼睛看,反正我就知道身体在做什么却又不是我在控制身体的行动,更诡异的是视角根据着身体的眼睛在转换,也就是说女鬼看什么我就跟着看什么。 被鬼上身还真有点像精神分裂。 “是你?” “钱多多”谨慎的看着我的身体。我的身体穿上鞋子,点了点头,说:“我们去拿钱。” 见他们两开始拆房间里的柜子,从柜子夹层取出几份文件,我感觉特别扭。 人都死了还要钱干什么?可是它们偏偏要拿,它们看文件的眼神是真的高兴和兴奋。 女鬼控制着我的身体打出一个电话,对着电话说:“哥,我看新闻了。咱们地产的两个董事一起出车祸死了。不就是一点钱吗?用得着弄死你妹妹?”身体的声音变成了女的。 电话那边只喂了一声,接着沉默了半天,哆嗦的说:“你……你……不是死了吗?” “是啊!我死了被你杀了……”我的身体怨气冲天的说很多话,时而抱怨时而讽刺。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这对男女搞上之后,钱多多爸爸出钱为耳,女的里应外合把地产的钱空出了不少,拿着去别的地方投资,开发商知道后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两个家伙给干掉了。 妹妹联合情人坑亲哥哥的钱,亲哥哥被坑了直接把妹妹杀了,事情就这么神奇。 两鬼投资公司的文件就藏在这间房子里,它们出车祸后就来了这里,又因为没法通阳拿不到东西于是在屋里玩鬼搞鬼,等我们过来就出现了钱多多被上身的事。 “控制他的身体从楼上跳下去……” “钱多多”宝贝的收好文件,对着阳台瞟了一眼。 女鬼控制着我的身体还真往阳台走了过去,我感觉着身体一步一步移动,暗赞钱多多爸爸的狠辣。 他知道我是玩鬼的,如果女鬼把我弄死了,女鬼还能活吗?他似乎想借刀杀鬼。当然,连带着我这把刀他也要弄死。 我的身体正要翻过栏杆,我刚打算出手赶走女鬼,钱多多狂暴的大喊:“不要。”是钱多多的声音。 “滚。” 与此同时,我憋足气在心底大喊一声,开发商的妹妹被震的缩回了鞋子。 我掌控住身体,再次被钱多多的情况震撼了。 鬼魂的半边身子被挤出了体外,冒出来的鬼身痛苦的挣扎着,好像有烈火焚烧它似的。 “极阴女的阴火?” 我扶着栏杆,哆嗦着发冷的右脚,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鬼魂痛苦的嚎叫了好一会,钱多多看我好一会,小心翼翼的喊:“三夜哥哥?”她爸借机远离了钱多多,摆脱了钱多多肩头三把阴火。 “嗯,是我。”我再次羡慕起了钱多多的命。 极阴命是天生的,任何人只能羡慕没法复制。 “我爸呢?” 迷糊的钱多多左顾右盼几眼,害怕的发问。她居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来阴火也是在无意识下用出来的。 “跑了,等我把楼里那个鬼脑袋送走,先拿一股阴司功德了在教你找爸爸。”我在屋里寻找了一番,感觉屋里温度在升高。 鬼能借父女因果上钱多多的身,钱多多也能借因果把它抓回来,只要懂法子抓起来会很轻松。 “这是什么?” 在我简单准备东西的时候,钱多多捡起那叠文件翻着。我随意瞟了一眼,说:“你爸与人合伙坑了别人的钱,拿着钱投资的文件,这文件到底是什么得问专业人士。等事情解决了,你爸的钱能留着,多的钱扔掉也行,捐掉也行,反正不能留……” 等钱多多收好东西,她抱着一盒子香、黄纸、冥币,这些都是她给贵妇转命时买的,听说八楼还有整整一柜子。不得不说有钱就是好,买冥币都比我豪气。 我拿着一叠冥币敲着手心,说:“我带你去把鬼脑袋逼出来,你注意留心每一个行为细节。” 下到地下室最底层,我穿梭在阴暗的过道,在各角落点了一炷香,烧了十八张冥币,回到电梯前插了三根香在电梯外面的缝隙里,说:“阴门大开,各位过路的朋友累了吃一口,运气好的还能捡到钱。” “呃,三夜哥哥,你在干嘛?” “开这个单元的阴门,游魂野鬼闻到香火会来吃的。” 见她惊讶的眼神,我严肃的说:“术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手搭在略微冰冷的墙上,又说:“鬼脑袋的阴气很弱,如果没有浓郁的阴气,它根本不能出来。游魂野鬼能助涨楼里的阴气,同样因为鬼脑袋非常弱,有游魂野鬼的地方鬼脑袋肯定不敢呆。只要引游魂野鬼一层一层的上去,鬼脑袋自然会被逼上天台。这叫借鬼逼鬼。” “万一,要是出事了呢?” “你没注意到电梯按钮上,除了两家有装修的按键其余的都是灰尘,说明楼里没人住。”我看了看自己发冷的右脚,说:“干这行要胆大心细。至于阴门,等太阳出来自然会关掉。” 等诡异的冷风吹进楼梯口,招游魂的香忽明忽暗,地下室过道响起呼呼的风声,我知道游魂野鬼马上要来了,拔掉电梯缝隙里的香,丢在外面,关上电梯说:“你以后招大量游魂,能不与它们碰面就不要碰面免得惹麻烦。” 咚!咚!咚! 三声锣响不知道从哪里传进了电梯,钱多多看着电梯壁里的镜像吓的缩了缩脑袋,我整张脸都黑了,等电梯停在二楼,走出电梯躲在旁边,让钱多多躲在电梯另一边,我举着夜萧做着打人的姿势,说:“别出声,马上会有个人上来。” 那三声锣响是以镇鬼锣的方式敲的,我请的游魂野鬼肯定全被锣声吓跑。 这种闷头敲阴锣是给鬼打更,只有守义庄、看坟墓的人的会,这里面的道道还是守过义庄的齐老头讲给我听的。贞杂呆扛。 先是遇到钱多多爸爸、接着在小区遇到传说中打更敲阴锣的,这运气还真好。 看来爸爸的坟被挖,我的运气开始变坏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送上门的宝贝 我注意着电梯,见电梯在一楼停下,等了一会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咚、咚、咚三声锣响从里面传出,我憋着呼吸紧捏着夜萧,等着人冒头。 敲了镇鬼锣必须巡视地盘,所以电梯里的人一定会出来。 咔嚓! 拍照的闪光灯从电梯里对外面闪了几下,里面的人就是不出来,过了一会,很清脆的女音说:“刚才不是拍香烧的非常快和冥币漫天飞的视频给你看了吗?真的招来鬼了。” 身高一米六,用发髻夹着马尾,上身套着宽大中性格子衬衣。衬衣下摆盖到大腿,别的什么也没穿的妹子低头看着手机,一手提着精致的暗金色小锣,拿手机的那只手指上挂着一个袖珍棒槌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嘭。 不等她反应,我轮着夜萧抽在她脖子上,她机械的转头往地上倒,迷糊得唠叨:“秘籍上不是说鬼……鬼……打不到人吗?” 暗金色八边形小锣砸在地上,哐当一声响。 “钱叮当,醒醒?” 钱多多瞪着被我打晕的少女愣了愣,快速的蹲在地上轻轻拍起了少女的脸。我拿起地上的八边形小锣,从少女指头上弄下丝线拿起袖珍棒槌掂量一下还真重。 “一锤消音。”我在心底暗念着。拿着棒槌以特定的姿势敲向锣面,以棒槌的阳面先沾锣面在贴着锣心刮响了暗金锣,听到铛的一声响,我才松了一口气。 打更定的是时间,现在已经快天亮了,这少女敲的是三更镇鬼锣,鬼被吓跑了。这楼里的阴时被她定在了半夜三更子时,要经过七天阴时才会自动修复。 阴时就是鬼认知的时间,鬼把晚上当早晨。 天都快亮了,打三更锣鬼还以为是鬼中午呢,等天亮了运气不好的鬼会被太阳晒的魂飞魄散,侥幸不死的鬼会怨气冲天,结果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是打更的禁忌,报时锣不能乱敲。 “她是谁?”我晃着八边形的暗金锣,发现锣后面是凹进去的反八卦。八个方位还镶嵌着猫眼石,暗想,真是个宝贝,能用这玩意的在旧社会不定是给皇亲国戚守坟的。 “我姐姐。”钱多多说。 “亲的?”我打量一会钱多多,又看了一会少女还真有些像都是鹅蛋娃娃脸。钱多多说:“嗯,比我大三岁。只是她应该在国外?” 钱多多按照方法弄醒了钱叮当,钱叮当快速的从地上蹦起来,转头钻进电梯疯狂得按着按钮,喊着我喊:“鬼……鬼……你别过来,看收魂葫芦。” 她扯下脖子上的小葫芦吊坠,用两个指头捏着,全身发抖的用葫芦口对着我。 钱多多站在电梯外把脑袋偏在一边,钱叮当缩在电梯角落,在中性的衬衣里东摸西摸,什么小八卦、十字架手链、三角形护身符……弄出了堆,最后从胸前口袋拿出一张破烂的纸,慌张异常的看了起来。 “姐!”钱多多实在看不下去了,进入电梯喊了一声。钱叮当一惊一乍的说:“咦,多多你怎么在这?妈妈呢?”接着,她似乎想起我是“鬼”,赶紧把钱多多扯到身手,说:“别过来,没有阎王爷的命令,你不能勾我的魂。”贞杂以扛。 “嗯?” 我把锣和棒槌合在一起,惊疑的看着她的眼睛,说:“你能看到什么?” “无常大哥,我知道错了……不知道您在抓鬼,这不是手一抖想试试买来的新货吗?”钱叮当苦逼的把烂纸横在胸前,又说:“您喜欢那锣,您拿去用这是说明书。不对,是打锣的秘籍。” 听到无常大哥四个字,我傻了。 还没听说过谁的眼睛能看到人魂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钱叮当有问题。 “多多,她小时候能看到乱七八糟的东西吗?”我异常严肃的问。钱多多有些不悦的说:“那天,你还骗我是自己请来的无常?”她慢慢低下脑袋,抬起来又说:“不过人都有秘密的。算命的说姐姐能看到人,我能看到鬼。我偶尔能看到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根本看不到,等长大了她没事就眼睛神神叨叨的东西,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钱叮当摸了摸钱多多的脑袋,试探性的问:“他不是鬼?是披着人皮的无常?”钱多多点头。 “不是鬼也敢打老娘。” 钱叮当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上身前倾一拳打在我鼻子上,撩起腿侧踢在我侧,我被抽的靠在电梯壁上,真疼。 “姐,你曝光了。”钱多多把气呼呼的钱叮当拉倒一边小声嘀咕,钱叮当像受惊的兔子扯着衬衫下摆往下拉,按着电梯直跳脚。 等电梯到了地下室最底层,电梯门打开,钱叮当飞快的冲向了地下室走道,我擦着鼻血说:“跟过去看看?她怎么来的这么巧。” “三夜哥哥,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什么?”我问。她说:“姐姐踢你的时候。” “一只红太狼拿着平底锅的小裤,怎么了?”我疑惑的反问。她咬着嘴唇说:“没事。” 跟着钱叮当的脚步进了地下室一间房,里面有个笔记本电脑,一张床,墙的四周到处贴着乱七八糟的鬼画符,看地上画的东西像九宫格,里面又写着星座,各种乱起八糟的玩意搅合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听到厕所的冲水声,钱叮当加了一条短裙出来,说:“那个无常大哥,鬼都是你招来的吗?我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招了半个月,还是没招到一只鬼。” “你能看到鬼?”我问。钱叮当说:“不能。”说着,她指着门后的一碗水,说:“刚才看到水动了,敲了三下锣,水真的不动了而且风也停了……” 她小时候总听钱多多说没人的地方有人,于是她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慢慢的,她迷上了风水玄学,可惜鬼影都没找到一只。 她在国外以买金子的价加一点手工费,在老外手上买了这个暗金的八边形锣加一个棒槌,半个月前,她回县里在地下停车场等电梯想给钱多多和她妈一个惊喜,被一个神奇的女人抓进了地下室。 钱叮当讲到这里突然听了下来,我不动声色的问:“多神奇?” “针灸知道吗?易容术听说过吗?”钱叮当献宝似的给钱多多炫耀着。我立刻想到了齐林,说:“针插进身体里然后她就变成了你?是不是?” “啊!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继续讲怎么回事,说不定我会教你打更。”我说。 神奇的女人变成钱叮当的样子,正准备弄晕钱叮当的时候发现了更锣,于是拿了一张烂纸出来就是那张说明书。钱叮当见到如此奇人怎么会放过,也不管人家是谁,缠着就要拜师。 神秘的女人让她在地下室招鬼,等她招来鬼了就收她为徒弟。于是钱叮当呆在地下室里开始了半个月的苦修招鬼,直到神秘女人教她的水探鬼有了动静才拿着鼓出去。 在电梯里的手机视频也是给神秘女人发的。 听完钱叮当的讲解,我大概形容了一下齐林的长相,得到她的肯定,接着问:“那个神秘女人是不是总冰着脸,眼神却骚的滴水?”齐林和齐奇长的一样,只不过齐林那种骚劲特突出。 “全中。”钱叮当打着响指,看着我手上的锣说:“哪有女人打锣的?我还是喜欢师傅那种用银针抓鬼……你教我招鬼,我把锣给你。” 看来齐林是追吃人谷的骨头来的,她是齐老头的孙女有打更的烂秘籍也不意外了。 钱多多见她姐没缠着拜我为师,松了好大一口气,附和着说:“是啊!是啊……” “好,成交。不过事先申明,如果你拜的师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你可别后悔,宝贝概不退还”我看着精致的八边形暗金锣,强压着兴奋没有表现出来。 老外不识货拿着宝贝当金子卖,这女人看宝贝既然根据形状判断,我也无法可说。 第一百三十九章真与假 我抽出一把香让钱多多吐了口吐沫在香上,让香沾上极阴女的阴气,又拿了黄纸以及一叠冥币递给钱叮当。说:“你去小区围墙旁边点燃香,再烧了黄纸丢到外面,就有鬼去吃香火了。” “就这样?”钱叮当满脸不信,像谁骗了她贞操似的。 “多多,咱们该干活了。” 我把夜萧插到钱多多搬着的纸盒子里,提着锣,甩着棒槌往地下室房门外走。钱叮当跑到门口张开双臂拦着,说:“你耍我?” 停在她身前,我说:“这小区还没封盘,游魂野鬼不少。往野外撒了黄纸又点了香。一定有鬼会去吃。你看不到鬼,鬼因为你的阳气不敢沾你,不代表就招不来鬼。我只答应教你招鬼,没说要教怎么见到鬼。” 扒开堵着门的钱叮当,用眼神示意钱多多跟上,我走出地下室房间的门三步,拿着棒槌敲在锣上,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有定时的镇鬼锣,也有巡夜锣,以敲阳锤的方法敲巡夜锣能吓唬鬼。楼里那个鬼脑袋很弱,锣声足够把它往楼上赶了。 镇鬼锣能镇鬼必然能吓鬼,而敲普通的巡夜锣只能吓鬼,并且强悍的鬼还不怕。锣声其实与我憋着气大吼一声的效果差不多。锣就像吃饭用的筷子,人用手抓也能把饭塞进嘴里,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用手抓的,所以我没事也不会用吼的。 随着锣声,钱多多踉跄一步差点摔倒,我用棒槌杵着她肩膀说:“小心点。” 她看着锣硬憋着没笑。 到了电梯口,我按了一个电梯指着另一个电梯说:“你坐电梯到天台,烧一堆纸,用香绕着纸成三角形点上三炷,然后在上面等我。”三才之势代表了稳定。脑袋鬼被赶到楼顶,它的阴气绝对有损,只要脑袋鬼吃东西就会被三炷香困住。 “嗯。” 钱多多点了点头,拿着夜萧和纸盒子进了电梯。我看着电梯的灯到了顶楼,才进入另一个电梯。 哐。 敲着锣到七楼,钱叮当从楼梯口气喘吁吁的追上来说:“看不到鬼,我怎么让师傅收徒?” 我装着正儿八经的样子,拿出一张冥币快速的叠成三角型。又点了一炷香,拿着三角型在香冒出的烟雾上空正反转了很多圈,说:“我养的小鬼在里面,你拿着去给你师傅。”其实里面什么也没有。 “真有?”她接过冥币,有些不信的问。我说:“你师傅是高人,一看就知道了。”齐林只会玩虫子根本不懂鬼。 “嗯,我问问师傅。”钱叮当通过电话拍了张冥币的照片,说是我教她招的鬼,齐林在电话那边沉默着,钱叮当紧张的看着手机,齐林开口说:“你能碰到陈先生是一份缘法。看来我们有师徒之缘。你把电话给陈先生……” “呀!” 钱叮当把电话递给我,赶紧丢了手上的冥币,惊吓的说:“有……鬼啊!” 我关了电话外音,走到一边问:“你搞什么鬼?”齐林说:“人家好想你……”过滤了她故意调戏我的话,我说:“有屁快放。”她严肃的说:“吃人谷里有八根骨头被四家镇的出马老头埋进了五号楼,两根送给了开发商。我仔细观察了几天,只要在这里买了房的人,家里都会发生小摩擦,如果以后搬来住……” 听着她的叙述,我想到了红尘晦气溢散的影响。 “你想表达什么?”我问。齐林说:“我打算让骨头里的蛊虫出来,也就是通知你一声。” “嗯好。”我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了惊吓的钱叮当,捡起地上的三角形冥币拿火机点燃,对着空气说:“没你什么事了,走吧。” 钱叮当耳朵听着电话,眼睛看着空气转移,好像她能看到东西远去似的。 假做真时假亦真。钱叮当相信齐林的话,冥币里没鬼也有鬼了。我真教她去招鬼,她却不信。 “铛。” 打着锣一直到了楼顶,我踏上去天台的楼梯,转头看着钱叮当说:“你跟着我干嘛?” “那个……那个……你能把锣还给我吗?师傅说锣是我的入门法器,没有锣,我什么也学不会。”钱叮当拿出钱包,翻出一张卡说:“里面还有七万还是八万块钱,我出钱再买回来。” “八千万。” 我拿着八边形暗金锣在手上晃了晃,哐的敲了一声,说:“爱买不买。” 爬到楼梯转角处,我感觉薄弱的寒意在楼梯上流连,又敲了一声把它吓上了天台,转头见钱叮当两手插着腰,胸部剧烈起伏着,她说:“你……怎么不去抢?把我卖了也没这么多钱,还八千万,你不怕风大闪到舌头?” 我说的是实话,八千万卖给叶知秋,她肯定要。 暗金锣对会用的人是无价之宝对不会用的就是一块暗金,流落在国外的暗金锣可能关乎着某个传承,凭着安静锣说不定寻到某个皇帝王爷的坟。 懒得管她,我打开天台的门,风从门缝灌进来,吹的眼睛都睁不开,等门全部打开,风诡异的变的平缓。 钱叮当抚平乱飞的秀发,伸手探着风,说:“好怪的风。” 不远处,钱多多缩着身子抱着夜萧站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旋绕的纸钱和黄纸,三炷香烧的忽明忽灭,恐怖的鬼脑袋带着灰屑飘着,始终没飘出三炷香圈的范围。 “是不是有鬼?灰怎么成了圆柱?”钱叮当过去用手指捅了捅钱多多的肩膀,钱多多吓的直摸胸脯。 我见地上的香快要烧完,不急不缓的又点了三炷香,对着香小声嘀咕:“马上要天亮了,太阳公公要出来了,看来又是个好天气。” 鬼脑袋立刻吓的不动,被它带起的纸灰慢慢落到了地上。 钱叮当拉着钱多多到一边说着悄悄话,眼睛不时往我手上的锣看,她应该是想让钱多多打锣的主意。 “有什么未完的心愿?” 我把手伸进香圈,鬼脑袋好几次试探性的接触我的手,每次都快沾上手指,它又害怕的退了回去。我说:“你也不想一直在楼里吧?以你的阴气,只要这栋楼的人住满,你就会魂飞魄散。” 鬼脑袋接近我的鬼指,我说:“上来。”接着放空了身体,它控制住我的身体说:“我还有两天半的工钱,一共七百五十块。您帮我讨回来交给我老婆,告诉她我没有忘记他和孩子是我离不开这栋楼……”接着,它报出了一个电话号码,像受惊的兔子又从鬼指出去了。 两女呆呆的看着我。 我清醒过来,点了一炷香拿在手上对天拜了三拜,又对地拜了三拜,说:“天地为证,你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 鬼脑袋飘在一边,两女跟着我看着黎明前的天空,天台只有风吹出的声音。 时间流逝,昼夜更替,第一缕微光撒下,鬼脑袋迎着光瞬间消失了,一股薄弱的冷息入侵我的额头,我知道它下去了。这股功德给我的感觉有些怪异,我知道这是答应鬼的事情还没办完所导致的。 “它走了。”钱多多看着鬼脑袋消失的地方失神。钱叮当说:“什么他走了?他不是在这吗?” “三夜哥哥,我会加油努力,也要做你这样的人。”钱多多没搭理她姐,眼里闪耀着莫名光辉。 送亡魂往生的瞬间,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温暖,让人感觉活着有意义。 “啊……我的锣……” 钱叮当拉着钱多多胳膊,用眼神示意着什么。我用力把锣丢出天台,钱叮当看着飞出去的锣着急的大喊。 我说:“你买到锣是你的缘份,你没有珍惜所以它到了我手上,现在锣飞下去了,只能希望你在别人捡到它之前再次拥有。” 钱叮当哭丧着脸往楼下跑,我甩着精致小棒槌说:“多多,这个送给你。下次碰到鬼可以试着用这玩意敲,不定有惊喜。”钱多多迷糊的接过小棒槌,问:“姐姐说锣值八千万?你就这么丢了?” “打更的注定孤老终身。”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孤老终身不止是没老婆,连亲戚朋友都会因为各种原因离开,如果不离开都会死,所以锣和棒槌得分开。很多因素集合在一起才导致钱多多爸妈在这段日子里死亡,但不排除钱叮当拿到锣、得到打锣的方法,注定她是打更人的因素在里面。贞场坑划。 钱多多这个极阴女也招东西啊,总之这对姐妹都不是省油的灯,都是来向父母讨债的!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钱多多,叹息着说:“命这玩意太玄,谁说的清呢?” “什么?”钱多多问。我摸了摸她的头顶,说:“咱们去找开发商要钱,要玩钱了开房睡觉,到晚上了再找你爸爸。” “啊?开房?” 钱叮当提着暗金锣上来,惊讶的瞪大了眼珠子,严厉无比的说:“多多还小。” 第一百四十章神性来袭 接近夏末的天亮的很快,钱多多的豪车停在售楼部外,她们两姐妹坐在车里。 开发商妹妹上我身的时候用我电话打过。我站在售楼部前给开发商重拨过去,对方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没时间墨迹,在售楼部玻璃外贴的纸上看到总经理电话直接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听她喂的声音好像还在睡觉,我说:“你好,找……” “请九点半以后再打。”对方说完,切断了电话。 “呃!”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看着玻璃上的名字应该是个男的,感情这个是个服务电话。根本找所谓的总经理。再次拨打开发商的依旧关机,给总经理打过去,对方不耐烦的说:“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找哪个总经理让他转告开发商,讨债的在售楼部门口等着,立刻过来还钱。”我话刚说完,对方骂了句神经病直接挂了电话。 钱叮当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旁边,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我说:“有你这么讨债的吗?”说着,她拿过我的手机重拨出去,开着外音等着,对方过了好一会才接起电话,说:“我警告你,再打骚扰电话我报警了。” “我爸是钱……我叫钱……”钱叮当报出她爸的名字,诈唬的透露了一些特定的信息。对方恭敬中带着诡异说:“我马上给经理打电话,让他给您回过去,您请稍后。” 钱叮当把电话递给我,皱着眉头说:“什么意思?”她指的是接电话女人的语气。 “你爸死了。”我在心里暗自嘀咕着,接过电话打起了瞌睡,不一会,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过来,男声说:“您好,我是……,请问您有什么事?” “你能联系上开发商吧?请转告他我是来讨债的。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来售楼部。”我说。 钱叮当在旁边瞪大了眼珠子,小声说:“你还这样说话?” 电话那头的人呆住了,我等了一秒,接着说:“我是来讨建楼的工钱的,请您转达一声让他给我打个电话。” “好。”对方机械的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钱叮当叽里咕噜的说了一摊与人交际的方法,我笑着问她说:“这个经理拿的是开发商工资,应该给他老板办事。我暂时属于开发商的债主。让他转达一声应该没有问题吧?” “扯……”钱叮当横了我一眼,说:“建筑工人的钱该找建筑公司要,而且你这种太直接的方式会让人不喜欢。” 看着她手上的锣,我严肃的说:“喜不喜欢关我什么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是帮鬼要债,人死于建房子上,开发商要盖的房子因果就在开发商身上,我只要找开发商要钱才能了结因果。人与人的一套用在鬼与人身上行不通……” “歪理。”她说。 我闲着无聊,点了根烟说:“我的理哪里歪了?人家两天半的工钱不该要?” “我说的是要钱的方法,你懂吗?”钱叮当纠结的跺脚。我摊了摊手说:“欠债还欠天经地义。我说话很客气啊。” 她被气的猛抓头发,我嘿嘿笑了起来。 正逗着钱叮当,开发商的电话来了,我接起电话说:“我是四家镇陈庄守灵的,建五号楼有个人死了,他还有两天半的工钱没结款,一共七百五十块,我在小区售楼部等您半个小时。” 听着他在电话里叽叽哇哇一些没营养的话,我说:“过期不候,我只是个代替拿钱的。”说完,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没过十分钟,一辆车从小区了开了出来,一位三十出头的女人跑过来一番自我介绍一番,她是那个帮经理接电话的女人,她要请我们去里面喝茶,被我委婉拒绝了。 “这样也行?” 我站在门外抽着烟,钱叮当有些不信的嘀咕着。她的话音刚落,两个经理开着车一前一后的跑来,拿我们当祖宗似的招待,委婉的拒绝他们的好意,我赶紧躲进了钱多多的车。 “这不科学。” 钱叮当坐在车里,看着售楼部主管级以上人员快速的在楼前聚集,不敢置信的吐槽着。我看着她说:“这算什么不科学,更不科学的是开发商妹妹出车祸死了,昨晚还给他打过电话呢?嗯,更不科学的是我身边可能坐了两位超级小富婆。” “什么富婆?”钱叮当话音刚落,钱多多从小巧的米老鼠背包里拿出褶皱的文件轻轻丢到了钱叮当旁边,钱叮当慢慢翻了几页,快速的翻到最后,抱着钱多多亲了一口说:“多多,咱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公司了?” “爸爸死了。” “什么?” “妈妈也死了。”钱多多说。 钱叮当喜悦的笑容定格在脸上,木讷的说:“多多,你别开玩笑了。” 钱多多哭的很伤心,我摸了摸她的脑袋,下车点了一根烟。 佛说人生八苦,爱别离苦,这个只能靠她们自己走出来了。 开发商顶着满眼血丝赶来,不等他客气,我直接说:“钱带来了?” 他打开包拿出一张一百万的支票,我见墨迹未干,不等他说话,我说:“我很忙,您的家事我管不了,七百五十块就够了。” 开发商还想说什么,被我一个冰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他在包里翻了半天,一毛钱也没找到,快速的走向不远处的人群,拿了七百五过来给我。 “正好七百五,不拖不欠正好。”我把钱塞进口袋,告辞说:“请了。” 说完,我一头扎进了钱多多的车,钱多多指了指售楼部前的人,那些人看过来的眼神都很古怪。钱叮当说:“今天算是见到极品了,把人家地产商大清早喊过来就要七百五十块钱……” “这七百五十块在我眼里和这份文件的价值一样,都是让鬼流连人世的东西。”我盯着车座上的文件感叹一声,见两姐妹都不哭了知道她们都忍着,又说:“去县城河边的宾馆。” “真去开房啊?”钱多多小声问。 我用夜萧敲了敲她的脑袋没说话。 清晨的河风吹在熬夜人的身上有些冷,我站在河边看着向西流的河水,说:“鱼儿,还记得那口腐气吗?” 之前,我借邪神之气对付雷冲,在河边借了鲢鱼一口腐气答应给它送只厉鬼的。 河面诡异的刮过一阵细风,河水打了两个水晕,一条鲢鱼轻轻的游到了岸边。我脱掉右脚的鞋子,拿了张冥币点燃塞进鞋里,把冒着冷息的鞋子丢进了河里。 鱼儿翻了两下水,一头扎进了水中,河水没有掀起任何涟漪,风平浪静。 欠债还欠而已,我把开发商的妹妹给了鱼儿。就算我差阴司功德,也不会把这女人送下去。 “喂,你下去尿个尿怎么把鞋子尿没了?”钱叮当见我瘸着腿进车里,故意找茬鄙视着。 知道她是借此掩藏心底的伤感,我说:“开房你也跟着?齐林中午就来找你了,你不去见见你爸的遗体?” “不去了,死了也好。”钱叮当突然变得冷漠,又说:“多多走,去最好得酒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钱叮当提到她父母总给一人重隔阂感。 县城实在有些落后,最好的酒店跟省城一般的商务宾馆差不多,唯一的就是有餐饮部。 钱叮当问前台要了两个房间,收银员的手放在柜台上,眼睛直直的看着我,我摸了摸脸,问:“我脸上有东西?”钱叮当说:“出钱。” “多多给钱。”我身上只有七百五十块,多的全部是冥币。 钱多多刚要付账,钱叮当赶紧按住了钱多多的手,鄙视的说:“开房都让女生出钱?有意思吗?” “这不是意思不意思的问题,这是规矩。”我说。钱叮当说:“什么规矩?” “我的规矩。” 因果纠结太麻烦,解释起来要从钱多多和她妈从聚仙镇说起,我懒得解释里面的道道,面无表情的吐出了四个字。 钱多多拽了她姐姐两下,快速的把钱给付了递给我一张房卡。 我拿着房卡以极快的速度冲进房间,快速的脱掉衣服跑进洗澡间,背对着镜子,扭头看到一条青蛇虚影盘旋着,活灵活现的蛇影张嘴咬着我背脊骨。贞场节扛。 这是出马先生的柳仙神性,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对我出的手,在天台上感觉不对劲这才对钱多多提出的开房。 “嘭。” 正当我心底杀意沸腾,洗澡间的门突然开了,外面却没有人,突然背脊发凉我直接晕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我中邪了 晕过去之后,我根本不知道做了什么。 听到咚的一声锣响,我才猛的惊醒过来。手上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刀,刀正划在我胸口,光着的身上血淋淋的,最起码斜划了自己七八刀。 钱多多站在一边,半边脸苍白的像纸,另外半边脸印着巴掌印。钱叮当衣服上沾了不少泥土,半歪在床边提着暗金锣,谨慎的看着我。 “怎么……回事?” 我丢了刀,慌忙的捂住伤口,能清晰的感觉到血的温度以及伤口随着呼吸张开和闭合幅度。“是我。把锣给我,快。” 钱叮当拿着锣退后好几步,把锣和棒槌藏在背后,害怕的说:“你别过来。” “在电梯里打我的时候,我见过你红太狼。”我看着钱叮当说了一声,又对钱多多说:“爱,不需要理由。” 两姐妹对视了一眼,钱叮当才把锣和棒槌丢到我脚边,颤抖的拉着钱多多躲得远远的,随手抓起空调遥控双手紧握的对着我,好像只要我过去,她要用遥控捅死我似的。 捡起地上的锣,把有八卦的背面对着我的心口,忍着疼拿着棒槌敲了下去。 铛。 手上的里用的很大。但是锣声却很闷、很小,有一种声音全震进了我体内的错觉。 “子时锣,惊神。”“午时鼓,荡人。”“亥时锣,镇鬼。” 忍着胸前唰唰往外淌的血水,我对着锣敲了三下。三锤打完,背后的寒意才慢慢消退,我虚晃的拿着锣一看,被血染红的八卦中央印着一条虚幻到了极点的小青蛇露出了冷笑。 “亥时锣,灭鬼。” 反过来又敲了三下。小青色神性彻底被敲散了,我咬着牙嘿嘿冷笑着说:“老子管你是什么玩意?只要属于人、鬼、神就散。” 两女惊恐的抱在一起,钱多多害怕至极的喊:“三夜哥哥,你可别吓我……” “一锤消音,散。” 震灭出马老头的柳仙神性敲锣乱了阴时,我咬牙提着锣打了一锤消音锣。顿时连吐了连喷了两口,感受着血水以迸发的方式喷出去,我神情迷糊的又倒了下去。脸上却带着微笑。 这条青色神性就算不是出马先生拜的主神性,起码也是副神性了。 完整的拜一个神,需要拜神的三面,道家有三花,佛家有过去、现在、未来身。左、中、右三股神性,左为大为主。 如果出马仙被破了三条神性,出马的人也就再也请不到仙了。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医院,睁开是一个针头,接着是白鼓鼓的护士胸脯,接着是小少妇美护士拿着针要扎我,我看着被清理过的伤口赶紧说:“停。别打麻药真。” 小少妇被吓了一跳,钱多多站在旁边说:“他说不打就不打。” “这么长的伤口,一共八道,不打会疼死你的。”小少妇严肃的说完,看着钱多多说:“钱小姐……” 她委婉的说了一堆,我说:“你这一针扎下去我绝度会死,不扎还能活。” “听他的。”钱叮当发话,小护士才放下麻醉针,转头拉上围着的布帘子,从桌上拿起一个长方形的医药盘,里面装着像鱼钩一样的弯针,她用夹子夹起来,说:“躺着别动,还好都只是破了肉,没刮到骨头……哎……年轻人爱惜……” “停,让医生来。”我看着她画着淡蓝色的眼影,睫毛膏打的老长,除了中指和食指另外三根指头都留着长指甲打着指甲油,这能是医生吗? 虽然咱们县城比较落后,医院也没那么多规矩,这起码的卫生知识和形象得注意吧。打扮得这么骚,病人开看医生真是看医生了。 想到这些我感觉不对劲,咬疼舌头,脑门和背后惊出了冷汗。被出马老头控制的柳仙神性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消除,不然我不会想这些玩意。 小少妇夹着针晃了晃,说:“都流出冷汗了,别死撑着了。你又不是关公股骨疗伤,打麻药没人笑你的。”说着,她暧昧的往外面瞟了一眼,那意思就是说我要在妹子面前装硬汉。 “请换医生来,谢谢。”我面无表情的说。小少妇挺了挺胸,斜视着胸口的吊牌,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没想到还是主任医师,不过是中医内科的不是外科的。 “陈三夜,你到底要不要缝针?不缝就这样挺着吧。”小少妇放下托盘,拉开帘子打算走。 “你认识我?”我躺在床上控制自己不动,轻声细语的发问。 我不敢大声说话,怕肚子和胸口起伏带动伤口。 她指了指桌上的病号单,又问:“缝不缝?” 听这口气,我总感觉她认识我?只是不记得在哪儿见过。 “三夜哥哥,今天星期天,医院放假。”钱多多在外面担心的说着。我说:“缝。” 小少妇微笑的转身拿起针趴底上身,按着一条口子认真得缝了起来,针扎一下肉,我的嘴角就抖动的丝一声,其实不怎么疼就是麻麻的,但是看着针在肉力钻来钻去本能的抽着冷气。 “嘶!”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八条伤口缝了六条半,突然感觉猛的一疼,我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气,带动伤口真感觉到了疼。小少妇瞟了我一眼,又轻轻的缝起了针,压低着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往那看呢?” 我后脑枕着不高的枕头,和缓的摊着身体,低头和仰头都会拉着伤口,视线自然斜向上了,正好对着她弯腰的领口而已。 白色工作服里是一条黑色吊肩裙,里面似乎没有防护,然后就看到了白色事业线,这个能怪我吗?再说我在意的是她身上的淡淡阴气。 照这种趋势下去,这小少妇可能没几年活头了。 小少妇把伤口缝玩,给我上了药绑好绷带,说:“好了,等一个星期后根据复原情况,看能不能插线这几天别碰水,也被做剧烈运动。” “你往哪里看呢?” 见她的眼神正好移到我身体中间,我本能的把她的话还了回去,话刚出口又感觉到了一对劲。 小少妇瞪了我一眼拉开布帘和钱多多她们聊了几句,说:“我去配药。” 可怜的县医院,有时候是不分医生和护士的,几乎都是全能性人才。 随着小少妇的走动,她腰间的白色工作服一闪一闪的,可能是腰太细,腚太大太翘的缘故,导致腰后是空的,但是随着衣服的走动会有寒气鼓荡。 自然的冷风和阴气我分的很清楚,这完全就是阴气。贞有向技。 “都走了还看?看什么?” 钱叮当见我盯着少妇不爽的说着,我转头看着钱多多,问:“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了但是不确定。”钱多多声音很小,就像小学回答老师的问题一样谨慎。我收回目光,看到旁边椅子上的新衣服说:“你们买的?” “多多见你衣服上全是血,来医院途中买的。”钱叮当更不爽了。我真诚的感谢一声,轻轻撑着床起身,把布帘拉上,说:“我要换衣服。” 还真别说,鞋子和衣服都挺合身,这丫头一声不响但却挺细心的。 “走,我们去看你爸爸尸体。”我拿起夜萧扒开布帘往外面走,钱叮当说:“你还没打破伤风针和消炎针呢?” “我百毒不侵。”我说的是实话,正巧小少妇提着一篓子药瓶走到门口,她以为我在吹牛,指着床命令的说:“过去躺下,如果感染破伤风有性命危险的。” “我也懂医术。” 怕她碰到我,我闪到一边,又说:“你是不是腰疼?” “刚结婚谁没这个病?”她让我别胡闹,我严肃无比的说:“你不同,你追起码几年以内没碰过男人。” 在她出神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她的胸牌叫武含烟,快速的绕过她,对跟上来的钱多多说:“等到车上了再给我讲,当时我拿刀划自己的情况。” 第一百四十二章算未来 我走在前面,钱多多落后一两步担心的走着,钱叮当与小少妇医生说了几句话快速追着上来。 前边三米多的远拐角处。走出一位样貌四十多岁的女尼,穿着粗布佛衫,手持念珠提着保温汤罐。我看到她,脚下顿了顿不动声色的迎了上去。 “缘起缘灭,缘灭缘起。” 与女尼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微笑的低语一句,我停住脚步双手合十说:“憎苦师傅有礼了。”玉女的法号是憎苦,业内私下称她玉女,当面如果这样喊就是失礼了。 玉女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陈先生有心了。如今人只记得玉女谁还记得憎苦?怨憎会皆苦,何止是憎苦。一切随缘吧。”她含笑稽首告辞。 平凡至极的碰到,简单的打个招呼,然而里面牵扯的因果却太多了。 我埋头往医院外走着,钱多多几次转头看着玉女提着的汤罐说:“三夜哥哥你不管?我感觉汤里有阴寒的气息,我看着都想喝。” “补肾养水的药是给那个女医生喝的。”我叹了口气,没有时间多管闲事。 之前玉女要抢走阴令,我阻拦了金童也就挡住了她的路。她要抢走阴令做什么?我不知道,但因缘际会之下肯定会碰到与她的事有关的情况。 其实我以前没有见过玉女,见到尼姑的时候根据情况推理出是她。如果我不懂也就是路人与路人的擦肩而过,不会知道相遇是拦住金童的果。 拦住金童的果就是遇见玉女要办的事。这是命的因果定数,有因绝对有果,只是很多情况下不知道何时种了因,何时又会遇到果。 玉女说缘起缘灭,是指我阻拦金童跟她接的缘已经灭了;缘灭缘起。是提醒我别插手她的事,别让灭的缘再起。 我特别称呼她的法号,是提醒她,她是个尼姑该行善行。她又以法号延伸出“怨憎会”,是说人生的事情很难说清楚,顺着往前走吧。 我与玉女的三句对话,片面机锋也就这些,更深的含义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走出医院的大门,钱叮当追上来问:“你怎么知道女医生腰疼?好几年没碰男人?人家才刚结婚。”贞乒向划。 “我会算过去。”我站在车边,回看一眼医院,暗想:那天对因果线更了解,或许也能算未来了吧。 坐到车上。钱多多专心点火倒车。我正坐在后座以免拉动伤口,摸着夜萧看了一眼钱叮当。认真解释说:“女医生腰后有阴气,肾属水开窍于耳及二阴。她在给我缝伤口的时候,我在她耳边感觉到了淡薄的阴气。如果是人体正常的阴寒,这个得问中医,我也不会有所察觉,然而她散发的是鬼阴。” “肾阴过旺自然会腰疼。鬼阴要入肾需要很长的时间,最短也要几年,而男女阴阳交合自然会调解阴阳会冲散鬼阴。她这种阴气外溢的情况,自然是几年没碰过男人才会形成。”我耐心的给钱叮当解释,是在还她一锣震醒我的恩情。 法不可轻传,她如果能懂这个推理里的门道,绝对能为她打开一扇门。 “呃,这不是中医吗?我还以为你真是掐指一算,算出来的。”钱叮当抓着脑袋,开始讲中医里的理论,看来这妞还真没少研究各方面的书籍。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等她辩驳完,我说了这样一句,又问:“我推理女医生情况时,推理的一,推理的基点在哪里?” “鬼阴气。”钱叮当似乎有些明白了。我笑了笑说:“你能感觉到鬼阴气吗?不能,我想世界上很多人都不相信有鬼。如果没有鬼阴气为基,后续的判断也就不存在了。我这难道不是看到女医生某个点,算出了她的过去。” “你赢了。” 钱叮当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谦虚的问:“道生一,那道又在哪里?” 我指了指自己,说:“单论这件事,我就是道,因为鬼阴气是我感觉到的。”说着,我看着钱多多又说:“我们阻拦了金童,妨碍了玉女抢走阴令,所以我们在拐角遇到了玉女。你懂了吗?” “嗯。道家说,道生一,从一到九,合九为一,一而反道,周而复始。佛家说,因果轮回,玉女说的缘起缘灭,缘灭缘起也是这个意思。”钱多多开着车轻声细语说着。 什么是悟性,这玩意就是悟性。她听完我的算未来,举一反三的想到了现在正碰到的事情,根据现在的事情如果再推下去那就是算未来。 过去是恒定不变的,现在正在发生的,得到过去和现在的信息越多,能理清楚纠缠在一起的因果线,对未来的事情算的也就越准。 “你们在说什么?”钱叮当不懂。我说:“我们就在说这个,你听不懂不能怪我们没说清楚。” “咯咯。”钱多多忍不住笑了起来,气得钱叮当大骂钱多多没良心。 等两姐妹闹的差不多,我捏着夜萧问:“之前我拿刀砍自己是什么情况?” 两女沉默一会,钱叮当说:“你来讲吧。”钱多多说:“当时……” 当时,我对着镜子晕过去之后,提着水果刀敲开了她们的房门。她们见我光着上身,抵着脑袋拿着刀,不等她们反应我就拿着刀钱叮当捅了过去。 还好钱叮当练过,只被割烂了衣服。 我中邪似的没砍死她们于是拿刀开始割自己,等我割了自己几刀,钱多多来拉我被我扇了一嘴巴,钱叮当身上的脚印也是在阻止我割自己被我踹的。 直到我割了自己好几刀,钱叮当听多多说我身上有诡异的气息,于是她向钱多多要了棒槌,敲响了锣,把我从中邪震醒了过来。 听着钱多多的诉说,我摸着伤口,吐出一口长气说:“还好那锣打的急时,一共八条伤口等我划完第九条,绝对会一刀捅进自己的心窝。” 钱多多吓的车歪了一下,慌忙的开正车子,带着淡淡的怒意说:“三夜哥哥,谁要杀你?” “一个出马的老头。”我平静的笑了笑,看着车窗外说:“不用太担心。对了,钱叮当你该走了?” “走?去哪?”钱叮当迟缓的顺着我的目光看出去,一辆宝马在旁边敞开着车门行驶着,齐林打扮的异常惹火,没被短裙包裹多少的长腿脚下踩着一双水晶拖鞋,对着我们这边动着嘴巴不知道说些什么。 钱叮当呆了好一会,大喊:“我的宝马。” “这才是你要拜的师傅,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我说。 在钱叮当木讷的情绪中,钱多多把车慢慢停到了路边。齐林把车横移到我们车前停下,她下车拉开我这边的车门,非常亲密的把脑袋探到我耳边,嗲声嗲气的轻轻说:“齐奇是妈妈养大的,我是奶奶养大的,你杀了奶奶。我们再见面,我会用尽全力杀你一次替奶奶报仇,养好的你蛊宝宝。”该来的总会来,当初在吃人谷杀老太婆的因终于爆发了。 她对着我耳朵吹了口气,站正身子紧了紧小马甲说:“想学东西就跟我走。” “多多,你替我送妈妈最后一程。”钱叮当把棒槌交给钱多多,提着锣快速的钻进了宝马副驾驶。 看着宝马潇洒离开,我等钱多多从伤感中回神,说:“你姐姐的心结需要你以后慢慢解开,加油,多多是最棒的。”钱叮当有什么心结我不知道,但她的表现可以看出心结很重。 “嗯。” 钱多多小心的装好锣锤,拼命的点了点头把车开向了火葬场。 那里有她奶奶的遗体,有着他大伯一家子给老人送葬。钱多多爸爸出车祸死了,警察通知的应该是钱多多大伯。 第一百四十三章送葬 车停在追掉大厅不远处停车的地方,我和钱叮当还没走到追悼大厅门口,站在门口抽烟的老鬼看到我们快速的走了过来。 “三夜。多多奶奶的事情还非得你出手不可了。” 老鬼对钱多多慈祥的笑了笑,语气沉重的说着。钱多多着急她妈妈,小声问:“鬼奶奶呢?”贞乒介亡。 “我在这等你,就是为了接你去替你妈妈办后事。”老鬼不等我提出不同的意见,把我拉到一边快速的说:“你是想让钱多多招她父亲的鬼魂吧?不用了,他爸已经魂飞魄散了……” 经过老鬼的叙述,刚不久前钱多多爸爸尸体被送到了殡仪馆,警察通知家人领尸体,老鬼顺道看了一下,他顺手给尸体烧了一个纸扎。烧出来的纸扎骨骼不断,按扎纸的含义就是纸人感觉找不到亡者有灵存在与天地之间,纸灵也就烧不过去。 “嗯?”我沉着心轻疑一声,等待老鬼继续。老鬼给我一根烟,他自己点了一根,吐出一口烟雾又说:“老人是被这儿子气死的,灵魂萦绕不散,如果它儿子死了魂魄莫名其妙的消散,这事不弄个清楚,老人死了也鬼魂不息。” 老鬼说到这里,我已经明白了。 老鬼碰到钱多多是因为钱多多奶奶的死,老鬼要收钱多多为徒有义务让老人家鬼魂安息,以老鬼的本事他也能处理好这件事,偏偏鬼姨还在钱多多妈妈尸体里他需要忙,根本抽不开身。所以这事非我出手不可了。 “好,这边的事情交给我了,您带钱多多去办鬼姨的事情吧。” 我隔着衣服轻轻抚摸着伤口,豪爽的应承了下来,感觉钱多多爸的鬼魂消散绝对与出马先生有关。出马先生给开房商妹妹的两根骨头,有一根在钱多多爸爸手上。 “对了,我遇到过玉女,她在养一个女人身上的肾阴,不知道与她抢走阴令有没有关系?” 在老鬼转身的瞬间,我想到这个事情随口提了一句,老鬼思考一会说:“离七月七还有些日子,这件事我们心里有个数就好。” 钱多多乖巧的站在一边等着。老鬼走过去说:“你不适合给你奶奶上香,亡灵看到你可能会通过冥冥中的感应知道你妈妈吞安眠药已经死了。本来已经憋了口气再知道这事可能立刻化成怨鬼,到时候三夜更难做了。你先去车上等我们。我带三夜进去打生招呼……” 钱多多伤神的看着追掉堂的大门,几步一回头的慢慢向停车的地方走去,弱小的背影给人的感觉特别苦。 三个亲人接连的死去,这种感觉只有她能体会。 “坚强的孩子。”老鬼慈爱的注视着她走进车里,我说:“你们还真用心良苦,这次被你们算计,我也认了。” 算计指的是鬼姨拿我当钱多多的情劫,或许鬼姨拨动钱多多的情丝也是让钱多多借此转亲人离世的痛苦吧。不然这丫头能不能度过亲人离别这关都难说,哪还有以后的发展? 一件事的出发点往往有很多,需要人用心看。 “走了。” 老鬼走到垃圾桶旁丢掉烟头,招呼一声,又板起那副鬼脸,佝偻起身子爬着台阶往追掉堂里走。 用殡仪馆殡葬套餐来说,钱多多奶奶的灵堂设置的一般,亲戚倒是来了不少,一直没把老人送下去是因为钱多多爸爸很忙,他一直没空送葬。 等啊等,结果等到的是钱多多爸爸的死讯。 “有时间泡足浴没时间送葬,不孝。抛妻弃女,不义。坑合伙人的钱,无信……您这儿子不要也罢。” 路上老鬼简单把殡葬的大致背景说了一下,我在老人灵堂前点了一炷礼仪香拿在手上,心里暗自唠叨着把香插进了香炉。 香在我手上还烧的好好的,在炉里烧了没一会,诡异的熄灭了。老人家不愿意接受我的话,也就不愿意吃香了。 大孝子接近五十的年纪,面容很疲惫,他刚还了我的礼,见我点的香诡异的熄灭,疑惑的看向了一边的老鬼。老鬼在旁人面前始终保持着他生人勿进的样子,阴森森的说:“亡者抑郁之气不散,哪里肯走?您信的过我,就让陈庄守灵人来,信不过,我们掉头就走……” “您误会了……误会了……” 一旁的大知宾赶紧站出来,大孝子叹了口气说:“那小子死了也活该……” 话音刚落没多久,有个小孩无聊的玩着打飞镖的那种枪,鬼使神差的一枪打在了灵堂顶上正中央的黑花上,连着黑花的那一条布幔落下来,噗通一声,亡者的遗相慢慢落下来砸在下面的供桌上,嘭的一声,结实的供桌居然也倒了。 “哇……” 小孩妈妈夺了小孩的小抢,拉到身边猛打孩子的屁股,小孩扯着嗓子大哭。在场的亲属看到这个情况都吓傻了,大知宾赶紧打电话给殡仪馆。 我被突然倒塌的灵堂也吓了一跳,强压着心底的惊异,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对老鬼说:“您去吧,这里的事情我来办。” “亡灵的抑郁之气很重,亡魂的魂被我锁在尸体里也能影响到这边……”老鬼在和我错身的时候,继续嘀咕:“出殡时间定的是大后天,今晚才会化妆明天让亲朋好友瞻仰遗容,不过今天已经是头七了。”按照我们这的习俗,出殡前一天才会整正儿八经的酒席给亲朋好友吃,席宴一共吃两天,之前守灵的日子来的都是至亲,以至于给亡者化妆大多是摆酒的前一天。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来的很快,两个三十左右的男子看到倒塌的灵桌,脸部抽搐的说:“这怎么倒了?” 另一个工作人员胆子大一点,拿出一条桌子腿和一张木板,从木板的侧面看里面镶嵌着钢筋,钢筋断裂的切口很不规则,就像人用手掰断似的。 谁能掰断钢筋? “没事,再重新换新的。” 面对大知宾闪躲的眼神,我保持着淡定。大孝子满怀心事的让人换新的,一边面色阴晴不定的妇女说:“换什么换?让你回老家办,非要听那个短命的到殡仪馆,在这吐口唾沫都要钱……他说花费都该他出,现在人都死了,找谁要去?”妇女指的应该是钱多多爸爸。 大知宾赶紧调和两人的矛盾,我望了一眼封闭的大冰棺,也不怕吓到人,说:“我时间不多了,你们尽快拿定主意弄好灵堂了,我把老人亡魂接出来。”说着,我往追掉堂外走去,忍不住暗叹,面子问题啊!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县城人办丧事能到殡仪管办都成了一种时髦。 刚走到外面,一个抱着小孩的男人骂骂咧咧的从旁边走过:“有本事别姓钱,开豪车了不起?”等他把孩子抱进去,里面吵架的声音更大了,随意一听,原来抱小孩的男子是钱多多大堂哥,他在外面碰到了钱多多离开的车,然后把车烂下来吵了一架。 “你整天一手牌,钱还不是老子给的。还有你个不成器的,老子给你买了房子接了婚,你们结婚了在干嘛?”大孝子在里面咆哮着,带着哭腔大吼:“都给老子滚。死的是我娘,我给老娘送葬碍着你们母子两什么了。争?什么都争?要是老娘没生老二,这葬是不是该我送?” “没生是没生的话说……”妇人哭泣的声音飘了出来。大孝子吼:“给老子滚,家门不合就是你们这种什么都争的人闹的。老二有一百万,给你一百块,你还嫌弃少?他天生欠你们的……” 听着里面的吵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这种事情在守灵时见多了,只要有兄弟的在送葬的时候大多会闹气,反而一个儿子单独送葬再大的压力也没有怨言。 “陈先生,您在守这家的灵?抑郁之气冲尸,这个妆有点难画,一不小心会引火烧身……”秦霜和殡仪内一个主管过来,她让主管先进去,踩着咚咚响的高跟走了过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僵尸 秦霜刚靠近我,一股莫名的眩晕袭上脑门,我捏着夜萧退开三米远诡异的又恢复了正常。%d7%cf%d3%c4%b8%f3她又靠近几步,我再次出现了眩晕感。 “停,你站在那边别动,我们就这样说话。” 大拇指夹着夜萧,双掌向前虚空推着她,我快速的退出了安全距离。秦霜两条弯弯的眉毛皱到一起,红得吓人的嘴唇张合几下,不悦的说:“姓陈的,你几个意思?” 她靠近我,我就会头晕。我怀疑与五棺绝龙有关,但又不想让她知道。我淡淡的说:“你身上尸气太重,我闻着不舒服。” “你一个守灵的嫌弃我是给尸体化妆的?你以为你有多高级?” 秦霜说变就变,似乎忘记了她是找我谈鬼的事情。我赶紧说:“等灵堂架起来了,我上了守灵香护你给尸体化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帮我借一辆摩托车。”我说。她说:“你不是要守灵?” “守灵是让亡灵安息,想送走老太太必须得回四家镇,我怀疑它儿子被出马老头给弄得魂飞魄散了,所以我要借一辆摩托车。”我解释。她说:“我开车送你。” 听到这话我差点没吓死,变个方式说:“你太漂亮,我怕闻着你身上的尸气想入非非,万一被你迷的魂飞魄散就不好了。”上次与关、秦、武,三家的女人呆在一起才发晕的,怎么碰到一个就出问题了?难道五棺绝龙变厉害了? “呃。强!”有个过路的小伙呆呆的听着,突然给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小声嘀咕:“说什么魂飞魄散的,吓了老子一跳,原来是为了甩妹子。” “甩你妹啊。” 小伙嘀咕着刚走到秦霜身边,被她一巴掌扇蒙了,小伙刚要发飙,秦霜说:“老娘是给死人化妆的,要不要给你画一个?祸从口出知道不?” “霜姐,我是新来的……”小伙叽里咕噜的念叨了一堆,感情是个新进事业编制的小伙,故意要追秦霜。 无聊的看着殡仪管的感情故事。秦霜被烦的紧绷着死人脸,转而笑咪咪的凑近小伙说了一句话。小伙可怜的看了我一眼,情绪低落的走向了一边。 “呃?你跟他说了什么?”我好奇的问。秦霜说:“也没什么。说你是我前男友,我喜欢上了武艺,你才躲得我远远的。问他怕不怕武艺?他就被吓跑了。” 难怪那小子会可怜我,原来我无缘无故的被女人挖了墙角。 等她答应帮我借摩托车,我像躲阎王爷似的躲着她。 等吃了晚饭,没管多管别人家的家事,给亡者上了守灵香接了因果,通知殡仪馆能化妆了。贞乒扔弟。 穿着工作服的两个壮汉,把担架放到一边,他们关了大冰棺,打开棺材盖,搓着手嘀咕一句“百无禁忌”,一前一后的抬着抬着尸体的脑袋和脚,同时数着:“一、二、三,起。” 咔嚓。 我站在不远处,清楚的听到两人腰间骨骼发出的声音。两人吃疼的喊了一声,单手扶着后腰,其中一个皱着眉头,倒吸的凉气说:“鬼压尸,这不能抬。” 秦霜站在五米开外,挑衅的抬了抬眼皮,我伸手示意说:“您请。” “您是大师,您请。”秦霜眯着眼睛说着。 旁边殡仪馆的人见多了怪事,几人只吸了几口凉气,害怕很快被好奇给压了下去,津津有味的看着我们两。 真不知道这女人想的什么,殡仪馆那么忙,这半天日子里只要我办事她就来找茬,这不慢慢转变成了斗法的情况。 “那就不客气了。”我慢慢走向棺材,说真的给亡者点了守灵香还没见过它的面貌,这不,刚靠近棺材我就被尸体的样子吓了一跳,说:“秦霜别玩了,这不是鬼压尸,你过来看看。”说着,我快速的躲到一边,她看着棺材里的情况也吓了一跳。 鬼压尸也就是尸体抬不起来,不肯被人移动。 老太太尸体满脸皱纹,皱纹上结的寒霜像长毛了一样,毛正好长在一条条褶皱的沟里,而不出挂在凸起的皱痕上。诡异的是脸是阴阳两边开,那些冷气造成的霜痕迹,仔细看会发现有一条线把脸坎成了两半。 尸体出现这样的面相,那是大不吉,阴阳相隔后人丧,钱多多妈妈在灵前吃了安眠药,她爸也已经死了,还真应验了这面相。 尸体睡在冰棺里是会出现冰渣,要么是铺一面冰皮,要么结点硬块,很少出现长毛的情况,就算长毛也不会长进皱纹沟里,这到底是什么尸相?我还真没听说过。 秦霜倒吸两个寒气,哆嗦的死人的手看了看指缝,又脱掉尸体的帽子看了看,说:“你们都看看,这像不像僵化?” 她把僵字咬的很重,殡仪管的人顾不得看热闹,小心翼翼的靠过去看着尸体吓得直哆嗦。那两个被闪到腰的人,倒吸着凉气说:“不说,还真没发现异常……” 秦霜说的僵化不是僵硬化,而是僵尸化。魂魄离体的死人身体还有着余气,有着余气的身体被塞进棺材里憋死,棺材本身有锁**之势,那股余气转化的死气跑不出棺材就会被锁在尸体里,这样就会出现僵尸化现象。 设灵堂,停尸的棺材要开个头也是为了防止尸体没死透,导致死气淤积在身体里尸体变僵尸。僵尸出现后人会非常倒霉,但僵尸不会跳起来咬人,它还是一具冰冷不动的尸体。 以此看来,钱多多奶奶是被冰棺冰断气的。 我在旁边打通老鬼的电话,问:“老鬼,亡者的尸体出现了僵化显现,您封魂进尸体还知道什么隐情吗?” “僵尸也就是特别一点的尸体。自作孽不可活,老人还没彻底断气就被冰进了冰棺,这就是不孝,尸体变僵尸全族倒霉也怨不得谁。”老鬼的声音特别冰冷,叹了口气又说:“你把亡魂送下去,让亡者安息已经足够了。如果不是看在多多的份上,以他们家的情况我都懒得管。” 一项冷漠的老鬼难得说出这么热血的话,我说:“你也别太宠小徒弟……”简单聊了一些,问清楚放魂出尸体有没有特别禁忌,我挂断了电话。 秦霜不爽的打电话通知了大知宾,等钱家负责事宜的大知宾过来,秦霜指着大冰棺,说:“您自己看,这妆不是殡仪馆不化而是没办法。” “陈先生,请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大知宾被吓的双腿哆嗦,求了几句殡仪馆的,转而过来哀求我。 大知宾六十多岁的年纪,见他到处求人感觉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我也没表现出心软,淡淡的说:“魂我会送下去,尸体拉进火化炉烧掉也不会有问题,事情就是这个简单。” “可是……可是……明天有宾客过来……”大知宾叹息的把话说到一半,给大孝子打去了电话。 往往一些事情复杂化,中间绕不过的就是面子。僵尸化的尸体怎么见人?别人不一定会认出僵尸化,万一有人认出来绝对会指着钱家人的脊梁骨骂钱家后人不孝。 秦霜就在几米开外,但我害怕靠近她,拿电话给他打过去小声说:“你让人找来材、米、油、盐、酱、茶,撒在棺材里尸体也就能抬起来了,等抬到你的化妆间后,我把亡魂带走,没了鬼魂也就不会发生邪乎事了,殡仪馆按流程办事就好了。” “这样能破鬼压尸?”她有些不信,小声嘀咕:“关师傅说清理死气……” 她在电话里扯了一堆,我跟着偷学了清理死气的方法,笑着说:“火葬用不着清理死气,五谷杂粮生活所需是养生气的东西,以生克死,尸体就能抬起来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五棺要绝龙 在秦霜去找东西的时候,我实验了一下鬼压尸。 真的很邪门,拿着尸体的手能抬起手臂。拿着脚能抬动腿,如果想抬动整个尸体,尸体像重达千钧一般根本搬不动。 大孝子两眼内凹,眼球布满了血丝,他过来之后简单打了几声招呼,也没多说什么,一个劲的给人递烟。 不知道他口袋里装了多少包烟,在场的人手上夹满了烟,他依旧不停的给。起初大伙也没发现他的怪异,有人夹着满手的烟抬起来。说:“谢谢您了,这些都没抽呢?” 大孝子微微弯着身体,恭敬的拿着烟对着那人不动,手一直僵在半空,人们这才发现他的异常。 我正研究着尸体,偏头见旁边的人木讷的看着我身后,不停的给我打眼神。 感觉背后有个人,惊得脑后发麻,我慢慢的转过身子,只见大孝子双手捧着一包烟,几根烟高低不平的伸在烟盒外,他微低着脑袋,满含血丝的眼珠子往上瞟着。 大知宾和殡仪馆的人僵硬的站着,夹着烟的手颤抖的很厉害。 诡异的气氛绕在大冰棺周围感觉特别恐怖。 “谢谢。” 我不动声色的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故意在身上摸了摸打火机,说:“把您的火借我用用?” 殡仪馆有些不是规矩的规矩。别直接说借火,可以用手势什么的表达都行,旁人听到借火颤抖的更厉害。大孝子快速的从身上摸出打火机,在手上点了好多下,怎么也打不着。 哐哐的声音响在棺材旁,听着特渗人。我见打火机还有一半的气,伸手过去。说:“我试试?” 大孝子盯着打火机瞳孔放大,死命的点着火。一副非要把火点上的样子。 我在大孝子把打火机再次按下去的时候,快速掏出打火机点燃,火苗过到他的打火机上,嘭的一声,他的打火机燃了细小的火苗。 火苗亮了一会,他像打尿颤抖了一下,松掉手上的火机,说:“呼……好烫。”他搓着手指,见旁人机械的看着他,惊疑的四处看了看,问:“怎么了?” “就是您这烟挺贵的,连着发了两三包把人吓着了。”我瞅着别人耳朵和手上夹的烟,嘴上开着玩笑,把烟夹在耳朵上随手又把火机放进了口袋。 不是我不抽而是身上有刀伤,旁人见我不抽烟看样子是想把烟丢掉又不敢,大孝子肉疼的点了一根烟。开着玩笑说:“打算正期招待人的烟都给你们了,怎么都不尝尝?” “咳咳。没事,我受了伤不能抽烟……”我无奈的点了根烟含在嘴里,不过没有吸,旁人见我真能抽烟也就相信大孝子没事了。 大孝子这种情况很常见,说是中邪又算不上中邪,就是一个念头一时转不过弯导致一口气压制了肩头三把火,殡仪馆死阴很重三把火缓不过来,他就变成了这种样子。 三把火要是缓不过来结果当然是死。 “怎么了?” 秦霜拿着材米油盐突然走过来,我没有注意到她接近,头脑发晕单手扶着冰棺,差点没一头栽进冰棺,还好秦霜眼急手快把我了出来。 被她一接触头发晕、脚发软,感觉灵魂往外在飘,秘密呼呼的按着她的肩膀,摇晃着说:“要出大事了,你赶紧离开……”我指的是自己被她克的要出大事了,当我再要解释的时候已经一头栽进了她怀里,根本没空说话,努力压制着那种灵魂往外飘的错觉。 秦霜教人解决鬼压尸,让人把尸体抬去化妆间,扶着我往某个地方走。 在快要彻底晕过去的时候,无边的眩晕感诡异的消失不见了,我发现自己躺在高低床下铺,小房间里只有两个床以及简单的生活用品,围着淡淡的女儿香以及尸气,想来应该是秦霜在殡仪馆占时休息的地方。 秦霜正转身走出门口,等她走了一会,我拿着夜萧偷偷出门,见她提着开水壶出现在阴暗的走道尽头,我慌忙的说:“你别过来,最低与我保持三米的距离,不然我可能被你给弄死。” “神经。”她提着水壶继续往前,我淡淡的说:“五棺绝龙。我可能是几家这一代最后一个男的,如果我被你们克死了,接下来会死的肯定是你们这群女人,直到五家绝的渣也不剩。” 这番话是我的推测,应该也相差不远,上次关、秦、武三女齐聚,我也出现了这种情况,只是现在碰到单个都有问题了。贞呆叼血。 我甚至怀疑,以前爸爸的墓在龙穴里,风水气运能帮我挡着五棺的冲击,如今爸爸的坟墓被挖,五棺产生的莫名东西直接作用在了我身上,这才加剧了这种状态。 在人棺里自杀能破五棺,在外面被克是被五棺弄死,这其中有着差别。 “哐。” 开水壶掉在地上,秦霜好像知道什么,脸色煞白的说:“你确定我靠近就头晕?”问完,她快速的拿出电话给武艺打了过去,说:“你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殡仪馆,快点,不用多问。” 她挂断电话,踩着高跟鞋快速的冲了过来,我靠在墙壁上说:“我……没空跟你开玩笑,这是真的。” 她拿我实验了好几次,最后我坐在房间里,她在走道外着急的等着武艺过来。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两个女人一起跑进房间,那种灵魂要冲体而出的感觉猛烈袭来,我差点直接生魂出窍了。 “他没骗我们。” 秦霜手了偷偷拿在手里的化妆镜子,快速的打出一个电话说:“叶知秋,你说的情况已经出现了,该怎么办?” 叶知秋? 听到这个名字,我强忍着眩晕的感觉,瞪着眼珠子死死的盯着她们。 不知道秦霜跟叶知秋说了些什么,秦霜把电话放在我旁边,心事重重的拉着武艺跑出了宿舍,没一会我又诡异的好了。拿起电话,我说:“我是陈三夜。” “随风你听好了,五棺绝龙已经从陈、关、秦、武、诸葛五家第一代开始,慢慢磨灭人丁到了第五代也就是你这一代,而你是唯一的男丁。现在五棺绝龙从第五代人开始往上逆冲,第五代人慢慢死绝,再到第四代……等五家人全部死光。这是五家守棺的代价……”叶知秋在电话里说的很沉重,说了一堆我不明白的转业术语。 “我死了,五棺对五家的伤害就开始逆转了,诸葛老头为什么要杀我?”我借着时机问出了心底最深沉的疑惑。 “你是转折点,让五棺气运杀了你,灭五家的气运才开始倒转。在不受五棺气运的影响下杀了你,伤害自然没有了逆流的契机,五棺绝龙对五家人的影响也就消失了,那之后五棺会单纯的作用于镇压地灵、红尘晦气、邪神……”叶知秋快速的说完,又说:“你躲了二十几年,如果五棺对五家的伤害又找上了你,我们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法子,把你再次藏起来。” “什么法子?”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入赘赵家,娶赵家要对付你的那个女人,借赵家在军、政、商的气运躲五棺对你的伤害。”叶知秋说的很认真。我笑着说:“等我躲过去了,诸葛老头是不是又该想办法杀我了?” 叶知秋沉默好一会,无奈的说:“是。” “我很好奇,前二十几年我为什么相安无事?”我懒得接她的话茬,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改诸葛姓陈,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用鬼棺掩盖中央人棺对你的杀机。你鬼妈不是杀了二十几年婴儿,她一直在救你。等你养父死了,尸体埋在我找的龙穴里,你鬼妈才会停止接宝宝。”叶知秋叹息一声,又说:“龙穴是赵家破的,所以赵家得还这个债用他们家的气运来盖住你。” “感情诸葛老头当初借赵家这把刀杀我,是为了算计赵家的气运?”我想到诸葛老头走一步算三步,有些胆寒了。叶知秋说:“是也不是,我们也没想到赵家那个疯女人会挖了你爸的坟,只是想借他家的气运杀你,让五棺扑一个空。” “不好意思,你说的那个疯女人,已经被我把生魂弄残了,我没办法入赘了,嘿嘿。” 龚文画突然冒出来,告诉我赵佳缺了魂,我拿着电话嘚瑟的笑了起来。叶知秋倒吸一口凉气,不信的说:“以她的运势,你的术法对她应该无效。” “可惜,这是事实。” 第一百四十六章鬼妈再出手 “赵佳缺了魂?看来要改变方法了。” 叶知秋在电话那边呻吟片刻,说:“你的真实生辰八字只有你爷爷知道,连你亲生父母知道的都是假的。转气运又不是真要你入赘,有你爷爷和你的八字在,这个婚事也只是通知你一声。” “我干你……” 我气的浑身发抖,胸前的伤口有裂开的趋势,艰难的压制住了愤怒。叶知秋发出几声啧啧的口水声,笑着说:“小随风,师姑好心提醒你一声,你也用不着干我吧?不开玩笑了,你不想死就别捣蛋,你死了不要紧到时候秦霜、武艺……你们这一代死光后。关铃、武艺和秦霜爹妈,你亲爹妈也会死……” “诸葛老头为什么不让破五棺?” “破五棺就放出了地灵、邪神……”叶知秋又把话题绕到了这个死循环,然后说:“小随风,你就认命吧。反正又不是真让你娶老婆,对了,你说赵佳缺了魂就让她当植物人,免得她谈个恋爱给你带一顶绿帽子不好看……咯咯,顺便帮我转达一声,救秦霜妈妈的法子很简单,取出她母亲床脚下压着的纸烧掉就行……千万别怪秦丫头告密,她妈妈已经病了好多天了。” 不等叶知秋挂电话,我直接砸了手机,龚文画吓的飘到了墙角,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不动。 “怎么回事?” 急促的吸了好几口气,我控制好情绪看向了墙角龟缩的女鬼。龚文画战战兢兢的说:“小王曼和赵佳的残魂一起……一起被一张血红大棺材给抓走了。” 提到大棺材,她眼中透露着无边的恐惧。结巴的说:“三……大人,那个棺材还说,让我别呆在你旁边,不然下次就来抓我了。” 它话音刚落,宿舍的吊灯诡异的摇晃两下,灯光忽明忽灭的闪了几下,嘭的一声灯泡爆炸。诡异的风吹开木质窗扇,屋里的东西被吹的东倒西歪。 “啊……大人救画儿啊。” 妈妈和宝宝组成的镇鬼棺停在窗户外面。牛头妹妹和马面在棺材璧上咆哮两声,龚文画与念风当时被抓到的情况一样被吸入了棺材。 等我在怪风下睁开眼睛,爆炸的灯泡好好的亮着,房间那些东倒西歪的东西也保持着原样,只有逐渐消散的阴气说明鬼妈和宝宝组成的大红棺材真的来过。 “嘭!” 武艺一脚把门踹开,神经惊恐的拿着化妆镜在宿舍里到处照。我晃着发晕的脑袋问:“你干什么呢?” “好重的阴气,停尸房的尸体都在敲冰棺,你到底干了什么?”武艺双脚打着摆子,见我杵着夜萧瞪着眼珠子向她靠近,她快速的退后说:“你别过来……过来……”喊着,她飞快的跑出房间,钻进了外面阴暗的走道。 “一米二是极限了。” 看着砸在墙上弹起来,还在晃动的宿舍门,我杵着夜萧呼出了一口长气。刚才瞪着眼珠子靠近武艺,是在测试我接近她们多远,自己就会扛不住那种眩晕感。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武艺和秦霜要杀我,不用她们拿刀子捅我只要往我旁边一站就能把我弄死,这是我不允许的。 “秦霜呢?” 走出房间,站在离武艺一米多远处,我强行压制着那种眩晕感发问。她惊疑说:“你不晕了?”接着说:“馆里打电话过来,说听到停尸房里有敲东西的声音,霜姐说是宿舍爆发的阴气牵动了殡仪馆的死气,让我在这看你搞什么鬼?她去稳住那些被冰着的尸体了。” “你有时间吗?”我用夜萧杵着她的背心,强压着眩晕。她僵直着身体说:“你干嘛?有。” 能干嘛?当然是测距离。我说:“去化妆间,等会你送我去四家镇。” “凭什么?”她快速的往化妆间走着,在前面不停的嘀咕。我用夜萧搭在她肩膀上,说:“凭我姓陈,你姓武,我死了,你会跟着死,咱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蟑螂。”贞呆妖亡。 “蚂蚱。”她说。 “蟑螂很难打死。” 随口与她胡扯的到了化妆间,我在门外看着老人尸体躺在化妆床上,对屋里的武艺说:“今个是老人头七,头七的鬼最猛,你要是能安抚好这只鬼,功力肯定大增。” 武艺惊悚的看着老人僵尸化的脸,缩着脑袋,说:“霜姐都不一定搞的定,我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依旧硬挺着眩晕感,笑着说:“我给亡者点了守灵香,你尽管化妆,它不会找你麻烦的。最不济也就是重来,好了,我要去准备东西牵魂了。” 离开化妆间的门没几步,武艺追出来说:“我真的能行?不会有危险?” “你见过尸体杀人吗?如果你真被尸体杀了,为灵异界做的贡献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我开了句玩笑,快步往亡者灵堂走去。 白天亲戚挺多的,到了晚上只有大孝子和三个中年在守灵,年轻的后人一个没有,让偌大的追掉堂显得更空,更冷,更阴森寂寞了。 我让孝子找来一张不大的白纸放在灵桌上,小心翼翼的在旁边磨着墨,等墨汁墨好,吐出一口浊气,吸了三口清气憋着,给亡者写起了灵位。 十几个字很快写完,我小心翼翼的把写字的地方剪下来,白纸成了灵牌状,宽与长的比例是一比三,不管灵牌多大都必须是这个尺寸。 我把多余的白纸丢进火盆,把纸灵牌摊在灵桌上,对大孝子说:“麻烦您了,给灵牌行三跪九叩的大礼,没跪一次点一炷香。” “这是要?”大孝子疑惑的问。我说:“立灵位,能让亡者暂时居住。” 大孝子不再多问,反正是给他娘磕头又不要钱,按照我的要求照着做了。 我拿起墨水已经干的差不多的纸条,在三炷香上转了一圈,对孝子说:“家和万事兴。”不等他说别的什么,我拿着纸条往化妆间走去。 接近化妆间门口,听到秦霜在里面骂:“你脑子被门夹了?那个守灵的说你能化好你就化?化妆是为了安抚亡灵,死气不消,你把尸体化的跟活人一样也不定用。主要的是安抚亡灵,不是给外面那些家属涨面子的,你要搞清楚本质。”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我靠在墙上听到武艺的嘀咕,差点没笑岔气。 给尸体化妆化的是死人相,相由心生,也是超度亡魂的一种特殊方式。既然开始超度了,那么开弓没有回头的箭,化的不好看亡者不愿意就得整愿意了。 “咳咳。”我走到门口咳嗽两声,说:“有志者事竟成,别吓到武艺了。” “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秦霜朝我走过来,我歪着脑袋站在门中央,强压着眩晕感好像没事人一样。 她站在我一米开外,皱着眉头问:“你好了?”我摊了摊手说:“没有好,不过需要你贴着我站才能把我弄晕。”其实只要她还往前一步,我也就压制不住眩晕了。 “色坯。”她快速的把我扒到一边,从门里走出去,说:“你们两慢慢玩,我回去睡觉了。摩托车钥匙在柜子上!” 靠在门框上,等她走出三米多远,强烈的眩晕才消失,我说:“叶知秋说拿掉你妈床脚底下的纸,你妈就会好。”秦霜停住脚步,在身上摸了摸说:“我的手机呢?给我。” “在宿舍里砸了。”我才想起那个手机好像是她的,似乎上次砸的手机是钱多多的。秦霜拳头捏了松,松了紧,说:“记得要赔。”说着,她着急的跑了个没影。 刚折腾好尸体,武艺不远处认真的看着,我正打算牵魂出尸体,一个三十多岁穿着一般却透露着一股钢铁气息的男子,在县里三把手和殡仪馆馆长的陪同下走到了门口。 废问米先生时,那个被老鬼削了一顿的三把手,伸手向我示意了一下,有些阿谀对男子说:“您要找的人应该是他。” “嗯,谢谢。”男子客气一句,微笑的走过来,伸手说:“我叫赵文,赵佳的亲哥哥,陈先生能抽个空聊聊吗?” 没想到赵家来人这么快,我没有和他握手,淡淡的说:“我有事情要忙,你在外面等着,等弄完了我们再聊。我也想跟你们家好好聊聊。” 县里的三把手好像要说话,赵文收回挂在空中的手,笑着向我点了点头,潇洒的转身出了门。 第一百四十七章真要我抽个空? 老人尸体脸部僵黑,十根手指的指甲带着淡淡的绿色,柔和的白光照在指甲壳上反射出的光亮透着莫名的诡异。.ziyouge. 尸体上的寿衣已经被我整理得相当工整。我站在化妆床边静静的看了好一会,转头对目光不时往门外瞟的武艺说:“有没兴趣试试请客上身?” “你说鬼上身?” 她吓的疯狂退后,本能的大弧度摇着脑袋。我诱惑着说:“请客上身可能有好处的,说不定会桃花朵朵开。”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拍着胸前的伤口保证,她迟疑了好一会,又看了一眼门外,有些害怕的点了点头。 果然,武艺认识这个叫赵文的男子。 “大妈,有些事情我要向您弄清楚了才能带您去问清楚,多多爸的死因。”我拿着一炷香让尸体闻了闻。随后把香点燃,拿在手上对着尸体说着。 见香烧的很正常,我示意武艺一眼,说:“拿两块硬币出来,我问尸体一个问题,你然后抛在地上。” 等武艺准备好钱,我心里默念:问答连因果,等了一会,嘴上说:“接您上这位女孩的身,您回答我几个问题怎么样?” 武艺缩着脖子把钱丢在地上,钱掉成阴阳两块,代表老人家答应了。 “咯,喊在嘴里。”我捡起地上的硬币,向武艺递过去。等她把硬币拿在手上,我又说:“闭上眼睛,含着的硬币必须人头对着字贴合着。” “这地上肯定很多看不到得尸菌……”她拿着硬币不怎么愿意。我说:“桃花朵朵开。” 她闭上眼睛。叠合着硬币含进了嘴里,翘翘的眼睫毛吓的一眨一眨。 我把尸体扶的坐起来,忍着胸口的疼,抬手对着尸体后颈砍了下去,用对着脖子特定的地方按了一下,尸体张开嘴巴有个比小拇指还小的纸人露出了两只脚。 感觉胸前的伤口似乎流出了血,暗骂一声出马先生。把袖珍小人拿了出来。 亡者的魂被老鬼借着纸人堵在尸体里,只要拿出纸人亡魂就能出来。我拿着冒着恶臭的小纸人。忍着眩晕走到武艺身边,说:“张嘴,别问是什么?也别睁开眼睛。” 被克的眩晕感越来越强,我扶着旁边的柜子才站稳,等她张开嘴以极快的速度把纸人塞进她嘴里,她诡异的快速绷直身体,依旧眼睛紧闭着不动。 不是所有人请客上身都能开口说话的,有通灵资质才能开口。有一些人被鬼身上说话,不是能通灵是那人阴气非常重。 像武艺这种正常人,想要她开口说话必须有旁人补助。 拿着沾尸油口红在武艺嘴上画了一道,拿香沾了她的嘴唇,快速的退到一边,点燃香默念说:“请开口。” 有阴阳相合的硬币含在嘴里为基,再加上红色尸油口红,点一炷开口香,她才能说话。 “陈……先生……” “武艺”嘴里含着硬币和袖珍纸人。正常情况下根本不能出声,可是她偏偏发出了声音。 “听老鬼说,您非要弄清楚钱多多爸爸的死因才肯下去?”我对着香,又说:“说句不好听的,您就是被他气死的。那种没空替母亲出殡,跑去洗脚的货色,死了也就死了,您为什么非要抓着不放?” “他……他……是……我儿子。” “武艺”结巴的吐出一句话,再不回答我任何问题。 听到这个我算是懂了,子不孝不代表母不爱,这就是人情。 拿出在大孝子那弄的纸灵位,我走到武艺身边,用手上的开口香敲了敲武艺的额头,捏开呆傻武艺的嘴,揪出小纸人说:“进来吧。”贞贞向号。 佝偻的老人虚影印在灵位上,只写了几个字的白纸上诡异的投起了凉意,我把纸叠好,说:“我带您去问清楚儿子魂飞魄散的原因,希望您能走的安心。” “呕!” 武艺蹲在地上,扣在喉咙狂吐,眼泪鼻涕唰唰往外淌着。我站着说话不腰疼,甩着夜萧说:“请客上身又不会怀孕,用得着吗?” “你给我吃了什么?嘴里好难受。”她抬起被眼泪迷糊的眼睛看了一眼,又底下脑袋吐了起来。我指着躺在化妆床上的尸体说:“应该沾着尸体一口老痰。” “你……你……” “别你啊你的了,你没发现尸僵淡了一些吗?赶紧化妆,然后送我去四家镇。” 我把夜萧丢过去,让她含了一会,没再管她的反应,坐到一边整理起接连发生的事情。 爸爸的坟被挖、我遭遇出马老头的袭杀、五棺绝龙的爆发、妈妈带着宝宝强抽赵佳几丝魂抓走我的两只烙印小鬼、诸葛老头让我入赘借运躲五棺……一切的一切看似杂乱,但都围着五棺在转,只是每个人立场不一样这才搞出了这么多事。 “立场不分对错,行事却分正邪,损人利己就是错。” 在心底大呵一声,我杵着夜萧站了起来,见武艺的装快化到了尾声,慢慢走过去站在她一米远与眩晕感做起了斗争。 气运虚无缥缈,与这玩意斗可能白费功夫,但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与天斗其乐无穷。 我压制着天璇地转的感觉,只有仅握的夜萧能给我它的存在感,房间内的所有一切都是快速晃动的。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给尸体化妆?” 武艺化完装,拧着化妆箱走向柜台。我诡异的又恢复了正常,好像刚才晕车的人根本不是我,摸着鼻子说:“人很美不过脾气臭了一点。” 找到秦霜说的摩托车钥匙,我把钥匙丢给武艺说:“你开车载我去四家镇。” “为什么不开汽车?”她处理着尸体的后续,拿电话打了出去,尸体再入馆有别人来做,不用她操心了。 “因为我不会开汽车,打算自己骑摩托车的,突然想起自己是伤员,所以让你载我去。”我解释着一方面原因,又说:“咱们这次是去打架,你身手好,你爸还是局长,你想想这样的打手……”说着,我嘿嘿笑了起来。 把她拉在身边,其实是想锻炼对眩晕感的抵抗力。 走出化妆间,身高一米八几的赵文木桩一样杵在走道边,七个中老年人静静的跟在旁边守候着,里面有三个人我认识,一个是县城三把手,一个是王老头接班人,另外一个是殡仪馆馆长,不过他站在人群的最后面。 咱们这有个不是规矩的规矩,官儿小的绝对不能站在官儿大的前面,站了也没人当面说什么,但以后小心坐软板凳,也就是说这一群人比殡仪馆馆长的官儿都大。 “陈先生,你好。”赵文再次客气的伸手,我向他拱了拱手说:“边走边说,我非常忙。” “陈先生您好,请您抽空……” 有个气势挺足的老头从三把手后面站出来,我不等他的话说完,说:“我抽个空可能会死人,死的人可不分有钱没钱,有权没权,您确定要我抽空?” 三把手憋着笑把脸偏到了一边,我见老头眼底的阴霾一闪而逝,笑着说:“这个赵公子来找我,因为她妹妹让我抽了个空,结果莫名其妙的成了植物人,您还要我抽空吗?”赵佳缺了魂自然昏迷不醒了。 老头忍不住露出了惊色,微微移了移脚步,用微弱的动作表示他人栽了。 赵文一直挺有礼貌的,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故意找这老头的茬,是想打赵文的脸想探探他的来意。 在赵佳挖我爸爸的坟,我放烙印小鬼对付她,已经确定了我们之间的敌对立场。从侧面出发的打脸方式,已经很有礼貌了。 赵文皱了皱刚毅的眉毛,客气的让几个守着他的人离开。 见他如此,我的心猛的提了起来,能如此沉住气,说明他的来意不简单。 第一百四十八章权术与磨道 看着当官的相继离开,我无趣的摇了摇头往殡仪馆外走。%d7%cf%d3%c4%b8%f3 这些人到来不代表赵家就能用他们,他们谁不是老谋深算。过来大多是走个形式,真被赵文这气场唬住的都是雏儿。 “陈……三夜,你刚甩脸色的那个老头可是我爸的死对头,我爸都不会这样跟他说话……” 武艺快步跑上来,小心翼翼的看着离去的官儿们。我强压着被她冲出的眩晕感,说;“我又不是你爸。”含义是我不是官,用不着考虑她爸该考虑的问题,自然不用在乎那老头的身份。 “敢占老娘便宜……”武艺刚要发飙,我干咳两声示意她赵文来了,说:“淑女。淑女,不然桃花没开就凋谢了。”说着,我很自然的拉开了与她的距离,眩晕感才减轻不少。 “陈先生,您好。”赵文有些气度,他真把之前的打脸没当回事。我嗯了一声,说:“跟上来,有什么路上说。”贞贞司划。 一辆150排量的大家伙停在殡仪馆停车的地方,武艺去开车的途中,我紧紧跟在她一米开外,赵文落后我一步几次开口都因为我的无视憋,他把话憋了回去。 “你来开吧!”武艺拍了一把摩托车坐垫,我说:“四驱的大越野你一定要用手动挡,这玩意你玩不了?” “就你话多。” 她横了一眼,插上钥匙,岔开两腿风骚的撩上摩托车。快速的点火捏着离合猛扭油门,车尾发出噗咚噗咚的声响。大家伙快速的绕车场地转了一群,停在我面前,她恨恨的说:“上来,不过你坐稳了。” 她和赵文虽然没说一句话,但我能看出来,她对赵文是有好感的。让她爷们的开大摩托车。她不记恨我才怪。 坐到武艺身后,我把夜萧横在我们中间。两腿紧夹着车身固定着身体,对着站旁边发呆的赵文说:“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跟上来,接下来的路是给你的交谈时间,如果到了目的地,我可能更忙。” “陈三夜,你够了。”武艺动了动油门,不爽的说:“你这不是为难人吗?你坐着摩托车上,别人怎么跟你交谈?” 捏着她的双肩,我眩晕的凑到她耳边,装着异常认真的口气小声说:“你开摩托,他开汽车,如果你们两配合的好,我跟他不就能谈话了,这是给你制造和他培养默契的机会。” 武艺迷糊的慢慢开动摩托,似乎感到到了话里的问题,但又没弄清楚那里不对。这是偷换概念的说话技巧。武艺在乎“默契的机会”那么她就忽视了“我为难赵文”的话题。 赵文的吉普保持着匀速紧贴着路边开着,武艺控制着摩托车总在车子的前后移动,两辆车怎么也无法平行的行驶。 夜风呼呼的刮过脸颊,我拼命的抵抗着眩晕感的袭击,双腿使劲夹着摩托车保持着身子的平衡,外面的一切只有模糊的感知。 就算他们把车开的平行了,如此大的风根本听不清说话的声音,一旦交谈车肯定会错开,简单说我给的法子就是个坑。 “停!” 距离四家镇还有大半的路程,我实在抵抗不住眩晕感,用力捏着无意肩膀喊了一声。 摩托噗的一声停下,武艺动着肩膀不爽的说:“您到底想怎么样?” “我晕车。”我摇摇晃晃的下车,离开武艺几米远才恢复正常,慢慢的走到赵文的车边,拉开车门对武艺说:“看你挺辛苦的,我跟他聊聊啊。” 没管武艺的不爽,我坐进吉普砸上了车门。赵文对武艺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等武艺走在前面,他开动车子说:“好身手。” “什么好身手?”我疑惑。赵文目光汇聚又慢慢散开,叹了口气说:“赵佳倒在你手上是她走眼了。” “唔。” 我疑惑一句,等着他继续。赵文说:“看你的动作证明你身上有伤,然而你在摩托车上紧紧凭借着腰力就能夹住摩托,双手一只保持着身体平衡,已经足够说明你的身手了。” “根据我调查到的信息,你至少有两次被人围殴打趴在地上,完全与你的身手不符合。”赵文顿了顿,说:“你隐藏的很深。” 面对他的误会,我懒得解释。 爸爸是个大老粗却喜欢看四书五经,非常喜欢毛笔字,他自己写不好就逼着我写,身体的平衡度是站着写毛笔字练出来的,至于腰力从小在山里到处跑的孩子需要练吗? 这两点与打架没关系。 “谁没点自己的秘密呢?”我眯着眼睛笑着,又说:“你妹妹说过,天下没有傻子,你们赵家知道那个败家子不是我杀的。那么,赵家为什么非要杀我?” 赵文叹了口气,车开出好远他无奈的说:“赵家枝大叶大,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赵家的一举一动。那个败家子死的莫名其妙,很多人等着看赵家笑话,需要死一个人来震慑宵小,让宵小明白就算是神也不能动赵家的人。” “刚好,我是个神棍正好姓赵的能拿我立威。”我无所谓的笑了。赵文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说:“这是赵家要杀你的单方面动机,还有别的原因不能说。” “我没有问题了,说说你的来意吧。”我拿着车上的特供中华含在嘴上并没有点火。赵文点上一根狠命的抽了一口,说:“请你放过赵佳。” “她要杀我,让人挖了我爸的坟,你说我拿什么放过她?”我笑着,转而冷漠嗜血的说:“姓赵的想拿我警告宵小,就要有被我弄死的觉悟。赵家很牛逼,她姓赵,所以她的命比我贵,她能杀我,我就杀不得她了?” “陈先生,这不是您。”赵文含笑的摇了摇头。 杀赵佳的人以正的姿态走在“我心由我不由人”的路上,此刻我就是杀赵佳的人。我冷冷的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天下有了规矩也就有了方圆,你们赵家行走在方块内,我走在圆圈内,同在一片天地下的方与圆其实有着清晰的界限。赵佳挖我爸的坟就是从方块跳到了圆里,既然进入了圆的世界,她就得按照圆的规则来,她脱离了方块的世界,她不再是赵家公主,所以她输了。” 赵文满是老茧的手,握着方向盘剧烈的抖着。我接着问:“我杀她有错吗?” “没有。”赵文无力的吐出两个子,揪着剑眉说:“我懂这些但是我依旧来了。其实赵家不像你想的那样,你去过省城应该知道……” “停!”我赶紧制止了他的话头,说:“赵家在省城的口碑之所以好,只能说赵家权术有道,不能成为我放过赵佳的理由。赵家那些事儿骗骗普通老百姓还行,你就别拿出来献丑了。” “喔……您说?”赵文眼底闪烁起了精芒。我笑着说:“前几天去省城,听说嚣张的黑老大倒在了新上任的什么官手上?老百姓都在拍手叫好呢……乾隆养和珅,等乾隆儿子上台和珅被砍了,和珅在乾隆眼里也不过是给儿子刷声望的存在。省城不断被扫的黑老大也就是赵家养的老虎,然后等老虎吃人了,赵家在站出来把老虎给灭了。” “有多了一个杀你的理由。”赵文开着玩笑却又说着实话。我摇了摇头说:“干我这一行,必须能上观天下大势,下看百家油盐,才能更好的分清是非善恶,不断校正自己的道。你眼中的权术,只是我眼中的风景。” 赵文淡定的抽了一根烟,说:“诸葛少爷,诸葛老爷子已经向我家提亲了,父亲也答应了,赵佳算你未订婚的妻子。我从牢里把黄蓉父亲放出来。你放了赵佳?” 正题终于来了,一是合则两利,娶老婆啊。二是用表侄女的父亲为筹码,做交易。 不过他真的弄错了,我跟他聊这么多,是在悟“我做为杀赵佳这个人”的道,让走在路上的这个人更清晰。 第一百四十九章黄三夜 “站在我的立场上,真没有放过赵佳的理由。之前我没动赵佳前,她要弄死我。等我弄得赵佳昏迷不醒了。赵家反而不敢杀我了,因为我死了赵家会跟着陪葬,在赵家人眼里赵佳的命确实比我贵重。” 我摊着两手微笑着,又说:“赵佳明知道挖我爸的坟在我这一行里代表的意义,她还是逼人挖了坟,说明她的性格很独断。如果我救醒了她,我敢保证她会报这缺魂之仇。你说,我为什么要救醒她?让她当植物人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弱,赵家强,当赵佳被我弄的昏迷不醒。赵家反而不敢动我了。 道家里叫万事万物皆有其道,找到那个点就能达到平衡;儒家里叫度,取之有度的度,也就是界限。 昏迷中的赵佳不死不活,也就成为了我与赵家之间的平衡点。叶知秋提醒我,就让赵佳当植物人,免得给我带绿帽子,其实她在提醒我这已经达到了一个平衡,千万别破坏了难得的平衡。 “赵佳选择与你为敌,她做错了选择。”赵文叹息着。我没有回应他,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的砝码不够打破这种平衡。 “停车。”我放下嘴里没点的烟,赵文把车停在一边,武艺看到也把摩托停在了前面。 坐上摩托车,没理会武艺的问题,我再次对抗起了那种眩晕感。整理此次所得。 凌晨两点多钟,摩托开进了四家镇,不长的街面保持着特有的安静,轰鸣的摩托车响在夜里听着特别烦人。赵文的吉普车一直跟着,看样子打算懒得不走了。 “停车。” 喊停摩托车,我拍了拍武艺的肩膀说:“现在离四点还有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里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准备好。一斗米、一包白菜、三斤白酒、三炷香、三刀黄纸,四点钟在镇子西南方那条路的尽头集合。” “你要这些东西干嘛?现在我去哪里弄?” “这些东西是用来请仙的。”我看着寂静的街道笑着说:“你帮不帮忙随便你选择。”说着。我瞟了一眼跟着下车的赵文,笑的更欠打了。 “好。”武艺琢磨一会点了点头。我对三十出头的赵文说:“反正你也闲着陪着她帮我找东西呗,说不定能发现救你妹妹的方法。” “嗯,好。”赵文果断答应,跟着武艺慢慢在黑暗中消失。此刻的赵文不再是赵家太子爷,只是一个想救妹妹的哥哥,太子也是凡人。 目送他们离开,我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停在一条黑漆漆的巷子前,从这条小巷子进去就能到鬼妈生前的家,父亲见到我喂鬼奶的家。 鬼妈忘记了自己的亲生孩子,抓了那个多宝宝,现在又带走了念风,又带走了我的两只烙印小鬼,她到底要干什么?或许,这里能找到一丝想要的线索。我和鬼妈的因果是从这里开始的。 呼呼的风从漆黑的巷子口吹出来,我站在巷口站了好一会,咬牙捏紧夜萧慢步踏了进去。 四家镇的房子是沿着街面一排一排往后盖的,巷子两边是两层多高的楼房,这些楼房墙面大多脱了皮,身体在墙上撞一下可以刮落很多泥灰。 “旺……” 沿着巷子刚走过第一排,第二排有好几家响起了狗叫,我被突来的狗叫声吓了一条。 加快步伐继续往巷子深处走,身后的狗叫不仅没有停下,越来越多的狗加入了嚎叫的行列,慢慢的,整个四家镇有小半的人家亮起了灯。 鬼妈生前的家在第四排,并排的人家一点声息也没有,乌漆墨黑的一片。 站在黑乎乎的房前,回望前边三排,到处亮着灯,到处有狗叫,与这一排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这种诡异的情况,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突然吱呀一声,前面房子的门打开了,一个婆婆点着蜡烛抹黑的摇晃出来,凑到我跟前惊呼的说:“咦?这不是欣儿家的三夜嘛?” 鬼妈叫关欣,关欣家的三夜?这个感叹比老婆婆拿蜡烛还吓人。 我在老婆婆身上能闻到上了年纪人身上特有的气息,烛光下我和她的影子都特别清晰,这排住房虽然很诡异但是也没察觉到任何一丝阴冷。 “婆婆,您认识我?” 强压下心底的惊骇,我礼貌的询问着。老婆婆说:“我年纪虽然大了,你在我眼前晃荡着长大,我还能认错?你爸不是说你在念大学,暑假留在城里打工,怎么回来了?” 正在我向老婆婆旁敲侧击一些信息时,隔着两家又有人端着蜡烛出来,我望了以前前排房子的点灯,强压下询问他们为什么点蜡烛的疑惑,细心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喂,我说三夜,去念啥狗屁大学后,连哥们都不认识了?”陌生的年轻小伙一拳打在我胸膛上,我感觉伤口溢出了好多血,疼的全身直冒冷汗。 陌生小伙担心的把蜡烛丢在地上,着急的说:“三夜,你怎么了?别吓哥。你妹要是听说我把你打坏了,非得弄死我不可。”他刚提到我妹,一位穿着t恤和马裤的女人打着灯笼跑过来,她跑到近前,丢掉灯笼说:“哥,你没事吧?” 女人跟鬼妈长的很像,如果穿上鬼妈那身古装,我几乎会把她认错。贞纵介血。 “哥,你怎么流血了?”女人看着血水渗透衣服,惊慌的手无足惜。刚热情打我一拳的小伙,有些胆怯的说:“那个……我不知道三哥受了伤……就像以前那样打了他一下……” 人越来越多,一群人扮演者我的叔叔、伯伯、婶婶、堂哥、堂嫂……集体欢喜的迎接大学生回来,好像一个大学生就给他们脸上添了很大的光彩似的。 自称我妹妹的女人拉着我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把我拽进了一栋一层平顶楼房,着急的扒开我的衣服给我上药。 我凝神思索着自己踏进巷子的每一步,发现一切都很正常,不管是阴气、神性、鬼气、死气……哪怕一点异常的气息都没有感觉到,而那群人也不像演戏,他们给我的感觉就是我真在这里生存了二十多年。 女人小心翼翼的帮我整理完伤口,心疼的唠叨:“哥,不是说在城里打暑期工吗?怎么弄了一声伤回来,跟人打架了?咱妈走的早,你怎么还这么冒失,弄得跟我是姐姐似的。” 诡异,太诡异了。 “哥,你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肚子饿了,我给你弄吃的去。”她说着往房外跑。我问:“我姓什么?” 女人站在房门口愣了好一会,走过来把手放在我的额头,说:“哥,你不会跟人打架把脑子打坏了吧?我去喊爸爸起来。你叫黄三夜,我叫黄观星……” 说着,她快速的跑出了房间,我抬起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真疼。 不一会,自称我父亲的人走了进来,着急的拿起我的脉门,问了我一些莫名的问题,他皱着眉头说:“可能失心症了。”然后,好多人跑到我面前问我还认不认识他,然后讲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什么,连四家镇中学那一颗树都说的的别清晰。 吵吵闹闹的人群在黄观星的吆喝下慢慢退去,她端了个凳子坐在我面前说:“哥,不管你是傻子,还是疯子,记不记得星儿,星儿都会保护好你的。” “嗯,你是我妹妹,你叫黄观星。”我心底突然升起一种暖意,她在烛光下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我凝神看着她的眼睛说:“那么星儿,你就别闹了。是黄三夜梦陈三夜?还是蝶梦庄周?” “陈三夜?跟你一样的名字?”她装着满眼迷糊。我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四家镇有四仙,黄、白、柳、胡。你哥我可是被请柳仙的出马老头弄伤的,你还有心情玩?年轻的黄仙!” 第一百五十章捅蛇窝 “聪明的偷奶贼。%d7%cf%d3%c4%b8%f3” 黄观星猛的站起身,咬牙切齿的念叨:“臭蛇。”柳仙就是蛇。 她的样子慢慢模糊,我发现自己站在漆黑的巷子里。背后就是四家镇的街道,自己也就往巷子里走了几米,手正扶在脱皮的楼房外壁上,一直好大的黄鼠狼蹲在我脚边,一双鼠眼非常灵动的转悠着。 这次,我真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一切皆有法,人生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真的假的。有时候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依旧。 “黄观星,你该出来了。”我含笑的摇着头,暗想,不用自己去找人问鬼妈的事了,那个让鬼妈难产死的宝宝自己送上门了,似乎她还念念不忘我偷奶的事情啊。 那时候我才几个月,她应该才出生。鬼妈都不认识她了,爸爸是贼不可能说,知道这事并且会告诉黄观星的人只有关铃了。 “偷奶的,你太弱了。” 黄观星拉开房子侧面的窗户,穿着睡衣探出脑袋,说:“以后你别大半夜出现在镇上,有钱买大摩托了不起啊?难道不知道睡眠对女人很重要?被你抢了奶已经导致我先天不足了……” 听着她霹雳巴拉的一大堆话,我仰着头说:“别转移话题,用黄鼠狼算计我的账该怎么算?” “呸。” 她对着下面猛吐两口唾沫。还好我躲的快没被吐中,见她嘚瑟的扭着脖子关上窗户,我真想把她捏死,以此来了结我们之间的因果。 抢了她的奶,弄得鬼妈不认识她这个亲女儿,这种因果根本没法结,孽缘啊! “喂。你怎么还不滚蛋?” 我见黄鼠狼呆在边上不动,快速的退开它好几步。不爽的让它离开。小东西懒洋洋的扭过脑袋,转着黄豆大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不放。 黑暗中被一只黄鼠狼盯着,这种感觉并不好。 “再不滚蛋,老子抓了你下火锅。”我绷着脸威胁,它快速的冲过来,跳到我肩膀上放了一个屁,急速的消失在了夜幕中。 “咳咳。” 我差点被臭的晕过去,到处转悠了好一会才缓过劲。 “干的漂亮。” 街边楼房的大门打开,黄观星睡眼惺忪的拉着一个逼着眼睛的女人出来,她望着黄鼠狼消失的地方大赞了一声。另一个女人艰难的抬了抬眼皮,盯着吉普说:“星儿,你不是说有帅哥吗?在哪里?” “别在这丢脸行吗?”黄观星吱着牙,另一个女人看到我,抓了抓脑袋说;“你说的帅哥不会是孝子吧?他可是咱们镇里的奇葩,算了,本小姐睡觉去了。”女人一头钻回了屋里。 等女人进屋之后。我看着黄观星,她也看着我,气氛变得非常怪异。 “那几年你躲去了哪里?”我指的是上初中的时候,那会儿我机会没事就去她家附近转悠,知道她的存在就是从没见过。 “听着好像我故意躲你似的,咱们很熟,咱们认识?”她伸手摸了摸口袋,说:“我连着几天都输的很惨,你有没钱借我两千,等回本了一定还你。” “咱们很熟,咱们认识?”我说。她说:“那你就别想知道妈妈为什么不认识我?小姨说了,你欠我的,我没嫁人前你得养我,这是你的责任。”说着,她从眼角挤出了几滴眼泪,小声嘀咕:“星儿出生没了妈,六岁死了爹,好不容易学会请仙找到妈妈,结果妈妈还说她生的是儿子,叫什么狗屁陈三夜,根本没女儿……” 我剧烈的吸了几口气,埋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往和武艺约好的地方走。 她踉跄着脚步,抹着眼泪踉跄的跟在后面,也不开口说话就一个劲的跟着,不知道的人看着还以为老子把她怎么招了。 武艺和赵文静静的等在约定的地点,武艺见我过来像看到救星似的迎上来,看到哭泣的黄观星问:“她是谁?”贞纵来巴。 不等我说话,黄观星哀怨凄惨的说:“她吃了我的奶,抢了我的妈,我让她养我,她啥也不说就走。我不活了……”见她一副要跳楼的样子,我说:“够了。” “难道我说错了?”黄观星哭得更惨了。武艺瞪了我一眼,大骂:“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说有事就是去找……” 黄观星突然不哭了,瞪着武艺说:“找你妹,你才是卖的。” 武艺二话没说对着黄观星一脚踹过去,黄观星快速的躲开,两个女人诡异的打了起来。 “这……” 看着两女打的热火朝天,我结巴的看着。赵文说:“陈先生,您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走。” 我提起地上的东西,快速的往出马先生家走去,远远的还能听到两个女人对骂:“你才是卖的。” 出马先生家门前用泥巴围着一个院子,半边搭着葡萄架,小半边长着一颗芭蕉树,树下是一张桌子上面画着围棋格,看着很有大师的范。 咚,咚,咚! 我提着东西敲了三下门,过了好一会,出马先生在屋里喊:“大晚上的谁啊?” “陈庄陈三夜携一斗米、一包菜、三斤白酒、三炷香、三刀黄纸前来请仙。”我冷峻的站在门口,不带任何情绪的喊了一声。 米、菜、白酒是给出马先生的,香、黄纸是给柳仙的,这是请出马先出马必备的礼仪。业内以礼请他出马,关系不好的可是看待成踢馆。 不一会,他穿着衣服把门打开,说:“守灵的,不用做这么绝吧?”柳仙是仙,仙以理立,不然就是妖了。他出马请到柳仙,我肯能要牵柳仙神性杀我的因果找柳仙问理的,如果出马老头真用柳仙神性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留在出马老头这里的神性会自主崩溃。 他是请仙的人,他坏事做尽不代表柳仙是邪仙。 出马先生明知礼亏所以才说我做的绝。 “绝吗?你踩过界到我的地盘养欲鬼、想坑杀一批人让群鬼一起借体还魂、引红尘晦气害一楼人借此用柳仙神性杀我,也不想想你做的绝不绝?”我冷声呵斥。 出马老头冷哼一声,讽刺的说:“如果不是你们守灵的管的太宽,我会杀你?你守灵也见识过了各式各样的人,你敢说,人不是自私自利、贪财好色……我愚弄他们哪里有错了?”说着,他从房里拉出一个迷糊的接近四十岁的女人,说:“我说能让她打牌赢钱,她自己送上门来的,如果不是你们来,我也不会暂时迷住她……” “不否认人心有黑暗面,也不能否认人心积极向上的一面,大部份人靠着双手劳动来满足自己的**,那就是好的。世界太黑暗,我不能改变但能改善,因为我是个人。”我平淡的说完,冷脸盯着出马先生说:“人性再恶也不是让你站在天上来愚弄人的理由。佛说众生皆迷茫,但佛要做的是普度众生而不是灭世,所以佛才是佛。” 说这么多,一是与出马先生辨道,二是说给赵文听的。立场没有对错,手段却分善恶。 “请先生出马请仙。” 没管出马先生难看的脸色,我拱手请着。他一巴掌扇在女人脸上,女人迷离的踏进了房门,他胸有成竹的说:“陈先生,请。” “老淫蛇,你别想着用信众来影响柳仙神性了,镇子上的人大多睡着了。”黄观星吊儿郎当的走进院子,身上裹满了稀泥巴,嘚瑟的瞟着背后跟她一样的脏的武艺笑着。 “难道黄仙想毁约?”出马老头盯着星儿,露出了兴奋的笑容。黄星儿指着我,戏谑的看着出马老头说:“你当我傻?他是我哥,懂不?咱家可没有毁约,我劝里还是自杀算了。” “哈哈!好……” 出马老头狂笑的冲向屋后,黄观星说:“不好了,他要用神性反噬柳仙杀蛇,如果蛇死了里面的因果就扯不清了。” 我迷糊的问:“你说什么?直接一点。”她赶紧往屋里跑,说:“柳仙是蛇,不是一条是一窝。这老头以神性反噬死一条蛇,他自己会死,但是我们也会被连累,以后遇到出马请柳仙的会把我们当敌人。嗯……简单点说就是捅了蛇窝。” 第一百五十一章仙中败类 “不用这么急,你先回去换身衣服。” 我拉住黄观星衣服上干净的地方,她慌忙的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个。” “把自己当神的人不会自杀。”我淡然的给出解释。赵文接着说:“这种人比一般人更怕死。” 不等黄观星多言,我对武艺说:“你带钱了吗?”武艺满身稀泥巴浑身不自在的扭着身子,脸色难看的嗯了一声。 “那你们去换衣服吧。” 没再管两个女人,我郑重的看了一眼赵文,拿着夜萧谨慎的往屋后走去。快走到屋子后面,听到黄观星远去的声音说:“洗澡一千块,旧衣服一千一件,裤子、上衣、内衣……” “你妹妹也挺可爱的。” 屋后有一间耳房,隔着门就能闻到香火味,赵文突然停在门口开起了玩笑。出马先生可是半吊子中医。他的屋子我也不敢乱闯,笑着说:“这不是可爱是神棍常用的坑人手法。” 黄观星是被摩托车吵醒的,她肯定发现了武艺和赵文,哭哭啼啼的跟在我身后去见赵文他们,故意说我抢了她的奶不定就是为了惹武艺说出某些话,她就有借口和武艺打起来,自然能把武艺掀进泥巴坑里,然后借此坑武艺的钱,武艺要是不给就只能闻臭气了。 就算武艺不接话,黄观星肯定也有别的办法惹的武艺发飙。 这个事里有两个必备因素,第一,有我在,这事不会没法收场;第二,武艺开大摩托的性格。黄观星摸准了这两点才这么干的,如果来的是钱多多不是武艺,我敢肯定黄观星肯定会装可怜直接借钱。 做出这种事情。足够说明黄观星的眼力了。 我与赵文站在门外讨论起了坑蒙拐骗的方式,淡淡的香烟从门内往外面冒着,我耸了耸鼻子用夜萧搭在赵文的肩膀上,赵文面露疑惑,我递过去一个眼神,他明白香烟有问题装着若无其事的和我聊了起来。 “吱呀。” 房门打开,出马先生两手背在后背说:“你们中毒了。”说着。他伸手示意我们往房里走。 “中毒?” 我身上有情蛊一般的毒素都不怕,让赵文拿着夜萧走进了房间。 “嗯。秘制毒烟。”出马先生指着墙边冒着单只香,说:“出马只能请仙,看病救人解惑可不能迷人,但配合起某些东西就能达到不同的效果了。”他说的没错,只要有真本事的人都是精一样而会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像齐林养蛊但医术绝度不差,不然一根根针扎进身体早把她自己扎死了。 “您就这么自信我中了毒?”我看着神坛上摆着的十几个菩萨像笑了起来。 神坛上扯着落满灰尘的红布,已经看不出是红色了,各种表情姿势不同的菩萨神像并排摆在一起,有拿剑的、有拿刀的、有拿拂尘的、也有拿钵盂的……佛道不分的挤在一起,一排神像左侧摆着一匹马的雕塑,雕塑前站着一个马童,神桌前面放着各种贡品,烟雾缭绕下让整个房子显得特别神秘。 “嗯,怎么佛道放在一起?”赵文扫视一眼小声嘀咕着。我说:“菩萨星君都没有神性,摆在这里也就是唬弄来拜神的信众而已。只有这匹马和马童子开过光但也没有神性,有神性的是那把剑上的蛇。不然。你认为神坛上放一把剑和一条蛇会有人来拜吗?”说着,盯向靠在神坛侧面的一把菱形长剑,剑身上绕着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嘿嘿……”出马先生笑着,问:“你为什么还要护着有眼不识真仙的凡人?救他们的是仙,每次我救一个人见人张口闭口的感谢漫天神佛,我心里就不岔。柳仙救人凭什么人要感谢都不知道在哪里的神佛?” “神佛不是在这里吗?不感谢菩萨神仙,难道感谢那把剑?”我指着神坛上的神像笑了,拱手说:“先生请出马请仙。” “好!好!好!”出马老头连说三个好字,厉声说:“你中了毒,你还要我请仙,这是你自己找死。” “请。” 我伸手示意,退步到了后方。 出马老头表情肃穆的点了香,请了剑和马童到另外一张桌子上放好,点了五根香插上去,摆好了三个大瓷白碗放到桌上,他提着旁边的酒坛,哗啦啦的把三碗酒倒满,说:“守灵的,你现在收手还来得急,香并没有毒如果请来仙,仙会感觉到你们身上的亵神香味,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了。” 我愣了愣,说:“原来是这样。对了,您为什么要把姓钱的一个人打的魂飞魄散?”出马老头凶狠的说:“如果不是你灭了副神性,我也不会用它来疗伤。” 装在口袋里的纸灵位寒意涌动,我轻轻拍了拍口袋看着出马老头,讽刺的说:“听您这么说,好像你杀我,我不该把您打伤似的,因为把您打伤了就会害得别人被弄死。您这逻辑,我听着怎么特怪异?” 这话说出来,灵位散发出来的寒意才稳定一些,我还真怕老太太搞不清楚状况。 完成答应钱多多奶奶的事情,我说:“先生,请出马。” 出马先生站在方形桌前,桌上摆着剑、马童、香炉、三碗酒,再也没有别的任何东西,他退后三步点了一炷香,烧了几道纸,嘴上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念完,他双手按着桌子两角,身子快速的抖动起来,桌子被他摇的快速颤抖着。 三碗酒左摇右晃偏偏不见撒出一滴,赵文惊疑不定的看着,小声请教:“真能请到仙?真有仙?” “当然有,不过你这种人道气运充足的人注定请不了仙。”我看着出马先生哆嗦的身体,以他为中心荡漾出一股强悍的冷气,我知道他请来了东西,但不一定是柳仙可能是他养的小鬼。 “为什么我不能?”赵文困惑,我说:“神性进入你的身体会被你的人道气运冲散,所以你注定接触不到出马、问米、通灵……这些需要灵体上身的事。” “你的意思还能干别的?”他有些激动了。我说:“你该不会想着救你妹妹,有太子爷不当想当神棍吧?以你的人道气运,往这里一站小鬼都不敢放肆了,比门神还管用,你可以当门神。”我说的是实话。 “噗!” 出马先生诡异的喷出一口血,抽搐两下盯着赵文,问:“你是谁?” “我忘记告诉您了,有他在您只能请仙不能请鬼。”我拍着赵文的肩膀,说:“这位不是龙也是蛇了,您别请那些小鬼出来丢人现眼了。” 出马先生怨毒的看了我一眼,一声不吭的扶着桌子呆站不动,过了一会,他拿起桌上一碗酒仰头咕噜的往下猛灌。 三大碗白酒,一共三斤,可能比三斤还多,他连着一口气喝光了。 “嘶。”赵文倒吸一口凉气,问:“你就是仙?” “阁下何人,寻我何事?”出马先生僵硬的看着我,语调说不出的诡异。 我认真打量他一会,点了三根烟拿在手上,默念:“祭天拜地问仙理,供奉者为恶,仙该如何处置?”念完,我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出马先生,只听他说:“收回神性,废其通灵身。”它真是柳仙神性。 快速引出出马先生用红尘晦气害人,打得钱多多爸爸魂飞魄散的因果线牵了出来,我拿着烟说:“请柳仙,断。”贞团布巴。 出马老头僵直着身体站了一会,盯着我大声呵斥:“魂息在你二人身上分明是你们把生灵打的魂飞魄散,你身上有吾神性死念,尔敢屠仙……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它的话音一落,我感觉脚心、背脊、头顶同时发凉,不看都知道它对我下杀手了。 想到被我误杀的城隍爷,猛然发现仙也不一定都是好的,有些家伙也像城隍一样是败类。 第一百五十二章做鬼的第一天 三股透心的凉气快速的在背心汇聚,等寒意攻心我绝对会死,医院查死讯不是心脏病就是休克猝死这种情况。 面对死亡的威胁。我当机立断,艰难的伸手拿过赵文手上的夜萧,对着自己脑袋特定的地方砸了下去,我昏迷前说:“如果我死了,你妹妹会醒的。记住,立场不分对错但行事分善恶。” “你怎么了?” 赵文扶着我倒下去的身体冷静的询问着,我穿着无常袍提着九节竹已经灵魂出窍了,这次没有准备的走阴想再生魂回体,可怜性非常低。 手上拿的是九节竹,不是被做成了夜萧的九节竹。 “柳仙?” 一条锄头把长的青蛇绕在我身上。我狂暴的喊了一声,捏着蛇头提着夜萧对着蛇身抽了下去。“阴司功德显威,白无常压魂。” 紧紧缠着我的青色轰的一声砸到地上,痛苦无比得在地上翻腾。消耗了一股阴司功德很简单的搞定了袭击我的神性,我没管好像被东西压着的青蛇,冲到出马先生身前对着他一棍子轮下去,暗念:“白无常消耗功德越权,抽魂。” 九节竹穿过出马先生的身体,带出了一条更大的青蛇和一个神情迷糊的老头。 “白无常?” 青蛇缠在老头身上,老头迷迷糊糊的开口问。 老头和柳仙神性被打出体,出马老头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赵文探了探我的鼻息,看了一下出马老头的情况,冷静的打出一个电话,说:“我是赵文,派两个急救队员过来。方位……”他拿出一个电子仪器,快速的报出了地点。 他挂掉电话走到出马老头身边,拧着出马老头的脖子,咔嚓一声,老头的脖子被扭断这下真没了还魂的可能,他看着断气的出马老头说:“原来是你杀了那个败家子。”说完,他背着我的身体。说:“妹夫,这下赵家和你的结能先解开一点了吧?妈的。晕过去也不说一声。” 有疯狂的妹妹,赵文这个做哥哥的也心狠手辣。 没管赵文的行动,我这种状态也管不了他的行为,一脚踩在趴地上的蛇身上,轮着九节竹捅进了地上那条蛇的七寸,它挣扎一会儿消失不见了。 缠在出马老头鬼魂身上的大蛇张开大嘴急速的吐着蛇信,神情木讷的出马老头说:“大人,小仙不知您是阴司正神多有冒犯……”它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看样子说话的是柳仙不是出马老头了。 “按你这么说,你的神性攻击阴司正神被正神弄死是活该,去攻击人被人弄死,人就是冒犯仙威了?”我说着转头喊了一声钱多多奶奶,老太太凶悍从我身躯口袋里冒出来,跑过来凶狠的盯着出马老头。 “大人,柳仙一族与下面井水不犯河水,得罪我们对你没好处。”大蛇控制出马老头亡魂说话的声音硬朗起来。仰着蛇头又说:“你杀了我两条神性,这事就算了。如果还纠结着不放,柳仙一族绝度不会放过你。是朋友还是敌人,大人自己选择。” “你儿子的仇你自己报。” 我对看了钱多多奶奶一眼,拿着九节竹插进了大蛇嘴里,大吼:“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给我散……” “你会后悔……”出马老头的鬼魂一声还没吼完,缠在它身上的大蛇不敢置信的消失,随之它恢复了清明,阴晴不定的看着我说:“嗯?陈三夜,就算你有阴司司职得罪天下柳仙也会不得好死,我等着你。” “得罪了又怎么样?老子连城隍都屠了,柳仙比阴间还厉害?”我无所谓的耸着肩膀。 活着他是出马仙,死了它也就只是一直鬼,老太太不等他说完,冲上去伸手就撕,两只鬼诡异的纠缠在了一起。 一只新鬼、一只头七猛鬼要为儿子报仇,想想都知道谁会赢? 我提着九节竹在旁边站着,环顾一眼四周,在神坛底下看到三个小人被撞在坛子里,对着它们说:“出来。” 三只小鬼紧张的晃荡出来,它们看出马老头鬼魂的眼神特别凶狠,哆嗦得似乎要反噬,又因为怕我而不敢动。我说:“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三只小鬼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去,嘴里喊着:“别抢,这老头的腿是我的……” 随着时间流逝,出马老头消散不见,一股冷意莫名的入体,我又获得了一股阴德。 这老头该魂飞魄散。 “您心愿已了,我送您下去。”我望着失神的老太太,又看着三个小鬼说:“你们也跟着来吧,去下面下油锅,剪舌头,总比游荡在人间瞪着魂飞魄散要强。” “无常压魂归阴曹,阴曹在哪里?” 我带着四只鬼游荡着,走着,走着,后面的鬼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我又得了四股阴德。 凭借着与身体的莫名联系,我找到身体的时候,身体正躺在吉普车上,两个当兵的检查着身体,其中一个皱着眉头说:“只是晕过去了,裂开的刀伤已经处理了……” “嗯。”赵文皱着眉头,指着出马先生家说:“你们注意安全把那间屋子里的尸体收拾一下,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归队后顺便告诉他们,就算把附近的山都翻个遍也得把那批货找出来。妈的,藏在哪里呢?” 两个当兵的快速的往地灵棺的方向跑了过去,看来当初找赵家那个败家子的兵,不仅仅是单纯的找那小子啊。 “操,果然这样。” 我在身体旁边放空思绪,与身体的感应存在,就是不能进入身体。贴在身上印下去,身体还是身体,生魂还是生魂,如果保持这种状态七天,我就真的死了。 “嗯?” 我站在车边看着身体皱着眉头想回魂的办法,黄观星换了一声衣服从漆黑的巷子里跑出来,她穿过我的生魂,皱着眉头疑惑了一声,说:“他怎么晕了?” 赵文简单的把事情讲了一遍,只说了我莫名其妙的晕倒,不该说的都没有说。黄观星检查了一会,说:“他失了魂。”说着,转头看着我魂魄所在的地方问:“陈三夜,你是不是在这里?” 我能说啥?说了她也听不到。 “看来是我多心了。”黄观星嘀咕着,拿电话打出去说:“小姨,欠我奶的家伙强行走阴,回不来了,我该怎么办?”贞团以才。 “这倒是不难,难就难在谁不知道他真实的生辰八字,只有诸葛老头知道,不然没办法引他的生魂回体。”关铃先在电话了骂了我一顿,随后着急的说明了事情的难处,又说:“你先护好他的身体,他是阴差反倒不用担心他的生魂出问题,我想想办法。” 面对生魂无法回体,我这种魂魄状态还真没有办法,只能等关铃想办法招我回去了。 急也急不来,我看了看天色,马上就要天亮了,拱手对着街边的楼房说:“借个地躲躲太阳啊。”说完,穿过门进到了屋里,找到一把雨伞直接躲了进去。 屋里打伞,伞下能藏鬼,虽然我不是鬼但这状态与鬼也没多大区别。 我知道急也急不来只能干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睡的正香,伞突然打开了,坐在伞枝桠上,先看到的是一个女人脑袋,发现女人打着伞走在大街上,大热天的到处是人,看熙熙攘攘的人群打扮都挺潮的,还有不少人拿着相机到处在拍,仔细分辨一下才认出这是临县县城。 人棺所在的那个县,旅游业和商业非常发达的县,我们县的人逛街都往这个县里跑。 “插皮鞋。” 女人低头看着有些脏的带洞皮凉鞋,收了伞,坐到了路边插鞋的凳子上。插鞋的旁边坐着一个算命的老头,女人插完鞋刚起身,老头说:“您阴云盖顶,身边必有邪魅跟随,此次相亲大不吉……” 第一百五十三章被软禁的王曼 女人谨慎的躲开摆摊算命的老头,找到一家装修还算不错的茶餐厅坐了进去,拿着手机跟人聊了起来。 不一会。一对情侣过来坐下,女人说:“刚才有个算命的说我今天相亲大不吉,我需要相亲吗?” “呃?”男的瞪着眼珠子,说:“表姐,我妈还真给你物色了一个对象,那家伙在景区有个饰品店,个人条件也不错……那算命的还真有一套。” 男子把女人先吓了一顿,随后憋着笑说:“这种街头摆摊的你也信,你今天打扮这么漂亮,还专门去擦鞋子。再加上你手上的单身戒指以及年纪,相亲的概率非常大。”男的又装起了神棍。 “那算命的还说,有邪魅跟随,平常人家都说印堂发黑,面色不好吧?”女人有些迟疑的嘀咕了起来。男的说:“姐,你不是有个神棍朋友吗?总自称黄大仙女的那个。” 女人拍着脑门给黄观星打去电话,把在街上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黄观星说:“光天化日的那能有鬼?别听神棍的,等我忙完了再请你吃大餐,对了,上次看中的那件衣服你给我带回来,本小姐这次又坑了一大笔。” 光天化日之下没鬼但是有无常,不然大白天死人了,无常怎么勾魂?我之所以躲进伞里,那是太阳晒不死无常,但晒的也疼啊。 我正听着他们聊天。不知道是谁随手拿起伞走了,我本能的喊了一句:“妹子,有人偷你的伞。”随后,发现自己多次一举,人家又听不到。 拿伞的中年女人打着伞走到停车场,手伞进车的时候才发现拿错了伞,她似乎想回去换。迟疑了一会把伞丢在副驾驶上开车启动了。 本来我打算找个人流少的地方跳车的,发现她去的方向居然是景区。我也就老实的呆在伞里没动。 “咔!” 女人把车开进景区一条老旧的街道,这已经是人棺内部了,一个穿着白色古装的女人化着鬼妆,背后掉着钢丝飘在一间棺材铺前,有人看到中年女人拿伞走到场中,喊了一声停,然后给中年女人报告起了一些琐事。 “王曼。” 我感觉周围阴气有些重,从伞里蹦出来,见王曼在棺材店里苦逼的擦着已经非常干净的柜台,快速的跑进了棺材店。王曼惊悚的盯着我说:“你怎么变成了鬼?”说着,她伸手抓我,手穿过我的胳膊抓了一个空。 “我现在算走阴状态不是鬼。别人拍戏,你在这干嘛?”我怕她担心没说自己是强行走阴,随口解释一句,好奇的发问。她说:“我就是在这学做棺材,你看……”她指着满屋子各式各样的精致小棺材。又说:“这些都是饰品卖给游人的。至于外面这群拍戏的?我来的时候他们就在了,师叔让我守在这防止有人偷棺材……” 带着鸭舌帽的小胖子站在柜台外面,呆呆的看着王曼,对着外面喊了一声说:“你们怎么演的?跟人家老板娘学学什么叫专业,那神情,那动作……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旁边有鬼呢。” 两个近代打扮的人连连点头,小胖子兴奋的看着王曼说:“您要不是客串一个角色?本来只用拍棺材铺大门的,咱们家一场棺材铺内的戏,您就演老板娘怎么样?” “别烦了。我都说你们剧组阴气重了,还在棺材铺前拍鬼小心一点。”王曼没好气的说着,我走到小胖子身后,吹着他的后脑勺。 棺材铺阴气本来就重,我也就挨个都吹了吹,小胖子转头看了看,又摸了摸后颈,见两个演员和他的行为相似,他们对视一眼,小胖子看着王曼旁边的空气哆嗦的说:“那不打扰了,您忙,您忙。”说着,他小声嘀咕的出门:“难道真有鬼?” “你怎么来这了?别说你走阴专门来看我的,鬼才信你。” 等人走出去了,王曼找来一个香炉,点了一炷香在我面前,哼哼唧唧的说着。 “我是来看人棺的。”我看着面前的香,神情游移不定的说:“你真把我当鬼招呼了?还上香?” “吃不吃拉倒。”她不爽的再次擦起了一尘不染的柜台,我闻了两口香,感觉气味不对,惊骇的问:“你哪来的犀角香?” “师叔是鬼,他要出来见人自然要点犀角香了。”随着王曼的唠叨,我身上的犀角香越来越浓郁,慢慢的变成了虚影,等一炷香点完,我穿着无常装的生魂变的跟人没了两样。 上次见到钱多多妈的情况也没感觉太神奇,现在香薰在自己身上才感觉到有多神奇,我捏了捏胳膊虽然没感觉到疼,但真的有触感。 太诡异了。 我从棺材铺侧门走到外面,感受着老街道上阴冷的太阳,随意活动两下身子,感觉真不错。有人从后面走过,说:“嗯?剧本里好像没无常啊?难道是新增的角色?啊……鬼啊……” 还以为自己露陷了,转头一看,是个阴气很重的男子化着鬼妆把过路的家伙吓了一跳。 不想多管闲事,我拉着等拍戏的换地方,刚踏进棺材铺,一个老头拿着圆规抵着我的眉心,让王曼关上店门,它说:“大白天的没事别在外面跑,用一炷犀角香还三炷。你放心,我会找诸葛老头要的。” 我被它的阴气吓了一跳,疑惑的看向了王曼。王曼诡笑着说:“陈、关、诸葛、秦、武的后辈只要进入棺材铺,什么时候做出一张适合自己的小棺材了才能走。” 王曼说的后人指的是师承,至于这个师叔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反正活着的五家后人都喊他师叔,关铃喊他师叔,王曼也喊他师叔,诸葛老头也喊他师叔。 听完王曼的介绍,我也没有怀疑,这可是在中央人棺里,谁敢冒充五家人的师叔?除非活腻味了。 我差点没哭,笑呵呵的说:“那个……师叔,我如果七天不还阳,那就真成鬼了,你看是不是等我真过来的时候再学做棺材?”贞女圣血。 “这个我不管,这是你的事。”鬼师叔咳嗽两声,说:“人棺覆盖方圆八十里,范围非常大,吃喝嫖赌什么的都有,在你没做出棺材前,只要不出人棺我也不会管你。如果想跑……” 他嘿嘿怪笑几声,说:“像你这种镇级白无常,老头还真没放在眼里。” “镇级?”我疑惑了。他叹了口气说:“满九股阴德凝聚成一撮贡献给阴司烙印,你就能成为县级白无常了,满九撮贡献给阴司烙印就能成府级白无常了,再往上就是州级了,再之后才算是阴司正神黑白无常。我没去过阴间,也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也只知道在人间晃荡的无常等级。你占的是四家镇无常的烙印,自然是镇级白无常了。” 我强压下波动的心弦,说:“管他什么级,我可不想耽误还魂。木头呢?我去做棺材。” “满山都是,只要报棺材铺的名字随便砍没人敢管你。王曼,你告诉这小子什么叫适合自己的棺材。”师叔拉开摆放饰品的货柜,露出背后的暗格,一张诡异无比的棺材直竖着,恐怖的鬼脸在棺材盖上翻腾,师叔没掀开棺材盖,鬼脸吸干净它身上的犀角香,鬼脸变的凝实,师叔变成虚幻的鬼影钻就能了棺材。 嘭的一声,货柜再次合上,我沉默了好久,看着眼神闪躲的王曼说:“做适合自己的小棺材真的很难吗?” “嗯,我可能会老死在这里。”她哭丧着脸,接着说:“什么是道?什么是道行?什么是道人?师叔说在人棺里找到这三样东西才能做出适合自己的小棺材,就算我想杀个道行很高的道人用尸体来做棺材,可是景区哪有这么牛逼的道士?” 妈的,这不是逼着我们悟道吗?我看着迷糊的王曼,嘿嘿笑着说:“看来你想我留下赔你的如意算盘不灵了,景区还真有这三样东西。”景区有很多外来人就是个缩小的社会,道当然是在社会里找的。 啪!啪!啪! 外面的人着急的拍着大门,之前被吓到的小胖子喊:“老板娘,救命……有鬼……” 第一百五十四章能摄魂的电视剧 凌乱的拍门声越来越急促,哭一样的呼救声彻底显示着胖子的害怕。%d7%cf%d3%c4%b8%f3 “无……常鬼,不要抓我……” 王曼打开店门。小胖子踏进棺材店刚松一口气,抬头看到我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恐慌的爬到墙角抱着垃圾桶瑟瑟发抖。 外面的夕阳渐渐落下,王曼拿着账本和笔走到发抖的小胖子身前,说:“棺材铺里的规矩你懂吗?”小胖子急切的点头,胆颤心惊的说:“听说过一些,那我买……买……一张棺材。”说着,他慢慢起身看着琳琅满目的小棺材,随手指了一个。 王曼拿下胖子指的小棺材,解开棺材盖,拿出一张黄纸递给小胖子。说:“写上你的名字再滴上一滴血,这就是你的了。” 小胖子拿着黄纸迟疑着,害怕的看了一眼店外,咬着在黄纸上签字滴血。把纸递给王曼问:“老……老……板娘,我安全了吗?” “你成了棺材铺的会员,呆在店内肯定是安全的。这只是你的会员卡,买东西、求帮忙都要付账的。” 棺材铺中央放着一个大神龛,神龛上诡异的没有任何字迹,王曼在神龛前点燃黄纸丢进神龛前面的圆钵,烧着的灰烬慢慢飘着,冒着淡不可查的细烟,烟雾飘在王曼身上,我眼中的她居然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她轻轻抿嘴笑了笑,把我吓了一跳。 黄纸烧完,王曼又变成了原样,伸出一根手指说:“会员价一百万,帮你解决掉身上的麻烦。你也可以用一年的阳寿付款。” “我用……我用……阳寿换。” “好。”王曼摊了一张黄纸在桌上。拿着毛笔以极快的速度写好交易的文书,说:“签字吧,签好了,我老公会帮你把事情摆平的,他可是白无常。”说着,王曼风情的往我这边瞟了一眼,那种随意不沾尘的风韵不该出现在她眼中。 我静静的看着,等着最后的答案。 小胖子签字后,王曼在神龛前上香,不知道默念着什么,随后把交换的文书点燃了,烟雾之中王曼又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那个样子慢慢扭曲变成了王曼。 “老公,顾客付了账,你帮着把事情摆平呗。”王曼说着走到我跟前,贴身面对面把脑袋错在我耳边小声说:“我是王曼也不是王曼,这家棺材店本来是我的,谢谢老公送人家的女儿。”说完,王曼用修长的食指点着我的眉头,说:“干活去,不准在外面偷腥” “小胖子,走了。” 我招呼一声小胖子走出棺材店,暗自念叨:是王曼又不是王曼? 恍然间我想到了一个可能,王曼可不是投胎转世获得的这个身体,她借体还魂前做鬼的记忆可能在清醒。天道平衡,借体还魂成功的不可能恢复记忆。 如果是王曼以前的记忆掌柜身体,我可不认为她是花痴。她喊我老公,女儿……女儿……玄猫。玄猫属于阴阳两界,这玩意还真有可能打破天道平衡,让王曼以前的记忆复苏形成双人格。 “啊飘。” 走出棺材铺没几步,我对着棺材铺大喊一声,吓的跟在我背后的小胖子摔倒在了地上。 “喵。” 快速无比的黑影闪动,小黑猫从房顶跳到地面,快速的冲过来蹦上了我的肩膀,抱着我的脑子又咬了起来。我捏着它的后颈提在手上,说:“还真是你。” “押鬼的,你再敢欺负我女儿,老娘削死你……”王曼双手插腰的凶悍的瞪着眼睛,小黑猫蹬着四只爪子喵喵乱叫,我松手把它放到地上,它跳到我肩膀上趴着,幽绿的眼珠子瞪着王曼,好像在说:我跟爸爸打架关你屁事。 小黑猫自然不会跟人一样,玄猫是天生的勾魂使者,它喜欢我很正常。 王曼被气的发抖,我把小黑猫赶回去,盯着王曼看了几秒,问:“我应该叫你什么?” “我还是王曼,只是很长一段时间晚上是这个我,直到两个我变成一个。”她弹了弹发丝,又说:“我们给自己做的小棺材与别人不同选材最好是血檀心。” 目送在晚上控制着身体的王曼带着小黑猫进棺材铺,我突然有些羡慕王曼的运气了,等两股记忆合一,在术法这方面我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抽人魂魄简单,抽人寿命可就难了,她这个级别的术法已经超乎了我的理解。贞来在扛。 紧捏着九节竹,我望着天上的月牙往拍戏的唱地走去,鬼片拍外景大多情况也是在晚上,鬼嘛,当然要晚上出现。 “那个……那个……您真是无常?”四十多岁的小胖子哆嗦的走到我旁边,盯着我拉的老长的影子嘀咕着。我说:“是。” 小胖子笑了笑,压制着害怕的情绪说:“你要找的血檀心我知道谁有?”他比划着手势,又说:“有这么大。” “做棺材需要没有被动过的木头。”我说。小胖子赶紧说:“他收藏的就是原木,就是……” “喔!” 瞌睡来了就送枕头,我忍不住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小胖子呼出两口气说:“他是这部电视剧的投资人,拍电视的最大目的是洗钱能不能上印对他来说无所谓……” 他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说:“讲重点。” “在电视剧准备开拍的时候,他死了。人都死了,拍戏的后续资金肯定会出问题,但他女儿强行要拍,连选好的不知名演员都要求换成三线明星以上,所有的钱都是她出,她自己要演女一号。”小胖子越说越激动,眼底害怕也越浓:“但在开机的第一天就出问题了,有人说半夜看到了她爸,有人说这部戏就是为她爸拍的……戏拍了两年半,导演一换再换,我都当了副导了。” “这些都很正常。” 我静静的往前走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完了古街,远远的能看到拍戏点的灯光了。小胖子两腿发抖的站在原地不动,惊骇无比的说:“那些被换掉的导演都死了……在戏里被杀的演员回去不出三个月都会死亡。” “没有警察管?”我随口插了一句。小胖子说:“那些人在医学上都是正常死亡,警察管什么?每天检查出癌症晚期的大把大把,不多这些人……” “那女人不知道发什么疯,说给我机会在片子里露脸……”他哆嗦着尿了出来,惊悚的说:“让我演被她推下楼摔死的男嫖客。”他抖了好久,说:“上个侥幸没死的演员在出国前说,棺材铺能救我,我这才故意接近铺子的。” “我收了你的钱,自然不会让你死。”我转着手上的九节竹,说:“你能带我见那个女一号吗?” “能!” 小胖子没管一裤子尿,连连点头的带着我往拍摄地点相反的地方跑。 跟着他上了一辆车,车开到一家古代样式的客栈前停下,他带着我惊悚的敲响了一间房门,等了好一会,白天见着吊钢丝的女人穿着血红的旗袍打开门,含笑的看着小胖子说:“把棺材铺的人带来了,那你就不用演那场戏了。” 小胖子咚的一声摔在木地板上,哭丧着脸感谢完女人,又慌张的给我道歉。我笑着说:“你付了报酬,我能什么都不干就解决了你的麻烦,你没必要道歉。” 看着小胖子连滚带爬的离开,我真没把他的欺骗放在心上,转而看着女一号说:“你找我做什么?” “你能代表棺材铺?”她问。 “能。”我感受着她身上莫名的气息,忍不住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心里诡异的产生了吸干她的念头。这应该是鬼吸人阳气,鬼对特殊阳气产生的本能冲动吧。 “我们赌一把,如果你赢了我答应你一件事,什么都行。如果你输了,剧组任何人求上棺材铺都不能帮忙,当然要是剧组惹到了棺材铺,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女一号拿出筛盅,随手摇着里面的筛子挑衅的问:“敢吗?” “真的什么事都行?”我不自觉的再次舔了舔嘴唇。 第一百五十五章前世今生 “当然。” 女一号点着头,轻轻提着旗袍边缘,慢慢走到古朴四方桌前放下骰盅打开。拿出里面三个骰子,随手丢在桌子上出现了三个一。她拿起来再次丢在桌上,还是三个一,说:“骰子做过手脚,不管怎么扔都是一。咱们就用这骰子丢在桌上,看谁扔出来的点数大?怎么样?” “行。”我无趣的应了一声,舔着嘴唇说:“不过我要确认一下你是否能给出赌注?” 她有些结巴的说:“你要什么?要怎么确定?”我说:“我要……”见她本能的缩了缩瞳孔,我才接着说:“我要血檀树心。” 女一号呆愣了愣,从行李箱翻出一个盒子,说:“树心就在里面。” 我就察觉到盒里有浓郁阴气,打开一看确实是块巴掌大的木头。说:“开赌吧。” “嗯。”女一号呻吟片刻,拿着骰子问;“你不先试试?” 我说:“不用了,在这里谁跟我赌博都会输。”说着,抓起桌上的塞子随手丢到了桌上。三个一。 “很好奇你的自信来自哪里?”她拿着骰子丢桌上,骰子快速的旋转,其中一颗定在了桌面,显示六点。她向房外伸着手,说:“相信棺材铺的人不会失信。” “你自己看。”我指着还在旋转的两颗骰子,说:“它们没停就不算丢出了点数。” 不一会。一个骰子定住了,最后一个骰子刚要停歇,突然,房顶掉下一块木屑砸在桌面,嘭的一声,桌面上的骰子都滚落到了地上,变成了三个一。 “规矩是,在桌子上丢大小。骰子是你的、房间是你的、桌子还是你的……” 我一直站着没动,这真是个意外。打开装血檀的盒子,拿着不大的木头叹息着说:“谢谢你的血檀。” 没管女一号僵硬的脸,也没管她那双不敢置信的眼神,我拿着材料无聊的走出了客栈,找到小胖子让他把我送回了棺材铺。 “拍电视剧摄魂你知道吗?” 回到棺材铺。我向王曼要了工具开始切割起血檀,打算做一个拇指大小的棺材。 王曼趴在柜台边,看着血檀说:“这么快就找到了血檀木心?至于那个电视剧杀人也就是有人利用拍摄出来的死亡景象做法,用景象抽掉演员的魂魄。与皮影、剪纸……抽魂同一个道理。只是这个会术法的人术法太差。必须让人演一次死亡才能抽掉那人的魂魄。” 听着王曼不屑的叙述,我心里想着棺材的式样,随口说:“这里是人棺,我的运气会非常好,想什么来什么,甚至怀疑自己的运气在这里是无敌的。” 接下来几天,我一直呆在棺材铺里做袖珍小棺材。小心翼翼雕刻棺材的时,心里琢磨自己的道。师叔说的道、道行、道人三样东西,在我身上就是,我心有我不由人的路、正的行走姿势、走在路的人。 哐。 拇指大小的棺材,盖上棺材盖的瞬间,师叔出现在铺子里出神的看着小棺材说:“五家人这几代人里,你的悟性能排前三了。” “前三?” 我有些不信的发抖,本以为自己会第一,没想到排前三。 “你养父十八岁悟道,走上给人守灵的路。”师叔鬼眼迷离。“诸葛羽也就是你爷爷,十二岁悟道踏上镇五棺的路。” “还有呢?”我短暂失神过后,定下心绪继续问。 “关欣,十八岁悟道,二十岁生女,她的道是舍得。” “秦……” 师叔接下来说了很多人,很多都是并列的。五家内只要选择这行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是在三十岁以后悟道的,我排第三其实是和一些人并列垫底。 “路漫漫其修远兮,小子你的路还长着呢。”师叔盯着棺材铺外,说:“人棺内什么都有,那座小山里是空的,里面有座大赌场。那边地下是青楼,那边……你在这里就是神,想干什么干什么,你还愿意离开吗?哈哈。” “有些事情必须得做。”我玩着小棺材笑了朝着铺外喊:“王曼,帮我保管一个东西。” 王曼提着扫把进屋,说:“什么?”我把小棺材丢过去,说:“我这种状态没办法带着小棺材一起回魂,你帮我先收好了。” “你这么快就做好了?” 迷糊的王曼压根不知道棺材铺就是她的,瞅着血檀小棺材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好小棺材离开这里?你真的要走了?”贞叼司巴。 “那天你突然醒来,或许你就懂了。”我嘿嘿笑着跑到后院,在大水缸旁点了一炷香,拿着鱼钩在水缸里钓起了鱼,小黑猫蹲在缸边聚精会神的盯着。虽然缸里没有鱼,小黑猫还是很期待能钓到鱼的。 时间在我烧香钓鱼中慢慢流逝,距离强行走阴眼看只剩下最后一炷香时间,还不见有人招我的生魂。夜晚的王曼站在缸边说:“你就不担心?” “这是强行走阴的代价,担心也没用。”我扯了扯鱼竿,偏头问旁边的小黑猫说:“对吧?” “你想知道自己的前世是谁吗?”她咯咯笑了一声,走到我背后用指尖轻画着我的背心。我说:“我知道。” 她惊骇的把手收回去,不敢相信的说:“你不可能……知道。” “前世是我,今生是我,来生还是我。”我把鱼竿丢进缸里,溅起一缸水花,小黑猫跳到缸圈上对着缸里的猫影大叫着。 我快速的转身,冷酷的掐着王曼的脖子说:“你是王曼,但王曼不仅仅是你。”说完,松开她的脖子,她胸口剧烈起伏的说:“你不也一样的霸道?前世的是你,今生的是你,来生的还是你,三生都只准是陈三夜,连你前世的名字都不准出现?” “原来你是这样理解“我是我”的。”我偏头看着地上的香,拨动着无常帽边沿的绳子,说:“你现在看到的不就是我的前世吗?”她现在看到的是我的白无常形象。 她连着退后好几步,眼泪唰唰往下滴落着,摇着脑袋说:“我不信你知道自己的前世是谁,你如果知道为什么还这样对我?” 香只剩下最后一节,我看着掉落的香灰说:“你真的想留下我?” 之前,她喊老公的眼神很自然,好像喊过很多遍类似含义的话,我当时已经感觉到不对了。 在人棺气运发现我的情况下,诸葛老头不会看着我死,导致五棺逆冲灭光五家人,所以诸葛老头绝对会招我的魂,以诸葛老头对人棺的熟悉,人棺不可能挡住我回魂。那么,我现在还留在棺材铺?排除了人棺阻隔的原因,那么阻碍我回魂的就是棺材铺了。 铺子又是这个王曼的,她为什么要把我留下?我很自然的想起了她那声老公。她又不是花痴,喊的肯定不是这辈子的我,当她问前世今生的时候,我也就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至于猜自己是某位白无常,也就是自己得了阴司烙印,按前世因今世果没有什么依据的瞎猜。 “难道转世就让你变的这样绝情?”她唰唰的抹着眼泪,我无聊的摇着头说:“人不能贪得无厌。你要明白什么是轮回前的过去,而现在我和王曼只是朋友,能遇到应该是高兴的事了,而且我叫陈三夜。” 说着,走过去擦了她一把眼泪,又说:“如果我真绝情……”看着已经快要见底的香,我不带任何情绪的继续说:“之前我告诉过你,我的运气在人棺里是无敌的,如果我一门心思想着出棺材铺,阻我者必死。你做为王曼的记忆可能都已经消散了。” “我把自己的道棺给了王曼,留了七天没出去,你还想要什么?”我盯着慢慢滴落的香灰,冷漠的问:“到底是谁绝情?” 见她不吭声,我说:“别逼我动手,在外面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工夫陪你研究前世今生。” “你走,我不留你。” 在七天时间快到的最后一霎那,我精神一阵迷糊,再次睁开眼睛见到关铃、武艺、黄观星、赵文、女道士蔡奇紧张的站在床边,他们见我睁眼都吓了一跳。 强行走阴七天的时间眼看要过去,我却还没有醒,可想而知他们是什么心情,突然见我醒来被吓到也能理解。 “偷奶贼,我回去了。”黄观星对着我吐了口唾沫,快速的冲到房门前停住,说:“这好像是我家。” 关铃看到黄观星的样子,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咳咳,我肚子好饿,先给我点水。”我艰难的张合着嘴巴,武艺提着旁边的速食说:“这有吃的……” “我和关铃没有找到新的龙穴,你爸也不能一直放在外面不下葬,这得你拿主意。”女道士蔡奇等众人忙完,直接进入正题。我喝着温水,说:“休息一天明天开工,让爸爸与陈庄人埋在一起。对了,你专程过来应该有事吧?等我爸下葬了再说。” 女道士蔡奇点了点头。我喝完温水,看了眼关铃和武艺,转头看向赵文说:“我不会出手救赵佳。” 关铃和武艺站在我床前,我居然没有产生眩晕感,以此推断诸葛老头已经向赵家借运,把我藏在了赵家的人势气运里。 “守灵的,你有些不地道。”武艺见赵文情绪低落,不爽的说:“有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吗?” 看着她激动的样子,我虚弱的靠上床头,说:“第一,我本来没有杀赵家的败家子。第二,赵佳杀我没成功,还挖了我爸的坟。赵文让出马老头顶替了杀败家子的空缺,我没必要感激他。”说完,我含笑的看向赵文,说:“上位者不罪就是恩,那是上位者对下位者而言。我跟赵家不在一个圈里,没必要感激不是?” “嗯。”赵文控制好情绪,说:“我知道了,希望你把事情处理好。”他指的是那一纸借气运的婚书,那份只祭告天地不具备任何阳间效应的文书。 赵文向所有人礼貌的告别,有些落寞的走了出去。 房间瞬间静的落针可闻,面对一双双莫名的眼神,我说:“你们认为我很无情?”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总感觉有些不该。”武艺迷糊的嘀咕。关铃笑着说:“欠了是要还的,但是还有一句话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如果砍我一刀,我会原谅,可惜她挖的是我爸的坟,我没有资格原谅她。那纸祭告天地的婚书,我会破掉的。”我说,蔡奇说:“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五棺绝龙,如果没了赵家气运的掩盖,你随时会被五棺气运冲刷而死。就像你强行走阴,冥冥之中也有五棺绝龙的影响。” 我在人棺里是生魂状态,可以享受人棺气运,我活着它就要弄死我这个逆冲的关键点,从而把五家人全部拉进五棺,这样的五棺绝龙才算完整。 “我没办法躲在从赵佳借来的气运里苟且偷生。”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武艺说:“如果你被五棺绝龙弄死了,你亲生父母,关师傅……好多人都会死。”我说:“为了他们我会以自己的方式努力活着,但不是借运。如果真活不了,我尽力了也问心无愧。那纸婚书必须破,不然我心不安。” 第一百五十六章平淡的热血才是真 和关铃把王曼的事情进行一番交流,与蔡奇约好再联系的时间,感谢武艺一番武艺后。.ziyouge.她们让我好好休息,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黄观星送走她们后,房里只剩下她和我两人,她在床边坐下,胳膊杵在床上,两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我。 被她注意好一会,我有些尴尬的转移话题,说:“出马老头死了,镇上有什么动静没?” “在赵文的操作下出马老头在常人看来属于心脏病突发,业内传言他杀了不该杀的人被赵家出手弄死了。”黄观星皱着白皙的鼻子。水亮的眼睛依旧紧盯着我不放,又说:“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四家镇内干咱们这一行的却已经人人自危了,你上了赵文的当。”贞亚丰圾。 “嗯?怎么说。”我疑惑。 黄观星眼底锋芒闪动,紧绷着尖圆的秀脸。瞬间像变了个人似的异常冷峻的说:“不管出马老头做了什么事情都不能被赵家以报仇的名义干掉。要死也得四家镇业内的人清理门户。” “咳咳。”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抽出着咳嗽了起来。黄观星递给我一碗水,她接着说:“干咱们这行的都受不了约束,但四家镇业内却有着对外的代言人,曾经是齐老头和你父亲。你父亲先死了,齐老头接着又死了,所有人其实都等着你站出来,可是你一直没有。如今出马老头死在赵家手上,守灵人在本镇业内的威信已经大降。我已经看到了一盘散沙,想再聚难了。” “赵家从来没想过要放过你,想要控制各种民族杂居地区掌握其信仰很重要,而信仰的代言人就是我们这群人。”黄观星眼底闪过睿智的精光。“我们县以四家镇杂居的民族最多,所以赵家打算先拿四家镇开刀。赵家要杀你的根本目的是掌控我们这群人。” “呼。” 她提到这个问题,我才发现自己忽视了这一点,捏着拳头又猛咳了起来。黄观星淡淡的说:“你不是神。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能注意到,也别太放在心上。” “唔。” 盯着她闪亮的双眼,我思索一会,四目相对感受着彼此的眼神突然笑了起来,几乎是同一时间吐出了四个字:“抢打出头鸟。” 黄观星隔岸观火,早已洞悉了这一点,她之所以没点破赵文的行为是想让我躲回鸟群里暂避锋芒。静观其变坐等时机。 赵家咱们就好好玩玩,与人斗,其乐无穷也。 “这个时机可要看准了,搞不好咱们真会被赵家灭了。” 我背靠着床头,隔着衣服轻轻抚摸着有些发痒的伤口,看着黄观星诡异的笑了起来。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脸颊,说:“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你才是正儿八经四家镇的代言人。”我爽朗一笑,喊道:“四家仙之一的黄小仙女。” “偷奶贼。” 黄观星收起睿智愤恨的跑出房间,拿着黄纸和一碗水进来来,她把水碗放到桌上,拿着黄纸在我胸口扫了一遍,点燃黄纸放到碗里,火焰很快被水浸灭,端着黑漆漆的水伸到我面前,说:“喝了。” “黑乎乎的怎么喝?” 我装着很郁闷的样子接过碗,捏着鼻子把符水艰难的喝的只剩下纸渣,说:“黄仙灵韵到底灵不灵啊?” “亵神的都要切掉小**。” 她拿过空碗走出房间,知道她又去拜神了。 连着躺了七天,看样子有人跟我擦过身子但也就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大夏天的感觉全身毛毛躁躁的,等黄观星回来,我问她要了洗浴的东西,等她帮我弄好洗澡水后,我关上房门,脱掉上衣见胸膛上的刀伤已经抽线,好像已经养了半个月一样,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太神奇了。 用手轻轻触像蜈蚣一样,微微红肿凸起在长合的伤口,忍不住暗赞,家仙果然有一套。 黄观星用的法子应该是焚香请药,做为祭拜黄仙的她,点燃放在神坛边沾了灵韵的香,拿着与香放在一起的黄纸贴在受伤的地方,自然愈合的伤口会诡异的加快速度。 比如,断骨需要一百天,用上灵韵足的黄纸可能只需五十天就能长好,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 焚香取药,黄观星能做到,我知道法子也做不来,这个首要条件是出马的通灵人向长期拜的神或者仙取药,像我这种敬神而不信仰神的人也只能眼馋了。 正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洗完澡,吃完黄观星煮的稀饭,我坐在桌边,问:“我上初中那三年你去了哪里?” “在一个棺材铺里被逼着卖棺材,可恶的老不死强行拘留童工,把老娘一关就是整整四年。”她拿着筷子不爽的敲着碗,继续说:“我妈都不认我,我也不姓关,凭啥关着我?”她比我小几个月,也就是说我初中或者高中那会她就在棺材铺悟道了。 “呃。” 我尴尬的摸着鼻子,埋头盯着空荡荡的饭碗寻找起了米粒。她嘿嘿奸笑着说:“你做过小棺材没?” “秘密。”我装着神经兮兮的样子,说:“睡觉去了,明天还得给爸爸入葬呢?” 她看着我逃跑似的钻进房间,拍着桌子哈哈大笑着喊:“偷了老妈的奶还是没我厉害,真是浪费东西。” 休息了一天,身体虽然有些发虚,已经能够正常跑动了,我披星戴月的独自赶回陈庄,在庄里人的帮助下终于在傍晚把爸爸的棺材再次入葬,与陈庄人埋到了一起。 “爸爸,请恕三夜不孝。” 面对堆起的新坟,我跪在坟前点了一炷香,在心里又说:“落叶终须归根。咱家这一支因为五棺好几代都没有埋进陈庄祖坟了,三夜斗胆把您埋到陈姓祖坟之中。您活着我在您肩膀上仰望星空,您死了我还在您的余阴下躲着,三夜已经长大了,您就安心的跟陈姓老一辈在天上搓麻将,推牌九,赢钱输钱的时候,往地上看看您儿子怎么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余阴指的是父亲之前葬在龙吐珠上,用龙穴的气运护着我。 沉默的在地上跪了好久,不知道爸爸还为准备了多少东西,但我能体会做父亲那颗纠结的心,希望孩子单飞又怕孩子受伤。 如果爸爸还活着,他应该会开怀大笑的干一碗,然后再非常郁闷的再喝一碗吧。 夕阳透过树叶照在我脸上闪着光辉,我幻想着爸爸开心又郁闷的喝酒画面,跪在地上嘿嘿傻笑了起来。 山上的晚风已经开始变冷,帮忙的乡亲们披着汗湿的衣服站在旁边,风吹在身上肯定会感觉到冷,陈皮见我嘿嘿傻笑,吓得对四周作揖:“祖爷爷、爷爷、老爸……各位祖宗,咱可是陈家正儿八经带把的纯爷们,你们看着咱高兴也别摸咱啊……啊切……真摸啊?” “去你大爷,你爸还没死呢。”陈叔一脚踹在他儿子屁股上笑骂着,陈皮故意在地上摔了一跤,惹得旁边得野蛮汉子们哈哈大笑。我被他们的爽朗大笑惊醒,站起身给他们真诚鞠躬,拍着胸脯说:“几天不罪不归。” “哟……三棒槌打不出一个屁的孝子,也有涨血性的一天?还真是奇了。”其中一位叔叔辈的壮实老头用蒲扇大的手摸着没毛的下巴,瞪着眼睛又说:“老子从不以大欺小,让你三碗……” “小心别把牛逼吹破了,你确定三夜干不过去?” 一群人拿着竹杠铁锹在下山的路上吹着牛皮,我出于真心的与他们大神叫板着,到了陈皮家院子,他妈已经准备好了两桌子菜,一行爷们齐齐入座,在都喝得差不多得时候,陈叔拍桌子站起来,一碗白酒仰头灌进去,流着眼泪指着一群人说:“老子早说过吧,三夜有老陈家的根性,大当家的养的娃会没有血……血性?” 也不知道他是被酒辣哭的,还是想到了什么而哭,总之陈叔流着眼泪笑着在喊:“三夜,是大当家的种就给老子干趴这一群玩意儿……” “陈叔,别的不说,先敬您一碗。” 院中的汉子们一个个**着上身,喝得全身腱子肉通红,我没告诉他们受过刀伤,穿着衣服站起身醉醺醺的倒了一碗猛灌下去。 火辣辣的酒像刀一样刮过喉咙,呛在心口,像一把火再烧,我盯着陈叔喝完一碗,挨个给人倒满酒,喊:“喝!” “喝。” 杂乱的呼喝声响彻整个陈庄,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一个字,喝。 平淡中的酒与情就能燃烧满腔热血,真不需要那些刀光剑影来衬托,我全身兽血翻腾的喝着,喝的头脑发晕,心里明白这顿酒喝完回家破了与赵家的联姻气运,真正的刀光剑影就要来了。 那时喷涌出的热血洒在地上会立刻变冷,到底是谁倒在血泊中,谁也不知道,也许其中就有我。 第一百五十七章休妻与危机 两桌子爷们喝的东倒西歪,一大半趴在桌上嚷着再来,陈皮老妈站在门口骂街的大喊醉酒的各位家属过来抬尸。陈皮摇摇晃晃的指着我说:“三哥,终于见你喝醉了。”说着,他搀扶着走出了院子,趴在桌上的陈叔诈尸似的坐起来,喊:“三夜,给老子把……把……陈皮扶好了,要是他少一根毛老子拔你一根毛。小兔崽子给老子把三夜护好了,他要是出事了,你小子也别回来……回来老子也把你……把你……灭……” 噗通一声,陈叔沉沉的摔在地上,躺地上像放标枪一样喷起了胃里的杂物。 热血过后总是要承担热血所带动的后果。这也是道。 “老子没醉,不用你送。” 回家的路走到一半,我装着醉醺醺的样子甩开陈皮,摇摇晃晃的往屋里走。他伸手扶我的肩膀按了个空,摔在地上爬了几次没爬起来。指着旁边的空气。留着口水说:“好漂亮的妹芽,那屁股……屁股……真大……” 我控制情蛊在身体里转悠好几圈,从陈皮眼底真见到了人影,对着他看的方向大喝:“滚。” “哎哟,妹子,我错了别打脸。”贞以刚技。 陈皮蹲在地上好像真有人打她似的,疼的嗷嗷乱叫。看着他的衣服和动作,真有人不时抽他一巴掌,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随之又放到了肚子里,无奈的说:“祸从口出,见到妹子别乱调戏。”说着,拿着夜萧往家里走,回头见陈皮好像被人拉着歪歪斜斜的摔在他家门口,我这才大步回家。 “没想到知书达理的小狐狸是只暴力的狐狸啊。” 我不知道旁边有没有东西。一路自言自语的走到家门口,大门正巧在前一刻打开,我说:“谢谢。” 走到神坛前点了一炷正气香,我说:“接下来你别帮忙了,所有的东西都得我自己来。” 烧了一锅热水,焚香沐浴之后,换了一身虽然有些旧但很干净的衣服。走到堂屋点了两根红蜡烛在香凳上,随后拿出一张红纸扑到大桌子上,慢慢磨起了墨汁。 “呼。” 墨汁刚磨好,提着毛笔正准备写字时,一位二十五六眉心有个狐狸尾巴印记的熟女站在桌边,聚精会神的盯着墨汁,把我吓了一跳。她听到我的惊呼声,立刻吓的消失不见,我说:“都不来了就别躲了。” 连着喊了好几声,还是不见狐狸的影子,我也没太在意,提出在红纸上写道:“千里姻缘一线牵,月下老人。” 随后把红纸扎成人形,贴到了香凳后背写着“仁义礼智信”的墙上,看着香凳上的两根火苗摇曳,我又拿红纸和白纸剪下两个长条,分别写上天、地两字,绑在蜡烛上,两更红蜡烛被不同颜色的纸包裹着,也就有了天地阴阳。 “焚香一拜,请天。” 端正姿势站在桌前,点燃一炷香插进香炉,随后又点了一炷香,躬身下拜喊:“焚香二拜,请地。” “焚香三拜,接月下老人。” 第三炷香插进香炉,香火烧的没有任何动静,我知道这样请不来月下老人哪怕一丝神性,没再管香凳上的蜡烛和贴在墙上的红纸,拿着脸盆打了一盆水,拿着香出了屋在门口摆上,坐在堂屋无聊的看着天上的月亮,等月亮快要到正中央的时候,端着水盆故意摇摇晃晃的跑到台阶上能照出月影的地方,把水盆放到了地上。 看着地上洒的水,我嘿嘿笑了笑,控制好情绪庄严无比的,点了一炷五根香点燃,拿在手里默念:“有请月神。”说着,把五根香插到了水盆前。 弯月随着水波荡漾着,当月上中天之时,五根香烧出来的烟雾绕在水盆上,好似给水中的月亮批上了一层云烟。 我赶紧从口袋掏出准备好的黄纸包在五根香上,点燃一根白蜡烛,把香合着黄纸在蜡烛上烧着,是烧不是点香,等水盆上空烟雾缭绕之时,我快速的把香和蜡烛丢进水盆,大喝:“月神赦令,派遣月下老人下凡。” 喊完,我赶紧丢了一块铜板在嘴里,脚下踩着冥币偷偷摸摸的蹲到了五根香旁边,装着是过路的小鬼在偷香。 过了大概三息时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弯月随着盆里摇着的水荡漾着,烟雾好似短暂的聚集成一个老头人形随之又散成了烟雾,消散在空中。 如果不是我瞪着眼睛看着,根本发现不了这种奇异的现象,就算见着了也可能当成是幻觉,但是我知道把月老的神性给骗来了。 为什么说是骗呢?因为月老该玉皇大帝管,司职姻缘,想请月老神性家里供奉的必须是星君那一类的神仙,然后以星君赦令请月老,不然别想人家搭理你。 我根本不算任何一派的人,也没供奉什么星君之类的玩意,端水出来先接了星辰神性假冒月神的名义把月老神性给骗了过来。之前端水故意摇晃的撒到地上,就是给月老神性引路,月老神性莫名其妙的过来,没见到请它的人,看到屋里有供奉它的神位还不进去看看? 所以是骗。 香桌上点竖着的两根天地阴阳蜡烛虽然灭了,但是依旧能压着它一会,我吞掉嘴里的铜板,快速的冲进屋里把熄灭的蜡烛点燃,火光照在红纸上,我点了一炷三根香插进香炉,暗想:“月下老人,请用。” 香插进香炉没一会,香火烧的忽明忽暗,烧出了神韵,我这才松了口气。 等香烧到一半,月下老人享用的正舒服的时候,我端正身体,又点了一炷香,贴在额头,说:“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随即,正了身体端正的把香插进香炉,点了一炷正气香。 天地正气是个特殊的玩意,神鬼辟易,不是特殊情况下正气没有多大用处,但是鬼神碰到这玩意都会不舒服。 “大胆月下老儿,不经过本人允许随便乱牵红线何意?”我指着红纸一通乱骂,两根蜡烛上的火焰没有规则的胡乱晃动,看来月下老人的神性也怒了。 立刻拿出写着我的阴司司职与赵佳为夫妻的文书烧掉,我说:“您查清楚了,我乃阴司白无常怎么与人通婚?祸乱阴阳,荒谬至极。” 大发一震雷霆之后,拿着写好但是没有写理由的休书烧成灰烬,点了一炷五根香,拿在手上说:“月下老人还不剪断姻缘线,不然我请天地裁决,灭了你这股神性。” 两只蜡烛快速的摇曳不定,白色蜡烛诡异的闪了几下熄灭,又过了一会红蜡烛也熄灭了。 看着蜡烛的情况,我知道月下老人剪断了红线,准了休书,赶紧点了把香插进香炉,说:“天地明鉴。”说着,我请天地作证,再跟赵家毫无关系。 有月老神性在的情况下祭告天地,诸葛老头给老子结的亲还不破? 我又上了一炷香,说:“谢谢月下老人了,您吃完再走呗?”说着,我把两根蜡烛拔掉,意思很明显是送客。 看着香烧出黑色的香灰,属于恶香,给月下老人点香烧出恶香,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它会不会给我乱牵线,或者让我打一辈子光棍,又或者来满树烂桃花? “哎。” 香烧到一半熄灭,我无奈的叹了好大一口气,不知道赵佳和自己的真实生辰八字,只能请月老剪红线了,如果知道八字一封休妻文书祭告天地就完结了,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偷奶的,不好了。妈妈的镇鬼棺莫名其妙的崩溃,锁着的牛头马面、念风、你的两只烙印小鬼。赵佳残魂都跑了。你现在的气数自己都不够用,如果念风和你的两只小鬼没有镇鬼棺的隔绝会分你的气数,气数尽就是你的死气。还有牛头马面一门心思找你报仇,你小心点。” 我睡的正香,大概是凌晨三点多钟,黄观星打电话过来,她在电话里着急的咆哮。 看来失去爸爸龙穴的增运,又失了赵家气运的笼罩,五官绝龙局绝五家的气运已经开始影响我这个关键点了。气运虚无缥缈,不可能直接杀人,却能把我置身于危险之中,被鬼妈抓走的三个家伙会分气数,牛头妹妹要来报仇,赵佳苏醒绝对会找我报仇。 这些暗藏的危机同时爆发,我惊的心跳加速,这气运太邪门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被逼守灵 脑子里急速的闪过将要面对的危机,我拿着电话其实只呆了一会,强行压下心悸。淡淡的问:“你见到妈妈了?” “你回陈庄之后我就来找妈妈了。”黄观星在电话里咆哮的大吼。“不跟你说了,镇鬼棺突然破裂她跟我说完这些,重聚鬼棺发疯似的去抓逃掉的家伙了,我得去追她。以她这种发狂得状态横冲直撞,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妈有事,别人没弄死你,老娘也把你灭了。”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刚看到手机上有两个未接电话,手机又响了,接通电话钱多多在里面慌乱的说:“三夜哥哥,不好了。你没事吧……”她急的有些语无伦次,只让我小心,我不动声色的说:“先别急,我没事。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钱多多急的喘息着。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她的慌乱。过了一会,她稍微平静了一点,才把事情说清楚。 老鬼和钱多多办理完贵妇的后事,正在超度上次老鬼走阴时被我借老鬼家祖灵抓到的一只婚纱女鬼和六只红衣女鬼,玉女不知道怎么回事再次上门出手抢走阴令,结果放跑了婚纱女鬼。 那只婚纱女鬼因为那个男鬼莫名其妙的魂飞魄散,变得更加凶猛。老鬼要对付玉女,这才让钱多多抽空打电话通知我。钱多多在电话里哭着说:“三夜哥哥,我要帮师傅,你一定不要有事。” “多多最乖了,不哭。那只女鬼也不一定会来找我,跟着老鬼好好学本事,我瞪着你带着钟馗和钟馗坐下小鬼来看我呢!”我强压着心底深处的担忧,装着若无其事的说着。 老鬼扎纸抓鬼,最精通的是扎钟馗。贞以来血。 哄好钱多多。我刚挂断电话,叶知秋接着打进来了电话,她开门见山的直接说:“五棺动荡,我和你爷爷要镇压五棺。你小子选择破了通婚借运,我们也不会多说,只能尽力压住五棺反冲。你最好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的气运能够挡住五棺绝龙的冲击,增强气运的方法一。成为四家镇业内的代言人,以人势防地势。同时,磨陈老鬼的正气之道,借天地正气护身。财、法、侣、地的增强都能增强你的气数……” 她说了一堆我不懂的话,阴寒无比的说:“给你一个忠告,借着五棺逆冲拖住你爷爷的机会,赶紧丰满你的羽翼。他的道是护五棺,又不想五家灭门,所有等你躲过了这次五棺反冲,他一定会想办法掩盖五棺然后杀了你免除五棺反冲的危机。师傅真动了杀心。”她的师傅是诸葛老头。 “替我向爷爷问一声好。” 听到这个我已经麻木了,淡定无比的回了一句,在叶知秋发愣的时候,我说:“谢谢师姑提醒,这些都是后话,我得先躲过这次杀机再想以后了。” “嘶……你小子的道行居然达到了这种程度,道人有形,期待你返璞归真,化有形为无形。”叶知秋吸了一口气,呵呵笑着说:“下次见面,师姑绝对不捏你的脸了,亲下。” 挂断电话,我忍不住心惊胆颤,这个便宜师姑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 仅凭我一句爷爷她就知道我明悟了,道、道行、道人,正处在做好各种不同角色这个点上,她能看出来绝对比我的道行要深。 道人即道上的人,能扮演好一个角色,行走的姿态自然会不停的校正,道行自然而然的会涨。 我刚穿好衣服打算把小王曼、龚文画、念风招过来,电话又响了。 这次来电话的是一个从省城来的陌生号码,我接起电话,说:“我是陈三夜。” “你退我的婚?” 听到赵佳杀气外溢的语调,我眯着眼睛同样冰寒的说:“天下又不是就你一个蹲着尿尿的女人,难道退不得?打电话过来,不会是求我娶你吧?听说过覆水难收这个词吗?” “死鸭子嘴硬。你不是守灵的吗?等会有人去找你守灵,你敢接吗?”她娇艳的声音不再含有任何语气,又说:“我可不是激将你,而是逼你。不想你老表死在监狱,不想你表侄女去站街,你给我乖乖的去守灵。” “那你可以试试。” 切断电话,我拿手机全身哆嗦,真后悔杀人没杀绝,当时应该灭掉她留在体内的那魂,直接送她下地狱。 手机震动几下,收到一张照片,表侄女黄蓉穿着睡衣被绑在地板上,嘴上被堵着布条,照片下面写着:站街不好玩,拍片才经典,敢挂我电话,立刻求我放过她。 冷冷的盯着照片,我慢慢平静了下来,心静了不代表怒意消了。 传说无间地狱的九幽冥火没有任何温度,却能把下地狱的鬼魂烧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佳,死亡并不是结束,我不会杀你的。 “嘟。” 手机在震,再次收到了一张招牌,苍白无血的手拿着剪刀剪开了黄蓉的睡意,下面这次写着:你多考虑一分钟,我就多剪一些,当剪光的时候,你求我也没用了。 “赵佳应该没醒多久,怎么这么快抓到黄蓉?” 我思索着这个问题,再次看到几张照片的时候,没敢拿表侄女的这种事豪赌。拨通她的号码,电话响了好一会,她才接通,说:“鉴于你考虑的时间太长,除了求我之外,突然又想到一个好玩的事情。” “说。”我没有任何情绪。她咯咯笑着,说:“听说你从小被妈妈抛弃了,喊我一声妈听听。” “没得商量。”我挂掉电话,找到阴气重的地方正打算招鬼,离挂赵家电话已经过去好一会,她再次发来一张照片,表侄女脸色苍白的卷缩在地上,眼神涣散,身上铺着一条白色的毛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拿剪刀的苍白手指竖着一根带血的指头定格在表侄女面前。照片下面写着:你猜,这是什么血?我可没开玩笑。 “我求你。” 二话没说,我打过去电话憋屈的吐出了三个字。赵佳好像在吩咐别人说:“给她找个医生。”接着对电话淡笑着问:“陈大守灵人,您在求谁呢?” 我几次提气,那个字都没有喊出来,深吸了好几口气,她说:“算了,我才想起来比你大不了半岁,怎么把你生出来?不用喊了。记得是你求我要去守灵的,不是我逼你的。” 刚要挂电话,她说:“别忙着挂电话,你猜黄蓉是不是在配合我演戏呢?表面冷漠心却不够狠,难成大器。”说着,她切断了电话。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她丢出来的问题和评语,才是精髓中的精髓。调拨离间,如果我疑心病起,再被他的评论乱了心境,我的道可能走火入魔,正气崩溃,别再想斗鬼。 境界的作用此刻体现了出来,我只是静静在心里给她判了死刑,并且打算拘捕她的鬼魂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水怒,江河泛滥淹九州。 “其实我的心不是不够狠,只是你不懂。”我望着省城的方向看了一眼,低语着开始招鬼。 布置好所有,连阴司司职都动用了,小王曼和龚文画依旧没有回应,给黄观星打去电话一直提醒电话不在服务区。带着对鬼妈和几鬼的担心,我静静等着找我守灵的人过来,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对付赵佳。 赵佳经历过缺魂后,不可能没有防备,以赵家的起运再加上高手的防护,隔空抽魂不会有效果,如果走阴冲进她家不定有什么东西等着我呢?再说,五棺绝龙逆冲的关键时期,我敢肯定自己走阴抽魂绝对有死无生。 说真的,赵佳这条命在我心中连关铃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了,我不可能跟她玩同归于尽,让五家的后人受五棺逆冲而亡。 “你就是陈庄守灵的?跟我们去挖坟。” 两辆摩托车停在我家门前,一个脸上有伤的家伙下来推了我一把,丢给我一把锹又坐回了摩托车上。我拿着锹跟着坐上去,说:“挖谁的坟?” “去了你就知道了,别唧唧歪歪。” 拿着锹跟着他们到聚仙镇附近一座坟头的时候,坟头已经被人挖开了,坟堆里面有六具还没腐烂的女尸,女尸的裙子虽然很葬,但能看出是红色的。 不用想我都知道,棺材里躺着的是婚纱女鬼。守在这的一个人,说:“守灵的就等你开棺了,你要守灵的对象就是这七具尸体。” 第一百五十九章挖坟 树影覆盖下挖开的坟墓周边很昏暗,静的只有远远传来的虫鸣声,几个壮年身上沾着泥巴。看来坟墓是他们挖开的,借着他们头顶戴的灯冒光亮,我没有搭理他们的催促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几辆山地摩托车倒在旁边,周围杂草丛生,各种杂树长在杂草中,坟的南方远远的能看到一条被芦苇覆盖的河流,北方有一座不高的小山。 阳宅坐北朝南自然冬暖夏凉,阴宅坐南朝北夏阴冬寒,看地势这块坟是个养鬼的好地方。 “你们看到了吗?里面有六个人被活埋在棺材边,有什么感想?” 我指着趴在棺材上尚未能完全腐烂的红裙女尸。浓郁的腐臭味夹着泥腥臭充塞鼻腔,内心暗叹着,嘴上随意的询问。其中一人抬脚踹向我的身侧,我快速的闪开,他脚下踹空快要摔进坟墓时。被我拉着胳膊拽了出来。 “别墨迹了。快点打开棺材,咱们还等着填土呢?”另一人凶悍的拿着铁锹插在泥巴里威胁。我说:“六尸抱棺,六个女人都是被活埋的,我打开棺材,她们的鬼魂会魂飞魄散,她们的怨气会助涨棺材里尸体的戾气、怨气、煞气……棺中女尸得到这些,鬼魂会变得更为凶悍,她第一时间会给六尸报仇,谁挖的坟墓谁死。” 我不懂风水就像我不知道怎么制造定时炸弹,但我知道安装的炸弹一不小心碰到就会爆炸。这个制造厉鬼的坟怎么弄出来的我不懂,但是我知道挖开这个坟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 “守灵的在县里口碑不出,不管你们家是骗人还是怎么的,能让人说好也不错了。也因为这一点,哥几个一直没对你下狠手,别给脸不要脸。赶紧把棺材开了。” 之前说话的男子手腕上有明显的好几条刀伤,他点了根烟,撅着嘴对敞开的坟墓示意着,似乎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你等等。” 我拿起电话给赵佳打过去,等电话接通,我说:“你身边肯定有高人指点,不然也不会一定要我开棺。还给已经入土的尸体守灵。你应该知道我开棺后,凶猛的厉鬼会先杀光她所有亲人,戾气冲天成为聚集七煞的猛鬼,最后才杀我而后快。如果我被它杀了,我成了鬼在因果纠缠之下,得先报它杀我的仇,不会第一时间去找你,也让你有了对付我的准备的时间。躲避因果的法子很好,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此次挖坟所带来的连锁后果还需要你来还……” “陈先生,您说完了?说完了就开棺吧。”赵佳在电话里笑了笑,又说:“敢休了我的男人,应该不是废物吧?不可能这儿简单就死。” “我随便告诉你一个秘密,这座坟里的女鬼家人拜的是邪神,你真听给你出谋划策人的意见,你会踩进一张世人难以理解的大网。”我说。她较有情趣的说:“前丈夫,您这是在关心我?”贞役私亡。 “我只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免得你被人当枪,给我造成致命的麻烦。”我淡淡的笑着。 “谢谢,我知道了。你开棺吧,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给我出主意的人活不到明天日出。”赵家笑着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回味着她自信与狠辣的话语,我良久无言。 此时我处在弱势,让她收手自然能解决燃煤之急,于是我选择打出了这个电话,可惜她根本没把人命当回事,连她自己的命也没当回事。 从她的语气里我感觉到了一句话,人生很无聊需要刺激,她在追求刺激。 “最后提醒你们一遍,我打开棺材,挖坟的人会全部死掉。” 拿着钢接近两米长的钢钎,我强忍着腐气冲出的反胃,郑重的提醒死死盯着我的几个人。哪知道惹来的却是几声讥讽,胳膊上带伤疤的家伙说:“人都死了,哪来的鬼啊神,打开你的棺材,哪来那么多废话?”他提着铁锹指着我的面门,其余的人皆是虎视眈眈的盯着我,我再不动他们真要打人了。 人一但失去了敬畏,也就无所顾忌了,他不怕鬼神,挖个坟掀个棺对他来说真不是个事。人一旦无畏,也就危险了。 用钢钎插进棺材,我咬着牙用力向上撬,吱呀一声,第一个棺材钉松了,我拿着钢钎默不吭声的转移向下一颗,棺材上的整圈棺材钉撬完,我累的气喘唏嘘,说:“钉子已经被我撬起来了,棺材是我开的,你们要干什么干吧。” 在我用钢钎插进棺材的瞬间,已经给他们和棺中尸体的直系血亲判了死刑,婚纱女鬼会杀光所有人。 没有尸体的亲属同意,赵佳怎么可能挖别人家女儿的坟?是个聪明人都知道,肯定有着某种利益促成了此次事件。 好几个人站到坟墓坑里挪开棺材盖,木头摩擦的咯吱声与人在夜里的喘息声,在阴森的坟墓边听着特别瘆人,而开棺的几人眼中却非常兴奋。 “嘶……老肖……” 棺材盖移开大半,第一个看到棺材里情况的人吓的摔进坟坑,倒在抱棺的腐烂女尸上哆嗦的抽着冷气,瞪着棺材喊着。胳膊上有刀伤的汉子应了一声,骂骂咧咧的说:“怕个**,想想每人五万块钱……” 五万块? 听到这个我愣了一会,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寓意。 如果给他们五十万让他们办这事,可能不敢要了,一人给五万,他们感觉也就挖个坟而已,累一晚上拿五万多爽的事情。这是人的正常心理,就像在地上看到五千块有人敢捡,如果看到五百万敢捡的人就少的可怜了,如果是五千万一车子钱,放在马路上敢拿的人肯定不是普通老百姓了。 “尸体……尸体……没烂……” 倒在坑里的人手上沾着潮湿的泥土,抹着冷汗狂流的额头,战战兢兢的说着。他按着泥巴起身,手正好按在腐烂的红裙女尸嘴上,手指插进了尸体嘴里,慌乱中用力一扯,手指被牙齿刮掉了一块鲜血狂流,疯狂的爬出坟坑,惊慌的说:“我不要钱了,不要了……” 他爬出坑,扶起一个山地摩托车,哆嗦的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插进钥匙孔,车还没点燃,被喊老肖的家伙走过去,拿着锹砍在那人的后脑,腥臭极重的血腥味传到我的鼻腔。 我看着冲天而起的鲜血染红了漆黑的空气,只能在心底叹息。 这是人性的死结,明知道抢劫是犯法的,还有人去抢。我能做的也就是事先告诉他们后果,告诫了,还是不听这又能怪谁。 佛度有缘,不是我无情。 “都看个毛,他的钱是我们的了。老肖是心狠手辣,但从不亏待一起走的人,不然也没有今天。” 旁人惊悚的盯着带血的铁锹,老肖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拖着被一锹砍死的尸体后退,丢进了坟坑。他又说:“把尸体抬出来,再把坟填上,谁会知道尸体在坟里?” 被老肖吓着的人战战兢兢的把没烂的尸体抬出来,老肖拿了一根烟递过来说:“陈先生好胆色,您不是一般人。” 我没接他的烟,看着婚纱女尸被搬出棺材,静静的说:“被你杀的人,你认为是你杀的。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挖坟的报应已经开始了,他只是第一个。”婚纱女鬼会报复,动坟的风水也会反噬,谁说一定要鬼杀人? “如果我收手,您会救我吗?”老肖眯着眼睛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狠辣的心底闪过一丝难以理解的沧桑。 “会救,但救不救的了又是一回事,我会尽力而为。”我说。他说:“我可是杀了人,挖了坟。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杀人该警察管,你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这是人间的规矩。我救你,只因为你是人不该被鬼弄死,应该受人的制裁。”我看着穿婚纱的尸体,眉头越陷越深。老肖说:“您是个有原则的好人,我爸是陈老先生送入土的。可是这世道太操蛋了,我真的很需要钱,六岁大的女儿等着医药费做手术,没有钱只能在医院等死,谁又管她的死活?” 他声音比蚊子还戏的说完,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吆喝着人开始填坟坑。 没有任何腐烂的婚纱女尸躺在铺在地上的塑料袋上,他们填土时闪动的灯光照在尸体苍白的脸上是那么恐怖,我看着恐怖的脸,看着一锹锹泥巴埋进挖开的坑里,还没冷的尸体也慢慢掩埋在了泥土中,我的脸上却露出了微笑。 值得为世间没有纯纯的坏人而微笑,但杀人夺命依旧不对,理由再多也不该。 他们扛着尸体,老肖开着摩托,载着我在天亮之前到了一个镇上,这个镇比我们县城也差不了多少。三栋两层欧式风格的楼房以凹进去的形式连在一起,周围种着各色花草,有着不大的养鱼水塘,总共占用的农田没有十亩也有八亩了,不得不说婚纱尸体家里有钱。 “您好,您是陈先生吧?多有失敬之处还请见谅。” 有人接引这尸体,五十多岁的男子吩咐别人做完事,客气的引我往屋里走,他说:“赵家来电话说能请到您……” 听着他自顾的表述,我也明白了什么情况。这男人信这一套,他女儿死了,找风水先生养出了厉鬼报了仇,这不又想着把女儿送下去,于是请人挖坟开棺让我守灵送魂。 灵堂布置的非常大气,整整一栋楼都按照某种特定的规矩摆着着所需的物品,黑白相印之间,完全符合阴阳之道。 “吴哥,拿到钱的两人欣喜的跑到楼顶跳下来了。” 正在我感叹有钱就是好的时候,有人急切的跑进来,强压着惊慌说着。 第一百六十章拨动无形风水 楼外水磨石地上,两具尸体嘴里咬着钱,瞪着眼珠子。you静静躺在血泊中。 扑面的血腥味挑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尸体的魂不见了,血中特别的冷气告诉我,他们是被鬼迷惑而跳楼的。我看过灵堂,知道婚纱女鬼就在这,至于它躲在哪里?那就不清楚了。 它能在白天杀人,凶猛程度已经超过了雷冲。 “老肖,你知道该怎么办。”贞亩有血。 吴老头惊惧的看了尸体一会,扭头望向老肖。老肖脸上肌肉抽搐着,蹲到尸体边抹上了两人眼睛,小声说:“你们该得的那一份会给你们家人。”说着。他扛起一具尸体说:“死的两人每人三十万,一共六十万打进我的户头。再给我们剩下的每人加十万,分别打进我们的账户。立刻转账。” 打进老肖户头的六十万,会成为他们自相残杀的理由,这就是风水杀人于无形。我看着,悟着风水对人的影响。 我突然插嘴,说:“死人的三十万各自打进死人户头。通知死者亲属更好。”堵住了他们自相残杀的理由,女鬼又在这里,挖凶穴的风水该怎么弄死他们? 风水杀人于无形,既然无形,那就不是一个叫风水的人拿刀捅死人了,就算人吃饭噎死。那也少不了吃饭的程序。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风水杀人的规矩,随手拨乱了一下,想看看这玩意到底有多邪门。 其实我跳进赵佳挖的坑,也有以身试法,借机体悟风水影响是什么运行轨迹的心,为将来面对玩风水的诸葛老头打算。踩在刀尖上跳舞随时可能死,但不玩命去学新东西想干过十二岁悟道的天才爷爷,简直是做梦。 “老肖,你看呢?钱打到哪里?” 吴老头见老肖同意我的提议。吩咐人转账去了。老肖和几个人把带血的尸体装进麻袋。抬向了一辆面包车,老肖开着面包,另外几人开车山地摩托没有任何停留的离开了。 远去的车影披着血色,很无情,更多的是矛盾。 老肖杀人不眨眼,内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类人不会同情别人也不会接受别人的同情,是非在他心中不值一毛钱,他是孤独的个体,只为着某种认定的事情不顾一切的活着。 “独狼总被世界所不容,祝你好运。” 看着远处的车辆,我莫名其妙的在心底低语一声,用夜萧指着地上的血迹,说:“拿五个草人沾上地上的血,用黑色幔布盖着草人,插到那边的花树里,然后在每个草人下点一炷香。如果草人上的幔布被吹走了,记得通知我。” 跳楼死的两人和被锹砍死的人,我都没见到魂魄。不是他们没魂而是魂在出现的刹那,不是被坟墓的气运绞杀就是被婚纱女鬼吞了。 竖草人是为了招魂,如果离开的老肖等人死了,鬼魂有可能被草人牵过来。 消老头吩咐人按我的要求照办后,他带我到一个僻静的房间,说:“陈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我不知道您是否明白此事的危险性,挖坟开墓您女儿会杀亲,您一家子肯定也会死。”我说。他没有任何意外,笑着说:“不是有您吗?不开墓,我女儿永不超生,开墓了才有机会往生。” 我皱着眉头,说:“您就对我这么有信心,相信我一定能送您女儿下去?”他摇了摇头,说:“不是对您有信心而是有人告诉我,您能。我对告诉我的人有信心。” “您拜的是八仙呢?还是四大菩萨?”我指的是那群冒充正神的邪鬼,镇仙棺压着的鬼物。 “孚佑帝君。” 孚佑帝君是吕洞宾的封号,他拜的也就是冒充这位大仙的邪鬼了。当初那个纯阳观的所谓大仙听赵家人的话骗我去省城,吴老头信奉的也是鬼洞宾,看来这次让我来守灵,有鬼洞宾派系的高手在牵线。 “行。我会为令女守灵,打开阴阳路。至于鬼魂肯不肯走,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我不再多言。吴老头说:“这下我就放心了。您只要做好本份的事情就可以,不希望您插手别的事情。” 冷漠的目光直刺而来,话里的威胁很明显,如果我管别的闲事后果会很严重。 “我会当好看客。” 话里藏针的达成会晤,我到灵堂前点了一炷香,拿在手上说:“阴司守灵人陈三夜,特持此香为亡者守灵。” 香插进香炉的瞬间,婚纱女鬼鬼气森森的出现在尸体上空,迷醉的吸了一口香,香火以极快的速度烧完,旁边看不到鬼的人齐刷刷的盯着香火,胆颤心惊的低着脑袋不敢表现出害怕。 “没想到你会为我守灵吧?”婚纱女鬼踩着尸体的脸,鬼眼居高临下的瞪着我。我小声说:“送你下去,你也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她摆着手指,围着满屋子白花和黑幔飘了一圈转回来,说:“不会。我身上的戾气一直被转移着,地下室关着七个女人,她们会在晚上子时死掉,代替我永远留在这栋房子里,而我会替她们投胎转世。” 整理着获得的信息,我再次研究起楼里的摆设,灵堂不仅阴阳齐备如果从上往下看,连上几个特定的点,是个反“勺子”形状,呈现北斗七星。 那么关人的地下室,应该也有个阴阳齐备的灵堂,有着一个正七星,高手可以通过特定的法子做到阴阳互换,达到李代桃僵的目的。 “你如果不想地下室的七个女人死掉,就帮我破了北斗七煞。”婚纱女鬼飘到我身边,咬牙切齿的盯着吴老头,说:“我要杀光他们。”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我默念一声,走到楼房门口,抱着夜萧坐到了地上。女鬼跟过来,凶悍无比的冲进我身体,顿时,我冷的浑身发抖。 给它上了守灵香,它能毫无阻碍的沾我的身。 “天地有正气……” 咬着发颤的牙关,我闭着眼睛在心底背着正气歌,被动的抵抗着阴气。有守灵香在,鬼只往我身上沾,不做别的事情伤害我,还真不能对付鬼。 “好一个天地有正气,姓吴的以逼良为娼起家,做生意到处贿赂欺行霸市,我要杀他你在这堵着,这就是你的正气。” 我冻的迷迷糊糊,听到这样的问话,迷离的想:“首先你姓吴,你是吴老头的女儿,他赚的钱没少给你用,你们就是狗要狗。其次,我点了守灵香并不妨碍你去报仇,你没本事杀他,那是别人在你的灵堂布了北斗七煞,不是我布的,我没有义务帮你破局。” “你就能眼睁睁看着地下室七个女人死掉?” 诛心的话语迷糊的在脑海中回荡,我理直气壮的说:“不能,但也只能看着。” 这种情况就像我在河里快淹死了,有人推了七个女人进河里,然后有人问我,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淹死?我自然只能干瞪眼看着别人去死。 “身正不怕影子斜,出去。”我豁然明悟,无奈的无力不代表要亏心。 婚纱女鬼被震出体外,我缓和好一会才感觉到温度,见它飘在屋里发疯,我在心里说:“其实你能自己破了七星七煞。” “怎么办?”女鬼飘回来。我在心里说:“让你爸放了七个女人。” “不可能。七星一直在吸我身上的煞气,如果七星停止吸收,我会控制不住自己而杀掉他。你真以为他这个禽兽有那么好心超度我?还不是自己怕死。当初立凶穴活埋七个女人把我养成厉鬼,他也是为了借我的手去杀人灭口,却说为女儿报仇。这次又说是让我往生……”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显出恐怖的鬼相,屋里的温度也跟着急速下降。 守在屋里的人脑袋低的更低,无风自动的摆设吓得他们发抖却没人一个人离开。 “吴老头怕死才超度你,那么你就让他尝尝比死更恐怖的味道。比如,让邪鬼保护他的气运反噬。”我眯眼望着灵堂,笑呵呵的想:“知道你爸拜的谁吗?你想办法掀了神坛,我保证这个局会破掉。” “这样就行了?谁会来破局?”她有些不信。我在心里说:“邪神气运才是他的根,你挖了他的根,邪神气运自然会反噬,这里能莫名其妙干掉吴老头的只有你,所以七星七煞肯定会瓦解。”其实我在实验风水这种无形的东西。 婚纱女鬼在我面前消失,我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大条了。 别看它现在很正常,等没了七星吸收它的煞气,绝对会逐步杀人直到最猛的时候来干掉我。 不告诉她方法,地下的七人会死,告诉了老子会面临真的杀机。哎,还是做不到见死不救。 “啊!” 隔壁楼传来一声咆哮,接着一个老妇人中邪似的跑进来,一头撞在了灵堂桌角,嘭的一声灵堂摇晃香炉倒塌,狂暴的婚纱女鬼突然出现在尸体上空,头发、衣服狂暴的飞舞着,烂了半边的鬼脸对着我说:“你是最后一个。” 说着,女鬼钻进了撞灵堂的妇人身体里,“妇人”摸着脑袋上的血水,哆嗦着身子惊慌失措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怎么……会……我……” 第一百六十一章风与左道 婚纱女鬼上了老妇人的身,装着从中邪中清醒,恐惧的呐呐自语。 不一会。吴老头脸色铁青,吹胡子瞪眼的进楼,一把掌扇在老妇人脸上,打的啪啪大响。楼里静的落针可闻,只有老妇人的哀求声,旁人压着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我随意看了一眼,握着夜萧走到楼外花坛边沿的台阶上坐下,屋里不时传出暴戾的声响,最后听到吴老头气急败坏的说:“扶她到隔壁检查一下伤势。”随后,满脸是血的老妇人被两人扶着出了楼,又进了隔壁一栋楼。 抬头看了一眼老妇人的背影。不得不佩服婚纱女鬼沉得住气,它居然还在老妇人身上附着。 “陈先生?” 吴老头阴沉着脸站到我面前,异常不悦的喊了一声,质问的语气异常十足。我淡淡的说:“什么事?” “您辛苦了。”他甩着袖子转身向摆着灵堂的楼里走去。 他拜的邪神神位肯定被女鬼破坏了,怒发冲冠的发泄一顿后跑来跟我说这样的话,明摆着就是威胁。至于威胁我什么?并没有准确的表示,某些上位者最喜欢玩这套心术。吓人一顿,让人自己疑神疑鬼,从而达到驾驭人的效果。 心术即驭人之道,可惜他找错了对象。 无趣的摇摇头,我感觉风吹在脖子上凉飕飕的,转身坐向另一个方向,风又吹到了脸上,低头问夜萧说:“什么是风?” 闭上眼睛认真感受风吹在身上的感觉,我睁眼嘲笑夜萧,说:“小竹,你不会真动脑子想什么是风吧?哈哈。”低笑着。拿电话给叶知秋打过去。亲热的喊:“师姑。”想了解风水直接问专业人士才是最简单的方法。 “呃……”她在电话那边微微愣了愣,娇笑着说:“危机时刻还牵挂着师姑,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我喜欢的可是你爸。” “您可以这么认为,您的认知我可没办法改变。”我笑呵呵的开起了玩笑。她说:“哎,可惜相见恨晚,谁让诸葛建国比你早生几十年。” 这女人真精明,根本不上当。聊了半天她都不问我打电话找她干什么?贞妖台划。 “那个师姑,我想问您一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我走在花树林中,拿着刚捡到的大蜈蚣玩着。她笑说:“知道不该问就别问了。” “好吧,我受伤了,拜拜。”我装着孩子气把手机晃到一边,但并没有挂电话,继续漫步在花树林中寻找着毒虫的踪迹。 万一吴老头被女鬼弄死了,这里肯定会大乱,我不怕鬼但怕人,必须得做一些准备。连着抓了好几只虫子,又放了一只大蝎子到袖子里,对着还没挂断的电话说:“您赢了。” 她似乎正在吃东西,含着东西支支吾吾的问:“什么我赢了?你这是有多迷恋师姑?” “您的认知里什么是风?什么是水?什么是风水?”我抓住一片树叶,放飞叶子,树叶随着风儿没有任何规律的随风飘着远去。叶知秋哼哼唧唧的说:“凭什么告诉你?扎我小人的仇,师姑还记着呢!” “不说算了,我去问爷爷。”我淡笑着,等了一会,她严肃的说:“风就是风,水就是水,风水就是风水。” 被我放飞的叶子不知道飘去了哪里,看着空无一物的空气,回忆着叶子曾经随风飘过的轨迹,说:“其实,您可以当我是迷恋您青春不老。” “滚蛋。诸葛建国怎么生出了你这种口花花的家伙?”她笑骂一声挂断电话,听语气似乎心情很不错。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叹息着收起手机,眼睛依旧看着什么都没有的空气,脑海中却有一片叶子随风飘着。 叶知秋回答的不是废话,话语间凝重的三个就是,已经表达出了风水的本质。 风本来就存在于大自然之中。 我又摘了一片树叶,放飞在风中,叶子随着风儿自然飘着,拿着夜萧对着树叶抽过去,夜萧带起的气流改动了树叶原本飘落的轨迹,看着改变轨迹的树叶,我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运气本身就存在,风水局能改变运气。就像风吹树叶,树叶有着它的轨迹,本该落在草丛间,结果风受到外力影响把树叶刮到了火堆里,树叶也就被火烧掉了。 本质是有风、有叶,有这两样的基础上才有了改变风势。 是什么改变了风势,怎么改变的风势对我来说不重要,我要知道的是怎样在改变的风势中不被吹进火堆。 “呼。” 弄明白了最基础的风,我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有了清晰的目标才能去追寻、怎么去防、去躲、去改变,这并不是无用功。 道法自然。 我要找的是风表达的道理,用风印证一些猜测,并不是真要研究大自然的风,要研究的是像风一样难以捉住的气运。 沾着血被黑幔盖着的草人静静的插在花树林里,我走到对着草人的石头前,石头上沾着泥沙,一屁股坐到石头上,静静的等待风吹走黑幔,等待老肖等人的亡魂归来。我并不认为自己随意的拨弄风水杀机,他们就能活下去。 楼里进进出出的人脸上带着慌乱,不过也楼里也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随着时间流逝,越接近晚上,人们心头的阴霾似乎越来越重。 我在石头上一坐就是大半天,吃完别人送来的晚饭,把碗放到一边,静静点了一根饭后烟,看着挂灵的楼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女鬼还真有一套。” 鬼磨人在一个磨字,婚纱女鬼消失在了七星七煞中,吴老头起先还很淡定,慢慢的已经变得狂暴了起来。只要女鬼不出来,吴老头一刻也放不下心,等他崩溃的时候也就是女鬼索命的时机了。 “陈先生。” 陌生的中年女人挽着道髻,从中央的楼里走出,慢慢走到我三米左右站定。 那种五家女性站在我旁边特有的眩晕感袭来,我抵抗着不算浓烈的冲击,凝神盯着她微红的小嘴出神的看了一会,说:“你好,七星吸煞不该存在。”她应该就是给赵家和吴老头牵线的人了,特有的红唇以及眩晕感告诉我,她是秦家的人。 很意外守棺人沦落为了邪鬼一脉。 “已然存在了。” 女人穿着朴素长衫,微微抬着无力的胳膊指了指树林里的草人,又指了指设灵堂的楼。我说:“此次,我只是一个看客。” “嗯。”她轻声点了点头,信步往楼里走去,走出没几步,说:“如果你要清理门户也可以。”随后,她快步走进了灵堂,山雨欲来的静将随着她踏步进楼而打破。 “清理门户吗?”我想到爸爸的姑妈,拿手机给秦霜打过去电话,把女道士的存在以及地点告诉了她。秦霜在电话里气喘吁吁的说:“她……还没死?”最后的死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咆哮出来的。 “只是通知你一声,这是你该面对的宿命。躲不了也避不开,你如果视而不见也是一种处理方式,同样被宿命锁住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我说。 “谢谢。” 我挂断电话,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天边发红的火烧云痴痴的出神了。 秦、武两家守着镇仙棺,出两个邪鬼一脉的人,有意外但不惊讶,毕竟鬼八仙和鬼菩萨生前都是佛道两家的高手,时间沉淀下的它们对佛道的理解肯定高深莫测,有人认可它们的道也很自然。 “左道啊,左道也有其道。” 天边的云彩慢慢变黑,夜幕快要降临时,风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走了其中一个草人上的黑幔。 楼里几声压抑的恐慌声响起,注定今夜无眠。 第一百六十二章杀机在哪? 咚!吱!咔嚓! 听着各种夹杂在一起的声音,好像有人拿着榔头在楼里敲击着墙壁,所有的门窗都在开合关闭。you无数的指甲刮着墙面……让人忍不住对摆着灵堂的那栋楼产生无数恐怖的幻想。 十几个人连滚带爬的从楼里跑出来,一个个面露惊慌,嘴里喊着:“有鬼……有鬼……”,混乱不堪的冲进中间楼。 有灵堂的楼里有七星吸煞,婚纱女鬼应该不情愿进去,呆在里面反而是安全的,中间楼反而真有鬼。 我没有心思管混乱的人群,围着被吹走黑幔的草人撒了九张冥币,又快速的用八张贴在草人八方的地上,每张冥币上都插了一根点燃的烟,最后点燃三根烟拿在手上。退后三步默念:“封八方。”随后把烟插到了地上。 弄好这些,吸附在草人上的鬼魂似乎有了一些安全感这才稳定下来,不再惊慌的想要蹿出草人。 “陈先生,有鬼……鬼……” 一个中年从中间的楼里跑出,惊恐的看了看旁边挂灵的楼,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指着中间的楼说:“有鬼……” “什么鬼?”我安慰他几句。等他静下来后,装着不知道的样子发问。他哆嗦着说:“鬼打墙,上……上……不了二楼,出……出不了屋子……” “那您是怎么出来的?”我问。他痛苦的捂着脑袋蹲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两眼无神的躺了好一会,跪在地上猛的磕头说:“陈先生,我不想死……不想死……您一定有办法救我……” “回去,你就可以活。”我指着中央的屋子说。 这是被吓出体的生魂,闻到烟味本能的跑过来的。它哆嗦的苦苦哀求,我说:“好。”点燃一张冥币,又说:“拿着钱回去。能护着你回魂。”其实烧给它的冥币没有这个功能。 生魂拿着冥币感激的又磕了两个头。惊悚的跑向了中央的楼房。丢了魂的人,谁又能救?如果它被吓的不敢回去,神仙也没办法。 “你是怎么死的?” 随手帮了一把失魂的人,我笑看着依附在草人上的鬼魂。它盯着地上的冥币,说:“钱……钱……钱……都为了钱。” “你已经为钱死过一次了,如果不想魂飞魄散,好好想想让你付出了生命的钱。实质上给你带来了什么?”我脑子里回味的“钱”字,冷厉的接着说:“如果你出了草人,谁也救不了你。等钱在你眼中移开,你也就能下去了。”往生超度需要它自己开悟。 说完,我不再管它,看着三栋气派的欧式风格楼房,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老肖他们挖坟是为了钱,老肖用锹拍死人还是为了钱,跳楼的两个嘴里也含着钱,装着尸体走的人也是为了钱而死……这些表象都说明了一个问题,凶穴风水杀人因钱而起、以钱为用、风水气运下杀人所利用的方式是钱。 风吹树叶,改变风势把树叶吹进火坑。钱是贯穿这个风水局的因果链条,这根线就是拨乱原本风势的罪魁祸首。 知道了这根虚无的线是什么,与能否拨动这个线是两个概念。 我需要一个契机,把这根乱了风正常轨迹的线抽掉。 推开中间楼的大门,楼里灯光大亮却给人一种很黑的错觉。五六个人坐在地上,两脚疯狂得蹬着空气,惊慌的大喊:“不要追我……不要追我……”“大小姐,你要找就找吴老头,我们都是打工的……” 看着诡异的场面,我惊的倒吸一口凉气,这女鬼也太猛了吧? 它不在这里却让几个人同时陷入鬼遮眼的状态,凶猛程度真的不一般。 “玩的差不多就行了。”我随口说了一声,打算去设灵堂的楼里,刚转身,二十出头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后,他蹲在地上突然站起来,伸着双手对我哈了一声,把我吓了一大跳。 婚纱女鬼附在男子身上连我也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我给它上过守灵香,莫名的感觉告诉我,女鬼就在这个男子身上。我说:“吴老头欠你钱?还是把你卖了没给钱?” “陈先生,您说什么?我爸让我请您过去,说有事商量。” 见女鬼装迷糊,我也没继续点破,摇着头说:“也就是试探你一下,看你是不是鬼?死的是你姐姐吧?它可猛的狠。” 男子惊恐的缩着脖子,慌忙的往挂灵的楼里走,说:“秦大师说姐姐不敢来这边……”我跟着后面,小声嘀咕:“人在害怕的情况下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都可以理解,鬼装人装的太正常了可不好。” 走在前面的男子猛的一颤,转头媚笑着,说:“我已经拿吓人来掩饰恐惧了,这样还有问题?” “吴少爷,您说什么?我不懂。”我伸手示意他带路,他嘴巴张合着,小声说:“谢谢,我一定会在最后杀死您。” 吱呀。 男子慢慢推开门,黑白相间的灵堂在门缝中慢慢露出凄冷的全貌,男子脚上穿着发亮的皮鞋,脚绷直的抬高十多厘米跨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我刚进楼里没几步,没想到老肖和拖走尸体的人会在大门后,他们推着门,门嘭的一声合上了。 男子快速的转身,锋利的匕首对着我的心脏直刺过来。 铛。 眼看匕首要刺中我,男子捂着胸膛抽搐着脸部肌肉丢掉匕首,踉跄的退了好几步。贞妖边扛。 老肖和另外两人在旁边拿着菜刀,绷着冰冷的眸子挥着刀向我砍来,我一直站着没动,静静的说:“如果不想吴少爷死无全尸,你们最好别动。” 老肖三人强行制住挥刀的惯性,但冲势不是他们说停就停的,我快步退后贴在门上躲开了砍下来的刀,老肖手上的刀很自然的看进了另一人的脖子,一刀砍断对方大动脉,鲜血喷涌入潮射了老肖满脸。 被砍的人瞪着眼珠子倒下,临死的眼神好像在说老肖是故意的。 拿刀的另一人赶紧退开防备着老肖,老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说:“我说不是故意的,你信吗?”另一个人捏刀的手握的更紧,行为已经说明他根本不信老肖是无意的。 我知道老肖这一刀绝对是误杀,但在诡异的风水影响下又是必然,因为他们注定会死。这次是为了钱杀我,结果砍死了自己人。 “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要杀我?难道不怕杀了我后果难料?”我抱着夜萧,单腿向后踩着门,随口问着。好像眼前死的不是人,流的也不是血。 被婚纱女鬼上身的男子捏死衣服里的蜈蚣,咬着牙退后好几步说:“七星吸煞是为你准备的,你死在这里会被正反七星锁住,魂魄会被封进地下室的棺材。下面的女人除了帮我吸收煞气,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定你的魂。” “按道理,我不是应该最后一个死吗?”我问。 有些东西是定式,如果是我开的棺,厉鬼索命必须最后杀我,这才是我最大的疑惑。秦家那个中年女道士走到二楼栏杆边,说:“如果棺材早被人打开了,你去开的棺只是重新钉上的呢?” 婚纱女鬼脱离男子的身体,轻柔的顺着婚纱,好奇的问:“我故意闹出这么大的声势,摆出一副要杀我爸的架势,你在门外发现是我,为什么还对我有防备,偷偷放蜈蚣在我身上?” “我没义务告诉你。”我摸着夜萧,盯着楼上的女道士说:“这样杀我,还真是用心良苦,看来没法躲了。你帮我杀光他们,我拜你为师改投邪鬼。”说着,我点燃三根烟,郑重无比的发了香火誓,只要她真杀光这里所有人,鬼棺的守棺人会成为邪鬼一脉的门人。 女道士惊骇的绷着脸,站她旁边的吴老头神情游移不定,婚纱女鬼谨慎的跑到了她尸体上空,莫名其妙的老肖紧张的注意着场中的情况,被蜈蚣毒疼醒的男子听到我的话看着楼上,不知道他想什么。 紧张肃杀的气氛,因为我一句话变得更加压抑,也更诡异多变。 第一百六十三章运用平衡之道 阴森森的灵堂静的可怕,针对我的绝杀情况形成了诡异的平衡。 原本姓秦女道士、吴老头、婚纱女鬼杀我的目标是一致的,所以我插上翅膀也跑不掉。如今我发在天地作证下的香火誓说只要女道士杀了所有人。我就投奔邪鬼,于是他们的一致目标被打破了。 香火誓证明我没开玩笑,我有可能成为女道士的道友,陈家专门打鬼对邪鬼来说份量绝对不小,足够成为她杀掉这里所有人的筹码。 她想杀这群人是一回事,杀不杀的光又是一回事。 婚纱女鬼怕女道士利用七星吸煞灭了她;吴老头怕婚纱女鬼在凶穴气运的驱使下杀了他,所以他绝对不会让女道士破了七星吸煞借鬼的手杀他,那么女道士只要有所异动,在死亡威胁下的吴老头绝对会抢先杀了女道士。 吴老头有着人力方面的绝对武力,女道士是人不是神,一刀捅下去她也会死。 人克法。法克鬼,鬼克人,这是他们三人之间的状态。其中的要害在于没有绝对的理由,不到生死关头,他们是不会对彼此下手的,而我的香火誓就是要让女道士起杀掉所有人的杀心,连锁反应下促成三方相互克制。 这就是我之前悟到的平衡之道,找到平衡的那个点就能达到平衡。 说时迟那时快,从我进门遇袭到发香火誓也就几分钟的时间。然后大家都静了下来。 女道士也不傻。她肯定知道她杀不了所有人,我是在制衡他们,但我发香火誓还透露着一个信息,这次没成为她的道友,她在以后可能有机会争取到我。此次布局要杀我的真凶是赵佳又不是她,她为什么要杀掉我放弃收编我的渺茫的机会? 这是阳谋,我告诉她这是一个坑,秦道士还是会按照我的方式跳坑。贞欢有弟。 “这是我专门养的蜈蚣,你如果不想死就放掉地下室的女人。” 抱着夜萧静静的与女道士对视一会,我笑着对被蜈蚣咬的男子说完。转身拉开大门把背后留给了他们。 楼里保持着寂静,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异动。 “还是外面的空气比较清新。” 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我转头对飘在灵堂上的女鬼说:“记得来找我。”给她上过守灵香,她如果没魂飞魄散还把仇报完了绝对会来找我,说不定能让这只凶猛的鬼成为无常座下小鬼。 我保持着平静的步伐,大概走了两里多路,再也支撑不住,双腿发软,坐在路边喘起了粗气,连带底裤都被冷汗弄湿了。 看似随意的化解了危机,但承受的心理压力差点没让我崩溃,只要有一丝偏差,老子就死的不能再死了,还会被锁在七星吸煞里。 喘息好一会,我拿出电话给赵佳打过去,等她接通电话。我对着电话大骂:“我操你……”骂到心里舒坦一些,我凶狠异常的威胁:“老子去守灵了,很不幸没被弄死。你马上放了我老表和表侄女,不然,你哥找的那批货别想要了。” 赵佳被骂的娇喘着,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她的愤怒,看来没人这么粗俗的骂过她。在她刚要发飙的时候,听到我提那批货,她压着火气急促的说:“你知道在哪?” “废话。你们家那个败家子虽然不是我杀的,但是我知道他怎么死的。还有,当初去找败家子的一个女兵,是唯一的幸存者,现在应该还享受着梦鼠压床吧?梦鼠就是老子放的。你说我能不知道吗?你不服?来咬我啊?”我杵着夜萧起身,手机放在耳边,无赖的嘚瑟着。 我也是刚意识到这一点,赵家那个败家子很牛逼?需要当兵的保护,之后还有小队去搜索,结果全死在了**。 再想想我强行走阴时赵文提到的那批货,想来败家子到咱们县肯定运送着什么?或许,败家子自己也不知道他在送什么东西,他只是赵家放出迷糊别人眼睛的东西。谁会在意一个只知道玩女人的败家子的行动呢? 再想赵佳找学生对付我,她要学生消失在山区,借找学生的名义出动搜索队,学生们都被她消失了,还搜索个什么东西?而搜索队又没来找我麻烦,更加确定赵家在找某种东西,并且非常重要。 “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吗?说你白痴还是说你傻大胆?居然敢碰。”赵佳在电话里一反常态,啰嗦的问了一大堆。我嘿嘿笑着说:“我知道东西在哪,不代表我知道是什么东西。屁话不多说了,你赶紧的把人放了。” “好,你等等。” 过了一会,她在电话里说:“我交代下去了,东西在哪?” “在电话里能说吗?东西在……”我刚说到这里,她赶紧打断我的话,急促的说:“还好我监听了你的电话,给你的电话加了密……你还真敢在电话里说?” “你会做饭吗?”我突然问。赵佳愣了一会,说:“不会。” “你看,我怎么也是诸葛少爷不是?起居生活总得有个保姆是吧?你去我家给我当保姆,烧饭洗衣服看门就交给你了,工资就是那什么东西的下落。”我嘿嘿贱笑着,心却异常冰冷。 别说是赵佳这样的大小姐了,就算让现今很多人去砍柴挑水用土灶烧饭都是一种折磨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一定要杀了烧魂,人间疾苦才是真的苦。 叶知秋说,不辣手摧了赵佳这朵花,赵佳会算计死我?看看究竟是谁玩死谁。 让赵佳给我当佣人,还有另两个目的,第一,让她给我守门,她的气运应该能帮我挡下一点五棺气运的冲唰。第二,赵文不是让四家镇业内人以为出马先生被他给弄死的,降低守灵人的威信吗?老子就让他妹妹给老子看门。 “我怎么相信你知道?”赵佳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我说:“你只能相信我。来不来当保姆,给个爽快话?” “好,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没得谈。保姆期限是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你忘记自己是谁,什么都得听我的,时间一到我就告诉你东西在哪。”我说。她想了一会,说:“行,我相信你。听说守灵人的根本可是正气,仁义礼智信,你要是坏了信,正气不纯,你也就废了。” “嗯,你自己去我家去等我回家,身上内衣外衣加起来的价格不能超过两百块钱。如果老子发现你一身名牌,那么交易取消。”我笑着挂断电话,看着天上的繁星无奈的叹了口气。 赵家要找的东西能在哪?当然在四家镇后那一片会动的杉树林地下了,任何仪器在里面失灵,拿东西挖泥巴因为地会移动,说不定挖一遍都在挖同一个地方。 东西只有藏在那里才让人找不到,至于地灵棺内部?算了吧,一般人根本过不了**。 “五棺绝龙,风水,天意,那咱们来玩玩,看你怎么绝龙?” 我看着满天星辰,摸着兜里的七百五十块钱,暗自嘀咕着往镇里走去,准备把替鬼脑袋向开发商要的工资还给他老婆。 鬼脑袋死在建楼上,钱多多家那栋楼里后来埋进了吃人谷的骨头,鬼脑袋与五棺只有微弱的联系,我就想试试在如此微弱联系下,所谓的气运到底怎么杀我? “笔仙请来的财神真灵,财神中午给我托梦说我能发财,随手去买了一炷3d真中了。” 我刚走进属于城乡结合部的村子,从前边两个女人身上感觉到了龚文画的气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到后面,听到这样一句话,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龚文画借人请笔仙连因果,入梦冒充财神? 第一百六十四章邪气凛然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感受到龚文画特有的阴气,听到她们谈3d中奖。我已经把大致情况推测出了个大概。 龚文画是我的烙印小鬼,它从棺材里跑出来,招鬼没招它回来,最大的可能性是有香火再抵抗我的召唤。所以我得到的推论是,龚文画借人请笔仙连因果,入梦冒充财神,然后让人拜它。 拜的人多了,她可能成为野神,被封印在镇仙棺里的邪鬼也是这么慢慢成长起来的。贞欢池亡。 别人玩笔仙,她想显灵必备的条件是请笔仙的人身体虚弱、阴气重,偏偏小王曼能进入人的影子。一个加重人的阴气一个入梦,还真是绝配。 想吸收香火成野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给一只鬼点一炷香和十炷香是一样的,鬼的饭量有限,也就是说鬼想成野神还得学会储存香火,慢慢吃。 诸葛念风那个半瓢水的风水手艺不定也跟它两呆在一起,在没有神像的情况下,三才定式才有可能锁住香火,必须要三只鬼。 它们的鬼胆还真大。拜它们的人少时看不出什么。等人群扩大到一定数量,它们的境界不够因果纠缠下绝对会控制不住自己,弄不好就魂飞魄散。如果被高手发现,它们没达到鬼八仙那种弄不死的地步,也会被打的魂回魄散。 龚文画就是个花瓶,小王曼鬼主意多,念风天不怕地不怕,组合在一起还真能干出这种糊涂事。 “妈的。” 我跟在两个女人身后琢磨清楚这个,忍不住低声骂着。 正巧,前边一个女人突然转身。我出神的撞到了她身上,更不巧的是我嘴上正骂着“妈的”,女人脸色变了变一巴掌扇在我脸上,啪的一声,把我打蒙了。 “抓变态流氓……”旁边的女人反应过来,对着村子大声喊着,近处有人从屋里出来,女人招呼了一声,那人接着大声喊了起来。 连锁反应下,七八个汉子拿着锹骂骂咧咧的冲了过来。 看着气势汹汹的汉子们冲过来,我赶紧拔腿就跑,这种事没法解释也根本解释不了。只听见女人在后面向别人说:“这个人跟了我们好久,吓死了……” 我拿出吃鬼奶的力气,到处东钻西蹿,后面追的人大喊:“狗东西别跑……” 傻子才不跑,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甩掉了追我的所有人,这才扶着路边的路灯猛喘气。 一条不宽的水泥小路正通向前边好几排人家,路边的路灯是一根竖着木头,木头顶端挂着一个大洋碗的灯帽,灯冒下亮着葫芦形的白炽灯,这应该是村里自制的路灯吧? 咔嚓。 我扶着木头正喘着粗气,听到木材断裂的声音,接着嘭的一声路灯倒了一半被电线给扯着没倒在地上,电线闪了几下火光,不远处的几排房子全黑了。 怕被电到,我赶紧跑到一边呆呆的看着歪斜的电线杆,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蔓延。 “小子,你跑啊?摸我老婆……” 之前追我的一个汉子气喘吁吁的拿着篾刀,再远处坚韧不拔的喊着。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黑灯瞎火的几排屋子,回去肯定被打在五棺运气的冲击下不定会被错手打死,只能往前面村里跑了。 至于路两旁?也是人家的村子。 “谁啊?” 快要接近黑漆漆的几排楼房,一个人拿着电筒照过来,我说:“后面拿刀的砍断了电线杆,他还要砍死我。老子也就夸了他婆娘一句好大的……” 拿电筒的中年男子暧昧的笑了笑,说:“砍了电线杆?” “嗯。”我嗯了一声快速的跑进黑乎乎的几排房子里,顺了一会儿气,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找因为停电出来的人,问清楚鬼脑袋居住的那个社区,没想到正在抓流氓那一块。 偷偷摸摸的绕回去,见拿篾刀的汉子和拿电筒的相互弄清楚情况,暴怒的吆喝着找到我非把我弄死了。我哪敢多留,见有个年轻人开摩托车出去,我拦住他的路,递给他一根烟说:“你是那个……” “你是?”他本能的接过烟,我笑着说:“想起来了,小学借老子的作业本还没还呢,想想时间过的真快……” “好像是。”他说着点上烟,跟我简单聊了会,他说:“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哥们,搭个便车去镇上呗。”我经过他的同意,坐到了车后,车眼看就要出是非之地,我以为逃出升天了,没想到摩托车没油停下,男子说:“哥们,你在这等等,我叔家在前边,过去灌点油过来。” 他离开后,我大概等了两根烟的时间,随手抽着摩托车钥匙,发现钥匙是断了,插在钥匙孔就是个摆设,再看摩托车旁边,打火线被动过,总总迹象表明这车是偷的。 远运的看到有车灯照来,我赶紧丢了钥匙,一头钻进了住房的巷子里,暗骂:“冒充个小学同学居然是贼,这运气还真没话说。” 再次回到鬼脑袋老婆所在的那块居民点,抓流氓的风潮已经过去了,我物色了好一会才找看起来不错的大叔问清楚了鬼脑袋生前的家,只是大叔看我的眼神非常诡异,弄得我满头雾水。 这个镇与大城市的乡村结合部很相似,好不容易找到鬼脑袋生前的家,这一排的房子空了大半,门和窗户都拆了只剩下砖架结构,打量一下四周才发现屋后几十米开外有一条新建大路的地基,看来是修路拆周围的房子了。 两层有些岁月的楼房包在水泥铸造的院子里,不大的院子里堆着一些塑料垃圾和纸盒,看情况是四处捡的垃圾。 咚!咚! 轻轻敲了好几声大门,有个女人穿着睡衣打开门咳嗽的说:“我感冒了,您看是不是?” “我是帮……”我拿出七百五十块钱,正打算表达来意,女人把我拉进堂屋对房里**岁的男孩,说:“去外面玩一会,妈妈和叔叔有点事情要说。” 正在看动画片的男人放下遥控器,无声的放下遥控器,低着脑袋偷偷看了一眼我的脚,默不出声的走出了房间随手把房门给带上了。 “咳咳……我感冒了,您不介意?” 女人三十出头的年纪,生病的脸也盖不住她的姿色,长相和身材都不错,她解开了睡衣上的带子,我顿时明白问路时,那位大叔看我的眼神以及眼前的情况,快速把钱放下,把鬼脑袋的事情以常人能理解的情况简单讲了一遍,又说:“这是他两天的工钱,他在死前说,他没有抛弃你们母子。” 女人拿着钱哭的稀里哗啦,迷糊的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件事,安慰她几句后有些沉重的出了房间,小孩正在外面宝贝似的整理着那些垃圾,我失神的走出院子没几步,背后猛的一疼,转头,小孩拿着生锈的鱼叉斜向上捅在我后背,生锈的叉子捅了大概一两厘米深,要不是他力气小,不定老子就被捅死了。 “你们都是坏人都来打妈妈,你把妈妈弄哭了,捅死你。” 我反手握着叉子,吸着冷气抽出了叉尖,死死的盯着小男孩的眼睛。他挣扎的扯着叉柄,咬着幼小的牙齿喊着。我用力一扯,他摔倒在地上,我走过去一巴掌扇在了他的小脑袋上,噗通一声他摔在地上,倔强得咬着牙没有哭,小拳头捏的瑟瑟发抖。 “你很愤怒吗?”我摸了一把背后的血,自顾的说:“因为我是大人,你是小孩,我的拳头比你大,所以你没捅死我。记住了,你捅我的这叉子是为了保护你妈不被欺负。等你有拳头的时候千万别去欺负人,不然你会成为你眼中的坏蛋。” 十岁不到拿叉子捅人,不好好引导长大了肯定出问题。 邪气凛然和正气凛然一字之差,小时候的我没妈妈比这小家伙还要邪门,如果不是爸爸一脚把我踹断骨折,对我说了类似的话并且用行为引导,陈三夜可能邪气凛然。 第一百六十五章那年的父亲和三夜 小孩捡起一个易拉罐瓶子砸来,我简单的躲开,说:“小子。zi如果你跪到天亮,我可以保证你妈不再被人欺负。如果你还要弄死我,你还会继续捡垃圾,还会有人欺负你妈妈。” 小男孩举着刚找到的石头,女人含着眼泪刚跑到门口要说什么,我抢先说:“您先别说话让他选,就算他不懂事,他也应该明白什么叫为了妈妈不被欺负吧?” 小家伙看着他妈妈,女人说我是好人。他看了我一会跪到门槛上,说:“你说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问女人为什么出来卖。对她说:“我给你找一份工作,在那里谁也不认识你们母子。你要付出的是忘掉这里的一切,靠双手养活母子两。” “谢谢。” 女人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说:“他爸是独生子,他爷爷中了风,不能没有人照顾,我没办法去上班。” “忘掉这里靠双手赚钱,工作肯定能让你照顾孩子和老人。”我说。她说:“你凭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我是临县四家镇陈庄守灵人。一个职业神棍。做事喜欢看缘份。”我看着小孩说:“他捅了我一叉子这是缘法,如果他能坚持跪到天亮,这就是你们应得的。你可以去打听一下,如果打听之后还认为我是骗子,说明我们没有这份缘法。” 帮忙的理由是小家伙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当初别人不讲理的骂爸爸,我想着敢骂我爸我就杀了他,在别人睡觉的时候偷偷点了别人被子,还好别人醒的快只烧了床。 那次爸爸一脚把我踹了一米多远,踢断了肋骨,那是他唯一一次打我。等伤好了。我被罚磨了三个月的杀人刀。从那以后,只要我忍不住想打人就会诡异的想起磨刀声,控制住情绪,慢慢的我也收敛了邪门的性子。 女人迟疑的用手机打出一个电话,喊:“正哥,你们四家镇……”她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从侧面弄清楚我不是骗子,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不是不信……而是这半年见多了说会照顾我们母子的人,我也根本不信……”她倒是直接。 “嗯,就这样。”我捂着背后的伤让小家伙跪好,又问:“社区医务室在哪?” 女人之前不知道她儿子捅的有多厉害,她看到我背后的血被吓了一跳,慌忙的把我往医务室方向带,回头警告小家伙:“跪好,不准动。” 到了医务室。扇我巴掌拿我当流氓抓的女人正和医生在打夜牌。她认出我,阴阳怪气的说:“我说哪来的痞子,原来是某些人招来的,啧啧,流氓和那啥还真是绝配……” 孩子妈默不吭声,着急的让医生帮我处理伤口。 我也懒得计较,脱掉上衣露出身前八条像蜈蚣一样的刀伤。骂骂咧咧的女人不吭声了,害怕的牌也不打,胆怯的找借口离开。 等医生给我止血,我简单让他包扎一下,尴尬的对孩子妈说:“我没带钱,你能帮我把医药费先垫上吗?” 孩子妈愣了愣,赶紧给钱医生。医生收了钱,有些害怕的说:“你这个需要打破伤风,最好去大医院检查一下……”贞欢狂号。 我说:“谢谢。”随手穿上带血的衣服出了医务室。 走到女人家那一排要拆的房子,我看着地上的电筒光,问:“你会玩请笔仙吗?” 周围黑灯瞎火的,风在那些拆了窗户和门的楼里穿梭,吹的呼呼响。女人缩着脖子,抖着电筒说:“以前无聊的时候请过,你想干嘛?” “想请你帮个忙。”我看着微微晃动的电筒光,伸手问她要过电筒,走了十多米远,照在前面一排屋子的屋后问:“这户人家里的女人你认识吗?如果可以,你把她喊来一起请笔仙。” “你认识她?”女人盯着被照的屋子愣了愣。我摇了摇头说:“不认识,只是出于职业本能,感觉到这家阴气有点重,一定有体虚的女人。如果让她和你一起请笔仙,应该能招来财神。” 女人害怕又好奇的打出电话,与对方聊了起来,在走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她挂掉电话说:“她收拾好就过来,请笔仙真能请到神仙。” “或许吧。”我不可能说自己要借她们的手招自己的烙印小鬼。 小男孩跪在门槛上低着头,我站在他旁边说:“你还是小孩,膝盖跪疼了可以选择放弃,没人会怪你。” 听着我的诱惑,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进屋的女人,似乎在询问可不可以起来。我接着说:“不是你不想保护你妈妈,而是你实在太小了,保护不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放弃了就可以去睡觉,不用在外面喂蚊子。” “你说的话算数吗?”他双手杵着台阶,用幼稚的眼神看着我。我说:“当然算数,只要你能跪到天亮。” 他再次低头,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说话。 过了一会,他微微抖着小身板,似乎在哭。我知道他为什么哭,明确的说:“你妈妈没有不管你,她偷偷躲在屋里哭。因为我这个坏蛋在欺负她儿子。” “哇。” 倔强的小家伙忍不住哭出了声,他刚要起身往屋里跑,我冷漠的说:“如果你起来,你还要捡垃圾,你妈妈还会被坏蛋们欺负。” 他再次跪正了身体,强忍着不再哭。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别人都叫我婊子养的……” 过了好一会,他说了好长一段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的话。我点了一根烟,慢慢抽完,说:“记住你叫曾强,不管别人喊你什么,你要喊自己名字。”他的名字是女人在路上告诉我的。 小家伙猛的抬头,说:“要是你没有把妈妈压着打哭,我认为你应该是好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听不到了,从他幼小的嘴里我听出了遗憾的情绪。 他见我给过他妈妈钱,接着听到她妈妈的哭声,那时他已经认定我是坏蛋了。突然感觉我还不错,可惜我欺负过他妈,所以他直接表达出了遗憾。 这就是孩子。 “我还是比较喜欢当坏蛋。”我嘿嘿笑了笑,又说:“别人都有爸爸,你没有,所以你要比别的小朋友坚强,这样就能让你妈妈少点担心。” “我一直很听妈妈的话,每次都在外面坐着没动。别的坏蛋压着妈妈打,妈妈都没有哭,你把她打哭了,我才忍不住用鱼叉插你的……”他小心翼翼的解释,似乎急需我认同他的坚强。 “你还真有种,敢捅老子。”我装着冷漠的样子摸了摸后背的伤,说:“跪好了。” 按照爸爸对付我的招式对付完这小子,这才能体会到爸爸当年的心思。 走进大门,曾嫂蹲在房门口擦着眼泪,她见我来,说:“谢谢。小强已经好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跟我也没话说……”说着,她温柔的看着大门框,无声的抹着眼泪。 我找了把椅子坐到能看到小家伙的地方,说:“他需要的是平等交流,就算我被他当成大坏蛋,但我一直没把他当孩子,他能感受到这点所以愿意跟我说话。” 静静的望着跪地的小身板就像看着曾经的自己,同时也在体会爸爸当年在我面前扮演的角色.。我在长时间高压状态下,一直紧绷的心弦莫名的松了一些。 女人说了很多话,静静的讲着她的故事,我一直处在玄乎的状态中,突然听到她说:“对不起,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人生路难免走歪,能掰正那就是好的。”我看着远处拿电筒走来的女人身影,严肃的说:“等会请笔仙,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表现出认识我。” 第一百六十六章三鬼 被春装包裹的病态女人,打着手电筒慢慢走到院子前,发现小家伙跪在门槛上。着急的去扶,对着屋里喊:“你怎么搞的?孩子还小,你让他跪外面。”说着,她低头温声对小家伙说:“起来……” 小家伙挣扎着跪地不肯起身,女人累得气喘吁吁,孩子妈说:“让他跪着,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拿鱼叉捅人。” 她们叽里呱啦的争论着孩子该怎么教,我在旁边静静看着,等她们达成共识,我突然问孩子妈说:“她是你朋友?” “是啊,我们……”孩子妈本能的回答。说的很随意能看出她的坦荡。 她是一个有朋友的人,孩子妈在村里做这种事,还有人愿意跟她交朋友,必然有她的可取之处,她愿意与人交朋友说明她心态也不错。我出手帮一个陌生人不可能不仔细观察,不会给蛇机会咬救蛇的农夫,这是行善的自保之道。 病态女人发现我的存在,有些不好意思的拉着孩子妈到旁边说:“这人是谁?我看他不想好人……”也不怪她这么说,谁让我一直盯着她看呢? 孩子妈简单给女人说清楚我是谁。病态女人上下打量我一会。问:“你是陈庄守灵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个?” 她霹雳哗啦的问了一堆,经过孩子妈的解释我才弄明白,这女人从小体弱多病方圆几个县的真神假神她几乎都求过医。 “请笔仙?” 病态女人得知要请笔仙皱起了眉头,我点了点头,说:“请完笔仙我给你封灵,你以后也别找神棍之类的人看病了。遇到有本事的还好,遇到骗人的,你本身体虚,瞎鼓捣的玩意真能让你招东西导致小鬼缠身。” 女人这种是天生半通灵体,总能撞到东西又不像通灵体能与鬼交流。这种人唯一的表象就是各种疑难杂症缠身,病怏怏的却比一般人还活的长。 天生半通灵体在业内还有一个称呼,先天残缺,不可能成为真正的通灵体,阳不成阴不就,一辈子受疾病缠绕。 容易沾东西的半通灵体还有一个作用,被有本事的人拿来当鱼饵用来钓鬼,对于养鬼人来说她是天赐的工具。 这女人体内残留的阴湿,不定就是看病时被人利用后留下的。 我解释清楚情况,病态女人呆愣的站了好一会,眼中尽是哀怨与凄凉。我说:“这是你的情况,帮我请笔仙,我给你封灵。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保持半通灵体的状态。” “谢谢。” 病态女人被孩子妈扶着,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流出两行清泪,泪珠滑过脸颊,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过了一会,她擦着眼泪点了点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她哭,或许是想到了从小病魔缠身的痛苦、或许是让父母担心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我没有一丝好奇,严肃的说:“我让你们请笔仙的方法与民间流传的简化版不一样,请笔仙本是一种扶箕巫术,筷子仙、簸箕仙、笔仙……都是扶乩巫术占卜的简化版。并且这是专门请鬼的不是请仙,高手请的是自家祖师入窍占卜,常人如果请到游魂野鬼入窍穴,小鬼懂个屁,随意乱动,占卜出来的不仅不准还会吸人阳气。” 郑重讲清楚其中的问题,两女吓的缩着脖子,偷偷打量房子墙角好像有小鬼躲着,会随时钻进她们身体似的。 我继续说:“我让你们用的也不是扶乩巫术,巫术占卜必须要懂鬼文,笔划出来的虚线需要用鬼文翻译,我看不懂鬼文。你们准备一碗水放在床底下,扑一张纸在床上席子上,再找两块镜子反过来坐到屁股下面,拿着笔请笔仙就好了。” “纸上不用写字吗?” “不用,以你体虚的情况,坐着镜子就能引鬼入窍了。当镜子出现裂痕,鬼也就来了,仔细听屁股下面的声音。”我讲完这个,又说:“如果笔动了,第一个问题必须问,阴阳相隔吗?正所谓阴阳有序,鬼回答相隔,那就没办法伤害你们了。如果回答不相隔,阴阳秩序会把它们震离。记住只能占卜,不能做交易。” 交代完,两个女人按照我的要求开始准备,孩子妈哆嗦的端了一碗水放在床底下,病态女人找了一张纸和两个镜子放好,她们一起脱掉鞋子爬到了床上。 “不会自己坐破了吧?”孩子妈坐在不大的镜子上,不舒服的动了动腰。我开着玩笑说:“镜子平放在席子上,镜下又不是空的,你能坐破算你本事。” 等她们拿好笔,我拿着在堂屋找到的香点在床前,说:“行了,按照你们平时玩笔仙的方法玩就行,放松心态只当是玩游戏。再次提醒,千万别跟鬼做交易。” 说完,我刚走出房门口,孩子妈问:“你去哪?” “我在房里没有鬼敢从床底下水碗上来。”我走出两步,又说:“放心,不会有事。” 她们在房里请笔仙,我向小家伙问清楚菜刀和磨刀石在哪,拿了磨刀石和菜刀又打了水,端了一条长条凳到屋外,在条凳上点好一炷香,拿着刀磨了起来。 刺耳的磨刀声,咔滋、咔滋的回荡在昏暗的四周,小家伙跪在台阶上好奇的看着我,我连磨了十二下,抬头说:“认真听刀声。” 小家伙竖起耳朵专注的听着,我低着脑袋,有节奏的磨着刀,说:“磨杀人刀要想着自己想杀的人,把心里的杀意汇聚在声声刀声中。再问自己为什么想杀?弄清楚了这个问题,继续磨,直到磨到自己不想杀人了,这把刀也就成了杀人刀,侩子手的杀人刀能吸魂。” 他似懂非懂的听着,幼稚的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里出现了好几股陌生的冷息,我冷哼一声反磨起了阴刀。 混乱的磨刀声低沉的响着,听刀声听得津津有味的小家伙突然诡异的小脸煞白,难受的捂着胸脯,过了一会,他呕吐了起来。 “哎。” 见到他的情况我暗叹一声,看来他学不会磨阴刀了。 五个看不清面容的小鬼捂着耳朵从墙壁穿出来,在台阶上打滚求饶,我停下磨刀声,说:“归吧!归吧!归吧!” 三声怪异节奏的话喊完,它们哆嗦的消失不见了。 阴刀杀鬼,刀声也就能震慑一下普通小鬼,而阴刀能杀鬼,能杀不代表杀的了,关键问题是得砍中鬼。鬼是那么容易砍中的吗? “啊!”贞厅亚圾。 感受到熟悉的阴气,孩子妈一声诡异的喊叫,像在哭又像在笑更像在呻吟,吓得刚恢复的小家伙软趴在地上,他喊着妈妈爬起身要往屋里冲,我说:“别去了,她马上会出来。”说完,再次磨起了杀人刀。 “那个。” 孩子妈僵硬的走出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小家伙哆嗦的站着,轻声喊:“妈……妈……” “不敢见我?”我停下磨刀,用手刮着锋利的刀锋,看着被龚文画上身的女人,又说:“怕我杀了你?上人的身,我杀你就要一起杀人了是吧?” 她小心翼翼的盯着菜刀,抖着两腿点了点头,结巴的说:“我……我……” “画儿不怕。”病态女人摇晃出来,瞪着我说:“好汉做事好汉当,这是我的意思。” 听着小王曼的萝莉音,我嘿嘿冷笑着,说:“你倒是挺讲义气的,还有一个呢?” “哥,我在这。” 诸葛念风突然从我背后冒出来,把我吓了一跳,接着浓郁的冷息缠身,这死丫头以极快的速度印进了我的身体。 “滚。” 暗自怒喝一声,她被震出了体外,我拿着阴刀以极快的速度对她砍下去,她仰着鬼脑袋,看着刀锋眼神好像在说,有本事你就大义灭亲,干掉你妹妹。 第一百六十七章谁说非我不是我 哐当。zi 刀接近诸葛念风额头,我偏手把刀甩飞了出去,菜刀砸在墙上又弹到地上水泥地上发出一声大响。 “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我压下暴躁的情绪。冷眼看着这个死丫头,转头对两外两鬼说:“从她们身上滚出来。” 两鬼控制着人的身体慢慢往屋里走,龚文画走出没几步,转头说:“这女人身上淫邪之气很重,我才能上她的身。”说着,她控制着身体回了房间。 淫邪之气啊!邪由心生,看来这女人也是个**。 人做出某种选择时,往往由许多因素组成,这女人出来卖,有老人中风她不能出去工作的原因,亦然也有寡妇的空虚寂寞了。没有什么好意外的,只希望她能控制住或者选择较好的方式处理。 “想自封野神我不怪你,但你选择的方式不对,改别人运气让别人供奉你就是你的不对。”我捏着拳头,紧盯着诸葛念风的眼睛,又说:“给个理由。” “我们不是花瓶,不要分你的气数。” 诸葛念风哆嗦着没有脚的鬼身,马尾散乱开漫天狂舞,一浪一浪的冷气对着我直冲而来。她的样子像要哭却忍着没哭。狂暴的喊:“只要我们成了神。我们越强,你的运数也会跟着暴涨。” “我说的是让人发横财。邪神之所以是邪神是因为它们在助涨歪风邪气,贪官奸商拜它们,它们啥也不管改动别人的运气,让贪无罚,奸无处。”我迎着念风猛烈的阴气,吸了口冷气,一字一顿的接着说:“你见过谁拜漫天神佛,漫天神佛会让人发财的。神佛只会授人以渔不会授人以鱼,只会告诉人路在那。不会背着人过去。” “我又没逼着那些人拜我们,他们自己要拜我们,我们就转她的运气,哪里有错了?”念风咬着嘴唇,倔强的认为她是对的。 如果是别的鬼这样说,老子早灭了它了。我抬着的手指瑟瑟发抖,吸了口气说:“吸毒的人不买毒,贩毒的也就没了市场,吸毒的人要买,他们才卖的,你认为贩毒没错?我告诉你,贩毒是错,吸毒也是错,这一条产业链都不正。” 我继续打着比喻,说:“没有嫖客就没有小姐,小姐说没有嫖客她就不卖了。要怪就去怪嫖客。我再告诉你,嫖的人错了,卖的人也错了,整条线都不正。你的价值观是歪的,所以你走路处事的姿势也歪了。” “我说的你懂吗?为我想成为野神,我很感动,但是你们的行为方式不正确。”我激动的连打了两个比喻,慢慢控制住情绪,冷漠而明确的说:“错就是错,别人贪心你才满足她的贪心,不能因为普遍存在它就能变成对的。别人我管不了,你们要是敢这么走下去,我打得你们魂飞魄散。” 诸葛念风飞舞的秀发慢慢落了下来,低着小脑袋陷入了沉思。小王曼和龚文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旁边,低头杵在一边不动。 我绷着脸看着它们,诸葛念风慢慢抬头,眼底闪着诡异的光芒,她平静的露出了割腕的鬼相,淡淡的说:“我知道这不对。但我哥哥快要死了,他的时间不多了,不能看着他死。错了又怎么样?我才不管什么正邪。” “走。” 两只鬼迅速无比站在诸葛念风旁边,它们手上拿着我烧给宝宝们的玩具,三个玩具架在一起,两只烙印小鬼在我面前,我居然失去了对它们的感知。 “有本事你就来杀我们。”小王曼吐了吐舌头,三鬼齐齐消失不见了。 来的是她们所以我没有做拘鬼的准备,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跑掉。 三鬼拿着宝宝们的玩具,肯定是鬼妈给的,成野生的配套术法不定也是鬼妈教给她们的。其实它们根本没本事让人真正发横财,中3d的女人这次拜龚文画这只假财神中奖,消耗的也是她自己以后的财运。贞厅司血。 “妈,溺爱会出问题的。” 我望着地灵棺的方向差点没哭,有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感觉念风她们走下去会死,为我而死。 棺材铺的师叔说过,鬼妈十八岁悟舍得之道,搞不好念风她们走的就是鬼妈的路子。三鬼把我的气数抬起来,我气数暴涨的情况下做事会顺利很多,而它们会成为邪神,最后的结果用屁股想都知道,鬼八仙那么厉害还不是被压在镇仙棺下面。 “必须趁早解决了这三个蠢货。” 想着,我拿起电话给诸葛建国打过去,火烧屁股的说:“您女儿在跳火坑,我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念风不是……不是……”他哽咽的没有说下去,我说:“念风最亲谁?” “她妈。” 诸葛建国又连着说了很多话,我静静的听完,说:“她电话多少?把电话给我,我有事找她帮忙。” 诸葛建国慌忙的把电话号码给我,我打过去之后,等电话接通,我说:“我是陈三夜,有事请您帮忙。”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哇的一会大哭起来。我赶紧报出地址让她过来接我,随后不知道怎么办的挂断了电话。 天刚亮,打扮挺精致的中年女人带着两个人走进院子,女人微卷的黑发挂在两边,四十好几的面容看着也就是三十多,发白的薄唇跟我一样都像死人,不过她涂着唇膏跟我完全一样的唇形比我的好看多了。 淡色的衬衫加一条墨色长裤,给人的感觉就是和谐。 她就是我亲妈叫叶萱,跟叶知秋好像还是亲戚来着,这是我唯一知道的信息。 “那个……那个……随……三夜。” 叶萱在门口见到我,本能的向前走过来又立刻缩回去了一步,那种印在骨子里的高贵气质与她的行为所表现出来的反差相当明显,我看着非常别扭。 “事先声明,您要是能做到以下三点,我会说出求您办的事,不然就请回。”我强忍着笑意,绷着脸说完,竖起指头说:“第一,不能哭。第二,不能乱问问题。第三,不能管我的私事,记住是所有私事。” 叶萱呆呆的看着我,她身后的女人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喊:“叶总……”叶萱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压制着激动的情绪,轻声说:“好。” 她的声线和念风一样的柔,可惜念风魔女的温柔掩饰着诡异的性格。 “妈,你儿子有性格吧?” 放下竖起的三根手指,我在心底叹息着表面笑嘿嘿的扬起了眉毛。叶萱听到我喊妈,身子发抖的往旁边倒,看样子似乎要哭,我说:“第一,不能哭。” 扶着叶萱的人却被我吓的手一软,差点让叶萱栽倒在了地上。 “不哭,不哭。” 叶萱强行站正身子,接过旁人递给她的纸巾擦起了眼泪。我很自然的接过她手上的纸,抱着手指头擦着她的眼睛说:“老大,你这是来接儿子不是会小情人,搞这么美干嘛?你看眼线都花……” “噗呲。” 她唰唰流着眼泪灿烂的笑着,似乎要把二十几年对我的哭和笑都一起给整出来。 我在心底摇着头,暗想:亲情劫真累人,这个妈还能勉强搞定,鬼妈该怎么办?她可躲着我不肯出来啊。 如果是悟道前,我肯定会板着一张死人脸,没法坦然面对她。 两女和小家伙在屋里睡的正香,我转身进屋去喊她们时,叶萱看到我背后的血迹似乎又要哭,我瞪着眼睛看过去,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慌忙的摆手,说:“我不哭,我不问,不管你私事。” “嗯,乖。”我开着玩笑进屋叫醒熟睡的三人,让虚弱女人跟我先走好给她封灵,等孩子妈处理完事情了打我电话,我让人来接他们三代人。走出房间,见叶萱有条有理的打电话吩咐着一些事情,背影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女强人。 女人坚强背后的软弱只会让她心爱的人面前才会表露,丈夫和儿子。 “您一双鞋就能买一辆这玩意了吧?不是应该开宾利什么的来接我吗?” 跟着叶萱走到面包车旁,我踹了一脚车门哼哼唧唧的嘀咕。她快速的拿出手机,说:“那个……不是怕你不喜欢,你等等……” 经此一试,我感觉头大,赶紧说:“等等。”拽着她进了一辆面包车,关上车门,按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说:“我是你儿子不是皇帝,做个正常的老妈,ok?” “嗯好。”她晃了一会神,镇定下心神,问:“那个女孩是?” “患者。她是半通灵体,我急着抓念风没时间在这封她的灵所以带着一起了。”我突然意识到正常老妈好像应该会管这些,认真无比的解释起来。叶萱摇了摇头说:“正常的儿子遇到这种问题,应该不耐烦的说您管的真宽,不是你这种办事的态度。” “好吧,一切随您,我错了。”我发现自己的表现刻意了,笑着摊了摊手,淡淡的示意她去前面开车。 “这才是我了解到的陈三夜。”她在我额头轻轻亲了一口,下车走到前边开动车子,说:“就算你不愿意叫我妈,我也喜欢。” 道法自然,我闭上眼睛放空思绪慢慢的睡了过去。陈三夜会成长,谁说非我不是我,对他这样表现的我真的是我。 第一百六十八章母子离 在车上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有东西接近,我条件反射的睁开眼睛。叶萱做贼似的趴在前车座靠背上。拿着毛毯要往我身上盖,她见我睁开眼睛吓了一跳,憋着鼻息说:“吵到你了?” “没。” 我晃着疲惫的脑子,从车窗看到前边是一栋大洋房,啪的一巴掌抽在脸上赶走睡意,拉开车门往车下走,随口说:“带我去看念风的房间。”贞史住血。 “你多久没睡觉了?” 叶萱亲自带路走在前边,慢慢落到我身边,几次张嘴没说话,忍不住还是纠结的问了出来。我认真打量着房子周边的设计,花园、草坪、游泳池……还有一些别样的东西把环境弄得浑然一体。 花园里有树在东方。木居左为青龙、金居右是白虎、火居前成朱雀、水居后是玄武,汇聚了四方四象在房子四周,房子主人应该是守土沉稳的土命人而且人势冲天,这样才是转四象化五形相生。 可以把四方大势看成世界上最有钱的四个集团,小集团跟他们做生意,玩相生?扯犊子吧,小集团只会慢慢被吞并。如果房子的主人不是非常牛逼,摆最原始的四象风水,只会被四象吞光所有气运根本不会相生。 阴阳、三才、四象、五行……这些是根本。是最原始的。整出这种干净的风水局给人用就是杀人。这种业内人一看都懂的风水局,在风水里的威力与原子弹差不多,都是最原始的玩意。 “忘记有多久没睡了。” 我站在宽着的玻璃大门前,随口回答着叶萱的问题,心底狂吸着冷气,惊恐的说:“妈,谁在咱家放了一颗原子弹?” “什么原子弹?”叶萱噗呲一笑,以为我在开玩笑。我把周围的东西指给她看,简单明了的讲清楚后,说:“四像和五行与化学里的原子分子一样是基础。搞出原始的四像化五行就是原子在破裂。” 说着,我双手放在身前摊开,说:“这颗原子弹正在爆炸中,咱家要是抗不住,轰的一声,全家死光。” “这么危险?这房子是你爷爷的,这些都是他弄的。” 叶知秋说着,拿电话打出去,对着电话说:“爸,家里的风水局是不是非常危险?”她把我说的问题简单一说,诸葛老头在那边淡笑着说:“没事,万物皆有其度,原子弹能让二战结束。如果五棺破,无法集合五棺气运,四象化五行自然会杀了我,你们不会有事的。” 听着电话外音。知道这老家伙是说给我听的,也被他的道心给吓到了。 五棺不破,能让四像化五行,五行相生诸葛家气运延绵。五棺破,他的道破,他死道消。 “任重而道远!道在生死间。” 诸葛老头慈祥的关怀叶萱一些生活小事,说完这句话,电话里传出了忙音。 “这个能破吗?”叶萱看着屋外,我说:“知道原子的存在,谁又能做出原子弹呢?您听说过拆原子弹的吗?掀翻了屋子,这玩意依旧存在直到诸葛老头死,聚集的四象才会消散。” 这老头已经看破了生死,他的道无情却有情,没办法说清楚。总之在五棺这种宿命下,他绝对会毫不放水的杀我,除非他死。 进入诸葛念风的房间,见墙上贴满了我的照片,在树上睡觉的、掀翻茅草堆的、一个人在学校发呆的……几乎我成长的照片这里都能找到,不过大部份照片都被剪刀剪的缺胳膊断腿了。 “呃。” 拿着被戳了好多窟窿的照片,我摸着鼻子说:“我跟她有多大仇?”当然是玩笑了。 “从她看到我拿着你照片伤神开始,每次我有你的新照片,她都会闹着弄到手,然后就这样了……”叶萱微笑的看着涂鸦墙上写的字,在微笑的回忆中伤神的笑着。 墙上幼小的字迹写着很多类似“土老帽又让妈妈伤神,不管你是谁,今天砍腿。”的话语,然后旁边就贴着我没腿的照片。 我的前二十几年里没有诸葛念风,而她的世界里却有我,突然明白她对我的情感纠结了。 “妈,我肚子有点饿。”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帮她弄好发丝,轻轻用手弹了弹,说:“诸葛家可是风水世家,您不会认为世界上没鬼吧?孩子大了总要飞,只是她飞翔的地方有些远。有机会我会带她回来玩的,别想难过的行吗?” “做你最喜欢吃的土豆丝。”她着急的跑出房间,我在后面喊:“我不喜欢吃土豆丝,想吃鱼香肉丝放土豆,那是家里没肉才天天吃土豆丝的。” 叶萱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我嘿嘿笑着,说:“您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哈哈。” 等她走后,我关上房门,紧捏着拳头,咬着牙全身抖动不止,嘭的几声,拳头死命的打在门反面,拳头上打出了血也不知道疼。 之前帮叶萱整理发丝时,发现她白皙的脖子上有两条诡异肉纹,肉纹正巧在喉咙中间哪里断开了,如果不是我仔细看,根本看不到这条肉线。 陈家术法里有一招凶横的法子,子母离。孕妇中了这招,在生完孩子之后的三个月里,要么母亲死,要么胎儿死,只能活一个。 字母离根本无解,然而叶萱脖子上会出现断开的肉纹却是术法解除后的表象。 我真的死了妈,死了鬼妈。叶萱失去了亲儿子,与死了儿子又有什么区别? 子母离,爸爸当初讲到的时候说是禁招,人生八苦别离苦,分散别人母子到底有多毒?并且,这招只有陈家后人嫡传懂,也就是说当年对叶萱施术的人姓陈。 解铃还须系铃人,此法也只有姓陈的能解。当年与诸葛老头斗法的另外四家老头都死光了,爸爸捡到我抱我去吃鬼奶,应该是为了解子母离。 鬼妈的死不是偶然,她是解子母离的重要一环,还得她自愿。 “立场不分对错,行事却分正邪。哈哈!” 我打的满手是血,跪在门后面,痴痴的念叨着。当年陈、关、武、秦四家的老爷子逼诸葛老头破棺,他们不想死想破棺没有错,但是不能用子母离对付一个孕妇来逼迫吧? 邪! 陈家死去的老爷子是邪的,而且非常邪,因为我会的术法救人的少的可怜,几乎全部是杀人灭鬼的。老家伙的邪才造就了爸爸的正吧?难怪每次爸爸说“立场不分对错,行事却分正邪”流露出的眼神非常复杂,此刻我似乎有些懂了,他要把上代的邪掰正有多难。 守灵人,护亡魂往生让生人安心,爸爸走守灵人的路似乎在替他老子还债啊。 “陈三夜。” 靠在门后,我狠狠抽着烟,心里念叨着自己的名字。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名字会这么的沉重,也没想过姓氏会有着别样的重量。 “杀光陈、关、秦、武为自己报仇?”我问着,莫名的摇着头,实在忍不住用手捏灭了烟头,大神喊了起来。“啊……啊……” 咚!咚! 着急的敲门声在外面响了好久,叶萱在外面一直轻轻的喊着三夜。 “别哭,再哭就不美了。” 压制住暴动的心,我慢慢起身打开门,见叶萱摇晃的扶着门框,用带血的手指擦着她的眼泪,血沾依旧光滑却已经有了鱼尾纹的脸上,与眼泪交缠在一起,诉说着血的坚强。 她的眼泪很坚强,一般女人面对这种事情可能早已经崩溃了。 “饭做好了。” 叶萱心疼的看着我的手,没有问原因,着急的让人拿药箱,拉着我往餐厅走。 第一百六十九章人间正道历沧桑 吃饭前,叶萱小心翼翼的帮我处理完手上的伤,对着纱布吹了吹。说:“好了,吃饭吧。” 听着简单的吃饭吧,我感觉心里暖暖的,埋头拼命的吃完一碗,嘴里嚼着饭菜说:“还……还要一碗。” 疯狂的吃完两菜一汤外加三碗饭,我打着饱嗝,摸着肚子说:“妈,能把你的肚子给我看看吗?” “噗呲。” 她正喜滋滋的看着空荡荡的菜碗,一口唾沫腥子吐出了。我说:“就想看看生我的肚子。” 子母离需要在胎儿出生前八十一天灌注阴气到胎儿里,胎儿有先天之气护体,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食物让孕妇把阴气吃下去。阴气不能重。太重了孩子在肚子里会死掉,太轻的话孩子出生后可能会死不掉。 灌注的阴气足够,再做法转换母子因果,让母子形成一阴一阳的格局,达到母死儿生,儿生母死的效果。 叶萱脖子上的诡异肉线是吃那些带阴气的东西产生的,当然也有玄乎因果具现化的因素在里面,就像人的手纹在成长中因为因果变迁出现非常细微的变化一样。 叶萱吃的东西残留在体内也有后遗症的,如果诡异肉纹在丹田上出现三道就是她的死期。 “等着。” 叶萱想了一会。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到了傍晚。让人去换游泳池的水,她进房换游泳衣去了。 我敲开病态女人安排的房间,见她面色好了一些,再次交代说:“用心让自己的身心都松弛下来,我才能放出你体内大部份阴湿,等放出阴湿再给你封灵,你只要注意调养身体就不会再长期生病了。” “谢谢。” 她问了一些不懂的疑问,感谢一翻,回房听起音乐对着镜子自娱自乐的画起了妆。 每个人放松的方法都不同,她喜欢关在房里听歌、看书。没事无聊的给自己化妆,这样的情况下她会感觉很轻松。 叶萱穿着很潮的泳衣出来,我无聊的想鬼妈穿成这样,哪个妈更好看呢? 她抱着一箱子男式泳裤,说:“每次和念风买泳衣,都会给你和你爸买……” 看着她平坦的小腹没有一丝赘肉,肚脐以下白的恐怖,我的心立刻降低到了冰点。 她这不是自然瘦和白,是阴气盘踞会阴穴造成的,如果猜的不错,她对那方面的需求已经到了可有可无的地步,死亡离她越来越近了。 我竖着抱着纱布的手,说:“您看,我这是能游泳的样子吗?”其实,我怕她看到刀伤又哭。她说:“当观众要尽责,快去换。” 没有换泳衣。我坐在游泳池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叶萱和一个女人在里面游来游去,转头对旁边用电脑处理公事的眼镜女人,问:“你们叶总平时喜欢做什么?” “工作、健身、逛街、吃东西。”眼镜女抬起头,用中指戳了戳镜框。我说:“诸葛建国呢?” “这个不好说。”她尴尬的看了一眼游泳的两人,勉强的笑了笑。我皱着眉头闭上眼,陷入了莫名的愤怒。 叶萱舒展着胳膊,用浴巾擦着身体走过来,她旁边的女人微笑着走到我旁边,故意凑近说:“帅哥,两位大美人在游泳,你居然闭上眼睛睡觉?太不给面子了。” “呵呵。”叶萱笑笑没说话。我猛的睁开眼睛,冷眼盯着说话的女人:“以后离我妈远点。”这女人身上有一股淡薄的阴气,来自于纯阳观那个搞师娘的男鬼,她去纯阳观拜过神。 淡薄的阴气只对她有害对别人没什么,但叶萱情况特殊,让她呆在身边会加快死亡速度。 解开了的子母所离造成的后遗症真的无解,我不想叶萱这么快死。贞史亚亡。 女人本来开着玩笑,被我的话挤兑的愣了好一会,表情一变再变。叶萱说:“三夜,怎么了?”说着,她连忙给女人道歉,说:“这孩子性格有些古怪,你别往心里去。”女人说:“没事的叶总,您知道我性格大大咧咧,是我说话失了分寸。” “呼。以后别去纯阳观,离叫徐义的男人远一点。”我没告诉她徐义是男鬼,被当邪神养的鬼。 女人听到徐义的名字,激动的失态:“你认识他?这几天他去哪了?” “真要说我和它是敌人,不过他却硬要拿我当朋友。”我从椅子上起身,看到叶萱的眼神才做出回答,不然绝对不会搭理送去被鬼搞的女人。 往屋里走出两步,我又说:“你是晚上去纯阳观上香遇到他的吧?他有个怪癖,那就是在道观附近猎艳。他的理念是,浪漫只有一次,这种男人不要也罢。”浪漫来两次就会沦为邪鬼的玩物,一辈子都完了。 她是叶萱亲近的人,我才没直接说徐义是鬼。 叶萱在女人耳边嘀咕几句,光着脚丫子追上来,说:“出什么事了?” “那女人被鬼搞了身上有鬼气,我不想让她接近你。”我低头小声说着,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了。 她沉默的跟着我走了十几米,问:“我知道她撞过鬼,你有办法吗?”我算听出来了,她话里的潜在问题是为什么要让那女人离她远点。 我装着不懂,说:“办法很简单,只要她不再去纯阳观就不会有事,去了自然一直在里面沦陷。” “你爷爷身边的道士早说过她的情况,她想忘记但控制不住过一两天就去一次,这两天那鬼似乎消失了。”叶萱光脚踩着细小圆滑的小石子路,异常平静的说着。 “您或多或少接触过我们这一行,咱们这行里讲究悟道。” 我脱掉鞋子,光脚让石头按摩脚底,看着慢慢远去的夕阳接着说:“道之始是无,是虚,是空,之所以要悟道,那就是让无变有,让心不再空虚。这女人找邪鬼是在吸毒,您真以为她没感觉出那男人的异常?鬼始终是鬼,女人天生细心,她绝对发现了,只是骗自己不知道。她的空虚需要东西来填补,情愿骗自己也追着不放。” 在石头上轻轻跳了几下,我接着说:“我没时间去度她,所以只能让她远离您。” “好像,真的好像。” 叶萱害怕的看着我,本能的退后好几步,定了定神,她胸口剧烈起伏的吐出一口气说:“你刚才说话的神态与你爷爷教训你爸的时候好像,给人的感觉是淡然、宁静,内里却有着一种别样的绝情与冰冷。” “您说是心的空虚可怕?还是邪鬼可怕?硬要追着邪鬼不放用本能**来填充?”我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 她开始还敢和我对视,眼神慢慢闪躲最后低下了脑袋。 其实我是在问她,空虚可怕还是毒品可怕?她大腿上的静脉不正常,在吃饭前情蛊从她身上感觉到了毒素,我要看肚子的时候故意盯着游泳池,就是用行为暗示她可以游泳,然后更好的观察她。 我蹲地上穿着鞋子,看着自己的鞋尖说:“戒毒吧,我回来了,念风也会回来。如果您做不到,诸葛随风和念风会在您的世界里死亡。对了,那个生病的女孩留在这里,您照顾好她。之后我会再来,如果您能忍,我会出手帮您清理体内毒素。” 叶萱发软的往旁边倒,我赶紧扶着她往屋里走,在她耳边小声,说:“您的世界并不全是灰色,用不着用那玩意来麻痹。”扶着她的时候,试着动用了情蛊,情蛊挺讨厌这种毒素也就没有强行使用情蛊吸毒,看来需要找九个姐妹帮忙了。 罂粟花也就是一种植物,蛊虫是大自然的宠儿,对付起这玩意应该不难。 这次弄清楚了我成为冰冷婴儿的原因,以及鬼妈死亡是为了解子母离这种术法,我暂时放下了把念风三鬼抓回来的打算,等见到鬼妈弄清楚她的打算再说。 三鬼想成野神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行的,也不是很着急。我真正面临的问题是五棺的反冲,此次去送个钱都能被小孩用鱼叉捅,这运气太差了。 洋房在省城郊区,既然来了不顺道去了解一些赵家的情况,那是白白浪费时间。 想了解情况问邪鬼徐义就行,我带着好几瓶酒,让叶萱叫人把我送到了静心观前,背着酒走在山道上,拧着一瓶慢慢喝着向上爬。 “小竹,为人间正道是沧桑喝一口。” 沿着小路摇晃到纯阳观附近,我嘀咕一句灌了一口酒。走到观前杵着夜萧站定,大喊:“搞师娘的出来,出来……呃……出来喝酒了。” 第一百七十章我若邪,天亦邪! 四周的树木遮住了星光,淡淡的寒气往我身体里钻,喝了酒也感觉到微冷。you 打着酒嗝。醉眼朦胧的左看右看,忍不住惊讶邪鬼徐义变强了。根据纯阳观的阴寒程度看,它能在观里显形了。 “搞……师娘的……” 我压着惊骇,装着醉熏熏的样子连续大喊。三间小屋最大的房间传来徐义的声音:“朋友久等了,我马上完事。” 话音刚落,两个女人愉悦的声音交缠在一起从屋里飘出,听得人都感觉浑身酥麻。 “斗法开始了吗?”我暗想着,走到距离神像不远的长条石头上坐下,慢慢的灌着酒。 房间的声音越来越诱惑,我迷糊的听着,一口一口的喝着。第二瓶酒见底。眯着眼看看天色,离开叶萱已经有段时间了,她内心的挣扎应该快到临界点了,我拿出手机,编制短信说:“老妈,如果您的世界上空尽是阴霾,儿子回来了会为您打散阴云,让天空洒下阳光。如果世界有着薄弱的阳光,我会给您洒下更灿烂的光芒。一切有我!” 发送出去,我灌完瓶中最后一口酒,嘭的砸掉酒瓶,说:“搞师娘的,再不收工老子的酒可要喝完了。” 女人的声音停了。大房间响起咯吱的声音,两扇木板门慢慢打开。 声音好像擦在人心上似的,忍不住就想门后有鬼。 门缝越来越大,闪烁的烛光带着阴冷照出来,徐义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门口。笑咪咪的说:“朋友。请进。” “你不出房门迎接一下?”我背着一包酒,杵着夜萧摇摇晃晃的走过去。 他微笑的站在门内,眼底深处带着迟疑。我摇晃到门口,它刚要出门,我醉熏熏的撞在它身上,踏进门槛,哈着酒气说:“胆子真小,这瓶归你。” 坐到四方桌边。一瓶酒砸在了桌面。 “嗯,我输了一招,不过你踏进了我的地盘,生死就由不得你了。”他坐到桌边,打开酒瓶大吸了一口气,好像喝了一大口酒似的喊:“真他妈的辣。” 他在屋里能通阳能接触实物,想弄死我很简单,但纯阳观也是他的地盘,见到我却不敢出房门,所以他输了一招。 这间房不是他以前住的那间,老旧的屋里摆着豪华席梦思大床,被套是崭新的大红色,床头柜上摆着一排红蜡烛,借着诡异的蜡烛光能看出被子里盖着两个人。 大夏天盖被子,如果被子里两个女人不知道徐义是鬼那才是真有问题了。 扫过各种华贵的家具,目光停留在一张古旧的梳妆抬上,我笑着说:“你这算另类的痴情吗?”他应该是抢了他师傅的房间,这张梳妆台应该是她师娘的,也说明他压下了他师傅。 “朋友,你是来找我喝酒还是来找死的?”徐义盯着梳妆台,镜子里没有他的影子,慢慢的镜中出现了一双凶横的眼睛。 眼睛出现的瞬间,我全身毛孔大张,惊悚的盯着镜子里的眼睛说:“你不是能通阳吗?爽快的一刀干掉我多简单,干嘛用这么老套的方式来吓唬人,太没鬼品了。” 镜子里的眼睛慢慢淡去,桌边的徐义冷哼一声,说:“你难道不怕?”他指的是我敢进屋,不怕它杀了我。 “怕。”我说的是实话。“有三件事必须找你,第一,我想知道你师娘泄阴刺戒痕的方法。”说着,我把叶萱身边女人的头发拿出来,说:“第二,这女人跟我有些渊源,你放过她。”那女人送上门被鬼搞,根本在女人身上但我没有时间管她,所以只能治标了。鬼不搞她,她也就没事了,也不会影响到叶萱了。 “我用淫邪之气沾染了你,还是不敢出去,我输了一招,可以教你刺戒痕泄阴湿的方法。”他大方的点了点头,拿起秀发闻了闻,暧昧的看着我说:“这女人淫邪之气挺足的,可惜我是鬼没有人体的感觉,不然怎么也不会放过这种极品。看来朋友也是同道中人。” “错,我跟你不同道。”我喝着小酒。他立刻翻脸,冷眼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为什么要放过她,她自己找来的?与我何干?” 又一个与念风类似价值观的家伙,我说:“这是市场供需问题,那女人需要,你供给,不代表你做这种事情就是对的。” “喔!那请问什么是对?你的正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上?”徐义玩味的拿着酒瓶闻着。我说:“这是人间,以人为本,对人有好处就是正……”慢慢的阐述完我的观点,又说:“比如阴阳平衡,男欢女爱很正常,但男欢女爱超过了某种限度就不对了。所以你偏激的道就不要论述了,那已经超过了正常的度,所以被视为邪。” “朋友,你够霸道。我突然懂了,我若为邪天也跟着邪,哈哈。” 徐义猛的起身邪气凛然大笑着,随后躬身行礼说:“感谢,那女人我放过了。” 没想到在辩道中,这只鬼悟了道,这次交易亏大了。 “不谢,你差的只是一个契机,悟道只是时间问题。”我猛的灌了半瓶酒,差点忍不住强行走阴灭了这货,又说:“我们这下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是。”他杀意沸腾的凝神着我,问:“第三件事呢?” “我想知道关于赵家的信息。”我看着床边定制的红蜻蜓女式高跟鞋,说:“你搞的都是有钱人,那你对省城的情况应该了若指掌吧。” 徐义猛吸两口冷气,惊恐的说:“我佩服你的胆子但人要有分寸。国家重器碰不得这是业内禁忌,赵家是依附在龙脉上的蛇,受皇道大势反噬必死无疑。” “谁说我一定要针对赵家了?” 看到他的恐惧,我笑了。 不管是鬼还是人,只要有恐惧起码不会无所顾忌,无所顾忌的疯子所造成的破坏才是恐怖的。 “这事我不想沾。”徐义换了一瓶新酒闻了好几口,又说:“咱们玩个游戏,如果你赢了,我把自己对赵家所了解的情况告诉你。如果你输了,你把命留下,陪我一起做鬼。” 他之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动手杀我,第一,我的气势一直压着它。第二,我如果死了变成鬼会成白无常,在被我压着气势的情况下,就算他占了地利也不见得能干的过白无常。 如果我答应打赌,我赌输了,他杀掉我,我成为白无常也不能对他动手。 “行,游戏怎么完?”我没有一点迟疑,豪爽的答应。 面对一只刚悟道的邪鬼都没有信心,以后怎么对付鬼八仙?还破个屁的五棺直接自杀算了。 “猜迷,猜心,猜彼此的道。”他严肃的起身走到化妆桌前点了一根白蜡烛,蜡烛刚在镜子前亮起,被我忽视的角落有着好几个反光的晶体,蜡烛在反射下好像点了九根蜡烛。 “嗯哼。”纵私坑巴。 被子里的两个女人突然哼了几声又陷入了沉寂。我凝神盯着化妆桌前的白蜡烛,淡然的伸手说:“拿刀来。” 徐义递给我一把刀,我走到化妆镜前,划开中指滴了一滴血在灯焰上,转头说:“可以出谜题了。” “你把命火转移到蜡烛上,不怕我反悔直接要了你的命。”他哆嗦的看着闪耀的灯芯,嗜血的舔着嘴唇,似乎强压着杀我的冲动。我心儿噗通狂跳的说:“当然怕,但答应了要赌,总不能不拿出赌注吧?” 谁不怕死?但我有信心赢它。 “还是那么狂妄。”徐义吐出一口气,坐回桌边闻着酒,突然说:“我失恋了。” “够花心的,不爱你师娘了?再说,你都没有恋爱怎么失恋?”我知道谜题已经开始了,淡淡的笑着。他神情温柔的说:“花心是男人的天性,你是个另类不算数。那是,大半个月以前,有个女人上山看日出,她路过道观随意上了一炷香。我看着她宁静的动作,感觉整个世界都好舒服,静静的看着她离开,我一反常态的什么都没有做。再接下来收集淫邪之气的时候,我总恨自己是一只鬼,脑子里想着那个身影。” 静静的看着他挣扎的眼神,我轻轻喝着酒。他情绪兴奋的说:“就在大几天前她又出现了,我显形跟她说了两句话然后送走了她。”他顿了顿,说:“我当时真想放弃所有,当一只游魂野鬼跟着她走,偷偷看着她就好。如果可以,我还想借体还魂跟她结婚。” 它温柔的讲着心动之旅,讲着两人一起的浪漫,说完,他不带任何情绪的说:“前天她又来看日出,我放下收集淫邪之气,什么也不管的冲上了山顶。谜题,你猜我的选择,我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我心猛的咔嚓一下,不动声色的说:“很简单,你……”他打断我的话,说:“让我先猜你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我说:“好。” 他一口接着一口的吸着酒气,沉思的好一会,说:“你应该会面对本心,爱了就踏进爱情的漩涡,等悟透了爱情然后破情而出。” 面对他询问的眼神,我摇了摇头,说:“恭喜你。”他脸上刚泛起微笑,我接着说:“恭喜你,猜错了。” “你耍我?那按照你的道,你会怎么选怎么做?”他一字一顿的说着,我说:“在两个人彼此真心相爱的前提下,我会娶她当老婆然后生孩子,过完一辈子。真心就是真,悟道求的是真,本我为我,看破本我那就不是人了,还有个屁的道?” “我猜错了不过你也没有赢,如果打成平手你也会死,因为这是我的地盘,坐庄的是我。”他冷哼一声。我说:“你输定了,想杀我?等下辈子吧。” “那你猜。”他自信满满的喝起了酒。“猜错了我的道心,你会死。” 第一百七十一章接踵而至的人情 “女孩再次去山顶看日出,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迫不急的追了上去。zi只想永远与她呆在一起。” 我温和的笑着,徐义听着我的话似乎又想起了让他心动的女人,柔情似水的望着屋外,此刻谁又能看出他有心邪即天邪的极致道心?我压着心底的杀机,保持着微笑继续说:“你追上了山顶,在日出的瞬间品味着期待的温情,然后……”话锋急转,说:“你杀了她,把自己动心的人打的魂回魄散。” “所以我失恋了。” 徐义猛的打开所有酒瓶狂吸着酒气,邪声连连的说:“最疼我的师娘被师傅逼着让我吸淫邪之气,结果师娘被人喊了魂。原因是师傅插手了不该插手的事。我的世界从小就是歪的,我正不起来也不想正起来。在我把她打的魂飞魄散的瞬间,迷糊的好像明白了一些东西,在你说正的时候,我豁然明悟什么才是极道,什么是真正的邪。” 走到梳妆台前用手指捏灭白蜡烛的灯心,火焰烫的中指上的伤口真疼,不过还好命火回来了。我说:“该你完成答应我的事了。” “如果我反悔了呢?你能怎么样?”他掀开被单,两个女人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抱在一起动着,他啧啧的弹着舌头又说:“搞了他们,我完成答应你的事情。” 我无聊的摇了摇头,敲着桌面,说:“极邪的道也有道基。这种情况下出尔反尔是自毁道基。”他把被子扯的丢到地上,踩着走到桌边坐下,问:“你嫌弃她们脏?人家可都是良家妇女,受着道德束缚不敢去找人这才来找鬼的,她们也就是在做梦而已。” “我没说她们脏。” “那你去搞。” “豪庭盛宴很好吃。我不喜欢摆在面前也不吃。同样的道理。脏不脏与搞不搞这是两个问题。”我随意瞟了一眼床上翻滚的两女,笑看着徐义说:“我不会再给你机会向我问道巩固道心。记住,你欠我一个问道的因果。” “算计我?你真阴险。”他快速的捡起地上的被子盖到床上,我摇头不再出声,他不爽的开始讲刺戒痕的法门。 认真听完他讲解的法门,我不得不感叹术有专精,邪鬼专门搞女人泄去女人体内鬼造成的阴湿术法比我知道的高明很多。 他讲完法门,又开始说赵家的事情。很多都是他经过整理后的精炼信息。 赵家用一个字形容,繁。 繁荣、复杂、枝叶茂盛……各种不相干的东西交织在一起等于强大。 “按照你说的,赵家面临的问题是康熙消藩,增强中央集权了。”我无聊的感叹一声,徐义笑着说:“大清入关由顺治到康熙消藩中间沉淀了几十年,强盛一些了自然要消藩。万变不离其道,根据时代的不同以不同的形式演绎着同样的故事而已,这就是轮回。” “这个也就看看了,我在乎的是在破五棺前,怎么灭了鬼八仙,也就是你的祖师爷。”我拿着夜萧醉醺醺的起身,徐义摸着下巴说:“屠神似乎很好玩,要不算我一个?” 顿住脚步,我望着被树枝遮挡的星光说:“带你灭了鬼八仙,到最后还得封印你,这不是多此一举。” 树后突然跑出两个男子,他们快速的靠近过来,在距离大门两米左右,掏出仿真枪对着我快速的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杀机来的太突然,连续不断的枪响带着无穷杀机打破了纯阳观的杀机。 “该死,敢在老子的地盘杀人。”纵私吉亡。 徐义以人难以理解的方式把老子丢到了床上,他呼的一声冲出门外,短暂瞬间,门外没了丝毫动静。我趴在两个女人身上,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惊险,吓得额头全是冷汗。 从两个女人身上趴起来,我极度阴冷的跳下床,快速的冲出了房间。 两个枪手跪在地上,神情木讷的拿着匕首,一刀一刀的隔着胳膊上的肉,一坨一坨的鲜肉活生生被刮下来,看得我触目惊心。 “哼。”徐义诡异的出现在屋内,说:“不送。” “再会。” 我没管两个凌迟自己的枪手,冷厉的吐出两个字,用情蛊消耗着酒精快速的往山下走。 还好是在房间里,徐义在这个特殊的阴地就是神,他不会让我死在外人的手上,不然我根本躲不开子弹。至于徐义救我,第一,这是他的地盘,它不允许别人杀人;第二,他想还问道因果;第三,怕我死在他的房间成白无常找他麻烦。 接近山脚,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已经一点酒意都没有了。斜靠在一颗树上,快速琢磨清楚请枪手的目标人物,我拿着电话给叶萱打过去,说:“老妈,有人要杀你儿子,枪杀。” “没事吧?伤到哪里没?”叶萱在电话里着急的问了一大堆,平复下情绪冷静的说:“嗯,我知道了,这种事情会再次发生。”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不然姓叶的绝根。”我淡漠的说完,切断了电话。 赵家与业内对我虎视眈眈的人,谁都知道死了的陈三夜比活着的要恐怖,要杀我也是连带魂魄一起打散或者封印,根本不会蠢到用抢,杀我的人自然是另外一个圈子里的人。 我与外界的圈子几乎没有交集,更别谈枪杀了,这次来找徐义只有司机和叶萱知道,老妈不会杀我那就只会是司机通知的人了。诸葛念风死了,叶萱的钱不给娘家给谁?叶萱突然冒出个儿子,某些人自然不淡定了。 “三……夜,你别生气,妈一定会处理好给你个交代。” 接通叶萱打来的电话,听着她哀求又杀气腾腾的语气,我无奈的说:“老妈,您别患得患失了,我不会离开你的。这事您也别为难,给个严重警告让人别在烦我就好。对了,那个司机能先别处理,我还要他送我回四家镇呢。”如果不是没有时间,我绝对亲手解决了买凶的人,送她或者他上西天。 哄了叶萱好一会,她才相信我没有生气,这才挂断了电话。 看着手机,我再次叹息了一口气。 我只说枪杀,叶萱就意识到了什么事,挂断电话十几分钟她才打来电话,证明她已经开始处理了,分析能力和处理能力都非常强,却又像个孩子怕我不理她,这说明什么?说明她的心早空了最后一颗稻草是她的全世界。 叶萱遭受打击的时候姓叶的在哪里?有人发现她在吸毒吗?想要钱,还敢出手抢都活腻歪了。 坐在回程的车里,我闭目靠在车的后座,蜈蚣在袖子里爬到手掌上又钻进去,来来回回好多次。 睁开眼睛,看着四十左右的女司机,我说:“您给我妈开了很久的车吧?” “有十几年了,我那口子喜欢玩,多亏了叶总可能我现在已经……”女司机小心翼翼的盯着路面,语气诚恳的表达着感激。我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说:“辛苦您了。” “那用得着辛苦两个字,虽然东跑西跑挺累的,但这份工作干的开心,回报也挺丰厚的。”女司机很会扯话头,慢慢的开始旁敲侧击一些事情起来。 断断续续的跟她聊了不少,如果我不知道还真以为她是个喜欢唠嗑的好人。 车安稳的下了高速,行驶在去我们县的省道上,我伸着懒腰说:“终于要到了。” “我去方便一下。” 省道边长着高大的白杨树,四处不是山坡就是田,车又开了大概三四里路,女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微笑的拉开车门。凌晨的省道上根本不见车经过,四周静悄悄的,我见女司机拿着手机往远处阴暗的白杨树后跑。 过了好一会,她带着微笑回来,不好意思的说:“让您救等了,女人这方面是麻烦一点。” “没事,您到了县城就叫我。”我玩着手上的蜈蚣,再次闭目养神。 怀疑始终是怀疑,我不想武断的毁掉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打电话武艺让她叫警察叔叔穿便衣来接我。 “停车。” 离县城只有五六里左右的时候,几辆摩托车拦在了车前,一个个拿着器械样子很像拦路打劫的。女司机放慢车速,我冷的说:“撞过去,死人算我的。” 吱呀。 车还是停了,女司机哆嗦着双臂,说:“这……这……不好吧。”说着,她按下玻璃说:“你们干什么的?” 一个彪悍的家伙伸手进车内扯着司机的头发,大吼:“开门。” 女司机歪着脑袋艰难的按开门控开关,我无聊的自动下车,看着凶悍的七八个人无聊的打着瞌睡。 “你叫陈三夜?” 一个人走出来问,我点了点头,他给旁人使了个眼色,一群人快速的朝我围了过来。我突然惊吓的大喊:“我蛇啊。” 细小的竹叶青在我脚边吐着舌头,我快速的跳动着脚步,趁着人群的混乱跑到了一边。青蛇超出情蛊能影响的范围,快速的射向了路边,被蛇吓到的几人压下惊慌,刚走到我旁边,我瞪着眼睛看着一人的脖子说:“有……有蜈蚣……” 连着出现了好几次毒虫,是个傻子都知道有问题了,七八个人游移不定的看着我,我说:“看你们的样子想玩命的,认识叫老肖的吗?”我形容出挖婚纱女鬼坟的那人的样子,无趣的说:“趁你们还只是拦路抢劫未遂,进去蹲几年总比丢了命的强,收手吧!” 从圆圈之中走入方块,按照方块里的规矩办事,似乎又有另外一种不同的感受。见一群人要跑,我说:“毒物可不长眼。”说完,看向靠着车门吓尿的女司机说:“马上会有警察叔叔过来,他们都是打劫您的。您千万要当好这个受害者,不然睡觉时可能被虫子咬死。” 打通武艺的电话,得知她和警察叔叔就在不远处,我让她叫警察叔叔来抓人,她自己留在原地等我。我挂掉手机,见到一辆车靠近,甩了一把毒不死人的虫子到几人身上,拍拍着手掌说:“再见。” 让女司机见到这一幕是让她给某些人当传话筒。至于她和某些人就让叶萱收拾了,也是给叶萱隐晦的表达一个信息:你的东西我不要,如果想要这些东西我能很简单能拿到手,姓叶我不想认识,“他们”也不是我亲妈。 杀我,我真的会反杀。 第一百七十二章武艺和赵佳 两辆吉普下来十几个便衣,快速的制服了被虫咬的几人。女司机两眼无神的扶着车头,默默的看着警察叔叔们行动。 人生路上一步选择错了。老天爷不会让人再次选择。天道至公但也无情,老天爷不会管你为什么这么选。女司机如果赢了,她会获利但会留下不好的名声;女司机输了,十几年当司机的苦劳完了,这是她出卖雇主儿子想获得更大利益所必须承担的风险。 我躲在白杨树后,静静的看着几人被抓上车,女司机开车跟着吉普离开,默默的体悟着所谓的天道。 正的立场建立在人上。悟天与人的关系才能更好的走正自己的路。 业内能称高手的谁没有踏过滚滚红尘,搞不清楚“天地人鬼神”相互依存的关系,学会了术法用出来,这次可能把鬼杀了,下次可能把自己给杀了,因为所处的情况不同,因果也不一样。就像同样的症状,可能是不同的病,弄不清楚病症同样一副药会吃死人。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搞不懂一件事里天、地、人之间的联系,真正的术法只会杀了自己,这也是悟道的必要性,站在自己的路上才能更好的看清楚一些事。 “喂,想什么呢?” 走到武艺车边,她见我迷糊的望着远去的吉普,她拿着烟点了一根随手把烟盒丢了过来。我含着烟,在嘴上翘了翘。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刚学。” 武艺启动车子,随口应了一声,车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到了县城,她什么也没有问直接往四家镇开,叽叽喳喳才是她的性格,我说:“怎么了?” “与赵文睡了一觉,我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车在不宽的路上开的非常快,似乎发泄着一些什么。她淡然的语气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偏头看了看她,说:“明白了什么?” “心的悸动有时候也会骗人,我对他也就是好奇,被他身上的光环吸引了而已。完事后,我躺在床上想的是你在化妆间摆弄尸体的样子。”她淡淡的说完,我噗呲一声,半截烟头掉到裤子上。赶紧捡起来丢出了窗外。“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 “你想多了,我还想到了霜姐、关师傅、王曼她们玩鬼的情况……”武艺偏过头,苦恼的问:“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我还是为你高兴的。” “有什么高兴的,老娘都快烦死了。” “因为你跟赵文睡过后,我见到你再也不头晕了。”我开着玩笑,也说着实话,说:“这只能证明,你对赵文的感觉说假的。仅此而已。” 难道五棺绝龙下让几家女人对我造成的影响,还能这么破?我突然问:“之前,你是处的吗?” “关你屁事。”武艺不爽的把烟头丢出窗外,再次加快了车速。见她的样子我已经得到了答案,我想到关铃忍不住嘀咕:“老处女。” “滚,给我下车。” 车猛的停下,还好我绑着安全带没有撞到。听着武艺的咆哮,我说:“这次让警察叔叔抓贼,对你爸来说也是一份不小的功劳吧?你不会把我丢在荒山野岭,你看外面阴森森的,好恐怖。” “少扯犊子。”武艺不爽的再次开动车子,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坐在副驾驶上,无聊的琢磨是不是给秦霜、关铃以及秦家邪道士都找一个男朋友,这样我就安全了一些,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到陈庄时,天已经亮了,我睡的正香,武艺轻轻一脚踹在我腿上说:“守灵的,到了。” “喔,谢谢。”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我看着家里开着的大门,问:“秦霜怎么样?” “前天霜姐急急忙忙的说有事,然后再也联系不上了,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她慌忙的问。我说:“她去清理门户了。”说着,我把在婚纱女鬼家遇到秦姓女道士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嗯,我得赶回去上班。” 武艺凝神皱着眉头,忧心的把我赶下车,她快速的掉转车头飞驰离开。 她曾经虽然做着给死人化妆的事,但却抱着少女梦幻,也就是说她在迷糊的做事。如今认清楚了一个梦幻,已经开始定下心,学着自己往前走了。这个契机下,她的路已经虚浮在了脚下,但有一句话叫咫尺天涯,她自己要是看不清,那么离道还远的很。 至于她的道是什么?只有她自己能找到。我看到的也只是一个迷糊的人,破了一个迷糊,她是再踏进另一个迷糊,还是借机寻到真路,只有看她自己的了。 “武艺,你是醒了?还是会继续睡呢?” 目送车影消失,我莫名的问了一声。 那我是醒着?还是睡着呢?不对,不是每个人都会迷糊的,她迷糊不代表我曾经也迷糊过,爸爸就没让我睡过。 猛的清醒过来,背后全汗透了,我暗叹:“好险,差点入了迷障,”,吐着长气往屋里走。 堂屋桌子椅子摆的乱七八糟,大桌上堆着乱七八糟的食物,看样子已经有一两天没清理了。走进房间,透过蚊帐看到若隐若现的娇躯躺在我床上,我这才想起赵佳。 “起来。” 夜萧猛砸在床头,睡眼朦胧的女人惊骇的坐起身,快速无比的从枕头下面掏出一把枪对着我,她看清楚人,放下枪顺着白嫩的胸口,说:“吓死我了,等你好久了。” “滚下来,老子的床也是你睡的。”我指着床上的席子,说:“接下来一个月,你在堂屋打地铺。屋里乱七八糟的,你怎么当保姆的?” 赵佳拉开蚊帐,轻轻甩了甩秀发,光滑小巧的脚尖轻轻扣着另一条小腿上被蚊子咬出的红点。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是看清她样貌的第一感觉,我完全没办法把眼前的美女与蛇蝎心肠的赵佳画上等号,吞着口水说:“美女,我改变主意了,不让你当保姆了。” 她盯着门口,礼貌的说:“老板,我要换衣服了,您不能站在这看吧?有什么事,等会在说。” 我用夜萧挑了挑床头尾叠得整?的衣服,说:“后面有厨房、厢房……你拿着衣服随便找个地去换。”她轻微的吸了口气,随手扎着头发,两腿紧贴的歪坐在床上,说:“您不是说不让我当保姆了吗?” 看人要看细节,她的行为一直很随意,给人的感觉就是她本该如此,如果人对她产生邪念,会为自己的想法感觉羞愧。 标准到了极致的优雅坐姿,已经从侧面反映出她的生活环境。 起床也没法挑剔,是环境不允许她有瑕疵,还是她本身是一个不允许自己有瑕疵的人?或许,兼而有之。 “嗯,当保姆加保镖。”我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目光从诱人的地方移开,淡淡的说:“我突然有点后悔休了你了。如果没有休妻,借着因果完全可以连上咱们的天人红线。” “老板,您说笑了。” 赵佳轻轻的穿上拖鞋下床,抱着一看就是地摊货的衣服,很随意的走出了房门。 等她离开,拿起床上的枪发现是模型,我立刻露出了冰冷的表情,忍不住暗骂:“被这女人骗了。” 料定她不会做出拿枪打死我的傻事,万一她发疯一枪蹦了我呢?表露出色狼样也就是告诉她,我也是个凡人有人多弱点可以利用,不需要剑走偏锋一枪干掉。 “老板,这是这两天来找您的人,有两个是请您守灵,二十一个是看您在不在家……” 不一会,她穿着白色格子短袖衬衫加一条过膝盖的色裙子,拿着一个文件夹放到桌上,以快速而平稳的语调把事情说完,对我微笑的点了点头,拿起扫把开始打扫起屋子。 “咳咳。” 听着她被灰尘呛出的咳嗽声,我指着屋外说:“顺着那条路到陈庄前头,哪里有一口井,先把水洒在地上然后再扫。这是山村,没有自来水,屋里一般都是泥巴连用水泥的也很少。一般都是把起床洗完脸的水洒在地上,节约用水和防尘然后才扫地。” 这就是不同情况下不同的道,不懂规则的扫地就会被呛到。 “嗯,我会做好的。” 赵佳认真的点了点头,到厨房拿提着一只水桶出去,过了一会,她用双手拎着小半桶水回来,高跟鞋、裙子、小腿……到处都被水弄湿了不少。我说:“城里来的工作装不适合这里,你不应该拿一只捅去打水,拿两只捅把你这半桶水分开装,提过来会轻松很多。这就是平衡。” “基础培训完毕,挑水、烧饭……所有的家务事都归你,至于怎么做就看你的了。累死了,我去睡觉,中午喊我起来吃午饭。” 打着哈切,我随手拿着桌上的文件夹丢带墙角用来装垃圾的破捅,走进房间关门的时候,我说:“看你第一天上班,我就不洗澡了,没有洗澡水啊。” 翻出家里的藏书,打算之后给小狐狸读书听。躺到床上,围着淡淡的女人味,我说:“赵佳,这只是一个开始。”同时想着赵家要找的货到底是什么?居然让大小姐低头干这种事。 ; 第一百七十三章正气 刚睡着,赵佳敲开了房门,门外摆着大脚盆和洗脸盆。旁边放着一桶开水和热水。 看着她微笑的俏脸,我顿时睡意全消,问:“哪来的水?” “请好心大妈帮忙烧的,别人还问我是不是你媳妇呢?还夸三夜真本事,找了这么漂亮的准媳妇。”赵佳微笑的拿盆子进屋摆好,吃力的提着**的水桶,快速的调好水温,温和的说:“老板。洗澡水好了。”说着,她走出房间带上门,又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事情不用亲力亲为。我没有出钱也没有求人是大妈见我不会强行要帮的,在我真诚的感谢声中,大妈离开的非常开心。” “她不会天天帮你。”我面无表情的关上房门,拿起电话给陈皮打去,说:“你等会带两把柴刀来我家,教一个美女去砍树枝做柴禾,记住只能教不能帮忙。不然你死定了。” 让赵家大小姐来当保姆,是让业内人知道“赵文弄死出马先生”这事后,老子拿他妹妹开刀,可不想让业内人认为老子中了美人计,把我当成了叛徒。 这女人肯定明白我的打算,故意诱惑大妈帮忙,好以大妈的口传出某种信息。 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把爸爸喜欢的靠椅摆出屋外。插了一炷香在椅子前,在心里呼唤几声书狐,拿着书本轻声读了起来。读书要用心,心里想着对读出的书的理解,书狐才会有所得。不明白的地方,我不会去读,读了也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潜?勿用……用九,天德不可为首也。” 我以跳动的方式,慢慢读着周易第一卦能理解的东西,突然听到“唧唧”的欢喜声,随意瞟了一眼屋顶的方向,有只白毛狐狸缩在脊瓦后面发出了愉悦的声音。 它感受到我的目光快速的逃跑,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放下书。我眼带笑意的看着香火,想着读过的那些经意,认真想了一遍说:“这次的读完了,下次在接着读。乾;元,亨,利,zhen,你仔细琢磨一下,你们灵与天的关系比人与天要紧密。弄清楚这玩意对你有大好处。当然,我说的是属于我理解的乾上与乾下,你悟出来的才是你的……” 说完,我拍了拍膝盖,躺在靠椅上,双臂舒服的放在扶椅上,说:“坐这里,抱着书慢慢想。” 不一会,我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感觉,好像真有东西坐到了我的大腿上,手上的另外半截书好像也被人握着,诡异的柔软触感和书上传来的力度都告诉我,书狐真能通阳。 闭着眼睛,我享受着烈阳的照射,努力感知着难以描述的触觉。 上次在骗月老写字时,书狐失误的在我面前显形了,看样子是成熟妩媚的极致的女人。我身上感觉到的不是一个人的重量,比十斤的重量还要轻。 根据她显形的身高,身材来判断,应该在八十斤到九十斤之间,也就是说书狐这种特殊的灵与人不一样。我轻轻睁开眼睛,眯着眼缝说:“小狐狸,你通阳的能力是不是与道行有关?如果你悟道了,是不是能表现出正常人的重量?通阳的能力是不是与体重相关?” 手中的书受到撕扯之力,翻出扶手掉到了地上,坐我身上的东西好像受到惊吓似的快速消失不见。 “你用得着这么怕我吗?”我盯着莫名变换的香火,话刚出口,额头挨了诡异一巴掌,后脑撞在靠椅上真的好疼。“你还真吓的了手啊?所谓君子……” 话还没有说完,好像有东西在我手上写字,认真感受,第一个字:我。接着几个是:不是你研究的对象,你不尊重……过了好一会,开始写了半边人字,又写成了半个灵字,接着狐狸写出了个狐字,又变成了,我不知道我是什么? “嗯,我知道你是什么。” 感觉到小狐狸的凌乱,我忍不住**怜的跟着揪心。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为什么存在?存在了又是什么?这种没有定论,没有认可的迷茫,比什么都要痛苦。 感觉有根没有温度的指头在手背上颤抖,我说:“你是仙,曾经住在山里,如今有了灵性通了阳有了灵成了从山里走出来的人。”感觉一直柔软的手激动的捏着我不放,我异常严肃的说:“山里走出来的女人,若为善,我称她是仙。若为恶,我称她为妖。你是想当仙,还是当妖呢?” 诡异的手慢慢松开,我摊着手掌等待着它的答复。 过了好久,它在我手中先写了一个山字,然后在后面加了一个认知。 “对不起,狐狸山人。” 我郑重的道歉,忍不住开心的笑了。如果她选不知道,我不会再给她读书,万一弄出一个恶灵怎么什么办?如果她选妖,二话不说干掉她。 大腿可不是那么好坐的,坐了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之前读书里面可是加了料,不管这种灵多么奇怪,正气冲不死它,乱它的心让它走火入魔,一定能让它在无知中慢慢消散。 别怪我无情,“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偏激了,但也说明了一个问题,不得不防。 “听好了,天地有正气,天为乾……”我坐正身子,对着香认真念了起来,给它简化之前我所说的东西。简化完之后,我起身指着房屋周围,她应该有所接触的东西给她打起了比喻。 其实之前读的那玩意没有什么特殊的,但让一个没接触这方面的普通人去认真研究,可能把人想成神经病,一只狐狸认真去思考绝对会想的魂飞魄散。 我给小狐狸讲着最简单的天和地,也就是它能看到得日月星辰和花草树木所蕴含的一些粗浅道理,这些都是华夏老祖宗一代一代总结出来的,对人来说绝对是财富,对小狐狸来说更加宝贵了。因为没人告诉她,树为什么会枯萎?根对树的重要性,也没人告诉她发光的太阳对万物的作用…… 更不可能知道天与地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如此听周易自然会听得魂飞魄散。 陈皮挑着两捆新砍的柴禾在屋子旁边排好,等太阳晒些日子,树枝就能烧了。赵佳换上了不知道哪来得粗布裤子和布鞋,俏脸上被树枝抽出了不少细小的红印,她坐在门槛上轻轻揉着红肿的脚腕,表情去很淡然。 “三哥,发什么神经呢?” 陈皮叼着烟,见我指着小草讲:“天与地合才有了万物,这颗草能存在,少不了泥巴和阳光,它就是一种道的体现……”,他跑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柴禾的一小部份说:“那是她砍的。” “人啊,拿着宝贝当糟糠。下次再讲,好好想想你能看到的东西。”我感叹一声,对着周边的空气交代一句。陈皮看了看四周,吓的颤了颤,说:“三哥,你不是说大白天没鬼吗?” “谁说世界上只有鬼?” 反问一句,我拿过他手上的柴刀,走到赵佳面前站定。 “老板。”赵佳松开缓缓揉着的脚腕,抬起诱人的脸蛋,扶着膝盖要起身。我低头看着她,说:“不用起来了。”把刀递过去,说:“拿着。” 她不明所以的接过刀,纤细性感的手指捏着刀柄,让人都忍不住想去买一把这样的刀。我指着陈皮指给我看的树枝说:“那些是你砍的?” “是的,老板。” 大小姐薄唇微微张合,脸边汗汁未干,只要是男人看着都会被勾起保护她的冲动。我轻轻摇了摇头,说:“由于你说谎,给我当保姆的期限加三天,那样我才会付账。” “给个理由。”赵佳咬牙强撑起身子,睫毛对着我一跳一跳的。我接过柴刀,握住她的四根手指,用刀指着她的虎口,说:“砍断过几根树枝,拿柴刀的手势会自然变动,减轻刀柄对虎口的摩擦。你的虎口虽然受了伤,但是食指侧面却没有被划过的痕迹,也就是说没有做过调整。别告诉我,你不怕疼。” 她甩开手,冷笑说:“我带着手套。” “你不是赵文,你还做不到压制身体的本能调解,只要你砍了那些柴你就会出现我说的情况。再说,您的胳膊居然不酸?”我冷漠的翘起嘴角,说:“我没兴趣跟你研究砍柴,只是告诉你砍柴在人身上留下的痕迹是恒定的。我说过,这一个月你得听我的,我让你拿刀抹脖子你也得抹,不然别想知道东西的下落。是你违反了游戏规则,破坏规则就要认,当然,你可以离开。” 故意借题发飙是警告她别耍心机,天天防着她,那我什么也不用干了。 “如果你想知道东西的下落,掉了牙齿也要合着血往肚子里咽,明白吗?赵大小姐。”我用柴刀在离她喉咙几厘米处轻轻划过,说:“我爸的坟不是那么好挖的,我也不是那么好威胁的,您的命不比我的命值钱。” “知道了,老板。”赵佳压制着某种情绪没有表现出来,胸口淡淡起伏的点了点头,小声问:“为什么要休妻?虽然不是真的但可以借运。” “决定对付你,却享受着赵家的气运保护,那样我会良心不安。正气不会委曲求全,气一但萎靡就萎靡了,从没没有暗度陈仓之说,不然文天祥早投降等出狱然后再做出反抗了。我要守灵,不休你我就是在自杀。”我认真的看着她迷惑的眼睛说:“有些情况能拐弯,有些事不可能变通。” 第一百七十四章道心的争斗 赵佳歪着脚站了好一会,淡定的问:“你喜欢吃什么?” “土豆丝。”我随口应了一声,她说:“家里没有土豆。没有米。” 我拍着脑门猛然想起家里没米也没钱了,小狐狸以前做的几顿饭不定是从别人家顺来的。赵佳转身回眼一笑,走到屋角破桶边翻出丢弃的文件夹,异常认真的弄干净再次放到了大桌上。 陈皮失神的看着赵佳,撞到我他才回神,说:“三哥,你比陈球还厉害。”说着,他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赵佳的行为表达着一个意思:是人就要吃饭。要吃饭就有弱点,她准备的文件夹里有赚米饭的东西,不管我多厉害生存是必须的。 这次她没有算计什么,只是告诉我,她只要在我本该走的路上挖个坑,我不跳也得跳,除非我不吃饭,不守灵,总结,她要对付我不难。 “菩提在怀禅心定,何苦青丝每剃光?”我凝视着赵佳淡定的笑眼。体会着她的淡定,这才发现她的厉害之处。 心定才能淡然,心定是因,淡然是果。淡定的行为态度已经说明她悟道了,知道她该走什么样的路,谁说有道非要是仙佛?与剃不剃头没关系。 “老板,您想太多了。我问您喜欢吃什么,也就是像谈恋爱了解男朋友的喜好。从而拉进彼此的距离罢了。当然,您不是我男朋友,我只是想多了解老板一些,能更好的伺候好老板坐一个合格的保姆。”赵佳低头指着文件夹微笑着,又说:“关于两家守灵,我推掉了一家,主要原因是家里没有特殊情况发生,当然他家也没钱。第二家,我简单暗示了一下价格,三万,在亡者吞安眠药自杀前,发生过些许神秘的事情。” 我不动声色的听着,她下颚微低,神情恭敬的继续说:“三个月远前,亡者去外省进货。他去过很多次也从不晕车,回来的路上突然出现头晕耳鸣,身上发冷,诡异的是在医院检查的结论是非常健康。这事之后再也没有发生,亡者也没当回事,直到半个多月前,她老婆晚上回家正巧在路上远远的看到他,喊他不答应,在后面追了十几米远。他突然又消失了……也就是四天前他再次去进货,又出现了头晕耳鸣。” “晚上十二点前,他正在与国外的孩子打电话,突然神志不清的坐在地上哭,等过了十二点又恢复了正常,而他根本不记得做过的事情。她老婆琢磨着给他找心理医生看看,结果在凌晨他偷偷起床吞了安眠药。” 赵佳一口气讲完,又说:“推掉第一个单子的理由;没有特殊情况,亲属正常守灵就成,你没必要浪费时间。他家穷,浪费时间没有名也没有利。事实上社会是有阶层的,掌握的资源越多阶级越高,钱可以最直观的表现出来,给这户人家守灵,好处有三:一,扩展高阶层的人脉。二,不管他家是否有事,反正亡者家已经把事情传的异常神秘了,问题解决了你就可以得名。三,赚钱的同时有着拒绝,用来打造品牌效应,高手必须是神秘的,请不到的才宝贵。” “面对现在的社会情况都是守灵送魂,这样选择才是最合理的安排。”赵佳淡淡的总结后,含笑着说:“这只是我的建议,还需要老板拿主意。” 陈皮听得一愣一愣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赵佳,迷糊的嘀咕:“女子无才便是……便是……德。真浪费了老天给的好身段,躺床上生娃多好,这么厉害谁敢要?” 见这小子幸灾乐祸的对我挤眉弄眼,我虚踢一脚过去,快速的跑过去掐住赵佳的喉咙,手上用力,胳膊往上提,她两手锤子向下,粉拳紧了松,松了紧,很快秀脸涨的通红,双腿本能的蹬了几下哆嗦了起来。 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我松开手,她扶着桌沿快速的咳嗽着,眼泪?涕都呛了出来。我说:“我是老板,你是保姆不是秘书。守灵的事情你也管,管得太宽了吧?不管你是暗示还是明示,你以保姆的身份站在我家以我的身份给人出参考价格,如果这事里真有鬼,那就已经结下了因果。办丧事是和鬼打交道,只有答应和不答应,没有狗屁的谈判。” “对不起,老板。” 赵佳擦干净被掐出来的眼泪和?涕,白嫩光滑的脖子上印着清晰的红印,我见犹怜的道歉。我压下愤怒,吐出一口气,平静的问:“你的人生格言应该是掌控吧?”也就是她认准的道。 她是那种从骨子里,从心里想掌控一切的人,不是别人告诉她的,是她真心喜欢控制一切。君不见,我都快把她掐死了,她还依旧淡定的没有一丝愤怒,不是城府深而是她正走在掌控我的路上,遇到坎坷她只会感觉这是必须经历的。 不疯魔不成佛,悟道了的人那种的坚持,在旁人眼中有时候就是神经病。如果她发现赔我睡一觉能掌控我,她会真心诚意的送上门,把我给弄舒服了,达到她掌控的目的。 我掐她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试探,看来这女人真心疯狂,还好她的出身不能让她学术法,不然咱们这一行里绝对会多一个“武则天”。 至于为什么断定她的人生目标是掌控?因为她说事时那种披靡天下的姿态即使掩饰的很好,依旧从话语间流露了出来,而她眼底深处闪烁的光芒就像我说“我心由我不由人”是一样,并且她给我安排守灵,也证明她喜欢规划别人的路。 “是的,老板。”赵佳恢复着情绪,我蹲下身说:“把脚抬起来。” 等她的脚抬起一些,我一手捏着她的鞋面,另一只手隔着裤子感受着她脚腕的红肿,按了按,问:“疼不疼?”她吸着冷气哆嗦着腿,说:“能忍。” 需要忍就是疼,人的习惯用词也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格。 我手上用力,用大拇指把伤憋着的气,顺着骨骼和肌肉走向赶走,大拇指来回揉动一会,她强忍着疼一声没坑,长腿的抖动说明真的很疼。 “好了,坐这不动等半个小时,接着下地走动可能更疼但过个大半天也就差不多习惯了,再过一两天就好了。”我起身,正对着她用只有我们两能听到的声音,又说:“我人生格言是“我心由我不由人”,正好与你的掌控不对盘。” “告诉你一个秘密,刚才我发现有些喜欢你了。” 淡淡的热气从她挺拔好看的?里呼出来,软绵绵的话听在耳里,我对她挑了挑眉毛,吹了口气说:“要是直接爱就好了,喜欢没意思。” 说着,我随意的往旁边走了几步,拿起桌上的文件夹,问:“你暗示的那家人,说什么时候再过来?” “傍晚之前。” “嗯。” 我拿着文件夹再次丢进垃圾桶,转头对目瞪口呆的陈皮说:“去你家偷两个土豆,弄点腌菜来,我出酒,等会咱们喝一杯。”说完,我吹着口哨进房,随手关上房门后,背靠着门猛喘粗气,暗叹,好险。 这女人太难对付了,给她捏脚时故意加重了力度,在我制造的疼痛下跟对撞道心,只要是个人在痛苦下都会本能的认为弱制造痛苦的人一头,而她的反击也特别犀利直接表示,为了控制别的都是浮云的决心。 正好男女感情是老子的软肋,面对她的这种反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硬着头皮胡扯一句。 也就是说,没有让她的道心产生丁点动摇,反而让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至于爱情?和“武则天”一样的女人谈爱情,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她会真的爱也能随时拿爱情当武器。至于我,对爱情完全没有悟性,就像我说“若真爱,就在一起生孩子,走完一辈子”,我的出发点是真心是真我,自然按照本心行事了,这和爱情没有一丝关系,这只是一种真。 陈皮很快从他家偷来了东西,提着还没吃完的腊鱼嘚瑟的去处理,在他和赵佳的配合下终于整出了一顿不像样的饭。中途,我几次都想亲自下厨,最后还是忍着没出手,只能吃着陈皮烧出来的菜了。 赵佳当然是负责给土灶加柴了,让她掌锅还是算了吧! 喝完小酒,躺床上想着五棺绝龙,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还没倒傍晚,一张小车后面跟着一辆面包车,面包车里装着乱七八糟的各种玩意,什么酒、香、贡果一箱一箱的。 我在房里见赵佳在外满熟练至极的跟人打着交道,暗叹;这女人还真能,策划、交际……样样通,唯一的不行的就是做家务事。 “这位是陈先生……”赵佳跟人谈的差不多了,这才敲开门,恭敬的给我和亡者遗孀相互介绍。 也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都被赵佳给说完了,我一直默不作声,嗯了几声,说:“您先等等,交代一些了跟您一起。” 妇人谦恭的带人在外面等着,我用眼神示意赵佳跟上来,走到厢房,我说:“你搞什么鬼?老子又没死,让人送香、黄裱、蜡烛干嘛?” “包装。谁知道世界上有没有鬼?就算家里发生了邪乎事也大多属于半信半疑,让送这些东西再加上守灵人的名声,别人才更信服你,懂吗?还有保持你的性格就行了,越古怪越好。”赵佳扮演着管家婆的角色。我在封闭好久的箱子里,找出一件我十五六岁穿过的寿衣,说:“穿上。这事是你牵的因果线,守灵时的护灵就交给你了。反正你气运非常猛,往门口一坐就是活着的门神,讨债的鬼都不敢进门了。” “不用穿这个吧?怪寒瘆人的,我坐门口就好了。” “包装,懂吗?大师带的人怎么能没有气势?”我嘿嘿笑了起来。她说:“谢谢,老板。” 第一百七十五章出马老头生前的布局 假寐的坐在亡者遗孀开来的小车后座,赵佳和妇人在前面有一句没一句聊着,赵佳的话不多但总能勾起妇人的倾诉**。短暂的时间妇人差点没给她掏心挖肺。 等待总是漫长和煎熬的! 我一直再等黄观星和关铃的电话,想着她们找到鬼妈没有?跟我一起进过吃人谷的蔡奇,说好等我解决完父亲的事情来找我有事,她却没有出现。 钱多多和老鬼面对玉女抢走阴令又遇到了什么?叶知秋和诸葛老头镇压五棺逆冲的进展如何?秦霜清理门户会不会有事? 这些事情都与五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我打电话就是往刀口上撞,好多好多的担心只能压在心底深处,静等他们传来消息,而我能做的就是保证自己不死。只要我不死关铃、秦霜……等等就不会受到五棺的逆冲气运的影响。 而我又不能什么都不干,面对赵佳设的杀局差点死在婚纱女鬼家里、给鬼脑袋送钱差点被小孩捅死、去找拜邪神的邪鬼险些被抢杀,这几件事里的人都离不开五棺,明知道是在五棺逆冲的影响下才出现了这种合理性的杀机,偏偏我连一点风水的痕迹都找不到。 也只有婚纱女鬼那次属于旁观者才看清楚了一些。 想着,想着,无力的无奈与等待的着急寂寞慢慢袭上心头,我低着脑袋不自觉的打开守灵准备的酒,猛灌一口,品味的辛辣烧着口腔,一路撕裂气管直冲心疼。只希望火辣辣的感觉能冲淡一点无力,让酒精麻痹自己忘记等待中漫长的寂寞。しし已上传 情蛊在胸口蠢蠢欲动似乎要吸纳酒精,我控制着它不要动,小声嘀咕说:“情儿,乖。”说着,一口气灌了整整半瓶,垂头丧气的低头坐在后座,感觉坐下的车似乎在跳舞似的摆动。 不知道是我的心在摇晃。还是车在摇晃。 九两酒真的不够喝,三口喝空后,我静静的靠在车座上,说:“找个地方买九十九瓶酒,一斤装的烈酒,等会有用。”其实是我想喝酒。 闭着眼睛没管两人什么反应,等了一会车停了,又过了一会,感觉后车门打开,听赵佳说:“先生,您要的酒。” “谢谢,放下。”我睁眼看着她有些晃动的影子,伸手拉过装酒的箱子,说:“多的放后面就行了,十二为圆满之数。这里有十二瓶够了。” 拧开酒瓶,低头静静的一瓶一瓶的灌着,不知道喝了多少,只知道莫名的一口一口的喝着,迷糊的醉酒之中,一条好长好长的路一眼望不到尽头,自己默不吭声的在路上往前走着,走了好久,感觉绷正的身子走的有些累了。不是走的累,是茫茫前路看不到一个人影,心有些疲惫了,有种歇一会在走的想法,又有别绷正身子走的念头…… 抵抗着纷乱的念头,到最后所有的杂念都消失了,真正的问题终于出现了。 天很高,地很辽阔,天地间仿佛只有这条没有尽头,走路上的我不感觉累、也没有怨、更不知道苦,唯有不着痕迹的寂寞开始没什么,走的越久,才发孤独一个人走的时间长了,无形堆积的寂寞才是灾难。 原来最大的困难不是别的什么,是时间沉淀下的寂寞。 真正磨道的是它,扛的住它才能走这条“我心由我不由天”的正路。 “顽固不化,唯我独行。” 走着,走着,换条路再走的念头刚要升起,迷醉中的我莫名的想到这几个字,醉意好像清醒了一些,手上提着空荡荡的瓶子,发现酒箱子里只剩下了最后一瓶,手刚伸过去又缩了回来,自言自语的含糊说:“十二太圆满,满则溢,喝十一斤九两就好,给寂寞留一丝空隙磨我的道有怎么样?” 守灵酒九两加十一瓶一斤装的酒正好这个数,再开一瓶多了,看来老天爷也不让我破这个迷障啊。 想着这个,我控制着已经自主吸纳酒精的情蛊加大吸收力度,摸着胸口嘀咕:“小情,你说守这次与五棺不不相干的灵,五棺绝?会从哪里杀我呢?”嘴角上挑,微微露出笑意,莫名而来的寂寞洗刷下没有倒下,感觉自己的信心更足了。 剩下的那丝寂寞好像成了路途中的一抹别样风景。 “陈先生?陈先生?” 车慢慢停车,遗孀小心翼翼的喊了两声,我缓缓睁开眼睛,说:“到了。” 天早已经了,亡者家正处在四家镇中央,镇里唯一一栋五层自建楼房就是他家的,然而这栋楼建起之后几乎主人就没回来过,用镇里人的话说,有钱烧的慌。 主人的心理也好理解,无外乎在外面赚了钱,本能的想在老家盖栋大房子,说完全是炫耀吧?有些过了但也不能说没有,大多还是落叶归根,家乡的狗屎比外面的狗屎都要香的华夏人特有情节在作怪吧。 屋钱唱着大戏,戏台站了大街的一小半,喜欢在镇上混饭吃的人就在戏台前开着赌。 “赶紧的别墨迹了,该下的都下,下好了别动。” 听着坐庄的老爷扯着嗓门大声吆喝,目光从涌动的人群转到五层高楼上,说:“亡者今年才死,算是命硬的了。” 亡者卖中药材,正好赶上了国家瘟疫连发的那几年,当时对药材原价也没有进行调控,便宜的金银花草之类的玩意不知道翻了几百倍,他家那笔横财发的不小。 人道大灾,借机发横财这些人都算有种的了。 站在一旁的遗孀皱着眉头,略带不悦的请教:“请陈先生解惑?” “解惑不敢当。在说事前,我先问您一个问题,您是请我来守灵送亡者往生,还是请我来说好话的?”我依旧看着五层大楼。遗孀说:“当然是守灵。” “第一,盖房子的瓦匠师傅与您家有仇。”我用夜萧指着看不到的楼顶说:“您家楼上不是天台是瓦面的隔热层,而中间的脊瓦两头以及四角都有翘角。” 顿了顿,我较有深意的看着赵佳,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又转头看着屋子接着说:“头上长角那是?,在以前房子上有这玩意的只有两种,第一,家里当官的有功名在身,依附在?脉上。第二,寺院道观,出家的带的是天?不是人?。如果寻常人家房子长角,不好意思某犯罪论处。玄乎点说这玩意与?脉相冲,寻常人背不起?气。” 至于发横财那一点我没有说,说了人家也不可能把钱捐出去,何必呢?再说,我是来守灵的又不是给人看风水的,知道的这些还是齐老头以前讲的。 遗孀询问我解法,我直接说:“已经封了官宅,要么你们家出个当官的掀了从盖,要么直接捐给镇上化为公有,然后在分一个地基重新盖房子就成。” “信不信随您,我先进去看看。” 给闭口不言的赵佳打了一个眼色,路过赌桌边时,一碗正要开的时候,我大声喊:“等等,单上面压三万块。” “那位老板这么阔气?” 用筛子要单双的老爷站到他屁股下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到是我,缩了缩脖子说:“那个……那个……陈先生?您没开玩笑吧?” “今天老子刚失恋,单着呢!路过你要是摇个双出来,老子送你去见雷冲。”我以开玩笑的语气说着,眼底满似寒意。 周围立刻陷入了沉默。 当初我挖雷冲的坟遇到阴兵过境就有这家伙在里面,没想到他居然没有傻也没有病,也因为那一群人只有他一个人完好无损,莫名其妙的有了名气立刻接了雷冲的班。 雷冲敢的事情他都干,不干的他也干,他还成了雷冲儿子的便宜老爹跟雷冲老婆搞到了一起。雷冲是我弄死的,四家镇的恶势力比以前还猖狂里面也有我的一份功劳,既然遇到了,这因果就得了解。 “开。” 缺了半边耳垂的老爷,硬着头皮嘿嘿笑了几声,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解开碗盖子,哭丧着脸说:“双……陈……” “运气果然不好。”我暗自嘀咕着,打断他的话对赵佳说:“守灵的钱赔给他。” “不是……不是……那个陈先生……”缺耳男让人接着赌,挤出人给遗孀点了点头,手无足惜的结巴着,又说:“您的钱,我替您补上,这个庄是我跟陈二狗合开的,这钱要对分。” “陈二狗?妈的。” 很少骂娘的我忍不住骂了起来,上次去苗寨前在陈庄放梦鼠压人,就是陈二狗带人进庄找的村长。 “陈先生,咱们也算一起死里逃生过,我能不知道您的本事?”缺耳男小心翼翼的把我拉到一边,神经兮兮的看了看四周慌张的说:“二狗子说赚的钱有给您的分红,我才敢接手雷总的事的。这事薛倩也知道就是雷总老婆……没您点头,陈二狗算个屁,我凭啥分钱他?” 冷漠的盯了他好一会,我说:“千万别说谎骗我,如果是你知道陈二狗贪财的德行故意拉他上的贼船,我动手杀他的情况下可能死的是你。” “他……他……是陈庄的,您也杀……”缺耳朵似乎想起了百鬼夜行的情况,惊慌的念叨一会,快速的说:“二狗子没被利用也被利用了,他赌博输了钱,雷总老婆让放高利贷的没追债还把陈二狗勾引上了床,两个人就这么搞到了一起。那女人与死掉的出马先生有一腿,我哪有胆子碰她?她故意在镇上吹风说我搞了她,逼我跟他们一起,其实雷总的所有东西都握在她手上。她听出马先生的说把您赶出陈庄就能杀您了……我要是说谎,天打五雷劈……”; 第一百七十六章神一样的女人 戏台上唱完大戏,转变成了那种搞笑小品,演员是本省小有名气的歌剧院选手。台下人群津津有味的看着。热闹的赌档变得气势萎靡,不管气势高涨还是低迷,相对对于看表演的热闹场景谁在乎赌档的变化呢? 亡者家的丧事,戏台下的人群表现才是大势,赌档也就是丧事中的小势,掀翻了赌档丧事已经会进行下去。 我在偏僻处感受着大势和小势,冷眼看着发誓的缺耳男,等压得他差不多,我说按你的意思,雷冲老婆薛倩勾引陈二狗想把我赶出陈庄,你只是薛倩挂在外面的棋子? 缺耳男连连点头。我嗯了一声。放下出马老头起的做用,反复把事情推敲一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嘴上问:“不是你利用陈二狗,我如果设法杀陈二狗死的也是薛倩,你何必着急的说实话?薛倩死了,你就不会被利用了。” 看着缺耳男扭曲的面孔,感激、痛恨、温情……复杂的情绪交缠在一起,我懒得多管,说:“请你转告薛倩,让她过来见我一面。” 噗通! 缺耳男突然跪在地上,说:“陈先生,求你别杀大嫂。” 偶尔有人远远的如果偏僻的角落,看到他跪在地上都远远的躲开。我好奇的说:“说薛倩听出马老头的话算计我的是你。求我放过她的也是你,你想怎么样?”最新章节已更新 咚,咚。 他连磕了几个头,凶狠的眼中挂着眼泪,说:“我要那对狗男女死,又不想她死,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说着,他猛的站起身,狠辣的说:“不用您动手,我杀了陈二狗然后去自首,求您放过大嫂。” 说着,他指着缺掉的耳朵,颤抖的讲起了他的事。 话很长,大致意思是。他刚到街上晃荡办坏了雷冲交代的事情,雷冲扯了掉了他的耳钉,准备让他顶罪去坐牢,薛倩说好话让雷冲用钱把他给保住了。 “很久以后,我知道当初嫂子和雷总在演戏,可我还是感激她也喜欢她。陈二狗胆小如鼠、好色贪财、忘恩负义没有资格碰她一根头发。”缺耳男含着眼泪,低沉的说完,看着我说:“陈先生,您给句痛快话。” 雷冲儿子不是上初中吗?十五岁都有了,薛倩应该有四十了,这家伙才三十不到口味还真重。我无聊的想着,说:“让薛倩来见我呗。准确的说雷冲死在姘头肚子上是马上风。” “您打算?”缺耳男小声问。我说:“听说四家镇屠宰场被承包,猪肉在涨价。儿子赌博欠债不还,强行搬人家老子重出来的麦子……”说了不少进来的变化,我说:“这些事情都需要跟她谈谈。谈清楚了我才能做判断。” 缺耳男整理好情绪,吩咐别人继续赌,他开着雷冲以前的小车快速的离开了。 “人情与道理总是冲突的啊。” 我拿着夜萧琢磨着这件事,想着该怎么对待。他们做恶是事实,算计我也是事实,按这情况杀了他们也可以,用他们那个圈子里的话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棺材和监狱是归宿。 然而,各种角色的情感纠结又带着了人情,像缺耳男这种人,杀还是不杀,不杀该怎么处理?保持怎么样的度才合适。 走在道上,时刻都得较正行走的姿势,这样才不会偏。 正道难,难于上青天!其实可以什么都不做,谁要杀我,我杀谁,干净利索。做了,可能被骂冷酷无情,好像这就是寂寞的源头吧。 “你有感觉到寂寞的时候吗?” 赵佳守在偏僻角落的出口,我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好奇的问了一句。寿衣套在赵佳凹凸有致的身上有些宽大,头发随意扎在脑后,干净的素颜给人的感觉很纯,她轻声说:“有的,老板。不过我有适合自己发泄的方式,比如算计人。” “有病。” 我骂了一声快步走进楼房,大厅和楼梯是五层楼一楼的格局,灵堂也没有特别之处,进屋走到冰棺前,看了一眼尸体,又看了看天花板感觉亡者的鬼魂在楼上,怂了怂鼻子说:“把我让买的酒放在门外就行了,晚上我在外面守灵。” 遗孀和几个老人站在旁边,遗孀说:“那这事?” “按期下葬,亡者自然能一路走好。”我较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遗孀和戴孝的男孩,指出一些灵堂细节方面的问题,走到灵堂前拿了一炷香点燃,在心里想:“冤有头,债有主。守灵人护魂送灵不问家事。”说着,把香插进了香炉。 神情疯狂扭曲的鬼魂,从天花板上落到冰棺上空飘着,阴气夹杂在冰寒的寒气中让周围的温度更低了,墨黑色的鬼脸直直的盯着我,我不动声色的看着香,等待它的回应。 死者如果是被鬼害死的,亡魂一般不会在家里,尸体上也带着不可描述的阴冷以及某些诡异的特征,亡者的尸体很正常,它也在家,那么就不是中邪而死。 亡者中邪吞安眠药的情况,要么是遗孀说谎,要么是有人生前暗算亡者才导致了那种现象,这才在上守灵香的时候说这句话。 鬼吸了一口香算接受了我的守灵,随后消失在了棺材上空。我又看了看天花板,对遗孀说:“您忙您的,我这不用您费心。” “老板,您真能见到鬼?” 坐在摆满了酒瓶的桌边,赵佳低头看着像手机一样的仪器,屏幕上全是星星点点,随口找着话题跟我搭讪。我说:“你的世界肯定没有鬼,普通的鬼都怕你。你如果见到那玩意,说明你快死了就像你上次缺魂。我有时候能看到鬼。”现在有六股阴司功德自然能看到鬼,等功德不足非特殊情况,我又看不到了。 叮,叮。 墙上挂着的摆钟到了十一点正,钟锤子连敲几下,大厅里打牌、看牌、玩手机、闲聊的人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本能的朝我们看了过来。 我装着毫无察觉的吃着面条,暗自嘀咕:子时到了,鬼又要闹事了吧? “你不怀疑?”赵佳淑女的吃完一小碗面,礼貌的把碗和筷子送到厨房后,走回来坐到桌边,诱人的指头轻轻敲着桌面。我装着不知道她问的是这家人的事,一口吃完剩下的面,疑惑的问:“怀疑什么?” “遗孀说谎。”她小声说。 “人在做,天在看,说不说谎无所谓的事。就像你不是一直在骗我吗?” 倒了两杯温水回来,放了一杯在她面前,我拿着一杯轻轻吹着。赵佳淡笑着说:“老板,我可没骗您,只是知道一些事没告诉您。比如,陈二狗、薛倩、四家镇的瞎子……好多人一直在忙活。” 说着,她拿着长方形的仪器摆在我的面前,指头轻轻点了一个发光点,屏幕中显示一个厅室房子的大厅,缺耳男拿着水果刀、陈二狗被绑在地上、看着四十左右的妇人拿刀放在自己脖子边,只能看到图像听不到声音。 “您别忘记了一种术法叫科技,算命的可算不出薛倩家发生的事情。”赵佳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屏幕再次恢复了星星点点,她说:“整个四家镇包括荒山野岭,监控器有数万,那批货诡异的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很好奇您怎么知道在哪?” 她拿出巴掌大的仪器透露着很多信息。 第一,数万监控摄像绝对有着中转处理,这只不过是一个接收器,中转处理需要多少人力物力? 第二,赵家势力庞大,但我没法形象的做出理解,这玩意绝对属于军方不属于民间。 第三,她导演着一场戏,我是个有戏份的角色但不是主角。 …… 玩着她递过来的监控仪器,我看着上面的星星点点想了好多,说:“你打算摊牌了?” “摊什么牌?我什么都没有干。老板,我只是你的保姆。”她淡淡的接过监控仪器,又说:“您逼我当保姆,我就调整了一下当初的方案。第一,做好保姆,拿到工资。第二,看着你成为四家镇业内的领头人,您握着全部,我只要握着您就好了。之前对您出手就是个错误判断下臭棋,我们不懂四家镇也不懂这一行,做为外人来插手已经输了。培养一些有潜力的本地人,为我所用那才是对的,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也没有什么损失。” 赵佳眨巴两下睫毛,微笑柔和的说:“我能调动的钱多的是,所用算不上损失。然而我的时间却有限,赔您几十天的心血可不是一般的大,别被那些拿钱的人比下去了,我会失望的。” 面前娇弱绝美的女人让我有些胆寒,我说:“你这么有信心控制我?” “你有本事不管薛倩一伙啊?这些又不是我弄出来的是您自己弄出来的。现在我也想您打出名声,您做还是不做呢?”她盯着我的眼睛,说:“**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对方的心,得到对方的人让对方一直假装**我,打死他都不敢表现出是他是假意,你说这男人是真**我?还是假**我?同理,控制一个人不一定真控制他的行为,只要他的行为符合我的意识就好,偏了自然有办法敲回来。” “这才是真正的掌控,掌控的是运行轨迹。” 赵佳认真的说完,严肃的又说:“我对您可是真的用了心,一点也没藏私。” 三千大道条条都可得道,她有着赵家的支持,研究着运行规则,在社会生活中她就是神一般的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百花蛊 仔细体会着赵佳的掌控,我脑子里想着无形的风水,风水似乎掌控了运行轨迹而达到风水局的目的。 运气不好吃饭被鱼刺噎死。人吃饭是很自然的事,顺其自然的把人给弄死了,这就是杀人风水。也就是说风水运转的时候有轨迹,但是人力无法分辨那个是自然,那个不自然,没办法分清楚也就躲不了,那就只能破局或者以运气抵制运气。 就像赵佳想以这种方式控制我,不想被她控制要么杀了她,要么我强到她心有余而力不足,两种方式都能破局。 一路磕磕绊绊的琢磨,最后得到的答案与叶知秋告诉我对付风水的方式一样。但是又感觉不一样,起码我知道为什么要破了风水局才能解风水。 “真笨。” 搞清楚这点,我低骂自己一句,真诚的对赵佳说:“谢谢。” “不谢,你是老板我是保姆,有什么好谢的?再说,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谢我?”赵佳露出两颗小牙,笑的很开心。 在我们说话的这段时间,亡者的鬼魂下到一楼看了一会牌,扇了孝子两巴掌,又消失在了一楼。 打牌的人看不到鬼,好几个人不是少摸牌就是多摸一张,几个人一起这样,几张牌桌都陷入了诡异的气氛。打牌的人总会胆颤心惊的去看尸体,吓的继续出错,弄得屋里的气氛更加诡异。нéíуапGě最新章节已更新 鬼手扇过孝子的脑袋,孝子也就身体有些不舒服,捧着开水缓和着,旁边的男女委婉的权孝子节哀顺变,眼中却带着对尸体的害怕。 根据先前刚到子时十一点,人群的反应来看,类似的事情没少发生。 我稳稳的坐在桌边,随意飘过心虚的人群,说:“你不怕?”赵佳开着玩笑说:“就算有鬼又怎么样?人死变鬼,活着我是女王,死了也会是鬼王,我为什么要怕鬼?” “你真不怕我杀了你?” 越了解。我心底那股对她的杀意越浓,有种随时会失控的错觉。赵佳捏着我的?子,说:“你杀了我一次,不会再杀我了。现在我是你的保姆,如果要杀你就不会让我当保姆了。” “谁说的?” 我拿着夜萧在桌子下面对着她的肚子捅过去,萧尖贴着肚子,赵佳松开我的?子,身体僵直的不敢动弹。 ?奇当初借走九节竹,还了一杆百毒不侵的夜萧,我得到情蛊之后就发现夜萧里有一只诡异的虫子在沉睡,夜萧能解毒也是因为这只虫子能吸毒,这是以毒为食的毒虫。 努力控制情蛊叫醒那只虫子。我感觉夜萧嗡嗡的震了震,有东西从夜萧那头爬出去似乎从寿衣的缝隙钻了进去。 “你言而无信,真的杀我?” 赵佳两手紧抓着桌沿,痛苦的脸色苍白。冷汗唰唰的沿着发髻线往外冒,虚趴在桌面好像情人说悄悄话似的发问。我缓缓的收回夜萧,淡然的小声说:“你做鬼,我也让你跟着我一个月,然后告诉你东西在那。” “你知道我死在这的后果吗?” 她用力的踩着我的脚,能感受到她鞋底的颤抖。我嗯了一声,伸手扶着她的后脑,小声说:“正因为杀你的后果非常严重,我也是聪明人,所以我才敢在这里杀你。杀了你,赵家的人只会认为是别人栽赃陷害我,虽然赵家不会放过有嫌疑的我,但是我在乎吗?赵家又不是没以我杀败家子的理由杀过我?总之,我与赵家的关系不会变,你死不死其实不重要。”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沾身。你跟别人说这是你的道,你不能做亏心事。” 赵佳趴在桌上,下巴抵在桌面,双脚艰难的支撑着身体,有气无力的盯着我。我起身走到她旁边,拉着她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扶着她的腰,装着着急对旁人喊:“谁有车?帮忙送一下医院。”转头,关切的看着赵佳,说:“你怎么了?到底什么了?” 遗孀从楼上慌忙的下来,见到赵佳的脸色,慌忙的跑去开车。 扶着赵佳上车,我靠门坐下,让她上身子斜靠在我身上,小声在她耳边说:“你杀我,我杀你,我不用亏心的。”说完,我才察觉情蛊感觉不到毒虫了,咬赵佳的虫子不见了。 摸了摸她的腹部,很平坦,软软的,没有肿胀的痕迹,为了防止被遗孀发现,我不着痕迹的解开寿衣几根带着,伸手进去才确定虫子根本没咬她。 没咬?她是怎么中毒的? “?林,你知道?奇给我的夜萧里装的是什么毒虫吗?” 让遗孀停车,我下车快速的打通电话询问。?林说:“什么毒虫?你那只夜萧里的毒虫是死的,虫子里藏着一只无主蛊虫。那丫头养的什么只有她知道,有事直接问她。”原来那不是毒虫是蛊虫,难怪赵佳没有中毒的迹象,蛊虫是没有毒的只会折磨人。 “我不知道她电话号码才问你的。” 快速的向?林弄到?奇的电话号码,刚准备挂电话,?林说:“记住了,我会杀你一次为奶奶报仇的。” 懒得管这个**,我快速的打通了?奇的电话,直接问:“夜萧里的蛊虫是什么?” “百花蛊。” “做用?” “百花蛊是用我和你的心血为引培养出来的,培养百花蛊第一次是在罂粟花丛里找的毒虫,你说能有什么效果?迷人心窍呗。”?奇咯咯笑着,大胆的问:“你是不是中蛊了?你很快会稀里糊涂的**上我的,我等着你来娶我。” 她说着要挂电话,我诡异的看着车尾,说:“等等。你哪来我的心血?如果中蛊的是一个女人会怎么样?” “在**你不是晕了吗?我那时候弄到了你的心血。百花蛊有你的心血参与培养,它在夜萧里只会往你身上钻。”?奇语气越来越不对劲,最后哭丧着说:“不会真有女人中蛊吧?” “什么?你再说一遍?拿我的心血为引培养百花蛊?”我猛然想起当时的心血还没沾上蛊气。九妹说了,打通全身蛊虫的通道,只要滴血在无主蛊虫上,让蛊虫在我身上转一圈,蛊虫就能成为我的本命蛊。 如果百花蛊用我和?奇的心血为引培养出来的,是算我的半只蛊虫?还是算我跟?奇一起弄出的“孩子”? “怎么了?有问题?”?奇疑惑。我强忍着心底的惊骇,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隐寨传人早过了万虫噬体,只有你妈和几位寨主知道。” “嘶。” ?奇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在电话那边吸了口凉气,说:“难怪我每次放牧本命蛊虫就会想着你,原来问题出在这。你的心血比我强,引导培养百花蛊的时候你为主,培养它的时候我的本命蛊肯定受到了影响这才会想你。” “你应该能搞定自己的问题,如果普通人被百花蛊钻进体内会怎么样?”我问。 “百花蛊是以我们的血为引养出的蛊虫,但它还是无主的。普通人中无主蛊虫有两种可能,大部份的人被折磨死,少数的被蛊虫当成寄主,这种人过段时间要把蛊虫放出去害人。如果百花蛊的人侥幸不死,我们能引发百花蛊在她体内作乱,但却不能控制已经找到了寄主的百花蛊。这人会沦为我们的蛊仆。”?奇说完,赶紧解释说:“我可没打算害你,有你的心血为引,你能完全控制百花蛊只是会**上我。” “或许,我能控制找到了寄主的百花蛊。”我嘿嘿笑着,说:“我的本命蛊是情蛊,只要情蛊吞了对方的蛊气,蛊虫一般都听情蛊的。” 我刚准备挂掉电话,异常严肃的再次重申:“你尽快解决自己命蛊受到的影响,我可不想你变成第二个?林,没事就在我面前晃长腿。” “滚。”?奇笑骂一声挂了电话。 打电话也就用了两三分钟,回到车里,见赵佳逼着眼睛,眉心痛苦的皱成了川字,我扶起她坐正,对焦急的遗孀说:“不用去医院了,医院也救不活。把车开回去停在您家附近,她家里人应该很快会找来。”有人监视着正个四家镇,他们肯定发现了赵佳的情况。 车停在路边,我向遗孀要了车遥控,说:“您先回去,亡者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遗孀关心赵佳几句,忧心忡忡的往家里走去。 我关上车门,弄起车窗,见赵佳紧抓着衣服,点了根烟静静的等着。 如果她被蛊虫弄死也就死了,如果挺过来算她命不该绝。我会收回百花蛊,不会让她成为百花蛊的寄主受蛊虫折磨。 杀她,我杀的很安心。如果用蛊虫控制她,我不会安心。 “陈三夜。”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赵佳全身汗透咬牙喊着我的名字,声音很迷糊不过还是能够听清楚。 看着她在后座猛搐,我才明白蛊虫为什么让人害怕,或许没有万虫噬体痛苦但也不比扒皮轻松,毕竟有个诡异的东西在体内钻啊。 “赢的人……一定是我,一次……一次杀不死我,第二次也不行。休我?我让你求着填脚趾头……” 听着赵佳迷糊的胡言乱语,我再次胆寒,这女人这种情况下还想着她的控制。; 第一百七十八章诸葛羽 车内的灯光开的很暗,只有赵佳不断迷糊自语的决心。 “师姑,我有一个问题请教。” 坐在赵佳旁边。打通叶知秋的电话,我整理好思绪直接问:“一次杀不死赵佳会被她算计死,您说的这句话有什么隐情?” “咯咯。”叶知秋娇笑几声,说:“是不是第二次杀人失败了?” 听到这话我毛孔大张,喘了几声粗气说:“第一次使用术法,关欣的鬼棺出了问题让她逃出生天。这次我以为是剧毒没想到是藏在毒虫里的蛊虫,看她的情况应该能抗过去。” “你怎么不一刀杀了她?”叶知秋冷声质问。我说:“您不是明知故问吗?有法律的。术法和蛊无从查起,真拿刀杀了她律法临身,我在国器面前也得跪。赵家怀疑我杀她与我真拿刀杀她,对付我的力度会有大小之分。真用刀杀了她,我肯定跟着陪葬。” “五棺覆盖了本省的要害,人棺有他爷爷的参与。五棺风水绝天龙养人龙即使养不出龙也能养条蟒出来。赵佳这代人都生在蛋中,你在五棺下算是天龙了,你一次没有杀死她。这条蟒已范,业内人在天道平衡下不能用蟒气,他没让我用只是躲进去了而已。 “别弄的好像是一片苦心似的,我在大学里学到一句话,别用为我好来绑架我。我爸的棺材被挖了,我差点被弄死,别说以前不知道改成了这么好的命格,就算知道也这样选。” 我愤怒吼着,想到诸葛老头办事不择手段更是一肚子气。“我躲到蟒气下面,自己道心被破,你认为我能飞多高?我死了还是白无常,怎么不说为了我当阴神才杀我的?阴神听着就霸气啊。” 诸葛老头明知道赵家这代人是蛋,让他们来对付我不是明摆着让我把蛋敲破,结果我还把蛋里的蟒打晕,有婚书的存在赵佳当时又是昏迷的,蟒气就成了我躲避五棺反冲的龟壳。 总得来说,五棺生出的人龙之气很早以前给赵家让赵家养蟒,等蟒出世了拐个弯还是为他守五棺所用。至于我,没有陈三夜还有诸葛随风呢?他总有一个孙子的。 诸葛老头走一步看几十年,当初就算计了现在,这才称的上老谋深算。纵布助技。 “哟,小三三生气了?跟我吼啥?要吼去吼你爷爷。你给我足够的好处,我也帮你破五棺。”叶知秋玩味的笑了笑,说:“以赵佳现在的气数,你杀不死她。她的命格是你打开的,她也杀不死你,当然以命换命是例外。你可以选择与她同归于尽,这样五棺就没了反冲的契机。”反过来说,赵佳可以选择跟我同归于尽。不管是躲在蟒气里,还是不躲,都能达到不让五棺逆冲的效果。不躲,诸葛老头只要让赵佳和我一起死就行了。 “我草你……” 对着电话骂了一堆,骂累了,我喘着粗气才停下。叶知秋装着嗲声嗲气的说:“师姑对自己的魅力突然很有信心了,想师姑就打电话哟。” “告诉诸葛老头,把老子逼急了就去人棺自杀。”我光棍的威胁。叶知秋说:“你自杀不了,棺材铺的人不舍得你死,那么师叔就不会让你在人棺里自杀。如果她想你死,你进人棺就会被师叔杀掉,你同样没有自杀的机会。”说着,她欢笑的挂断了电话。 王曼和神秘的师叔啊,连自杀的洞都让诸葛老头给堵上了。 师叔是谁?可能只有王曼和师叔自己知道,王曼前世的尸体穿的是清朝的衣服,陪葬的首饰距今几百年了比五棺的历史还要久,棺材铺绝对是做她鬼时开的。至于五家人在设立五棺前是干什么的,为什么王曼前世尸体会出现关家的养尸术……无数的疑问早已经淹没在了时间长河中。 “老板,给……给我……给我……” 抽着烟,盯着手机压制着说不明白的愤怒,听到赵佳迷离的声音,转头看去只见她强撑着脑袋,半眯着眼睛,手无力的向上抬着,嘴巴艰难张合着继续说:“给我一刀……嗯哼……杀了我……” 通过情蛊感知到她身上有蛊虫,能感受到蛊虫说明百花蛊已经寄主成功了。我说:“别装了,你不会死的。” 下车找来一根针,扎破她的中指滴出一点血让情蛊吞噬,蹲在座椅旁边,捏着她的下巴,她虚弱的咬着牙不肯张嘴,我说:“不想死就把嘴张开伸出舌头。” 赵佳全身香汗淋漓,外衣像沾了水似的贴在身上,可见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这样都没有晕过去意志力真不是一般的强悍。 刺。 针扎破小香舌,我用手指点了一下舌尖血,控制情蛊吸收之后,这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九妹她们都打通了全身蛊道能控制蛊虫到达全身各处,赵佳控制不了百花蛊,百花蛊从哪里钻进她身体?又是沿着哪条神秘的路径到达心脏,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我顺便让情蛊勾搭百花蛊出来,不定赵佳又会被百花蛊胡乱钻一通。 “你中蛊了,仔细想想痛苦的来源在哪里?我才能把蛊引出来。”我问。赵佳过了好一会才说:“后背腰心。” 没管她眼神的抗议,把她翻了个声,我用一根手指点着她的腰心,她死鱼一样的趴在座椅上,突然抽搐了好几下,百花蛊终于出现在了我指头上。 看着空荡荡的指尖,清晰的感觉到两个家伙玩在一起又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连形状走没有,反正感觉中就是有东西存在。 情蛊似乎很讨厌被百花蛊跟着,百花蛊像狗皮膏药连着情蛊不放。 “百花蛊能迷人心窍,培养时的第一批虫子是在罂粟花丛里找的毒虫,它应该能吸干净叶萱身体里的毒素吧?” 安顿好百花蛊,我靠在副驾驶坐上养神,大概天快两点的时候,一把匕首突然从后面架到了我脖子上,刀锋割破表皮贴着动脉,只要虚弱的赵佳加一点力,我必死无疑。 “道歉,不然你死定了。” 能感觉到她身体挂在靠背上的重量,听着淡淡的喘息声,我不敢有任何异动,笑着问:“我为什么要道歉?要杀就杀好了,反正你杀我后,我会勾你的魂。咱们一起死。” “你的命没我的值钱。”她理所当然的说完,慢慢收回了匕首,双手扶着后座说:“老板,你要杀我可以直接放毒虫为什么要放蛊虫?你想控制我?呵呵。” “你的命也没我的值钱。”我转头盯着她没有血色的脸,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你要找的东西在四家后那片杉树林地下,只有在同一时间翻了所有的地,做不到这一点绝对找不到东西,因为那片林子会动。” “您……您……什么意思?”她问。我摊着手说:“提前发工资自然就是炒你鱿鱼了,你拿到这东西才算破蛋而出。算命的说,蟒命已经成型了说明你绝对会拿到这东西,我又不想看到你,所以只好把你开除了。” “谢谢,再见。” 她拖着虚弱的娇躯,急切的打开门,拿着仪器手指在有星星点点的界面快速的点了几下,频幕上不断转换凌乱的各地画面,这应该是某种暗号,不一会,好几个当兵的从黑暗中冒出来把她给接走了。 “鬼妈,看您的了,我可把她送到了棺材下面。杀不了,再让她缺魂变植物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黄仙一脉的宿命 等赵佳离开,我在车上睡到了上午十点多,遗孀敲着玻璃把我叫醒。d7cfd3c4b8f3 “您考虑清楚说实话了吗?亡者怎么死的。” 睁开眼睛。见遗孀满眼血丝,我不等她开口抢先发问。遗孀坐到车内,掀开肩头的衣服,烟头烫出来的老旧伤疤清晰可见,她翻出了几处伤势,低语着说:“自从他有了钱脾气越来越暴躁,家暴越来越严重,最近几年更甚……” 耐心的听着她讲完家里事,我说:“您还没说,亡者怎么死的。” “小儿子找江湖郎中弄了一个偏方,说能滋阴补肾,让他喝了一段时间……”遗孀说着眼泪唰唰往外流。说:“我也不知道他们父子会搞出人命,前几个月小儿子给他吃了一种药丸,他进货回来在路上头晕耳鸣,也就是近前又给他吃了一颗再次出现那种情况。然后他就吞了安眠药。” “儿子把老子谋杀了?”我疑惑一声,说:“不可能只是家暴问题。” “他们……他们……小儿子养了药材市场一家ktv的坐台公主,他爸去玩也不知道跟儿子有关。儿子知道了这事,说他老子搞他老婆……”遗孀忍着流泪,声音比苍蝇还小。我摇了摇头,说:“公主在老子眼中是交易,在儿子眼中是女朋友?就算公主在两人眼中差别很大也不至于杀人。” “钱。” 遗孀只说了一个字,埋着脑袋唰唰留起了眼泪。说:“都是我宠坏的,一个月给他十万他还嫌钱少,还有一些生活小事交缠在一起,他偷偷动手了。等人死了,他怕的不行才告诉我。” 家暴、溺爱的母亲、逆子,三者全齐全了,如果穷没什么好争的,有钱不出事才怪。 我透过车窗看着五层高的楼房,说:“我知道了这些会不会被灭口?” 遗孀呆了呆,噗呲一声苦涩的笑了。 “家丑不可外扬,您大上午把这事全说了。家里出什么事了?”我问。 经过遗孀惊悚的介绍,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孝子早上鬼使神差的去洗衣机里弄出洗衣粉当白糖泡了咖啡,送去医院洗胃醒过来根本以为他喝的是糖。 “您一定要救救他,要赔命让那死人来找我。” 我指着黄观星家的方向,说:“这事我帮不了您,不过可以指点您请一位师傅,镇上的出马仙。” “不是已经……”遗孀缩了缩脖子,我说:“让您请的人不是死去的出马老头,而是姓黄的一个丫头。四家镇名字的由来您应该听过,那丫头拜的是黄仙,正儿八经的本土仙婆。” 遗孀眼神迟疑,委婉的表达让我出手。转移话题问:“您夫人呢?” “咳咳。” 呛了一口唾沫,咳嗽几声,我说:“那不是我夫人,那位是省城赵家的千金,过来求缘所以留下来跟着我行了三天道。大早上病算好了,但身体很虚她家人来把她接走了。” “哪个赵家?”遗孀本能的反问,我随意解释了一下,她再看我的眼神比之前更信任了。 知道赵家的人其实不多,但是只要接触过某个圈子,谁真的厉害即使没有见过也听过,遗孀还是知道赵家的份量的。根据她的行为动作判断,不难猜测她心里的想法。 赵家的人有事都找我,我肯定有本事。 遗孀找镇上年纪大的一打听,还真把黄家的历史给挖了出来,在几十年前姓黄的大仙非常受尊重,可惜黄大仙那一家里出了一个皮影摄魂的老太太。 老太太就是爸爸的姑妈,爸爸清理门户后,老表一家也就搬走了,黄仙的名声臭了,至此黄仙在四家镇除名。 黄观星爷爷就是爸爸姑父的亲弟弟,感情黄观星还是黄蓉的小姨。 姑婆嫁到了黄家,关欣也嫁到了黄家,这里面绝对有事。 听着遗孀激动的讲着黄家当年的风光史,我把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在心里整理完,说:“我带您过去只做个引荐,黄仙肯不肯出手还得看您自己的诚心,记住诚心不是钱。” 领着提着米与酒、纸钱与香的遗孀,步行到黄观星家门前,一层的老楼与梦中见的一样,就连路上碰到的乡亲都与被黄鼠狼带着入梦见到的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大树的树荫下隔着几十米就有一桌麻将,很有生气。 “丫头?” 大门开着,屋前晾衣绳上挂着换洗衣服,我站在门口喊了一声,见没人答应,看着晾衣绳上的男式裤子和女式内衣皱起了眉头。黄观星父亲在鬼妈死后消失的无形无踪,她跟着爷爷长到十几岁,爷爷去世她就去了棺材铺,家里不可能有男人,而内衣的型号超过了号码,黄观星根本穿不了。 这东西也不会是别人家的,黄鼠狼入梦见到乡亲们对黄观星都很亲切,现实刚好相反,所有姓黄的都不待见她认为她是灾星,或许那个梦是她所期待的。 “陈先生?” 遗孀强压着焦急,轻轻疑惑了一声。我用眼神示意无碍,进屋推开房门,发现黄蓉躺席子上翘着二郎腿,耳里塞着耳机在看恐怖片,大大的眼珠子死死瞪着屏幕。 “好看吗?”我冷着脸,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取下她一只耳机问。她赶紧捂住胸和小裤,说:“进来也不说一声。” “滚犊子。这是乡镇不是大城市,穿个内衣躺翘着腿在床上看手机很有范啊?”我批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问:“黄观星呢?你没事吧?你爸出来没?” “我接爸爸出来就来老家了,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不知道小姨去哪里了?”黄观星垂着脑袋,摇了摇头说:“没事,谢谢小表叔。” 我瞪着眼睛没出声,等着她的解释。 当初赵佳拿她威胁我去挖婚纱女鬼的坟,我把跳楼自杀的校服鬼魂送给了她,子母鬼厉害的很。 “我自己去找的赵佳,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找她。”她羞愧的低头。我紧了拳头又松,说:“你脑子被驴踢了?懒得管你。” 想到她当时被绑地上,赵佳手指头上沾着血,老子有种把她和赵佳一起干掉的冲动。 走到门口,听着背后笑声的抽泣声,我停下脚步问:“不准哭,把衣服穿好等会跟着你爸开工。你爸呢?” “在楼顶。”她说。纵夹叉巴。 到外面让遗孀稍等一会,我漫步往楼梯口走去。 平顶的一层上面有间矮屋,刚上楼就从虚掩的门缝闻到了浓郁的香火味。 小屋非常狭窄,高的地方一米五几斜矮下去的只有几十公分,一张破烂的双抽屉书桌靠墙摆着,墙上钉着红布,写着黄仙两字的牌位站在桌上,前边睡着石头黄鼠狼,抽屉里放着香裱黄纸,一炷香静静的烧着,五十岁的男子跪在桌前转头看过来,扶着瘸腿起身,哆嗦着问:“你是陈三夜?” “是。” 看着精神头很足,两鬓全白的陌生老表,我真不知道说什什么,点了点头,直接说:“镇上那家五层楼出事了,我想着是不是请黄仙出马,借此重振黄仙仙风。你看行不?” “观星有事出去了。” 老表长叹一口气,低头有气无力的说着。我说:“您也行。” “我不行,我没脸请黄仙。”老表瘸着腿,指着很正常的额头说:“上面刻字了。错就是错了,奶奶勾魂摄魄在她晚年被发现,黄仙被她害的名誉扫地,在镇上差点断了香火。我……” “您要是没干这一行也就算了,既然还在这一行,不该在惭愧中沉沦,重塑黄仙仙风有何不可?”我接着说:“那年月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噗通一声。 老表瘸着腿跪在简陋的神坛前,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眼中晃着水雾心底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说:“逃无可逃。父亲试过让我不沾这一行做一个普通人,可是不管我做别的什么运气都非常差。我根本没打算让蓉儿接触这行,她在老货店居然买到了养鬼的卡牌被小鬼缠身……” “越是这样越想躲,我恨过,恨老天爷为什么让我姓黄?我比普通人努力多倍的工作,倒霉的连家也养不活,老婆也跟人跑了……恨啊!” 老表脖子上青筋暴露,脸部肌肉一抖一抖的,强压着咆哮用轻缓的语气说完,又莫名的流下了泪水。 眼泪是老天爷赐给人类最好的礼物,它代表着人有感情。 “这也许是你的宿命。” 我怅然的叹息一句,又说:“逃不掉就别逃了,打破宿命才会看到更广阔的天地。你老了逃避和抗争对自己都没有多大意义,但是黄蓉还年轻,你躲了,这些也许会该她来承受。” 看着沉默的老表,我异常坚定的说:“您破了宿命,黄蓉可以多一条做普通人的选择。就算她喜欢干这一行,那也是她喜欢,不会像你一样被逼的没得选,想做普通人都不行。” “为了给女儿多一个选择,你该站起来面对。”我弯腰退出狭窄的房间,黄蓉坐在楼梯口,下巴放在并拢的膝盖上小声抽动着脖子,她见到我猛的站起身抱着我就哭。她哭舒服了,见我绷着脸,赶紧说:“表叔,你别误会我喜欢女人。” 第一百八十章陈三夜的重量 黄蓉抹干净眼泪,控制住情绪。我随手抬起她尖翘微圆的下巴,说:“下巴尖圆。下唇微启过了上唇,两腮相对整张脸看似和谐,脸颊骨相隔的距离却接近四眼,俗称美人尖的发髻线略微高了一点,盖住了漂亮的?梁,印堂就是照夫镜……明显的克夫相,你确定你喜欢女人?骗鬼去吧。” 三停五眼,从上往下,额头、?梁、下巴三停比列;五眼就是两个耳朵开始,根据那人的眼睛来分比例,比例正就好看。 松手,错过她的身体下楼。黄蓉呆站一会,略带抱怨的说:“小表叔,能别卖弄这种肤浅的相术吗?克夫的女人自然喜欢男人不然怎么克夫?我不是为了缓解尴尬才那么说的嘛。”她追下来。又说:“我把子母鬼封进了赵佳的怀表里,不信她没有倒霉的时候,只要她运气萎靡子母鬼就能发威。” “赶紧制止你心底的苗头。” 这女人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我才说出“她不可能喜欢女人”这个事实,借此告诉她别跳火坑。 “我是**上你了。” 到房里坐下,黄蓉给我倒了一杯水,她坐到旁边单手撑着脸,偏头笑看着我说着。 我喝了一口水,挑着眉头示意她继续。她迷离的说:“你面对学生的谩骂诬陷打砸。我数过,你一共提醒了五次。如果我手上有虫子,面对这群人早出手了……”最新章节已更新 “不是我自负,跑江湖我还来没输过,这也不是我有多厉害而是我懂进退。没想到却栽在了你手上,还被你打了一顿……” 黄蓉说了很多。憋着呼吸,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又说:“挖坟是业内禁忌中的禁忌,就算我是被逼的也是我挖了表爷爷的坟,按规矩应该死。宽容能忍又心狠手辣,足智多谋的冷漠里又有着温暖。强大的男人谁都**。” 见她痴痴的傻笑,我无聊的摇了摇头说:“当时我让你选妥协或者反抗,你就跑去找赵佳,想证明你选择了反抗不再妥协。结果正巧碰到赵佳清醒,母子鬼虽然封在了她的怀表里,你却被她拿来威胁我了?” “小表叔,你能不能像个正常人?我在表白,女人对你表白,你居然借此分析发生过的事。”黄蓉笑着,似乎想用笑容掩盖那份失落和伤感,装着调侃的说:“你是石头做的?女追男隔层纱,你给点正常的反应行吗?”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分析因果。第二反应是想到又一个女人。”我敲着桌面,数着王曼、钱多多、?奇算半个、黄蓉……都把**情因果线往我身上连。再想想从守灵开始遇到的大多是女人,这里面没有问题才有问题。 爸爸死前还有个遗愿,让我给他找个漂亮儿媳妇不像他一样打光棍。这是平常父亲临时前的期待还是另有深意?按我碰到情况看,平凡的话并不平凡,似乎与子母离的后遗症有些关。 叶萱母体积累的阴气汇聚丹田下方的会阴等三**,孕育胎儿的地方生阴不长阳,才导致她那方面的需求越来越弱直到她死。我是子体,就算解开了子母离,婴儿本该存在的后遗症在万虫噬体下几乎清除的差不多了,唯独脸色和皮肤像死人一样的白。 万虫噬体让我成为隐寨传人,打通全身蛊道后,我瘦的皮包骨像被吞了皮肉似的,等知道子母离才明白万虫噬体的必要性,脱胎换骨清楚后遗症。 陈家的术法,重点在魂不在人,子母离对我身体上的后遗症解开了但是还有魂魄。就算解开了子母离,婴儿也只能活十八岁而我却非常正常。 三夜的鬼奶似乎吃的不仅仅是奶,还有鬼妈的一丝魂魄,以魂补魂,点亮三盏阳火。但是还不够完全平复子母离对魂魄造成的后遗症,爸爸到底做了什么才让我肩头三把火与常人一样不灭? 隐隐约约的感觉与总遇到女人有关,而其中的必然联系我又弄不清楚。 鬼妈忘记黄观星把我当亲儿子的疑惑在知道子母离的时,我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这个答案有些沉重,只能埋在心底。鬼妈缺了一丝魂,用来点亮我的阳火,她永远也不会记得她生过黄观星只知道陈三夜是她儿子。 三夜这个名字更沉了,我必须叫三夜,名字是接引鬼妈那丝魂的必然条件。 认亲、吃奶、取名,爸爸当初所做的都是在施展术法,吸纳鬼妈那丝魂魄。当然前提是鬼妈自愿的,分魂还得鬼妈自己来。 这些东西压在心里,面对所谓的表白,我只会想到“又一个女人”,不会有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本生我的存在就不正常,女人缘似乎建立在这个不正常上,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子母离、鬼奶、阳火为什么会正常……等等这些问题,根本没有男女感情方面的情绪。 “又一个女人?你的意思是很多?” 黄蓉呆了一会,神情复杂的嘀咕着。 我从出神中惊醒,含笑说:“让你说出心里话免得你憋着出问题,同时告诉你,我的态度,你可以当我是块石头。你是挥泪斩情丝还是别的选择,你自己看着办。男女情在我面前不会有份量,因为我叫陈三夜。” 陈三夜这三个字说的很重,这个责任必须要背负。 “谢谢你,我早猜到了结果,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黄蓉捏着粉拳,嘴唇轻轻张合,房内的气氛慢慢变的压抑,过了好一会,她睁着大眼睛,整理好情绪,说:“你是一阵狂风,乱了我的心房。春情的草地在狂风下东倒西歪,风过了,凌乱的芳草也懂了。狂风从没停留过,如果能停留也就不是风了。” 不知道她想着什么,看着她的眼睛,但我知道她似乎找到了什么,她接下来的路应该走的更稳。 “亲我一下,就一下,给我留个念想。”黄蓉突然竖起一根手指,我诡异的想到了赵佳那根带血的手指,说:“好。” 唇轻轻印在她的额头,停了好几秒,分开之后,我说:“去把鞋换了,准备好开工。” 黄蓉甩了甩秀发,伸着懒腰挺了挺胸,拿了双磨砂闪光的银白色高跟鞋坐到小凳子上换了起来,她把鞋穿到一半,伸着长腿问:“小表叔,你到底是不是男的?就没有一丢丢想法?” “反应很强烈,脚弯很性感。”我无聊看着,身体真有淡淡的反应,说:“人的皮相终究有定式,鬼让人产生臆想时所展现的画面,是根据人自身想法而改变的,论完美程度自己想的肯定最心动。鬼迷心窍,就是让人把幻相当成真的。我一直很喜欢看美女,专门往诱惑我的地方看,看多了也就能淡然了。” 是相非相,定性是练出来的,如果沉迷就废了但也不能抵制。鬼造成的鬼惑心可没地方逃,只能以心性硬抗。 “无聊。” 黄蓉快速的穿好鞋子,对着柜上的长条镜来回踩着猫步。我无聊的看着摇动的身姿,目光转移到镜面,正巧她转身对着镜子,圈在腰间耻骨上的皮带笼罩着一层迷雾。 转眼盯着她的腰,皮带很正常,她伸手勾了勾短裙腰间不舒服的地方,问:“怎么了?” “你爸知道吗?”我盯着皮带问。她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要是她知道我养小鬼,还不打死我。” “五鬼搬财术你也敢练?不想活了。”我吐出一口气,又看了一眼镜子,迷雾依旧绕着她的腰,等“腰缠万贯”也就是迷雾像穿起来的钱时,搬财的小鬼也就大成了,迷雾也会消散。 在她身上的小鬼已经小成,要不是她故意逗我玩,看到镜子里的迷雾,我根本发现不了。 “不用阳寿养鬼招财,以咱家倒霉的势头做任何事都只能保持吃饱,我哪能读书?我以命换财运又没伤天害理。” 第一百八十一章剧毒 都是成年人,做什么该付出什么代价,该自己承担。我提醒一句并没多纠结五鬼搬财。出房间见遗孀站在台前端的大树下,不停擦着额头的热汗。 我抬头看了看天,没到中午阳光就像撕掉了外面那层皮,晒在皮肤上给人的感觉很烦躁。 端了把椅子坐到树荫里,我双手放在靠背上,说:“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了,您有不耐烦吗?” 遗孀眼神闪躲的说着客气话,在死了老公、儿子进了医院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耐烦?怎么可能不烦躁?说不定还在心底骂人呢。 “您有没有感觉大师都很装?一点都不体谅您的心情?”我嘿嘿笑问。 她面对我几次直白的问话,紧绷的心弦似乎松了一些,坦白的说:“感觉您这类人有点不近人情。” 不在意的笑了笑,我望着大门说:“平白无故的晒了两个小时太阳。真的很折腾人。您家是做药材批发的不卖零散的药材,做为一个陌生人,出钱求您卖一斤。您卖还是不卖?” “我们卖了,那些卖散药的就没了市场。店子里也都是样品,不会销售的……”她似乎懂了。我说:“客人急需一味难得的药救命,在店门外站了半天,您卖还是不卖?” “真要救命,我会送的。但是,我不知道真假,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来破坏规矩,这种事发生的多了。坏了口碑也就没法做生意了。”遗孀真的懂了,老实回答着我的问题。нéiУāпGê最新章节已更新 “这就叫行有行规。有求必应,您根本没办法做生意。”我起身空出椅子,说:“请坐。” 她能理解就有资格坐着等,等不等的到有事另外一回事。 我抱着夜萧,靠在旁边的树上站着。同样也在等待,等待老表做出决定,他会选择面对宿命吗? 日上中天,树荫快速的收拢,慢慢的我也热的开始冒汗,遗孀靠树坐着,半边身体在太阳底下,晒的汗水直流,汗湿的衣服贴在身上诉说着她受到的煎熬。 “大自然的缓慢煎熬才是最大的考研,您应该过惯了空调暖气的日子,体会一下烈日的照射也不错。”我见她身上的阴气被祛除的差不多,随口说着。遗孀扒着贴在额头的发丝,说:“真的好久没晒过太阳了。” 又过去两个多小时,两点太阳正烈的时候,老表穿着老旧的长衫,瘸腿出现在门口。慢慢走出来,说:“三夜,谢谢了。” “我是守灵的,第一,亡魂不能出问题。第二,人要救。这是接下这件事的前提,你考虑清楚再接单。”我挡着遗孀的面,给老表定下了基准。 子杀父,鬼父磨子。 驱鬼救逆子,天理何在?任鬼乱阳,人道何存?一个是站在天的角度,一个是站在人的角度,立场始终是冲突的所以需要找到平衡。 “嗯。”老表淡漠的点了点头,伸手请遗孀往屋里走。 我坐在椅子上等着,并没有跟进去。 遗孀家在镇上最有钱,镇上黄仙再次出马由她来请,相得益彰。至于黄仙能不能再立仙风,得看老表之后的所作所为,我的作用也就是一个引子。 黄仙重掌香火,是让守灵人再当四家镇业内领头人的第一步,倒是获得的一部份气运应该能让我安全一点。 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老表和遗孀出来,遗孀对老表的姿态恭敬了很多,一口一个黄大师听得我有些发呆。 走在去遗孀家的路上,他们走在面前,我和黄蓉落在后面,我好奇的问:“你爸怎么做到的?” “十个道士九个医,干咱们这行的大多懂点医术,我爸当初抵制接触这一行在中医门诊干了九年,可惜总遇到撞鬼中邪的人来看病。”黄蓉虚叹着,接着说:“看遗孀说话露出的舌头、行为习惯等等,就能大概判断她有什么病?有些病都是因为生活习惯引起的,老爸自然一算一个准,这不,随意透露几点她不愿意告诉人的私密事情,她就把爸爸当神仙了。” “厉害。”我由衷的赞扬。黄蓉说:“这年头的神棍也不好当,没点技术去跑江湖结局会很悲催。” “能救人的就是神仙,骗人的就是神棍,这种称呼真的太恰当了。” 开着玩笑到了亡者家里,老表父女给亡者上了一炷香,黄蓉瞅着天花板,缩了缩脖子在我旁边小声说:“好重的阴气。” 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没有,她见不到鬼,也感觉不到寒意,凭的是经验。 一楼的地面很干燥,天花板的角落却有些潮湿,看情况是这几天刚形成的,如果是冰棺造成的,那为什么家神上空那一块很干燥呢? “你猜鬼在哪里?”我看着家神神位,小声嘀咕着。黄蓉在屋里四处看了看,走回来说:“不知道,只能逼它出来。” 老表给亡者上完香,又走到家神前上了一炷,烧了一刀带着黄仙灵韵的黄纸,黄纸烧的很顺利,代表着家神允许黄仙进屋,他这才拿出罗盘四处转悠了起来。 罗盘不是找鬼,找的是屋子准备的八个方位,要把鬼逼到他指定的地方,方位偏一分都不行。当然,我封四方时从不定小方位,直接堵阴路让鬼没地方走,相当于让那个空间消失在鬼的脚下,与我用的移形换地的法子差不多。 陈家的术法很邪门,很霸道。 “你们忙,我有些事情要办,吃晚饭会回来的。” 见老表用带灵韵的黄纸贴了八方,我给他们一起打了声招呼,怀抱着夜萧出门。黄蓉追上来,说:“表叔,路上小心。”我说:“谢谢,我去处理有关陈庄的一件小事。” 雷冲老婆为了方便她儿子,住在初中校内。 走到校门口,?老头的小房子被拆了盖成了岗亭,校门也换成了新的伸缩电控门,年轻保安坐在校门另一边的岗亭前,问:“您找谁?” “有个朋友住里面。”我对面岗亭,想着记忆中那间小屋,不由得感叹:物不是人也非。 在登记本上写了雷冲老婆薛倩的名字和她住的单元号,我往对面岗亭刚走几步,保安哆嗦的跟上来,说:“那个,陈先生……晚上值班总感觉闹东西,对面岗亭一到十二点就有人影晃动,您看能不能?” 低头才发现自己一身寿衣,我笑着说:“没事。遵纪守法,按照规矩办事,不会有鬼找你们麻烦的。” 靠近岗亭一米多远,站在烈日下就感觉一阵冷意扑来,我冷的缩了缩脖子,站到铝合金缩玻璃边往里看,四五平方的亭子里只有一张办公桌和椅子,低头,目光往视线死角下移,穿着女生跑鞋的脚快速缩进了我的视线死角。 门从里面锁着,我问保安要了钥匙,保安害怕的不敢靠近让我自己看。 锁打开了,门却怎么也推不开,我知道小女生在里面推着门,走到窗户半边,把窗子推开一丝缝隙,小声说:“把门打开不然我就告诉保安。” 里面的人没有再挤门,我把门打一条细缝,侧身快速的进门又关上。 “别怕,他要是敢告密,我让人废了他……” 雷冲的儿子靠在墙角,十四五岁的小女生打扮的像个花猫,害怕的缩在他怀里,他摸着女孩的脑袋小声安慰着,抬头见到是我,狠话立刻憋在了喉咙,张着嘴傻傻的看着我。 看着他们的情况,傻子都知道他们做过什么?看着两个小屁孩,我像被雷劈了一样,哆嗦的点了一根烟,说:“这里不是你们找心跳的地方,别人不敢靠近这里,是这里真的有鬼。” 提醒一句,我咬着烟头出门,不动声色的把钥匙还给保安,低着脑袋到了薛倩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陈先生大驾光临,不知道您有什么事?” 门打开,保养的不错的薛倩身材并没有走形,化着淡妆看着也有三十出头,挂着围裙的脖子很白,腰也很细,岁月打造出的是妇人成熟的韵味,难怪陈二狗会慌不择食,缺耳男也会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他们都被你杀了?” 光滑的地办上升腾着别样的冷气,我怂了怂?子,闻着浓郁到了极点的香水味,淡淡的血腥味真的很难察觉到。薛倩走到鞋柜办拿来一双拖鞋,放到门口,说:“没有,进屋谈吧。” 我没有换鞋,进屋到沙发上坐下,仔细感受着屋里诡异到了极致的气息。 瘆人的阴寒充斥着大厅,目光扫过目所能及的地方却没有见到一只鬼影子。 薛倩进厨房弄了一会,扭着腰肢漫步走出,随手取下身上的围裙放好,浅色开衩旗袍包裹的身段显示了出来,她走到酒柜前拿了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过来,弯腰轻轻倒了两杯,她自顾的夹着一杯酒坐到对面沙发,小嘴印在杯边喝了一口,说:“我等你很久了。” “我喜欢白酒。”我看着像血一养的红酒,忍不住把它幻想成了血。薛倩放下酒杯,拿了瓶白酒和杯子过来,满上一杯,说:“您发现没有?” “发现了。进屋到现在,我坐了大概十分钟,你好像慢慢在变年轻,鱼尾纹已经淡不可查了,是我眼睛出了问题,还是你有问题?” 见到这诡异的一幕,我心惊胆颤的接过杯子,喝光了整杯酒。 薛倩微笑的坐在沙发上,自然的调换着翘着二郎腿的两腿,一举一动都很诱惑。“你的眼睛没问题是我有问题,我中了一种诡异的毒。”她抬手指着窗外,说:“等到天黑,我会变成二十五六的样子,保持到天亮又会恢复四十二岁的容颜。太神奇了,没想到有这么美的毒药。” “药方。”我问。 “出马老头配的骨头汤。”她笑看着厨房,迷醉的吸了一口香气。我接着问:“后遗症?” “从天亮开始,我身上会散发一种难以忍受的腥臭气,喝汤的时间越长,身体的触觉越迟钝。”她用长长的指甲插进另一根手指的指缝,说:“只有淡淡的痛处。不过,到了晚上就好了,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二十多岁。” “屋里的阴气和腥臭味都是你分泌出来的?” 我走到她坐的沙发后面,她很自然的把头偏到一边露出脖子,我用手沾了下她的脖子,放到?尖闻了闻,确定真如她所说,嘴上以不确定的发问。 “嗯。”她翻身趴在沙发上,仰着脑袋说:“骨头快用尽了,我需要吃人谷的骨头熬汤,陈二狗和缺耳早上出发去挖了,但我知道他们根本没命回来。” “你让人去挖过?”我皱着眉头问。她用手指刮了刮我的腰,说:“一共去了十一个人,活着回来的只有一个,没几天就口吐白沫死了。陈二狗、缺耳以及雷冲死后我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引你过来。听所你是吃人谷的守护者,只要你给我骨头,你指那我打那。” “你儿子多大?他在岗亭搞小女生!”我捏紧拳头,强行保持着淡然。 “我知道。”薛倩坐正身子,回答的很自然。 第一百八十二章招鬼 儿子是她养的,她都不管我愤怒什么? 心里这样想着,我却带着淡淡的烦躁。小家伙们十六岁都没有啊。 坐到薛倩对面沙发,连着倒了两杯白酒下肚,情蛊兴奋的在身体里钻来钻去,似乎吞噬着什么东西,百花蛊也跟在情蛊后面转悠,蛊虫对什么感兴趣?毒素。 “你……下了毒?”我放下酒杯,眼冒寒光。 薛倩伸手插进脸庞的秀发,风情的拨弄到脑后,拿起手机说:“距离晚上六点还有一个多小时,那时我身上的血腥味会消失,身体会恢复年轻的活力。”说着,她慵懒的直躺在沙发上。单手枕着脑袋说:“杯子上沾了用骨头汤渣配出的酥骨汤。喝了酥骨汤就不能停用,并且没有我也不行。出马的那个老不死告诉了我药方,每次都躲的远远的好像我会给他下毒似的。我有那么下贱?给糟老头子下这种毒?话说回来,不得不佩服您艺高人胆大,胆气非同一般。” 骨头汤里不定就有肉眼看不见的毒虫,配出来的药弄死了毒虫提取毒素,某种诡异的毒素还真有可能让人白天像尸体一样发臭,晚上恢复年轻时的活力。这也让我想起了关家的养尸术。 以骨头汤为药引配出的酥骨汤,毒素就算改变作用,根毒还是骨头里的毒。 最新章节已上传 “如果你为雷冲报仇我还能理解,居然是为了几根骨头?” 吐出一口气。我突然不愤怒了。她眯着眼睛,用脚趾来回扣着另一条腿的痒痒,说:“姓雷的不死在姘头肚子上,我也会想办法弄死他,这事还得谢谢您。喝了酥骨汤的男人,如果没有喝过骨头汤的女人陪着睡觉。药性发作后骨髓里……有万千只蚂蚁在爬……由内而外慢慢的浑身奇痒难挡。当然,那时候如果有我,会舒服的欲仙欲死……” 她闭着眼睛陶醉的描述着酥骨汤的效果,反身趴在沙发上找到舒服的姿势,说:“算算时间,差不多天黑的时候,你会感觉身上发热,到晚上九点左右会出现我描述的情况。等你体会到,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我先睡一会,天黑了叫我起来洗澡。” 听着理所当然的话,我没法理解她的自信来自哪里? 有出马老头告诉她的两幅药就能控制所有人了?是天真还是愚蠢? “我没时间等你,天黑了你到镇上停丧的那户人家找我。” 感受着她周身笼罩的阴冷,我懒得与一个离死不远的人多说。骨头汤会没有后遗症?效果越神奇付出的代价越大,这就是天道平衡。 等她发现毒对我没效,浓郁的自信在现实面前才会坍塌,那才是跟她好好谈的时机。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我喜欢有个性的男人,记得把门带上。”薛倩交代一声,屋里再也没了声息。 走出单元楼,正好碰到雷冲儿子,他远远的跑过来,看了一眼他家的楼层,诡笑的小声说:“我看你的登记表了,你是不是去搞我妈了?” 嗯哼? 暗自疑惑的停步,我看着他青涩的小脸,说:“上次跟你说的话都抛在脑后了,学你老子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切。” 他不屑的打着鼻响,稚嫩的小脸阴郁的吓人,威胁说:“信不信我把你搞我妈的事告诉缺耳叔,他不砍死你,我跟你姓。” “威胁人总有个目的吧?你想干嘛?”我在心底叹息着,不动声色的发问。他低沉的说:“听说你很厉害,帮我杀个人。” “杀谁?”我问。 “你在岗亭见过的那个小**。”他不等我问为什么,不爽的说:“不就是搞几个女人吗?那小贱人又不让老子真动她,还说老子再**就告诉她爸。派出所所长很牛逼吗?你杀了那小贱人,我让人偷偷把那老家伙打一顿。” 第一次,我被别人的话吓蒙。 破烂的教学楼上贴着残缺不全的“德智体美劳”,我盯着那五个字看了良久,再看他幼稚的脸,有种天璇地转的错觉。 “跟你说话呢?你需要我做什么才能让她死的静悄悄。”狗东西掏出一根烟点上,剩下的半包甩给我,说:“送你了。” 好烟啊! “生命只有一次,杀人是犯法的。”我说。他说:“我知道犯法所以才让你杀。她自然而然的死了,法律又管不到。要不是太麻烦,老子教她吸毒吸死她。” “回家问你妈。” 我丢下一句话,低着脑袋往校门走。 能怎么办?脑子里想了很多种方法,发现根本没用。杀他?不可能。教他?现实不允许,打他一顿能记住就没有那么多少年犯了,教一个人的过程是漫长的。 “你什么态度?” 他不爽的追上来,不爽的质问,又说:“不用问我妈,她肯定让你帮忙。” 啪。 一巴掌猛的扇在他脸上,连着又是一脚,我比他更不爽的说:“这就是老子的态度,不爽?你来杀我。” 零星的路人和保安在远处看着,都当没看见。我蹲在他旁边,抓着他的头发,说:“你看看,我在打未成年,你看到他们的眼神了吗?别人不是当没看见,就是恨不得我把你打死,你知道你活的有多失败?” 他痛苦的捂着肚子,表情扭曲的看着远处的人,眼珠子努力上翻的看着我说:“老子用不着管别人怎么看,有胆子当面骂我?” 啪!啪!啪! 猛拍他后脑勺几下,鼻子撞在水泥地上全是血,我说:“我不是在打你吗?靠爹妈欺负人有毛的用,让你爹妈来弄死我啊?你大爷的。” 骂着站起身,抬脚刚要踢到这小子身上,花猫女孩在远处甩掉手上的棒棒冰,快速的冲来把我推倒一边,她像只母老虎瞪着我说:“你怎么打人?” 他让我弄死你呢? 我退开两步在心里嘀咕着,雷冲儿子甩开女孩扶他的手,看女孩的眼神更阴冷了,好像打他的是花猫女孩一样。他慢慢爬起身,说:“姓陈的你有跪着求我的时候。” 啪。 他突兀的一巴掌扇在花猫女孩脸上,说:“滚犊子,老子让你扶了?” 女孩呆呆的捂着脸,看着他狼狈的离开。 我懒得管这档子事,走到校门边,保安热情的给我一根烟,抱怨着说:“哥几个都让这小子带社会青年打过……” 礼貌的听完他的话,我夹着他给的烟示意一下,说:“我还有事,您忙。”保安结巴的说:“走……走好。” 给人尊重人家也会尊重我。 “站住。” 走出学校一百多米,花猫女孩追上来挡在我前面,说:“你去给雷云道歉。”这应该是雷冲儿子的名字。 “他骂我,我才打他的。”我说。女孩说:“那你也不能打人。” “他打你给你道歉没?”我问。她说:“这是我跟他的事,不用你管。” “这也是我跟他的事,你凭什么管?”我说。她呆了一会,说:“反正你打人就不对,你不道歉,我就报警抓你。” 我懒得多说,绕开她往前走,哪知道她真打电话报警,随后追上来拉着我的胳膊,怎么也甩不开。 过路的有不少人认识我,也认识她,站在路边好奇的看着。 “你有病啊?” 我直直的站着,她抓着我的胳膊,双腿在我两腿旁边叉开,身体向后斜吊着,花猫一样的脸直直的看着我,一副不道歉打死她也不放的无赖表情。 突然,我感觉一股寒意靠近,一条影子快速的从我眼前晃过,黑影连闪了几下,我追着影子几次转头,都没有看清这只鬼是什么玩意。 寒意越来越浓,我哆嗦的抬头看了看夕阳,愤怒的盯着花猫女孩说:“赶紧放手,有鬼跟着你来了。” “少骗人,我叔叔马上要到了。” 花猫女孩跟雷云在齐老头以前住的地方瞎胡闹过,在鬼头上瞎搞是很不礼貌的事,如果碰到小气的鬼,被缠上的话活该倒霉。 当初关铃只送走了齐老头守候的一部份鬼魂,我带去投胎的也只有几只,谁知道这小女生惹来了谁? 越不愿意走的鬼怨气越重,现在才下午五点能出来晃荡的绝对不是善茬 第一百八十三章碗卦 鬼影不时在眼前晃动,花脸小女生像只赖皮狗咬着我不放。 说她不听,骂她不在乎。又打不得,我真的很无奈。 远处看热闹的人越积越多,大多满含笑意的看着这边。 “松手。别人拿咱们当猴子看呢?” 飘在身边空气里的寒意加重,慢慢侵袭着我的身体,感觉背心有东西在吹气冷气。 我再次用力甩手,花猫女生干脆抱住我的胳膊,夹着我的腿,瞪着像熊猫一样的黑眼圈,说:“看就看呗,你不道歉我就不放。” 不一会,一辆警用边斗摩托开来,那种摩托旁边带船一样边轮车。由于镇子下面山村的地理因素,早已经成为历史的边轮摩托在我们这还存在。 三十多岁的男子从边轮车上下来,唬着脸让花猫女孩松手。他拎着小女生的耳朵对我说:“不好意思了陈先生,大哥平时比较忙,嫂子也去的早,这丫头无法无天……” 小女生刚离开我,鬼就出现了。三寸左右的小人躺在女生头顶伸着懒腰,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斜躺着不动,压根没在乎我的存在。 她在鬼的头上瞎搞,鬼跑她头上睡觉,有来有往。 花猫女生蹦跶的甩开男子的手,快速的数落起我的罪状,让男子抓我进派出所。男子黑着脸吼了她一声,再次向我赔不是,我眯眼盯着委屈的花猫女孩说:“这三天她会头疼,切忌别让她出门。等三天一过就会好。”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 男子没有多问,凝重的点了点头,再次感谢我一翻后呵斥着小女生上车。 “等等。” 手拿玉骨折扇,身穿休闲名牌西装,精神抖擞的中老年人踩着皮鞋,从刚停下的豪车上走来,叫住刚要开动边斗的男子。男子被这气场震住了,呆了一会,礼貌的问:“您有什么事?” 中老年笑着自我介绍一番,转而瞪着虎目看着我说:“朋友,你的面相笼罩在一片迷雾中,老可看不出你任何事,看来朋友也是有道之士。请问为什么见小姑娘被小鬼缠身袖手旁观?” 周围都是四家镇的乡亲,这位满口普通话的业内人,一开场就当着这么多人以责问的口气教训我,看来是来者不善。 我是四家镇的。我解释清楚原因或者出手救女孩,旁人也只会认为是我的本份。如果我见鬼缠人不管,守灵人的名声会受打击。他是外来客,赢了可以在四家镇获得短时间的名声,输了拍拍屁股就走。 不管我怎么对待,他都立于不败之地。至于他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踩我立威,看来他是有备而来。 我不动声色的静静站着,边斗男疑惑的看着我,一位三十多岁的职业装少妇很自然的站到中老年人旁边,他们无形的气场又足了一分。 “周先生,您好。” 旁边好奇的人越来越多,中老年质问的眼神越来越严厉,我淡然的问候一声,问:“小鬼缠身会怎么样?” 周先生敲着折扇,看向花猫女孩说:“淡淡墨气聚集印堂,堂镜依旧明亮,气只停于表面,当无大碍。重则病十天半月,轻则感冒两天。” 边斗男松了口气,看热闹的人把目光好奇的目光转向我,好像在问我这位先生看的准不准。 “小丫头一脚踹翻了你家坟头,你家祖宗找丫头一点小麻烦,你说我该不该弄死你家祖宗?你家祖宗可是鬼,小鬼缠人,我怎么能见死不救?”我尖酸刻薄的打着比喻,冷笑的伸手示意他选。 “朋友过份了。”周先生面色下沉,摇着的头说:“做人还得积点口德,骂人祖宗要不得。”说着,他看着小女生,说:“你碰到了她是你的缘法,出手拉一把又何妨?被阴气沾身总是不好的。” 本来鬼与小丫头的因果很单纯,我与小丫头也是萍水相逢,但他提到了缘法,那相遇的因果就得处理掉,还好我提醒过男子要把小丫头关家里三天,算是了结了遇到的果,不然还真得处理小丫头头上的鬼了。 这鬼大白天出来晃荡,可不是好玩的。姓周的这位够狠的。 “您请。” 我伸手向小女孩,说:“你站出来管了这事,也是您的缘法。就当我见死不救,请您高抬贵手出手相助。”说完,我抱着夜萧钻进了人群。 好处不是那么好拿的,他拿守灵人当对手已经露了一手相术,看热闹的人也知道他会面相,我就让你不得不管这鬼。 “你……” 周先生敲打手心的折扇乱了节奏,听着他不岔的“你”字,我已经分开人群走出了五六米远,他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这人看似出现的突兀,但绝对有充足的理由过来,他到底为了什么? 去遗孀家的路上,我琢磨着周先生的目的,感觉他也是这场戏里的演员,到底是他自己跳上场的?还是被别人牵上场的?这需要好好研究。 亡者家正在吃晚饭,街边摆了长长一条流水席,我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到了老表和黄蓉。 六位老人赔他们坐着,有位老人家见我过来,客气的把位置让出,我连声感激,恭敬的掏出烟每人给了一支,这才入座。 客气了好一阵,桌上才变得正常一点。 不一会,见有人端着盘子挨桌上菜,我问老表要了一张带有黄仙灵韵的黄纸,对着坐侧席正好端菜的那位老者,说:“麻烦您帮我算一卦,谢谢了。” 看着几人好奇的眼神,我zhen紧解释说:“您不用干别的什么,把这张黄表垫在屁股下面坐着就行,等卦象出来了我再给大伙解释。” 老者笑着把黄纸垫到长条椅子上,几个老头也都好奇了起来,很期待我批卦。 “表叔,没听说陈家会算命啊?” 黄蓉和我坐在一个桌角相邻的两边,她探头到我耳边小声嘀咕。我把在路上遇到相面周先生的事情简单一说,接着又说:“我不会算命但是会问游方小鬼,黄纸让端菜的人坐着,等会烧掉的就是一桌子菜。吃人的嘴短,游方小鬼还不知道啥说啥?我得探探那位先生得底。当然,起卦也是真的,桌子四方四角,碗是圆的,桌为卦盘,菜碗就是卦钱了,只是我不懂而已。” 说完,我笑着盯着老表,大声说:“你定一下桌子的八方,分八卦方位,承乾坤调风雷,看大伯摆碗的方位,来算一卦试试?全当喝酒助兴。” “好。” 桌上一个老头轻喊一声,笑看着我说:“好像又见到老陈头了……哎……”我举着酒杯说:“别提那些伤感的,老爷们在一起该整的是这东西。娘们研究的东西滚一边去。” 三两左右的一次性杯子,拿着手上,仰头一饮而尽。心想:陈老头,死了还有人惦记你,你不枉此生,这杯敬你。 “陈小子,你还嫩着呢?这酒得慢慢喝,同样的一斤酒量,喝急酒的人绝对第一个钻桌子底。” 几个老头光棍的跟着一杯干,兴致似乎也被提了起来,他们已经不喊陈先生了,随口传起了他们的酒道。 话粗理不粗,细水长流和缓慢吸收的道理也在这酒中体现了出来。 菜慢慢上了五碗,一直含笑赔酒的老表起身自顾喝了一杯,含蓄伸手点出像麻将五筒一样摆着的五碗菜,说:“一阳带首,一分为阴……”说着,他拿着筷子点着酒水,在桌上划起了八卦的阴阳横杠,分别排出了四碗菜站的方位。 “小黄,你小子不地道了……你小子穿开裆裤就跟着老子们后面跑,出去转悠几十年回来就用跑江湖的那一套忽悠几个糟老头子?老子要是懂这些,镇里还要你黄仙干鸟?”端菜的老头瞪着眼珠子,哈着酒气,诈唬的说:“自罚一杯,说老子摆出的碗挂啥意思就成,别弄这些虚的。” 老表一直闷不吭声,不是他不善于交际而是面对这些乡亲,他始终感觉有愧。 “喝。” 老表颤抖的倒满杯酒,仰头闭着眼睛哽咽的一口灌了下去。 这杯酒装着他的人生,他会喝出什么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有女赵佳 老表和蔼谦恭的讲着卦象,算准了端菜老头正遇到的难题,也给出了解决的意见。you喜宴在卦象神秘色彩与乡亲推杯换盏中度过。 曲终人散,我带着香和被坐屁股下的黄纸,提着酒瓶摇晃向镇前方一条河走去。 “谢谢。” 黄蓉追上来,虚扶着我的胳膊,真诚的感谢。我摇晃的往前两步,拉开与她的距离,醉醺醺的说:“往大了说,你们算陈姓术法一脉的半个分肢。往小了说,你们是陈家仅剩的亲戚。这是我该做的,不用放在心上。” 她感谢的是我让老表算碗卦,老表打破心结会慢慢融入四家镇乡亲之中。干咱们这行里面的门道很多,四家镇是咱们得根也是道场。而这个道场就是乡亲父老组成的。 所谓天人合一就是融合,我们与土地融为一体,乡亲们走出四家镇说,黄仙是四家镇的像说这是我隔壁搞装修的一样自然。在乡亲们心中。做到是仙不是仙,不是仙又是仙,也就达到了人与地合,天人合一。 是仙,尊敬黄仙的本事。不是仙,只是个值得惦记的乡亲。 融合不了,只能是仙了,没了人的仙那是山。也就不是仙了。 茂盛的垂柳挂在河边,我站在树下看着夏日涨水的河流,黄蓉静静的赔在旁边,一起感受着河风送来的凉意。 月影照着人影印在河边,随着波光荡漾。我指着影子,说:“教你一招什么叫对影成三人。” 伸手摸了摸旁边的柳树,我说:“请你喝一杯,借我一片叶。”说着,倒了一口酒在树根下,伸手摘了一片柳叶用带着灵韵的黄纸抱着,拿着黄纸沾了酒烧燃。看着灰屑随着河风飘荡,等纸烧到最后一点,松手让灰灰自然飘走。 点燃一炷香,插在河边,默念:“有酒有菜,敬请各路游方之神。” 插在脚下的香火没有任何变化,我一点也不急,垫在端菜人屁股下的灵韵黄纸飘走了,吃了菜喝了酒的游方小鬼自然会来。 何为游方?顺水而走,五湖四海消息随着各路水鬼耳耳相传,喜欢八卦各种消息的小鬼就称游方小鬼,并不是说它真跑遍了大江南北。 感觉河风带来的冷意有所改变,带上了淡淡的阴气。我点了一炷香放在自己身前,吸了一口,喊着烟雾默念:请阴司烙印,转功德,特令阳人观阴。 憋着气,拉过黄蓉的手在她手心写:吞下我含的烟,你就能看到什么叫对影成三人了。 黄蓉呆呆的站着,我捧着她的脸,对着她的嘴印了过去,把香气吹了进去,随后把手上的香递过去,说:“拿着它,这一炷香之内能看到不该看见的东西。” “不要。”纵木爪才。 她反应过来,流着两行眼泪,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摇着。 两个字里包含了不甘心、不愿意、不舍,伤感中又带着失落、纠结、明悟…… 感受着她纠结的情绪,我微笑的拿着香,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是别人我不会砍断你牵在我身上的这半条红线。别人对我动情,又与我何干?不回应就行了。因为是你,我才用了一股阴司功德,免得你越陷越深。” “真的能断吗?”黄蓉双眼迷离的看着我,我说:“肯定能断。” 她哆嗦的接过香,手指触碰到一起,我感觉到了她指尖的冰冷。 看着我们印在河里的影子,我不再说话,不一会,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一片柳叶飘到我们影子中央,影子中间慢慢多了一条人影,这条影子与我们的影子不同,它好像沉在水中起伏跌宕。 “手给我。” 黄蓉哆嗦的把手伸过来,我伸手过去刚捏到指尖,感觉到手要缩回去,用力捏紧,慢慢把光滑的细手捏在了手中。看着两条影子的手牵在一起,我转头看着她手上的香,暗念:“断。”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们的影子牵着手,一阵风吹过锤柳挡住了我们牵手的月光,河里的倒影里再也没有牵手的两人。 巧合吗?或许是巧合,但是我知道她牵的爱情线断了,随着时间流逝,黄蓉会莫名其妙的发现,她对我的心动不是爱情,可能是崇拜、可能是渴望的亲情……总之她会很莫名的发现那时的心动不是爱情。 松开她的手,我对着多出来的影子动了动嘴角,问:“看到多出来的影子了吗?” “嗯。” 她看着河面三道影子一阵出声,眼中纠结的情绪慢慢被新奇所代替,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情绪为什么会这么变化吧? 术法比风水还诡异,风水能破风水局,线砍了就砍了,再想连起来难。 “你问它那个周先生为什么会来呗?” 我抱着夜萧,看着她好奇的面孔,出言诱惑着。黄蓉随手折断一根树枝,放到水里,不知道她心里想了些什么?树枝在水里一挑一挑的,挑起的水珠往河里慢慢洒着。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童心未泯,没事拿着树枝在玩水呢? “走阴令、养鬼、赵。” 黄蓉玩了好一会,起身点了一炷香插在河岸,多出来的影子慢慢消退了,一片柳叶也从我们两的影子旁边慢慢飘向了河心。 河里那么多柳叶,这片柳叶是我摘的?还是普通的一片柳叶?我也说不清楚。 我反复默念着黄蓉得到的两个词,疑惑着说:“为走阴令而来,顺便养鬼?赵佳?” “我知道了。” 黄蓉低头沉思好一会,紧皱的眉头松开,挑衅的看着我说:“小表叔,你知道吗?” “知道了又怎么样?”我笑呵呵的反问。她舔了舔嘴唇,说:“以让我见鬼影为借口占了我便宜,如果你猜对了,我不告诉你老表,说你欺负表侄女。” 听到这话,我被术法吓到了。 术法这么逆天?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居然能坦然面对这事,看她的眼神真的很坦荡。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发现不是真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炷香?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丫头在大学研究的是心理学,结合术法,在她挑动树枝问鬼的时候,偷偷把自己深度催眠了。我摇身一变,身份换成了她非常有本事,让她特崇拜的男闺蜜加小表叔。 “咳咳。” 我干咳几声,说:“先说养鬼,鬼是否厉害,本质在于怎么死的?死是带着多大的怨气和戾气……总的来说鬼的力量来至于情绪。”摸着自己的心,说:“情愿来自于心,方寸灵台,心有多大鬼就有多厉害。”当然,幻想自己比天还厉害肯定不行的,因爱生恨报仇的鬼,她恨的情绪有对象,恨意才有立足的基础。恨天?谁知道天是个什么玩意? “嗯,继续。” 黄蓉用手比着下巴,较有兴趣的笑着。我接着说:“附近因情绪而死的人,也就是我守灵的这一家了。子杀父,父磨子,孝子当初向人问药给他父亲吃过,也就是说有人瞄准了他们家,想以父子仇杀培养鬼的情绪,达到养过的目的。周先生是就是那个出药的人。” “那走阴令和赵呢?”黄蓉嘿嘿笑着,眼底的疑惑一闪而逝。我轮着夜萧敲了她的头一下,说:“让你装精明。想知道就耐心请教?还考我。” 黄蓉嬉笑的抱拳拱手下拜,说:“有请陈先生赐教。” “我接亡者家的单是赵佳选的,她一定让人查过亡者的家事,周先生自然会浮出水面。赵佳不懂业内的事,不代表她不能问业内的人,周先生养鬼她也应该知道了。赵佳让我守灵,我肯定要送鬼下去,周先生辛辛苦苦算计死人家,我要送鬼下去,这就是敌对立场。赵佳的掌控,已经达到波动规则的境界,亡者是四家镇的人势力也不小,这个灵我还真得要守,如果我不愿意被枪顶着我也不会来。” 我淡淡的叙述着,黄蓉又说:“那走阴令呢?” “守灵人在四家镇是地主,亡者又是四家镇的人,周先生只要一打听守灵人的名声可能就放弃了与守灵人的对峙。赵佳通过某种渠道告诉周先生本县走阴令的消息,以及走阴令和我的联系,走阴令就是赵佳打的一道保险,那么周先生必然会出现在四家镇。” 我想到赵佳那句“控制一个人不一定真要他听我的,只要他的行为符合我的意识就好,偏了自然有办法敲回来”,这死女人还真做到了。 “也就是说赵佳其实什么也没做但又控制着怎么局面?她想干什么?”黄蓉倒吸着凉气。我无聊的说:“她能干什么?拨弄这一湖春水,让水儿按照她的意志运行。她下一步应该是在走阴令上做文章了,以她手段,她依旧只是什么也不做的看客。” “我们呢?” “周先生来抓鬼,我当然是守灵送魂了。赵家比我们惨多了,现在不定在林子里打转,搞不好又昏迷不醒了。”我用夜萧轻抽了黄蓉一棍子,笑着往亡者家里走。 赵佳,在天上看戏很爽吧?小心随时被捅下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无相鬼 走上街头,远远看到亡者家门前舞台亮着灯,拿出手机一看。zi晚上九点差十几分钟,正是表演的黄金时段,却没有一丝响动。黄蓉加快脚步,沉声说:“可能出事了。” 屋里满了亡者亲属,老表站在棺材边皱着眉头,遗孀神情惊恐的看着老表,一众亲戚站在他们一米开外惊恐的盯着棺材不敢靠近。 “闻到没有?” 在屋外,我闻到空气中带着淡淡的尸臭,里面混合着生姜味,拉住要进屋的黄蓉闪到门边。她侧身对着大门仔细嗅了嗅,说:“腐臭和生姜味。” “尸体打了防腐针才放入冰棺,虽然依旧会腐烂但发出的异味很难闻到。” 不等人发现我们。我拉着她到黑暗角落,接着说:“生姜可以祛风、解表、和胃、温经止痛……对多种致病真菌有抑制作用,但尸菌何止成千上万,往尸体里灌一碗生姜水作用不是抑制而是激活细菌生长。” “嘶。” 黄蓉吸着凉气。说:“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折腾尸体?” “对。人死七天,新魂与尸体还有某种微妙的联系,有人以动尸体来影响鬼魂。这透露了三个绝对的信息,第一,有人做手脚。第二,尸体躺在大厅,一直有人守着,外人没法对尸体做手脚。能做手脚的只有亡者家里人。”我分析着事情,说:“第三,亡魂会变的更猛。” “周先生与亡者亲属勾结?”黄蓉问。我说:“相面的周先生嫌疑最大,我们得提前准备一下。” “小表叔,斗鬼不是你的强项吗?还有我和爸爸在,你用不着这么谨慎吧?”黄蓉鄙视一眼。我说:“小心没大错,咱们对付的不仅仅是鬼还要防业内人。” “那你说咋办?” 黄蓉问完,反应过来,抱怨的说:“想让我做什么就直接说,用得着拐弯抹角说这么多?” “嘿嘿。”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你去男厕所弄点那方面的分泌物出来。哪啥越哪啥越好。” “什么那啥哪啥的?” 不知道她真纯洁还是装傻,我低头到她耳边直白的把要的东西说了出来。黄蓉恨恨的踩了我一脚,说:“你怎么不去女厕所打手枪?你弄出来的那啥沾了女厕所的阴晦之气,比黑狗血的污秽效果更强。” “小声点。” 揪着她肩上的衣服,我说:“现在不是没有女人用尿罐了吗?不然用罐子上的沉积物就行了,但这种长年累月造成的至极污秽之物真的找不到了。也只有女士精气被男厕所具备秽气沾染,功效能比上尿罐沉积物。” “滚犊子。” 黄蓉狠命的踩了我一脚,不爽的走向亡者家里。纵斤医划。 从没与相面的斗过法,也不知道周先生有什么手段,但只要弄得这东西盖在他头上,他再多的本事也用不了。 隔了一会,我分开人群进屋,简单打完招呼。探头看进棺材,被尸体的样貌吓了一条。 尸体手上的皮肤很正常,脸部像腐烂了好几个月似的,额头相对来说比较正常,眼睛、鼻子、脸……皮肉腐烂出了粘连物,诡异的是只散发着淡淡的腐臭味。 “三夜,你看这?” 老表挤在我旁边小声问。我看着恶心反胃的尸体,暗想:看来不是生姜那么简单,必定还有别的东西,说:“尸相全毁,我也不知道鬼会变成什么样?用黄纸沾了酒精盖在尸体脸上等葬期,我点一炷守灵香招魂试试。” “不用了,我刚把亡魂逼到灵堂准备跟它谈谈,尸体的脸快速烂掉,我再也察觉不到它的存在,好像它……”老表不露痕迹的缩了缩脖子,惊悚的说:“鬼没了脸也就能拥有所有的脸,只要它显出人的样子就能上人的身,我怀疑它上了在场谁的身。” “没事,这里有我。” 与老表详细沟通一阵,我面对心神不定的遗孀和亲属,当仁不让的拍胸脯保证,又说:“大伙该忙什么的去忙,快速尸腐的现象与天气、地理、尸体内病菌……许多东西有着密切关系,这种情况虽然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 义正言辞的忽悠了一大堆,旁人慢慢压下了表面的害怕。守灵是送亡者往生让生者安心,有时候还真不能说实话,这种谎话我也说的问心无愧。 安慰人群的同时,我暗中留意着在场人的表情,没有一人表现出反常。 亡者到底躲在谁身上?无相鬼还真难缠。 人群慢慢散去,大厅只留下八个抬棺的丧夫战战兢兢摸着麻将,几个亲属离棺材远远的坐着,在引路香和照路灯快要熄灭的时候亲属才会靠过去再换上新的。 黄蓉一直注意着每个人,她走到我身边,轻轻撞了我一下,说:“没有异常。”我微微点头,示意知道了。 洗胃的孝子已经回家,黄蓉提着请黄仙要用的必须品跟着老表和遗孀上楼,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我发现大厅的阴气还在凝结,说明亡魂还在这里,也就是亡魂没上遗孀的身。 守灵的亲戚一共六人,再加上八个丧夫和我,大伙都静静的看着棺材,看着香火往香炉里掉。外面的歌剧表演又响了起来,演员卖力的表演着,观众只有几十把空椅子和零星的十数人,以及堆了好大一块地的几百把花圈。 我坐在灵堂前注意屋里人的情况,一阵阴风吹进来,顶着寒意走到门口,马路对面突然冒出四个“人”走到台下,静静的找椅子坐下,聚精会神的看起了表演。 陆陆续续的又有鬼从对面下水道冒出来,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台下空着的椅子被坐满了。 强烈的阴风席卷着马路上的垃圾和灰尘,观众台下的数十人诡异的一声不吭,它们看到高兴处拍手叫好,但只能看到手在拍、嘴在张,没有听到一丝声音。 “百鬼夜行?” 见到台下坐满了鬼魂,我站在门口吸着阴风,这才记起到了七月初一,接连不断的事情让我暂忘了鬼门开这件大事。 七月是鬼月,鬼门关大门常开不闭,众鬼可以自己出游人间。 感受着阴风阵阵,我眉头紧皱的回望冰棺,小声嘀咕:“你还真会选择机会死,古来七月天子葬,出殡就是鬼过年。” “亲爱的……” 样貌妖娆的美女穿着无肩膀亮褐色上衣,弯柔的秀发披在裸肩上,发稍随着走动在胸前晃荡,紧绷的短裙刚好包裹隐秘部位,每一次抬脚总给人一种就有突破底线的刺激感。 两条长腿带动发亮的丝带高跟鞋,啪啪的鞋声踩在看戏的鬼群中,她就像分水将军,只要她路过的地方,周围的鬼就像闻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似的慌忙躲开。 她走到我身边,很自然的挽住我的胳膊,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下午刚见过?晚上就不认识了。” “薛倩?” 我惊吓的低呼,手机举到她面前,说:“你自己看?这真是二十五岁的你?” “是啊?怎么了?”薛倩不顾屋内众人的眼神,半边身体挂在我身上,亲密的说:“身体感觉发热了吧?快忍受不住了吧?我只要骨头。” “鼻子不对,眼睛不对,下巴也不对。”我看着舞台上的歌舞演出,她伸手摸正我的脸,命令式的说:“那娘们的肚脐有什么好看的,看我。”说着,她又说:“我下巴和鼻子被雷冲打骨折过,后来整容的时候感觉双眼皮眼睛可以再大一下也就顺便做了一下,这才是原来的我。” 面对她拿我当她私有物品的眼神,我毫不在意的站着没动,凝神看着舞台上跳舞的一群男女,注意力放在屋里人群身上。 群鬼都是讨厌薛倩,但这种样子的她,骨子里带着骚气,几乎是男人见着就有冲动,女人见着就忍不住鄙视,正好拿她分辨亡者的鬼魂。 薛倩气恼瞪着眼,转而含笑说:“是不是抗的很辛苦?放弃抵抗会很舒服。我的车停在那边……”她慢慢抬起手臂指向舞台后面。 屋内有个男人见到薛倩眼底闪着厌恶,不自觉的慢慢往远处躲着。 我猛的甩手,薛倩往旁边踉跄几步,不等她开骂,我以极快的速度冲到灵堂前,扯下正在烧引路香,对着屋里那位三十出头的男子额头抽了下去。 “引路香牵路,出来。” 香身敲在男子额头,香火散落在头发上烧出轻微的焦糊味,我默念一声,亡魂挣扎的随着抬起的香被扯了出来。 尸体的脸腐烂了,亡魂的脑袋前面是平的,没有脸,白乎乎的一片没有眼睛、鼻子、嘴……看着非常诡异。瞬间,他变成了孝子的样貌,挣扎两下消失在大厅。 “放手。” 正要去追亡魂,薛倩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甩了甩胳膊,她还是不放,反手两指并拢插进她的咯吱窝,她疼的松手呵斥:“给点阳光你就灿烂,有种别求着上老娘的……床……你算……”不等她说下去,我在冲向楼梯的途中,说:“你看我像中毒了吗?拿把椅子坐到亡者灵前别动,不然你什么也别想要。等我把事情办完了,再找你谈正事。” 鬼厌恶她,让她坐在灵前就像在亡魂下楼的路上挖了个茅坑,也就杜绝了亡魂来大厅上人身的机会。 第一百八十六章迷雾再起 五层楼房,楼梯以**的方式往上爬,从二楼开始相当于一家**的厅室房子。 楼梯上贴着透亮的白瓷地板。我沿着楼梯一直爬到四楼,每间房子里面的所有门都开着,然而却一个人影也没看到。 滋! 轻轻推开天台上的铁门,空旷的天台上晾着各式衣服,除此之外在无它物。踏上天台没几秒钟,我就感觉到了暑夏夜的烦躁,感受着正常的温度,心里却感觉凉飕飕的。 老表、黄蓉、遗孀、孝子都去哪里了? 仔细回忆爬楼的经过,我能确定自己没被鬼遮眼,突然,背后晾晒的衣服动了动,急速的转身。衣架和婴儿裤子还在晃动就是不见有人。 没有风,周围的衣服不时晃动一下,神经紧绷下几次转身,额头和后背冒出了淡淡热汗。烦闷的燥热与心里的惊冷内外交织,我忍不住仰头吼了出来。 发疯似的撕扯着天台上的衣服,噼里啪啦,那种用水管定制的晾衣架全倒在了地上。 怒吼中,一阵猛烈的凉气从背后从脚底路过背脊直冲后脑勺,诡异的听到有人喊:“陈三夜。” “谁?” 不爽的吼了一声,我猛的转身看到脸色同样苍白的“自己”低着头,嘴角微微翘起。邪笑着走过来,慢慢印进我的身体,顿时,寒意撕心裂肺,冲破心房。 被鬼上身,我僵硬着身体倒在地上,诡异莫名的烦躁感平静下来,这才发现情蛊和百花蛊在我胸口打架,似乎百花蛊造反反噬了。 没精力管蛊虫,沉声暗呵:“天地有正气。” 亡者鬼魂被震出体外,我轮着夜萧对着鬼影抽过去。问:“阴阳相隔,鬼父为何磨子?” “他毒死了我……毒死了我……” 上过守灵香,它又上过我的身,再加上我受着蛊虫的折磨心神不定精神萎靡,这些因素加在一起,它说的话我居然听到了。胸口一浪一浪的震痛袭来,我强杵着夜萧,说:“子不教,父之过。不是说儿子犯错全归罪于老子,但儿子做错事老子也有责任。他为什么会杀你?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他为了一个公主……坐台的公主……” 亡魂痴狂的喊着,它似乎只记得它儿子杀了它,不记得他打老婆,玩小姐……等等这些事情。我说:“孩子往往会崇拜自己的父亲。孩子会本能的去学父亲的行为……” 说了一大堆,它依旧只记得被杀了,无形的阴寒以它为中心向四周散开,我在痛苦与寒冷中来不及施展术法,它恢复一些之后再次消失在了我面前。 “看来面相师父的手段很高明,完全遮挡了亡魂那抹神智,让它在心底积郁情绪壮大实力。” 捂着胸膛,感觉两只蛊虫就在胸前,却又摸不着碰不到,只能硬抗钻心的痛楚。我全身冷汗的绕着天台走着,理清楚亡魂的情况,又强行定心整理起之前遇到的事情。 上楼没遇到鬼遮眼,亡魂也没能力通阳,那么衣服晃动应该是幻觉,百花蛊能迷人心窍它的反噬让我看错东西也不意外,意外的是它为什么会反噬? 赵佳是百花蛊的寄主,百花蛊只是喜欢情蛊才任由我指使,经过仔细推敲,第一,可能是百花蛊不能离开寄住时间太长。第二,它和情蛊吞了薛倩下的毒,它不在寄主的身体里所以暴走了。 在痛苦之下,我发现脑子比平时更好用,清晰的整理清楚各种情况,杵着夜萧停下脚步,颤抖着手脚却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情儿别管百花蛊让它拼命的折腾,它难道比万虫噬体还猛?” 咬牙控制情蛊不与百花蛊纠缠,我自言自语的下到四楼,防盗门开着,屋里两个卧室、厨房、卫生间、书房的门也开着,抬头看着长条的花式吊顶,摇摇晃晃的站到走道尽头装饰壁前停下了脚步。 长方形的装饰壁两边是房门,装饰壁上镶嵌着透明玻璃,里面用石膏板雕刻出来的两条对称美人鱼,透过玻璃看着非常大气。 我在乎的不是装修,而是亡者亡魂在这里残留的阴气相当重。 用夜萧捅了捅玻璃,听声音很厚实里面不像是空心的,但我能确定背后有空间。纵他每技。 之前在天台上傻傻的打转可不是转着玩,我总感觉天台比房子内部大很有,由于单体楼梯的存在以为楼梯占有的空间太大,所以屋内的这种厅室房子才显得狭窄,等来回用步伐量了好几圈才确定有一米多宽和整个屋子长的空间消失不见了。 “滋!” 用肩膀挤着装饰壁,用尽吃奶的力气,装饰壁被推开了,进入里面发现装饰壁后是个液压装置,只要推装饰壁的力度达到一定程度,再推动装饰壁就不需要多少力度了。 “汽。” 装饰壁慢慢还原,响着细小的声音。 一米多宽的走道亮着柔韧的灯光,墙壁底部涂鸦着草原碧空让狭小不再显得狭窄,有种天高草原阔的错觉。五层楼有十米多长,暗藏的走到只有七米多长,剩下的三米多跑着只有五十厘米左右宽的楼梯。 侧身沿着楼梯慢慢往下,轻手轻脚的走着,心掉在嗓子眼一直没有放下过。 来到下层,周到两旁挂满了遗孀大几年前的写真集,熟妇摆的各种姿势都很诱惑,诡异的是每张照片上的人物都不完整,有的缺一只眼睛,有的缺一个鼻孔、有的少一只耳朵……而缺少的部份用各种半透明,似是而非的模糊细纱遮挡着,看着很和谐反而多出了一种瘆人的诱惑。 “嘶。” 正注视着其中一张照片,旁边照片的眼睛突然眨了一下眼睛,吓得我心儿猛跳,背后冒出的冷汗不知道是被百花蛊折磨的还是被吓的,我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到了一楼的暗室,墙壁两边都刷着黑色油漆,灯光照在墙壁上感觉都被吸进了墙体,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穿来像踩在冰块上一样冷。 “我拜白仙,你信黄仙,我们都是四家镇的,用不着争的你死我活……” 一楼的暗室并不是尽头,往下还有一层似乎是地下室,遗孀缓和的话语从狭小楼梯穿出,我赶紧憋足呼吸慢慢靠过去,贴在地上仔细听了起来。 “骗子杀夫,你有脸拜白仙?我呸。”黄蓉哆嗦着声音骂着,似乎下面很冷。“就算你有了这几千万资产,你良心能过的去?” “天真。黄仙和柳仙一直占着镇上,胡仙来无影去无踪偶尔出手救人,为什么信奉白仙的要蜗居在小山沟?”遗孀恨意十足的发泄着,又说:“有了这几千万,我就有了施医赠药的基础,整个四家镇老百姓得到了好处,谁不会拍手称赞白仙的好?名声打出去了,我把女儿嫁给陈三夜,在名声笼罩四家镇的前提下,鬼棺的气运还不滚滚而来?” 顿了顿,她接着说:“黄仙两代人分别娶关、陈两家的女儿,还不是为了分鬼棺和地灵棺的气运?” “丧心病狂。”老表沉默的吐出四个字。遗孀讽刺的说:“我之所以找你那是因为你家祖上和陈家有仇,又对陈家术法门儿清,这才说这么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陈三夜已经入了赵佳的局,附近业内人以走阴令为借口开的论道大会就是她的死期,只要在这几天把生米煮成熟饭,我们就成了鬼棺守护人,再然后是地灵棺、人棺……” 夺五棺? 听到这里我对整件事虽然很迷糊却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人要夺五棺的守护权,以遗孀的年纪判断这事已经秘密进行了很多年,赵佳似乎只是现在的执行者。再联系赵家得龙气养蟒的情况来看,赵家对五棺应该早有预谋。 想想也对,作为本省势力最大的家族,赵家不可能把养运的风水局让外人掌控,之所以秘密进行可能因为诸葛老头太逆天,赵家不敢名着翻脸而已。 看来诸葛老头护五棺也不容易啊! 偶然发现这个秘密,我强压住心底的惊骇,强行控制情蛊冲向百花蛊,两蛊纠缠在一起厮杀,抽筋扒皮的痛楚难以用语言描述,汗水唰唰的从毛孔往外淌,内衣外衣像泡在水里一样,如果脱下来绝对能拧出几斤汗水。 只要控制住百花蛊,用百花蛊放到遗孀,谜团将揭开一大部份,这次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不然,黄蓉父女绝对会死,因为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遗孀肯定会杀人灭口。 心脏猛的跳动着,情蛊终于控制住了百花蛊,松软下来控制不住想要大喘气,我用手捂着鼻子和嘴不让自己呼吸出声。 十几平米的方形地下室放着好几个冰箱,冷气冲敞开的门往外狂冒,孝子被胶布绑着手脚和封着嘴躺在地上,老表和黄蓉有气无力的倒在地上,冷缩的像虾米一样。 “选择合作或者死。” 遗孀穿着羽绒服,手提着一匹黑布上面插满了各种不同长度的银针。精通中医的人要杀不能反抗的人,只需几根银针绝对能让人查不到死因。“只要你们配合我演戏,骗陈三夜娶我女儿,黄仙绝对能扬名五棺笼罩的区域。” “你想骗谁?” 在下地下室的途中,我咬掉小指头上一块几毫米的肉,让百花蛊寄居在肉里把肉握在手心,快速的下到地下室,喊了一声,扑向短暂失神得遗孀,用带血的手捂住她的嘴巴,强行把手指肉塞进了她的嘴里。 噗通。 我全身虚脱冷笑着倒在了地上,这件事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诡异谜底 遗孀脸色剧变,惊慌的吐出小块带血的手指肉,细小碎肉合着唾沫沾到地上慢慢凝结。我软趴在旁边猛喘粗气,冷空气吸进?腔和喉咙难受的想死。 “呕。” 遗孀反应迅速的蹲地上扣着喉咙,胃里难闻的异物吐了好多,吐干净食物,她蹲在地上两指深入喉部,眼泪、?涕、口水呛的到处都是,依旧挖掘着。 痉挛的扣喉吐出酸水,她扯开羽绒服快速的脱掉衣服,抽出黑色布匹上的银针,沿着某些**位插了进去,银针插入的深度都不同,露在娇躯外面的有长有短。一闪一闪的针尖看着非常恐怖。 我缓了短暂的一会,身体疲惫的一点也不想动,心底呐喊着:陈三夜,给老子爬起来,爬不起来会冷死在这里。喊着,紧绷着神经,杵着夜萧,摇摇晃晃的爬起一点又倒了下去。 噗通。 地很硬,砸在地上的痛楚与之前蛊虫反噬的疼根本没法比,却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我不想再动一下只想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管。 “我心由我不由人,自己的身体也不行,给老子起来。” 迷糊中坚定着道心,我扛着全身细胞都在抽搐的身体缓慢的站起身,朦胧中好像看到遗孀痛苦的倒在地上翻滚,疯狂的抓着前生后背,表皮被抓的血肉模糊,也不知道抓出了多少血痕。 解开黄蓉、老表、孝子的束缚,我不记得是怎么从地下室爬到一楼暗室隔道,又把遗孀从地下室怎么拽上来的。 快到天亮的时候,我被轻轻拍醒,黄蓉侧身趴在我旁边。她见我睁开眼睛,虚弱的问:“怎么样?没事吧。” 艰难的点了点头,见老表眯眼靠在墙边,孝子软趴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昏迷不醒的遗孀。 遗孀光着的上身被干枯的血迹包裹着,刺?的血腥味拥挤在狭小的空间非常难闻。见她躺在羽绒服上一动不动,我扶着墙壁,杵着夜萧,摇晃的走过去,用夜萧轻轻捅了捅她的胳膊。 她没有任何反应,我又实验了好几次,这才靠过去伸手贴着她的脖子试探脉搏,虚弱的脉动说明她还没死,我刚呼出一口气。遗孀猛的睁开眼睛,两指夹着一根不长的针扎向了我的胸口,她颤抖无力的说:“别……动……再扎深一点……就会切断你的心跳……” 死亡的危机降临,我侧身斜着靠在墙上不敢又任何异动。她抖着嘴唇,说:“收了你的蛊虫,陈老鬼还真勾搭上了苗寨的骚狐狸。” 噗通。 针轻轻陷入一丝,我清晰的感觉心猛的搏动一下,有种跳出心房的错觉。似乎针再插下去一点,心跳起来就不会在掉下去一般。遗孀说:“快点。” “我不能隔空控制蛊虫。” 我断断续续的解释,两逼涂着黑色油漆的暗室立刻静的落针可闻,谁也不敢又任何反常的举动。 大家体力都消耗的严重,遗孀不敢让我动一下,怕我利用蛊虫反制住她。我不动又不能控制百花蛊。面对这个死结,彼此陷入了僵持。 “有他们在,您杀了除了蛊虫无解之外,您也对付不了他们两人。我杀了您就算能婚事灭迹,您无缘无故的消失,我在律法面前会面对很大压力。一起出去,出去后按业内的规矩,看谁的手段更胜一筹怎么样?” 脚下地板接连不断的渗透着冷意,在呆下去都得死,我看了看黄蓉父女,不想拿三条命换她一跳,谨慎的提出了建议。 “呵呵。”遗孀冷笑着说:“我不相信你,谁知道你会不会给我解蛊虫?” “我可以发香火誓。”我说。 她不屑的说:“香火誓?不怕报应的人多着呢,不然业内人都是圣人了。谁不知道有报应,但还是很多人做着损人利己的事情。” “那您说怎么办?”我问。遗孀说:“娶我女儿。” 扎在胸膛上的针很稳,我感受着深入皮肉的针尖,说:“您中了蛊虫,我的命现在在您手上,咱们的筹码相等。这事免谈。” “你还不知道她是谁呢?”遗孀紧捏着针尖,看向黄蓉说:“二十一年前,我叫白微。” 老表瞪着眼珠子,软坐在地上,痴傻的说:“不可能,白微不是你这样的,她很单纯,是我没本事她才走的……”老表猛摇着脑袋,眼中满是柔情,过了一会,说:“你不是她,你们长的不一样。” “你错了,白微不是单纯的山妹子也不是努力学手艺的小姑娘,而是故意接近你想整个四家仙的白仙。”遗孀不带任何情绪,接着说:“她也不是**慕虚荣,而是你让她一次次的失望透顶,这才决定丢下孩子默默离开的。陈家术法与黄仙传承在身,你一次次的躲避?宿命,你逃的了吗?” 她没有解释为什么会变模样,眼底深处的失落一闪而逝,又说:“曾经的白微也**过,**那个背负着宿命不管做什么都会倒霉透顶的男人,多少次暗示他该面对,多少次提醒他躲不了,换来的永远是三个字:你不懂。白微真的不懂吗?她比那男人还清楚的知道,出生就带着这样的姓氏,几十代人信奉家仙,宿命在无形中早就刻进了骨髓、血脉、灵魂……怎么可能想常人一样的努力工作养家糊口?” “类似的宿命,本来可以一起面对的……” 遗孀或许也能称白微,她没有再说下去,盯着我的眼睛,说:“娶还是不娶?” 老表哭了,黄蓉在发呆,孝子表情相当精彩,我惊讶的回望着白微的眼神,呆站了好一会,说:“不娶。” “黄蓉有着陈家一半的传承,你这位完全的传承者死了,她也能获取鬼棺少量的气运。” 白微冷酷的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和母**,捏紧针尖说:“那你去死吧。” 死亡阴影笼罩到头顶的刹那,我没有一点害怕,只有淡淡的无奈,心里却在思考这个女人。 她杀了我,蛊虫无解,她之后也会死,在死之前她还有时间做一点别的事,比如把这家人的钱给黄蓉。绕了这么大一圈最后获利的好像是黄蓉,白微不知道五棺的内情只知道每一棺都会给守护者带来气运,起码在她的认知里黄蓉能收获气运。 不在乎自己生死的女人,算计后来的儿子杀了后来的丈夫,为了丢下的女儿能更好的面对宿命,几乎让黄蓉拥有了财、法、侣、地。 财,拿了这家人的钱,按白微说的施医赠药,谁不说黄仙好? 法,黄仙和陈家的传承。 地,聚拢四家镇的气运,四家镇黄仙当道,这里就会成为黄蓉的道场。 侣,朋友有赵家这一个就好了,黄蓉掌握好鬼棺替赵家积累龙气,这朋友很牢固。 只要按照她的算计走下去,黄蓉就能走的非常顺。 脑内灵光闪动弄清楚这些,我忍不住感叹:这女人对自己好狠,改嫁算计这一出,又生了两个孩子,这需要忍受多少? “如果你是我妈,你就不能杀小表叔。我不想幻想过无数次的妈妈和最好的朋友都死掉,如果都死了我也不活了。” 感觉针尖深入一些,正常跳动的心脏好像猛的卡住一样,突然听到黄蓉快速而激动的声音,我清晰的感觉到针尖顿了顿,猛的抽了回去。 白微带着苦涩再次晕倒在地。 黄蓉和老表扶着白微,我时刻紧盯着表情多变的孝子,一行人默不出声的到了二楼的厅室房子里。 随意吃了点东西,休息了几个小时,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我收回了白微身上的百花蛊,看着妇人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我叹息好几声,对坐在床边发呆的黄蓉说:“你行的。” 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一个无声的鼓励,我低头走出了房间,这事只能她独自面对,这是她的命。 孝子惊恐的缩在沙发上,神志不清的念叨:“不要杀我,你们不要杀我。” 他害怕我们所有人。 “给我一根。” 老表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眼睛盯着开着的房门,一根接着一根的烟抽着,眼中的情绪丰富到了没有情绪,就像所有颜色调和在一起是黑色一样。我问他要烟,坐在旁边的地上,陪着他抽着。 这男人遇到的问题也没法安慰,能做的也只是陪他抽烟。 烟头丢了一地,时间也过了中午,黄蓉沉默的拖着身子走出房间,说:“小表叔,她找你。”说完,她就陷入了沉默。 白微后背枕着柔软的枕头,我端了个椅子坐到床头,正对着她的面,说:“说事。”我真的很想杀了她。 “你没有要问的。”她没有任何表情的问。我说:“赵佳、你、周先生、在亡者死亡这件事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你所见到的都是真的。儿子找相面的,相面的为了养鬼诱惑他杀父,很自然的发生着,我只是一直看在眼中没有管。要说我扮演的角色……”她抬手指着天花板,说:“我只是在几年前让人修建了这栋房子,乱了这一家的气,等待着自然的开花结果,只是没想到你会让我请他们父女两,把他们搅进来,也没想到他能正视宿命。” “事情的发展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我感叹一句,说:“你又封印了多少只鬼在墙壁的写真里,达到慢慢改变容貌的效果?容貌是天赐,逆天而行杀的人不少吧?” “整容需要杀人吗?只需要钱。”她笑了。我也笑了,说:“整容不需要杀人但整容会失败。术法改了容貌,整容必然会成功。” 打个比喻,雷冲被我勾了生魂,他才倒在女人肚皮上。他是死在马上风上?还是术法上? 第一百八十八章母狗的骄傲(补更) 当年我答应帮赵家针对鬼棺的条件就是送我出国整容。”白微用枕头把后脑垫高一点,讽刺的问:“陈家的禁招,移影换脸。你难道没听过?” 移影换脸? 我小声念叨着这个词,好一会才记起这个术法,惊翻了屁股下的椅子。 爸爸简单提过这招,当时他异常严肃的告诫过,遇到使用移影换脸的人有多远多躲远。 为什么要躲着他也没说,相信爸爸不会无故放矢。 “听过但不了解。” 我压下心底的惊骇,呼吸却慢慢变得亢奋,看白微的眼神恨不得生吞了她。 禁招的恐怖与未知对我的诱惑是致命的,比女人脱光了躺床上搔首弄姿还能牵动我的心神。 白微摸着脸颊,手指划过鼻子和嘴唇,说:“你见过写真集,发现一个细节没有?写真集的年代属于三十几年前。但照片中的女人并不是我。” “开始还以为是复古风……”我有些明白了,猛的站起身说:“皮影摄魂?禁招是姑婆带到黄家的?” “聪明。” 她掀开毛毯,艰难的下床,拉开衣柜随便拿出衣服丢到床上,说:“移影换脸的基础是抽魂,然后切掉鬼魂的五观封印在……”她指着自己微不可见的影子,说:“封印在我的影子里,从而慢慢改变我生魂的样貌。等魂魄变样,冥冥之中皮相也会跟着改变,做手术自然会成功。” “呼。” 我猛吸一口气。皱着眉头问:“你想说切割灵魂需要杀鬼刀以及专业的手法,我能做到这一点,我爸也行,陈家老爷子也行。你丢下黄蓉是在她一两岁的时候,你之后整容还需要时间,黄蓉现在不满二十三岁,也就是说你移影换脸距离现在二十年左右,当年陈老爷子死了,能帮你移形换脸的只有我爸。”难怪爸爸让我见着移影换脸的人就躲,不一定是这人有多恐怖而是不想我知道一些事。 白微坐在床上无所顾忌的换着内衣和外衣,看来她真把身体当皮相。“写真是三十几年前拍的,换影是二十年前。你爸亲自去魔都摄了美少妇的魂,还杀了人家全家,一家人的魂魄集体封印在写真中,这才保证切割少妇灵魂时,灵魂不会消散。” “不就是杀人全家,看你吓的。出了本省,陈老头被业内人称陈老魔,虽然那家人都该死,他杀的也都是该杀的人,但身上沾的血气连鬼都怕。”白微见我表情一变再变,她讽刺着说:“你确定陈老魔不是正极而邪?” 我静静的坐了好一会,想到父亲写的那封信,他说:做父亲的都有私心。不想儿子看到不好的一面,如果那天发现了他不是想象中的那样,也不要因为他而改变自己的心。 “你想破我的道心?还是想说别的什么?”我说。 “赵佳的母亲是这张脸的亲侄女,她们感情可好了。”白微摸着脸蛋,邪笑着说:“陈老魔愧对了这个魔字,除恶不务尽,斩草不除根,这不。人家俏少妇每时每刻都想着替自己小姨报仇,陈老魔自己死了,他儿子却被黑暗中一匹匹饿狼盯着。如果出了本省,你让外面业内人知道是陈老魔的儿子,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弄死你吗?” “说重点。” 想不到赵佳跟我还有上代的仇,对于潜在的杀机我也就笑了笑。白微愣了愣,说:“你不担心?”顿了一会,她走到我后面扶着椅子背,脑袋伸到我耳边说:“你娶黄蓉,我告诉你陈老魔的鬼魂被封印的地方。” “你说什么?” “娶黄蓉来换你爸鬼魂的消息。”白微认真的重复一遍,整理好衣服走到房门口,说:“你可以拿消息是威胁、当交易、当嫁妆,我提醒你,陈老魔随时可能魂飞魄散,而且你也离死不远了。” “你想让你女儿当寡妇?”我表面轻松的调侃,心却冷若寒霜。她扶着门框,说:“条件我开出来了,希望你在蓉儿解决无相鬼,我干掉相面先生前,你能给出答案。” “你和姓周的有仇?” 我应了一声,随口发问。她淡然的说:“他教唆我儿子杀了我丈夫,这点足够他死了。”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边,我从她身上看到了人性的复杂和矛盾。 白微想她现在的丈夫死,也确实看着她丈夫死了,但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改嫁给亡者但死的终究是她丈夫,一起生活那么多年还生了两个孩子不可能没有任何情绪产生。 下午,白微拖着虚弱的身体打理着亡者丧事,外人只当是尸体的变化、孝子的病情、连日的操劳让她身心交瘁。 黄蓉沉默的做着对付无相鬼的准备,老表确定遗孀就是他曾经的老婆白微,默默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坐在门外,趴在桌子上进行着激烈的心理交锋,手机在口袋震动了一天,全是薛倩打来的。看着烟雾弥漫的灵堂,谁知道寻常的丧葬里暗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 做着空想解决不了问题,我找到白微,说:“晚上过来吃饭。” “您忙。”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恭敬的说着。 守灵先生与东家打招呼太正常不过了,我们之间的诡异只有当事人能体会到。 我非常讨厌演戏。 到了薛倩家门口,敲开门,她满脸哀求的站在门内,我侧身绕开她走到客厅坐下,说:“酥骨汤还有吗?如果有,把多的全部拿来,我要喝。”情蛊之前吞了毒素似乎在蜕变,知道它在成长但那种感觉又说不清楚。 薛倩以为我提毒药是找麻烦,她急的差点没吓哭,跪在沙发前抱着我的腿哀求:“我不是故意算计您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我起身用劲抽开腿,说:“也许那杯酒上沾的毒太少,我才没中毒。我想再研究一下酥骨汤,万一我喝多了中毒,你也能得偿所愿控制我,拿到吃人谷的骨头。” “您……别……开玩笑了。”她跪地上用膝盖横移到我旁边,再次紧抱我的大腿,害怕的一抖一抖,眼神深处却暗藏着侥幸。 抬腿把她甩的趴到一边,见她不拿自己当人的样子,我压制着马上离开的冲动,说:“没时间和你开玩笑,我真要喝酥骨汤,顺便弄点骨头汤试试。” 薛倩假装抹泪,凄苦的起身慢慢走向厨房,她在厨房里呆了好久,才端着两碗冒寒气的汤出来。 “这碗是酥骨汤,这碗是骨头汤。” 她指着两碗黑乎乎的汤介绍,被称酥骨汤的寒气明显比骨头汤重,酥骨汤是骨头汤配出来的怎么可能寒意更重? 没管她耍的小花招,我用杯子倒了一丝真正的酥骨汤出来,把百花蛊放进去让它吸收。控制情蛊到指尖,手指头伸进装酥骨汤的碗里,闭上眼睛专心感受起情蛊的变化。 只感觉情蛊在动,再也没有多余的感觉,它到底有没有吸收毒素我也不知道。 过了大概一刻钟左右,情蛊不在动弹,我慢慢睁开眼睛,只见黑乎乎的汤药颜色变谈了很多。薛倩神色诡异的看着我,手伸在背后摸着空气,慌张的退到门背后,声音发颤的念叨:“你有蛊虫,你能控制虫子……倩倩怕虫子,你不要过来……” 她慢慢滑坐到地上,瞳孔涣散,两手拼命的打着周围的空气。 看表情她好像想起了某件恐怖的事,喊话的语气就像无助的孩子面对死亡表现出的本能恐慌。 “啊……” 我刚走进两步,她惊恐的大叫一声,又害怕的捂住嘴巴拼命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矛盾的行为无声的说明,她非常怕蛊虫,本能的害怕到连叫喊都要压制住。 记得薛倩说过,出马老头也怕沾上酥骨汤,以出马老头拿自己当神仙的心理,就算他要算计我,也不会把能威胁到自己的东西交给别人,事实是他把药方给了薛倩,说明薛倩在出马老头眼中与普通人不同。 当年蛊灾,出马老头是诸葛老头扇风点火的马前卒,他经历了整个蛊灾,想到蛊灾再看薛倩此刻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想到了蛊宅中的小女孩。 算算时间,薛倩三四岁的时候还真可能碰到养蛊人控制着虫子到处飞。 我走到她看不到的地方,等了好一会,迷离的念叨声才沉寂下去,又过了一会,胆怯的高跟鞋声慢慢靠过来。 薛倩紧缩着两条胳膊,强压着胸与腹的起伏,说:“不要怪我再次算计您,我懂事以来看到的就是弱肉强食,所有的事和人都告诉我,女人心不狠,脚就走不稳。当年雷冲强上了好几个女孩,说出来的女孩有受不了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自杀的、有远走它乡的……我被强上了但没说,跟着他我成了一条母狗,那日子没发去回忆,下了一条狗仔后,日子才好过一点……” “四家镇谁不知道雷冲是个恶棍?可是他活的好好的,他靠的就是蛮横和拳头。你如果不会术法,他去找你麻烦,你要么当一条忍气吞声的狗,要么当一条死狗,因为他的拳头比你大。你的拳头比他大,结果他死在了女人肚皮上,成了一条死狗。” “我给你下毒,如果控制住了你,你就是条狗,我高兴就让你看家,不高兴就拉去煮了。我输了只怨自己没本事,会乖乖做好自己的母狗,你可以选择养着也可以选择杀掉,当然也能丢到街头不管。” 薛倩强撑着说完,软坐到地上,真像一条狗等着别人发落。 看着她的样子,我想到了道德经里的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是天道,天道要控制万物平衡,不会有所为的仁慈。薛倩的认知在天道里没有错,但她是个人。人道有私,人一直在与天争,为了人能够更好的繁衍生息,这才有了善与恶的区别。 何为善?对人有益即为善。何为恶?对人不利就是恶。这就是人道的善恶,又因为有天道的牵制于是善恶又有了度。 走神中,天与人的关系在我心里又清晰了一些,道心又被磨了一次。我微笑的说:“其实你错了,雷冲把你当母狗,你也该把自己当人,你拿自己当狗就真是狗了。我如果不会术法,自然会用常人的方式对付他,别说没有办法,办法都是人想出来,有了办法就要做……做事的方式就分善恶了……” 缓缓的说了很多,薛倩依旧没当回事,我也没打算她当回事,最后说:“叫陈二狗和缺耳回来,吃人谷和陈庄关系匪浅,陈二狗比外人更清楚吃人谷的恐怖,就算他喝了酥骨汤也不会进去。” “母狗选择配偶都是能打赢它的狗,除了雷冲我没让别人碰过,再寂寞也是自己解决。让缺耳以为我和陈二狗有一腿,只是为了制衡他们。我拿人实验过酥骨汤的效果,中毒的人都看着我的腿进了棺材。”薛倩抬着下巴,表情异常的严肃。“这是母狗的骄傲。你能杀雷冲证明你比他强,又有我想要的骨头,我如果下毒成功才会养你,陈二狗还不配。” 说着,她爬起身找电话去通知两人了。 听着她打电话的声音,我控制着蛊虫在手上活动,暗想:“赵佳、诸葛老头,咱们看看谁的速度更快。是我先气运冲天,还是你们杀的快?掌控的快?” 叶知秋说了,财、法、侣、地任何一样的增长,无形的气运都会增加。调整好四家镇的黑势力、成为业内领头人、守灵拿阴德、研究术法、养蛊都能增长气数,我正同时做着这些。只等量变引发质变就是反击的时刻,感觉已经不远了。 至于白微提出的选择,在与薛倩交流中我已经有了答案,不娶就是不娶。除了交易?难道就没有办法知道爸爸鬼魂的下落?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事是人做出来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三夜的节奏 陈二狗他们不是一时半会能过来的,我打电话给陈皮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来镇上也就占时放下了此事。 七月鬼门大开。对鬼来说是特殊的日子,对陈家人来说也相当特殊和重要。 祭鬼门和拜鬼年是两样不能遗忘的礼节,好处也不少。 祭鬼门,用常人来能理解的话来解释,相当于过年做年终总结,只不过总结的对象是天地与阴阳两界,自然有年终奖拿。拜鬼年是礼节性问题了,相当于与鬼打好关系混个脸熟,来年施展术法,需要鬼帮忙的时候zhen码见面是笑脸。 下午六点薛倩再次变了面容,容颜虽比不过?文画的娇艳,也不及赵佳的精致。更没有王曼的天生成熟,但她五官组合在一zhen却很和谐,属于那种耐看型越开越魅惑的女人,勾人心跳的是她带水的眼神,给人一种她很缺**的感觉。 这种女人总会骂浪,不可否认的是男人大多很喜欢这类的雌性生物。 薛倩化好淡妆,无肩的连体短裙在小镇来说已经不是前卫而是伤风败俗,双层丝袜外层带着破洞把两腿衬托的更加迷人。 我斜靠在门口橱柜整衣镜边上抽着烟,目光从发亮的高跟慢慢上移到流海,说:“很好看。”她扭着身姿含笑的走过来。虚抬了下眼皮,转了个圈说:“您专门让我打扮有什么事情?” “去坟山拜雷冲的坟。” 杵灭烟头,我干净利落的开门出了屋子,余光扫到薛倩眼底的失落,暗自摇头。她整理好情绪跟着我站到门外,我点了一炷香插在门缝,暗念:“zhen行。” 见香灰烧的均匀,等了大概九息的时间,左右拿着香,盯着薛倩总带着水雾的眼睛,说:“胳膊过来。” 她看着香惊悚的缩了缩脖子,眼底对我的举动藏着好奇。但她很会做人的没有多问,而是乖巧的抬zhen了玉臂。 正站到她身前,就像喝交杯酒似的用拿香的手挽着她的胳膊,我说:“猛吸三口香吐出来。” 她慌神的胸口zhen伏,紧绷的白荷色束胸群好像要爆开一样,老实的吸了三口又吐了出来。等她吸完,我吸了一口香,松开胳膊,说:“转身。”等她转身,我把烟雾从她后脑吐了进去,蓬松的发丝好像着火一样冒zhen了烟雾。 感受到她曲线分明的后背微微发抖,我把香递过去,说:“插在门上。” 祭鬼门会获得“年终奖”。但获得什么“年终奖”一般都是随机的,我自己也确定不了。在五棺的压迫下,我不允许天地发的“工资”不固定,这次要拿人道凶气。 雷冲为祸乡里弄得积怨四气,在民怨冲刷他的时候,他聚集的凶气也会跟着暴涨,凶气如果压不下民怨,也就是地霸倒台的时候。他没有倒过台只是死了。聚集的凶气从没有消散过,他儿子还小,部份凶气会转移到薛倩身上,还有一部份在那些狗腿子身上,偏偏薛倩又接收了雷冲的事,而且比雷冲在镇里的行事更狠。 十几年积累的凶气几乎有一大半聚集在了薛倩身上,我让薛倩打扮漂亮,出门点香,交臂让她吐气就是获得这股凶气的引子,等于向天地递出了申请书,申请“年终奖” 凶气的作用只有一个,杀戮! 如果凶气足够又会利用,几乎遇灵灭灵,见鬼屠鬼。某些杀人如麻的人,神不敢管鬼不敢缠也是因为这类人身上凶气外溢,就算这类人不会利用,外溢的凶气也让鬼神不敢靠近,但当这种人凶气压不足制造出来的怨气时,后果非常凄惨,能直接死掉下十八层地狱算是命好,如果好好的活着,晚年会病魔缠身不得好死。 其实这是没了凶气护体神处鬼缠的结果。 弄好了引子,我看着对面贴着招财猫的防盗门,说:“你怎么得罪这家人了?”薛倩疑惑的说:“没有啊。不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单说好多年如果要办事也是下面的人去办,我逢人都带笑脸,不会得罪人。” “铜镜转凶煞,他家猫眼背后挂了一面铜镜,家里肯定有折射反光的东西把厕所的煞气反射到铜镜,然后正对着你家大门。只是最简单的镜煞。”我眯眼对门上的招财猫挥了挥抓子,胳膊弯曲示意她挽着。 薛倩不敢置信的挽住我的胳膊,强压着语气里的寒意,说:“不会吧?” 挽着她慢慢下口,我说:“对比的任何人来说,镜煞都有害,毕竟是五谷轮回之所产生的晦气和煞气。但你不同,你欺负的就是吃五谷杂粮的人,这东西只会增涨你的凶焰。” “呃?”薛倩愣了愣,惊异的抬头,说:“还有这种事?” “人法天。人要效法天地,懂天人之间的关系才能用好术法。镜煞是整人的术法,知道术法不动道,乱用就会出大事。这家人是变相的以煞养凶,煞气冲进你家激发凶气,刺激凶气增长,同时凶气也会反噬过去。”我慢慢走在楼梯上,接着说:“他家最近是不是遇到了血光之灾?” “啊?” 薛倩侧脸张着嘴巴,有些不信的说:“你怎么知道?孩子跟人打架脑袋被打破了。跟你说实话的,其实我更偏向于雷冲是死于马上风,只是他恰巧带人去找过你麻烦。按出马老头的意思引你来找我,只是想得到吃人谷的骨头。” 无所谓的笑了笑,我每一步脚踏实地,脚掌绝对贴着地往楼下着,这叫接地气。 向天地要“年终奖”,与她一zhen烧香是天、拉着薛倩一zhen让她贴着我是转气属于人、带着她脚踏实地的走是地,天地人在术法里永远是相互依存又相互排斥的关系,其实没办法分开来讲,只是作用有偏向而已。 此次,天和人比较重要,地只要接触地与地相接就好。 一路沉默的到了街上,薛倩紧贴着我需靠在肩头,不知道她心底想着什么? 到了七月,街上五六家批零店里都拜满了蜡烛、冥币……等一系列祭死人的东西。 批零店前,沉默好久的薛倩张合几次嘴巴,说:“你不嫌弃我?不认为我伤风败俗?守灵人在人们心底都是大好人。我这种年轻的样子,别人都当我是薛倩舅侄女,但终究和薛倩有关。别人眼中薛倩就是个老妖精,人都老了还总打扮的……”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没了声息。 一路走过,不少人总偷偷打量着我们,女人们小声鄙视薛倩骚,男人们想看又不敢多看薛倩的嘀咕守灵人的不时,在人们眼里守灵人应该不食人间烟火,不该挽着女人出现在他们视线中,而表现出的情绪却带着酸意。 守灵人的印象分在直线下降,我能预料到要不了多久,陈三夜挽着狐狸精走在镇上的事情会慢慢传开,如果有心人想利用的话,可能还会添油加醋。 “大好人不好当啊!” 面对众人表现出来的情绪,我轻轻感叹一声,喊笑着问:“别人说你是好人,你就是好人了?往往很多人都宽以待己,严以待人,自己做什么都可以原谅,别人的行为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就感觉别人不该。这不是鄙视,这只是诉说真实的人性,明白这一点,他们表现出来的情绪我也就能够理解了,这样我也就能调整心态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了。” 说着,我偏头微低着眼睛,正对着她勾人的眼睛,说:“有得必有失。你现在的情况让女人嫉妒,男人幻想,得到的是关注,同样会引来非议。”含义是,你重获青春同样需要付出严重的代价,一个字,死。 “付出守灵人的名声值得吗?你点化不了我。”她痴痴的说。 还真别说,我还真没想过点化一个将死之人,只是想问天地拿先天凶气,想获得必须让人看到我与薛倩在一zhen助涨人势,这样就得失去一些东西,比如说,名声。 “我没有那么高尚,除了会点邪术与普通人差不多。挽着你走街上,其实挺有成就感的,这可是难得的艳福。” 开着玩笑,我踏进批零店,扫视着各种香烛和纸钱,心一直平静如水。 拿先天凶气的同时我也出手了,名声降下来?谁会从暗中跳出来,借机打压守灵人呢? 赵佳,您不是要乱这一池春水吗?不是要乱吗?那就直接来暴风雨吧! 反击不一定要守稳,谁能想到正义的守灵人会自甘堕落?大乱别人的节奏,自己才能打出自己的节奏。 我的地盘,节奏必须握在我手上 第一百九十章红尘练心(补更) 提着大包小包的香烛冥纸,我带着薛倩到了亡者家门口。 如果不是提着的东西太特殊,还真像逛完街带着东西走亲戚。 带女人逛街的事情早传到了白微耳中。我刚到门前,她等在门外,看着我提着的大包冥币,说:“您选好东西了?”她问的是选好不娶黄蓉了? 伸手搂住薛倩的细腰,我笑着说:“是啊。” 松开薛倩,小声对她说:“帮东西拿好了,这四把香千万别沾地,放东西上也算沾地。”薛倩妩媚的接过香,我无视白微走到灵堂前点了一炷香,小声嘀咕着说:“鬼门大开,愿过个好年。” 香插进香炉,在桌上随手拿了一刀黄纸。我撕下一半点燃丢在灵堂桌上,叠着另外一半黄纸装进口袋,转身出门对白微说:“晚上有些事,您忙。” 不等她从惊骇中回神,我自然的接过薛倩手上的东西,勾搭着薛倩往镇头走去。 与白微简单的对话加上我的行为,代表着我们彻底翻脸,再也没有反冲的余地。本就是对立的立场,因为黄蓉夹在中间,关系似乎有些模糊不清了。 我带薛倩过来。用女人表达出选择。 进门直接给亡者点香,我是守灵人,这么做完全没在意东家的面子,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算是严重失礼。这是常人眼中的情况,在白微这个业内人眼中又是另外一种态度。 守灵人屁话不说直接点香,是说手底下见真章。 守灵不守在这灵堂前,烧半张纸带着半张是让亡魂有事能寻着黄纸找到我,这是用行动对白微说:我是靠本事吃饭不是骗饭吃的,别让丧葬礼节蒙蔽了眼睛,忽略了我姓陈的身份。陈家斗的是鬼,不守灵也能斗鬼,守灵并不是束缚。 一系列的行动诉说着我的态度。强硬而霸道的态度。让白微做好拿出真功夫的准备,别跟老子玩阴谋算计那一套,爷不吃这个。 这就是扬长避短,赵佳所掌握的社会力量太强,我与她叫板只能拼算计。白微的社会势力也比我大,但她没有赵佳的蟒气,我为什么要跟她玩算计不拼术法?玩术法,我所处的劣势完全翻转了过来,拥有了压倒性的优势。 这就是节奏,能控制节奏就能控制战局。 不谈救人只论讲狠,陈家邪门的术法九层是杀人和阴人的。五棺笼罩的地区内,术法杀人我为王,只是我不滥杀不代表我杀不了。这也是白微惊骇的原因。 脚踩着刻着“四家村”三个字的破旧石碑,我借着阴冷的星光,眺望着整个四家镇。还记得爸爸第一次把我抱上石碑,他说:等你长大了能自己爬到石头上的时候,切记别动不动就踩在上面,站在上面会感觉自己比走在镇里的人高,等时间久了,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别人都比自己矮。自己是高人。石碑高不是人真的高,别被表象蒙蔽了,脚踏实地才是真。 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人影,真感觉他们比我矮很多,我抬头,看着点点繁星呆站着,脑子里再次想起爸爸的话,他说:站在高处不要看和自己一样的人,要看就看闪亮的星空,这样看的更远,看的更辽阔,同样也会发现自己的渺小,这样才能拿高人不当高人。 “爸,你被封印在哪里?又是被谁封印的?” 迷离的看着天,痴迷的念了一句,我从石碑上跳到地上。薛倩回过神,说:“你刚才看星星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寂寞,好多年没法发泄的寂寞。别人总偷偷在背后骂薛倩是妖精,但没人知道她为什么打扮的像妖精,你知道吗?” “我知道。” 感受着随处可查的阴气,一个个矮小的人结伴行走在路上,看着这些自由出入鬼门的鬼,我淡淡的说:“人性是自私的,雷冲的占有欲注定你只是他的。就算他十年没碰你,也不会让别人碰你。所以你只能死命的打扮自己来发泄……” 随意的说着她的情况,最后说:“阴阳交合属于本能,本能被压制也会失去平衡。放纵是过度,压抑是缺憾,两种都是失去平衡,所以要掌握好度。再谈你,就算你想出轨,送上门也没男人敢要,自然失去了平衡,失去平衡后你会用别的事情打造出另外一种平衡,而你选择打扮的像妖精找平衡。道法自然,轮回反复。” 反复不一定是重复,而是一种失去平衡后再次到达平衡,失去与保持的无限轮回。 “如果我真是身体这个年纪,会冲动的**上你。” 薛倩身体僵直的站了好一会,嫩唇微张,摇摇脑袋又说:“可惜……岁月催人老,我变的越来越现实,做好听话的母狗才是本份,有机会反抗的时候再咬死对方才能活的更好。” “你现在真的只有二十多岁,身体和灵魂都是,这种诡异的状态我也不明白。” 我忍不住想到了王曼,她到了晚上又该是怎么样的纠结呢?几百年的记忆啊。 薛倩抿嘴笑了笑,以为我在忽悠她,我也没较真。 她扭动着腰杆走到我面前,双手搭在我脖子上,上身后弯下身贴在我身上,说:“我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一路以来你的眼神都很纯净,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控制住自己的?难道是我的诱惑不足?”说着,她笑看着远去偷看着这边的人说:“那些人的眼神就像要撕烂我的连衣裙似的,已经证明诱惑性很足。而你的身体也有反应,为什么还能保持单纯的眼神。” “心是灵,灵藏于魂,魂藏于身体,暗合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的玄机。天、地、人相互影响才有自然,自然又展现出了天、地、人。而灵、魂、身三者?聚才有了人,人的表现又展现出了灵、魂、身。”我把手放到她腰上,感受着别样的触感,接着说:“身体的本能、灵魂的情绪、心的本意,最初的人都是被本能影响情绪,情绪勾动心灵,等心灵慢慢壮大之后,有些人学会了用心控制情绪,情绪控制身体。” “本能不会消失,如果消失了那是有病。我没有病所以有反应,但能用心控制情绪,情绪不动,怎么能不淡定?” 扶着她的后腰,感受着贴身传来的刺激,体会着本能的反应,嘴上诉说着道,内里练着心,手掌向下滑落寸许,再往下就有不能碰了,我平心静气的收回手暗道:“心想身体才能想,心不想身体自然不能动。我心由我不由人。” 薛倩很自然的退后半步,挽着我的胳膊摇了摇头,说:“我不懂。” “你懂了,你就不会拿自己当母狗了。”开着玩笑,我挽着她走出“四家村”石碑十八步。这种开玩笑也要分清楚对象,就像陈庄一些嫂子没事总会以调戏陈皮为乐一样,她们是过来人也就是笑笑。 蹲到地上,我拿出准备好的东西,用四把香插在四个不同的方向,中间留了一块空地,数了八十一叠纸钱,九刀黄表,拿纸钱搭成能让空气流通的塔形,在塔底点燃九刀黄表,火焰慢慢上燎,引燃了纸钱堆出的塔。 火焰在夜幕中越烧越旺,过路的小人远远的停足观看,阵阵阴风吹的透红的火越来越高。 “嘶。” 薛倩盯着燃烧的冥币,吸着凉气说:“怎么烧不倒?” 火焰从下往上烧,下面的冥币先烧,按照道理堆起来的塔应该崩溃,诡异的不管风怎么吹就是不倒下去。 “下面一叠一叠的冥币不可能烧透心,根基还在,底部烧出的热空气向上支撑着上面没烧多少的冥币,所以火塔没有倒。”我感受着冥钱塔上越积越重的阴气,随口用大众人能接受的东西解释着。告诉她这是接鬼门,鬼门支撑着火塔不倒,她会信吗?就算她信,她也看不到,察觉不到,何必浪费时间给她讲鬼门。 轰。 火焰烧了好一会,塔终于倒在了地上,搅动着火焰的阴气缠绕不休,如果仔细看会发现火焰内焰比较暗,一圈外焰非常明亮,噗呲的火势非常像一道道不断破灭的门。 水探鬼,火显魂。鬼门接上来了,也到了以薛倩身上凶气为引,接引先天凶气的时机 第一百九十一章茅神 冥币塔塌了,燃烧的冥币堆里没了空气,却诡异的越烧越望。 薛倩夹着膝盖。惊悚的缩着胳膊,说:“不会真有鬼吧?” 带着火星的灰屑随着夜风四处飘散,不少小人欢快的捡着钱,我看着小鬼们的动态没有回答她的话,静等远处拿钱的小鬼达到一定数量,这才蹲在火堆边拿着五根香在火焰上烧着。 火光印在脸上感觉火辣辣的热,等香点燃,我拿着半头都烧着了的香插在火堆前,心里默念:“拜天祭地。” 轰! 火焰往上一冲又极快的落下,带火的飘落到薛倩身上,她慌张的轻拍着身体各处,展现出的姿态更诱人了。 祭鬼门需要用活人。我当然不会真杀个人来拜祭。 “帮个忙,把你身体各处的毛发分别给我一根。” 拉着薛倩走到一边,凑到她耳边轻语一句,接着提醒说:“从头到脚各处的都要。” 说话热气吹在耳垂上,她动了动耳朵,说:“要不你自己来拔?” 低头瞟了一眼裙摆,我平静的说:“自己拔才不会疼。”她压着鼻息故意轻哼一声,用胳膊肘擦着我的胸脯往远处的厕所走去,说:“也对,自己拔才能控制力度不会扯疼自己。”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突然记起极致的污秽之物,连着几步追上去,说:“我陪你去,等会你去男厕所弄点东西出来。”走着,认真给她解释起需要的是至阴分泌物,分泌物需要沾上男厕的晦气。 她拉着我的胳膊,虚软的靠过来,呼吸厚重的说:“你怎么能把这些说的这么自然?我都有了。” “当我是医生就成。” 随口打着比喻,扶她到公用厕所旁边,我让她在外面等着,进到男厕见几个隔间都没人。厕所里发酵出的异味非常呛鼻,烟头、烟盒子、卫生纸……丢的到处都是,几个长方形蹲坑中间一米多高的隔栏还倒了一道。 刚打算出去叫她,没想到她自己跑了进来。 “你不怕有人进来?” 我被吓了一跳,脚下注意着乱起八糟的东西,跳着往外面走。薛倩从后面抱住我,背上能感觉到她在发抖,我不带任何情绪的说:“想多活几天就帮我把这件事办好了。提醒你一句,厕所里也有茅神,千万别在厕所里和男人乱来,否则便秘是轻的,弄不好会得各种妇科病。” 冷漠的甩开薛倩,到厕所外等了好一会,她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走出来,递给我一张包裹着的纸巾说:“毛发在里面……”顿了一会。她颤抖的瞟了眼厕所,说:“没弄到分泌物……一下没了感觉。” “嗯哼?” 凝重的看了一眼厕所,我点了一炷香点在厕所外,说:“如有冒犯请勿见怪。” 见香烧出神韵,知道有某种东西接了香火,我懒得管茅神是鬼还是阴神,拉着薛倩向快步离开。 路上她讲着在厕所里碰到的事,我对茅神留了个心眼。守厕所的神居然能让人尿失禁。尿冲走了那玩意才导致薛倩没弄到那方面的分泌物。在常人看来这是薛倩的问题,在我看来就是茅神在捣鬼,能这么快影响到人的都不是小角色,没想到有这么一个东**在四家镇。 “祭鬼门。” 暂时放下对茅神的好奇,我拿着包裹着薛倩全身各处毛发的黄纸,让薛倩脚踩两张冥币,嘴里含着铜板,把包毛发的黄纸在火堆前点燃代替薛倩的尸体。 黄纸慢慢烧完,我取了一张黄纸把烧出的灰屑包在里面,叠出一个三角形,用准备好的黑线穿好,戴在了脖子上。 点香出门、与薛倩近距离接触、烧她的“尸体”,这只是拿先天人道凶气的第一步,算交申请书引气。还需要第二步聚气,方法就是震住薛倩和薛倩下面的狗腿子。在震慑住他们的过程中,先天人道凶气会往我脖子上的三角黄纸里汇聚。 祭完鬼门,我提着没烧的香烛冥币,叫上薛倩走向坟山。 夜幕下,坟山附近一个人也没有,各种小人席卷着阴风吹的路边野草东倒西歪。 “真要去给雷冲上坟?”薛倩两腿发软的走着,惊悚的瞅着周围说:“大晚上来这儿,总感觉心里发麻。”我说:“让陈二狗和缺耳到雷冲坟上来吧!” “你准备做什么?” “当着雷冲的坟,欺负他老婆和手下。” 眯眼望着远方模糊不清的墓碑,我淡淡的实话实说。 雷冲虽然被封印在小黑猫嘴里成了伥鬼,但把他养成厉鬼的人坟依旧存在。在他坟前镇压他老婆和手下,我获得的先天人道凶气会更多。 薛倩捂着裙子斜瞪一眼,好像很冷似的跺着两腿,打电话通知缺耳二人。 坟上并不高,等她打完电话,我们在上山的路前停下。 看了一眼向上蜿蜒的小路,我留下了一堆香,其余的元宝蜡烛冥币全部堆在路口点燃,又点了一炷香拿在手上对着静悄悄的四周喊:“过路的老少爷们,过年了,陈庄陈三夜给各位拜年了。” 鬼门大开,坟山的阴气不是一般的重,在这里烧钱等于是在镇中心发红包。虽然只有路过的游魂野鬼能拿到钱,但含义是给整个镇上所有游魂野鬼拜年。 对着四面八方重复着相同的话语,每个方向都喊了一遍,我才把手上的香插在火堆边。 飒飒。 树叶的摩擦声在夜里听着异常瘆人,喊话的声音回荡在寂静坟山周围更显得阴森恐怖。薛倩哆嗦的看着火堆,说:“那个……那个……我们还是走吧。” “你会怕?”我拿着东西,随口反问,拽着她往山上走。 四面八方游荡过来小鬼等薛倩离开火堆,没有这个让鬼讨厌的女人,鬼才集体冲向钱堆,兴奋的开始抢钱。薛倩被我拽着走了五十几米,哎呀一声,她踩在石子上扭到了脚,弯腰扶着膝盖,偏头向后看到远处的火堆,吓的连疼痛都忘记了。 暗红色的火光在黑夜里特别显眼,灰屑没有任何规则的缠绕在空中,冲天而上。 薛倩看不到小人在追钱,见到这奇怪的现象真被吓惨了,她贝齿打颤的说:“别去给雷冲上坟了吧?” 从她提出母狗的概念开始,这是她第一次提出自己的想法。在厕所遇到冷遇后都能当没事发生,可见她的城府有多深,此刻提出要求看来真的是怕了。 “不知道你听说过人坟没?” 我看着冲天的灰光,心有余悸的想着人坟,忍不住打气了寒颤。 人皮刊在坟堆外的砖头里,人肉搅合在坟堆的泥土中,骨头藏在棺材内,内脏被装在棺材里的虫子吃掉,皮、肉、骨、内脏形成的坟墓比碎尸万段还狠毒。 薛倩迷茫的摇头。我吸着凉气提醒:“剥皮、碎肉、剔骨、挖心掏肺。” “你都知道?”她强忍着脚上的疼站直,说:“原来那个坟叫人坟,他的皮是叫叶知秋的女人教我剥的,肉是我一刀一刀割下来提到菜场用绞肉机碎的,骨头也是我一根根拆散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亲手做的。” 她越说越有快意,咯咯浪笑的把头发甩到一边,说:“我白天的样子你也见到了,与喝了骨头汤恢复青春的容貌完全不同,脸颊骨被打的粉碎性骨折……被打的皮开肉绽、肋骨骨折也不算什么,但鳝鱼钻进体内的折磨你知道吗?三天正常吃饭喝水被绑着没办法上厕所,肚子胀的感觉你体会过吗?” 听着许多残酷至致的折磨人的方法,我难以想象她是怎么活到现在了? 薛倩越笑越放浪,挑逗的说:“我都尝过,你要不要让我再试试?”突然,她话锋急转,冰冷的说:“把他挫骨扬灰又怎么了?” “反抗。” 从震惊中回神,我简单的吐出两个字。“如果你一开始就反抗,也不会经历这些。就算你开始不知道,有了第一次,在第二次来临前一刀杀了他也能结束后面的一切。” “我想过自杀也想过杀他,后来我想通了,自己不能死,凭什么赔他一起死?这不,他死了,我还活着。”薛倩整理好情绪,又说:“我没有怨,只是对您坦白一些事情。现在我的小命握在您手上,我还是不想死,所以我会乖乖的做好本份,如果哪一天……”她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眼底闪烁着难以理解的凶光。 “随时欢迎你杀我。” 无趣的把大包的香丢给她,我瞟了一眼她扭到的脚,拿着一粟香往就近的墓碑走去,开始给鬼拜年。 第一百九十二章活着的鬼棺 依稀的星光穿过树叶洒在坟头,我庄重的挨个点香拜年,薛倩咬着嘴唇瘸着腿。抱着一大捧香,惊怕的跟在后面走着。 慢慢穿梭在阴森的坟山,路过鬼妈的坟,我直接绕过坟头没有给它上香。薛倩额头冒着冷汗,哆嗦的提醒:“这一个漏了?” “这是我家,不用给自家拜年。” 我理所当然的话把她吓了一跳,她扶着旁边一颗树,转头左看右看,低声说:“你不会……不会……不是人吧?” “你不是感受过我的反应?不会没有温度。” 我插了一炷香在腐朽的烂树前,拱手说:“给您拜年了。” “这里……半夜三更的,你说是你家谁不怕啊?”薛倩强笑着,似乎不想停下说话。接着问:“难道树也有魂魄?” “这棵树没有灵。” 回身指了指刚上过香的枯树,我见她正扶着树干,踩在人家块平了的坟头上,说:“把脚挪开,你踩在别人头上了。”她慌忙的跳开,疼脚踩在地上刚要往旁边倒,手正好扶在一块墓碑上,花容失色的强压下惊叫声,慢慢爬起身,哆嗦着双腿问:“你知道这有坟堆?” “岁月无情。沧海桑田,后人遗忘的祖坟在风霜下自然会被夷为平地。” 感叹一声,我继续给鬼拜,暗中留意着薛倩身上的状态。 最开始坟头的鬼都很讨厌她,随着她跟着我拜的坟越来越多,鬼依旧讨厌她,但是她没过一个坟头,那些鬼居然奇异的顺着星光飘向了天空,看她的眼睛都充满了感激。 第一个鬼升天的时候,我差点没被吓死,接连见了不少之后也只感觉她特别诡异。 喝了骨头汤变年轻。白天身上散发血腥气和阴气,晚上与正常人完全一样,没有哪怕一丝异常。生老病死是常态,她逆天的变年轻本来是很诡异的事情,偏偏感觉不到诡异这才是最诡异的。 “陈……陈……三……先生,您对我做了什么?” 一路快要拜到山顶,薛倩突然激动的拉住我的胳膊,布满虚汗的脸布满了惊喜。我皱着眉头,疑惑的说:“怎么了?” 她扬起纤细的手腕,说:“十二点了,我没有头晕也没感觉到虚弱。”说着,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兴奋异常的接着说:“每到晚上十二点,我就感觉全身无力直到早上六点会失去所有力气,也就在六点前十分钟。我会迷迷糊糊的变成白天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这些升天的鬼? 暗想着,我拉着她到月光能照下的地方,凝神从上到下打量着她,猛然,惊骇的一幕吓的我连退好几步,心跳加速的坐到的上,眼珠子都差点瞪出了眼眶。 “您怎么了?” 薛倩站在月光下,不自觉的猛吸着气。冷的我都发抖的凉气被她吸进去她居然没有感觉,更诡异的是她一直在吸气,完全没吐出哪怕一口气。 一个人的肺能装多少空气这是有定论的,除非她不是人。坟山有人多鬼,阴气很重,但也是大夏天没感觉太冷,她吸的是寒气说明吸进去的空气夹带的阴气很重。 她紧张的走过来,蹲身伸手扶我,咔嚓一声紧绷的裙子从侧面撕烂,我惊悚的看着她向八字一样扒开的小腿,根本没心思注意裙下风光,目光紧盯着她的脚腕。 薛倩本能的弹站起身,微拱着身体捏着裙子破口处,说:“您到底怎么了?”问着,她害怕的看着四周的空气,说:“难道……难道……有厉害的鬼?您……可别吓我。” 老子没被鬼吓到,而是被她吓到了。 她红肿的像包子一样的脚腕诡异的快速消肿,在她蹲下的时候已经看不到红肿。 “站住。” 不等她靠近我,我强压着对未知的害怕,装着冷淡口气喊着。薛倩微微下弯着腰,捏着裙摆,仰着脑袋,像被点穴了一样站着,带着害怕的眼珠子发虚的瞟着四周转动着。 丢下手上紧剩的几根香,抽出插在腰后的夜萧,我深吸一口气,慢慢退到离她九米开外,嘴上说:“站着别动。” “我会很听话的,您让我撅屁股绝对不抬腿……你不要丢下我不管……”她害怕的用余光瞅着四周,即使害怕也压制不住表现在她脸上的兴奋。 听着她诱人的哀求,我知道她以为身体没有往变老的方向发展,是我做了手脚,这才表现会异常兴奋。 我踩着野草,以她为圆心差不多九米左右的半径,绕着她转了好几圈,从头顶一直观察到脚根,几乎没有任何一丝遗漏。 除了她吸着寒气,脚好了,她的身体与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太诡异了。 强压着惊悚的心跳,我从她后面慢慢靠过去,隔着一米多远用夜萧捅着她的大腚,问:“什么感觉?” 她依旧保持着下弯的姿势,说:“有点……咯咯……痒……” 抬脚猛踹在她翘着的大腚,她往前踉跄好几步,摔倒在灌木丛边的杂草里,哎哟乱喊的摸着疼痛的地方,扭头惊悚的看着我,眼中却带着浅笑,吐出一口气说:“求您了,别打我。” 吐气了? 看着她剧烈喘息的胸与腹,我强撑着不带任何情绪的说:“趴着别动。”薛倩乖巧的一动不动,表情依旧害怕,眼中的笑意越来越胜,看样子她以为我故意装有鬼吓她,是想逗她玩了。 懒得管她的理解,我再次认真观察起她,与之前不同的情况在于月光。 之前拉她到月光下,打算观察她没向老转化的情况,那时才出现她吸阴气、脚消肿的诡异情况,此刻倒在杂草上没了月光,她又恢复了吐气。 日为太阳,至阳。月为太阴,至阴。昼夜交替是平衡阴阳二气,适合万物生长,鬼喜欢夜晚是因为夜晚的阴气盖过了充塞在天地间的阳气,属阴的鬼才会喜欢夜晚。 薛倩虽然不正常,但也是活生生的人,不对,还没查体温。 想到这里,我保持着脚下的节奏走过去,一脚踩在地上,一脚前掌抓着地面,保持着随时能脚下用力起身的姿势蹲在她背后,说:“别动。” 薛倩艰难的扭头仰面向后看着我,轻轻点着下颚,嗯哼了一声。我随意的用手指碰到她后背,隔着薄裙指腹感觉到了淡淡的体温,惊骇的心跳又蹦了起来。 让她转过头去,用两指搭在她的颈动脉上,脉搏平稳有力,健康到了不能再健康。 手搭在她的脖子上,我抽着重重的呼吸声,盯着她的后脑勺感觉特别惊悚。 无缘无故的让鬼升天、身体似乎定型在年轻状态、吸收阴气、诡异的恢复了红肿……想着她的种种变化,突然,她蹬掉了一只高跟鞋,用脚尖扣起了另一只脚的脚腕,弱弱的说:“有虫子咬我。”说着,她慢慢扭起了身体,好像真有虫子咬她似的。 “放在你嘴里的铜板呢?” 看着高跟鞋里的冥币,我才想起祭鬼门时,让她双脚踩着冥币、嘴含镇尸钱压阳气的两样东西忘记了收回来。薛倩扭捏的翻身,张嘴翻了翻舌头,两颗白洁的门牙咬着沾着唾沫的铜板,含糊不清的说:“在嘴里。” “你含着钱居然能正常说话?” 一反常态的惊异着,我大致猜测着她的情况,但是又有点不敢相信。关铃曾经说,如果合陈、关两家的术法不定能养出僵尸,薛倩这种状态真有点像僵尸。 吃人谷的骨头能吸收红尘晦气,薛倩喝了骨头汤才变年轻的,白天就像逐渐腐烂的尸体,她体内的毒素是不是让她的骨骼也能吸收红尘晦气? 红尘晦气是由人的各种负面情绪产生,正常情况下,鬼的负面情绪不消是没办法投胎转世的,鬼讨厌薛倩是不是因为她身上带着浓郁的红尘晦气,怕被沾上? 如果是,她跟着我给鬼拜年,那些鬼顺着星光升天,就可以理解为她把鬼身上的负面情绪都吸收了,那些鬼没了负面情绪都能去投胎了。 人与鬼本来是阴阳两隔,她踩着冥币,含着镇尸体钱,情况又出现了变化这样才能吸收鬼身上的负面情绪。 红尘晦气、体内毒素、月光中带着的阴气、阳寿未尽,四者合一,让她变成了这种诡异的状态?活着的移动鬼棺。 红肿快速的消失,是不是她体内的毒素在作怪? 这些推论都需要去证实,如果证实了这种诡异的存在,要不要杀掉?之前,她喝了骨头汤做为将死之人,我才没考虑这个问题,诡异怪人很可能是我的失误弄出来的,以她的性格知道自己的情况,能用体内的毒毒人,她第一个肯定毒死我。 真想猜的这样,她体内的毒素绝对变了性质,不再是骨头汤里的毒。 “冰块和辣椒含在嘴里都能正常说话,这么小的玩意当然能行。” 听到薛倩的回答,我从推理中惊醒,杵着夜萧起身,说:“缺耳和陈皮快来了吧?我们雷冲坟前等着。”再没确定推理前,不打算用蛊虫实验她,但看她的眼神怎么也隐藏不了杀意。 第一百九十三章吓唬人 阴冷着脸,穿梭在幽静的坟堆间,薛倩似乎被我眼中的杀意吓到了。她抱着我的胳膊乖巧的走着。不时轻轻动两胸部好像在讨好我似的。 接近雷冲坟墓,周围的坟堆越来越少,到附近百米原有的坟墓都被推平了。 一条几十米长的新修水泥路直通坟前,两旁移值的大树像卫士守在两边,树叶在夜风中瑟瑟发抖。脚踩着路面的积叶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刺进耳里扎的人心发毛。我偏头杀意沸腾的说:“原来的坟墓都是你平的?” 薛倩像受惊的小猫,害怕的往我身上缩的更紧,轻轻点着头,带水的眼神像在等待处罚。 她以为身体的变化是我用术法造成的,只要我不真杀她,她没有找到能保持青春的方法,我敢肯定除了自杀。让她吃屎她也会去。 蛇蝎心肠,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这类女人非常恐怖。 几只小鬼飘在阴森的树林里,对着雷冲的坟咆哮不止。我在雷冲高大的墓碑前站了一会,挨个点出鬼魂所在的方位,说:“拿着香去这几个地方上一炷香。” 薛倩还是常人的认知观,像普通人一样怕鬼。她拿着香,惊悚的走进荒草茂盛的杂树林,紧绷在连衣短裙下的身体没有听过抖动。几步一回头,神色哀怜的看过来求饶。 她虽然怕,往小鬼方向走去的脚步却没有停。 香插在第一只咆哮的鬼魂前,漆黑阴暗的树影里,薛倩白影晃动,小鬼咆哮,看着诡异的场景连我都有种周围温度在下降的错觉。 点了根烟,没管薛倩的情况,我仔细观察着张牙舞爪的鬼魂。随着时间流逝,鬼魂的咆哮声越来越弱,鬼脸慢慢变的安详。它顺着依稀不可见的星光慢慢上升,消失在了黑暗中。 丢下烟头,我钻进都小鬼之前存在的地方,仔细体会着树变残留的阴气。压下阴气带来的毛骨悚然,惊骇的盯着薛倩继续远去点香的背影。“这女人真能吸收鬼的负面情绪?” 接着又有两只鬼被吸了负面情绪,随着星光升天。我刚追上薛倩,她害怕的哭着哀求:“你要是看我不舒服就打我,皮带、棍子……什么的都行,这里太恐怖了。” 四下无人她也不害羞,慌张语速和剧烈浮动的身体说明她真的怕。 “还有最后两柱香。” 没管她的情绪,我伸手进她嘴里沾了点唾沫,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薛倩舔了两下嘴唇,不敢置信的愣了愣,恐惧的往有鬼的地方走去。我凭借着情蛊找到一只很多脚的毒虫,不知道毒虫叫什么反正不是蜈蚣。把薛倩的唾沫抹在虫子上,放好虫子退开,等待着毒虫的变化,顺手抓了几条蜈蚣放到了身上。 蛊虫出了能震慑毒虫的范围,正常情况的毒虫应该会逃跑,那只沾了唾沫的毒虫停着没动,等了一会,情蛊突然失去了对它的感知。走过去。见毒虫一动不动的趴在树叶上,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薛倩的唾沫有毒。 “倩姐呢?不是说约在这吗?” 正在我失神之际,五六个壮汉上了坟山,陈二狗吊儿郎的拿着电筒,对着雷冲碑文晃着。缺耳男冷厉的说:“放尊重点。” “尊重一块墓碑?你他妈的在搞笑吧?某些人还整天想着搞别人老婆呢?尊重……”陈二狗不屑的嘲讽。缺耳男扯着陈二狗的衣领,抬手还没抽下去,陈二狗讥讽的说:“倩姐不定在暗中看着呢!你打啊?” 薛倩点完了最后一炷香,小心翼翼的走到我身边,看着坟前的人影,问:“您要做什么?” “你出去带他们祭拜雷冲就行。” 我强压着干掉包括薛倩在内所有人的冲动,从牙缝挤出一句话。薛倩深吸一口气,控制好情绪,刚走出两步,我想起她嘴里的镇尸钱,小声说:“铜板给我。” “嗯?” 她本能的疑惑,瞬间隐藏好想事情的眼神,用嘴吸了几下拿过香的指尖,张嘴拿出沾着唾沫的铜板伸到我面前。 随手接过铜板,我放到嘴里含着,控制着情蛊别动,仔细感受起唾沫的毒性。 毒对于不同的物种反应都不一样,唾沫能毒死毒虫说明有剧毒,但对于人怎么样?却需要实验。我想过用别人试试,可万一把别人毒死了呢,这才选择拿自己试毒。 薛倩误会了我的行为,风情的挑了挑秀发,贴在指尖亲了一口,这才向雷冲坟前走去。 我躲在一棵不大的树后观察着人群的动态,仅仅过了几秒钟,身上发微麻,麻中带着轻痒,有股燥热在身体里蔓延。“毒性发作了。” 又过了一会,出现了轻微的头晕像喝醉了一样感觉自己在飘,见到夜下发亮的电筒光非常烦躁,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灯都给灭了。 本以为毒性还会加重,又等了一会,再没了多的感觉出现。 看来薛倩唾沫里的毒,对人不会造成多大伤害。现在她吸收的负面气息还不多,如果麻痹感达到一定程度会让人休克死亡、痒意催心刺骨也会让人把自己抓死、淡薄的燥热没什么,如果强一点的话比催情药绝对恐怖…… 整理着实验所得,我让情蛊带着百花蛊在全身上下晃动,一起吸收毒素。体验毒素的时候,注意力一直没离开过薛倩,想知道她没了镇尸钱还能不能吸阴气。 咔嚓。 薛倩踩断一根树枝,声音很轻但突然出现在寂静夜里,把坟前的人吓了一跳。 电筒齐刷刷的对着薛倩方向照去,陈二狗等人见到白裙的影子,吓的退了好几步,嘭的一声,有人吓的扔掉了手电筒。“鬼……” 啪。 陈二狗眼睛比较尖,发现是昏暗林中走动的是薛倩,他一巴掌扇在喊鬼的人后脑,巴结的喊:“倩姐。” “嗯。” 薛倩踏上水泥路,跺着银亮高跟鞋,鞋上沾的泥巴和树叶掉到地上,抬头,正腰,漫步走向雷冲的墓碑。 众人迎着薛倩,陈二狗献媚的偷偷吞着口水,缺耳走到薛倩身后隔着几米跟着,其余的人皆是低头看着薛倩的脚后跟。 薛倩不出声,其余人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我没管薛倩像变了个人的气势,也没在意旁人的反应,小心翼翼的靠过去,在暗中凝神观察着薛倩的脸,发现她在月光下没有再吸收阴气。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她还能吸收负面情绪和阴气,我不敢想象她体内的毒素会变得多恐怖,还好有所限制不然就算乱了我的棋局也会先杀了她。如今没有镇尸钱压住她的阳气,她吸收不了月下阴气应该也吸收不了鬼的负面情绪了。 撞鬼、压制住身上的阳气、月光带着的阴气,是毒素变化的关键因素,缺一不可,我这才松了口气。 “希望你身上的毒素不具备传染性。” 搞清楚了毒素的基本情况,我看着墓碑前那双带着波浪的眼睛,杀意翻腾的慢慢走向外面。如果她身上的毒能够随着空气传染,并且具备再次感染的性质,会变成瘟疫的源头,这点绝对不允许出现。 “陈……先生?” 刚踏上水泥道,两个电筒照过来,缺耳男结巴的惊呼一声。陈二狗亲热的迎上来,搭着我的肩膀,自来熟笑着说:“孝子,你也在。”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我们是好兄弟。 我冷脸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拍了我肩头一把退开一步多远,说:“还是这幅德行。” “咳……呃……” 四指弯曲,用手指第二节打在陈二狗脖子的软组织上,同时脚尖猛踢在他小腿骨头上,陈二够吃疼的呛着口水,捂着腿栽倒在地。 打人就得往疼的地方打,我忍着脚尖的疼对着他的肚子又是一脚,疼得他像虾米一样缩了起来。 肚子挨了重击自然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陈二狗嘴上大骂着,话很难听,大意是说我吃里扒外。我又给了他肚子一脚,没管旁人的惊讶,盯着他说:“我一般不打人,几乎被我打残的人都出自陈庄。”顿了顿,含笑的说:“你还记得跟我一起游泳淹死的陈磊吗?他是被我按水里淹死的。” 那人是游泳脚抽筋淹死的,我救他上来已经断气了,故意以此来吓唬陈二狗是为了震慑旁边的人。这几个都是附近村的村霸,不比他们更狠别想震住场子。 “他游泳那么厉害,我……就……知道他不是淹死的,他不就骂了你一句没妈野种吗?”陈二狗抖着两腿吓尿了,脸上肌肉扭曲,结巴的骂:“小杂种,有本事你杀了我,别让老子回去告诉陈磊他爸和庄里人……” 他发泄着恐惧,骂声中透露出“杀人”时,我才十二岁不到,缺耳男和一群人缩着脖子,虚心的杵在一旁。气质变得高冷的薛倩,不动声色的站着,看我的眼神居然带着某种别样的兴奋。 她喜欢恶人? “你听这臭婊子的话,打算怎么把老子干出陈庄?”我指着薛倩骂着,轮着夜萧抽在了陈二狗额头,打出一个大胞。他立刻变脸哀求我放过他,哭着鼻子说:“孝……三哥,都是这个骚逼让追债的逼我……”接着,他指着薛倩大骂了起来。 “嘿嘿。” 我冷笑着走到薛倩旁边,用里楼过她的腰,把她贴在我身上,笑看着缺耳朵说:“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用你们腰间的刀在雷冲坟边挖一个坑把这小子火埋了。”说着,我放出藏在衣服里的大蜈蚣,笑眯眯的玩了一会,接着说:“不干?那我亲自挖个大坑把你们一起埋了。”接收先天人道凶气,人也必须表现出凶悍不然先天凶气会排斥我。 “陈三夜,你这个畜生……” 陈二狗挣扎着起身骂着,游移不定的缺耳咬了咬牙,拔出背后的匕首,一脚踹在陈二狗脸上,冒着寒光的匕首在清冷的坟头显得很恐怖,匕首刚捅向陈二狗的脖子,我笑着说:“老子不是说让你们活埋吗?谁让你杀人了?”靠在我身上的薛倩好像突然失去了力气,身体挂在我身上细微的抽搐着,憋着呼吸好像要喊一样。 恐怖的坟山在我玩笑似的要求下,变得更吓人,一个个在镇上如狼似乎的恶棍都大气不敢喘一下,目光虚浮的求助的看着薛倩。 我感觉挂脖子上的三角形黄纸,微微发凉,知道天地开始发工资,先天凶气来了,忍着兴奋没有表现出一丝异样。 第一百九十四章如影随形的杀机 薛倩用手画着我的背心,示意让她拉。我伸手搂住细腰,捏了一把又松开。以此暗示她别闹幺蛾子。她站正身子,随意瞟了一眼被缺耳男打的像死狗一样的陈二狗,清冷的说:“埋了。” 其余几人对视一眼,有一人转身顺着水泥路跑进黑暗,没一会他提着两把铁锹跑回来。 我不动声色的站着,心底却惊骇无比。早就藏着锹是干什么? “嗯?” 看着薛倩,我对着铁锹轻轻扬了扬下巴。薛倩看着去挖坑的几人,低声说:“打算让陈二狗赶你出陈庄,你肯定会知道幕后黑手是我,当然会来找我。我说过我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你来找我。”说着,她不顾旁人的眼神,拉着我的手围着她的腰。自顾的靠到我身上,手指在我胸前画着圈圈,温声说:“你已经提前找来,陈二狗也就失去了作用,我就让人给他准备好了铁锹打算把他埋进别人坟里。” 不记得谁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我看着她勾人心跳的面孔,感觉背脊发凉。 缺耳拖着被他打的昏迷不醒的陈二狗,低着脑袋路过我们旁边,他拽着陈二狗一条腿顿一小会,愤怒的一脚踢在陈二狗大腿外侧。继续往挖坑的地方走。 陈二狗脸上全是血,有被打的,也有在水泥地上磨出来的。我失神的看着地上拉出的长条血迹,几乎在我走神的瞬间,薛倩在我后腰滑动的手指突然停下,冰冷的匕首猛的刺进了我的体内。匕首应该是缺耳刚才给的,难怪她膝盖不停的发骚磨我。 啪。 感觉到微疼的刹那,我向前一步还是没逃脱被刺的命运,又走了一步多远自主的抽离匕首,反手一巴掌抽在薛倩脸上,打中她的同时也把百花蛊放到了她身上。 说时迟。那是快。薛倩靠我身上温柔的解释铁锹、缺耳男拖着陈皮经过、薛倩用匕首捅我,几乎是在同时发生,就算我有防备也被捅的措手不及。太快了,薛倩温柔说话的微笑还留在脸上呢! “杀了他,与陈二狗一起埋了。” 薛倩拿着滴血的匕首,快速退到雷冲牌位面前,对着发愣的缺耳和拿锹的几人吩咐一声。 匕首放到嘴前,她伸出舌头用舌尖沾了沾鲜红,拿着铜板丢进嘴里爬到雷冲坟堆上,站在月光下猛吸了一口冷气,快速的说:“陈三夜,你是我见过最强的男人,可惜没能让你成为我的男人。告诉你,早在两年前,我从被欺负的狗摇身一变。成了把雷冲这条狗踩在脚下的人。你真当我是傻子,自己吸进的空气变冷,脚腕诡异的消肿而没有感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不重要,只要知道铜板对我有用就行。在没被雷冲占有前,我是靠偷东西养活自己的,铜板也是钱嘛……” 缺耳男带头,几个人提着东西,凶神恶煞的追过来。我打了薛倩一巴掌。几乎没有停留,捂着流血的后腰,提着九节竹,咬牙冲进杂草丛生的荒树林,耳里听着薛倩嘲笑似的讲诉,带着杀意的心很平静。 我除恶杀掉雷冲也是杀人,自己被杀也没什么好怨的。 选择难行的地方跑着,顺手在必经之路放下毒虫,几人在后面穷追不舍,我感觉后腰的血越流越多,双腿有些不受控制,远远的还能听见薛倩喊:“你们千万别中了陈三夜的挑拨离间,我知道他能控制虫子,我绝对不是让你们去送死。陈三夜,我只算杀你的半个人,要杀你的人叫诸葛羽。在你杀雷冲的第二天他就找来了,扒皮抽筋都是他教我的……我对你说的自己的事也都是真的。” 最后这句话带着哭腔,有着不舍、哀怨、胜利的喜悦、冰寒……没法形容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丰富到了极致。 “好聪明的女人。” 懒得管女人的心思,我只对她事先给缺耳男等人打预防针感兴趣。老子刚想用这招,没想到被她提前揭穿了。 愚蠢的蛇蝎女人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能走到她这步没有傻子,我没太惊讶她的阴狠和智商。只是没想到诸葛老头算计无孔不入,鬼棺的反冲刚镇压下来,他落的子就发出了杀机。 艰难的爬上一块石头,听着追我的人被毒虫咬到喊疼,看着前面茂密的荆棘林,我苦笑的自语:“这道杀机还真是绝杀之机。” 我根本没时间施展术法。 用带血的手拿出电话,打开屏幕拼命的甩向远处,微弱的光划出一道弧线在夜里特别耀眼,手机落在草丛没一会就黑了。距离我只有七八米远的缺耳男看着被甩飞的手机,脚踩着石头,单手拽着一颗树,打电话把事情告诉了薛倩。挂断电话,他让后面的人继续追我,自己跑去捡手机了。 “嘿嘿。” 杀我也得付出代价,赵佳可是随时监控着我的手机,就算坟山里没有摄像头,只要薛倩带着手机出现在监控的区域内,薛倩的麻烦就大了。 我告诉了赵佳怎么找东西,但知道了方法也不一定能找到,如果我死了,赵佳又没找到东西,这位带着蟒运的女人会做什么呢? 莫名其妙的扔掉手机,聪明的薛倩可能明知道手机是个坑,但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聪明人的谨慎,薛倩都不会让手机留在这。 见人追的越来越近,我亲了一口夜萧,说:“小竹,希望我还有命跟你重逢。”忍着离别的痛,挥手对着来人砸了过去,夜萧划过他的头顶掉在了他后面几步远,他迟疑一会转头去捡。 夜萧随身带着了很久,外表又精致,看着都像是宝贝。如果砸的远,别人不定等杀了我再捡,可是就在他身后,他能不捡吗?交给薛倩不定就能换不少他想要的东西。 逃命,分秒必争。使用出了浑身解数还是死,我也死的安心,起码自己把能做的都做了。 “爷们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连着甩了手机和夜萧,争取了丁点时间,我看着茂密的荆棘,捂着腰,用袖子抱着手,侧着身体,用手拨弄着荆棘缝隙,以最大的力气支撑着身体钻了进去。 分开荆棘的手、脸上、胳膊、前身后背、捂着伤口的手背……不是被扎就是被划,我咬牙保持着向前的信念,抬步往前钻着。 从我选的路绕到坟山另一边,沿着路下去就是一条河,跳进河里就能顺着河流走远,他们再难抓到我了。这样就解决了被杀的危机,至于背后的伤口,如果被追上就算没伤到肾也是死,不如赌一把伤口不会致命,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满身是血的穿过几米厚的荆棘林,我对着雷冲坟的方向咧嘴笑了笑,踉跄的往山下河流走去。 不是我不想找个地方躲,万一缺耳等人发狠钻过荆棘林呢?毕竟老子会术法,威胁性非常大,逼得他们不得不发狠,至于白无常比活着的陈三夜还厉害,他们知道吗? 逃命中,心里分析着追兵的心思,我又想起雷冲被改动的坟,忍不住暗骂诸葛老头,改动的坟不定是为我准备的,可以对付死后的我。 过了一个多小时,伤口已经自动止血,看来薛倩这个娘们终究是娘们,没多大力气,偷袭的匕首隔着衣服、我又往前移了些,伤口并没插多深。 看着星光下奔腾的河水,不少小人随着波浪起伏,这些过年的鬼玩的还真欢,而缺耳男真在后面紧追不放,远远的能看到他模糊的影子靠近。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他追上来,我早跳河顺水而下了。 “薛倩,只要我不死很期待下次再见面。母狗吗?我还没用过杀鬼刀,切隔你的魂魄封印进几条母狗体内,我养你。” 懒得管缺耳男,我看着远处绕着坟山的小路,小声嘀咕一句,转身跳进了河里。 不穿过荆棘林,从雷冲坟墓那边下山,绕到河边最起码多走三里多路,毕竟从山上绕路肯定比山脚绕的路短。相信薛倩见我穿过荆棘林会想到我逃命的路线,就算他们没受伤比我走的快,但多出来的路又让我多了一些逃命的时间。 伤痕累累的赌赢了,我逃出了他们手心。跳河就要赌运气,赌伤口泡水不致命,这要赌命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潜伏 我捂着伤口随着河水飘着,由于失血不少,感觉水特别冷。冻的牙齿哆嗦,苍白的脸肯定也冻的酱紫。 借着河水反射的月光,迷糊的看到一个小人在我周边起伏,不停的磨着我的火焰,看样子它想找个替身了去投胎。 “天地有邪气,上可遮星辰,下可动黄泉……” 先天人道凶气摸不到看不着,我获得过身上肯定有。虽然被薛倩反杀导致天地停止了发工资,但是之前获得的也够灭掉这个居心不良的小鬼。 凶气也是邪气的一种,邪气与正气不同,邪气在侵略、在攻;正气在守护、在防。 只要正气比邪气强,能以正驭邪。不打破正邪之间的平衡那也是正。体会了很久的平衡,明悟迷糊的度,我才能坦然的获取先天人道凶气,如果是以前绝对不会碰。 什么是正?什么是邪?道越深,越难以分清楚。人的阴气过重会生病,片面的说阴气是邪?似乎也不对,人体没有阴气,失去阴阳平衡也会生病。 阴气打乱了平衡,过了度的阴气才是邪。正邪不会有绝对的定论,只有建立在某种基础上的正邪。 “破。” 悟着正邪。以邪磨着正心,我念完邪气凛然的“正气歌”,心底一声大喝。要找替身的小鬼,被凶气震得魂飞魄散,诡异的消失在了翻腾的河面。 凶气一出,你死我活。小鬼抗的住,凶气会自动消散,我会淹死在河水中,小鬼抗不住它就会消弭在凶气里。 暗吼一声,灭掉小鬼的感觉非常爽,就像吸毒一样兴奋。我突然有种改正归邪的冲动,转而回想自己的道,诱惑的兴奋慢慢淡去,随之而起的是一种淡淡的快乐。 “先天凶气还真邪门,需要慎用,邪气只是磨道石。” 随着流水出了四家镇的区域,我再次坚定道心,艰难的浮着水慢游到河边,单手抓着根茎很结实的植物爬上岸,倒在了河堤上。 虚脱的身体产生的疲惫感直冲心灵,我闭着眼睛很想躺着不动,脑子里想着要死两个蛋朝天,死就死,又告诉自己不能妥协,战胜自己才是真的赢。 漫天星辰躲进了云里。月亮也落了下去,四周黑乎乎的,看来天快亮了。 我强撑着身体起身,看着不远处有亮着灯的村子,摇摇晃晃的往村子走去。只要这条路上没有赵佳的监视,我就可以由明转暗,在暗中做事了。 原本打算获取凶气后,强势出手压下白微和黄先生。杀鸡警猴震慑住四家镇动荡的业内人,同时压下薛倩这股在四家镇活跃的地霸,从各方面积累气运成为真正的鬼棺守护人截获鬼棺气运,随后再一步步积累各方面的气数达到破五棺的目的。 可惜薛倩这一刀让我的打算破产了,也只能因势利而变调整自己的打算,让赵佳和薛倩较量一番,看是地头蛇厉害?还是过江龙强横? 易经说,穷则变,变则通,通则达,此为易理。行事也可以借鉴但不能盲从,需要明确自己的道,在道的基础上变,如果失去了道,变就是死。 “嗯哼?” 摸黑进入村子,突然额头发凉,诡异的凉气猛的出现又慢慢消散。 诡异的感觉没法形容,但又清楚的知道是本来拥有的阴司功德在崩溃。 一股消失了,接着又消散了两股,连着不停溃散,最后只剩下了一股。 “守灵押鬼下去获得功德,功德破碎?难道点过守灵香的鬼出问题了?” 惊异了的猛咳几声,我扶着农家篱笆,琢磨了好一会,大致做出了猜测。“这处罚太重了吧?不对,绝对不是一只鬼出了问题。点过守灵香的有,小王曼、婚纱女鬼、无相鬼。小王曼已经成了我的烙印小鬼,送不送下去都一样,看来是另外两只鬼出了问题。” 真是祸不单行,我被薛倩捅一刀人都快死了,气数肯定极低,阴司功德破碎也正常。但还有一句叫,祸兮福所伏,只要老子不死,气数肯定会有个膨胀期。 趋吉避凶,躲过运气不好的时期,把握运气好的时机,最后就是大赢家。 弄清楚所处的形式,我慢慢穿梭在黑暗的村子里,看到一家晾衣绳上挂着衣服,偷偷摸进去,拿了一条毛巾和一套干爽的衣服和鞋子,再次摸出了院子。 躲在黑暗的角落,脱掉寿衣,擦干身体,用干燥的布条绑着腰,换上干爽的衣服以及布鞋,身上暖和了很多,不过还是头重脚轻,四肢无力。 “呃?怎么是女人的衣服?” 衣服虽然小了一点但还能穿,摸了摸后腰的伤口,我才感觉不对劲,衣服有腰条。我一米八左右,这女人有多高? 偷东西可不好,我再次摸进篱笆院子,拿着半干的寿衣找到厨房,推开由几块木板简单拼凑的厨房门,也不怕被人发现,我打了几瓢水倒进锅里,用土灶上放着的火柴引火点燃土灶。 等火势旺盛,把半干的衣服丢进灶内,看着衣服烧完,我走到灶尾吸了一口呛人的火烟,默念:“拜白无常,转阴司功德,借衣还福。”简单的厨房并没有烟囱,烧出来的火烟是往锅边跑的。 遥远不知多少年前是没有香的,祭天拜地用的是火堆烧烤食物,烟雾飘向天空人们认为是老天在吃食物。等烟雾散尽,食物放一段时间后,人们感谢天赐的食物,把烧烤的食物吃掉,认为会得到老天保佑。 在人繁衍生息的过程中才演化出了香和祭品,香等于火堆,祭品等于烤好的食物。 以灶点香,以寿衣接因果线,转化阴司功德,只要被我偷了衣服的人吃了灶烧的东西,在因果线的牵扯下就能获得这股功德。 在火葬场招阴差办事都只需一股功德,功德肯定是好东西。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最后一股功德,拿了别人东西就算不舍也得给。 顺着出村的路,站在一颗大树后,得带去县城的车。我打算隐藏在喧闹的城市,消失在一些人的视线中,在暗中观察四家镇的事态。 “咯咯哒!” 远远的听到汽车轰鸣,鸡叫夹杂车声中慢慢靠近,我挥手拦下不大的货车,说:“老乡……我……” 三十多岁的司机,探头诡异的看了我一眼,不等我说完,他问:“你去哪?前面堆了很多东西没地方坐,你要搭顺风车就钻进后面鸡笼。” 副驾驶座上也就搭了两件衣服,看样子他是故意在奚落我,反正我没钱,见天快亮了,要是不赶紧离开,到时候别想躲在暗处了。 真诚的感谢一翻司机,后车厢有四个大笼子,根本没有人坐的位置。一个笼子是空的,里面有不少鸡屎,空间足够装人,我想也没想,慢慢爬上车,打开铁网门,进去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靠在笼子边,喊:“大哥,好了。” “看你满脸血痕,是被刁寡妇抓的吧?你小子有种,老子都只敢想不敢看,你连寡妇衣服都穿?”司机脑袋伸出驾驶室,对后面嘲笑的大喊着,又说:“老子压根没想载你,是人都看的出来。你小子还真钻鸡笼?也只有你这种一根筋敢脱衣服爬刁寡妇的床……来前面坐吧。” 偷了寡妇的衣服? 想着,我真的不想再动一下,说:“谢谢大哥,就这样了,您开车吧!” 车上,我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车身摇晃,脑袋撞在鸡笼上直接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趴在冰冷的鸡笼底板上,全身上下都沾了不少鸡屎,四周静悄悄的一声鸡叫也没有。 不知道鸡笼上什么时候盖上了大布,透过缝隙,借着微黄的路灯,看到广场上全是各种不同款式的货车,有旧的、新的…… 摸了摸后腰,疼的倒吸一口臭气,感觉着衣服上干枯的血迹,看来伤口又流血结巴了。暗自庆幸有情蛊能够灭细菌,不然伤口发炎我早死了。 “咕噜。” 肚子饿的打鼓,看来起码晕迷了一天,不然不会饿的发软。 我发软的下车,佝偻着背四处打量,广场墙院上写着“公路”,又见院子南面,一栋楼上挂着国徽。 看着各县不同的车牌,再傻我也知道这里不是路政就是交警扣车的地方。至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鸡没了,一个大活人躺在车后居然没被发现?我也不知道。 捂着肚子,故意拱着腰,瘸脚,低头的往楼栋走去。靠近楼栋,淡淡的冷气缠绕在身上,停步看了一眼阴气冲天的大楼,我顿时吓傻了,有国气镇着也阴气外溢?这是有多猛。 站在楼栋侧看着远处的高速公路以及收费站,几十米外院墙大门紧闭,一大片区域亮堂着路灯,别说人影,周围静悄悄的连风声都听不到,感觉气氛特诡异。 “咚。” 高跟鞋声从楼栋另一侧,两米多宽的楼梯口传来,隔着几十米也听的特别清晰。 不一会,穿着收费站服饰的年轻女人,提着包,慢慢走了过来,她走过来才发现我的存在,惊吓的张嘴刚发出声音又忍了下去,强行保持着淡定,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我佝偻着背,故意吐词不清的说:“我是新来的,守门的。”指着我爬出来的货车,说:“那车里的鸡笼倒了,我换了身衣服刚把东西搬回去……”又看了看月亮的轨迹,大概是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接着说:“您半夜才换班,也没到换早班的时间,这是?” 装着胆怯又像害怕鸡粪味沾到她的样子,弱弱的与她拉开距离,一直装着藏而不露的自卑语气。 女人走到一边,谨慎的打出电话,说:“我这几天都没来过宿舍,是不是换了新门卫?”听口气是在问同事,没一会,她挂断电话靠近两步,歉意的笑了笑,说:“你脸色都是脏物……不好意思。我正准备去找人,宿舍水龙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我睡下就无缘无故的漏水,起来又不漏了,睡下又滴水。您能帮忙看看么?听说以前这里是墓地,听到滴水声怪瘆人的……” 她能这么说,说明胆子挺大。 我看了一眼冒着寒气的地板,揪着衣袖,讪讪的说:“您看……我这,等洗干净换身衣服……”女人保持着不亲近也不远离的态度,说:“那好,我宿舍是501,我到楼下等您。”说着,她回身又走向了楼梯口。 我赶紧说:“那个……我才第一天上班在这没宿舍……”女人停住脚步,一拍脑门,说:“老文真不会办事……您到我宿舍洗一下,同事弟弟有套制服丢在宿舍,您可以换上。”.! 听到这话,我立刻察觉到这女人在试探,纠结的说:“这个……,我让他们过去帮您。”说着,往院门岗亭那边走,故意小声嘀咕:“老文?”听语气就知道我不认识,但又像要记住这个姓一样。 搬东西受伤的热心新门卫,穿着地摊货一看就是乡下来的,性格自卑胆小单纯,听到新名字又默默记住,这工作态度很不错,算有上进心了。 仔细琢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故意瘸腿弯腰低头往前走着,心底在想:快叫住我啊。 如果被当成贼抓到,只要解释清楚自己怎么回事也不会有事,但出现在这里的消息肯定会被赵佳知道,那么藏鸡笼离开四家镇的罪就白受了。 装门卫自然是想了解更多的信息,看有什么方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里。还好是凌晨,如果是白天早就曝光了。 “您这样去岗亭就算是做好事,也会被记过。不做不错,知道吗?”女人喊住我,提醒一声,又说:“您的制服脱在哪?我帮您去拿,您去我宿舍洗个澡。” 根据她的神情和细微动作判断,这次真是好心不是试探。我低着头,脑子飞快运转,想着该怎么忽悠。 第一百九十六章邪门的遭遇 我低着头嘴里支支吾吾的拖延时间,想过打晕女人跑路,一想自己的状态放弃了打算。 不等我想出办法。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说:“上去吧,我同事他弟已经不干了,制服放着也没用。” 用余光偷瞄一下她的神情,看情况她以为我刚来的害羞,不敢和美女有接触,补脑给我找到了理由。我咬着舌头,结巴的说:“这个……不好。”与她说话一直夹着舌头,装着先天的吐词不清。 等她邀请第二遍的时候,我远远的掉在她身后慢慢走着,顺着楼梯越往上感觉阴气越重,想着快点想办法离开。 途中。女人似乎有意给我讲着这里的注意事项,楼栋四层往下属于路政单位,这里距离收费站进,五楼就成了收费站的临时办公点也是她们短暂休息的地方。 相当于收费站所属单位向路政租的房子,六楼又住着保安和门卫属于路政,但是却拿着政法委旗下综治办公司的工资。 听着她随意的讲解,我感觉脑子都大了,这里面的关系比悟道也不差。 想想也对,人道的天就是国器,国器运转的复杂程度真不是假的。赵家可不止是涉足这一样。看来赵佳能成为赵家这一代的代表其间的难度肯定非常大。 五楼装修大气的走道,一眼看到头,中间更是几次拐弯,把好多紧闭的办公室和宿舍分隔开了。 “嘶。” 楼道里发散的寒气冷的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女人走在前面,说:“很冷吗?” 她搓着胳膊,单手用钥匙打开门。要不是偷偷观察她良久肯定她是人,如果是别人在寂静的大楼只碰到一个,肯定以为撞鬼了。我装着紧张的样子,低声说:“不冷。” “噗。” 门打开,她嫣然一笑。叹息着嘀咕:“都是那么傻。” 滴答。 门开没几秒,洗澡间传出水滴在地上的声音,她指着里面说:“可能水龙头坏了。”说着,打开衣柜拿出一套没有编号的夏季制服,我看着是长袖,认真听着滴答声,问:“不是说睡着才有吗?” “讲鬼故事不行啊?”女人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随意躺到席梦思床上弹了两下说:“工具在洗手间,你洗完澡就把水龙头修好。” 弯腰拿起桌上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走进宽敞的洗澡间,淋浴喷头滴着水,比外面更阴寒的冷气笼罩着整条水管,我被吓的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没事吧?” 听着女人的笑声,我装着腼腆的说:“地有点滑。” 她好像强忍着笑。但是又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声中有着欢喜更多的却是莫名的伤感。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她那句:都是那么傻,看来咱装出来的人触碰了她某根神经了。 快速的洗完澡,用脏衣服反面擦干身体,穿好制服才发现脸上没了鸡屎,脸上的刮痕没法解释了。 咬了咬牙,用手弄开细小的刺痕,细微的痕迹渗着细小的血珠。苍白的脸上全是血,在镜子里看着非常恐怖,捧着水洗了一把脸擦干,等刮痕不再流血,我才松了口气。 这样就可以说是被鸡笼砸,残破的铁网刮伤了脸,装着的瘸腿自然也是被砸出来的。 对着镜子看了看,围肿的脸只要再简单改动一下细节,我就能变的不像陈三夜。微微歪着嘴角,拿卫生纸塞进一只鼻孔把半边肉壁自然的顶高一点,细微的差别让挺拔的鼻梁已经变了形状,放松眼睛让双眼皮无神的搭下来一点。 眼神木讷、脸庞微胖、嘴唇微斜、眼睛变小……这些组合在一起,真的是大变相,陈皮不仔细看也认不出我。 最主要的是眼神,表情木讷,同样的五棺看着都感觉不一样,灵魂对情绪的捕捉会影响眼睛的判断。 对着镜子保持变化的样貌确定自己记住了,我低头,瘸腿来回走了几步,看着桌上的工具压根没想过修水龙头,这里真的是闹鬼。 “修……不好。” 提着包水龙头的白色胶带和扳手,我低头木讷的开门站在门口。女人趴在床上,翘着两条后腿,说:“修不好的,过来这边住就一直在滴水。对了,你叫什么?” “诸葛亮。”我装着害羞,头低的更低了,说:“那……我走了。” “诸葛孔明?好名字。” 女人从床上站起身,吸着凉气穿上高跟鞋原来小脚肿了一圈,说:“肚子有点饿了,我们回城吃饭吧。” “不了……不了……我还要上班。”我刚走到门口,慌忙的摆着手,打开门刚要出去,她说:“这里没有门卫,我负责一个人也没有的信访办公室以及收费员的调动配合,你要知道信访和综治是一家,人员调动,我会不知道?” 我身体僵直,依旧保持着之前的状态,转身夹着舌头,问:“你想干什么?” “我在楼上看着你从货车里后箱爬下来的,很好奇路政暂时压着的车里怎么会有个人?”她笑着起身,上下打量我一边,说:“挺合身的,至于为什么逗你玩?就当夜深人静一个人无聊呗。” “你不怕?”我反倒怕了。她说:“看你的样子不像坏人,就是满嘴胡话。刚好,曾经有人装乡巴佬骗过我,我也就无聊的赔你玩玩呗。” 人无聊起来真能做出这种奇怪的事? “谁?”我装着本能的好奇,弱弱的反问。她黯然伤神的说:“赵文,说了你也不认识,你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提到赵文,她的眼底闪着期待,对我却流露出了一丝鄙夷,这样的神情闪烁的很快,她接着说:“你想出院子就跟我走。” “没想到是他。” 碰巧遇到与赵家有关的人还真邪门,我小声嘀咕着。她听到眼底隐藏的鄙视更重,说:“你认识的赵文是干嘛的?” “以前是弹棉花的,后来卖摩托车发了财,现在已经是大老板了。”我装着向往的语气,随口胡扯。她说:“还真是大老板。对了,你怎么在车上?” “我本来坐在后面,车被抓了,我不敢出声就跟着来了。” 杵在她旁边随口胡扯,走出楼栋,她自以为是的说:“是被人打了一顿关进去的吧?你的腿不方便,我去开车。” 武艺弄懂了赵文身上的光环,这女人脸蛋身材也不错,看装扮二十五六,根据走路的姿势判断已经熟透了却还在做公主梦,真是苦逼。 坐着女人的车离开院子,我回望一眼阴气冲天的大楼,暗想:总算离开了这鬼地方,国气都压不住阴气外溢,我不认为自己能解决这里的问题。 车很快到了城区,可我总感觉将来还会回去,需要面对国徽下阴气冲天的大楼。 跟着她喝完二十小时营业的瓦罐汤,她含着调羹,小声说:“给你三千块,以你的痴呆的样子又满嘴胡话去参加婚礼,别人应该会相信你是我男朋友了。”她眼底闪着报复的光芒。 “不行,一万。”我带着贪婪,以腼腆的口气说着。她说:“做人别太贪,最多五千。” “一口价,六千。” 我身上可一毛钱都没有,不可能穿着制服满街跑,有了钱会方便很多。 等把伤养好,一切也都好说了。 “可以。在明天婚礼上你别乱说话,结婚的是城建二局的人。”.! 听到这话,我其实知道不会是赵文,故意疑惑的问:“不是赵文?”她说:“他会来。” 赵文可能忙的像猴子满山跑,也可能着急着他妹妹,能来的概率很低啊。就算人家赵文出现,他会认出你是谁?无聊的报复。 到举办婚礼的酒店是上午,我穿着一身价值十几万的高仿,其实也就千把块钱,进入婚礼场大堂没多久,就看到了叶萱那个被邪鬼的手下。 收车费的女人拉着我到处给她朋友圈的人打招呼,最后停在被徐义搞过的女人身前,略带拍马屁性质的邀请她一起去找新娘。 女人把我打发在一边,热情的陪着还带着淡淡阴气的女人去找新娘了,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我默默的祝福:希望你们别出事。 之前远远的见过新娘到酒店,大白天有个婴儿咬着她的后脑,她结婚肯定出事。 鬼婴索命。 第一百九十七章鬼婴的秘密 女人们走后,我在角落找了个空桌坐下,看着来往涌动的宾客。全身紧绷心里一片冰凉。 场中人气非常强,新娘和新娘是今天的主角会聚集一部份人气,在婚礼还没结束前鬼婴不可能出现,即使要报复它也应该在婚礼结束之后。 能抗住强大人气的鬼婴很强。 我仅剩的阴司功德也用完了,正常情况下也不该看到鬼,却偏偏见鬼了。 在阴气不重的地方见鬼,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我身上阴气很重,自己快要死了。第二,鬼婴已经猛到了白天能显形的地步,它有事找我。故意让我看见。 面对死与鬼婴找上门,我能不急吗? “陈三夜,你也在?” 在我出神之时,穿着大深v的成熟女人在背后用指头点了点我的肩膀。极寒的冷气靠近,听人叫出我的名字,我吓的站起身,全身发毛的转身,说:“您认错人了。” “又跟谁打架连脸都被打变形了。” 给我缝胸前伤口的女医生挺着傲然的胸脯,坐到旁边把包放在短裙上,盯着我的领口说:“我不会认错自己缝的针。” 低头一看,有条伤口的尾巴露出了几毫米,仔细看针线收尾的痕迹还真像蝴蝶结。看来这是她缝针收尾的习惯。我赶紧把衣领第二颗扣子扣上,惊骇的说:“美女,咱们还真有缘。” 连着两次受伤都碰到她,这次居然在省城碰上了,里面肯定有我不知道的因果牵连。 “啧啧。”小少妇医生趴到桌上。双臂趴在桌上。脸凑过来小声说:“就算你记不住我,也应该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装着不认识,你有什么秘密?” 路过的不少男士偷偷顺着领口去看被挤压的胸口,我故意伸手凌空对着深沟指了指,她赶紧坐正身子,我小声说:“你认识玉女吧?就是那个给你送汤的女人,你肾上鬼阴过重就是她的汤造成的。” 她神色微动,说:“别转移话题。”我说:“我现在叫诸葛亮,你装成是我这个身份的朋友。你的事我帮你想想办法,怎么样?” “我十八岁撞邪医院已经放弃了,那年我面临着两个选择,死或者吃药续命,吃药续命也只能多活十年不到,现在已经二十六了还有两年就十年了,活不到十年可能是八年也就是说我随时会死。”小少妇医眼神平静,却隐藏不住对生的本能渴望。“你真有办法?” 她的表现已经很从容了。 “这事谁也说不准。” 玉女抢走阴令可能是为了救她,走阴令里封印的是阴司烙印,拿着走阴令也就能具备一部份阴差的职能而已,我是白无常说不定还真能法救她。 “行。” 小少年医生微微点头,好奇的说:“陈……诸葛先生,咦,诸葛孔明?咯咯……”她扶着胸口娇笑几声,继续说:“您打扮成这样,还换了名字这是要做什么?” 简单把给人装男朋友的事情一说,我认真的盯着她说:“这事你一个人知道就行。” 她调戏我几句,点头答应,随后聊起了闲话,搞清楚了她和新郎是亲戚以及她叫武含烟。上次我在她胸牌上看过名字,但只记得一个武字。我忍不住问:“你认识武艺吗?” “我怎么会认识局长千金?”她不屑的嘀咕一声,随后也进行了解释,不知道十几代前是同一个祖宗,经历了几百年也就是一个族谱而已。 看来她这个武与陈庄的陈姓人差不多,只是武艺与亲族关系并不友好。 不一会,新郎和新娘穿着古代新人装出现,司仪也做好了准备让亲朋好友找地方坐好,打算开始进行结婚典礼。来的宾客太多,围在台阶附近起哄的都是两方新人的朋友,那一群人已经足够闹出气氛了。 “电话联系,你先跟她们去玩吧。” 假女朋友拉着好几个女人一起过来喊我,武含烟对几女示意性的点了点头,给我打了声招呼坐到了新郎爸妈那一桌。 几个人女疯疯癫癫的往场中挤,也都带着几分姿色,旁人也没在意她们的冒失。起先她们都当我是空气,走在途中她们见武含烟坐到了主桌,这才虚看了我几眼,至于她们心里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有意无意的给了我少量的存在感。 “你认识?” 假女朋友挤在人群后面,余光扫了一眼主桌说:“那都是新郎家的至亲。”说着,她抬眼示意着台上的新郎,说:“他爸是二建的副局。” 一个副局的等级可能不高但省城到处都在搞建设,里面的道道就不多说了。 “以前撬她家的门准备顺点什么,正好她晕倒在地上,我良心发现送她去了医院,算是英雄救美吧。”我随口胡扯,装着乡下来的样子嘚瑟的扯开衣领,让她看到一刀伤疤,说:“在咱们县报我的名字可以横着走。” “小流氓一个,使劲吹。”她鄙视着挤到女人堆里,挽着我的胳膊微笑的看着台上。 近距离观看新娘,没看到鬼婴在咬她的后脑,隔着三四米的距离在人潮中却能感觉到淡淡的凉气,感觉很准确的告诉我,凉意来自于新娘。 鬼婴应该还存在只是我看不到了,并不能借此判断出是我快死了?还是鬼婴故意显形给我看? “看什么呢?” 假女朋友亲密的靠在我身上,狠命的扭了一把我的腰,皮头牵动伤口我疼的咬了咬牙,不动声色的凑到她耳边,说:“新娘的礼服很漂亮。老大,我是拿工资的,不是你真男友也没卖身,别装过份了。” 她愣了愣,好一会没说话,说:“不需要你了。”我说:“是你开除我,除开衣服的钱剩下的给我。” “衣服送你了,多的没有。” 小声说完,她松开我的胳膊,冷哼着往旁边换了个妹子过来,站中间的妹子,转头问假女友说:“吵架了?”接着她转头随口劝解:“别人大好的日子,你们小两口闹矛盾……” 听着一串冠冕堂皇的话,不管真情还是假意,我说:“谢谢,没事的。” 问后面的人借过,我转身走到武含烟旁边,对桌上仅坐的四人点了点头,小声说:“演戏泡汤了,你喝完喜酒了打我电话。”刚转身,武含烟回手拉住了我的胳膊,跟着起身拉着我走了几步,说:“泡汤就泡汤呗?用得着生气吗?” 人无信而不立。 假女朋友的行为让我很不爽,开始是她提钱,我正好缺钱自然出价了,价钱不合适可以继续砍,就算她一分不给,不管她给我制服穿是不是无聊的逗我玩,人情就是人情,我也会帮她,但定下来之后再反悔真让人不舒服。 听着她的话,我猛的惊醒,倒吸一口凉气,认真的说:“谢谢。” 以我的性格不应该会生气,甚至有种逼佳朋友把该给我的拿出来的冲动,看来先天人道凶气不是那么单纯,正气压着它,却又无形的影响着我。 正与邪相生相克,产生的平衡,让我更像一个普通人,该生气就生气,却又有勾动着人性中本能的邪性。人性中的邪性一直存在,只是人选择控制和放纵,至于是被逼的控制还是自主想控制那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谢什么?我找个位置赔你去坐。” 武含烟得知发生了什么事,不爽看了一眼婚礼台下,气呼呼的拉着我往主桌走去。我好奇的问:“你生什么气?” “我看她不爽怎么招?” 见她眼底含笑,语气平淡,像在开玩笑。我说:“难到这与武姓有关,都是直性子?” 武含烟年纪在这,淡淡的接了一句,走到主桌给人打了声招呼,拉着我找到两个空位坐下,小声向我请教起关于肾上鬼阴过盛的情况。 我就像算命的一样,讲出了她那些羞于启?的问题,她轻哼一声,说:“与玉女判断的差不多,那该怎么解决?” 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我说:“晚上你去开房,我观察一下情况。根据临床情况才了解的更清楚,等了解清楚了,我需要找玉女进行沟通,才能做出准确判断。” 武含烟是医生也经历过诡异的事情,倒是没有想歪和羞涩,直爽的答应了,又说:“我代替我爸来的,结婚姑父和舅父为大,我算代表姑父了起码要过了十二点才能离开。”她妈是父亲的亲妹妹或者姐姐,这关系还真没得说。 “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好。”我指的是她夫家,不过她几年都没有房事,应该不是问题。 与人打交道需要的是时间沟通,我们反复的敲定着一些细节,比如需要准备的东西…… “怎么回事?” 婚礼举行到一半,新郎父亲接了一个电话给司仪打了个眼色,他走到台上拿着话筒,说:“证婚人赵府大公子赵文从百忙之中抽空过来……” 他干脆简单的抓住重点说要去接赵文,又对宾客表达了歉意。知道的赵文的人,上档次的人都跟着起身,一起往大堂外走去,不知道的人问人也搞清楚了赵文是谁? 诡异的是没听人提失礼的话题,看来身份到一定程度常人都认为失礼是应该的了。 “赵家赵文?还真是一号人物。”武含烟小声嘀咕。我说:“以赵家的低调来看,这事不定是你舅舅自己做的决定,故意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种话,借着别人的嘴传出他靠上赵家这颗大树的事。”打断婚礼明摆的做出这种事,还表达了一个态度,对赵文死忠。 广而告之的说跟着赵文混,相当于画了个无形的圈子,别人都会把他家当成赵文的人,他再也没办法当墙头草到处圆滑的做人了。 仔细琢磨着这事的含义,我忍不住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大张旗鼓的站队可不是智者所为偏偏新郎老爹站队了,这里透露着一个对我非常有用的信息:可能有动荡,必须要站队,动荡的根源绝对离不开赵家,那么赵佳那女人又会面对什么压力呢? 认真琢磨这件不关紧要的事情,我关注的是赵佳,看她所处的大环境和大背景,这更有利于我布局。 过了大半个小时,一行人陪着西装笔挺的赵文上楼,他此刻的形象真是女人梦中的白马王子,帅气、年轻、有势力,不管男人和女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当然男女想的问题也不会相同。 “嗯?” 赵文和一对新人走到典礼台前,新娘刚踏上铺着红毯的梯坎,捂着脑袋往旁边倒去,正往台边一旁走去的赵文眼疾手快扶住了新娘的腰。 “有问题。” 我指的是鬼婴,鬼婴如果是赵文儿子,赵文的命格虽然在蛋里还没破壳成蛇,但也有五棺聚集的龙气,那样鬼婴也会有,怨气激发淡薄的龙气,这就能理解鬼婴不怕人气和阳光的情况了。同样鬼婴显形被我看到也能找到解释,以我和五棺联系,因果牵连下鬼婴碰到我,它会表现出本能。 “有问题。”武含烟说的是赵文和新娘的男女关系,以赵文的身份,新娘倒在他面前,他也不能扶。 第一百九十八兴奋 赵文扶起新娘,绅士的伸手对新郎示意,随后走向一边。新娘缓和一会恢复正常。拿着话筒说了些客气话,婚礼再次进入了正轨。 “结婚典礼应该等证婚人来了才开始。可能新娘和赵文的事在他们心中都很明白,这才没等赵文过来就开始了婚礼。” 典礼精彩纷呈的举行着,我眯眼看着台上,用只有武含烟能听到的声音做着分析。 武含烟说:“看来真有一腿。”说着,她白了我一眼,接着说:“你们男人都喜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就算吃过的碗也要霸着不愿意被人拿去吃。赵文明显能霸着碗却拿去给别人吃,这应该是某种交易。婚礼先开场可能是怕赵文虽然割爱了,但受到心情影响不来……” 瞟了一眼她的深v领,我敲着桌子说:“看来胸大不一定无脑。” 小少妇医生的鬼阴入肾与叶萱子母离的后遗症,表现出的症状差不多,她们都对男人没兴趣。但内在表现却完全不同。叶萱是慢慢没需要;这女人是受鬼阴影响太深讨厌阳气。但她还有需求而且非常旺盛,只是需求的对象是鬼。 婚礼在活跃的气氛中结束,假女朋友在赵文快要离场之前,跑过来说:“我有事找你。” “说呗!” 我斜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武含烟冷哼一声把头偏到一边,假女朋友阴晴不定的说:“跟我出来。” 想了想跟她到了僻静的地方,她快速的翻出钱包,拿出包里所有的钱,不屑的伸到我面前着急的说:“我只有这么多现金,等会再给你剩下的钱。” “钱真是好东西。” 我随手把大概三千左右的现金装进口袋。伸着胳膊笑看着电梯口的方向,说:“走。” 刚上电梯,赵文在几人的陪同下走过来,假女友突然发神经的捧着我的脸,眼神疯狂的要亲下来,我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手按住了她的脸推了出去。 “给你两万。” 我松开手,她快速的小声嘀咕又要亲我。 装样子也有个度,我急速的推开她,她退出电梯正巧撞在赵文一群人身上,我黑着脸走穿过人群,赵文好像真不认识从地上爬起来的女人,他礼貌的给女士让路。随后与人一起进了电梯。 “赵文?” 在电梯关上的刹那,我大喊一声,装着冲动的样子骂:“你搞过她?有钱了不起啊?” 赵文没有搭理我,陪他的人也不动声色,叮的一声电梯下去,从始至终人家都没正眼瞧我,看来我在他眼中真是个吃醋的男人,人家不屑跟我纠缠。 “别人不认识你。”我掏出兜里的钱还给她,又说:“我该装的都装了,这是感谢你帮忙和载我出城区的钱。” 没管假女朋友的反应,我仔细回忆赵文见到我的反应,看来他真的没认出我。 瘸腿走出没几步,后脑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转头,女人满脸鄙视的瞪着我,她的手刚收回去,撒乱的红色老人头飘在空中,傻子都知道她用钱砸我。 随意弹掉落在衣领上的钱,我平静异常的装着瘸腿往大堂走去。她在后面鄙视我是小白脸,声音不大也没带脏字,但怎么听都感觉不对味。 没有管她,我与武含烟坐在一起吃完喜宴,疲惫的在武含烟本来开好的房间睡着了。 房间是个套房,天黑没多久,武含烟在大厅敲着房门,我睡眼惺忪的敲门,她着急的说:“表弟妹像中邪似跪在床上,不停的磕头,嘴里迷糊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你不是这方面的高手……” 我捂着她的嘴,快速的在她耳边说:“我叫诸葛亮,山村里出来的一个小偷,去你家偷东西把你英雄救美……”非常详细的把自己的身份再次提醒一遍,又说:“所以我不会陈三夜会的东西。” 她曾经确实被陌生人送去过医院,真真假假谁查的清楚呢? “对了,我舅舅向我打听过你是谁,让我提醒你离那个女人远一点,这次的事情就算了。” 武含烟好像说着很好笑的事情,笑呵呵的走进会客厅,坐到沙发上说:“既然醒了,顺便去个吃饭。我很好奇你身上的刀伤怎么好的那么快?到抽线的时候你没来,我打电话问过钱多多,她帮我问了下,说你当时昏迷不醒但伤口却已经愈合的差不多。”她很可能知道想解决她的情况与走阴有关。 听到这话,我精神一震,快速穿好衬衫和裤子,踩着拖鞋走到她身边坐下,很亲密的在她耳边小声提醒:“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提到关于陈三夜的事情。旁敲侧击有什么意思?直接问我是不是走阴了就行。” “对不起,我只是想确定一下。” 武含烟松了口气,真诚的道歉,又说:“你拿着房卡就能去吃饭,酒店里的项目也都能玩。今晚的新房在八层,0808,找我就去下面。” 我对鬼婴一点也不好奇,吃过饭,回房间睡下没多久,突然听到窗帘拉动的声音,猛的睁开眼睛,借着暗淡的床头灯扫视一遍温馨的房间。 高档的客房除了精致的装修,靠的就是温馨感获胜,让顾客感觉像睡在家里而不是睡在酒店,这样就成功了。 没有开灯,踩着拖鞋,慢慢靠近滑动的窗帘,猛的掀起窗帘,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嗯?” 窗帘是遥控的,不用蛮力根本扯不动,我关掉空调使房间自然升温,躺到床上来回实验几次窗帘的开合,窗帘一点问题也没有。又睡下没多久,再次听到窗帘滑动的声音,我跑到窗帘边,没有感觉到一丝凉意,皱起了眉头。 难道不是鬼婴来找我? 暗想着,我靠回床头闭着眼睛养神,等待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 滴答!滴答! 窗帘没了动静,套间传来钟针走动的声音,声音很平缓,但随着时间流逝听着毛骨悚然。 套间隔音效果非常好,在房里高喊几声,会客厅都不一定能听到。诡异的钟声吓的我倒吸几口凉气,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钟针声依旧存在,可是会客厅根本没有钟。 强压着呼吸,认真听着钟声,滴答滴答的声响很有节奏,直入人心。顺着声音找过去,一张装饰画挂在随眼能看到的墙上,画里没有钟,但能确定钟声就是从这个部位发出的。 “难道是我对阴气的感知出了问题?” 没有感觉到阴气,我吸着气准备到房里拿镜子查鬼,见到镜子里的自己,差点没把心吓出喉咙。 简单的正衣镜子挂在白色的小桌上方,镜子里的陈三夜身穿无常袍,脸上没有伤,是我走阴的形象。 啪。 一巴掌扇在脸上,镜子里的无常跟着我扇着脸,脸上的疼痛又告诉老子,自己是人。 强压着对未知的恐惧,我认真检查镜子和屋里摆设,所有的东西都很正常。拿着小镜子照也是白无常形象,出房间跑到电梯门上实验依旧是白无常形象。 好不容易等来一个人,我站在紧闭的电梯门前,指着门上模糊不清的无常倒影。旁人看了看影子,又看了看我,低头看着脚尖不再说话,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他进门等了一会,问:“上不上?” 没从他的眼中看到恐惧,只看到那种像看神经病的古怪眼神,也就是说他看不到白无常影像。 “谢谢,不上。”我礼貌的回应,他快速的关上了电梯。 正巧一个肥婆走过来,化妆镜对着嘴唇上的疹子照着,我故意站到她背后,装着肚子疼的样子微微下蹲,无常的头像出现在化妆镜里,她慌忙的收了镜子,惊吓的走到旁边,余光警惕的看着我,盯着电梯数字像尿急似的跺着脚。 叮。 电梯门打开,她快速的走进去,门关上的瞬间,她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变态。” 套房没问题、镜子也没问题、别人在镜子里见到的应该是正常形象,只有我在镜子里看到的是魂魄。 镜子照出在身体里的魂,我只知道一种情况,那是镜子有问题,传说中的照魂镜有这个功能。可是那玩意在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和氏璧。最后成了镇国玉玺,聚集龙气成魂,定龙脉。 和氏璧照魂也是传说,据说真命天子用那玩意能照出头上的龙角,谁也不知道真假。 这种问题前所未见,紧张感慢慢转变成淡淡的恐惧,同时冒险和猎奇细胞在燃烧,兴奋的呼吸声连自己都听的非常清楚,眼底闪着狼光。 第一百九十九章前世情是彼岸花 回到房间,嘀嗒、嘀嗒的钟秒声平缓的从挂画的墙壁发出,我坐在椅子上专注的看着画像。国外文艺复兴时期的画风,裸女长发披肩,卷曲的秀发似是而非的挡着关键部位,背后盛开的阳光包裹着娇躯。 高雅的人看高雅,庸俗的人看庸俗,我属于庸俗那一类,无聊的想着为什么要挡住?那不是更诱人。 会客室静的落针可闻,秒针走动的声音越来越迷糊,睡了几个小时的我,不知不觉的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朦胧状态。 画里的女人穿着拖地长裙飘然而出,从阳光里走出来,我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其实我知道自己没有醒。还在椅子上睡觉。 迷离的盯着银发美女。吞着口水慢慢走过去,死死盯着那些神秘部位,心底想着为什么要穿呢? 念头刚闪现,淡蓝眼珠,比我还白的女人皱了皱微勾的鼻子,拖地长裙诡异的消失不见,卷发像瀑布似的盖着胸脯,手捂着下面,踮脚着一条腿,身体微斜的对着我。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 是天使还是恶魔的微笑,同样什么人理解成什么。 我装着更迷离的走过去,饿狼似的张开双臂扑中她的刹那,她轻声说:“人心是原罪……”也在她刚开口的同时,我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膝盖撞在她的小腹。心底暗念:天地有规,白无常押魂。人道有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诛。 银发女人连受两击,神情非常痛苦,淡定的微笑早已不翼而飞,慌乱的转身就跑。 她刚回身。我脚下划着弧线,身体随着脚步移动的半旋到她身侧,伸手抓着她的胳膊肘一拉,手顺着小臂滑手腕,往下按低一点,紧捏着她的手背往里推了进去。暗念:阴阳圆转,天地有正亦有凶,屠鬼。 咔嚓。 手骨就像骨折一样断裂,其实是鬼被凶气伤着了。 趁你病,要你命。 接着不断的打击,银发女人四肢被打残,全身骨骼几乎被打的粉碎,当然这都是天地规则和凶气造成的,我打她只是借势,谁让这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跑到东方来? 社会有社会的秩序,业内有业内的规矩,如果碰到国际友人我会很礼貌,但鬼不同,鬼本不属于阳世,也不是炎黄子孙,敢踩过界搞事,只能依照业内铁律,杀。 铁律必须存在,这种异类鬼魂不受因果牵制,她在咱们这就是道里的异数,害人不沾因果,天地规则拿她没办法,她不会遭受因果报应,它煽动一下小翅膀,谁也不知道造成什么后果。 我踩着她的脖子,说:“你不该出现在这,散。” 银发女人不甘心的魂飞魄散,在她消失的瞬间,六七个相貌年纪不同的男人迷糊的出现,过了一会,几只鬼恢复正常哆嗦的看着我,有鬼不敢置信的问:“白……白……无常……” 看着它们,我愣住了,他们身上没有阴气,萦绕着他们的是那种妖异的光亮。 我凝神思索着,该怎么处理这些被银发女鬼锁着的鬼魂。看他们的情况,已经不在天地规则之内,根本送不下去,它们留在阳间是浮萍,碰到打雷下雨就会消散。 这就是异数拘魂带来的连锁反应,人被异数诱惑死,鬼魂也会脱离天地规则,转世投胎也跟它们无缘。 “走吧。” 我闭上眼睛指着外面,几鬼战战兢兢的相互对视几眼,有一只鬼哆嗦的消失,接下来的几只也跟着消失不见。 大街小巷人气冲天,不是特殊情况的鬼出现在人气堆里,只有一个结果,破碎。 因为这是人间。 咚。 朦胧间,我被敲门声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差点摔在地毯上。画像还是老样子,想想之前的状态,不是完全的走阴也不是纯粹的做梦,到底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 难怪被拉动的窗帘感受不到阴气,洋妞和能驱使的鬼根本没有阴气。 “做鬼,眼头也得放亮一点,没事拉白无常的窗帘不是找死吗?并且你还是越境犯。”我暗自嘀咕着去开门,额头连着冷了九下,站在门口直哆嗦,暗道:杀个异数有这么多功德? 回头看着画像上的女人,我舔了几下嘴唇,要是这种鬼多来几个就好了,可惜这种异数可遇不可求。 在天地规则下能过境的很少,就算外国人死在咱们这,魂魄也会被天地规则排挤出去。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反正外国人死在咱们这没有鬼魂。 打开门,武含烟着急的进门,说:“赵文请来了一个女人,那女人让表弟妹暂时睡下了。她途中随口问了一句,新娘接触过陈三夜没有?” 武含烟认为我暴露了。 “没事,赵文请来的女人不知道我在这。” 女鬼被灭了,钟秒声还是没停,看来钟秒声只是借着灵体传音。听着钟声,我感谢完她的提醒,问:“你听到钟秒声没有?” 武含烟抬起手腕,把手表放在耳边,说:“好像有。难道你幻听了?”我随意敷衍过去,又问:“那女人长什么样?”看到鬼婴带着的龙气,能想到我的女人只有叶知秋。 听武含烟讲解女人的面相,得知来的是王曼,我拍着脑门,暗骂:怎么把这女人给忘记了。 王曼能出人棺说明她找到了道,这么快的速度,不定前世和今生的记忆融合了。她的前世对五棺气运的了解肯定非常深,她看到鬼婴不定根据鬼婴的反应推断出我与鬼婴有过接触。 但是,王曼也只会知道鬼婴见过我,并不能确定我在这。 “那女人身上带表了吗?” 弄清楚王曼的现状,我打了杯水,轻轻喝了一口。 武含烟眼神微动,以见怪不怪的语气说:“你能算就自己算,用不着装大师。那女人总把玩着一块古董怀表,对了,你们这种人的审美观是不是特古怪?她穿着旧社会那种斜扣的衣服和大摆裤子,最奇怪的是大夏天把身体包的严严实实,真跟古人一样只露手和脸。” 听着武含烟的八卦,我开着玩笑,说:“那女人都几百岁了,如果不是穿清朝的衣服太显眼,说不定她真会穿。有些旗袍不也弄得很复古?她这么穿还能接受。” 嘀嗒。 钟秒声接连不断的响着,我听的烦不胜烦,强忍着去找捏死王曼的冲动,随口与武含烟聊了一会。她的事情还没完,再次去了八楼。 窗帘是画中鬼拉的、钟表声应该是王曼专门针对我施展的术法,我看着镜子里的魂魄形象,想着与这两件事的关系,以及凝聚九股阴德为一粟该怎么办? 把功德献祭了?扯犊子,功德算是工资,如果还回去就能买官,那不到处都是州级无常了? 空想了一会,看看时间刚到晚上十一点,我简单处理好形象一翻,拿着门卡准备去玩酒店的项目。作为一个小偷,吃饱睡足了,怎么可以呆在房间不出去找乐子? 酒店娱乐部,有酒吧、ktv、按摩……大众该有的都有,并且非常正经。 无聊的晃荡了一圈,感觉很没意思,刚出娱乐部的大楼,远远看到昏暗的泳池边,有个人影爬上了一半,淡淡的阴风从那边吹来,我靠近没几步,眨眼间人影不见了,没听到水响也没人上岸。 快速的跑过去,蹲在岸边防滑石头上,感受着阴风吹拂,抬头想找星星,视线被高楼大厦遮挡,入眼的全是灯光。 人气很不错的酒店,碰到鬼婴能理解,没有阴气的洋鬼也算特殊情况,阴风阵阵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了。 大半夜,偶尔有人路过游池办,也有几个青春男女在游泳玩水。 有阴气不一定要出事,几个男女游了一会打着喷嚏离开,看情况是在阴气的冲刷下感冒了。我拿出一百多块卖的功能机看了下时间,打电话给武含烟,知道她快要忙完了,起身回客房部。 嘀嗒。 有灵体就有嘀嗒声,蹲在池边一直没停过,刚进酒店声音就停了,我站在电梯前皱了皱眉头,不一会,电梯打开,王曼在几个人的陪同下走出来。 我装着不认识她,等人都走出电梯,瘸腿慢慢走了进去。 王曼走出两步,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在电梯门慢慢关闭的时候对视在一起,我从她的眼神看出,她认出了我。 短暂的触碰,她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手上的怀表开合几下,响着好听的脆响。 这女人变聪明也变的善解人意,如果是以前,她能不能认出我还是一回事,如果认出了绝对会傻乎乎的点破。 电梯缓缓上升,想着她收回目光时的那丝忧怨,我也只能感叹,爱情这玩意不适合我。 “草。” 从思绪中清醒,见电梯壁上的模糊镜像又恢复了微胖的脸蛋,我在心底暗骂。 王曼记忆融合,性格到底会偏向这二十几年,还是以前的几百年?我照镜子看到魂魄,她当着我动了几下怀表又恢复了正常,能断定是她在施法。 如果完全是她几百年的记忆控制自己,问题就大了,她会不会丧心病狂的让我想起前世? 三生石上画三生,看到魂是不是某种术法的第一步? 普通人可能梦到前世,像我这种人今生就是今生,前世就是前世,轮回因果的束缚非常强大,不可能让我知前世,乱阴阳。 如果她强行让我记起关于她的一丝记忆,我记起的瞬间,她会招到天谴,魂飞魄散。 佛说:“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离别。” 第二百章阴差阳错 回到套房等到凌晨一点多,武含烟还没回啦,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想着看看鬼婴。根据王曼留下的术法多了解一些现在的她。 敲响了八层,808的门,站在门口,感觉有些冷,看着空无一人的走道,缩着脖子静静等着人开门。 过了好久,被邪鬼徐义搞过的女人打开门,她身上本已经淡去的阴气恐怖的弥漫着全身,疲惫的扶着发黑的额头,问:“你找谁?”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找武含烟,她是新郎的表姐。” 我装着底气不足,贼兮兮的样子偷偷往屋里看。她说:“新郎官家亲戚都在隔壁。” 噗通。 门砸的一声大响。还好我躲的快没被撞到鼻子。 新婚夜陪新娘的居然是新娘闺蜜。而这闺蜜还是快死的样子?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知道的太少也没办法做出准确判断。 刚到隔壁,809的门打开,有男有女年纪不一的人满怀心事的走出来,没等多久,武含烟出门看到我,把我拉到一边,她说:“对不起,我还有些事情要忙,要不等明天晚上再给我做临床检查?” “你可能等不到明天了。” 手臂轻轻贴在她的腰上。她本能的闪躲到一边,我感受着手背残留的阴寒,接着说:“鬼阴受到莫名的刺激而暴涨,你随时都可能出事,你应该也感觉到了那方面的需要变的强烈……”顿了顿,见她吓的微微发抖。我继续说:“你应该能联系上玉女,说明你的情况,让她赶紧过来或者我和你去找她。” 别人都很正常,偏偏两个带着鬼阴的女人都出了问题,看来这与鬼婴有关。 武含烟打完电话,过来把玉女的情况一说,我看着808房间陷入了沉思。 人棺所在的旅游景点里组织了一个什么狗屁的论道大会。商量着走阴令的归属权,而玉女正忙着参加论道。走阴令在老鬼手上,他们就算论赢了有个屁用?还不是要出手抢? 地点在人棺,组织这个大会的人说不定是诸葛老头,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赵佳算准我会死在关于走阴令的事情上,难道这群人想杀我,剥脱阴司烙印? 天下不可能有永远的秘密,业内人如果拿到没有功效的走阴令,会不会追查为什么?如果知道走阴令需要陈家人封印阴差的阴司烙印,那他们会做什么? 想到这些,我冷漠的抓着武含烟的胳膊,强行拉她回套间,关上门说:“你是谁?接近钱多多的目的是不是为了老鬼的走阴令?老鬼的走阴令是不是已经被抢了?” “陈先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要非礼我呢?” 武含烟开着玩笑,转而严肃的说:“我叫武含烟,已经用钱多多为人质让老鬼交出了走阴令。那丫头没有受任何伤,只是跟我快乐的吃了顿饭,那时玉女师父找老鬼拿到了走阴令,可惜走阴令失去了效果。” 松开她的胳膊,我走到一边,微笑着说:“你是故意向我透露论道大会的事情?” “事无不可对人言。我也就是老实说出了师父在哪里?你能瞬间想到这么多事,是你够聪明,不算我有意透露。”她随手摸出一根细长的烟夹在手上,赞道:“守灵人果然不一般。” “也没什么,如果你只是玉女的病人,她不会告诉你她的行踪。你能知道这么多,说明你和玉女关系不一般,只是没想到你是她徒弟。”我看着她细长的中指和食指上没有指甲,其余的指甲都都些长,故意嘲笑:“尼姑都是用手指抠吗?” 谈笑着,我在心里整理这这件事。 玉女师徒抢到了走阴令,发现走阴令失去了效果,面对业内别人的抢夺,玉女不会傻到为了一个无用的走阴令与别人打生打死,无用的走阴令曝光在众人眼下,集合众人的力量应该能简单的挖掘出走阴令的秘密,毕竟,走阴令已经出现了很多年,过手的不光只有老鬼。 当着武含烟自言自语的把发生的事情推论一遍,我敲着茶几,说:“一件流传了很多年的宝贝突然失去了作用,又知道宝贝该如何恢复,你说这群人会不会想法子让宝贝恢复呢?” “明知故问,论道大会不是开了吗?表面是论道,真实目的自然是抱成团逼迫你封印阴司烙印在那块没用的石头里。”武含烟靠在沙发上,双手横抱着胸,吐出一口烟圈,说:“有些事能做不能说,陈三夜会受到论道的请帖,然后面对方圆几百里活跃的业内人,他们会给你讲很多道理,让你心甘情愿的交出阴司烙印。” 难怪陈家祖上没一个自己利用阴司烙印的,被剥夺阴司烙印就是死,面对整个业内,陈家术法再强也得挺尸。 “在喜宴上看到你,我真吓了一跳,还以为你事先察觉了。”武含烟起身伸了个懒腰,杵灭烟头说:“好多人在外面满世界找你,业内的高手、赵佳的人……你的消失,让这群人都疯了,各方能调动的眼线都聚集在了四家镇,可怜的薛倩已经成了焦点,论道大会请不到你,等他们定下章程,绝对会齐上四家镇让薛倩交出邪魔外道的守灵人,陈三夜。” 听着她透露出的消失和推论,我吸了一口凉气,说:“你为什么不告密?” “我为什么要说?我只是要走阴令救命,如果有无常亲自帮忙,活下去的可能性会更大。说出去,以你的性格会妥协吗?没了走阴令,又没了无常的帮忙,我真只能等死了。”武含烟把事情坦白,吐出一口气,说:“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所了。我现在就是个快死的普通人,如果能解决鬼阴入肾,鬼阴为我所用,到时候我跟师父学的理论才有用。” “你们师徒骗了老鬼的走阴令,老鬼怎么样?”我问。她愤恨的说:“算不上骗,老鬼也想扔掉这烫手的山芋。三十年期满,他也用不着这东西了。正好我们拿钱多多威胁,他就顺水推舟,还获得了师父一个人情。只是没想到走阴令失去了效果。” 没想到老鬼这么阴险,只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鬼姨的事,之前的鬼姨相当于走阴令下的烙印小鬼,如今将何去何从,还真是个大问题。 武含烟微笑的坐着,身上散发的冷气,让沉默的房间像开了空调似的慢慢降温。 “如果我不出手压制鬼阴,你会不会告秘?” 沉默好久,我盯着她的双眼,认真的问。她指了指墙壁上的画像,说:“原本挂的不是这幅画,碰到你才换成了这幅。” 洋妞是她放在这,让我灭异数,得功德? “会不会告密?”我冷漠的重复发问。 “不会。” 她淡然的吐出两个字,玩着精致的打火机,又说:“能灭掉异数是你的缘法,如果我和师傅能灭,肯定自己灭掉用来积累阴德。” 专注的看着她的眼神,叹了口气,目光停在她的深v上再次感叹:“胸大不一定无脑。给我三根烟,转给你一道阴司功德,暂时先压制住鬼阴。” 以烟代香,以她放画的因果线转移了三股无形功德过去,缠绕在她腰间的寒意,诡异无比的淡了下去,恢复到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况。 “好了没?” 武含烟被烟熏的眼泪汪汪,不管是功德还是阴气,她都察觉不到,身体也不可能有明显的反应。看着她低头吸着烟头烧出来的烟雾,我不动声色的说:“等烟自动烧灭,功德也就转换完毕了。” 这是坑钱多多的报应。 啪啪! 烟刚烧到一半,武含烟被呛的鼻涕也跟着流了出来,有人在外门交集的敲着门,武含烟含泪打开,中年妇女着急的说:“新娘子出事了。” 鬼婴又闹了?难道王曼没有压制住它? 第两百零一章鬼女儿 逃命出四家镇,潜伏在暗中,没想到却躲过了论道大会的邀请。 诸葛老头连环截杀未果;赵佳派人找我。说明她没有找到东西;业内人想逼我封印“阴司烙印”在失效的走阴令内……如今各方找不到我,要向薛倩要我的行踪。 薛倩似乎成了无形棋盘上的弃子! 我并不在乎薛倩的处境,在意的是外来人一起发力放倒了薛倩,四家镇会不会成为外界业内人的后花园? 薛倩是四家镇一霸,聚集着四家镇的凶气,凶气是极邪极猛的玩意,四家镇上的人都想她不得好死,但凝聚的凶气也是四家镇对外的一道防护。 业内人与普通人塑造的大势相互依存,在薛倩凝聚的凶气笼罩下,镇外业内人也不敢在四家镇放肆,如果薛倩这道门户开了,牛鬼蛇神踏入四家镇就会轻松很多。 似乎有人想借机撬开四家镇的大门,目标显而易见。鬼棺! 存在就是道。薛倩的存在也有着复杂的多面性,多面性来至于立足点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 “那就破吧,四家镇业内人封闭太久了,是时候汇入大浪潮中迎风破浪。是在大潮中昙花一现?还是我主沉浮?谁知道呢!” 我跟在武含烟后面瘸腿走着,想清楚此事最深沉的含义,低头露出了淡笑,豪情万丈的敲定了自己的态度。 走动中,含糊不清的轻声嘀咕:“薛倩真是待宰的羔羊吗?四家镇的门不是那么好开的。社会始终是大众人组成的社会,地霸那么好解决就不会年年打黑了。”高人真把自己当成高人。就算高人们能搞定薛倩也会损失惨重。 “赵佳,天道无常,掌控的最高境界是老子的无为,他老人家一直站在天上看着天地自然发展。不管怎么变他都站在天上,这才是真掌控。你在社会上的路还需要练。” 处在旁观的角度看着事态发展,我莫名其妙的明白了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东西。心底挨个祝福着局中每一个人。 叮。 电梯到了八楼,武含烟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你在想什么?” 猛的惊醒,余光瞟了一眼着急的中年妇女,我抬起头,说:“人生在于思考,我正走在人生的路上。” 随意闲聊到了808门口。溢出门外的阴气淡薄了很多,中年妇女着急的敲开门,宽敞的会客厅内有男有女,或坐或站,十多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武含烟点头与人打完招呼,和人群一样盯着站在窗边,手轻轻拉着窗帘,目光远眺窗外世界的新娘。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新娘依旧穿着中式喜红新妆,清忧婉转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飘荡在寂静会客厅上空。正常情况下见到这种哀怨的美女,是男人都忍不住想把新娘抱在怀里怜惜,此刻周围的人眼中只有惊悚。 我看着两个拳头大小的鬼婴抱着新娘的后脑勺,扩散的寒气往它身上收拢,有种它在慢慢长大的错觉。 装着惊恐跟在武含烟后面,余光打量着周围的摆设,没有发现任何术法的痕迹,暗自琢磨王曼过来到底做了什么?鬼婴为什么把发散的阴气收了回去? “嗯嘤。” 闭着眼睛的婴儿慢慢长大到满月大小,它坐在新娘肩头叫了几声,睁开没有眼珠子的眼睛,好奇的四处转着小脑袋,最后把恐怖的眼眶对准了我,伸着肉嘟嘟的双臂咿咿呀呀的对我喊着,看样子是要抱抱。 “你大爷的,我又不是你爹。” 看着它急速成形,我真被吓到了,暗骂着,也知道王曼做了什么,她把胎死腹中的鬼婴养成了形,之前的鬼婴只有本能,现在可能有了智慧。 “碟……跌……爹……”鬼婴在新娘挽着的头发上晃动着胳膊和腿脚,嘴里模糊不清的呀呀,最后吐出一个爹字,欣喜异常的反复念叨:“爹……爹……” 随着它一声声叫喊,新娘扶着胸口,手按在玻璃上,身子摇摇欲坠,诡异的出现了心疼。 有人想过去,走出几步似乎想起了恐怖的事情,站在人群与新娘的中间进退两难。 “小家伙,你能听到我想什么?” 惊悚的看着牙牙学语的鬼婴,我强忍着惊讶和害怕,试探性的在心底问。 鬼可以随着情绪的高低变强变弱,普通鬼化成厉鬼,厉鬼消怨气变普通,像这种能成长的鬼只存在于“业内的童话故事”中,是鬼里的龙蛇,是异数,它像人一样有鬼运护体,如果在阴间长大了能号令小鬼,只要不夭折最低也能当一个小鬼王。 鬼中异数并不属于阳间,天地不允许它存在于阳间,如果零散的鬼魂被聚集在一起,鬼气冲天是不是能与人气抗衡?到时候阳间还是阳间吗? 想着小时候爸爸给我讲的童话故事,听着鬼婴重复学着我的话,它学的有些不耐烦了,突然飘过来,两腿夹着我的脖子,双手抱着我的头,对着我的额头咬了下去。 “阴阳有分,滚。” 慌忙的在心底一声大吼,对着鬼婴一巴掌,手穿过它的身体扇在旁边女人面门上,啪的一声,处在诡异氛围中的人群把目光从新娘身上转过来。 他们看不见鬼,我被鬼婴咬着感觉额头发冷,又打不到它。它不怕我的阳气,用没牙的牙床满嘴口水的啃着我的头。我想着怎么弄走这家伙,嘴上惊恐的说:“我……我……控制不了胳膊,不是故意的?” 正在此时,新娘两腿发软,扯着窗帘没有倒地,她慢慢站正身体,惊吓的看着窗外,转头看到满屋子人,哆嗦的说:“我怎么在这?都在做什么?” 旁人快速的拉开和我的距离,武含烟偷偷给我打了个眼色,跟着人群一起退开,嘴上惊悚的问:“诸葛亮,你怎么了?”见她称赞的眼神,看来她是误以为我偷偷出手了。 听着别人嘀咕,鬼是不是上了我的身?以及他们看着新娘松了口气的神情,我恨不得把他们都打一顿。 新娘是人?我不是人了?新娘好了,你们就开心? “小丫头片子住嘴,不然老子弄死你。” 鬼婴津津有味的啃着我的额头,像大冬天被凉水泼在头上,我冷的全身发抖,打算用凶气对付它之前,心里吼了一声。小家伙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松手飘在我面前,空洞的眼眶里长出了乌黑的眼珠子,它眨巴着小嘴喊:“爸爸,我要表表,妈妈不给崽崽表表。” 寒意消退一丝,我僵直着身体心弦刚松懈一点,听到这话,心又跳到了嗓子眼,瞪着眼珠子对着鬼婴闪亮的黑眼珠,看着它纯净的目光,能确定它是在喊我。 妈妈?表表? 王曼?怀表?王曼到底做了什么? 屋里人见我瞪着空气发呆,一起聚在远处惊恐的商量着事情,他们确定新娘真恢复了正常,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新娘一些事情。 我死死的盯着鬼婴的眼珠子,强压着悸动,在心底说:“你怎么会说话的?” “爸爸教的。”它做着抱头啃脑袋的样子,大意是刚啃我脑袋学会的。它可怜兮兮的转动着眼珠,好像被抛弃了孩子随时要哭。我转头瞟了一眼茫然的新娘,又对向鬼婴想:“那她是谁?” “也是妈妈。”鬼婴蹬着嫩肉带圈的小肉腿,小手抓着耳朵,纠结好一会才憋出一句话,眼底也露出了疑惑。突然,它身上阴气暴涨,射向新娘,咿咿呀呀的喊:“这个妈妈要自杀,崽崽不让。” 顺着鬼婴看去,再次注意到新娘,才发现她脖子上挂着我留给王曼的精致小棺材,这是我做的道棺。 鬼婴带着的龙气追根还是来自五棺,五棺削天龙龙运养人龙运,五棺逆冲卡在我这里,我就代表着天龙龙运,削下来的气运养着赵家一代人,鬼婴带着的淡薄龙气与我关系不浅。天龙不是单指一个人,几十年前诸葛老头是五棺主角,他当时就代表天龙。 棺材养尸也能养鬼,王曼设法让鬼婴借着我的道棺吞五棺散发的龙气,让鬼婴从胎儿成长为婴儿。.! 再联想到鬼婴啃我,空洞的眼眶长出鬼眼,还真应了“画龙点睛”,它完全成了鬼中异数。 胎儿死了是鬼胎,它是胎中鬼那就是赵文和新娘死去的女儿,阴阳本相隔,胎也是一道轮回,鬼胎在王曼设法下,借我吞龙气破开鬼胎成婴,打破鬼不能成长的制约成为鬼中异数,按因果还真算我和王曼的鬼女儿。 冷静的算清里面的因果,我看着又趴到新娘头上的鬼婴,听着它反复的喊:“这个妈妈要自杀,崽崽不让。”看来它是要断了这一世没出世的因果。 断因果,能杀了新娘断开新娘与赵文之间的纠缠,也能解开新娘的心结,只是看鬼怎么选择。 以德抱怨,去下面当小鬼王也应该是个好女王,不错。 面对鬼婴求助的眼神,我在众人面前装着痴呆的样,认真琢磨着该怎么办? 心病还需心药医,新娘被鬼迷的时候还念着“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病因应该在这,她到底在想什么? 第二百零二章算计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南唐后主李煜写这首词时,属于锦衣玉食的阶下囚。皇帝与俘虏的差距很大,只有在梦里才能忘记身为阶下囚的事实。新娘念这个是说她嫁人被囚?还是说跟赵文的曾经是一场梦?又或者说只有在梦中才能忘记她的现状? 我换位思考着新娘的内心世界,不着痕迹的对鬼婴点了点头,它啧巴着小嘴,趴在新娘头上自娱自乐的玩起了新娘的挽发。 新娘再次身体僵直,神神叨叨的走向窗边,单手抓着窗帘看着弥红灯里夜景,迷离的重复那首词。 客厅再次陷入了诡异的静,我装着抽搐两下,迷糊的看了一会人群,破口大喊:“有鬼啊……”慌乱的跑到门口,来回摇着门柄,故意装着手脚慌乱打不开门。 一个中老年男打了个眼色。他和比较壮实的男子过来把我押到沙发上坐下。中老年强压着惊悚,问:“你看到了什么?” “好冷……肯定有鬼……有鬼……” 我装着极度害怕的挣扎一会,缩着身子不再反抗。武含烟倒了杯水,板着脸说:“喝了,祸从口出,这事谁也不准说,就算你说出去也没人相信你。”秀脸紧绷,柳眉紧锁,小样儿装的还真像。 我发抖的接过水杯,手一抖。水全撒在中老男裤裆,他让武含烟看住我,不悦的走到一边陪着旁人再次关注起发邪的新娘。 装着用好长时间压下惊恐,我哆嗦的躲到武含烟身后,下巴抵着她的肩膀,故意用别人能听到的低声。说:“新娘子真中邪了,咱们赶紧找个借口离开,这里真不是人呆的。” “先生说要亲戚用人气震住邪祟,我舅已经跟去请神了,等他们回来就好了。”武含烟也知道我在装傻,配合着用别人能听到的细小声音解释着。 见到中邪想跑是人之常情,旁人见此。不再注意我们这边。我这才压低声音,以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需要赵文打开新娘的心结。她嫁给你表弟到底有什么内幕?连南唐后主的词都念出来了。” “新娘出事后我才知道的……” 经过武含烟的诉说,我才弄明白了里面的荒唐事。 赵文要娶外省门当户对的女人,大家都知道他养着一个,眼看要订婚了,赵文必须要向女方表达一个态度,这不,赵文让他女人嫁人了,武含烟表弟只是一个挂名的老公,实际上新娘只是住在他家的客人,还是属于赵文的女人。 不管婚姻的真假,赵文拿出了一个态度,女方也只需要这个态度来顾全面子。 “这里面还有你们不知道的事,新娘打过胎。” 听完讲诉,我虚瞟了一眼发邪的新娘和鬼婴,贴着武含烟的头发,说:“鬼婴在新娘头上。” 武含烟吓的哆嗦,我推着她的背,她晃荡一下才站稳。 旁人注意着新娘没在意我们,我继续说:“想解决新娘的事情,必须赵文出马。是她自己想自杀,鬼婴缠着她只是不让她自杀。” “她为什么要自杀?”武含烟愣了一会,呼吸逐渐加重,吐着粗气问。同样是女人,她不想面对自己的猜测,我知道她是明知故问,挑明说:“新娘能明白赵文的做法,明白不代表理解,理解不代表赞同,被自己男人要求跟别人假结婚,是个女人都过不去心里的坎。新娘走进了婚礼的殿堂,说明她顾全了赵文的大局,心底肯定异常矛盾。” “那鬼婴呢?” “如果赵文不知道有了孩子,新娘在矛盾的心态下做出什么事都能理解,包括偷偷把孩子打掉。”我无聊的猜测着,又说:“假结婚已经够折磨人了,在冲动之下又打掉了孩子,如果是你,你还有勇气活下去吗?” “没有。” 武含烟呼出的气更粗了,周边的人在惊悚中暧昧的看了我们一眼,我完全没有当回事,继续耳语:“这些都只是推测,如果要证明这个推测,只需要做一件事,问赵文知不知道新娘干掉了他们的结晶?如果不知道,我的推测就**不离十了。赵文用这么大的力气安排他的女人,说明他对这女人有情,他如果知道了这事肯定会过来,解铃人就出现了,鬼婴的事情也好解决了。” 说了这么多,我只是为了亲自打电话告诉赵文,他的孩子死了。 “你想接近赵文?”武含烟立刻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说:“你难道不怕身份曝光?” “这场婚礼是赵文整出来的,你舅经过此事算他的亲信了、新娘是他的女人,就算他不相信任何人,但我从这件事接近他,他的警惕性会降低很多。他肯定会把我查个底朝天,发现我是个凭空冒出来的一个贼,是被她搞过的女人从装鸡笼的客车里捡进省城的……我有着很大的疑点,正因为疑点大,他才不会怀疑我是陈三夜。”我嘿嘿笑着,说:“他和陈三夜打过交道,在他的认知里陈三夜眼睛很毒,不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你接近他有什么目的?”武含烟异常严肃的问。我冷酷的吐出两个字:“赵佳。” 在得知假女友与赵文关系时,我就想着怎么接近赵文,躲进赵家,看赵佳去哪里找我?打死她也不会想到,我会跑去她家玩吧? 我没有丁点的社会势力,但是赵家有现成的,人棺的人势经营了那么多年,我想积累势力封闭旅游景点需要很长的时间,如果借赵家的力,借力打力也是一条路。 这只是尝试,尝试了不一定成功,但每一个成功里面总有着无数次的尝试以及努力。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么多,我只是县城里一个小医生。”武含烟不带任何情绪。我怪笑着说:“你妈是你舅的姐姐,你舅在省城高速发展期杵在城建,还抱上了赵家这颗大树,我不认为只是单纯的运气。你爸能娶到省城的女人、新娘出个事还有人专门去喊你……小医生必然有大能量。” 说着,我隔着衣服轻轻拉着她背后的胸带弹了一下,说:“小医生不小啊!帮我搭台接近赵文?” “不行,你的装扮有问题,腿不是真瘸,脸会消肿……最基础的伪装也存在巨大的风险,我没空赔你玩过家家。”她深吸了一口气,凝重的说:“出了问题会死人的。” “瘸腿会康复、脸会消肿,这样不是更好?有变化的人在别人眼里更真,这叫潜意识欺骗。只要脸消肿后不与陈三夜一样,但是又像陈三夜就好了。”我奸笑着,说:“像陈三夜也是一种筹码,说不定某些人会让我去冒充陈三夜呢!” “噗呲。” 武含烟抖了抖,放声一笑立刻忍住,诡异的说:“你准备自己跟自己玩真假陈三夜?万一别人发现了你,故意将计就计呢?” “真真假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我装着高深,根本没谱,去刀尖上跳舞不可能有谱,靠的是硬本事和急智。 “行,我帮你在山区弄一个黑户口出来,诸葛亮本身存在却没有户口。” 武含烟琢磨一会,接着谨慎的说:“等我舅回来,让他给赵文打电话,说你有重要的事找赵文。接下来的一切就看你自己的了,如果你的事情曝光,我设计的黑户口会变成陈三夜居心叵测弄出来的,把我们家从这件事撇清出来。” 在等待的途中,我偷偷联系上苗寨大姐,得知她在景区和苗寨丫头们研究开山顶酒吧,我让她明天上午九点在对面酒店开好房间给我易容。 大姐和齐林的易容术诡异的吓人,我只要简单的变一下,大姐应该能随手搞定。 武含烟舅舅请完神回来,武含烟拉着他私密的交谈一会,精神头十足的老者喊我到隔壁809,鼓着鹰眼死命盯着我,我假装胆怯的低下脑袋,他说:“给你五十万,消失在含烟视线里。不管你知道什么有用的东西,仅仅凭着一个信息就想咸鱼翻身,太天真了。” 听老者的意思,他以为我想出人头地,武含烟给我制造了一个机会,并且,还以为武含烟被猪油蒙了心,被一个小混混给骗。 看来武含烟的分寸拿捏的很准,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假装对五十万露出贪婪,游移好一会才咬着牙做出决定,野心勃勃的让老者帮忙。老者打通赵文的电话,开门见山的把事情说清楚,他把电话交给我,不带任何情绪的出了房间。 “赵老板,没想到您这么狠心,搞了我女朋友还装不认识,还把自己女人送出去结婚,真有你的。” 脑子里回想着陈皮和陈球的说话风格,我拿着电话,单手插在口袋里,手指上夹着一根烟颤抖着,却对着电话说着狠话。女朋友指的是假女朋友,提的是电梯前骂赵文的事。 进入套间,我已经叫诸葛亮,是一个小偷。 “你好,听说你有重要的事。” 凌晨几点,赵文似乎还没睡,说话的语气也听不出喜怒,给人的感觉很稳像坐大山。我咬着牙说:“你搞我女朋友我不怪你,谁让你比我牛逼。我需要一个发达的机会,你给我,我告诉你一个不知道的秘密。” “你说。” “新娘子打过胎,那应该是你的孩子。” 嘟嘟! 话刚说完,听到急促的喘息,电话响起了忙音,看来赵文真不知道他有孩子。 我看着被挂的电话,骂:“装什么大尾巴狼?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赵公子?我呸。”装着流氓样走出房间,只等赵文过来解决鬼婴的因果。 至于他会怎么对我,这真不知道,但很期待与他的交锋。 第二百零三章赵文考验 凌晨四点多钟,武含烟舅舅礼貌的清空新房里的客人,我和一众人在809呆了没一会。有人喊我出门,站在809门口等了几秒钟,赵文独自从电梯口走来,锋利的眼神扫过我,他看着紧闭的新房门说:“你是诸葛亮?” “是。” 我装着底气不足,却强撑大气的点了点头。赵文对着关闭的门出神,让他出神的人自然是门里的女人,“诸葛亮”还不够格让他施展驭人之术。 他不是针对我,但我必须要表现出承受心理不住压力的样子。 “等会有辆普通的大众会来找我,车开的路径……车牌……”赵文抬着黑亮的皮鞋,走到我身边,介绍清楚大众的情况,随后说:“我只用有能力的人。我未婚妻和堂弟在车里。你拖住他们一个小时,用来证明你的能力。” 他转身扭动新房的门,又说:“你自己选择做不做。” 要拦住赵家公子哥和与赵家家势相当的女人一个小时,想想都不可能。 里面还有许多细节要注意,赵文堂弟和未婚妻注定不能得罪,真得罪了,还想跟赵文混?扯淡吧。赵文不帮他堂弟和未婚妻灭了我,已经够意思了,毕竟我叫诸葛亮,并没有多少价值。赵文能送她女人出嫁,他对一个没有价值的人会有多在乎? 赵文随意给出的选择,测试着胆量、智慧。能在豪门里说话有点份量的小辈,不可能是猪脑子,如果是猪脑子只会被当败家子养。 一代强,二代守。三代过了成强豪。人说富强过不了三代,一代打江山,二代守江山,三代还不弱下来就能成真豪门,豪门是用时间沉淀出的底蕴,家族精神传承、文化修养、上代人的经验、最后才是物质遗产,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豪门。 赵家就是这样的豪门。已经有五代人了。别说新历史才几十年的傻话,有一种叫张良计和过墙体,还有一种态度叫低调,不为人知的强豪不会蹦出来说:老子很牛逼。 底蕴告诉豪门中人,且行切珍惜,转眼再看那些弄潮儿的下场。 时间冲刷下,豪门还站着,弄潮儿有些已经倒了,少数弄潮的学会了休养生息,急流勇退,默默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向着豪门过度着。 钱财为首的年代到了尾声,为权做狗的时代悄然降临着,不远的将来属于豪门的世界将要来临,这是历史的惯性,谁也挡不住轮回的脚步。 “纵观多少湖中事,寂寥几许观潮人?” 赵文消失在门内,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世道轮回的影子,在心底喊:“崽崽,切断这一世的因果后来找老子,有东西送给你。” “嗯嘤……崽崽。” 鬼婴飘出门口又咬了我一口,咿咿呀呀的又进了房内。 找了一瓶酒弄的自己满身酒气,我以极快的速度到了赵文说的路口,算算时间大众应该要来抓“奸”了。 寻找一辆陌生的车,还让车停下,是个技术活。凌晨四点多,马路上的车不多但也不少,我瘸着腿走到分流的路口中间,坐到地上,挥手发起了酒疯。 滋! 飞快的的士猛刹住车,车头在距离我几十厘米的地方停下,我提着酒瓶慢慢起身,摇摇晃晃的瘸腿走出几米,又倒在地上,的士司机在里面骂着,他刚要起步红灯亮了,只好停车等待。 晃晃悠悠的又拦下几辆车,有一辆险些把我撞到,不过它也横在了马路中间,车屁股摆动的时候擦伤了别人的车,被刮花了车的人正拉着横车的司机吵架。 过了不到一分钟,聚集在这片区域的车辆越来越多,车多了,不用我故意找事,大众要来的那条车道已经被堵死了。 “那个谁?你别走。” 我走出没几步,后面有人追上来挡住我,我提着酒瓶灌了一口,歪着脑袋,哈了口酒气,不爽说:“干嘛?” 拦着我的人不知道说什么好,我醉醺醺的说:“不走人行道,车随时可能撞死我,这是乱走要承担的风险……其实应该先解决堵车的问题,然后再研究责任……”醉话说了一堆,拦住我的人骂了一句神经病,不再纠缠,他转而继续找刮花车的人扯淡去了。 摇摇晃晃的顺着停下的车流走着,凝神寻觅应该在这条路上的大众车,走了一百多米,吵架的两个司机没等分责,各自把车开出路口停到了旁边,堵着的地方开始自主疏通。 看到这种情况,我打电话给武含烟让她过来赔钱,电话还没挂,目标大众从缓慢的车流中变道开进了人行道。我赶紧挂了电话,瘸腿跑过去远远的站在路中间摇手。 滋。 飞驰的车冲来,我快速的闪到旁边,摔在路上才没被撞到。车滑了好几米缓缓停下,二十三四的男子探出脑袋,问:“不要命了?” “你瞎了,这是人行道。走在车道被撞死活该,走在人行道被撞就不该了。” 我拍着衣服走到车边,拉开后车门自顾的坐进去,不等后坐上皱眉的女人开口,我说:“认识赵文吗?” “你是谁?” 开车的男子上下打量着我,我笑看着女人,说:“如果认识赵文就把车停到对面酒店去。” “嫂子,你看?”男子不爽的握着方向盘,扭头看向女人。女人轻轻点了点头,男子缓慢的启动车辆,女人说:“他让你来的?” “这里有个电灯泡,有些事不好说。”我保持着神秘,很没礼貌的上下打量着她。 女人长相中等偏上,腰细腿长腚儿圆,胸脯也就一般,整体来说能拿出手,与新娘一比,外表确实输了一筹。女人面对我的打量,眼底有着不悦,脸上保持着淡笑。 碰到陌生人找事,这已经很有修养了。 车停在新婚酒店对街,女人安抚一句脾气有些暴躁的男子,保持着一定距离与我一起走向不远处的酒店。 “你真跟我来?”我问。她说:“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来找赵文只是表达一个态度,我们马上要订婚了,让他有些事别做过火。你不出现,我哪有台阶下?难道真去抓奸?这样都没面子。” 女人来抓奸是态度,赵文让人来堵这女人是回应态度,表明他有分寸。两人都心知肚明却做这种无聊的事,支撑着他们共同的目的,订婚。 走到酒店门口,女人停下脚步,看着旋转玻璃门,笑着说:“你敢跟我进酒店?” 与赵文未婚妻进酒店,这是找死。 “不敢。”我抓着后脑,又光棍的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与赵文未婚妻传谣言,老子绝对一夜成名,瞬间被赵文那个圈子里的人知道。只要不死,我一步登天。” 在女人惊骇的目光下,我靠过去挽着她的胳膊,推开旋转的玻璃门,迎着这个时间还在站们的礼仪小姐的欢迎声,抬头挺胸的瘸腿跟着带路的礼仪小姐走。 被挽着的女人瞬间恢复镇定,配合的靠过来,说:“你这是在玩火。” “我只是奉老板的命令拖住您一个小时,他知道您只是表达一个态度不会真闹事,还让我来,不是送您一个绯闻吗?至于你们在玩什么,我不想知道,只要做好老板交代的事情就好。”我低头咧嘴笑着。 “聪明,面试通过了。”女人说完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又说:“我们去房间喝咖啡,等着赵文过来。” 女人开好房,直接去洗澡,她在洗澡间是打电话还是做什么?我也懒得管。 我在坐沙发上,听着洗澡的水声,突然,鬼婴恩恩嘤嘤冒了出来。 鬼婴来找我,说明它的因果已经解决,新娘要么死了,要么解开了心结,那么赵文处理完新娘的事也该过来这边了,他到底在玩什么的谜底要揭晓一部份了。 我的毛遂自荐,能不能按自己的想法走下去,答案未知。 第两百零四章蛊踪 洗澡间的水声连着响了半个多小时,我陪着鬼婴聊着天,教她一些做鬼的道理。 接近天亮。她趴在我大腿上,扬起小脑袋,说:“爸爸,崽崽要走了。” 天地规则不允许它留在阳间,日月交替之时,必须离开。我在心里嗯了一声,想:“记住阴阳平衡,虽然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但下面绝对也分阴阳,只是阴为主,阳为辅,在没有必要的时候别打破平衡。” 想完,我用刀切开中指。看着冒着血珠的指腹。说:“崽崽别动。” 鬼婴好奇的看着我的手指,眨巴着小嘴,似乎很想吃。我暗自摇头,手指点在它的眉心,念:“心血牵因果,转阴司功德。”把剩余的阴司功德全部给了它,希望让它在下面好过一点。 手指根本触碰不到鬼婴,诡异的是她的眉心出现了一道血印。别的鬼碰到心血所带的阳气,不死也得残,鬼婴反倒满脸陶醉。转着黑乎乎的眼珠子,奶声奶气的说:“崽崽,还要吃奶奶。” “滚蛋。” 我把手含在嘴里吸着伤口,在心里吼着。小家伙不情不愿的围着我在空中爬了好多圈,恋恋不舍的爬到窗口,回头。眼中带着雾水说:“崽崽在下面等爸爸。”老子下去不就死了? “童言无忌,快走。” “嗯嘤。” 与小家伙根本不熟,可能是因果牵扯的原因,看着它消失在窗前,我突然有些不舍,出现了淡淡的伤感。 很久以后从牛头妹妹嘴里知道,给崽崽的六股功德给阴间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功德护着崽崽这个异数度过了虚弱的成长期,等她长大在下面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静静听着洗澡间里的流水声,这女人起码洗了一个多钟头才包裹着浴巾出来,她刚坐下不久,赵文敲门进来了。 “很好,在外面等我。” 赵文正儿八经的打量着我,交代一声,又向女人伸手示意说:“里面聊。” 女人端着装咖啡的杯子与赵文进房,我坐在沙发上等了半个多小时,赵文沉着脸出来,说:“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呃?” 突来的问话把我吓了一跳,心思百转,有些发虚的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你想发达怎么个发达法?要钱?要势力?还是都想要?”赵文坐到对面沙发,接着说:“如果想要钱,我可以马上给你两百万,足够你在乡下安静的过一辈子。如果想要势力,还得靠胆子和这个?”说着,他竖起了拳头。 “钱差不多就行了,拳头大才是真的,咱们村在外面做生意的,有了钱,老子抽他一巴掌,他连哼唧一声都不敢,最多骂一句咱没素质而已。”我装着流氓样嘿嘿发笑。 “你看的很真清晰,钱只是辅助,拳头永远不会变质。”赵文站起身,双手插在口袋说:“你的胆子和机灵劲,许芳都说了。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按照她的要求做,如果能活到订婚典礼结束,我给你一块能拥有势力的跳板。” 他单手抽出口袋,指着开着的房门接着说:“事先提醒,要做的事情很诡异,可能与鬼怪有关,看着没多大危险却能让人死的莫名其妙。胆子大,头脑机灵的已经死了好几个。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要不要进房间?进去了,许芳会告诉你要干什么。” 赵文未婚妻叫许芳,之前许芳说“面试通过”应该指的是这件事。赵文说已经死了好几个人,看来我只是无意的撞到了枪口,并不是有意针对我。 我装着游移不定的样子,琢磨清楚这些,捏着拳头,紧咬着牙关,说:“赵老板,如果我侥幸不死,希望您不要失信。” “胆大、机灵、大难不死的人,只有傻子才不用,你看我傻吗?” 赵文说着走向大门,我刚踏进房门,听到外面关门的声音,知道赵文已经走了。 许芳穿着内衣卷缩在床上,娇躯各部布满了汗汁,苍白的脸、抓断的指甲、嘴角勒出的红印,说明她之前承受过巨大的痛苦。 “她身上有蛊虫。” 刚走到床边,情蛊在心口剧烈跳动两下,向我传递着要吞噬某种东西的情绪。扫过女人美妙的地方,我假装吞着口水,已经知道她刚遭受过蛊虫的折磨。 “坐。” 她喘着粗气,伸手拍了拍床沿,虚弱的说:“赵文应该给你说清楚了情况,我让你办的事情是泡妞。”说着,她艰难的包好浴巾,打开小包,拿出一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非常漂亮,比赵佳还美,我随手翻过几张,不敢置信的说:“不会是泡她吧?” “我跟她玩过一段时间,半年前她知道我要订婚,没法接受这个现实。这半年,我每次来大姨妈,都全身发冷像被抽筋扒骨一样痛苦。”许芳的眼神异常复杂,接着说:“她可能养着小鬼,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我找过高手,但没弄清楚我身上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让我泡她,让她不再缠着你不放?”我问。 “是。”许芳靠到床靠上,两条腿叠放在一起,讲起了照片上女人的资料。 唐晶,二十五岁,家族某分公司区域负责人,爱好走t台当模特。据说她祖上出现过业内人,不过在太祖扫封建迷信时,她家把最后一批资金也转移了出去,在改革浪潮中唐晶家又试探性的回国投资…… 蛊虫除了自己养,还有一种是遗传,照片上的女人不定天生的带蛊虫,她祖上的传承不定就是养蛊而不是别的什么。 经过许芳的细致讲解,我有了大致了解,笑着说:“你的资料太细致,不用说她喜欢穿开裆裤这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就没了神秘感。失去了神秘感,也就没了挑战性。” “我不是在开玩笑,派去接近她的人已经莫名其妙的死了六个。” “按你们两的关系,她应该喜欢女人,为什么找我?我可是男的。”我问。她说:“死的前六个都是女人,按赵文的意思,她可能换了口味也说不定。我让赵文帮忙找个男人试试?他把你找了过来。” 原来老子是送上门的白老鼠,我冷漠的问:“为什么不杀了她?” “不说杀了她的后果,单说她死了,我会不会跟着死,这就是一个大问题。”许芳掩饰着眼底的锋芒,不悦的说:“今晚你跟我一起去接机,已经订好了两套房间,你就住她的隔壁。记住,这事谁也不能说,不管是不是你说出去的,只要我听到一点风声,你死定了。” 一直交流到上午九点多钟,弄清楚很多必要细节。许芳离开酒店,让我在房间等人过来,然后带我去买衣服进行包装。 如果我身上没有本命情蛊,就算术法通天,也不会接这个活,蛊虫这玩意杀起人来比术法还野蛮。 接近与苗寨大姐约好的时间,我走进电梯,见十九层的按钮旁边有着口红印,直接上了十九楼,顺着走道没找几个房间,见房门下压着卫生纸,随手扭开房门走了进去。口红和卫生纸都是约定好的路标。 “呃?” 进入房间,照片上的唐晶和肥胖的中年妇女对坐着喝茶,我呆呆的杵在门口,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三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唐小姐。”肥婆快速起身,声音却是大姐的,没想到这个长不大的萝莉居然易容成了肥婆。 “您好。” 唐晶伸出细长的嫩手,我轻轻握了一下,说:“你好,我叫陈三夜。” 经过大姐的介绍,唐晶两天前徒步到寨子里拜寨,说她可能要在本省用蛊虫,给本土苗裔打声招呼免得有所冲突。昨晚唐晶和齐奇一起到的景区,今早跟大姐一起来的省城。 唐晶跋山涉水跑去拜山,只要不做的太过份,一般情况下本土苗裔是不管的。 过了份肯定要管!如果赵家一群年轻子弟都死在蛊虫下,赵家肯定第一个要找四家镇边缘的苗寨,外来养蛊人拍怕屁股就走了,给苗寨带来的麻烦就大了。 唐晶过来就是要杀许芳,只要许芳真订婚,敢带戒指,就会倒在订婚庆典上。 听唐晶讲出目的,我见大姐早知道了,看着漂亮的不像人的唐晶说:“这事可能有点麻烦。” “嗯?怎么说?” 妹子轻轻张着淡红的小嘴,恭敬异常的笑问。大姐也好奇的看了过来。我皱着眉头猛吸了一口烟,在心底暗骂:“提前几个小时知道这事,老子就不答应赵文了。”一根烟抽完,说:“我要保许芳。” 唐晶猛的起身,冷漠的看着我说:“没的谈?” 大姐不动声色的坐着,看样子只要我点头,她就会出手干掉唐晶。 “有。要么你现在动手杀人,要么等典礼结束后杀人,绝对不能在典礼上杀人。”我敲着圆形玻璃茶几,严厉的说:“苗寨的人要吃饭喝水,赵家在本省的重量你应该清楚,赵文的未婚妻在结婚典礼上死于蛊虫,就算赵家不拿苗寨开刀,为了泄愤而给苗寨使一些小绊子,也够苗寨吃一壶的。” “对不起,晶晶考虑不周,失礼了。” 唐晶退后两步,弯腰行大礼道歉。 好一招以退为进,她虽然行了礼但没有表明态度。我继续敲着茶几,咚咚的脆响环绕在大家耳边,气氛慢慢变的压抑。 “陈啊哥,蛊虫我已经下了,您说该怎么办?”唐晶慢慢站正身体,话里的含义是就算她不动手,许芳也会那时候死。.! 我说:“你下的蛊虫应该属于情蛊一类。”说着,我伸出手指,把本命情蛊放到指尖,说:“别的蛊虫,我没法解,这种真没有大多难度。” 她走过来两步,歉意的笑了笑,手指点在我的指头上,瞬间,我就像触电似的麻了一下,她不敢置信的抖着嫩手,说:“你的本命蛊虫是情蛊?这不科学。” “蛊虫的存在本就不科学。”我知道她指的是情蛊不可能成为本命蛊,故意开着玩笑。她虚抚着胸口,说:“您开玩笑了。您知道她中了什么蛊,应该接触过她,您要保赵家不出事,最直接的办法是帮她解蛊。” 感受着她疑惑的眼神,我说:“世界上真正会养蛊的人不超过一百,一亿人里也不见得有一个,我收了蛊虫万一你被反噬了呢?你这一脉的传承可能就断了。”我也不算真正的养蛊人,只算是带蛊人。 唐晶晶眼神闪烁,谈判的天平已经开始往我这边倾斜,要动手?还是继续商量?该她选了。 大姐依旧不动如山的坐着,偷偷扭了一下我的大腿,看来她还是不屑用谋略。按照苗妹子的作风,不爽就放蛊虫,打服对方就行,打不服,杀了。 “请陈啊哥赐教!”唐晶再次行礼。 第二百零五章狮子大开口 爱好走t台的唐晶,高挑的身材包裹在运动服里别有一番风姿。见她弯腰低头请教,我无聊的停止敲击茶几。说:“你的目的与许芳死了的后果不对等。” 赵家面对的情况类似于“康熙削藩”,赵文娶许芳不是合纵连横求自保的一步棋,打死我都不信。 如果唐晶杀许芳是为了泄愤,许芳死在订婚典礼上肯定坏了赵家这步棋,目的与严重的后果完全不对等,只要不是傻子根本不会选择在典礼上杀人。 唐晶微底着下颚,皱着弯弯的眉毛,似乎在想什么? 我偷偷给大姐打了一个眼色,让她随时准备动手,这个唐晶问题非常大。 不大的套房陷入沉寂,我随手拿起茶几上的半杯糖水,闻了闻,轻轻喝了一小口。说:“我不想知道你是谁?属于哪一方?但你不该把苗寨牵扯到外界的斗争之中。想四两拨千斤,座山观龙斗虎?有些过份了。” 唐晶是家族公司某区域的负责人,不可能不懂政治,绝不会冲动的泄愤而杀人。赵家和外省姓许的翻脸,最大的获利一方自然是要“消藩”的,她代表的自然是要消藩,增强中央集权的一方。 四家镇到处都是监控,她跑去拜苗寨,也许赵家现在不知道她去过苗寨,但许芳一死。她的行踪肯定会被查个底朝天。 唐晶去过苗寨,许芳死于蛊虫,给赵家的信号就是四家镇苗寨是不是被“要消藩”的收编了插手外界的事情了? 卧榻之处岂容他人安睡?苗寨躲在山里养虫子赵家可能不会管,但跑出来搞事那就是不允许的了,赵家绝对会灭蛊苗,养蛊人也会反抗。“要消藩”的不出一兵一卒,就能给赵家造成一定的麻烦。 对,只是麻烦,“要消藩”的绝对不会让赵家消失,只会把老虎打成猫,让猫守着到处都是山的落后省份。 那么苗寨呢?要么与赵家争斗中死光,要么侥幸还能活下来几只死虫子。最后几只死虫子绝对会被“要消藩”灭掉,安抚被打成猫的赵家。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就是政治,不会有太多硝烟,但绝对恐怖到吓人。 唐晶也不过是马前卒而已! “高手。” 唐晶抬头挺胸站正身体,疑惑片刻,微笑的轻轻吐出两个字。“陈家啊哥,准备站那边呢?” “我那都不站。” 杀气腾腾的起身,我笑眯眯看着她绝美的容颜,说:“神仙打架,受伤的总是抬头看着天的人。我们在圆里从不想踏足方块,谁扯我进方块,我就杀谁。圆与方的交集应该有个度,你这种做法过度了。” “同在一片天地下,谁也逃不掉。死了一个唐晶,还有下一个唐晶,您认为苗寨躲的了多久?”唐晶自信的笑着,说;“陈啊哥以为如何?” 她跑去四家镇哪里是拜寨?分明是逼山,以天下大势逼迫苗寨为她代表一方所用。如果不答应,可以滚蛋,往更深的山里躲,过野人的生活也行。 “那就来一个唐晶杀一个唐晶,杀到清净,杀到自己死为止。”我微笑的对着房门伸手送客,说:“您请随意。”说的是请她随便杀许芳,等她杀了许芳,苗寨也会被她推向对立的方向。 算计老子,还想老子按照你设计的路走?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 并且,赵家也不是任由拿捏的,赵家不会被动挨打,肯定有别的动作。许芳和赵文不动唐晶,不定就是给“要消藩”的面子,这才出现操蛋的把妹事件。 不管是“防消藩”还是要“要消藩”的,不管有多少派系参与这个游戏,他们都有一个前提,社会稳定发展,这是他们下棋的底线,哪一方要是破坏了游戏底线,会被对立的几方一起联合踢出局。 这就是天下大势里的度,看清楚了这个度,以此为前提,只要养蛊人不傻逼的弄出“瘟疫”,不扰乱正常的社会秩序,就不会被一巴掌完全拍死。 像唐晶说的,同在一片天地谁也别想逃,被算计和当枪是没法避免的。生活就像被强奸,不能反抗那就想该怎么享受,能被算计和利用说明还有价值,不被强奸死,把价值扩大到最大化,说不定能开出一片新的天地。 唐晶面对我强硬的态度彻底坐蜡了,静静的看了我好一会,转而对大姐说:“陈啊哥能做寨里的主吗?” “能。” 大姐简单吐出一个字,指缝间的秘密银针透着诡异的杀机。 这关系着苗寨的未来,云雾一脉的未来,听着大姐简单的回答,我控制不住全身颤抖,被信任的温情缓慢流淌,那种说不出的暖流在心间荡漾着。 “陈啊哥,想要什么?”唐晶问。 压下情绪,我又喝了一口糖水,说:“要你。” “噗。” 大姐噗呲一笑,强压下了笑意,不过抖动的身体却出卖了她。我玩味的看着唐晶,她沉默片刻说:“好。” “你别弄错了,我可不是说,要了你就让苗寨为你所用。”我贱笑的继续说:“这只是你算计苗寨的赔偿,不然我心底总有一根刺,怎么合作?” “流氓。” 唐晶看着我手上的糖水杯,好像被间接强吻了似的,她的表现只是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不过骂人的娇俏样确实不错。 “你是答应了?我就不明白,有什么能让你卖身。”我故意嘲讽着,不等她说话,又说:“我不是救世主,不想听你的苦衷。” 一口喝光糖水,舔了舔杯壁,我向大姐要了苗寨老刀,削开手指上的伤口,滴血进糖水杯子里,疼的哇哇大叫,说:“发心血誓,之前的算计一笔勾销,以后你不算计苗寨,我不会对你出手。而你的身体的一次,就是此次算计苗寨给我的赔偿。” 正儿八经的发完心血誓,我端着装血的糖水递向唐晶。 唐晶盯着碧绿的瓷杯,咬着下嘴唇微微发抖。我说:“不答应算了,你先出手算计了苗寨,按规矩就算把你杀了也说的过去。大姐,送她归天。” 大姐没有动,唐晶捂着后背,瞬间脸色苍白,额头冒着冷汗的往地上软倒,不敢置信的看着我说:“你不是要我吗?还杀?”接着,惊悚的盯着大姐,说:“三转蛊虫。” 三转蛊虫? 我压着心底的疑惑,准备事后再向大姐请教,玩味的说:“要你和杀你,有直接关系吗?你选择赔偿,也就修复了你弄得破裂的关系。你不赔偿,我们自己出手报复你的算计呗。你养蛊吧?是不是混社会混久了,脑子进水忘记了养蛊人的规矩?” “野蛮。” 唐晶强撑着剧烈的痛苦,嘴巴张合两下没有发出声音,看唇形应该是这两个字。我给大姐打了一个眼色,唐晶缓和好一会,喷出一口鲜血,这才慢慢恢复了均匀的呼吸。 道理讲清楚了,局势也摊到了桌面上,武力值也表现出来了,苗寨的价值已经有了片面的表现,这才到了唐晶真正做选择的时候。说白了,价值还得看拳头大小,如果苗寨只会耍嘴皮子,唐晶又不知道苗寨的份量,让她赔偿?她肯定不愿意。 我拿着糖水杯摊在空中,唐晶慢慢走过来,拿刀切开嫩白的手腹,滴血在杯中发誓:“以本命蛊为誓……” 等她发心血誓按我的要求把她自己赔偿给我,与苗寨的谈判从头再来。我用手沾了一点交缠的心血点在额头,鲜血沾在额头,诡异的消失不见,情蛊身上似乎又多了一种别样的蛊气。 大姐知道本命情蛊的特性,只要沾了别的蛊虫的蛊气就能控制别人的蛊虫,她看我的眼神特别诡异。 情蛊沾别人心血里的蛊气必须别人自愿,我说赔偿要她一次,都只是为了用本命蛊虫发心血誓,咱对她的身体根本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她的蛊虫。 斗蛊,太野蛮,搞不好自己的本命蛊虫还会死翘翘。只浪费一点口水就俘虏对付本命蛊多轻松,傻子才去拼命。 “唐小姐,你好。” 等唐晶点了心血在额头,我微笑的打着招呼,自然不会告诉她,她的蛊虫已经对我无效,如果她把蛊虫放到我身上,不定还会被情蛊骗走的事情。 “你好,陈啊哥。”唐晶强压着怒意,保持着交际的微笑,说:“许芳此事您看怎么办?” “典礼前后随便你杀,如果真要典礼上杀,那你就要拿出对等的东西,让苗寨心甘情愿背黑锅。”我眯着眼睛,说:“九卡车蜘蛛、毒蛇、蝎子、蜈蚣……只要是毒虫能装满九大卡车,你杀了许芳,我们按照你算计的脚步走。” “钱不行吗?”唐晶傻眼了。大姐呆呆的看着我,我说:“钱能解决问题,你还算计这么多干嘛?只要成堆的毒虫,你知道我指的是山里有毒的玩意,不是家养的那种废物。” “我想想。”唐晶看了看手表,说:“我要赶飞机离开,晚上再飞过来,到时候给你答案。” “嗯好。到时候我叫诸葛亮,会与许芳一起去接你的飞机。”我笑着起身送客,她心领神会的带上太阳眼镜和帽子,简单打扮一翻出了房间。 一进门就告诉她,我叫陈三夜,是故意透露陈三夜和诸葛亮是一个人的秘密。她心领神会的一笑,笑的就是这个秘密。 有秘密握在她手中,只要她一查陈三夜和赵家的恶劣关系,她会认为这是个有利的把柄,只要她出的价够高,我会靠上她这一方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她会努力争取,想要的毒虫也不会远了。 “大姐,三转蛊虫是什么?” 原始森林的虫子确实多,蛊虫牧毒虫的速度也快,但养蛊人少,想抓很多同类蛊虫其实难度很大,关键在于人力不够。我见大姐在沉浸在几卡车毒虫的震撼中,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第二百零六章易容 大姐详细的讲着三转蛊虫,我认真听完,感觉蛊虫还真神秘。 一转蛊虫就是普通的蛊虫。能控制山里普通的毒虫,一转蛊虫能用毒虫培养出普通虫子里的毒虫王。当一转蛊虫吸收很多毒虫王的毒素和毒虫厮杀产生的气息后,慢慢会变成二转蛊虫。 把很多普通毒虫王放在一起,培养出更毒的虫王,给二转蛊虫吸收毒素和毒虫厮杀的气息,蛊虫会进化到三转。 三转蛊虫比一转蛊虫也厉害不了多少,也就是能培养更牛逼的毒虫而已,三转蛊虫弄出来的蜘蛛,咬一口普通人,人就会全身麻痹而死。 毒虫有毒和蛊虫无毒但要吸收毒素成长,成长后的蛊虫又能制造出更厉害的毒虫,在这种相互依存的关系下,养蛊人按照能养出的毒虫厉害程度。给蛊虫分了等级。 “四转的蛊虫会怎么样?”我好奇的发问。大姐摇了摇头说:“根据口口相传。几百年来三转蛊虫已经是极限了,九卡车毒虫能培养出一只三转毒虫就不错了。如果我自己抓,需要在山里呆好几年,我几乎用光了寨子后山厉害的毒虫才让蛊虫三转。就算我还能活一百年,也不见得能让蛊虫四转。” 听着大姐的叹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说:“大姐,我问的是四转毒虫能做什么?三转蜘蛛能见血封喉,四转呢?” “毒虫过处,寸草不生。毒虫经过的地方,所有生灵都被毒死。也就是毒泽,里面的生物都是蛊虫圈养的食物,人根本承载不了四转蛊虫。”大姐吸着凉气,眼底深处却有着深深的向往。我无聊的问:“传说中最厉害的毒虫是多少转?神话里的也算。” “五转成灵,九转成仙。”大姐白痴的看了我一眼。说:“你不是在修仙问道吗?” 面对大姐的嘲笑,我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自己这个问题太白痴了。业内人最根本的目标不是与天地同寿,日月齐辉吗?其实连延长寿命都只是奢望吧? 传说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蛊虫想四转只是妄想,谈何更高? 大姐的蛊虫到了三转。三转的蜘蛛都能见血封喉,回想当初在苗寨耍横,忍不住背脊发凉。白无常确实厉害,如果我当时死了,变成了鬼的白无常限制也多,君不见,点了守灵香,鬼魂出问题,我的阴司功德都崩溃了吗?本质上我是人该阳间管,这种处罚算轻的,如果我死了,押魂出错,不定会剥掉阴司烙印。 变成鬼的白无常杀人,顶多能根据因果杀了杀我的人,如果杀其余的人,说不定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心蹦到了嗓子眼,暗自庆幸我还活着。 趴在茶几上盯着大姐的眼睛,暧昧的笑了起来。长不大的萝莉摸了摸易容后肥胖脸,说:“怎么了?” “你也不是那么心狠手辣嘛!” 快速的弹起身子,我哈哈大笑的跑向房间,喊:“大姐,给我易容了。” 大姐含笑的进入房间,拿着一个小盒子,说:“脱了,爬上去。” “脱什么?” 我杵在床边,小心翼翼的问:“我只要微微改变一下样貌,把身上的刀伤改变一下,不用脱衣服吧?” “这招易容术结合了针灸和蛊虫,下针的时候蛊虫顺着针头往下,等针下去相当于改变了蛊道的流向,银针追着蛊虫刺下去,可以理解为银针填充了蛊虫过处的缝隙,同时银针刺穴也牵动了十二经脉,奇经八脉,这才能造成了肌肉、骨骼的萎缩和扩张……” 大姐简单的讲着易容术的原理,还有一些专业的名字根本听不懂,就像不同穴位的深浅度不一、同样的神庭穴在不同人额头部位也有细微的差别……许多细节听的我头都大了。 难怪中医会落寞,弄清楚全身上下的穴位,穴位真实深浅,以及几个穴位同时被堵有什么反应,这可以把人学成神经病,这还是最基本的,更深层的东西只能自己在实践中体会,师父很难准确的用语言形容。 这玩意与业内术法传承差不多,需要悟性,拼命去学,悟不了就是悟不了。 “奇经八脉贯通全身,像一张大网遍布全身,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这个道理。”大姐讲完,淡定的笑着问:“要不要易容随便你。” “易。” 咬牙脱掉上衣和长裤,我爬到床上弹了两下,大姐打开盒子说:“还有底裤。” 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我骂了一句:“女流氓。”哭丧着脸脱掉了最后一层保护,老实的躺下不动等待她用银针探穴。 易容真的很麻烦,第一步,她要找准我身上的穴位。 “嗯哼。” 趴在床上,背后一直手在我背后四处按着,每次受力感觉都不同,酥、麻、痒、疼,接连不断的侵袭着我的神经末梢,转头瞟了一眼大姐,她眼神贴别专注,额头冒着淡淡的细汗,每按一处地方她都不断的询问我的感觉,反复敲定准确穴位后,停顿一会,似乎在进行记忆,接着把手指滑向下一个穴位。 全身上下,前后左右,被她检查一遍,这还只是银针探穴的准备工作。 接着,她拿着粗细长短不一的银针,开始试探每个穴位的深浅度,准确的确定那个深浅度正好在经脉上,被针扎的感觉更没法形容了,诡异的感觉差点没把我折磨疯和爽疯了。 直到天黑,大姐才做完所有准备工作,她拿着银针说:“我按哪里?你就控制情蛊到那个地方,随着针头下刺的速度和轨迹移动就好。” 整整一百多根长短不一的银针,不停的插进不同的穴位,我忍着身上上传来的感觉,努力控制着情蛊移动,最后一根银针插下去,大姐香汗淋漓的喘息着,说:“好了。” “嗷呜!” 压抑的感觉一股脑爆发,我把憋在喉咙的气吐了出来,不受控制的喊叫,喊的是抑扬顿挫,心底忍不住暗叹;这东西真不是人学的,紧紧是记忆别人身上的陌生穴位,需要的记忆力就非同一般。 “草。” 对着镜子,看着胸脯上的刀疤纠缠在一起,就像一个乱刀砍出来的骷髅头,恐怖的形象吓了我一跳,脸部依旧微微肿,等消肿了,绝对比以前更帅,五棺的小瑕疵都被大姐给调整了。 用一个词形容,妖异。 “大姐,您自己这么低调,把我弄成这样不太好吧?” 我快速的穿好衣服,对着坐椅子上休息的大姐抱怨着。大姐静静喝完一杯水,说:“你以为我是神?我能给你的五棺做细微的调整,具体变什么样?还得看天意。你以为是捏橡皮泥,想变什么样就变什么样?” 想想也对,如果能控制长相那真逆天了。大姐起身,说:“人的身体很奇妙,身体所具备的记忆力非同一般,如果你下次再按照此次的方法进行刺穴,还会变成这样。” 和大姐闲聊了一会,她缓解一些精神上的疲惫后,先离开了酒店。 过了半个多小时,我回到许芳开的房间,刚开门,坐沙发上的年轻男子,化着淡妆,顶着女式的发型,妖里妖气的站起身,嘶啦着声音说:“你就是诸葛亮?电话怎么不开?我都等你一天了。” “嗯?” 听着责问的语气,我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说:“许芳让你给我买衣服?” “你看现在都几点了?离晚上八点,只有一个多小时了。” 人妖捏着兰花指指着他手腕上的名表,命令式的说:“走。” 我坐到沙发上点了一根烟,他站在门口,回头娇喝:“老娘……” 懒得管他乱喷口水,我默不出声的继续抽烟,他急的在地上跳脚,打出一个电话娇滴滴告完装,踩着猫步走过来,单手叉腰,歪着脸把电话放在我面前,不爽的哼唧:“芳姐的电话。” 我打着瞌睡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不再动弹。.! 打扮一翻去接唐晶晚上的飞机是共同目标,事情几乎已经办成了,差的只是逗赵文和许芳玩了,要不要装扮都可有可无。这人妖好点说话,我会配合他的工作,一进门他就装大爷,不无视他难道还伸脸过去给他打。 人妖气的跳脚,只听见他又拿起电话,还故意打开外音抱怨我不配合,许芳不耐烦的说:“娇总,您的任务是形象设计,干好您的本职工作就行。人见着了,该买什么衣服?该弄什么发型?您难道这点眼光都没有,做好您的事就完成了本职工作。他不配合,那是他的事情,您哄不好他,最多也就扣交际分。这都需要我教?您这个国际高级技师不合格啊。” 忙音响起来,人妖站着发傻,表情一变再变。我睁开眼睛,盯着手机,琢磨着许芳的话。 技师应该是她的人,而我算是赵文的人,她能训自己人,不能训赵文的人。她这是在警告我做好该做的事情,泡到唐晶什么也不用说,泡不到,我要是死了也没什么说的,如果没泡到又没死,这个态度的账也会一起算。 别看她跟我来开房的态度还算友善,也不过是一种老板面对员工的态度而已。 “喝了那六瓶冰镇,我跟着你去整理造型。” 搞清楚这个电话的含义,我看着茶几上摆的瓶子笑了。人在屋檐下,要学会低头,谁让咱要躲进赵佳家里,妹子在四家镇可好? 第二百零七章心鬼 娘娘腔形象技师憋屈的喝完两瓶冰镇,愤怒的拿起第三瓶打开,瓶口刚放到嘴边。我说:“行了,走吧。” 咕噜。 他仰头灌完手上的,又拿起剩下的几瓶喝完,擦拭了一把嘴角,像要哭似的说:“不用你可怜。” “傻逼,谁可怜你?只剩下四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了。”我指着桌上摆着的卖肾手机,娘娘腔哎呀一声,捏着兰花指不爽的说:“你怎么不早说?都是你……” 他慌乱的收拾着东西,嘴欠的嘀咕了一堆。我斜靠在门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提着包走到门口,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女生男相。 感觉到他携带的寒意,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人的魂魄是个女的。结果投胎成了男人。魂主情绪、身体主本能。情绪与本能冲突下不变娘娘腔才怪,这种人天生嘴贱,并且阴气重招东西,又由于他是男体阳盖阴,招来的东西会讨厌他,结果招来的东西会沾到他身边的人,导致他身边的人倒霉。 “我叫娇娇,你可以叫我娇姐。” 娘娘腔单手控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刷着睫毛,以七十几码的车速在车水马龙的车流中穿梭着。 开车、化妆、聊天。一心三用,看着车贴着别人的后视镜嗖的一声飚过去,我真被他吓到了。“娇姐,你不是看我不爽吗?” “我看全天下的人都不爽,都是着态度,哼。” 越野刚出闹市。他哼哼着,换挡,踩油门,车子再次提速。“坐好了。” 看来就是自来熟,没心没肺,能抗住他的态度和嘴贱,会发现他是真性情。挺不错的一个人。 “到了。” 车停在铁架的棚子前,不远处篮球场上停了好几辆好车,娘娘腔快速下车,从后备箱提出好几套衣服拿在手上,走向简易厂房一样的房子。“八分三十二秒,比预期慢了快一分钟,这路真堵。” 正常人,正常情况,十五分钟能开到这里就不错了,他比不堵车都快了接近一倍,还嘴贱的骂交通部门是吃屎的,不会把路修宽一点,说路上的车辆不干正事,没事出来抢什么路? 长方形的简易房,大概一百多平米,大概分三个区域,美发、彩妆、整体形象所造,一眼望去全是镜子、化妆用品、女人。 “都跟你说了,这肥婆的眉底要用冷色才能阔充,免得肉挤在一起看不到?猪脑子。” 娘娘腔路过化妆区,给人化妆的妹子挨个给他打招呼,他刚路过一个座位,又退回去,突兀的把正给肥婆化妆的女人挤到一边,挥舞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三下五除二给肥婆弄好眉毛,上好眼线,拍了拍肥婆的肩膀,说:“娇姐的天生丽质,你学不来。” “滚。” 肥婆对着镜子撇着脸左看右看,微笑的骂了一句,压根没怪罪娘娘腔喊她肥婆,看她眉宇间的煞气和妆扮,身份也不简单。 娘娘腔一路骂人到美发厅,拉开一个椅子,说:“坐下,给你修一下边幅。” “有本事的都是怪人。”想着,我坐到镜子前,他像表现杂技似的抽出桌边的剪刀,按低我的脑袋,只听见几声剪刀的响声,我还处在愣神之中,他吹了吹沾我肩膀上的头发,说:“搞定。” “这是你说的修边幅?” 看着镜子里凌乱的头发,比之前看着更乱了,我随口一问,他说:“你需要颓废感。” 说着,他提起衣服走向试衣间,回头说:“你神情和形象告诉我,你没当过小偷,装的再像也骗不了我的眼睛。” 吓。 轻敌了,自己把赵文和许芳想的太简单了,他们没时间跟我打交代,但是他们手底下有能人。我挑着眉毛说:“那像什么?” “亡命之徒。”娘娘腔缩了缩脖子,捏着兰花指说:“快点只有几分钟了,不然接机就迟到了。” 干咱们这一行的与亡命之徒的区别真心不大,我杀过人,随时可能被杀。 走到美发区域的边缘,我疑惑的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剪发的位置。娘娘腔,抱怨着说:“大爷,你又怎么了?” “美发区和整体形区为什么没人?” 我盯着空荡荡的座位,娘娘腔柔情似水的说:“美发区是娜姐的,整体是我的。” 她的话音刚落,美发台诡异的出现了一个女人,女人牛仔裤后插着剪刀、梳子,嘴上咬着细小的发夹,对着一个空座位,好像座位上有人似的,她对着镜子给人研究起了形象。 娘娘腔发呆似的看着女人,猛的扇了他自己一巴掌,哀伤的摇着头嘀咕:“世界上有鬼多好!” 话音刚落,对着空位置理发的女人不见了,我从女鬼消失的座位收回目光,惊悚看着娘娘腔,说:“你看到的不是幻觉,我也看到了。” “什么?” 东西从他手上滑落,他激动的摇着我的肩膀,说:“你看到娜姐了?” 我身上没了阴司烙印,正常情况不可能见鬼,但这只鬼很特殊属于心鬼。 心鬼,寄居于思念它的人心中,但思念它的人阴气必须重。娘娘腔只要想到这女鬼,这女鬼就会出现,我长期与鬼打交道,生魂又是白无常,魂与身会缓慢的适应环境,像这种以灵魂共振出现的鬼,只要用心感受就能够看见。 “斑马条纹瘦身小棉袄,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我说。 “呜。” 娘娘腔小声哭着,说:“我就知道我没有精神分裂,不是幻觉……不是……”短暂的瞬间,他控制好情绪,说:“给你配服装。” 哭与正常的转换只用了几秒,在常人眼里他这就是神经病。 关系到精神,超出正常人的认知就被归类于精神病,真的神经有病和超过常人认知的反应,不能混为一谈,其实对于神经病根本没有一个准确的评判标准,所谓的标准也就是自以为的自以为是。 我可是被当成神经病抓过一次。 换好他配的衣服,对着镜子,我差点没认出自己,样子没有变,上身也就是简单的米白休闲衬衣,下身西裤加皮鞋,手上多了一块表,给自己的感觉就是诡异的多了一种无形的东西。 “不对,还差点什么?” 娘娘腔皱着眉头围着我转了好几圈,神经质的喊了一声:“这里。”转到我前面,野蛮的扯掉衣领第三颗扣子,把扣子上的线条塞进衣服,说:“亡命之徒是不羁的,但又随是有着生命危险,生命危险下的人不可能太在乎穿着,也没时间整理形象。”细细的打量几遍,他专注的说:“走两步看看?” 瘸腿走动两步,他打着响指说:“ok!稳定下来的亡命之徒,却还有一颗躁动的心。时间沉淀下的矛盾所表现出的颓废,对女人有着绝对的杀伤力。时间线打造出气质,躯体形象凝聚着身体占有的空间,形象体现空间感,气质拉动时间线,凝聚出自我世界的形象才是完美的。” 没法理解他的话与思维,我说:“好了就走,许芳呢?” “芳姐让我们两接机,嗯,我是芳姐的形象设计兼内务总管。”娘娘腔介绍着往外面走,到了车上,我问:“这个地方怎么回事?” “我到了这里,自然要带着娜姐的工作室。来的太充满,只能找一个地方将就了,那些来化妆的女人都是闲着无聊跟着飞过来的……”娘娘腔飞速的介绍着刚才见到的每一个顾客,最后说:“这群人就是贱,越折腾,她越感觉找你化个妆是多么荣幸。荣幸背后产生的就是自信,就算我化的是狗屎,因为她们费了好大的事儿才化的装,潜意识会觉得化的好。” 很简单的道理,辛苦得到的狗屎都是香的,这是人的通病。 “这是病,得治。”我说。娘娘腔哼哼唧唧的,说:“求不得,苦。辛苦求得,失去后更苦。” 明白他指的是女鬼,我说:“她一直活在你心底。” 滋。 去机场的路很宽,车速很快,他猛踩刹车,车滑出好几米远,错在车里都像能闻到焦糊味似的。他低着头,说:“她真的活在我心里,我自己早死了一直替她活着,她的工作室开起来了,她成了国际技师……”顿了顿,他看着窗外,惊恐的说:“我带了几个人接近唐晶晶,她们都诡异的死了。下车,你还可以活。” “娇姐,我们不熟吧?”我点了根烟抽着。他说:“你是第一个认可她还活着的人,我不想你死。” 理由很简单。 “谢谢你的好意,走吧。”我丢掉烟头,听着头顶飞机飞过的轰鸣声,感觉这人妖为人还不错。 沉默的到了机场,等了好一会,远远的看到唐晶戴着大眼睛,太阳帽低头出来,面门裹的严严实实,衣服却暴露的太诱惑人了,不少人偷偷拿着手机拍着,不定还以为她是某个明星呢? 娘娘腔眼睛很毒,飞快的迎上去,娇滴滴的喊着:“唐总,好久不见,娇娇都想死你了。”走到近处,他很自然的给唐晶晶介绍我是谁? 走动中,他刚介绍一半,肚子咕噜叫了起来,不好意思的说:“你们先去车上,肚子有点难受……” 看着他骂骂咧咧的离开,我知道他是在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初次”见面,男人和女人单独呆在一起,就算什么话也不说,留下的印象也会比三个人呆在一起深。 “走了,他没法活着出厕所。”唐晶晶站在我一米开外,注意着别的方向,嘴上小声说着。我装着拘束的样子,看着出机场的人流说:“你下蛊了?你杀了他会非常麻烦。” 娘娘腔身上有心鬼,死后双鬼合一,我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玩意。 第二百零八章死与死的差别 “听您的意思是不想他死?我的蛊虫二转,以剧毒养出的二转毒虫也能见血封喉,他死定了。我想救都救不了。” 走到车边,她停下脚步,远眺着候机厅的方向。 我提着小箱子放到车尾箱,合上车盖子,目光从她的腿一路扫描向上,说:“很诱人的身体下包裹一颗嗜血的心。杀人很好玩吗?” “谁又喜欢杀人?”唐晶晶张合着小嘴,接着说:“这个漩涡里的人,命都不是自己的。娇娇死了,希望许芳别订婚,不然她会死在订婚典礼上。” 是警告许家别跟赵家勾搭在一起吧? “死在典礼上,听你的意思,是答应了那九车毒虫?”我眯眼看着脸色苍白的娘娘腔慢慢走来,唐晶晶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答我的问题。 娘娘腔刚靠近。淡淡的阴气从他的鼻腔喷出,我冷眼看着唐晶晶,说:“如您所愿。”如她所愿,娘娘腔已经死了,只是鬼魂锁在了身体里,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成了鬼。 “嗯!” 唐晶晶搓了搓胳膊,笑着关心说:“娇娇,你没事吧?” “可能这几天睡眠不足,刚晕倒在了厕所,让你们久等了。”娘娘腔揉着肚子。上车点火,自顾的说着一些闲话。 我坐在副驾驶上,从后视镜盯着后座上的唐晶晶。她低头玩着手机,没有表现不任何异样,但心思肯定不在手机上,被她杀了的人好好在开车。她能安心的玩手机才有问题。 车飞驰在高架桥上,娘娘腔自顾的唠叨着,车内诡异的气氛好像对他没有一丝影响,或者他干脆感觉不到。进城的路口一闪而过,我说:“不回城?” “订婚典礼在临县景区举行,给你们安排的住处也在景区,这样也方便诸葛兄弟追晶晶。”娘娘腔甩着脑袋。介绍起了许芳的安排。能说的,不能说的,他全说了出来,诡异的是他自己却没有察觉。 人死之后有一段**期,迷糊期的长短因人而异。 唐晶晶越听越惊悚,瞳孔越睁越大,轻轻的喊:“娇娇?” “怎么了?唐总?”娘娘腔盯着后视镜,无神的盯着镜子里的唐晶晶,嘴角挤出的微笑看着非常瘆人。 我当没看见一样,自顾的闭目养神。 杀人者,人恒杀之,唐晶晶如果能躲过鬼的袭杀,算她命好,反正我不打算管这件事。 景区有名的避暑山庄坐落在山水之间,来这旅游的男人不到避暑山庄算白来了,里面只有一栋酒店,标间和套房加起来一共一百零八间,山庄内有三十六栋别墅,有钱的住酒店、豪住**别墅。 至于住一晚的价钱?住过的人自然知道,没住过的没法给准确的价格,因为住房不算钱。 车缓缓进入避暑山庄内部,娘娘腔很有节奏的讲完避暑山庄的基础情况,正好到了一栋鸟语花香的别墅前,车慢慢开进院子,吱呀一声,紧闭的大门缓慢打开,一排人站在大厅,带头的气质女人站在门口,恭敬的迎接唐晶晶却又不显得拘束。 给人的感觉像这就是唐晶晶家,女人就是她的管家一样。 安顿好唐晶晶,娘娘腔指着唐晶晶隔壁的房间,说:“你住在这里,按芳姐说的,你负责唐总的安全。” 安全?三陪吗? 想想也对,以唐晶晶的条件,泡他的人肯定大把,弄个牛逼身份又屁用?还不如近水楼台先得月。 “你的消费和唐总的算在一起。” 娘娘腔抱怨的揉着腰,说:“总算完事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祝你好运,希望能再见。” “心疼的时候就看天,七夕天河通,打开心门,双双比翼可双飞。” 送他出门上车,车子刚点燃,我敲开玻璃提醒一句,伸着懒腰进了别墅。 娘娘腔已经死了,鬼魂还锁在心房里,无外乎他在乎的女鬼还住在心里,这才导致鬼魂本能的停留在身躯里。不出三天,他会知道自己死了,到时候两鬼交织在一起可能戾气重生,一只鬼吞噬另外一只鬼才能出体,出体的鬼会变成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七夕将近,鹊桥起,在它们相互吞噬彼此的时候,只要站在星光下,可以接天搭桥出体,不用悲剧的吃掉对方。 我知道会出现的情况,细节又因人而异,谁知道它们会想什么干什么导致什么结果?这事说不清楚,只能莫名其妙的打玄机。 “我查过你,陈庄守灵人。我对自己的毒虫有信心,娇娇应该死了,你出言提醒,不怕曝光自己的身份?” 二楼飘出的阳台,放着两把太阳椅和一张水晶桌,唐晶晶洗完澡,盘膝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杯红酒向我示意。我扶着栏杆,望着闪亮的星星,说:“本来就是心知肚明的游戏,没什么掩饰不掩饰的。不管我是谁,只要来泡你就好了,对赵文和许芳来说,泡不泡的到都无所谓,他们表达的是一个态度,表明他们不想闹太僵。我就是他们甩出的遮羞布,如果你硬要扯掉这块布,他们也就明白了你的态度,选择对付你的方法也就变了。” “许芳中了蛊。”唐晶晶仰头空了被子,鼓了鼓脸蛋,一口全吞了下去。我摇着头说:“你说的,这个漩涡里的人,命都不是自己的。许芳也是许家的棋子,明知道订婚会死,她也必须去带订婚戒指。就像你明知道拿死威胁不了她,也必须在她身上下蛊一样。” 砰。 酒杯砸在地上,响起了愤怒的脆响。我收回看星星的目光,唐晶晶暴躁的胸口剧烈起伏,咬着牙,弓着娇躯,双手下垂捏着粉拳,憋红着脸对着我咆哮:“你在嘲笑我们身不由己吗?你有什么资格?” “你的情绪很不对。你被人暗算了,是娘娘腔。” 剪头发的女鬼景象在她的瞳孔里一闪而逝,我惊骇慢慢往楼里退,唐晶晶像中了邪似的爬到栏杆上站着,大吼:“你凭什么嘲笑我?” 嘟。 正在此时,我的手机震动,拿出一看是赵文,接起电话,说:“我是诸葛亮。” “陈兄,你把我骗的好辛苦。如果不是娇娇发现你的异状,还真没想到您会来冒出小混混。”赵文在电话里热情的开着玩笑,我疑惑的说:“老板,您不会也中邪了吧?” “不管你是陈三夜,还是诸葛亮,现在马上抱唐晶晶去二楼房间,脱光她就可以了。当然,你想一起留影也可以选择享受一下美人。”赵文无所谓的笑了笑,又说:“她要是从楼上跳下去摔死,你可是第一嫌疑人。” 唐晶晶发邪的站在栏杆上,踩着水亮的高跟摇摇晃晃的走着,只要脚下不注意就会倒下去,她激动的眼珠子已经被剪头发的女鬼所占据。 “不管你是谁,咱们的仇结大了。” 挂断电话,我快速的冲上栏杆,抱起唐晶晶,踢掉她脚上的高跟,一起从二楼上直着飞了下去。避暑山庄在景区,景区是人棺,人棺气运不会让我死在人棺里!抱着唐晶晶从二楼跳下来,肯定会受到气运影响,老子要借气运打鬼。 下落途中,逆向上的风掀起了唐晶晶长长的白色的睡裙,她中邪似的诡异挣扎着,一股诡异的阴风吹来,汪的两声狗叫,一条大狼狗诡异的倒在我们落地的地方,我们正巧踩在了它的肚子上,这才倒在了柔软的花草里。 “滚。” 我倒在地上,什么都没管一巴掌拍在唐晶晶额头,她眼里的剪头女鬼影像消散,一道冷风刮过,她打着尿颤清醒了过来,顿了一会,她满眼寒霜的念叨:“许芳。” “嗷。” 被踩了的大狼狗翻滚着起身,对着黑暗吼了一嗓子,踉跄的钻进了远处茂盛的花丛。 见唐晶晶没事,我拍打着衣服起身,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也一阵冰冷,再次整理起关于娘娘腔的事。 看来娘娘腔的心鬼是被人锁在心里的,自然形成的心鬼不管娘娘腔怎么样?都会不离不弃,直到双魂合一相互吞噬。而被人锁在心里的心鬼,会出现谁杀娘娘腔,心鬼就会破心而出缠住杀娘娘腔的人。 心鬼缠唐晶晶已经证明是人为的。那么,娘娘腔的鬼魂不肯离体,那就不是对心里的女鬼有所留恋,而是因为有人利用了他心里的人,他死都不愿意死。 利用心鬼的直接主谋,不是赵文就是许芳,娘娘腔不肯死就会顺着因果去报仇,不杀赵文就会杀许芳。|. 赵文打来电话要挟我,说明他知道心鬼的事情,知道但不一定是他在弄鬼。如果娘娘腔杀了许芳,明面上是许芳的人杀了她自己,许家不会怪赵家保护不力,只会怪敌人太狡猾。 另一面,赵文对许家说是唐晶晶收买的娘娘腔,在许芳早认识了唐晶晶和娘娘腔的基础上,许家也会怀疑唐晶晶。 赵文拿着唐晶晶的照片以帮未婚妻报仇的名义,弄得唐晶晶身败名裂。许家人心中的赵家和“要消藩”的两相对比,赵文代表的赵家有情有义,唐晶晶代表的“要消藩”冷酷无情,许家在心理上会靠近赵家。 这只是心理上,实际上许芳这一死,许家怀疑联姻对象的可能性非常低,又有证据怀疑“要消藩”的唐晶晶,这仇算是结下了。 许芳真被娘娘腔杀死,许家会被推到“要消藩”的对立面,合作并不一定要联姻。 再联想到赵文为了订婚可是把自己女人都嫁出去了,他的诚意可是做出来了,此时谁会怀疑赵文? 同样是死,许芳死不死?怎么死?死在哪里?完全可以颠覆赵家所处的这盘棋。蛊虫杀人无形,死在典礼上,许家只会认为是赵家的过失。自己人被收买,杀了自己,这里面的区别太大了。 第二百零九章刺杀 “我们赶紧走。” 大概算出了赵文的用心,我拉着满眼冰寒的唐晶往周围开辟出的花草林走去。 “怎么?” 一头钻进黑暗的花树林,唐晶把玩着长相怪异的虫子。眼底闪耀的杀机像星辰一样夺目。 细致的讲清楚赵文的用心,唐晶思索一会,有些不信的说:“赵文真敢这么做?”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是他已经做了。”我琢磨着到底是谁设法把心鬼封在娘娘腔心里的?无比确定的说:“赵文想以许芳的死,把许家逼到赵家这根绳子上,必须做到两点,第一,许芳被娇娇杀掉,嫁祸给你。第二,拿刀你的把柄,或者干脆杀了你给他未婚妻报仇,来个死无对证。死者,是没有话语权的。所以他还会想办法对你动手。” 唐晶琢磨一会。诡笑着说:“您在里面有是什么样的角色?” “枪和替罪羊,不管是谁杀了你或者抓到你,赵文需要给你后面人一个明面上的交代。”我感觉这事挺无聊的,一个字形容骗。 如果赵文算计成功让许家和赵家站到一条线上,但是这种事情只能捂在桌子底下。 明面上,许芳死了、某集团负责人出事,她们两在某个领域可不是名不见经传的人,必须让那个领域的人知道比较真的“真相”,真相就是我是凶手,至于动机什么的。人家肯定能编的天衣无缝。 这事很好理解,第一层事实,赵文是凶手,只会深深的埋在赵文心里。第二层,赵文告诉许家的真相,这会被赵、许、要消藩的捂在桌子底下。第三层。我的居心不良,才是许芳和唐晶那个领域知道的事实真相。第四层,大众了解的只会是谣言。 “成王败寇,真相到底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大众知道的“现实”就是你对我和许芳都居心不良。”唐晶笑的很开心,说:“那么陈啊哥,咱们是不是能合作了?我们可是被逼到了同一根线上。” “嗯?” 面对唐晶借机拉我上她的贼船。我斜挑着眉头,笑了。 “如果许芳死在赵文手上,我就无法在典礼上杀她,九车毒虫是不是?” 虫子在唐晶手上欢快的爬动着,我看着长相诡异的虫子,说:“你可是发了心血誓的。” “誓言是要我的身体,不是说九车毒虫,并且没说不给。我只是把真小人做到了明面上,完全可以只做不说,不是吗?” 她紧绷着秀脸,我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好一会,说:“我讨厌政客。” 给政客一个可操作空间,村官都能贪污一亿,把握时机是政客必备的修养。唐晶此刻的时机把握的很好,明摆着不跟她签订合作意向,她会等着我求她帮忙。 她有后台,我没有,就算我躲过了这一劫,赵文也会杀我灭口,我想活必须抱她的大腿。 至于蛊虫和术法?在某种情况下是无效的,请记住这世界上有枪。 “不管你是讨厌还是喜欢,这是赵文逼出来的。”唐晶笑。我嘿嘿了两声,说:“是啊!这是赵文逼出来的,不该怪你,你只是多给了我一个选择。毕竟,我们不熟也没有什么感情不是?” 唐晶笑着没说话,微微点头算是默认。 “交易中没有感情,你被鬼迷时,我凭什么救你?所以,我决定把你扒光了丢到二楼,等着赵文来。”控制情蛊到掌心,我快速的伸手按在她的心口,情蛊中属于唐晶的蛊气散发,她的本命情蛊屁颠颠的跟着情蛊钻进了我的体内。 话音落,动作也一起完成。 唐晶几乎是本能的把她手上的虫子放到了我身上。 嘶,脖子被轻轻扎了一下,没法形容的痛楚向着头皮蔓延,我倒吸着凉气,咬牙让情蛊带着她的本命蛊虫去吸毒,痛苦慢慢的随之淡去,只留下微微的红肿。 “你……” 唐晶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珠子,结巴的说:“你怎么能控制我的本命蛊?” “你说的,成王败寇。知道为什么有意义吗?”我让情蛊带着未知的蛊虫控制着咬我的二转毒虫,眯着眼睛说:“真能见血封喉?” 说着,我把毒虫丢到了唐晶身上,扎的一下,唐晶胳膊慢慢发红,惊恐的说:“陈啊哥,会死人的。” 毒虫是她养的,她有解毒的方式,就是本命蛊虫。正常情况下就算弄死了养蛊人,别人也控制不了养蛊人的本命蛊虫。 本命蛊虫只有自己能控制,这是定理。 我的本命情蛊打破了这个千古不变的定理,所以唐晶败了。 噗通! 诡异的毒虫见血封喉,但终究是她培养出来的,她身体的抗毒性比一般人要强并没有马上死,脸色煞白,身体扭曲的被毒晕了过去。 “呸。” 吸着她胳膊上的毒素,一口黑血吐在旁边草地上,青草以极快的速度变黑,慢慢萎靡,软趴在了地上,这毒还真猛,比除草剂还差不了多少。 吸毒的同时也让情蛊配合着吸取毒素,听到唐晶的娇哼声,我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淡淡的呼出了一口气。 用嘴给她吸毒不是我多次一举,而是用她的本命蛊虫吸毒要放回去,谁知道放回去了,她有什么后手控制本命蛊? 情蛊是一转蛊虫,沾了别人蛊虫的蛊气才是爷,正常情况下碰到唐晶,情蛊只能被虐死。 “来人啊!” 扶着发晕的唐晶刚出花树林,远远的就看到赵文和赵佳以及一行人站在别墅门口,我立刻扯着嗓子大喊。 “唐总?唐总?” 赵文慌忙的迎上来,神情着急的呼唤两声,装着什么事也没发生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唐小姐,想到花树林走走,我就陪她去了……” 随口胡扯着把唐晶交给赵佳,我与他们一起进了别墅。 华丽的别墅大厅不见一个佣人,唐晶躺在沙发上,赵文示意人关上大门,眯眼着眼睛,说:“诸葛兄,您抱着唐晶跳楼,又把她放倒抱回来,这让小弟难以理解。” “赵老板,您别说笑了。当时唐总要跳楼,我去拉她才一起掉下去的。” 六个打扮随意的男子静静的站在旁边,赵佳从见到我开始视线一直没从我身上挪开,我随意瞟着大厅的情况,心跳加速的说着。 老子是真怕,六个男子一看就是狠角色,还有赵文和赵佳两个算计无双的兄妹在,能不怕吗? “扶她去二楼休息。” 赵文扫了一眼迷糊的唐晶,像谈闲话似的命令着我。他这是要继续他的计划啊! 我低头瘸腿,扶起了半迷离的唐晶,还没走到楼梯口,赵佳说:“陈三夜,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在叫我吗?” 拉着唐晶的一条胳膊搭在我脖子上,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我走出两步,疑惑的转过脑袋。 “不管你是陈三夜还是所谓的诸葛亮,说出你的目的,不然你会死的。”赵佳不动声色的盯着我的眼睛,我苦逼着脸,说:“我真叫诸葛亮,只想辉煌腾达。真不是您说的守灵的,好多人都把我认错了。” “诸葛啊!难道是双胞胎?”赵文仔细盯着我的脸庞,慢慢走到我身前,使劲捏了捏我的脸蛋,顶了顶我的鼻梁,说:“没有整容,不是易容。难道之前的陈三夜都是易容的?” 大姐的易容术已经算得上是神技了,牵动全身经脉和肌肉才导致面相变化,改变的是内在从而影响外貌,说出去谁信? 不管他们怎么怀疑,长的不一样是事实。 赵文转头与赵佳对视一眼,回头对我说:“亮子,这女人让你享受了。我会留下影像但不会曝光出去,成大事必须要付出,你做好这件事,你们县的黑道就是你的。” 继续骗,老子要是上了唐晶,最后许芳和唐晶出事不定会成为情杀。至于我们县的黑道?扯犊子,咱们县没有黑道只有本土地霸,地霸与黑道是两个概念。 黑道有地下秩序,是有组织的从事一些非法生意。地霸相对与黑道来说是没有秩序,就是一些当地有狠的人霸着一些事情做,比如修路、盖房子垄断水泥砖瓦……修路就算偷工减料也得修条路出来,强行强地搞房地产也得盖房子出来不是? 听话要听音,赵文这狗娘养的有意图在我们县弄出一个地下秩序,当地下秩序成型?在放个书记去本县,本县的天还真会变。 为什么要打黑?这玩意庞大到一定程度,摇身一变可能由黑变白,简单说以特别的形式串位。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扶着唐晶晶慢慢往二楼走去。 赵文和赵佳神情凝重的看着我,似乎在猜测我的用意。 扭开房门,扶着唐晶丢在床上,她迷离的眼中全是哀求,真这么搞她真的完了。 咚咚。 赵文带着一个人敲响了房门,侧着身体走到房间的沙发上坐下,点了一根烟,翘着二郎腿,说:“脱吧。” 很平静的话里却带着不可违抗的威势,如此情况下只能听他的。 手轻轻放在唐晶睡衣带子上,撕拉一声,胸前绑着的蝴蝶结松开,站在赵文旁边的人,来不及发出一丝声音,捂着后背诡异的软倒在地没了声息。 见血封喉,死的不能再死了。 “赵老板别动,动一下,您也会死。” 赵文的手刚有异动,我站起弯腰解衣服的身体,无聊的伸着懒腰。 房间静了,一片肃杀。 第二百一十章凡人的禁区 “毒虫?你是陈三夜?” 赵文不动如山的坐着,一点也没他快死了的觉悟,也不知道他的自信来自哪里? 唐晶的本命蛊可被我放到了他体内。蛊虫无毒想要弄死人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女人也会玩毒虫,难道她也叫陈三夜?”我摸出身上的烟点了一根,随口讲完他的算计,装着歇斯底里的咆哮,点了一根烟,说:“你要杀许芳我不管,怎么利用唐晶我也不管,但是你不该利用老子,谁利用老子,老子就杀谁。” 心底默念:秉天接气,以血为引,承接先天人道凶气。 “杀了我对你没好处,世界虽大再没有你的藏身之处。”赵文淡笑着。伸手对着大床。说:“你用行动证明了实力,我会重用你。这件事不需要你来顶缸了。” 赵文见我沉默了,他收起笑容,起身背对着我往门口走去。“他们都在门外,杀了我,你也走不出这个门槛。” 走出没两步,他捂着肚子,掐着脖子,噗通一声痉挛的倒在地上,强撑着翻转身体。咬牙说:“你还真敢?” “为什么不敢?你是赵家公子,我是混混小偷,杀了你,我赚了啊!” 门外的人蜂拥而进,皆是捏着拳头瞪着我,扑面而来的气势压的我有些喘息不过来。 我强忍着他们带来的心理压力。用无赖的口气点着眉心,说:“都看什么看?”指着赵佳说:“臭婊子,你能做主吧?” “喔,你想要什么?” 赵佳没有威胁,直接了当的提出问题。 我这么墨迹,谁见到都会以为我想谈判,不想杀人。 我说:“先给我一把刀。” 旁边的壮汉在赵佳的示意下。拔出一把军刀丢在我脚边,我捡起地上的匕首,蹲在赵文身边,用锋利的刀锋贴着他皱在一起的脸,说:“赵老板,捏我的脸捏的爽吧?” 赵文被蛊虫折磨的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力气,我再次点了一根烟,默念:秉天接气,以血为引,承接先天人道凶气。 一根烟抽完,我抬头看着赵佳说:“美女,你让我爽一下,我放了他怎么样?” “这不是你的目的。” 面对调戏,赵佳没表现出任何情绪,接着说:“我的耐心有限,给你十秒钟。要么杀了他,要么说出你的条件。” 知道这是赵佳的计谋,我得意洋洋的拍着赵文的脸蛋说:“看到没?你的姘头很想你死啊!”诸葛亮是不知道赵佳是赵文妹妹的。 “十!” “九!” …… “六!” 赵佳慢慢数着数字,旁边的几人像几皮饿狼分别盯着我不同的方向,看样子他们想拿下我很轻松,如果不是怕赵文有事,一进房就能把我放倒。 “三!” 赵佳数到三,眼里的波纹终于有了变化,看着有些不耐烦了。 “一。” 三字音刚落,我邪笑的数出了最后的数值,锋利的匕首滑到赵文脖子上,轻轻的割断了他的动脉,刺鼻的鲜血顺着脖子流淌而出,精美的地毯染出了一片嫣红。默念:秉天接气,以血为引,承接先天人道凶气。 七月鬼门未关,本来我已经放弃了接引人道凶气,因为要再接引凶气必须要杀比薛倩更牛逼的人祭天。 赵文设的局是死局,不管我怎么做?都会被当成替罪羊或者杀人灭口。想破局,只有一个办法杀了他,杀了他订婚典礼就举办不了,他的算计也在半路夭折了,赵家这盘棋成了乱局。 乱了才有一线生机,不乱绝对死。 赵文不死,他要杀我灭口或者当替罪羊;赵文死了,赵家还是要杀我,两只结果都是死,我干嘛不争这一线生机? 既然绝对杀他,那就废物利用了,顺便接引已经被截断的先天人道凶气呗。 赵文是藏在蛋里的蛇,一刀捅死他,这就是屠龙,以龙血为引,先天凶气还不滚滚而来。 无边的腥臭味充斥着房间,好像整个世界都是血气,赵佳和一行人都傻眼了,不过马上,几人快速的反应过来,冲上来把我按在了地上,咔嚓几声,我的两条胳膊都被扭脱了臼,疼的直咧嘴。 “你不是陈三夜,他不会做这种事。”赵佳剧烈颤抖的捏着粉拳,静静的盯着血泊中的赵文,拿出电话打出去,说:“妈,哥被杀了,您要稳住。” 她嗯了几声,挂断电话,说:“先打断他拿刀的无根手指。” 咔嚓。 十指连心,一直大脚踩在我的手腕,一根根的被掰断指头中间的骨节,接着又被弄断连着手掌的骨节,我疼的大声嚎叫,冷汗狂流的骂:“贱人,千万别落在我手上,老子找十屁烈马搞死你。” 嘴上叫骂着,心底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杀人者,人恒杀之,真要死了也没办法。 扶着唐晶回来杀赵文,其实在赌博,赌唐晶在“要消藩”这方人中的重量,我杀了赵文,唐晶没有死,她解毒有一会了还躺床上不动,这里发生的一切不定已经被她传了出去。 我之前向唐晶说明了许芳会受刺杀,老子就不信“要消藩”的只有一个人在这里,“要消藩”的去救了许芳,只要许芳不是傻子就会想到心鬼反噬主谋。 赵文知道心鬼,应该是他向许芳提议,许芳做出实际行动用来反制唐晶的,娘娘腔去反噬她,她还不知道被赵文算计了那就是猪脑子了。 许家和赵家翻脸,消藩的横插一杠子,这口水仗有得打了。杀赵文的凶手可是关键点,赵家再不爽,事情没搞清楚怎么前,赵家绝对不能杀我。 一旦杀了我,那就是杀人灭口,许家会被逼到赵家的对立面,为了大局,赵家暂时得忍气吞声。 这些推断都建立在,唐晶够份量,她传出的信息有人搭理才行。 “带走。” 手上一浪一浪的痛楚袭击着我的神经,我放松抵抗,快乐的晕过去之前听到赵佳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异常快意的昏了。 听语气她想一刀解决了我,以她的聪明自然知道,杀我一时爽,会给赵家给她在赵家的派系带来多大麻烦。 大家族,可不止她和赵文两兄妹。 再此醒来,我呆在黑乎乎的狭小空间,一阵阵冰冷从铁皮上传来,伸手摸了摸四周,空间只有一米多高,够三四个人缩在里面。 没有一丝声音,没有任何发光的晶体,眼中只有黑和自己的心跳声。 绝对的黑暗是恐惧的代名词,黑暗会无线放大心底的负面情绪。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一天可能被当成两天过,越到后面可能一分钟变成一年,这种无形的精神压迫非常恐怖。 赵家应该是想抢在许家问责之前,把老子弄疯,说一切都是赵文手下这个神经病搞出来的。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无有之变,阴阳转换,黑是白的起点,白是黑的起点……” 无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肚子非常饿,我在心底研究着眼前的黑。 道的作用这时候终于体现了出来,只要不被饿死,在黑暗中呆个十天半个月应该没问题。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我装着样子在黑屋子里大喊大叫,任由心底滋生的烦躁、孤寂……随意沸腾。 衣服被自己撕成了碎片、另外五根手指被自己在狂躁中杵断了两根,剩下的三根手指头在铁壁上刨的已经忘记了疼。 你们要神经病,我就给你一个,摆脱赵家的机会只有一个,许家来人问我的时候。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我在昏昏沉沉中见到了光亮,猛的闭上眼睛,挣扎着被人脱出了黑屋子。听着模糊不清的声音,感觉有人给我打针,包扎伤口,再次完全清醒的时候,面前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老头。 微微动了动身体,感觉背后的沙发非常舒服,装饰古朴的房间用线吊着大小不一的圆珠子,有些像无尽的星空。 “叮。” 老头拿着一杯水,拨弄着圆珠子走过来,说:“渴了吧?喝点水。” 听到这话,我真感觉嘴有点干,虚弱的张开嘴巴,慢慢喝完半碗水,感觉眼皮特别重,慢慢睡了过去。 “又他妈的是催眠?” 生魂突然出体,见老头坐在我身体旁边,叽叽哇哇的与我迷糊的身体聊着一些随意的话题,不着痕迹的灌输起一个问题。 打量着自己的无常服,我配合着老头的话说一句,身体也跟着说一句。 当初被当神经病抓进医院也遇到过这种诡异的情况,生魂已经出体了,身体却能跟着灵魂说话。 生魂?鬼? 问题来了,生魂也是三魂七魄齐全,鬼也一样,人之所以会死,难道死的就是“被催眠后的这种状态”。 把此时身体的情况比喻成硬盘,灵魂是系统,系统跑出了硬盘,别人在往硬盘里塞东西?想伪造灵魂? 生魂与鬼的差别,应该就是身体被催眠后生魂出体,身体还有本能思维这一点。术法杀人,抹杀的是不是这一点? 想到这个,我整个灵魂都忍不住在沸腾,妈的,如果弄清楚了这个会怎么样? 生命的禁区,凡人的禁区。 黑无常勾魂,弄一件黑无常的兵器来试试,说不定能找到一点头绪。不过,我也不抱多少希望弄明白,天下可不止陈三夜一个聪明人。不弄明白也不要紧,如果能增强催眠后身体这种诡异的存在的存活时间,是不是能多活几年? 第二百一十一章定数、变数和异数 生命的真谛绝对属于凡人禁区,催眠涉及到了精神、术法涉及到了魂魄、生物科学研究的是身体,这三者齐头并进。不能达到长生应该也能大幅度延长寿命,可惜科技深入人心时,注定术法魂魄成为迷信。 世间很多事就是这样矛盾,无解。 谁不想长生不死?我只是无聊的幻想一下,没打算去触碰生命禁区。有收获的几率太低,没必要浪费时间。 看着老头用药水和小道具反复催眠我的身体,我静静的配合着他灌输的问题,根据他灌输的问题才知道,关我进小黑屋是为了催眠,而催眠是为了算计陈三夜,要把“诸葛亮”变成陈三夜,让陈三夜蹦出来顶缸,说是陈三夜控制了赵文要阴许芳。结果把赵文给杀了。 “这算计还真是歪打正着。我就是陈三夜。” 我无意的念叨着,话一出口,后悔也来不及,身体在同一时间说出了这样的话,吓了老头一跳。 老头手拿杯子和一个像棒糖似的小铁锤,两者敲击发出的声音是用来引导催眠的。他听到我的话,手一抖,杯子掉在地上,左看右看哆嗦了好一会,吸了口气说:“我是陈三夜。我眼睛进沙子了,要翻开眼皮看看。” 我跟着学了一遍,身体也跟着重复一次,老头哆嗦的翻看我身体紧闭的眼皮,见到发散的瞳孔,他小声嘀咕:“是催眠的状态。没错啊!” 听他嘀咕了很多,才知道催眠也有定式,我这种状态,不应该自己蹦出一句话。 突兀的话打破了催眠的常识,公认的定理,这位催眠大师被吓惨了。 老头反复的试验一会,慢慢平静下来。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疯狂,咬牙拿出一个摆钟说:“听到声音了吗?你处在一片黑暗中,跟着声音走会寻找到光明……” 连着重复了几遍,他打了个响指,我的身体诡异的站了起来,跟着他拿的摆钟往外面走去。 “草,这事怎么回事?” 生魂还在体外,身体跟着老头走了门口,我被这种诡异的现象给吓到了。 距离身体大概有九米的距离时,一股拉力把我拉着往前拽。我根本不敢反抗,万一摆脱了这股拉力,我与身体失去了联系,会出现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这只是类似走阴却不是。 催眠的状态太诡异了。 我跟着身体出了一栋很大的别墅,老头板着脸对守在别墅外的人说:“车呢?怎么还没准备好?” 守门的人堵着门口,拿着对讲机,说:“夫人,大师要带着一号离开。”对讲机那边的人嗯了一声,让守门的把对讲机交给老头,老头拿着对讲机说:“催眠提前成功,我带他去见您。” “什么时候能到?我这边好做安排。” “十五分钟。”老头把对讲机还给守门的,不一会,一辆车开过来,老头提着摆钟带着身体进了车内,我也跟着进到了车里。 开车的中年汉子,刀削的脸庞,眼神刚毅,一看就是从部队上下来的,老头坐在后面,好像很累似的揉着太阳穴,只是手移动的很有节奏。 司机一直从后视镜注意着后面,老头突然咳嗽一声,打完喷嚏,拿出白色的湿毛巾甩了甩,司机皱了皱眉头也没当回事。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前面就是一栋豪华别墅,老头敲击几下额头,说:“掉转方向,冲出去。” 车诡异的掉转方向,到了避暑山庄很少有人的西门,岗亭的人只是例行检查,老头狠辣的说:“撞出去。” 砰! 保安刚走到路中间,车猛的加速撞在保安身上,无辜的保安被撞飞出去,不醒人事。车冲破路障,以极快的速度往景区偏僻的地方飞驰。 “哈哈。” 老头激动的像个小孩似的大笑,看我身体的眼睛就像看白老鼠一样,自顾的说:“深度催眠,自主反应,好啊。” “停车。” 保安被撞飞之后,后面隔着老远有几辆车追上来,突然,一辆车从前面岔道冲出来,横在了车子前面,老头满脸扭曲的让司机停车。车停下,车头还是撞到了横在路中间的车身,还好撞的不激烈,车内的人只是摇晃了一下。 不一会,一辆黑色保时捷开来,赵佳和中年美妇一起下车。 穿着黑色上衣,一条紫色高贵的纱巾披在肩头搭到两臂的美妇走到车边说:“韩大师,您是不是给个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难得的实验对象,他杀了赵文等骗过许家的人之后,肯定会给赵文陪葬。我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如果拿他做研究,可能在临死前掀开催眠的新一页。”老头在我身体边打了一个响指,说:“记住你叫陈三夜,睡吧。等再次醒来……” 他再次催眠我一次,下车笑着对美妇,说:“等他醒来会按照之前的计划做,如果醒后超过半个小时,他会陷入迷糊,超过三小时会清醒,也可能变成神经病也可能休克而死。” 砰! 不等美妇反应,老头猛撞在车尾,头破血流,血水染红了褶皱的老脸,他虚弱的说:“不用抢救。”说完,他不再看美妇和赵佳,盯着车内我的身体,恋恋不舍的嘀咕:“暴殄天物啊!” 慢慢的,他的瞳孔暗淡下去,随之失去了亮光,大小便失禁,气绝身亡。 我飘在车后,凝神注意着老头,他的魂魄刚离体随后又缩回了身体,成了一具尸藏灵。 疯狂的催眠大师,可惜,他注定失败。 赵文气数很足,如果我用术法根本杀不了他,只能用蛊虫和刀。以赵文的气数,杀他种下的因,结出死果的概率非常大,能救我的人气数必须比赵文足或者与赵文差不多,所以我才说,唯一的生机在许家来人问我的时候。 老头的气数没赵文强,所以他死了。 这就是定数。 我的身体再次被带了回去,用手铐把双手和双脚铐在一张椅子上。 简单朴实的房间,美妇淡淡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让满怀担心的赵佳出去,赵佳说:“妈,你小心一点,他身上也有毒虫。” “嗯,去忙你哥的事情吧!乘着那群白眼狼还游移不定,能接手你哥多少势力就接手多少。”美妇交代完,赵佳阴郁的看了我的身体一眼,红着眼睛出去了。 赵文死了,她们却没时间处理赵文的后事。美妇要应付许家,赵佳要收拢势力,这就是豪门的无奈。 “如果你是陈三夜多好。” 美妇捏着拳头,指甲陷入手心也不自知,神情扭曲的盯着我的身体看了好一会,诡异的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沉默一会,她流着无声的眼泪说:“小文,妈不会让你白死的。”顿了一会,她神情复杂的说:“陈道陵,让你儿子等着祸从天降吧!” 听到陈道陵三个字,我是生魂状态也被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爸爸姓陈,叫道陵。世界上知道他名字的只会有三人,一,他老子。二,他老婆。三,他儿子也就是我,别人只知道他叫陈大胆。 道陵这名字很有讲究,张道陵道教创世人,正一真人,爸爸取这名字是邪门的老爷子胆大包天,用术法截取道教气数弄出来的,就算只是截取一丝也够爸爸施展术法大展神威了。 业内人谁敢取这名字就是找死! 如果不是截取运数的术法,在有老婆时要告诉老婆,有儿子的时要告诉儿子,不然爸爸绝对不会告诉我。 道教是道教,道门是道门,道教属于道门,道门并不单单是道教,切忌不可混为一谈。太上老子立的也不是道教而是人教。 “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赵文妈是爸爸老婆?” 从惊吓中回神,我在心底狂吼着,这事完全超出了预期。 爸爸快七十岁了,赵文妈也就四十几,这年龄跨度有些大。努力思索已知的信息,爸爸与赵文妈交集的事情也就一件,爸爸为黄蓉妈妈白微移形换脸,去魔都杀了白微换脸的那张脸孔的满门。 那张脸孔是赵文妈妈的小姨,记得白微当时说,陈老鬼枉被外界称陈老魔,斩草不除根,赵文老妈一门心思要为小姨报仇。 二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想赵文死的因果,赵家让白微抢鬼棺气运,薛倩给了我一刀,我出于很多原因借机潜伏,结果赵文死了。 “乱套了,乱套了。” 在心里暗念着,我的生魂被吓的发抖。 能不怕吗?本以为只是我和赵家的牵扯,没想到是两代人的因果。想想爸爸的坟被赵佳挖了、赵佳给我当保姆、赵佳算计我才知道白微来抢鬼棺、赵文的死,这些事情发生的很自然,却又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只为让上代因果露出了冰山一角,或许又要揭开别的什么? 太他妈的惊悚了,这些事不可能人为控制,无形的手只可能是老天爷,是天道。 按照这条因果线莫名其妙的走下去,我必然会应了天道定数。天道与人道是矛盾的,我是个人,天道定数对我绝对不是好事。 美妇静静的看着我的身体,我的魂魄坐在地上死命的琢磨着,想到许家、赵家、要消藩的人道棋盘,顿时眼睛一亮,咬牙做了决定。 定数很难改变,但有一种最暴力的方法可以产生变数,那就是出现天道异数,自然会生出变数。 在许家、赵家、要消藩的人道棋盘上,我突然蹦进来就是异数。 何为异数?不正常、不该存在的就是异数。无常魂、蛊虫、术法单个存在于一个人身上,出现在人道棋盘上能够接受,这类人没超出人道棋盘的度,我集三者为一体却超出人道棋盘的度。 异常在哪里?如果我不会术法,破不了唐晶的被鬼迷;如果没有蛊虫,术法是杀不死赵文的;如果不是无常魂,催眠不会无效,我必死无疑,现在却留有生机。 异数还有一个特征,搅屎棍子。赵文嫁女友,被我搞出了崽崽;奉命泡唐晶,唐晶差点被玩残;正常情况下,赵文不可能失算,偏偏他死了,让人道棋盘出现了乱像。 这就是异数的威力,搅屎棍子的威力。 我这种集天、地、鬼一体的人跑到社会上蹦跶就是社会上的异数。但在业内我是正常的存在,如果不是我算计恰当、运气不错,诸葛老头早把我弄死了。 天,术法;地,蛊虫;鬼,无常魂。如果我再学一身好枪法和搏击能力、带着书狐到处跑,这就集齐了天、地、人、鬼、神于一体,这就是业内异数,不过我要是敢做,在没有成功前绝对会死翘翘。 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合“天地人鬼神”一体就是逆天。 我想改变两代人因果的定数,只能让自己成为业内的异数,偏偏往异数方向发展必死无疑,这是一个死结。 死结也有办法,只是对自己有些狠,那就是用术法分命格,一人双命格,让不同的命格学不同的东西,集合五势于一体。而分命格付出的代价会很大,双命格不能同时出现所以要封印一个,那样就封掉了一半的气数。在五棺绝龙下封印一半气数,我都不敢想会有多惨。 命格都分了,陈家术法是在完整命格上学会的,分开命格会废了术法的根基,至于哪里会出问题?只有分了命格后才知道。 当然,这次如果被赵文妈弄死,我成为业内异数当搅屎棍子的打算也就是空想。 在人道棋盘上,她弄死我的几率比任何人都大,谁让她是我爸老婆有大因果啊。 第二百一十二章君生我未生 寂静的房间,美妇静看着我的身体,情绪非常复杂。看来她是见人思人。想赵文、想陈道陵……里面的恩怨情仇实在太复杂。 我拿定主意分命格,必须主动出击,生魂一头钻进身体,强忍着身体带来的眩晕,睁开眼睛说:“您好,我是陈三夜。” “呵。” 美妇吓了一跳,轻轻呵出一口气。我用人的视线观察她,心里暗想:“陈老头眼光不错,二十几年前这女人绝对是大美女。” “事情你都清楚,等会许家来人,你透露自己是陈三夜,我会让人把你救走,在追赶途中当着许家人把你杀掉。”美妇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我双眼中间。看来她也会一点催眠的皮毛。 她这种做法还是杀人灭口。只不过在灭口前让“诸葛亮”留下一个可操作空间,颠倒赵文的算计。 陈三夜已经失踪了,说他在暗中搞鬼,要让许家无话可说的去找陈三夜麻烦,必须有一个真实的可利用点。娘娘腔心鬼事件上,赵文出计,许芳是主谋,那么是谁把鬼锁在娘娘腔心里的,这个施展术法的如果和陈三夜有关,才能让许家无话可说。 施展术法的神秘人。是谁? “你好,我是陈三夜,不是诸葛亮被催眠后的陈三夜。我爸叫陈道陵。” 按照美妇的安排,我必死无疑,只有挑明身份打破她利用“诸葛亮”的算计,这才有一线生机。这一线生机比预期中的一线生机。又弱了很多倍。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搭在美妇肩头的华贵纱巾滑落,她一反运筹帷幄的淡定,激动的摇着我的双肩。我说:“我爸叫陈道陵,我叫陈三夜,催眠对我无效。” “哈哈。” 泪水从带着细微眼角纹的美目中流出,滑过她的脸颊从尖圆的下巴一滴一滴的滴落,哭了好一会。似哭似笑的呢喃:“骗子,骗子。” 听这语气和她激动情绪,怎么感觉她在说反话呢?只是期待中的不情愿,给人的感觉非常矛盾。 “你不是陈三夜,不是……不是……” 美妇呢喃一会,像发怒的母狮子咆哮着,转而冷漠的说:“我不准你是真的陈三夜,你是诸葛亮。” “您别激动也别哭,您不是要杀陈三夜吗?我坐到了这里不是更好?”我很不理解她的反应。 “迟到了二十年,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对你彻底失望了,你为什么要出现?让我失望下去不好吗?”美妇痴痴的看着我,像委屈的小女孩哭诉着。 我知道她指的不是我,是爸爸。她发颤的继续说:“二十年前姓赵的都该死,二十年能改变很多,那个混蛋死了,他儿子也长大了,我也接受了事实拿他儿子当自己儿子了。我说要灭赵家满门,你答应了,说你会来。等啊等,你始终不来,我已经把你当成了骗子,一心想着报复你。你干嘛要来杀赵文?实现了你的若言!赵文是赵文,他爸是他爸……” 听着疯疯癫癫的话语,我算明白了,诸葛亮杀了她儿子,她可以干净利落的杀掉。但我是陈三夜,牵扯到二十几年前的爱恨情仇,还有什么狗屁若言,结果美妇凌乱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美妇看着我,双手放在背后慢慢后退,凄凉的念完这个,又摇着脑袋说:“大叔你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你不灭赵家,你儿子会灭赵家,儿子不行还有孙子,你会帮我灭了赵家。大叔,我只是个普通女人,过去了二十几年,我怎么能不把你当骗子?” 是啊!一般人等不了二十年,业内人和常人的区别在这里体现了出来,就算发了香火誓,过几年,常人都不会再信誓言依旧存在。 这下我真懂了,爸爸借美妇斩了情劫,告诉美妇自己的名字是寄情,答应美妇会灭赵家是许愿斩情,这招斩情劫的术法,与佛家发宏愿差不多,先斩情劫再慢慢完成宏愿。 至于美妇当年为什么要灭赵家,这个她不说我也不清楚。 我出现了,美妇发现爸爸没有骗她,可是她已经开始着手报复骗子大叔了,并且她已经不想灭赵家了,二十年前赵文死掉她也许会开心,现在可能是杀子之仇了。 “时间会改变很多事和人。陈老头,您怎么就失算了呢?悟道了的业内人用普通女人斩情,信念不对等,这是自己找死。普通女人惹不得,这还是你告诉我的。”我想着爸爸的话,突然有种自己被爸爸坑了的感觉。 爸爸明知道非业内的女人沾不得,他还拿来斩情劫,是情不由己,还是故意把老子往赵家对立场上推? 他用术法发灭赵家的宏愿,天地还响应了,说明赵家这种“诸侯”般的存在,不利于天地发展必须要灭了。 天道的灭不一定是杀,只要消除“诸侯”,比如赵家不独占一方,合流于社会大洪流,换个适合当今社会的豪门方式存在,在天道眼中赵家也算灭了。 两代人的因果,我也明白了自己要应的天道定数,灭诸侯一样的赵家。第一,杀光赵家人。第二,帮着蛇命的赵佳,改革赵家存在的方式。 第一种,杀光赵家人,完成了天道定数,但是会引起社会动荡,人道大势还不把老子灭成渣渣? 第二种,以赵佳的掌控之道,我真会无形的变成舔她脚趾头的狗或者狡兔死走狗烹,这是人道蛇命化蛟龙的定式,我辅佐她必应这种定数。 天道与人道相互依存,又相互矛盾。天道只要结果,就算赵家人死光,天下大乱,经历动荡后社会还是会恢复元气,天道不会管社会乱不乱,反正天道只要结果。人道大势也要天道的结果,但是谁让人道大乱,人道大势就会灭了谁。 “太恐怖了,必须分命格成天道异数,不然老子真成了老天爷的棋子。” 搞清楚定数是什么?我被吓的全身发软,更深刻的了解到“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真正恐怖。 爸爸的宏愿不定也是老天爷的算计,让他不得不把我往火坑里推,那时候我才一两岁吧?操了。 说时迟,那是快。美妇从激动到平静,我在她激动的时候弄清楚天道定数,时间只过了几分钟。我绷着脸,说:“那个阿姨,咱们打个商量怎么样?” “喔?怎么个商量法?” 不愧是在赵家呆了二十几年的女人,华贵的气质再次萦绕在身,好像之前凌乱的人不是她。我说:“玩个游戏?” “怎么玩?” “按照您的计划实行,许家来人的时候,我说是陈三夜阴了赵文,您让人把我救出去,不过,别把我弄死。您可以全国通缉诸葛亮,让许芳配合赵佳来找陈三夜麻烦,看我到底死不死?说不定,在找我麻烦的途中,赵佳和许芳能够培养出深刻友谊,对赵佳以后有好处。”我心惊胆颤的思索着,强行保持着淡定说:“她们来找麻烦,那就手底下见真章,但我保证不对赵佳用蛊虫和术法,如果她还杀不了我,那是她没用,您看怎么样?” 美妇捏着手腕上戴着的小木牌,呵呵冷笑着,沉默中,我吓的心含在嗓子里,噗通狂跳。 生与死,只在她一念之间,如果她不在乎我给出的条件,一心要为赵文报仇,我真没活路了。 很凶险但也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是陈三夜,无常魂在身,别忘记了我还是诸葛随风,杀了我也有麻烦,再有陈道陵的情感纠结,以及我并不是让她放过我,她可以通缉诸葛亮,并且对赵佳也有好处! 至于通缉陈三夜,那完全是扯犊子,赵家太子爷不会死于他杀,这样太没面子了,而用别的罪名定陈三夜的罪还不够格。 别忘了五棺五家人虽然内战不断,但是在特殊情况下还是一体的。陈三夜绝对不能成为国家通缉犯,一旦陈三夜入罪,国罪压进五棺,谁也不知道五棺会起什么变化?所以,外人要杀我可以,但是不能让国器给我定罪。 赌,赌美妇还有一点理性,活着的赵佳在她心里的份量够不够暂时压下仇恨。 第二百一十三章心开始老了 琢磨良久,美妇啪啪扇了我几巴掌,转身出了房间。 手脚锁在椅子上。体味着脸上的痛楚,我悬浮的心终于落到了心里。 她用行动答应了我提出的游戏。 “陈三夜?” 不一会,美妇再次进屋,把手机伸到我耳边,只听见赵佳冷到了极点的三个字,随后再也没了声息。 按照计划,美妇让人把我送到许家人在的别墅,刚被许家人审问出自己是陈三夜,许家带来的人造反把审问我的人给制住,带着我出了避暑山庄,车开到偏僻的山道,带我出来的人把我丢在了路上。 路边的山不高,山壁上长满了茂盛的植物。我虚弱的躺在地上。暗想:终于不用死了。 滋。 很快一辆山地越野开来,前车轮在我眼里放大,我还以为自己要被车给碾死,车轮上飚出的小石子打在脸上,车轮距离我只有十几里面停住了。 “走。” 秦霜快速的下车,扶着我塞进副驾驶,绷着脸点火启动,开出没两里路,远远的从后面看到了两辆车追来。 看着后面的车辆,我也缓和了一些。用包扎的像粽子一样的手艰难的拿出一根烟点上,说:“你就是给娘娘腔种心鬼的神秘人?” “是。” 秦霜专注的盯着前面,血红的小嘴微微张合。我看着后面的车,追来的人有许家、赵家的,他们看到秦霜跟我一起,只要一查美妇临时的算计就成功了。 秦霜封的心鬼。做为五棺秦家人来救“诸葛亮”,“诸葛亮”能不是陈三夜吗?为什么长的不同,这不重要,只要许家确定是我就行了,人家又不是走法律程序。 我说:“赵文在算计许芳时,一开始就打算附带算计陈三夜了吧?”那时,我还在四家镇。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摆了你一道。”秦霜冷若冰霜的踩下油门,车开始了玩命狂奔。 一上她的车,我与美妇的游戏开始了,此刻我是“诸葛亮”是通缉犯,被抓到真的会死翘翘。至于许家认准我是陈三夜,需要时间去确认,不是赵家说什么是什么。 一路夺命狂奔,终于和尾巴拉开了距离,秦霜把车停在路边,看一眼被截断在景区的老林子,扶着我下车,说:“这片老林子是我们的唯一生机,躺过去才能摆脱追杀。” 老林子就是原始森林,被截断后威胁性虽然比真正的原始森林降低了很大的危险,但如果运气不好遇到没打干净的狼、掉进腐叶覆盖的坑,那也是死路一条。 原始森林最厉害的其实是毒虫,成群结队的普通苍蝇和蚂蚁……在森林里都能随时要了人命,更别提恐怖的虫子了。对常人最大的危险,在我眼中其实没什么? 只要不遇到自然生成在二转毒虫,大有“一蛊在手,天下有我”的豪情。 根据下午的太阳判断,我们在老林子的西南面,棺材铺在老林子东北方,我要分命格必须去问王曼要道棺,相信她已经把道棺从新娘手上拿回来了。 “上来。” 我脸上的红肿和腰后的刀伤好的差不多了,但经过小黑屋和催眠,身子真的太虚弱了,秦霜象征似的说了一声,强行背着我踏进了老林子。 参天的大树在外面看着很壮观,进到林子里茂密的树叶把阳光遮的严严实实,四周一片昏暗,风吹动蔓藤、杂草、树叶……让长期不见阳光的林子里显得特阴森。 还好本县处在山区,秦霜对老林子也不陌生,刚开始走的还算顺利,深入老林子几里走后,她体力下降、没有路的路更不好走、还有我这个拖油瓶,导致行进速度无限减慢,直到天黑听着嗷嗷的狼叫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我们才走了大半的路程。 “上去,我去找吃的东西,你有毒虫应该不会有危险。” 秦霜在下面抽着我爬上一颗大树的枝桠,胸口上下起伏的喘息几声,摸着额头的冷汗,潇洒的往远处走去。 从碰到她到现在,就算我有意打开话题,她也一声不吭,似乎只想把我送到棺材铺而已。 之前,她去了婚纱女鬼家找秦家的邪道士准备清理门户,如今出现在这里,应该与此事有关,只是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她不说,我也没打算问,以后总有机会搞清楚的。 “碰到秦霜没有头晕,要么她破了处,要么五棺还在诸葛老头的压制中,破处的可能性很小,应该是五棺逆冲还被压制着。不能等了,必须尽快分命格,聚齐五大势成为天道异数。”我靠在树上,听着头上发抖的毒蛇吐着信子的声音,想着所有事情。 薛倩给我一刀的时候,我已经有分命格的意识了,毕竟按照五棺正常运转、诸葛老头的算计,我想活下去的概率太低,必须打破定式一样的格局才行。 误闯人道棋盘只是让我下决定的一个契机,毕竟要废陈家术法根基,这个决定很难做。 并且分命格后,必须聚集代表“天地人鬼神”的东西于一体才能成异数,成异数的途中也有很多变数,弄不好我刚分命格就死了。 我处的情况,打个简单比喻,现在的我是一个公司的高管,有管理经验,但是公司眼看要倒闭了,继续呆下去绝对会失业。有机会跳槽到发展势头很牛逼的公司,但是必须从头再来,有管理经验也不一定能再成为高管。 一直摇摆着要不要跳槽,突然发现再不跳以后就没机会了,呆在原公司必死无疑,逼的没办法只能跳槽从零开始了,憧憬比以前更高,但这只是憧憬。 成异数也是这样的憧憬。 分命格,成异数,做搅屎棍子,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各方面的局势让我不得不使用陈家禁招,分命格。 之所以是禁招,因为异数为天地所不容,只要我成了搅屎棍子,不管跑到哪里,哪里都会出大乱子,自己会因果缠身,整个业内也没安稳日子过了。 再打个比喻,封神榜里的孙公豹和姜子牙知道吧?孙公豹没事跑神仙山转一圈,跟着出来的人都死了;而跟姜子牙混的人都成了天神,结果发现封神榜是个坑,上封神榜的都该天庭管,失去了神仙的逍遥等于坐牢。 它们在封神演义里只算半个异数,合起来也就是三分之二的异数,而我想集合五势成为业内的真正异数,当一根比他们两坑人的搅屎棍子难度非常大。 秦霜找到吃的东西回来,休息小半夜,我们再次上路,虽然很疲惫,在天快亮的时候,终于有惊无险的到了棺材铺所属的老街。 “前面就是棺材铺了,我还有事情要做,不想留在这里做棺材。” 站在古老街道上,秦霜松开扶着我的手,拖着疲惫的身体转身往远处走去。 两腿不稳的摇晃着,我看着孤单离去的倩影,没有怪她帮着赵家算计我,秦姓的重量压在她的肩头也不容易。 同是天涯沦落人! 突然,我发现陈、关、诸葛、武、秦之间,有了一种朦胧的认知。 五家曾经一起开辟五棺,有情。内部矛盾导致四分五裂有仇,也有恨。当情仇纠缠的多了,扯不清了,似乎酝酿出了一种别样的味道,就像陈年的老酒,辣的透心恨不得吐出掉、喝进去弥留在心间的却是一种淡淡的莫名情绪。 就像我对诸葛老头的算计,没有了顶点愤怒,有机会我也会弄死他,他肯定也不会愤怒。 如果秦霜站到了我的对立面,也就靠本事分生死。 “哎。” 拖着长久的叹息,拖着疲惫的身体,我慢慢走近棺材铺,久违的佳人笑看着我,似乎早早的等在了屋里。 这一次人道棋盘的路,到底悟到了什么?说不清楚,很迷糊。 心,开始老了又似乎酝酿着新芽。 第二百一十四章奇门王曼 阴惨惨的棺材铺,王曼一身立领斜肩旗袍,双眼含笑。嘴角微微上翘,手滑着柜台慢慢走出来。 四目相对,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说:“我先睡会。” 心神放松不再强撑,噗通一声,软倒在了地上,我直接晕了过去,昏迷前好像听王曼说:“坑娘,有木有?最起码说句安慰的话再晕啊!” 看来王曼是与做鬼的记忆融合,不是被几百年的记忆覆盖,临晕前我也松了口气。 王曼这种状态,依旧不是这二十几年的记忆做主,而是与几百年的记忆一起做主。搅合在一起成了一个新的王曼。可以看成是心智成熟了。 如果王曼被几百年的记忆完全做主,其中最大的差别在于人生价值观的不同。 古代女人任性起来,就算她会魂飞魄散,也会勾出白无常的一丝记忆。而拥有现代价值观的王曼就不同了,再任性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古代女人追求精神爱情,刻骨铭心,如果她壮烈的挂了,就算我只想起白无常的一丝画面也不会忘记魂飞魄散的她。君能记住卿,她会很满足。 现代女人实际很多,爱情这玩意就要在一起。她要是死了,不是便宜了别人?记住有个屁用? 代表不同价值观的记忆融合,王曼绝对不会选择走极端开一朵凄凉的彼岸花出来。彼岸花,花叶永不相见的伤情浪漫,不会是她现在所求了。 我只要知道王曼不会做傻事弄死她自己就行了,其余的与我无关。 一觉醒来。睁开眼睛是漫天的星斗,我躺在没盖的棺材里,小黑猫在我身上踩来踩去,它发现我醒来,疑惑的喵了一声,跳到脑袋旁边,对着我的鼻子就是一爪子按了下来。 “打你老子会被天打雷劈的。” 捏着它的后颈丢到一边。它非常不爽的喵了几声,跳出棺材跑了个没影。不一会,王曼抱着小黑猫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阿飘,千万别死,你死了,让你娘孤苦伶仃的怎么活?” “喵。” 小黑猫抬起脑袋,王曼瞪着眼珠子把猫脑袋按下去,威胁:“快点装死,不然没鱼吃。” 阿飘立刻四腿无力的自然下垂,猫脑袋掉在一边,真像只死猫。 “感情您这些日子在棺材铺都用来训练猫了?” 靠在棺材壁上,我懒得管一猫一人的闹腾。王曼收起之前幽怨的表情,拎着两只猫耳朵,说:“一气分阴阳,三才有定势。我和你算是阴阳,阿飘不是你女儿吗?我让它认了我当妈,又用术法在我们三人间形成三才定数。”说着,她伸出手掌,活动着五根手指头说:“只要定数成,看你怎么跑出本夫人的手掌心。”这个臭婆娘,以阿飘逆反三才施展术法,让我们两之间形成阴阳定数。 术法用来逼婚,她还真想的出来。 “喵。” 阿飘被拎着两只耳朵掉在空中,四脚蹬着空气,狂叫了起来。王曼轻轻把阿飘放在地上,指着屋顶,说:“鱼在上面,你自己去找。” 我跟着看了一眼瓦片,被瓦片的排列吓了一跳,这女人既然让阿飘到“奇门组成的遁甲里”里面找鱼? 奇门、六壬、太乙被称为古传三拭,虽然是**的数术,但很少单独运用,一般都掺合了另外两样。奇门遁甲,就是以奇门为总纲理论,涉及很多别的东西,比如六壬和太乙的术数也有涉猎,这才出现了“遁甲术”。 奇门是理论,遁甲是在理论上繁衍出来的术法,打个比喻,奇门是编程代码,遁甲就是由代码组成的应用软件。 “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乡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来一掌中。” 看着简单的瓦片排列,我惊骇的从棺材里跳出来,随口念出了奇门遁甲的纲领,学个皮毛在人间就是大师,精通在业内就是神一样的存在,烟波钓叟赋里的这一句“天地都来一掌中”,可不是吹牛逼,真能算穷天地。 “你学的是奇门?”我有些不敢相信了,简单说,奇门遁甲的真意早就失传了,或者说,分散的东一块、西一片,虽存在与天地间,但也就用这玩意算算命,没人能用这玩意施展术法了。 陈家术法里也有奇门遁甲的影子,但也就是受影响而已,算不上奇门。 “关你屁事,你又不是我老公,为什么告诉你?”王曼双手叉腰,笑咪咪的看着阿飘在屋顶上打转。 看着她一副你娶我,我就告诉你的表情,我轻轻抽了自己一把掌,说:“王曼应该很温柔的。” “那要看对谁了。” 成熟妩媚之中多了一丝霸道的王曼,挑着风情的眼皮,说:“陈先生,您来棺材铺有什么事?” 顿时,我像吃了苍蝇一样的郁闷,还真别说,人家又不欠我的,她这态度还真没问题。 “自作孽不可活啊!”我无奈的叹息着,王曼咯咯笑着,说:“如果没事,您可以离开了。” “有事,天大的事。我的道棺呢?” 不敢在这多留,我开门见山的提出来意。王曼说:“那是你送我的东西,想拿回去?给个理由。” “我要分命格,得让自己的道现化出来,道棺就是显化之物。并且棺材内部自成天地,正好可以封印分出来的命格。”我解释。王曼淡淡的霸气瞬间消散,着急的说:“你不想活了?” “像关铃只是单纯面对地灵棺,如果我只姓陈就只需要面对鬼棺了,偏偏还是中央人棺的诸葛随风,坐中加一,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主加副等于五,我要面对的是整个五棺。”我可不敢告诉她自己的目的是当异数,异数人人得而诛之。不过,我也没说谎,封印一半命格气数会降低一半但因果也会分开。“所以,我要分命格,拆分陈三夜和诸葛随风在我身上形成的命格。” “不能分,没有完整的命格镇压,子母离的后遗症会突显出来。” 王曼沉默一会,神情不动,以和缓的语气解释说:“子母离这种术法是你无聊手贱研究出来的,自己不用却记载了下来,无意中被陈家祖上得了,打死当初的你,也想不到这招会用在你身上吧?”她指的自然是白无常。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手贱一时爽,恶果还得自己来承担。 我暗骂一会前世的自己,把虚无缥缈的前世抛到脑后,凝神说:“子母离的后遗症很恐怖?” “你以为州级无常是摆设?子母离的后遗症,会作用在三个方面,身体、魂魄、命格。你吃鬼奶,关欣自己斩魂魄,解除了你魂魄上的后遗症。你养父坑了隐寨传入,打通你全身蛊道,解除了你身体上的后遗症。命格虚无缥缈,只能用五棺镇压你命格上的后遗症。” 王曼顿了顿,接着说:“从你之后,五家人就没有生过儿子,不管姓武和姓秦的怎么搞外遇,生出的全部是丫头片子。因为五家的合阳之气全被你养父抽了,用来镇压你命格上的后遗症。” 阴阳和合,交合之气产生后代,合阳生男孩,合阴生女孩。没有合阳之气,不管秦、武两家人怎么弄,命中注定制造男孩的染色体跑不赢制造女孩的染色体,合阴当道只能生女孩,这就是气数。 听着王曼结合现代生物知识解释完,她接着说:“由于你的命格集合了五棺,所以五棺的合阳之气入侵你的命格也没什么,最多跑到哪里都吸引合阴之气而已。” 合阴之气制造出来的就是女孩,难怪我跑到哪儿都碰到女人。 “如果分了命格会怎么样?”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王曼说:“合阳之气不稳,只要你失去童子身,合阳之气爆发冲破命格,命格都碎了,人自然会因为某件事死掉。” “反正我没打算破身。”我吐出一口长气,见王曼诡异的看着我,冷笑的说:“注意,合阳之气不稳,命格带动灵魂,灵魂带动身体,你那方面的本能会很强,并且合阳之气外溢会无形中影响接触你的女人,**一不小心烧起来,嘭的一声,命格爆炸了。运气不好是马上风,当场挂掉,运气好点,下床滑倒摔死。”|. 问题已经不是我自己想不想了,而是魂魄和身体会自主的出问题,从内而外的不受控制。 “真的假的?”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头皮发麻的缩着脖子。王曼哼了一声,把小棺材丢给我,说:“子母离的后遗症解释清楚了,要不要分命格,你自己看着办。” 我拿着拇指大小的精致道棺,游移不定的站着,院子里的风吹的呼呼响,王曼从屋边的梯子爬上房顶,伸着两条隔壁,走到一块瓦片底下,拿出一条鱼在阿飘眼前晃了晃,当着阿飘的面塞到了另一块瓦片下面。 瓦片距离阿飘只有两米多远,小黑猫急的喵喵乱叫,诡异的是它走到瓦片边就会绕开藏鱼的瓦块,走出几米后又走回瓦片边绕开。 它明知道鱼在哪里?偏偏每次路过就像中邪一样离开。 王曼笑呵呵的逗着阿飘,我呆了好一会,咬牙做出了决定,这命格必须要分,至于子母离的后遗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百一十五章分命格 棺材铺一间收拾干净的耳房,屋顶被我捅了七个小窟窿,上午十点多钟的烈阳从窟窿斜照下来。印出了七个椭圆。 空荡荡的房间,左右两面墙上挂着两面大镜子。左为阳,镜子正面向外,右为阴,镜子水银面向外,这是给屋里制造了太阳和太阴,屋顶七个孔制造的是七星。 封好房间的四面八方,只留天和地,我在地上铺了一张草席,草席前面就是七个小椭圆光点,拿着精致的小棺材放到草席上,棺材里放着一个人形小竹牌,正面写着诸葛亮。后面写着诸葛随风。它代表着人。 分命格非常繁琐,第一步,必须造就虚拟命格,以虚代实。第二,分开本来的命格。第三,把分开的命格,封一个进虚拟的命格,把虚拟的命格填充起来,把虚拟的命格转实。 经过这三步,偷天换日。才能让一个人的命格分成两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正午十二点,由于本省地理位置的限制,正午的阳光并不是直射,地上椭圆虽然移位,但并不正。不过这并不要紧,只要时辰是正的就好。 “点七星。” 拿着准备好的蜡烛,点在七个阳光照的椭圆上,在点燃最后一根蜡烛时在心底默念着。 点完七星灯,看着在阳光下摇曳的烛光,我压制着动荡的心跳,吸了口气。点了一炷香拿在手上说:“拜天祭地。” 跪在蜡烛前磕了一个头,把香插在了砖块的缝隙中。 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黄纸,黄纸上写着“诸葛亮”一路的所做所为,最后落款是a级通缉犯,诸葛亮。 塑造虚拟命格也不简单,写个木牌无中生有弄出一个命格?扯犊子,真当老天爷是傻子,天道中没有就是没有,有就是有。 想立虚拟命格,必须让这个命格在天地间留下印记,“诸葛亮”的一举一动最后导致人道棋盘显了乱象,现在正被全国通缉,算在人道里留下了印记,简单说,国器全国通缉“诸葛亮”,广而告知,这个身份被人道承认了。 其中还有一个关键点,“诸葛亮”真的杀了一条龙蛋里的蛇,与人道有大因果,如果没有这个事实,就算全世界通缉,这个虚拟命格也没法成型。 烧完黄纸,我吸了口气,又点了一炷香说:“承天接地,诸葛亮点续命灯,孔明续命。” 诸葛亮的身份终究是假的,在命格显现的一瞬间,天地肯定知道诸葛亮是陈三夜冒充的,会破掉这假命格,所以要给假命格续命,争取施行后两步的时间。我对着摇曳不定的香,根据史记念叨起了诸葛孔明的平身事,从三顾茅庐的隆中对到七星续命,一个个说了出来。 嘭的一声。 念完,点在阳光里的七根蜡烛,火苗诡异的冲了起来,降下去,又冲起来,一直摇摆不定。 我擦着额头的虚汗,见蜡烛没有灭掉,刚松一口气,心弦又立刻紧绷了起来。 被薛倩弄了一刀,潜伏下来,我别的名字不取,偏偏叫诸葛亮就是当初已经有了分命格的念头,谁让这位爷续命出了名呢?借他的名弄虚拟命格才可能成功,别人?算了吧,只要施展术法,天地瞬间破了假命格,会知道闹事的是陈三夜。 这招立虚拟命格,其实是陈家祖宗从诸葛家风水里借鉴的,我改名诸葛亮一路乱搞,其实在逆转人势风水。 风水也有区别的,分天、地、人三样风水,一般常见的是地势风水,也就是寻龙点穴,在家里挂什么东西等等。天势风水,那玩意叫阵法,孔明的七星灯就是天势风水,合的是星辰、时间。 人势风水,打个比喻,唐僧西天取经,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最后取得真经成佛,他经历了,走过了,于是人势成,获得了功德。其实现实中有很多人势风水的样板,儿子撞邪,父亲经过高人指点行善积德,行为聚积人势,人势冲击邪祟,儿子最后好了。 为什么说我是逆转,因为人势风水的根本是先改命格,唐生取经和父亲行善救子,在行动前都被改了命格,佛祖要唐生取经,高人指点父亲救子,就是先改了本来的命格,只要人能完成这些事,命格就会响应,得到该得的。 我这个人势风水,应该是先把陈三夜的命格改成通缉犯,然后陈三夜会莫名其妙的杀人,最后响应了通缉犯的命格。注意,人势改的是原本拥有的命格。 当初,我没有定命格,先取名叫诸葛亮,随后做了一些事,最后形成了通缉犯的命格,结果我借诸葛亮的名,以行立命,形成了一个虚拟命格。 所以是逆转人势风水。 当然,我不是神仙,最早也不知道自己会杀赵文,但只要我弄一件事被国器承认就行,比如,让“诸葛亮”娶个公主当驸马,报纸报道一下也就行了。当驸马只是比喻,意思是过程不重要,如果我铁了心要分命格,绝对会用“诸葛亮”这个名字闹出大事,至于形成什么样的虚拟命格,只能看天意了。 这次是全国通缉犯。 做完第一步造就虚拟命格,蜡烛灭,这个假命格也就会消散,续命延长的是时间。 我秉着呼吸,拿刀在自己头顶轻轻划了一个口子,舌头、檀中、丹田、脚底板、手指……代表人五气三魂的血依次放了一点,全部滴进了精致的小棺材。 前面刻诸葛亮,后面刻诸葛随风的木牌小人浸泡在血水中,看着非常瘆人。 放完血,没管细小的伤口,赶紧拔毛发丢到棺材里,血檀心做的道棺诡异的吸收着鲜血,把我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棺材的材料能吸血。 没管这点异常,我赶紧含着准备好的铜钱,踩上冥币,用朱砂点上流血的地方,封住全身气机,让自己消失在天地之间。我没有消失,如果有只鬼在这里,绝对认为棺材里的木牌是我。 第二步,分原有命格,必须分自己拥有的命格,木牌写一个“诸葛亮”,有个假身份,它就成了我分出的命格?纯属扯犊子。命格就是命格,必须是真的,我有两个身份牵扯因果线,可以用来分命格,第一陈三夜,第二诸葛随风。诸葛亮只是一个虚拟命格,用来装真实命格的载体。 如果是别人要分命格,也有办法,第一,过继,当继子。第二,本家和妈妈娘家。这些都与命格相连,用术法也可以分开的。 “呼。” 蜡烛烧到了一半,我看着血液慢慢浸透用桃木心削成的小人,耐心等待血液被木人和小棺材吸干,不吸干,它就不是个人,不是人怎么分命格?分命格必须用桃木,为什么用桃木?我也不知道,反正别的不行。 静静等着,如果蜡烛灭之前,血水还没被吸干,分命格也会失败。 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问王曼借的,三十年桃木心贵的很,属于有钱买不来的东西,我答应她一件事才换来的,至于什么事?她没说,反正不会违背天理,但是却又非常难。 财、法、侣、地,没有财真的不行。 “嘶。” 血液被吸干,木牌小人心口诡异的凝结了一条干枯的血痕,模糊的有点像刀,我这才想起,潜伏的起因是被薛倩刺了一刀,当初正在吸收人道凶气,最后杀赵文时也吸收了人道凶气,整条因果线应该把凶气也转移到了分出的命格上。 “完了。” 当初吸引人道凶气,打算是让正邪相生,以正驭邪,以邪磨正,达到一种道的平衡。凶气跟着命格转移,正气压着邪气,邪气空了正气受到影响,正气会崩盘。 “守灵人的根本是正气,正气崩溃,守灵撞鬼,没有正气护体,阴气超过火焰承受的度,轻则生病,重点大病,再重点,死翘翘。” 一直以为命格双分,原有命格上损失的会是阴司烙印,这种损失虽然巨大但还能承受,如果是正气,问题就来了,守灵怎么帮亡者挡找麻烦的鬼?一群鬼沾上我的身绝对大病。 没了正气,书狐也不会搭理我。 代表天的术法,没了正气护体,还打个屁的鬼,几乎等于被废了。带表神的书狐离开。天、地、人、鬼、神少了两样,还成个屁的异数? 老天爷还真不让异数出现! 七星续命灯烧的只剩下最后一丝,火苗慢慢变弱,似乎随时要灭了,火苗灭掉,分命格的术法会失败了。|. 闻着精致道观内冒出的血气,我全身发抖的看着血红色的木牌,只需要最后一步,做完了就能把诸葛随风的命格填充在虚拟命格里,以虚化实,达到分命格的效果。 “裤子都脱了,你他娘的才告诉我这是强奸?要付出惨痛代价。” 我盯着屋顶上的七个孔,破口大骂老天爷,骂了两声,咬着牙切齿的说:“千万别让老子成异数,不然,不弄的业内大乱,老子自己抹脖子。” 二十几年养的正气,不是亏心而枯竭,而是在分命格途中消散,是个人都忍不住发狂。 “诸葛随风,生于……” 拿着写着真实八字的文书,搓成一股,放到了小棺材里点燃,一脚踹破挂墙上的一面镜子。“阴阳分,命格分,诸葛随风,出。” 我的真实八字是王曼搞来的,她在人棺开着棺材铺,能从诸葛老头那弄来八字,身份和能力都值得推敲。 第二百一十六章悲哀的白无常 打破墙壁挂的阴阳镜,寓意分开本有的命格。 破了原有命格的整体阴阳,让我与“木牌”成了另一种阴阳。至于是我主阳。还是小棺材里分出的命格主阳,我也分不清楚,总之都是我的命格。 最后一步,偷天换日,以实填虚,只完成了一半,最后差的是我松开全身气机,因果线会自然运转把属于诸葛随风的命格扯进小木牌。 “呸。” 吐掉嘴里的镇尸钱,拿出脚底的冥币,擦掉全身细小伤口上的朱砂,嘭的一声,蜡烛苗往上一冲喷了一寸多高,瞬间熄灭了。 命格终于双分。 最后放开气机。最深处的原理其实属于术数。奇门之列。 没放开气机前,我的命格还是一个整体,把整体命格比喻成一个装满水的大水缸,之前分命格是在大水缸上打了一个洞,用同样的材质做了另一个空水缸,把开的洞用水龙头连起来,把属于诸葛随风的水放到了新的缸里。 实际上两缸水还是相连的,还是属于我的命格,在天道眼里还是那一缸水,只是换了两个缸子来装。这样问题就来,如果不封印一个命格与分不分命格是没有区别的。 如果封印了一个命格,问题又出现了,我身体装的是陈三夜的命格,木牌装的是诸葛随风的命格,木牌不能动啊。能动的只是一个身体,封印了诸葛随风的命格,可以单独使用陈三夜的命格,但是要使用诸葛随风命格,问题又来了。 这里要用的就是奇门术数,利用奇门遁甲里面的“遁”和“甲”了。 遁就是隐藏,要用诸葛随风的命格。必须隐藏陈三夜的命格,也就是隐藏之前比喻里开洞的大水缸,怎么隐藏?那就要用到“甲”了,甲就是六甲,十干中的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甲遁于六仪之中,也就是甲藏在六仪,戊、己、庚、辛、壬、癸里。 不用明白六甲和六仪是什么玩意,它们理解为特殊时间就行了。 在特殊的时间下,让陈三夜的命格变成甲,隐遁在六仪之中,以实化虚,可以理解成在开洞放水的水缸里加一个夹层,让属于陈三夜的水藏起来,再让诸葛随风的命格合六仪,把分出去的水倒进原有的缸里,那样我就能用诸葛随风的命格了。 术法的内在原理很复杂,外在表象就简单多了,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我用银针易容,隐遁陈三夜的命格,打开装着诸葛随风的小棺材,放回诸葛随风的命格,就能用诸葛随风的命格了。 其中有两个关键点,第一时间,是内在的使用遁甲之道,合天时。第二,银针易容是封奇门八门中对应“陈三夜这个甲”的四门,打开合“诸葛随风这个六仪”的四门,这样才能用诸葛随风的命格。 分命格,还要为成为异数,集合五势打造基础,这整术法从潜伏开始已经起头了,其中错一步术法失败,这个术法里面包含了:“诸葛亮”闹人道棋盘的人势风水、借诸葛亮之命续命的天势风水、陈家术法里的分命术,即桃木人、关家的棺材**锁天地、奇门遁甲里面的遁与显……这些只是大的术法,其中要配时辰、合八字之类的小玩意,涉及到的更加广阔。 总而言之,华夏之术,非常人能度之,其博大精深,浩瀚如星海。我几乎是从懂事开始就听着这些玩意,再加上自己脑袋瓜子够灵,对这些感兴趣才学了皮毛。 不是谦虚,真的是皮毛,王曼专精奇门遁甲,看样子虽然做不到“天地都来一掌中”,起码能做到“所见之物心有谱”,她的记忆可是几百年。 我在业内也算高手,那是站在陈家这个巨人肩膀上成为的高手,所学之杂。更重要的是陈家在爸爸之前,都是剑走偏锋,不重道而重术,乱七八糟的术法,不管好坏不择手段的收集,这才造就了年轻的高手。 财、法、侣、地中的法,陈家在业内应该算是屈指可数的,连“正一道陵”道教的气数都敢截取,无常记载的术法也“抢”,在我看来陈家老祖宗得到的“子母离”是抢来的概率非常大,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陈家会拆阴差的阴司烙印,当初的城隍爷也被封印过,陈家多少代不择手段下来,术法上的底蕴不强才有问题。 法重要,悟性也重要,原子弹的原理不难,也不是人人都能用手搓出一颗的,简单说,玄门术法的根本在信息在发达的现代谁都能看到,高手又有几人? 单说奇门遁甲,这玩意最早是用来打仗的,用在军阵之上,什么八门金锁阵、什么诛仙阵都是奇门之道,布阵之后敌方踏进来,捅尾巴会被中间在后面弄死,或者等你跑到阵中人已经退避了。 现在有用的吗?有。二战航母大战,一字长蛇阵主防,三才锁杀,主围剿歼灭。 这些都被岳飞之类的人玩剩下了。 “大道至简,天道至繁。” 封好小棺材,用金丝红线先绑好拇指大小的精致小棺材,用一股红线穿在绑好的红线上,把小棺材刚挂在脖子上,我诡异的回想起整个术法,情不自禁的从术法想到了整个奇门以至于整个玄门,思绪飘飞的贯穿古今,心底荡起了一种沉甸甸的自豪,也感受到了华夏两个字的重量。 传承。 对,莫名其妙悟了华夏传承,传承的是什么?精神、荣誉、归属感。 “哈哈,天地博大,华夏傲然长河内我虽渺小,但我心由我不由人。”我不由自主的欢喜,嘿嘿笑了起来。“奇门第二句是轩辕黄帝战蚩尤,逐鹿经年苦未休。三皇治世,五帝定伦,商朝灭的夏桀,那都是夏的多少代了?炎黄皆非寻常人,华夏焉只五千年?笑话。” “不管神话,只论“炎黄子孙”的由来,绝不止传了五千年,最早的“字”出现,从字的出现开始算就超过了五千,考古烤个**!先弄清楚泥巴会不会轮回再说,泥土分解在重组,泥巴告诉你是几年你就信了?傻逼专家。” 我玩笑的笑骂着打开门,王曼坐在院里树荫下给阿飘讲着“红太狼和灰太狼”的故事,她微微抬头,说:“阿飘他爸,专家得罪你了?说说是那个专家,让咱家阿飘放雷冲弄死他。”抬起一只猫爪,低头又说:“阿飘,对吧?” “喵。” 小黑猫听到雷冲两个字,精神一震,仰着猫脑袋似乎准备让王曼放学写王字。 无聊的开了会玩笑,王曼带着小黑猫做好晚饭。 房子的格局很简单,前面是棺材铺,中间一个院子,院子左右是厕所和厨房,后面是大厅、两间耳房,饭桌放在大厅。 古朴的四方桌,王曼坐主位,阿飘蹲在下席快乐的吃鱼,我坐在侧席右边,对面侧席属于桌子左边,左为大。桌沿边,点着一炷犀角香,诡异师叔不动声色的吸着,鬼影子慢慢出现,这一桌饭都吃的阴气森森。 “夫人,我去守铺子了。”师叔沾了犀角起身给王曼行礼,王曼轻轻点了点头,师叔慢慢走进了院子,消失在棺材铺。 五家所有人都称这只老鬼叫师叔,她喊王曼夫人,王曼的身份更诡异了。 我不动声色的吃饭,等待着王曼解惑。王曼夹着空心菜放进小嘴,秀气的慢慢吃完,说:“席,是正席,讲的是规矩。我是主,你不算客,但也不是主人,只能坐侧面末席。”说着,她屁股挪像长条椅子右边,指着空出来的左边,说:“你可以坐这里。” 上席的左边,左最大,寓意不明而喻。只要我坐下去,棺材铺我做主。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正经的客气着,以疑惑的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她最先说了规矩,这个规矩我没弄清楚,天大的馅饼也不敢拿,谁知道拿了会有什么后果? “师叔是镇仙棺中张果老,鬼八仙之一。”王曼目光深邃的望向棺材铺,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笑盈盈的等待着答复。 这个身份已经点明了很多事,鬼八仙在人棺变景区之前已经有跑出来的了,师叔一直呆在这里,应该是被变相镇压。不等我分析完,王曼说:“鬼八仙和四大菩萨是你抓的,而你却被陈家祖辈黄雀在后打的只剩下了残魂,随后你销声匿迹了两百多年,直到我发现你投胎转世,更巧有人挖了我的坟,按照你布的棋,我借体还魂了。你也应了自己的算计,让阿飘成了真的玄猫,它呆在我身边乱了阴阳,我才从胎迷中苏醒。” “嗯哼?”我不动声色的听着,内心却波动不已。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安排? “这些日子与诸葛羽做交涉,再经过调查,已经确定当年你根本没有跑掉,而是被陈家给封印了,陈家一连几代人始终没法彻底磨灭州级无常烙印,这才在二十几年前送你转世投胎在诸葛家。陈家老爷子有三个目的,一,彻底屠神,绝后患。二,以无常的阴司气运反冲人棺,补助对付诸葛羽。三,杀婴儿自然是屠神,同时也逼诸葛羽就范。” 顿了顿,她接着说:“可惜诸葛羽风水造诣和算计更胜陈、关、秦、武四家老爷子一筹,他在几十年前暗中推动蛊灾,死伤无数,以地灵棺为中心再启风水局,万鬼锁地灵的同时也彻底掌握了地灵棺。直到斗法之中,关家老爷子在大展神威之时,地灵棺的气运突然反噬守棺人,关老也只丧。” “同时,诸葛羽在外漂泊十几年,关系牵扯非常广泛,秦、武两家定不住来自社会上的压力,倒戈给了陈老爷子一刀。是真的给了一刀,杀了陈老爷子,术法再逆天也是枉然。”王曼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说:“前世皆为梦幻泡影,有联系但你终究只是陈三夜,不再是他,也不可能是他。你流着诸葛家的血脉,诸葛羽一直没对你动真格,就在之前,你封印诸葛随风的命格,人棺内风势转向,虽然瞬间恢复了正常。” “变也就是变了,五棺会产生想象不到的变化。诸葛羽要的是五棺稳定,你这个关键点一动,动一发而牵全身,现在才刚开始,他还能拉回来。” 听到这里,我强抽了一口冷气,说:“诸葛羽要动真格了,我封印诸葛随风的命格,五棺察觉不到关键点,动了诸葛羽的底线,他要杀我,这样才能把变数降到最低。” “嗯。”王曼轻轻点头,接着说:“诸葛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还能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答应留守人棺棺材铺,帮他镇压随时都有可能跑出镇仙棺的鬼八仙和四大菩萨。” 她不甘心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平心静气的,说:“你当年的算计,全看在诸葛羽眼中,他任由我解开胎迷只是为了镇压师叔这样的存在。并且,以我与你的关系牵制住你,你毕竟流的是诸葛家的血脉,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留在棺材铺跟我一起镇压可能随时冒出来的鬼八仙和鬼菩萨。第二,出去,面对诸葛羽的刀子。” “你被人屠了神,算计反被利用,败的一塌糊涂。原因是你曾经不是人,是高高在上的州级白无常,算计人?你却忘了这是人间。” 王曼嘲讽着,笑着、哭着,无尽的凄凉缠绕着成熟妩媚的身躯,却诉说的是我前世的悲伤。 我没法体会她的感受,对白无常压根没有丁点代入感,只感觉州级白无常很厉害,诸葛羽更逆天,唯一遗憾的是陈家老爷子居然是被人用刀子捅死的,而不是用术法杀死的。 唯一让我动容的是,留在棺材铺和离开,这个要命的选择。 第二百一十七章王曼的爱和手段 没想到刚分命格,生死选择来的这样快,按王曼所说。我以前没动诸葛老头的底线,他只是在逗他孙子玩。 好多次致命的杀机,在我眼里很残酷,在诸葛羽这种大拿眼中真只是逗我玩。 大人轻轻拍婴儿一巴掌,婴儿疼的哇哇大哭,我做为这个婴儿,感觉这爷爷太狠了,打的好疼,其实爷爷压根没用力。无形中,婴儿长大一些,动了大人不准动的东西,由于事情太严重,大人要关孩子禁闭。孩子不愿意的话。大人出于大局着想,不会逗孩子玩了,要下杀手了。 孩子真的会死。 “关键问题在于道不同。” 我用残疾的两手快速的扒完碗里的饭,打着饱嗝,摸着肚皮叹息。王曼咬着贝齿,冷漠的看了我好一会,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比诸葛羽年轻,就算他还能活二十年也会老死,到时候你想做什么不行?” 底气不足的劝解。包含着极其丰富的情绪。 她悟道了很多年,自然知道,人道存于天道之下,人如果不想成为天道的傀儡,那必须在顺天应命的前提下,争一线生机。 这一线生机就是自由。不做天道傀儡的自由。 顺天者昌,逆天者亡,顺天的情况下,逆争一线生机并不矛盾。就像命中注定,我当乞丐,乞丐之中也有分别,丐帮帮主和睡天桥要饭的乞丐都是乞丐。天道只注定我是乞丐。没说不让当乞丐王,这就是争与不争的区别。 诸葛羽这座大山压下来,躲着不争,谁知道二十年后,诸葛羽死了,叶知秋这个表面打酱油风水造诣一点也不差的师姑,会不会比诸葛羽更难缠?她隐藏的可不是一般的深。 先用二十年等诸葛羽死,再等二十年叶知秋死,那时我都六十多岁了,如果四十年后再蹦出一个武三夜、秦三夜、黄三夜的年轻人,他与我一样的机遇,人家二十几岁,我六十几岁却停留在二十几岁的实力,我这一辈子算活到狗身上了。 还不如乘现在蹦出去乘风破浪,只要不死在诸葛羽的刀下,老子就赢了,最起码不会和时代脱轨。至于出去就掀翻诸葛羽?想想另外四家老爷子和白无常的结局,还是算了,人要认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目标可以远大,但要一步一步来。 “我欲扬帆破惊涛,你真要把我抱在棺材铺不放?” 踏步走到大厅门口,王曼突然从后面抱住我,注意力诡异的定格在了她胸前的柔软上,我看着环抱在腰上的嫩手,皱起了眉头。子母离的后遗症显露了,合阳之气已经开始无形的给我造成了影响,莫名的专注后背的感知就是提醒。 “几百年前,你说要惩恶扬善,扫荡祸乱人间的邪祟,把鬼八仙和四菩萨逼到你的辖区。明知会被陈家祖上算计,却相信正气长存人心,别人在此事上算计你也会有分寸。当时,我让你走了,你一走,我一等就是几百年。”王曼越抱越紧,脸贴在我背心,恨意冲霄的继续说:“你难道没有恨吗?你有,你走之前留下的算计里面有恨,说你回不来,再发现你的时候,让我借体还魂,对于曾经的州级无常来说,借体还魂这种祸乱阴阳的事是不允许的。” “在酒店让你看到无常魂,我才发现你已经死了。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解开了你的胎迷,你只看到了无常魂,别的什么也没有。你没有了前世,只有今生。”王曼带着哭腔,越说越悲凉,强压着情绪说:“如果你前世复苏,会带着滔天恨意去报复。你这二十几年的经历我查过,十多岁前的陈三夜,非常邪门,这是遗留下的恨。” “他是州级无常,邪鬼乱人间是他该做的,属于职责所在。至于被算计只能说他傻,那年月当朝太祖没有扫封建迷信,一州阴司气运在身也被算计,只能说他仁义过了度。”我冷酷的评判着自己的前世,看着紧紧箍在腹部的手,说:“人间正道是沧桑,沧桑来至于度没有把握好。愚仁,智者所不取。” 王曼无力的松手,退后几步,擦干净眼泪,没一会就控制住了情绪,冰冷的说:“伤养好了就滚蛋,等你踏出棺材铺,面对的第一个敌人,不会是诸葛羽也不会是赵家和许家,而是我。” 她越说越平静,越说越冷:“我会让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让你血淋淋的老实回到棺材铺。” 突然,我明白了她的想法,她没办法做到第二次失去。默默的走出大厅,又听到她说:“我不管人间正邪,也不管五棺绝龙,我只要你不死。” 回望过去,她抱着啃完鱼的阿飘,低头温柔的顺着猫毛,说:“我们走,去爬房顶消化一下,免得长小肚子。” 她带着阿飘从我身边经过,走到梯子前放下小黑猫,自己快速往上爬,小黑猫喵喵叫着追了上去。 看着逗猫的倩影,很难相信之前的话是她说的,但我知道等我养好伤,踏出这里,她会像完成誓言一样去做说出来的话。 用她隐含的意思表达:连她都斗不过,还对付诸葛羽?真是个笑话。 她的立场在于爱,我的立场在于心,面对的事情让我们暂时处在了敌对立场,而这个矛盾点是,王曼不相信我能在诸葛羽刀下存活,她才选择不帮我,而是逼我回来,属于变相的保护吧。 接下来养伤的日子,王曼扮演着成熟妩媚的居家女人形象,但又霸气的让我当清洁工,打扫整个棺材铺。甚至她与阿飘做游戏的奇门遁甲摆设,她也只动动嘴皮子,让我一个残废在屋顶上蹦下跳。 “女人都是矛盾的结合体吗?”我布置着新的八门,放下最后一块瓦片,见王曼坐在院子里用微信调戏附近的男人,有种被雷劈的感觉。 她明明想让我躲诸葛羽,却又口是心非的教我奇门遁甲,真搞不懂她怎么想的。 “哎呀,人家真的想约炮,来嘛……饰品街,三十六号,棺材铺。”王曼专门拍了一张棺材铺特有的巨大老树照片传出去,又发了一条语音消息。 我从梯子上下来,坐到旁边藤椅上,闭目用蛊虫继续熟悉插在身体里的银针,记住每一个穴位、银针的深浅以及每一根针给我的感觉,等以后给自己易容。 这件事已经做了半个月,这才刚刚记清楚穴位以及每个穴位对应银针的长短,几乎除了扫地和吃喝拉撒睡,所有时间都用上了,但依旧没有完全学会单纯的给自己易容。 不用自己探查穴位,还有蛊虫这个作弊器,都如此艰难,可见苗寨大姐这一手真的很逆天。 “老板娘,我知道错了,再也不约炮了……” 过了好久,王曼调戏的人发来语音消息,听声音战战兢兢的,连赌咒发誓都带上了。我听着王曼的叹息,暗想,这女人真够腹黑的。 已经不记得,她利用微信上那个搜索附近的人的功能,调戏了多少男人,每次人家一听棺材铺,大多选择不再搭理她,少数知道棺材铺情况的人,皆是吓的连连求饶。 最厉害的一次,她调戏了斜对面卖手链的老板,三十多岁的爷们连房都开好了,直到王曼说让那货来棺材铺接人,他才知道他约炮的对象是棺材铺老板娘。 接着,那货赔礼道歉,随后关门跑路连铺子都不要了。 我这才体会到,饰品街,三十六号,棺材铺的真实威力,也侧面的了解到了王曼的本事,别人连王曼长什么样?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凭什么先开好房? 常人认知是这女人会忽悠,在我的认知里是奇门遁甲,阴阳隐遁用语言消息的内容、发过去的消息排列、以及时间……很多东西勾连在一起,达到了迷惑的效果。 别把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停顿在老眼光上,这不是与时俱进,而是道一直存在于生活中。也别以为王曼是无聊,她这是在聚势,通过微信约炮,她足不出户,棺材铺再次出现在了景区住户和游人心中,别人都注意到了“不能惹的约炮人,棺材铺的美女老板娘。”。 正因为这样,越来越多的人害怕又胆怯的想跟王曼在微信上聊几句。 “棺材铺的美女老板娘”是约炮女神的扩散度在无形猛增,当棺材铺的神秘覆盖到一定程度,整个棺材铺会笼罩一层无形的“念力”。 只要别人想到棺材铺,念力就会产生,这层念力将成为封印“邪鬼”的第一层牢笼。 “七宗罪,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及**。紧紧利用到了**,短时间内已经聚集到了这么多念力,如果你养野神,业内还不乱套了?”我看着碧蓝的天空,院子上空什么也没有,但实际却有一层对鬼有束缚力的念力网再逐步增强。 王曼无聊的收起手机,说:“人心有罪吗?没有,这是正常人该存在的情绪,我们只是控制住了一部份。这话是某个人曾经说的,当初某人为了对付邪鬼,琢磨着快速养邪鬼看能不能以邪克邪,从而折腾出了这个贱招,最后担心这招流传出去会很麻烦,这才藏而不露。” 难道我的前世是“科学家”,子母离和这招“七宗聚念术”,业内谁会一样都已经能立足了。 “你想告诉我,我的前世很强,结果被陈家祖宗屠了神,又被诸葛羽截了胡,我这种三脚猫的术法,别出去显摆了?”我开着玩笑,也是心里话。 王曼笑了笑说:“约炮真的好累。”伸着懒腰,她扭着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带着小黑猫玩去了。 无声的回答再次诉说了一个事实,曾经的白无常强,如今的诸葛羽真的很强。 第二百一十八章温柔难化绕指柔 留在棺材铺养好手指受的伤,死记硬背的学会给自己易容,时间一晃到了八月十四。马上到了人月两团圆的中秋佳节。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一个月的时间就让手指活动自如,多亏了王曼一手医术。 医术的来源让我很尴尬,也不知道几百年前,州级白无常转悠到了王曼闺房,见妹子长的标致又体弱多病,色无常只要有空,到了晚上就通阳扮演江湖人翻墙进妹子闺房,教妹子医术,目的就是骗妹子的心。 那年头整天关在闺房里的妹子碰到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鬼,没多久就陷入了爱河,死命的学医术只为了得到白无常的认可,医术学成了。妹子自己病入膏肓挂了。 王曼前世活的非常简单。她学奇门遁甲是变成了鬼才学的,后面的事情我不敢再好奇,因为她的尸体有关家养尸术在里面,而且装骨头的坛子里还有一块令牌,吃人谷鬼棺里也出现过那样的令牌,一好奇扯出跨越了几百年的因果会很麻烦。 因果,虚无缥缈,只要触动了因果的源头,这事情就会无形的往自己身上跑,问王曼的爱恨情仇可以。反正我怎么也躲不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能不管还是不管的好。 前世因,今世果,不代表前世所有的因,都要在今世结出果子。只有王曼和我相遇是必然的果,但白无常搞的某些事。并非必然会结出果,只要我不碰就不会沾上,只要我碰,百分百会碰上,所以还是让那些玩意随风飘散去。 好奇心害死猫,就是这个道理。 “王大夫人,您还不出去?” 厢房。床上放着崭新的长袖t恤、牛仔长裤,王曼桌前提着小黑猫的两只爪子呆着不动,我准备抽出体内的银针,她还稳如泰山的坐着不动。她抱起小黑猫,对着猫说:“有啥稀罕的,不就是多一根棍子吗?咱们娘两不要他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从阿飘妈变成了我老婆,说话死不要脸的以我老婆的名份自居,用她的话说:这是以阿飘为基础,行为我跟她的阴阳定数的一部份。 关上门,我打开胸口的小棺材,看着里面通红的小人,露出了奸笑。 命格已经分了,分命格是术法不是风水局,风水局破了局风水就不存在了,术法是一次性的玩意,命格分开就分开了,当初把诸葛随风的命格封进桃木人时,已经用遁甲之术,把诸葛随风的命格合了六仪,陈三夜的命数合了六甲,只要我易容使用的就是诸葛随风的命格,不易容就是陈三夜,小棺材和分命桃木早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宝贝的留着桃木人,自然是用来麻木诸葛羽这样的高手,他风水厉害对陈家术法也有些了解,但绝对不懂深处的内在。当年陈家老爷子被一刀砍死,侧面体现出一个问题,诸葛羽没办法在术法上胜陈家老爷子,这才会算计秦、武两家人在背后捅刀子。 本领越强的业内人,越不屑使用普通人杀人的方法。 邪门的陈老爷子被刀杀,他死了,但在单一事件上来说,败的是诸葛羽。 “爷爷,八月十五月圆夜,咱们一家子该团聚了。孙子挺乖的,咱把小棺材送给你。” 收好小棺材,脱掉衣服,抽出奇经八脉四处节点的银针,我气闷的憋了好一会,脸涨的发热才缓过一口气,低头看胸前的伤口,已经由骷髅形状变成了不规则的八道,恢复了本来面目,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银针不能全部抽出来,分命格的时候,我已经算计了易容的这些针,正好可以分八门,抽出四根节点上的针就是开了属于陈三夜那四门,显现陈三夜的命格,银针全部抽出来也就是成为异数的时候。 这些天我研究过,银针留在体内的时间不能超过周天之数,也就是三百六十五天,不然气血不畅,我会死翘翘,必须在一年内重聚正气让斗鬼没有后遗症、找到书狐、阴司烙印升级县无常、废物情蛊也必须想办法成长,好像薛倩身上的毒素让情蛊有反应、学常人的杀人之术。 天道异数,业内搅屎棍子,其实也是一种命格,我只是在给自己改命。代表天地五势的东西在我身上越强,转变为异数命格的命越硬。 分命格只是改命的前奏,很多人都找大师改命,最多改一时气数,真逆天改命,大师都不敢改自己的命。我如果不是被逼的没办法,谁没事找不自在? 诸葛羽和我又没仇,他非要杀自己孙子的原因,就是他察觉到我的命格开始飘忽了,一旦飘忽,很可能成为他守棺里的变数,他要把变数谋杀在萌芽之中。 穿好衣服出门,吃完王曼提前一天做的月饼,两人一猫坐在院子里沉默了。 “我明白。” 盘根大树茂密的树叶已经出现了凋零的趋势,我走到树前,扯下一片树叶,莫名的说出了三个字。 这些日子王曼反复的表现着她的手段,突出诸葛羽的强大是一回事,归根结底四个字:女儿心计。 用行动告诉我,不用挣扎了,留下来才是最终选择。一开始她就没打算放我走,这婆娘心计深的很。不过,她的心计在接受范围之内,仅仅是女人的小心思,单纯的逼我留下来。 王曼明白我指的是她的心计,恨恨把小黑猫揉成一团。 “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我像打了胜仗的将军,得意的迈着八字步摇晃到她面前,单手背在后背,单指挑起她的下巴,说:“美女,你想把我变成绕指柔的愿望要落空了。你这该死的温柔,还不够火候……哈哈!” “有本事你踏出棺材铺试试,信不信有人把你碎尸万段?”她抬着头,放下小黑猫,拿着手机摇晃着,说:“你是大众情敌,前面那座小山内部,赌庄老板可是发誓要得到棺材铺老板娘。” “最毒妇人心。”我无所谓的笑骂。王曼说:“女人心不狠,男人就跑了。” “滴。” 无聊的扯了好一会,听到外面鸣笛的声音,我收起笑容,恢复以往总一副死人脸的表情,说:“我走了。” 敢在棺材铺前鸣笛的只有姓诸葛的,人棺表面上是赵家的地盘,实际上也是赵家在掌控,但有些特殊的地方赵家也需要止步,饰品街就是其一。 佳人再多算计,我通知诸葛家来接我过中秋节,她也没办法,毕竟这里是人棺,她这种特殊的存在,实际上是特殊的囚犯。 “混蛋,王八蛋,有种死在外面别回来。”王曼郁闷的把小黑猫甩上屋顶,小黑猫早习惯了这种飞天的游戏,四脚弯曲,平稳的落在屋顶,仰着猫脑袋欢呼的喵叫着。王曼没在搭理我,爬着梯子追上屋顶,恨恨的说:“死丫头片子,看老娘怎么修理你。” 没敢看她和啊飘,我低走过棺材铺子,心里暗想:谢谢。 她自愿留在这里还有更深层的含义,人质。王曼很强,如果她跟我站在一条阵线上,诸葛羽对付我的力度会无限上升,如今的我和她加在一起,也没办法直面诸葛羽的刀锋,所以她自愿留在这里,可以让诸葛羽随时拿她当人质逼我就范。 这是她处在这盘大局上的位置,她要逼我回来那是大局下的私心,她终究还是个女人,几百年的记忆,加上这一世的好感,让她不顾一切的付出。 我们两之间的情感并不对等,白无常早被陈家几代人磨灭的只剩下残魂投胎,我不可能继承白无常的任何一丝情感,州级白无常在投胎的瞬间已经烟消云散,我注定只是陈三夜,没有前世。 前世对我的影响,就像出马老头死后,弄出了薛倩这个后遗症一样,我碰到了处理了,也就完了。 我眼中的王曼,就是守灵认识的女人,身世非常可怜,并且性格非常好,对我也非常好。正因为她好,我才压制着自己的性格,在养伤期间扮演着给她一个家的角色,与她逗乐子玩。 至于说不爱就不要招惹她,用在王曼身上并不适合。面对黄蓉,我可以坎断她的感情线,快刀斩乱麻,这招用在王曼身上并不灵,王曼与白无常曾经是鬼夫妻,她的记忆融合身上的因果线也降临了,人经历的越多身上的因果结越繁琐,我根本找不到那根线。 因果斩不断,她那几百年沉底的感情也不会变,我对她说,我对爱情没感觉,不想害你,完全没有意义,完全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还不如给她一个假的念想,让她自己骗自己玩。 “师兄。” 门前停着三辆好车,总跟在诸葛老头身边的正太从车上下来,热情的拉我往车里走。“老爷子明天下午的飞机,正好月圆的时候能一家团聚。” “等等。” 面对懵懂的小正太,我随手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随意看了一下饰品街四周,说:“拿着,丢地上试试。” 小正太跟着诸葛老头混了不短的时间,他一点也不意外的拿着石头往地上一丢,盯着落在地上的石头,皱起了眉头。我装着考他的样子,笑呵呵的问:“你算到了什么?” 我不懂梅花易数,小正太应该懂一些。 年纪越小,身上的因果越清晰,他出行是否顺利,算出来的结果相对比较准确。诸葛老头带他在身边,无外乎就是出行算小正太的吉凶,从而推测他自己的吉凶。 “明光暗藏血,表面大吉却暗藏血光之灾。”小正太吓的哆嗦,摇着脑袋,说:“不会吧?应该是我算错了。” “嗯,你算错了。不过,你马上要出师了。”我打开后车门,自顾的坐上去,在真皮垫子上弹了两下,感觉真舒服。小正太惊骇的问:“出师?” 他算的应该还算准,正因为准所以不能跟着诸葛老头了,他一踏进业内,以后诸葛老头就没法拿他算自己的吉凶了,他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要出师了。 而诸葛老头让他来接我,已经摆明让他涉世了,至于他以后走什么路?能不能达到叶知秋的高度,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加油,出师之后说不定比叶知秋还厉害。”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正太憧憬的说:“怎么可能有师姐厉害?” 他只是“童子”并不算在诸葛家传承之列,叫我师兄喊叶知秋师姐只是称呼用语,并没有乱辈份。 “相信自己。” 感受着他眼中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豪情,我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子,并没有打击他的积极性,说了他也不信,不定还会激发叛逆心理,不如顺其自然,让他自己摔了跟斗,才知道业内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血光之灾,难道你诸葛羽还真在饭桌上弄死自己孙子?有意思。 疯狂的和尚说: 二十几年前可怜三夜还是个婴儿,陈、关、秦、武和诸葛羽那一代主战场,三夜这个婴儿只能任由摆布,只是他不是猪脚,这也是必备剧情。三夜的人生是圆满的,我只是截取了三夜守灵开始讲起,他为什么成死婴,成死婴后经历了什么,在六十万字的故事中已经影射了出来,如果有心的朋友已经看到了,最早第一代五棺封印城隍、诸葛羽算计蛊灾重设五棺战四家、关铃和养父这一代拨乱反正,才造成了如今陈三夜的出现。这并不是突兀的人生! 第二百一十九章掉链子的诸葛大少爷 车出了饰品街,开在去省城的大路,两辆车远远的跟在后面。快要接近诸葛家别墅,后面的车才消失。 “那是赵文以前的车。” 小正太见我露出疑惑的眼神,他回望一眼消失的车辆,问:“赵文不是在救人途中不幸身亡了吗?谁吃饱了撑着,开他的车出来吓人。” “赵文见义勇为死了?” 听到这个,我差点没被口水呛死。 赵文的车出现在我眼中又消失,应该是来至赵佳的警告,或者说是战书,她要开始行动,让我准备好接招。 压下此事,车很快到了别墅,周边的四象守护不变,叶萱非常开心的站在门口。样子很憔悴。看来她戒毒把自己折磨的不清。 “妈,您又漂亮了。” 被叶萱拉着手进屋,我暗吸着凉气,真心实意的夸讲着她。 沉淀的阴气入腹,看样子她真的变年轻了,如果我跟她一起走出去,不定认为咱们是姐弟,说实情别人也不相信她是我生母。 这是子母离后遗症到了晚期的表现,她随时可能死。 “这个送给您。” 我取下脖子上的小棺材,本来打算用这东西忽悠诸葛羽的。见到叶萱的情况只能再想别的办法,稳住那老头了。 “这是什么?” 叶萱接过小棺材,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强忍着眼泪没有哭出来。我说:“我的命符。” 刻着诸葛随风的桃木人,确实已经完成了分命格的使命,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如果用的好对叶萱来说可能是救命的东西。 陈家术法离除了子母离,还有更毒的术法,我琢磨着用某一种邪法,以毒攻毒,拖延子母离对叶萱造成的影响。 叶萱中的不是毒,影响她的是阴气,需要认真思量才行。 “命符?”叶萱模糊了。我说:“代表我的平安符。您挂在脖子上有利身体健康。”说着,拿过她手上的小棺材,小心翼翼的挂在了她胸前,看着她开心的笑容,我唯有在心底叹息。 子母离的阴气碰到曾经沾着诸葛随风命格的东西,应该会外溢找机会干掉子体,阴气进入小棺材应该能给叶萱争取到一定的时间。 子母离和七宗聚念术,我研究过最深沉的原理,得到的答案很恐怖。 两种术法影响到的是催眠状态下,那种有关禁区之门的玩意。术法的过程我明白,达到的表面效果也明白,但影响到了“禁区之门”内的什么,造成了表现出的效果,真没法明白,这种事也不可能让人明白。 白无常能创造这两种术法,不代表他就明白生命的真谛。比如,棉花糖这种分子食物,很早以前就出现了,但谁知道这是分子食物?那时分子的概念都没有吧! 要救叶萱,必须用一种能影响到禁区之门的术法来综合,并且还得保证不会把叶萱弄死。 “先对一个孕妇下手,让别人中子母离,然后催发母体的阴气让母体快速进入后遗症晚期,再用别的术法实验!同时激发一百个,不信每个都不成功,说不定能瞎猫撞上死耗子。” 看着叶萱兴高采烈的去书房叫诸葛建国的背影,我本能的想到了最简单的办法,顿时把自己吓的背脊发凉,抡起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这念头太恐怖了。 简单与诸葛建国碰了个面,晚上我给留在这里的体弱女人,用徐义教的法子,给她刺了戒痕,女人体内的阴湿会慢慢泄掉,封好她的先天半通灵体,整整用了一晚上的时间。 “您好。” 给裹在被单里的女人,交代完注意事项,我刚出房门,挂着围裙,躬身拿着吸尘器清理楼道上灰尘的女人,起身淡笑的对我眨巴两下眼睛,感激的说:“谢谢您,我给您去拿早餐。” 这女人就是出来卖的那小嫂子,当初给鬼脑袋送钱给她,还被她儿子在背后捅了一鱼叉,没想到叶萱居然让她来家里当了保姆。 吃过早餐,一觉睡到晚上,我洗刷完毕没多久,接诸葛老头的人打来电话,说车还有几分钟就到。 我坐在客厅静静的喝茶,诸葛建国放下手上的报纸,起身说:“去迎老头子一步。” 叶萱见我坐着不动,诸葛建国站着不动,客厅的气氛非常诡异,叶萱走到我身边,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子,对着诸葛建国,说:“要去,你自己去,摆脸子给谁看?” “起来。” 养气功夫十足的诸葛建国,皱着眉头,反常的一脚踢在茶几上,嘭的一声茶几倒了,他疼的哆嗦着脚,说:“诸葛随风,我没求着你回来,既然回来了就给我老实点,别耍大牌。那是你爷爷,我是你老子……” “您弄错了,我来不是找您的,而是找羽老爷子的。我叫陈三夜,八月十五月圆一会老爷子。陈与诸葛是几代世交,不管是仇还是恨,又或者是情,我来就是客。” 整理着衣服起身,我绷着脸说完,瞅着外面继续说:“您可以请我一起去迎接主人的归来,我不去,那是不懂为客之道。我去,那是我懂礼貌。您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这是您的不对。” 叶萱身体发颤的挤兑着诸葛建国,诸葛建国气的脸色一变再变,旁边站着的人更是噤若寒蝉。 “道歉。” 立场不能乱了,我是来跟诸葛老头谈五棺的,不是来给他当孙子的。 真要谈感情,老子在外漂泊二十几年,不管父母有什么苦衷,仅仅站在儿子的立场来讲,他们做的都很过份。讲人情那是我不在意身世,不讲人情,那是老子的本份。 二十几年,你诸葛建国在哪儿? “如果这次来的是关铃、武艺、秦霜,来任何一家的任何一位,就算你诸葛建国想杀了所有人,也得按照礼仪招待客人。你还闲坐着看报纸?把客人晾着自己喝茶?” 见诸葛建国用手指点着我,我瞪着他发抖的胳膊说完,接着说:“生在风水家族,不学风水,老婆被人下了子母离,儿子被自己老子丢在了路边,一门心思怨四家人下手狠毒?如果你与诸葛羽一样强,四家当年来找麻烦,你们父子一起上阵,杀的四家鸡犬不留,看会不会出现妻离子散的后果?” “你懂个屁。”诸葛建国指着大房子转了一圈,说:“没有我,这些是天上掉下来的?还五棺?还五家?也不看看当今什么社会。” 叶萱示意旁边的人都离开,拉了一会架见没有效果,坐到一边自顾的喝茶去了,大有一副看戏的样子。诸葛建国说完,深呼吸几口气,严厉的说:“慈母多败儿,念风的性格都是你宠出来的……” 我本不打算再说什么,听到这话,嘿嘿笑着,说:“现在什么社会?你有钱,有势力是吧?你儿子被丢了,怎么不见你有多大本事找回来?你老婆对房事不敢兴趣,怎么不见你把她医好?没有诸葛羽,你屁都不是,信不信赵家分分钟灭了你?没有五官,诸葛家运气从哪里来?真以为你有多牛逼。” 顿了顿,我平静的说:“生来姓诸葛,您就没有选择平凡的权利。在我眼里,你就是战场上的逃兵!逃兵被敌人抓到了,怨敌人为什么那么残酷?被自己人抓到了,恨自己父亲为什么那么冷酷?” 诸葛建国退后两步,有气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喘息着粗气嘀咕:“我真的错了吗?” “你真的错了。” 吱呀,紧闭的玻璃门被推开,满脸和蔼,穿着喜庆中山装的诸葛羽,满满走了过来,长叹一声说:“我也不想叫诸葛羽,可惜这就是命,陈家这小子比你看得通透的多!” 诸葛羽居高临下的盯着诸葛建国,说:“以你的悟性如果学风水,到现在应该是我、你、诸葛随风三代齐聚,就算随风要破五棺,咱爷孙三个,真有可能解决五棺崩溃造成的麻烦。你掉了链子,老子只能守五棺,如果不守五棺,诸葛家就得绝根;你掉了链子,你儿子连在家里养的资格都没有;你掉了链子,年轻时看着自己妻离子散,现在老大不小了,还要看着你儿子和你老子兵戎相见。” “我们爷孙道不同,必须在争道中死一个,我不争,本省赵家、京城、魔都、香江……几十年牵扯的势力,第一个会灭了诸葛。而陈小子不争,他会死。” 啪! 诸葛建国猛的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老泪横秋的说:“当年我以为只是算命,做不得准。” “当年就告诉你,你的链子不能掉,你是破此定数的关键点,是改诸葛家命运的关键,你不信。”诸葛老头风情云淡的笑了笑,问:“现在听到同样的话,看到眼前的事,诸葛大少爷,您有什么感想?” 第二百二十章老爷子 诸葛羽把诸葛建国教训的一声不吭,我在旁边表面淡定,内心却波涛起伏。非常紧张。 听话要听音,看人得感受人的情绪。 这小子、陈家这小子、随风,诸葛羽教训儿子时对我的称呼摇摆不定,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矛盾。 什么事能让一代风水大师心境摇摆?根据他教训诸葛建国的话判断,答案是杀孙。 真面临杀孙,老头子不淡定,坚固的道心出现了细微波动,他需要用教子来稳定动荡的道心。 诸葛建国迷失在莫名情绪中,叶萱被勾起了伤心事,无声的哭着。我和老爷子平静出奇的站着,他看着诸葛建国,微笑带上了苦涩,大厅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三夜。你怎么看这事?”诸葛羽骂了句废物东西不再管诸葛建国。转而伸手示意我跟他走。 我没动,他也没动,我刚走出两步,他才落后我半步,用手引导着前进的方向。称呼变成了三夜、礼数周到,他稳定了矛盾的心理,拿我当陈家人看待了。我不动声色的走着,说:“关于建国叔的事情,我没有插嘴的权利。真要说看法,感觉您很开明。” “喔!怎么讲?” 在诸葛羽的引导下到了后院。他扭动游泳池边毫不起眼的石头,游泳池中间升起一道铁墙,把水池分成左右两边,水也被铁墙从中间砍断,接着铁墙再分,分成两面向两边推移。两堵墙在水池中开辟了一条往下的走道。我愣了愣神,问答诸葛羽之前的问话,说:“建国叔不喜欢风水,您告诉了他会发生的事,但是没逼他学不喜欢的东西,算得上开明了。小时候,我可总听到村里人对孩子讲“让你读书是为你好……”之类的话。然后逼着孩子上学。” 顺着走道下去,我想到了爸爸,他也从不逼我学不喜欢的东西,感叹着说:“您这个年纪大多是顽固不化的老古董,您称的上开明。” “开明的代价需要他自己来承担。” 诸葛羽说笑着,慢慢走到池子底下,走道闭合,下面是一个正方形的空间,横竖高也就几米的样子,木、火、金、水各占四方,对应房子四周的四象风水。 平坦的地面上有着一条条斜着的沟壑,把四方分成了一个个三角形。排除木,火、金、水就是三角形,三才。排除火,剩下的也能成为三才。 四象化三才,如果把南北两方的两个对三角一起看,就是三才成阴阳,整个空间一起看就是一,一个整体。 “陈家术法的根基不是阴阳,而是太极。太极分阴阳,阴阳合太极,一而二,二而一,借、转、挪、移、变……是陈家术法的基础也是根基。”诸葛羽双手背在背后,走到空间东面,拿起一炷香点在挂墙壁上的老画前,自顾的接着说:“诸葛家的风水以四象为基础,退为三才,进化五行。三才定,为稳,为锁。五形相生,生;五形相克,死。” 画卷有些年代了,人影已经模糊,只能依稀看到一个巨大的山,几间芦篷小屋在山边,一个年轻人坐在篷屋前弹琴。 “术法和风水本生不分强弱,但用的人分高低。”诸葛羽上完香,指着画卷上的人说:“华夏姓诸葛的只有一家,他就是诸葛孔明。”说着,诸葛羽咬牙切齿的说:“陈老魔比他老子更狠,教你逆转人势风水,借祖分命。”陈老魔是爸爸,虽然爸爸比诸葛羽第一辈,但小不了几岁,听他的语气似乎与爸爸很熟悉。 他猛的转身,指着我的面门说:“你的胆子不小,杀蛋中蛇,点续命灯,导致七星挪移,外界业内高手等了就是北斗星闪动。” “怎么说?”我很疑惑,但更迷糊了。诸葛羽,说:“北斗主杀,替紫薇扫荡天下邪祟。北斗动了,那些高手还不指导人道各大势力,整顿人道各种乱七八糟的势力?扫黄、打黑、清宇宙,最后增强中央集权。” “这不是好事吗?”我更不明白了。诸葛羽吹胡子瞪眼的说:“为什么别人早不干,晚不干,偏偏等北斗星动了才提示各方可以动手了?杀业需要人来抗,诸葛小少爷,恭喜您,做在家里也要帮天下分担一部份杀业。” “噗。” 阴晴不定的盯着墙壁上的画像,我脸色煞白的一口气没喘均匀,硬憋出了一口鲜血。体内插了那么多银针,心气顺畅还好,心气不畅,血脉停滞,吐血还是小事。 “知道怕了?”诸葛羽喘息的粗气,冷漠的看着我说:“老子没时间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你要是再敢动诸葛随风的命格,老子第一个杀了你。杀业冲棺,五家全亡,这是你自找的。” 分命格的后遗症似乎有点大,已经不仅仅是五棺的事情了,可是老子不知道啊。 顿了一会,诸葛羽嘿嘿笑了起来,摆手说:“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你如果继续用诸葛随风的命格搞事,以赵家和许家为基点辐射出去,会无形的搅动朝堂暗处大乱,加快增强中央集权的速度,到时候真会变成我说的情况。就像几十年前,我给建国说将来事,现在应了当年的定数一样。” 我算是知道了诸葛羽这次非要杀孙子的理由了,人道杀业的一小部份对于渺小的五棺来说,也是庞然大物,必须斩了我这个结点。我顺着气,有些不明白的问:“那五棺绝龙呢?” “五棺依旧是老样子,你还是五棺逆冲的关键点,你隐藏了随风的命格让五棺找不到你,算是好事。五棺在你分命格时动荡的真正原因是少量人道杀业入棺,造成的连锁反应。”诸葛羽耐心解释清楚,盯着破旧的画像,说:“人道杀业这玩意,你当故事听听就行,老子还没死,轮不到小辈操心。只恨陈老魔死的太早……哎。” “您不杀我了?”我弄不懂这老家伙的立场了。他对着画像,杀意沸腾的说:“你就是个祸害,已经动摇了五棺的根基,现在只能杀。同样是死,我杀和别人杀是有区别的,老子的孙子只能老子杀。” 本来准备跟他谈五棺的,眼前的形式已经没法谈了,他的着眼点是整个天下,我紧紧盯着五棺,高度不同,还谈个锤子。 “您带我来这里看诸葛家风水的根基,不仅仅是为了表决心,要杀我吧?”我问。他笑骂着说:“滚犊子,老子没这个闲工夫。”他抬头看着空间的顶部,好像能看透铜墙铁壁似的,说:“外界那些老家伙,敢拿诸葛家和五棺给他们抗人道杀业,必须得让他们涨涨记性。陈老魔没了,没想到诸葛羽晚节不保。” 听着意思,老子真弄明白了,爸爸和诸葛羽在五棺内打的你死我活,在外面他们两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爸爸负责杀人,诸葛羽负责拉关系,让五棺能立足于天下业内。 听着他一声长叹,我内心升起了一股非常操蛋的感觉,说:“你为什么非要守着五棺不放?破了五棺,没了这个活靶子,不是更好?” “陈老魔还真魔性十足,他居然没告诉你,诸葛、陈、关、秦、武的来历?让你胡作非为,应该是想让你无所顾忌的合天下大流!”诸葛羽瞅着画像说:“诸葛孔明原本不叫诸葛的,至于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根据记载,他就是个守龙墓的。现在的五棺只是当初龙墓的一部份,曹操起兵需要钱,成立的摸金校尉鬼使神差的挖了龙墓,睡在龙墓上的卧龙先生,床都给人掀了,还能沉住气那就是窝囊了,这才出去辅佐刘备。” “武家,本姓什么没人知道,武则天为了夺李家江山,改真龙气运,找到了被曹操挖的半残龙墓,以残局重新打造新的风水大局,守风水局的人就跟着姓武了。”诸葛嘿嘿笑看着我,说:“陈家来至云梦泽,猜出陈家的来历了吗?” “陈友谅?” 云梦泽所处的位置在遥远的荆楚大地附近,与诸葛辅佐刘备活动的区域很靠近,我忍不住脱口而出。诸葛羽说:“聪明,陈友谅想学武则天,可惜他得到的风水局更残破,并且他没有真龙可以截取,所以后劲不足。朱元璋找不到陈友谅布的局,但人家聪明,绕着洞庭湖南北屠杀了一圈,人都给你杀光了,看你还聚什么运?陈家做为守大局的人,因为是残破了,所以另辟奇径,以术法收拢各方大势,没有聚集成大势,但是术法却推陈出新。” “关、秦两家就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的本土势力,诸葛、陈、武在不同的时代躲到了这个地方,最后被区域同化,直到清朝中五家人凑到一起,横扫西南蛮荒业内。”诸葛羽一口气讲完五家人的来历,挥手说:“你也别弄错了,诸葛、陈、武不是这些人的血脉,诸葛孔明死在这蛮荒之地,咱们老祖宗只是守墓人中的一员,跟着姓诸葛而已。陈、武两家也一样,只是跟着姓,姓着姓着也就这样了。” “说这么多只想告诉你,现在的五棺是诸葛家老祖联合四家立的,起在诸葛,终在诸葛,这是天道定数,我改不了。”诸葛羽淡然的看着残破的画像,说:“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天道大势不可改。历代大能都想改这个定式,得到的是血淋淋的教训。不能逆天,那就顺天。我死,五棺破,可以成就你。你死与我争锋中,五棺定格,解开宿命,叶知秋当道,她本来叫诸葛知秋,只是她不知道。” “废话不多说,看好诸葛家风水运转的基础,然后滚去镇鬼棺。等我定住外界那些业内人回来,如果你没死在四家镇,还不是我的对手的话,被爷爷杀了也别怨。也不用吃你小姨的醋,谁让你是爷们,合该她坐等收获。”诸葛羽不再多言,开始动手分四象,演化各种风水局给我看。“能学多少学多少,记住你的根是陈家术法,这只是借鉴。” 第二百二十一章立道 一个教,一个看,气氛挺融洽。只是压在心底的积郁怎么也没法消散。 逆天一时爽,结局多半是全军覆没,诸葛羽让我于他争锋,争道,却是顺天应命,把代价降低到了最小,然而将来要面对的事情是你死我亡。 天道无情,再一次在我面前展示了它的残酷。 看着诸葛羽分化四象掉五行,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知道诸葛老头为什么要杀我,不再是莫名其妙的被算计。 知道了,也就明命、明性,了命。了性。能坦荡面对本心,无牵无挂的争! 我笑了,淡然的笑容与诸葛羽常带的笑容很相似,一直被动挨打,打不还手,因为他是我爷。 真能不在乎吗?或许自己以为不在乎,但我却没有还手过。 此次诸葛羽的真正目的,应该是助我破掉情劫。破了亲情劫,扫除蒙蔽在道上的最后一丝尘埃,“我心有我不由人”不被亲情劫左右。才能运转如意。 心中的抑郁消散,脸上淡然的笑容,变成了能感染人的微笑。 释迦牟尼佛,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佛动,尊者笑,尊者对佛的禅理心领神会,明了禅心。 诸葛羽此次扮演的角色是佛,我是尊者,他拈花,我笑。 禅心、圣心皆是本心。我心由我不由人的道心终于定下来了。道心,先悟,再立,后成道。 我破了情劫,立了道心,开了心底的枷锁,怎么能不开心?当初是悟路,如今是立,明白了不一定能做到。以后诸葛羽算计我,我反过来算计他,能算计的心安。 其实他在我心中是爷,我在他心中是孙子,只是要死一个而已,无情更胜有情。至于合合美美的过小日子,五棺不答应、许家不答应、外面的很多人也不答应……许多的不答应组成的就是天道不答应,那就得顺应天命相争,相杀。诸葛羽不傻,我也不傻,如果爷孙而任意妄为的一起杀出去,面对这么多不答应,那叫自杀,天道最喜欢这样的傻逼来搅动风云,等达到天道的目的,然后在让这种傻逼自我毁灭。 希特勒牛逼吧?世界要和平,他蹦出来搅动风云,牛逼了一阵,然而他的死却造成了世界和平。我们爷孙两拖着五棺蹦出去,只能给外界造成动荡最后以我们死,来达到天道的某个目的。 如今我立道,只要争破宿命,在宿命中磨练后,合该成道。为什么要去当傻逼?把不是敌人的敌人变成敌人,拖着五棺和五家一起灭亡很好玩? 诸葛羽一口气演绎完诸葛家风水的根基变化,喘息着粗气,说:“人不能不服老。一法通万法通,告诉你了原理,已经足够了。”接着,他认真仔细的给我讲起了四家镇这些日子的变化,连带他布的子也全部说了出来。 他暗中促使赵佳弄出了本地业内论道大会,业内人为了让我再次封印阴司烙印在走阴令内,齐聚四家镇,逼迫薛倩交出我的踪迹。 业内人各县神通对付薛倩,薛倩如果是正常人,早被业内人用术法干掉了,偏偏毒素、月光、鬼怨让她变得不正常,让她大难不死。本地业内人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只要是附近有名的业内人跑到四家镇,都被薛倩用暴力的手段打残了。 局面越演越烈,打出了真火,业内人已经不仅仅为了走阴令了,目标一致的对准四家镇个村地霸,要斩了薛倩的根。那群人有凶气护体,业内人把注意打到了各村地霸的家属身上,各家出现诡异的病,眼看要弄死薛倩了。 结果黄蓉和老表蹦出来,四处救人,黄仙的名声慢慢在涨,却也与外界业内人斗了起来。 这还不算乱,出马老头一直是诸葛羽的棋子,齐林带着钱叮当在吃人谷安了家,出马老头动吃人谷的骨头就是为了间接把养蛊人扯进坑里,这不,外来的业内人知道薛倩喝了骨头汤才变的不正常,于是有人踏足吃人谷以为是钱叮当搞的鬼,钱叮当受创,骚娘们齐林本来是个操蛋性子,用蛊虫杀了来闹事的一批人。 结果,赵家败家子死在齐林手上的事情曝光了,一直在看戏等着我出现的赵佳也加入了四家镇的乱局,齐林扛不住赵佳的攻势,鬼使神差的与薛倩搞到了一起。 骨头汤远远不断的提供给薛倩,钱叮当猛敲只有锣的打更锣聚鬼,薛倩狂吸毒素、月阴、鬼的负面情绪,变成了那种万法不侵的存在,也就是说,业内人术法对薛倩失效,她身上还带毒,只能用枪和刀弄死,结果人家躲着不出来了,遥控指挥。 地霸、蛊虫合成一路,外界业内人在四家镇坐蜡了。 出于业内人的通病,集体逼宫,让四家镇业内人领头人给个交代,掉转枪头对上了黄蓉,意思就是这么多业内人死在四家镇,让黄蓉拿出个说话,不然就别怪他们不顾道义踏足四家镇。 “赵佳那娘们呢?白微不是要帮助黄蓉夺取鬼棺,这不是赵家早年的算计吗?她跑去杵了齐林一棍子就跑了?”我听完四家镇的局势,琢磨一会问。 诸葛羽说:“她的目的只是让人冲进四家镇,打开四家镇的门户,鬼棺也就开了一个口子,让陈家难以掌鬼棺,整个省都在赵家人道大势的笼罩下,不管业内局势怎么变?最后只要不是陈家掌五棺,她就赢了,不一定要白微掌五棺,别人也行。那丫头精明着呢?不会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并且,你真当她哥死了,她抓到杀败家子的元凶为了发泄冲动才杵一棍子的?人家只是想让四家镇快速乱起来,等着你回去不管站在哪里,她都能借敌对方的手灭了你。她达到了目的,为什么还与苗寨丫头死磕?除非是脑残。” 脑残两字从头发都白了的老头子嘴里吐出来,我错愕了一会,说:“这个贱人。” “就准你杀人家哥哥,不准人家杀你?忒霸道了。” 诸葛羽盘坐在画像下方,靠着墙壁,歪着身体点了根烟,开始吞云吐雾,这哪是别人眼中的风水大师,简直就是一老流氓。 “她也是你私生女还是怎么的?她可要杀你孙子。” 靠在他不远处,我也点了根烟,老家伙拿出钢制小酒壶,喝了一小口,吹胡子瞪眼的把酒壶丢过来,说:“会喝吗?这可是老子偏了魔都的大老板,才弄到的极品老曲,算你小子有口福。” 轻轻喝了一口,进嘴辛辣,过喉甘甜,入心又在心底点了一把火,三种不同的感觉交织在一起,我真感觉这老头会享受,这酒才是爷们该喝的,以前老子喝的都是马尿。诸葛羽松开盘膝的腿,歪过来把酒抢过去,说:“给你喝两口,已经看在你是老子孙子面上了。”说着,他神经兮兮的说:“我怀疑,赵佳是陈老魔的私生女,那小子绝对是假正经。” “噗。” 一口唾沫星子喷出来,我望着面红齿白,精神抖擞的老头,轻轻拍了一巴掌,说:“老不死的,你真是算计老子的诸葛老头?” “你比陈老魔脸皮还厚,算计你?你有资格让老子算计,那些也就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下面人做的。” 诸葛羽美美的喝着酒,推测着赵佳的出生年月和爸爸去魔都杀人的时间,硬让他把赵佳变成了爸爸的私生女,同时还不忘打击我,一壶酒被他喝完,他扶着地起身,冷眼说:“我查过了,赵佳不是陈老鬼的女儿,是赵家用来混淆陈老鬼视线的,陈老鬼因此一直被动挨打,最后连魂魄都被赵家请人封印了起来。封印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这也是赵家有信心控制鬼棺的一道筹码。”|. 道法自然,这老头确实在缅怀他的敌人,也顺带告诉我这个信息,别上了赵家的当。 “走了,走了。”老头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带我出地下空间,说:“你的事自己看着办。切忌,我和你是敌非友,四家镇的动荡,我也动过嘴皮子,赵家丫头才能让你回去没有立足之地。这是个杀局,搞不好老子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赵家要五棺,如果我死了,赵家拿到鬼棺,五棺绝龙杀守棺人的气数也会干掉赵家的人,到时候赵家发现出事了,会彻底绑在他的战车上。如果我不死,想夺五棺的赵家肯定会被我整死一批人。 站在老爷子的角度看,他这买卖稳赚不赔,至于他说亲手杀我,这场算计他占了大头,我不是死在他手上,那死在谁手上? “老不死的,祝你早日升仙。”我不爽的指着他破口大骂,抡起袖子就好抽他,被从屋里跑出来的叶萱给拉住了。诸葛羽恢复了淡然的笑,单手背在背后高深莫测的走进了别墅。 “妈,别呆在这鬼地方了,跟我去四家镇。”我哼哼着,暗想:打死你个老东西,也想不到老子分命格不是为了脱离诸葛家的因果,而是为了改命吧?等老子成异数了,爷都成天道变数,傻子才陪你争道,老小子给小爷等着,别被惊吓给吓死。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问题是怎么才能在四家镇乱局中活下去?实现成异数的目标呢! 第二百二十二章洗去铅华方为真 回四家镇的路上,叶萱分析着四家镇的局面,担心之情溢于颜面。 “妈。您别瞎琢磨了。” 享受着第一次开汽车的快感,我欢快的鼓捣着叶萱的坐骑,研究着脚下的油门,猛松、急踩、缓踩、踩的时候换挡……车被折腾的前冲后坐,一摇摇的非常凄惨。 叶萱紧握着胸前的安全带,说:“能不担心吗?”我猛的换挡,油门踩下去,车向离弦的箭射出去,又猛的刹住,吓得叶萱猛喘气,只是眼底深处却带着开心的笑意。 “车不是你这样开的。” 车恢复正常行驶,叶萱呼着气,讲起了驾驶的基础。我专注的研究着铁疙瘩。说:“只要不熄火。车就是我这么开的。车是工具,您开车是为了代步,我是为了尽快熟练操作这个铁疙瘩。要了解一个女人,必须在床上把女人拆散架,才能初步了解女人的身体。开车也是一样。” “噗!” 叶萱错愕好久,噗呲笑骂:“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是事实。菜刀能切菜也能杀人,您的驾驶经验属于切菜,我要学的是杀人。” 专注的折腾着车,我凝神感受着每一次逆反正常操作车辆时的感受,心底总结着获得的经验。 不管车的性能怎么样?油门没松时。刹车也踩下去,车的反应不会有太大改变。区别在于,好车,经得起折腾;普通车,可能受重创。研究这些的目的很简单,别人在开车。我猛的拉车手刹、有机会还能伸腿过去踩脚刹,能模糊的知道车的反应结果,这就是先机。 接近关老村附近,百多万的车噗通一声,终于病了,再怎么折腾也没法启动。 下车,望着进关老村的小道。我恨恨的大骂:“您能别捣乱吗?好不容易才弄到的试验品好吧?” 叶萱左看右看,顺着我的目光看起,鬼影子也没见到一个,有些发虚的问:“三夜,你在跟谁说话?” “这地很邪门,过路的班车每个月最起码在这里坏三次。”我踹了车一脚,说:“走,带您去看看我长大的环境。”环境指的是鬼和邪门的事情。 “咯咯。”叶萱疑神疑鬼的瞅着四周,说:“只要是车,被你这么折腾都会坏。” “那您想想为什么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要在这里坏?”我慢慢引导着她接受邪门的事情,叹息着说:“生有爷娘,死有地方。” 叶萱在风水家族呆了很久,接触了很多神秘的事情,但不代表她就相信这玩意,相反她比普通人更不信邪。 物极必反也能体现在认知上,儿子被丢弃,她归结于诸葛建国的不作为,诸葛老头的狠辣,完全与风水和术法无关。 “不说这个,你真不担心四家镇的局面?” 走到进关老村的路上,叶萱还惦记着这个事情,儿子的事就是妈的全部,能不惦记吗? 我说:“心无挂碍天地宽。四家镇的事情压的人喘不过气,局势紧张不代表我要跟着紧张,放松心态才能做好自己的事。”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妈为你有这样的心态骄傲。” 叶萱像发现新大陆的样子,欣赏着普通的路、山、树木、杂草……好像这些东西她从没见过似的。 悟道,悟的到底是什么?是人的路,是人的心态。我心由我不由人,是我想,我做,不为外界动摇心。天地崩塌,我心自主。也许我的人会死在四家镇的乱局中,但我的心没必要一直纠结这个事情。 “奇怪吗?” 站在关铃家门前的大谷场,我看着关老村高低不平的一户户人家。叶萱收回看麦草的心,说:“太阳还没落,走了这么远的路,也没感觉到热。”环顾四周,接着说:“还一个人也没见到。” 远处开垦的梯田,进屋村庄数十个烟囱没有一丝烟雾,寂静空幽,关老村给我的感觉就是没有一点生气。 关铃家大门紧闭,锁在一起的两个圆环上结着蜘蛛网,叶萱动了动鼻子,说:“屋里有霉气,应该很久没人住了。” “六月我住过。” 钥匙挂在门栓后面的钉子上,我伸手到门后,摸钥匙的时候,好像捏到了毛茸茸的东西,惊吓的吸着凉气把手缩了回来。叶萱问:“怎么了?” “门打不开。” 平复下心绪,我吐出一口长气,说:“回四家镇吧。” 根据感知判断,应该是狐狸尾巴,关铃家的家神是骚狐狸,家神通阳非常困难,它居然通阳阻止我拿钥匙,自然有它的道理,不顾提醒的硬闯会出大事。 书狐是狐狸中的另类,按关铃说的,书狐遇到正气天生灵通阳。普通五仙偶能通阳但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比如会损失打量香火。 “小姨,我走了,您照顾好妈妈。” 对着大门一拜,我拉着莫名其妙的叶萱,头也不回的往出村的路走去。 家神通阳需要主人施展术法,显然关铃就在附近,再结合关老村毫无人气来看,应该是关铃有意为之。 此情此景,透露出的含义是,关铃不会插手鬼棺的事情。 用术法表达意思,是业内最古老的交流方式,说什么是什么,比发香火誓还慎重。 “我还有个妈,她叫关铃。刚才那户人家是妈妈妹妹,我小姨住的地方。” 走在出关老村的路上,我简单解释着与关铃的关系,叶萱回望一眼,真诚的说:“谢谢。” “您不用谢,那也是我妈。您给我肉血,她重塑我的魂魄,都是我妈。” 话音刚落,诡异的风吹着路旁的树哗哗大响,叶萱仰头看着空荡荡的天空,过了好一会,说:“这是我儿子,也是你儿子,咱们都是妈。” 诡异的风停了,我被吓住了。 “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叶萱见我疑惑的看着她,她反而好奇的问我怎么了。我把她对空气说话的事情一解释,她皱着眉头认真思索一会,说:“别开玩笑了。” 我依旧直直的盯着她,她慌忙解释说:“我真的不记得。” “您的刚才的状态叫福至心灵。灵与魂合、魂与身合,天地人合一,表现出来的诡异状态。” 安抚着叶萱,我担心的是子母离在她身上的后遗症。 就算福至心灵,她也不该见鬼,明显在刚才鬼妈出来抢儿子了,她在福至心灵的情况下见了鬼。普通人身上阴气重能见过,但见到鬼不一定能与鬼说话,与鬼说话就离死不远了。 “妈,家里那些照片,几乎是隔几天就有一张新的送您手上,您应该有四家镇的详细消息来源,不用怕我担心,仔细给我讲讲。” 出了关老村,我拿着树枝搓着省道,慢慢往四家镇方向走着。叶萱纠结一会,有些不忍心的给我讲起了四家镇细致的情况。 与我有关的细节总结成一个信息:陈庄守灵人,在四家镇名声扫地。杀雷冲是帮助薛倩夺势,动机是为了薛倩妹妹,也就是年轻过来的薛倩。 谣言的来源不清楚,经过整个七月的酝酿,陈庄守灵人道貌岸然的消息已经在各个乡村传开,经过口口相传,甚至连爸爸也跟着倒霉,一下子变成了伪君子。 如今陈庄人走出去,都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守灵人被尊敬的太久了,盛久必衰。人都有一个通病,把比自己强的人拽到地上,再踩两脚,这样会得到快感。” 听完叶萱愤怒的讲诉,我安静的走着,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接着说:“爸爸在镇里是个老好人,常人拿他做比较都会感觉自己太不是个东西了,没有缺口的时候,人们会尊重守灵人,如果有了缺口,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还有心情研究这些?” “不研究这,研究什么?”我反倒不理解了。叶萱摸了摸我的额头,说:“儿子,你没病吧?你应该愤怒。” “人本来就是这样的,不用愤怒。如果人人都像我这样,那就到处都是守灵人了。”我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说:“如果我走在路上,有人在后面指点被我听到,我心情好当没听到,心情不好,抽他一嘴巴也就完事了。至于名声?那玩意对我现在没用,反正我行的正站得直,太在乎别人的眼光,会活的很累。” 洗尽铅华方是真。 有一句话我没说,破而后立,破开身上所有运势,也是成为异数的必备条件之一,当初搂着薛倩逛街,我就想到了现在,潜意识里为成异数铺垫着。 以前我在四家镇,在诡异事件上说话的份量非常足,平常时候也没人敢惹我,这也是一种无形的势,这玩意确实好,同样是一种束缚。 入夜,我们到了四家镇,镇上与一个月前没有多少变化,唯一不同的是看到我的人总在背后指指点点,走向薛倩家的途中,有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一口老痰吐在我前面,阴阳怪气的拉着七八岁的小孩,说:“长大了别学某些人那么虚伪,啧啧,不知道又在哪里勾了个狐妹子回来,还真本事。” 叶萱沉着脸,我盯着妇人,阴寒的说:“背后嚼舌根,我懒得管你,在我面前说,小心家里鸡犬不宁。记住,我是跟死人打交道的,别得意忘形。”|. “哟,还不让人说了?”妇人底气不足的大声吆喝。我一直看着她的额头,看的妇人有些发悚,说:“积阳之气驳杂,**。通俗解释就是背着爷们偷人。” “你……你……血口喷人。” 被妇人吆喝过来的人私下窃窃私语,有在背后指点我的,也有在背后指点妇人的。 我示意叶萱一眼,抬步继续走向挡着人群,当我靠近,那些人都沉默了下来,很自然的让开了路。 当着我的面说我可以,不能说我妈,有说人的勇气,就得承担被打脸的风险。 我说的抽脸,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乱嚼我的舌根,我就让你被人嚼舌根,比动手打的更疼。叶萱控制好情绪,故意转移话题说:“我儿子还会看相?” “不会,瞎蒙的。不过,看她的细节表现,好像被说中了心事。” 第二百二十三章养正气,骗术狐。 得到的消息已经说明,薛倩和齐林不知道藏在哪里?两人躲在暗处控制蛊虫和地霸。 明知道找不到薛倩,我逛遍了薛倩在镇上的三处房产。时间已经到了半夜。 叶萱一路静静的陪我走着,她很担心我的处境,心情却一直很好。失去后的得到才是最珍惜的,她很珍惜跟我在一起的时间,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她好似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四家镇对我明摆着是个死局,明知道是坑?还跳进来就是傻子。我没打算按常理出牌,准备借地灵棺放**百鬼夜行,横扫四家镇的乱局,同时让在四家镇守株待兔的人扑个空,这才去找的关铃。结果她躲着不出现,我只能跳进四家镇这个乱局。” 通往陈庄的省道越来越弯曲狭窄,我沐浴在月光下。自顾的诉说着打算。“去找薛倩是为了让别人以为我跟薛倩关系不错。错把薛倩当成是我这方的人。” 叶萱很少走这么远的路,她咬牙坚持着,眉宇间的担心消散了一些,说:“原来你早有了计划。” 先行动,再说出计划,这样才能让她放下担心。如果先说计划,她可能会理解成,是为了安慰她,反而更担心现在的局面。 这可以称为行为艺术,也是神棍骗人常用的方法。 “黄蓉正面对着别人的逼迫。你准备怎么处理?” 随着话题的深入,叶萱很自然的开始发问,我说:“玉不拙不成器,黄仙过了这一坎,以后四家镇就是黄仙的地盘。黄蓉合陈家和黄家两门,又有老表和白微帮忙。解决这事虽然有些难度,但也不会有大多危险。外界业内人和薛倩对敌,黄蓉就是中间的反冲点,站在黄蓉的立场上,她其实没多大危险。我一脚踩进去,会乱了三足较劲。” 前面路边有一块大石头,我走过去坐下。叶萱坐在旁边揉着脚腕,笑着说:“真狡猾。” 叶萱能玩转流动资金好几千万的公司,在谋略方面不可能是菜鸟,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这才说我狡猾。注意,流动资金几千万和公司价值几千万有很大的区别。 “这是阳谋,不算狡猾。”我伸着懒腰,对着四面八方做着鬼脸。 这里应该有摄像头,并且世界上又一种东西叫唇语,赵佳应该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简单说吧,战场有着战场的惯性!不管薛倩和一群业内人最早的目的是什么?两方打的火热,不可能因为我的出现完全停止纷争,如果薛倩停了业内人不放手呢?业内人停了,薛倩不放手呢?所以两方还得打下去,他们只会分出小部份的精力对付我,这就是战场的惯性。 偏偏赵佳的目的是借力放倒我,我不踩进任何一方,她重重的一拳也就打在了棉花上,并且她的时间比我更紧迫,接下来,她必然会逼我入四家镇的乱局。 可利用的点就是,她不得不来逼我。我知道她要来,自然可以挖个坑等她,如果她不来,她苦心经营的局势就白费了,所以她明知道有坑,她也必须跳。 这就是阳谋,所以叶萱说我太狡猾。 回到陈庄,大门敞开,屋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叶萱站在门口,说:“娶老婆了?” “不应该。正气崩溃,书狐应该走了。” 惊讶的在屋里扫过一圈,安排叶萱在我房里睡下,自己睡在堂屋竹床上,陷入了沉思。在棺材铺我实验过,正气真的散了,与师叔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一点,我被阴气入侵就会感冒发烧。 弹起身,到厨房烧水沐浴更衣,给墙上的“仁义礼智信”上了一炷香,我坐到大桌上读起了《南华经》。 《南华经》也称庄子,后半部天地、天道、天运被汉末黄巾军张角称《太平要术》,我研究的方向不同,研究的是正身。 “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 挑选书中,正身、对证辩道方面的经句读完,想着其中一些理念,根据时代、自己的理解,剔除不适合自己的,吸收认可的,琢磨一会放下书本,又拿起了孟子的养气偏看了起来。 比之以前读书,我现在再读书有了另外一翻感悟。 什么是正? 天地之正,物竞天择,保留对天地有用的,剔除对天地没用的。生物链不崩溃,只求天地能延绵下去,至于弱肉强食下的弱者可不可怜,对于天地来说,这不重要。 天道下有人道,人道的正,亦然仿天地之正,只是偏重点在于人,不管除人之外的万物死活,只求人类浩荡。然,成就人又不破坏生物链,这就是人道的正。过了度,破了天地的正,没了天地哪来得人?无度的索取就是人道的邪。 人道下有个人,什么是个人的正? 个人的正,出于人道但适合自己。人道是什么?就是时代下的天下众人。众生说对就是对,众生说错就是错?对,但不完全对。个人上面还有天道和人道,有着相互校正的功效。 “哈哈。” 明白了就是悟了,我猛的把书砸在桌上,忍不住欢喜的笑了起来。“我善养吾浩然之气,何为浩然?心坦荡即为浩然。什么是正?不羁于天,不羁于人,依于天,托于人,不伤天,不违人,即为正。我心中有一杆秤来称天道、人道,这杆秤亦然能秤出属于我的浩然正气。” 以前养的正气,大多是爸爸告诉我的正,我不懂道,不懂人,只感觉好像该那样做,有时候有感觉不对劲。就杀人肯定是不对的,侵略也是不对的,但别人要杀我,我杀还是不杀?别人来侵略国家,打不打? 我以前虽杀的坦荡,但不知道为什么坦荡,如今终于明白,那是因为杀的对象有差别。 比如,雷冲做过杀人事,就有被杀的觉悟。赵文处在人道金字塔顶,处在成王败寇的漩涡中,他凌驾在法律之上,就不能享受人道的基础保护。 “有书不如无书,书狐出来。” 拿着桌上的书点燃,我看着火光,转头笑对着神坛上的香,心底一股别样的情绪在鼓荡,它应该能称正气。 唧唧。 房顶的瓦片被掀开,比普通猫大不了多少的小狐狸掉下来,摔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乱叫着。我刚要躬身去检查它有没受伤,它嗖的一声撞在我手腕,烧着的书掉在地上,小狐狸跳着脚猛踩。 可怜白毛被烧了不少,小狐狸心疼的看着烧了小半的书业,抬头,两眼水汪汪的看着我,好像在说,书何罪?你学会了,为什么要烧书? “不用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不烧书,你怎么会出来?”我围着小狐狸转了两圈,说:“肚子上的绒毛烧卷了。” 唧。 嗖的一声,小狐狸抱着书冲进正屋与厨房之间的天井,消失在了我眼中。 拿来易经,我把神桌上的香炉搬到大桌上,点了一炷香,说:“老规矩,我读,你听。听完了,我有事问你。” 给小狐狸读完一部份易经,天亮的时候,我放下书,说:“坚如磐石,任激流拍岸?磐石厉害?还是激流厉害?”说着,我伸出手,感觉她又在我手上写起了字:“磐石。” “那千年之后呢!”我又问。她写:“不知道。” “一万年呢?”我继续问。 手指停在我手心,迟疑半响,写:“石头应该没了。” “水懂变化,最后动的赢了静的,这就是易经里的变。道德经里说,上善若水,水有静有动,以静可以制动。但水的静只是相对概念上的静,水一直在变化,死水平静无波却在化气逃脱死潭。流水更不用说了,本身就在流。” “不懂。”狐狸写。我嘿嘿笑着说:“你只要记住,不用写。死守着洗衣做饭擦桌子,你就是那潭死水,有想过动一下吗?” “想。” “好。那你把狐狸身藏起来,我在四家镇的时候,你就以这个状态跟着我。”我嘿嘿笑着露出了狐狸尾巴,转而又严肃的告诉她,跟着我的危险程度。 跟着我能了解到更多,但跟着我的危险更大,世界上从来没有公平,只有相对的公平。 她跟着我的公平,是机会,增涨灵性的机会。 如今人道大昌,异类成长的机会太渺小了,她错过了也就错过了。就像猫狗被圈养,主人再怎么宠爱,猫狗依旧只是宠物,换位思考,又有哪个人愿意当宠物? 天道之下,万物大争,人为王,异类没人权,但不能磨灭异类那一线生机。 我对小狐狸说明厉害关系,让她选择,其实也有哄骗的意思,但我不认为有愧。她不答应自然不会勉强,如果我用强迫手段逼它跟着我,那就违反了正道。 哄骗是不对的,忽悠小狐狸这事也演绎着我的正。 “好。” 小狐狸轻轻写着,我感受着手心的触感,暗想:鹰击长空,何不是为了捕猎?兔子何罪? 天道之下,谁又不是蝼蚁?只是强弱不一,但蝼蚁尚且偷生。正气破而后立、书狐归心、只要再让蛊虫二转,成县级无常,天地鬼神全了四势,离异数也就不远了。 一只不该存在天地间的蝼蚁马上要出现了,老天爷也会被咬的痒痒吧? 第二百二十四章胡仙儿与大小怪物 书狐答应跟着我后,我好奇的询问着关于狐狸的生活方式,她就像一个孩子兴奋的在我手掌上写起了她的故事。 手心上每一个字传来的触感柔和、流畅、急切。给我的感觉是她非常需要倾诉,侧面反映了一个事情,她的孤独。 我叫胡仙儿,很久以前……嗯……我也不知道很久是多久,那时候我也没有名字,身边有很多同伴,我们在一起玩的很开心,有一天,有一个大的和一个小的怪物,把我最喜欢的竹子挖走了两根。挖走了两根,反正我还有很多,挖走就挖走吧! 大怪物走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后来我才知道。大怪物和小怪物叫人。大怪物留下的东西叫书,书给我的感觉很舒服,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有种情绪叫亲切。 那以后,我晚上睡觉抱着书,白天与小伙伴玩耍,有一天好几个怪物来山上了,我把他们认成了挖竹子的大怪物,挖了一颗竹笋送过去想再换一本书。 那些怪物都是坏东西,它们不仅没给我书,还把我抓了起来。当时全身发抖尾巴裹的缩的紧紧的,心理有种莫名的情绪,也是后来知道的叫害怕。 太害怕了,我拼命挣扎也不知道怎么就跑掉了,后来我才知道是那几个人故意放的我,他们跟着我找到了狐狸窝。在窝旁边弄了很多陷阱,在后来的日子里,同伴越来越少,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少。 写到这里,小狐狸在我手上写字的指头开始发抖,手心从她的指尖获取了一种情绪,伤感。我说:“过去的都过去了。”小狐狸继续在我手上写了起来。 同伴少了起来。少到只剩下几只狐狸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那几个大怪物,还剩下的同伴每次要出去玩的时候,就算抱着书也没有了那种舒服的感觉,心总像挂在嗓子眼上,我又有了一种情绪,叫担心。 直到,两个同伴全身是血,脚上带着夹子回来,后面还有好几个怪物在追,我才知道真的是那几个怪物,这一次我没有认错怪物,能分辨怪物的毛色是不一样的,嗯,是长相。 两个小伙伴没有跑掉,被打死了,当时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死,只见过老狐狸睡着永远没法再起来,看着它们被怪物抓在手上,我的眼里不知道怎么的流下了水滴,后来我知道叫眼泪。 山里很熟,我跑啊跑,后面有条狗追啊追,跑到了山下,我看到了当初挖竹子的小怪物,不过,小怪物好像长大了好多,小怪物在和另一条狗打架,小怪物比后面的几个大怪物和狗更让我害怕,他全身是血,用柴刀把咬它的狗砍的全身是血。 我在草丛里非常害怕,后面的狗也来了,于是钻进了小怪物后面的草丛。 小怪物坎死一条狗,看到追我的狗,举着刀把狗吓跑了,那几个大怪物追上来,好像认识小怪物,当时我跑不动了,也怕极了,以为自己要死了。 那个挖竹子的大怪物出现了,给了一些像书一样的东西给几个怪物,大怪物把好多睡着的同伴给了大怪物,大怪物挖了个坑,把我的同伴都埋了,当时大怪物在坟前,说:“天地无情,万物有灵也有情。”当时,我其实是听不懂人话的,只是牢牢的记住了那些音节。 大怪物把小怪物打了一顿,拧着小怪物的耳朵走了,他在走的时候好像看了我一眼,本来我很怕的,突然不怕了,感觉他的眼神就像天上的太阳,好舒服。 我偷偷的跟着大小怪物,在他们的窝附近,挖了很多窝,也不知道有多少反正很多,挖窝挖累了,就躲在已经长成了大竹子的底下听小怪物说话,当然也听大怪物教小怪物读书。 慢慢的,我能听懂他们说什么了,这才知道竹子叫竹子,人叫人,眼里的水叫眼泪……小怪物叫陈三夜、叫孝子,大怪物叫爸爸、叫大当家的、叫陈先生,也知道了自己叫狐狸,但总感觉不应该只叫狐狸,应该也有像小怪物一样的名字。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怪物变成了大怪物,很少回来了,直到有一天大怪物看星星的时候自言自语的说了很多话,才知道小怪物去上高中了,那时候小怪物还偶尔回来,直到某一天,他去上大学,竹子都黄了一遍又绿他也只回来了一次。 小怪物走了,大怪物不时的会给竹子浇水,跟着小怪物叫竹子小竹,我很不舒服,半夜咬烂了好几根竹子,等咬烂了心里更不舒服了,还很疼,我终于有了嫉妒,嫉妒小竹有名字,我没有,也心疼被自己咬坏的竹子,后悔为什么要咬小竹? 好多情绪交织在一起,那时我已经不是单纯的狐狸,但是我不知道自己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大怪物用一根竹子捅进了狐狸窝,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不管钻到那一个窝里,大怪物都能很快找到我,跑累了我不再跑了,感觉大怪物应该不会打死我。 大怪物那晚上蹲在地上,说了一整夜的话,我躲在洞里面一直没出去,最后大怪物给我取了个名字,叫胡仙儿。并且还说,他快要死了,让我抱着屋里的好多书,往西南更深处的山里走,再也别出来,不要寻找大怪物和小怪物也不要留恋小竹。 大怪物没打算见我,他放了好多书在我能拿到的地方,我知道大怪物其实不喜欢书,只是他要教小怪物才有这么多书,这些书都是小怪物的,我很想全拿走,最后着一本书去了山里。 往深山走了很久,很久,遇到了好多只听说过的动物、虫子、植物……我感觉有了名字的仙儿到了天堂,突然有一天出现了一匹狼,我耍了它一顿,却出现了一群狼,我快要被狼吃掉的时候,抱着书突然变成了人。 狐狸倒在地上抱着书,仙儿成了人,狼要吃狐狸的时候,仙儿一脚踹在狼鼻子上,狼退了好远,只要有狼过来,仙儿就踹狼鼻子,其实仙儿记得小怪物很久前说过,打架没意思,出手就得杀生,打狼灭狗要踢下巴,仙儿还是没忍心踢狼下巴。 狼没有吃狐狸,仙儿也累了,醒来的时候又成了狐狸。 在深山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很好玩,玩的开心极了,有个晚上仙儿学着老怪物的样子看星星,学着老怪物对着天说:“三夜啊,老子要拨动宿命的齿轮了,希望你被大学的日子锁住本心,别回来。沉沦也是福。” 无聊的夜晚我就学老怪物和小怪物,开始感觉很好玩,过了好些天,对着山里的竹子说话的时候,突然没了兴趣,再看星星,仙儿不知道干什么了? 我知道这就是大怪物说的迷茫。 大怪物说别在回来了,仙儿没了方向,很想回去问大怪物,为什么不让仙儿回去?狐狸同伴都没了的时候,仙儿什么都不懂,后来才知道狐狸窝是家,可是等仙儿懂的时候,大怪物、小怪物、小竹才是仙儿的家人。 仙儿不管了,把书撕烂了,没听大怪物的话,回来了。 小竹枯萎了,大怪物死了,小怪物不知道去了哪里?一下只所有的情绪没了,心里瞬间空荡荡的,我好像不再迷茫了,我要找到他们。 只是大怪物死了,大怪物在仙儿心中非常厉害,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怎么可能死?仙儿终于找到了大怪物的坟,哭了好多天,记得大怪物是给死人守灵的,小怪物不在仙儿要给大怪物守灵,陪着大怪物过了四十九天,仙儿回家等小怪物回来。 等小怪物回来,他被仙儿吓到了,仙儿的心不空了,仙儿也不悲伤了,仙儿很开心。不过,小怪物居然像大怪物一样能搅动天地,但他用的方法和大怪物用的又不一样,仙儿很好奇想逗逗他。 没想到小怪物居然用针扎仙儿,仙儿开始挺伤心,后来为小怪物高兴,他变强大了,可能是大怪物说的,雏鹰终于会飞了。 小狐狸写完,手指停在掌心,我看着桌边的空气呆了一会,又望向朝阳照在门前的光圈,原来这个家里不止有爸爸和我,还有一个躲在暗处的小狐狸。 压制住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我说:“仙儿,用一炷香安顿好狐狸身,小怪物就要挖坑等找麻烦的人来跳了,你是主角。” “好。” 小狐狸写完,我的手上再也没了手指的感觉。 回想小狐狸的讲诉,我大概明白了小狐狸为什么存在。 它本是特殊的书狐,如果活在山里也会像别的狐狸一样死去,灵性懵懂时,爸爸给了她一本书,应该是沾着爸爸正气的书,这就是她的机缘。 这道机缘改变了她的狐生,猎人杀狐狸,受到的刺激让它薄弱的灵性里出现了各种情绪,魂魄掌情绪,情绪反养魂魄,它有了成灵的基础,再偷偷跟着我们生活在一起,慢慢开始分辨天地,当魂魄成长到一定的程度,它的灵蜕变了,成了它期待中的人。 爸爸给她取名字,应该也是术法的一部份,小狐狸在山中遇到的危险应该不少,在正气的激化下,它终于成了这种特殊的存在。 可以把小狐狸的灵看成是魂魄,正气是专门属于它这种灵的催化剂,两种特殊魂魄和正气撞到一起,起了化学反应,魂魄不再是单纯的魂魄,让她变成了这种能通阳的诡异灵体。 “仙儿,你不该回来,得想办法把她忽悠走。五家仙多的很,没有她可以去找别的仙补充五势,这种非香火成型的灵,才是真的异类灵种,她只要养出正气就能自给自足成长下去。” 知道小狐狸的成长过程,我没法再把她当成是异类,叹息一声走出了大门。爸爸弄出书狐,应该是出于道,单纯不想天地灵物在天地中灭绝。 “三哥,哥几个等你很久了。” 站在朝阳下没多久,陈皮、陈球带着苗妹子,还有陈皮的堂弟陈二郎这个杀才居然回来了,陈球远远的一声调侃,已经说明他们的来意,都是来帮忙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男儿有泪 陈二郎完全拿我家当自己家一样,端出几条凳子到屋外,三个汉子随意坐下。跟陈球的苗妹子扭捏的站着。 我对苗妹子客气几句,冷眼扫过三个爷们,说:“除了陈皮,你们两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孝子,你什么意思?” 陈球像个**包一点就炸,吊儿郎当的起身,说:“要不是陈皮找到我,老子都懒得管你死活。” 陈二郎静静的坐着,抽出后背的篾刀,舔了舔,说:“我只想杀人,没打算帮你。” 全庄人都害怕这个杀才,但他又偏偏服我。他比我和陈皮他们小三岁多。是天生的狼。怎么形容呢?有些人骨子里天生带着兽性。杀生只是一种本性,看到鲜血会很享受,陈二郎就是这类人。 “离开,滚回部队。” 我指着陈庄的方向,冷漠盯着二郎。他与我对视一会,提着柴刀走向村口,说:“没有陌生人能进村。” “陈皮把你堂弟弄回去,别在这坏事。” 深吸一口气,我强忍着砍死二郎的冲动,闭上眼睛再睁开。 陈皮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二郎的背影。说:“之前,你打电话让我去镇里,结果你失踪了。听说你跟薛倩妹妹打过交道,正巧这小子回家探亲,知道这事单枪匹马冲去找薛倩要人,差点被把薛倩杀了。要不是老子追上去拉着。他真能杀人。你知道他喜欢学你,也就听你的……” 我挺感动的,可是这货不该出现。 二郎十五岁的时候,他爸就打不赢他了,庄里再没有人能管住他,那时我上高中,当年头学校流行打架。他跑到县里把喜欢在外面玩的问题学生全打了一顿,堵着校门要打我。我报警把他抓了,他很不服气,我当时说:“老子十岁多点就杀过人,你不行。” 这小子也不是傻子,知道杀人是犯法的,硬是闹的要去当兵。那年当兵需要十八岁,还好他妈是少数名族,他爸也想把他送去部队管管,于是他十六岁成功入伍了。 当年他入伍可是把征兵的人给吓到了,他在武装部说的话传出来,让他成了镇上年轻人心中的传奇。 征兵的问:“为什么想当兵?” 二郎说:“我要当野战兵,最厉害的野战兵。” 征兵的没打击他是小孩子心性,调侃似的说:“最厉害的?”结果,二郎硬是把征兵的打的半死,如果不是他还有分寸,征兵的真被打死了。 不是二郎有多厉害,而是他够狠,张嘴一口咬在征兵的脖子上,伸手扯住了人家命根子,另外一群征兵的不敢动手,不敢劝架,他硬是扯着人家的根,把人打的差不多了,才说:“杀人是犯法的。我如果成了最厉害的野战兵就能上战场,上战场就能杀人。我的目的是杀人不犯法。” 武装部没要他,大伙都以为他没法入伍了,结果部队找上门把他给接走了。 二郎一走再也没回来,这节骨眼上回来探亲,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他要是入局后果很难操控。 至于他为什么服我?小狐狸当初见我杀狗,那狗吃了陈庄很多家养的鸡,并且把几岁的二郎咬了好几口,我那时很邪门,性子冷,庄里人对我都不错,我什么都没想,拿刀就去劈狗,一路跟着狗跑到山下才把狗弄死。 屋前,台上,三双眼睛齐齐的盯着我,陈球压下火气,说:“人都是会成长的,二郎也会长大。如果不是怀疑你出事了,他也不会干出差点杀了薛倩的事。” 我掏出烟点了一根,不动声色的走向村口。 陈二郎坐在小块石头上,嚼着狗尾巴草,低头用刀挑着泥巴。我在他面前站了好一会,他像个小孩似的转过方向,继续挑泥巴。 “三等功五次,二等功一次,一等功二次。” 沉默了好久,他突然站起身,扯开衣服,肌肉一块一块的很结实,上面布满了各种物体造成的伤疤和弹痕说:“全身上下各种伤疤六十三处,弹痕两处。大部份是训练造成的,一颗子弹是别人打的,还有一颗是自己打的,不过我命大没死。” “在哪儿……哪儿……”他激动的指着不同的方向,咆哮:“远程杀敌不计其数,近身搏杀十九人,每次都是与死神擦肩而过,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我没死。我要活着回来告诉你,老子比你强,老子也是杀过人的爷们,是为了保家卫国杀人,不再是因为我享受杀生的感觉而杀。” 说着,他抱着我嚎嚎大哭,在我肩头嘀咕着好多陌生的名字,他一直在颤抖,颤抖的说:“杀人一点也不好玩,都是爹妈父母养的。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跨国国土,把毒品、军火、情报……带进或者带出咱们国家,造成更多的孩子没有父母。三哥,我杀累了,心理医生说我心理出了问题,部队让我回家探亲,就是治疗的一部份。我也知道自己出问题了,为了不给陈庄,不给你丢脸,看着能把后背交出去的战友倒在血泊中,我早就违反了军纪,不顾条令屠村,杀俘虏了……” 二郎真的出问题了,感觉告诉我,他身上又一股气改变着某种莫名的东西。 气,可能是血杀之气。被改变的莫名东西,应该是“催眠状态下有关禁忌之门”的东西,那种东西出现变化,影响到灵魂,导致情绪不受控制。 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我琢磨着他的情况,没有说话,听着他哭着说他的感受。 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真火白炼的铁血男儿? 不轻弹,弹起来却让人心酸,他哭的气结,我的肩膀全湿了,他送开我,嘚瑟的摸出一包烟,说:“这东西队长要都没给,咱专程留给你的,那是首长接见我,我问他坑的。”他拆开已经压瘪的烟,丢给我一根,说:“试试。” 就地坐在还带着露水的草上,我点燃抽了一口,说:“怎么有股霉味?会不会有毒?”说着,我猛力的一根抽到底,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看着狼一样的嗜血生物得到成长,做哥哥的怎么能不开心?至于感性的话真说不出来,只能一口抽光发霉了的眼。 这是我和陈庄的羁绊,为什么故土是根?因为某些早被遗忘的人,只要出现就能让人的灵魂颤抖。当初唐先生在陈庄立八门凶煞,女道士蔡奇让我下跪,答应她九个条件才肯帮忙,我跪了,我答应了,因为我内心深处在乎陈庄,在乎自己的根。 “老子青出于蓝胜于蓝了吧?”他拿着眼晃荡着,倒在青草上说:“让我刻在心上,用生命记住的人很多,但最感激的也就是三哥了。如果没有你做榜样,或许,我现在不是一方地霸就是进了大牢,更甚者已经死了。年轻的时候,我总想不通,你为什么就变了个样?你在高中,别人骂你,抢你的钱,你都不还手?经历了这么多才明白,那都是小事。当年,我冲学校去打人,你是不是感觉我很幼稚?” 他才二十一岁,但他有资格说老,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大顿悟,常人经历一次生死都了不起了,何况这种人民兵器? “热血一去不回头,人不轻狂枉少年!” 站起身,拉他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咱们玩一场游戏,我当帅,你当将军,让台上那几个货当兵,怎么样?” “军队的存在是对外的,对外打的是谁?守的是什么?你又要做什么?”陈二郎皱了皱眉头,言简意赅的直指核心。 丢掉烟头,我指着脑袋瓜子说:“没事多换换脑子,别一直用当兵的思维想问题。不过,这事还真像你说的一样,是打仗。我要镇鬼棺,挖个坑等人来跳。你不用懂是什么事?只要按照我的要就来就行。” “保证完成任务。” 陈二郎绷着脸敬礼,无形的气质瞬间大变,转而又贱笑着说:“首长,咱这场特殊战役,会配发什么装备?” 看着他好奇的眼神,我说:“装备已经给你了,你身上的铁血杀气就是装备。”说着,瞟了一眼他手上的篾刀,说:“这个也是威胁性武器。” 回到屋前,我把对陈二郎说的话对皮球二人和苗丫头说了一遍,让陈皮和苗妹子寻找三米三的竹子回来,又让陈皮去找杏黄色的布料,在心底更正着之前想好的计划。 之前只打算用书狐和蛊虫,陈庄三个货跑出来,加上二郎这个杀才,正好可以用禁术,这个坑如果挖好了,不管赵佳,还是薛倩、一群业内的,都可以一举拿下。 “三夜,你舅舅给我来电话,说叶家出大事了让我赶紧回去。” 叶萱从厨房出来,脸上沾着黑乎乎的东西,谁能想到她是大富婆? 我与她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了然,我说:“赵佳动手的速度还真快,她做了什么?”赵佳要逼我踩进她造就的局势,自然要从我身边入手,叶萱是最好的切入点,只是没想到赵佳会从叶萱娘家下刀。 “你外婆突然病危,小表弟失踪了。”叶萱正说着,电话突然响了,赵佳在电话说:“让陈三夜用术法杀一个人,任何找黄蓉麻烦的业内人。” 第二百二十六章风雨杏黄旗(一) 赵佳提出让我杀人,转而不再谈这事,撒娇似的与叶萱聊着闲话。关心着叶萱的身体情况,像晚辈给长辈问安一样挂断了电话。 贴在叶萱耳边听完她们的对话,我并不意外。 叶萱和赵佳这个层面的人即使对敌,也不会撕破表面的脸皮。不是虚伪也不是修养好,而是所处的环境逼得她们如此。站的越高,身上牵扯越多,如果两人在面上撕破脸,她们公司下面那些想拍马屁的人得到消息,说不定就敌对对方的公司,长此以往可能导致市场经济出问题。 “高处不胜寒,为何在人间?在人间,站在高处就得遵守高处的规矩,就算再寒冷也千万别打破规则。不然就会被规则踢出局。” 收好电话。叶萱等着我从思绪中清醒,进入母亲的角色提点一句,转而笑着问:“你有什么打算?” “您母亲病危,不管怎么样?您也该去看看。让人来接您,至于术法杀人我会做好的。” 琢磨着赵佳不的威胁,我已经定下了计划不可能按照她说的来,先拖住她,与时间赛跑,看是我先挖好坑,还是她先兵临城下? 叶萱再次叹息。说:“你外婆一心向着姓叶的,认为我嫁进诸葛家应该把诸葛家的东西都往娘家搬,她早就快死了,最后断气不定会让我分财产给叶家小辈。这些都是你的。” “您不用为难,按照您的意愿来。您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我说。叶萱盯着我的眼睛。说:“随风,你真的不在意?” 随风啊? “说句不近人情的话,诸葛老头是爷爷也是道友、诸葛建国是建国叔,您之所以是我妈,因为您快死了。”我捏着她颤抖的手说:“我会尽我所能延长您的生命,但我也没把握,所以只愿您没有遗憾。至于您娘家。我真没任何概念,只要他们不招惹陈三夜,他们该怎么活会怎么活,惹我会很惨。”陈三夜指的是我的世界,叶萱的东西属于诸葛随风,并不属于陈三夜。 叶萱有些凄凉的笑着,我捏她的手给用力了,接着说:“这话很伤人,真是母子不应该有欺骗,我不想骗您。” “混账东西,骗我到死不行吗?”叶萱破涕为笑,真的松了下来。 事情都有两面性,她接受不了会很痛苦,接受了,往好的方面想会很开心。 儿子肯对她说真心话,她怎么能不开心? 叶家是我们县城叶家集那条街上的,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一门跟着叶萱,跟着诸葛家去了省城,落叶归根,叶老太婆病危的只剩下一口气也就回了叶家集。 不到中午接叶萱的人就来了,送走叶萱,我也开始了行动。相信叶萱能不留遗憾,至于叶家,说句猖狂的话,真没放在我眼里。 “三哥,你究竟要做什么?” 烈阳当空,我带着陈姓三货,拜会了陈庄每一户人家,最后一户人家走完,陈皮实在忍不住问出了疑惑。 站在高坡上,我眺望着整个庄子,说:“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与大伙唠嗑,没有别的意思。” 肃杀。 二郎、陈皮、陈球绷着脸站在旁边,某种情绪在高坡上荡漾不休,那摇动的叶,一瞬间成了挥舞的战旗。 “为什么战?”二郎问。 “你们为我而战,我为谁?这是秘密。”我诡笑的陈球眨巴两下眼睛,陈球不自在的说:“有屁就放。” “把你爷爷的猪杀了,谁让他是村长,活该他倒霉,贡献出一头猪。” 眯着眼睛,转头看了一眼鬼棺的方向,我拍着二郎的肩膀,说:“二郎,第一个任务,跟着陈球把他爷爷的猪头弄过来。” “妈的,你爷爷才是猪头。”陈球突兀的一脚踹在我的屁股上,骂骂咧咧的往村长家走,二郎笑呵呵的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被陈球这小子破坏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装着火气很足的样子,说:“陈球,你去打锣,吆喝说,村长分猪肉。妈的,本来准备给老家伙留下猪肉的,现在猪尾巴都没了。” “好咧。” 陈球贱笑的冲进庄里,故意挡着陈皮的面大喊:“大叔,大伯,婶子,妹子……陈皮要砍他爷的猪头了,猪肉见者有份,迟到的没肉吃啊!” 看着陈庄被三个家伙闹腾的鸡飞狗跳,我脸上的笑意慢慢消散,只剩下腊月的冰寒。 这次施展的禁术,真的要拼命,当然只是拼我的命。 开场就告诉三个货可能会死人,是给他们打预防针。三人里面陈球最早醒悟,他踹我那一脚就是配合我冲淡气,有了“强抢村长家的猪”作为反冲,如果我真的死了,三个货应该不会闹出什么大事。 “人多了,队伍真的不好带,三个人都费尽心机!” 感叹着回到家里,把找来的杏黄布裁剪成宽三十三厘米,长一米二的旗面,随后又在家里准备起香案,打算等到晚上,祭天立棋,镇鬼棺。 禁术就是竖棋。 竖棋只有两种情况,第一,造反。第二,出征。 西游记里猴子竖旗,就是聚集花果山的气数为己用,从而伐天,猴子这属于造反。梁山水伯立替天行道的杏黄大旗,也是聚气数造反,君不见被招安之后的梁上,在打方腊之前扯下了杏黄旗,结果在打方腊的时候死伤惨重,这是大好的气数散了。 至于出征,太多了,哪一次不是登台开誓师大会,带着国运去打仗。 我竖棋属于出征,聚的是鬼棺的气数,讨伐的是来打鬼棺注意的人,同时,集鬼棺气数于杏黄旗上,谁夺了棋,谁就能成为新一代鬼棺守棺人。 赵佳要杀我的根本目的是赵家要夺鬼棺,老子就把东西摆在明面上,就是让人来抢。 混乱的四家镇棋盘上,黄蓉父女里面掺合了白微也只算半个盟友,其余的都是敌人,我一个人慢慢单挑所有人,迟早会被磨死,还不如出其不意,开场就单挑所有人,让躲在背后的黄雀没办法再躲,不抢旗子鬼棺就跑了。 这样问题就来了,谁不想拥有鬼棺的气运?来敌相互防备,猜忌,只要操作的好就能引起他们自相残杀。当然,别人不是傻子,肯定会先想着弄死我了,再相互厮杀,所以我要操作好了才行,不然就玩火**。 我挖的坑,自然在术法里面,在陈家能称的上禁术的术法,怎么可能是善男信女? 立棋聚鬼棺气数的关键,第一,需要血气冲天的人掌棋,二郎是很好的选择,没有他这术法根本用不出来。第二,旗掌万兵,有将没有兵也就是徒劳,需要把鬼棺山寨里的众鬼封印在杏黄旗里。第三,我是守棺人,坐阵挂帅,沟通阳将阴兵,这才能聚集鬼棺气数在旗子上。 二郎没来前,我只想着挖坑等赵佳,二郎回来了,正好可以让老子就挖个乱葬岗,万鬼入旗谁对老子施展术法,准备受万鬼反噬吧! 想破旗? 第一,杀将,必须用同样血气冲天的人杀了二郎,用真刀真抢厮杀。这种人有吗?第二,杀我,用术法只会反噬,只能拿刀捅,别忘记了这是法制社会,杀人是犯法的,就算有人走这一步,别忘了还有书狐,只要它守住我就行。第三,灭兵,弄了陈五那一群鬼,这怎么可能? 但这不代表我就安全了,长守必有失,书狐也有打盹的时候,谁知道有没人在山里玩狙击枪?赵佳有能力搞到的。 琢磨清楚此事的利弊,我把心思又放到了术法上,这些都只是建立在术法成功的基础上,毕竟吃人谷鬼寨里的鬼不一定听我的,老子还得过鬼寨那一关。 半夜,星光暗淡。 屋前摆好了香案,桌上放着血淋淋的猪头,血腥气飘荡在空中呛得苗寨妹子哇哇反胃,陈球异常温柔的在旁边安慰。 我把杏黄布条扑在桌上,切开手指放血在砚台里,人血、猪血、墨汁搅拌出了红紫色,像人死后的淤血,还有些发黑,在夜晚看到这种颜色都忍不住想起恐怖的事情。 “拜天祭地,献祭。” 点了一炷香,提着大毛笔,沾了一点墨水点在血淋淋的猪头眉心。猪牛羊是满祭,我本是鬼棺守护人,现在这个天祭的是五棺,送个猪头已经很上道了。 我把笔锋一转,在黄色布条上用篆书写了一个“棺”字,古老的棺字就像画一个棺材似的。 杏黄布上写了棺字,也就有了旗面,还差旗杆。 在桌子前挖了可坑接引极阴之气,把竹竿插在里面,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让旗杆沾染阴气能与旗面相合,成旗。 挂上旗子,这才算做好了准备工作,周围其实没有什么异常的变化。三男一女看着我一系列动作,好奇的左顾右盼,好像周围有什么东西似的,陈二郎说:“这是招魂幡?” “陈二郎,接旗。” 我不等他有反应,拿着毛笔点在他的眉心,说:“我之前跟你说的游戏开始了,你给我守好这面旗。两个要求,一,旗帜不能丢。二,不能干犯法的事情。” “呃?”陈二郎呆了呆,看着风中呼呼响的旗子说:“就这?” “简单?告诉你,很快有人来坑蒙拐骗偷,我的要求已经说了,其中的度你自己拿捏。”我看了一眼旗帜,转身进屋。陈皮问:“我们两呢?” “你们给二郎当兵。对了,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别喊我起来,如果三天没醒就围着陈庄四面八方喊我的名字,没两个小时喊一遍,喊到七天还没醒,就给我准备棺材埋了。” 我开着玩笑进屋,准备走阴去吃人谷借阴兵。 三个货对视一眼,只当没听到,也没管香案上血气冲霄,围着一把靠背椅喝起了小酒。 他们知道我说的是实话,只是默契的不想搭这话题。 第二百二十七章风雨杏黄旗(二) 进屋,沐浴更衣,拜完墙上的“仁义礼智信”。我坐在大桌边对看不见的仙儿说:“我马上要走阴了,你给我护法,不管是谁进屋都给我撂倒了,包括屋外那四个人。” “嗯。” 仙儿还是不肯现面,用手指在我手心写完,突然,屋里的扫把移动到了门边,看样子她已经进入了角色。 走阴三步,第一,入定。第二,离婚。第三,还魂。上次在钱多多家里,第二步是让鬼喊魂。这一次走阴得按照正常方法来了。 我喝了点酒。拿着手工制作,一头黑一头白的枕头放在竹床前头,在床上洒了糯米,又在床头点了一盏油灯,脚踩着冥币躺到了竹床上。 黑白枕头寓意通阴阳,与包拯那枕头差不多的意思。糯米沾魂,有这玩意我才能正常回魂。 头枕阴阳,脚踏冥,寓意就是走阴。至于油灯?根本没用,是用来麻木别人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很多术法里都有无用功,真有人闯进来搞破坏,肯定想着灭灯,因为大多人走阴都要点灯照路。 我是无常。陈家祖辈能屠无常,陈家术法里根本不需要关键的灯引路。 陈家祖辈仇人太多,如果油灯让哪些邪门的祖辈来点,不定就是灯上带刺,刺魂照影,谁拿油灯抽谁的魂。我也会,不过只是用了刺魂。没有用抽魂入灯影,真抽魂入灯影,油灯灭,抢灯的人就死了。 躺在竹床上,我慢慢放空心神,在迷离之间,心底大喝:“勾魂夺魄斩生魂。” 旁人走阴出体,不是念祖师爷名字就是借流传广泛的经文,比如道德经、观音经……等等这些经文来自然离魂,而陈家术法非常诡异,在准备工作齐全的情况下,憋一口杀气,杀气冲魂,把自己的生魂震出体外,达到走阴杀人的效果。 陈家术法一直都是以杀人屠鬼而存在,就连爸爸守灵送魂,术法开发的目的是为了抓刚死人的孤魂,并不是送魂下去。 术用的正就正,用的邪就邪,这玩意看人用来做什么事。 一席潇洒不失威严的无常袍套在身上,我弹了弹挂在两鬓的麦穗,耍着手上的九节竹,兴奋的亲了一口,说:“小竹,你还在啊!” 九节竹做的夜萧应该落到了薛倩手上,没想到小竹居然还被魂魄拿在手上,突然的失而复得让我差点忘记了正事。 “嗯哼?” 我属于走阴状态,但依旧看不见小狐狸,短暂惊异了一会,踏出屋子,对着杏黄旗,拜了三拜说:“旗出。”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一杆巴掌大的精致杏黄旗出现在了我手中,这不是棋子的魂,而是我的气数沾了二郎的血杀之气形成的一种玩意,没有任何功效,只能收取鬼棺里的鬼。 当然,这需要那些鬼自愿撞进来。 三个家伙交杯换盏,苗妹子忍不住暴露出了真性情,把陈球收拾的服服帖帖,也加入了猜拳大战,玩的开心极了。 我在他们身边转了一圈,陈皮和陈球缩了缩脖子,苗妹子说:“下寒气了。” “三哥,出来了。”陈皮惊悚的看了一眼屋里,喝了一口酒。陈球推了他一把,说:“有可能……”接着他当着二郎的面吹起了牛逼,说他当初在去苗寨的路上遇到鬼抬花轿,是多么的厉害。 如果不是把二郎封了将,我根本没法靠近他,此刻他根本没感觉到冷,犀利的反击着陈球。 “呼。” 对着陈球后劲吹了口气,他打了个尿颤。看了看天色,我没再管他们快速的往吃人谷跑去。 别以为鬼会飞,会飞的鬼最差劲,那是没法抵挡阳间的风,做不到脚踏实地而随着风飘动。厉害一点的鬼才能稳住身形,但依旧是飘,不能走。 像人一样在地上走的鬼,第一,是厉鬼。第二,在特殊情况下才能行走,比如在自己尸体、灵位、坟墓旁边。 鬼在人面前就是渣渣,一口吐沫都能让普通鬼吃一壶。鬼缠人,要么是有因果,要么那只鬼是厉鬼,要么是吸了很多香火的鬼,就算这样,鬼还是没人厉害。 打个比喻,人要杀人,给对方一刀就行了。就算厉鬼杀人,也要费尽心机。 在懂鬼的业内人眼中,鬼一直是弱势群体,想杀就杀的猪狗,当然厉鬼除外。 没有身体的羁绊,我跑到吃人谷只用了半个多小时,站在山谷前,见里面挂着太阳顿时被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背后的山林是晚上,我还真以为天亮了。 吃人谷的时辰乱了,起码在鬼眼中是乱的。 “钱叮当。” 想到更鼓乱时辰,我毫不迟疑的冲进了山谷,跑到进鬼寨的山壁前,老子真傻眼了。 山壁前,两三平方的石头上立着火炉,一罐子阴气冲天的药翻腾不止。钱叮当无聊的提着锣站在旁边,薛倩吹着药碗慢慢喝着骨头汤,齐林这**垫着席子躺在地上,脑袋枕着薛倩的大腿睡的很香。 吃人谷有无尽的骨头熬汤,鬼寨里面有大把的鬼提供情绪,再加天上那轮假太阳,薛倩这是要逆天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毒素、鬼的情绪、月光是薛倩成长的因素,没有月光的时候,薛倩是没办法吸收天地阴气综合药力的。 晚上出太阳,逆阳转阴,这是逆转阴阳,人造月光。 钱叮当不可能懂这招,是谁教她们的? “抽魂。” 轮起九节竹对薛倩抽下去,竹子穿过薛倩的身体,她缩了缩脖子,说:“我感觉有东西在旁边?怎么可能?难道不会被我吸收?” “不可能。”钱叮当晃着锣,说:“玉女说了,只要更锣在鬼根本不敢在阳光下行走,再加上你能吸收鬼的情绪,鬼碰到你都会被超度,不可能有东西在你旁边。”嘴上这样说,她拿着一根黄纸包裹的棍子在锣上连敲了几下。 诡异的锣声听在耳里,像头顶在打雷一样,我惊骇的退后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薛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做为无常不用功德也应该能抽她的魂,没想到对她根本没有效果。看来诸葛老头说薛倩术法免疫不是假的,这女人的魂魄根本抽不出来。 术法无效,无常没法勾魂,并不代表她不会死,人可以杀她,她中了这种毒,谁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死了? 以我这种状态,拿她们根本没办法,等锣声消停,我一头钻进了山壁。 山寨里愁云惨淡,身穿黑大褂的一群鬼愁云惨淡的望着寨门,陈五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着急的走来走去。众鬼见到我皆是一惊,刚举起刀,见到是我才放松了一些警惕。 “陈三夜?”陈五皱着粗狂的眉毛,绷着脸说:“你又要借道?” 见到这种情况,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是傻子了,它们明显是被薛倩堵在门口超度啊。 出去?有更鼓定鬼,再有薛倩暴力的吸收它们心中的情绪,没了怨气和戾气,它们会不由自主的下阴间。我呻吟片刻,说:“我是以鬼棺守棺人身份来的。” “喔?你有什么资格。” 陈五挺直腰杆,大声喝问。我瞟了一眼比以前少了不少的鬼众,说:“阴兵过境应该需要特定的时间,以及特定的牵引,你们才能把鬼势聚集到一起扫荡鬼棺覆盖区域的游魂野鬼。这个牵引不是五棺发出的,就是我爸搞的鬼,你们只是借鬼棺的势才能横扫四方。”见陈五旁边的鬼要反驳,我不屑的说:“你们要是能随时让阴兵鬼境,也不会被人把门给堵了。” “听你的意思,你能解决此劫?” 身材瘦弱,尖嘴猴腮的鬼摸着下巴往前一步,眯着眼睛笑呵呵的发问。 他站出来抢陈五的话,没有鬼表现出异色,只有陈五眼底闪过一丝不悦,看来这鬼山寨也不太平。 “能有怎么样?不能又怎么样?”我也保持着微笑。瘦猴子鬼,说:“能的话,请三爷帮忙聚势解决此危机。不能的话,百鬼屠神,利用逐渐消散的阴司烙印,大当家的也能聚鬼势让阴兵过境,杀了外面三个娘们。” 威胁的话音刚落,后面排列整齐站着的鬼都有跃跃一试的意图,只需要陈五点头,它们就要屠我这个白无常了。至于帮它们聚势后出去?扯犊子,一群不听话的鬼被聚在杏黄旗下,它们会第一个反噬我。 不管我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 “请大当家做主。”瘦猴子拱手躬身下拜,这是在逼陈五的宫。瘦猴子鬼拜下去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请大当家为下去的二十多位兄弟报仇,杀了外面三个婆娘。请大当家为在场的兄弟谋一条生路。” 两纵队的鬼快速的堵住了寨子的门,我被当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阴森恐怖的鬼气拔天而起,数百只鬼一起大喊:“请大当家做主。” “天地有正气,屠鬼。” 在连绵的呐喊声中,我暗喝一声,提着九节竹捅进了瘦猴子鬼的胸膛,接着在心底大吼:“阴司白无常,赏善罚恶,诛魂。” 正气借着九节竹捅破了鬼体,借阴司职责发威灭了瘦猴子鬼,这一切发生在瞬间,瘦猴子鬼带着不敢置信的眼光,被打的魂飞魄散。 不杀它,不管老子怎么选都死。杀了他,会被他那些兄弟敌视,但同样也可以立威,告诉它们白无常不是砧板上的肉。.! “放肆。” 没有鬼想到我在这种情况下会下杀手,杀的毫不犹豫,杀的无所顾忌。所有的鬼都很意外,眼中冒着恐怖的鬼火,陈五一声大喝,一百多只鬼站成三方,把我围在了中间。 山寨的场子看着不大,诡异的能容纳几百号鬼,看来这应该就是山壁,而不是山壁别有洞天,毕竟这些全部都是灵体。 “杀。” 瘦猴子的威望很高,不管陈五想不想杀我,他都必须杀令屠神,这是当老大所受到的约束。 “太高估这群土匪的心气和智谋,都他妈的信奉血要用血来还,完全不顾大局。”我专注的盯着扑来的群鬼,感觉到了死亡的压迫。 自古杏黄都带血,哪有战旗不死人?不管目的是什么,这是立杏黄旗的必经之路。 第二百二十八章真正的守棺人 百鬼高举屠刀狰狞咆哮的冲过来,山寨的天空也随着鬼哭变的恐怖吓人,我被堆在鬼群中。有无常服护着,灵魂也忍不住颤悚。 围着我撕咬的鬼,有手从嘴里长出来的,脑挂在裤腰带上,嘴里嚼着眼珠子的……我的无常服似乎随时可能被咬破。 鬼杀人用阴气磨,鬼杀鬼只有两种方法,第一,借势,像我之前灭瘦猴鬼,不是九节竹捅死的鬼,而是借正气和阴司之势灭的鬼。第二,撕咬、吞噬。山寨这群鬼拿刀砍只是好看,其实还是用嘴在咬。除非它们拿的是我送宝宝们的那些玩具。 我借势能杀十只鬼。也杀不了几百只,如果不用势打鬼,直接肉搏的话,只要吞一口鬼魂,生魂就会向鬼魂转换。变成鬼魂,我再也回不去身体了,所以没还手。 恐怖的鬼咬着我的全身上下,嘶啦,无常袖子被咬烂了,手臂上出现了十几张嘴。画面很诡异,手臂还是正常的长度,脑袋也是正常的大小,偏偏就有十几个脑袋咬在手臂上。 “啊。” 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让我仰天咆哮,恐惧铺天盖地的淹没了心灵。 佛说,生死间有大恐怖。如有大智慧必有大顿悟。朦胧中,我看到自己走在路上,那么的孤独和寂寞,正行在路上的人被恐惧压弯了腰,人最后害怕的倒在了地上,路在崩溃,人也在模糊。 “哈哈。原来如此。” 一刹一人生,一念一轮回,其实百鬼咬在胳膊上,连一刹的时间也没有。我猛的明白了鬼寨是什么?这个死局该怎么破。 “旗出,遮天。” 无视堆在我身上撕咬的百鬼,抬手没有任何阻碍,杏黄旗诡异的出现在我手心,挥手往上一丢,杏黄旗遮住了鬼寨的天。心底暗念:“移形换地。” 阴惨惨的天空突然变了,变得漫天杏黄色,诡异的古篆“棺”字在天空中旋转。我说:“我心有我不由人,换地,路出。” 山寨倒塌,慢慢虚幻,黄色天空下出现了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这是我的路。 我说:“人生百态,我有万千,道人出。以正行路,道行现。” 狰狞恐怖的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路的两旁,我身边一直鬼也没了,不过路上却出现了很多陈三夜,有守灵的陈三夜、爸爸的儿子陈三夜、有杀雷冲和赵文的陈三夜、有诸葛随风……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同。 “道人合。” 好多陈三夜同时开口,全部消失不见,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形象,看了一眼路,看了一眼天,笑了。 道心先悟,再立,后得道。如今合了道人,立了道路、道行、道人,所有的一切都到了第二阶段。 百鬼拼命往路上扑着,它们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似的,怎么也上不了道。对,它们就是不上路。 陈五阴晴不定的挥手叫停折腾的百鬼,在路两边组成了队形。 生死间产生的明悟还没有消散,道路、道行、道人都达到了第二阶段,我很自然的明白了该明白的东西,那就是护着自己走向路终点的法,道法。 什么是道法?术法是法,蛊虫是法,社会交际能力是法,开车技能也是道法。 悟通这一切,我抖了抖,看到黄天和无尽头的路,被这一景象吓了一跳,随之,心底浮现自己的所做所为,忍不住兴奋的大笑:“好一个道法自然,社会上人人都在行法,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自己的道法?” 山寨消失,我改天换地可不是什么大神通,只是陈家术法里的一种普通术法,只不过我现在是生魂状态,也处在术法之中,与人视角所看到的东西不一样。 当初与城隍爷谈判,我用过移形换地。在关铃家抓雷冲,烧了一副猛虎下山图,移形换地。戏弄牛头妹妹时,我也用过草原坑牛。 进到山寨,我猜测过“阴兵过境”是鬼棺或者是爸爸牵引的,而且山寨的空间很不对劲,也怀疑过山寨就在山壁上。 在生死大危机下,我想起了陈家术法:移形换地。 我身上没有别的东西,只有自己气数和血气形成的杏黄旗,以及自己的道,在悟道中不由自主的以旗为纸,以自己的道为画,以改天换地的方法破了没有人主持的移形换地,这才出现了神奇的一幕。 “陈前辈,请问之前的山寨是谁开辟的?” 整理清楚所有事情,我拱手询问脸色不善陈五。他脑子偏向别处,拱手说;“回守棺人,是前任守棺人陈大胆。”真是爸爸。 “如果我没悟道,此次又没有顿悟,你们会不会弄死我?”我明知故问。陈五说:“陈家一直以本事说话。”顿了顿,它杀气翻腾的说:“死了只怨你没本事。” 果然,它们不是考验而是货真价实的要杀我,还好自己悟了道。 陈家的传统还真恐怖,或者说五棺的传统。 我望着天上旋转的“棺”字,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鬼妈和宝宝们组成的大红血棺,看来鬼妈应该也成了地灵棺真正的守棺人。 像武艺、秦霜、关铃,应该只是伪守棺人。 “收。” 伸手,我诡异的出现在山壁前,手握着那把杏黄色的精致小旗子。如今的山壁已经不存在山寨,杏黄旗里的天地成了众鬼的住处。 山壁前,钱叮当、薛倩、齐林还是保持着老样子,天上依旧闪耀着诡异的太阳。 “玉女吗?敢在鬼棺放肆,真当鬼棺就没人?当成菜园子门,想进就进?” 冷眼盯着钱叮当手上用黄纸包裹的棒槌,她之前说是玉女教的法门,业内斗法本就不是短兵相接,玉女教她们在鬼棺闹事就是在踩陈家的脸。我怒从心起,摇了摇旗,说:“赦令:阴兵过境巡五棺,诛杀闯棺者。” 陈五等众鬼成列出现。 瞬间,天上的太阳消失,山谷四周变的漆黑一片,笼罩着分层的迷雾,阵阵阴风吹灭了炉火,不远处的树叶飒飒发响,阴森的环境让人背脊发麻。 齐林猛的从地上跳起来,缩着脖子的看着陈五众鬼,吓的大叫:“叮当快敲更锣往谷外跑,这是传说中的阴兵过境,不是说鬼棺没人镇守了吗?” “我的妈。”钱叮当丢了棒槌和锣,转身就往山谷外跑,还好齐林眼急手快抓着锣,敲了一棍子追着钱叮当往外跑去。 破了玉女教的法,山谷阴气重现,加上阴兵过境的阴气,常人在这里见到鬼很正常。我摇杏黄旗的瞬间就藏了起来,她们有没有命出鬼棺就看她们的造化了。 这是在鬼棺搞事该承担的后果。 “怎么吸收不了鬼的情绪?” 钱叮当两女跑后,薛倩迷茫的看着阴兵。说也奇怪,阴兵过境的状态下,众鬼好像忘记了仇恨,像一排压路机开始横扫整个吃人谷。不断有鬼影从薛倩身上穿过,一股股诡异的气影被扯进行兵的大军,薛倩的样貌慢慢成熟了起来。 看来她吸收情绪被鬼兵的势给扯出体了。 “好……多……鬼……啊……”薛倩之前可能接受了鬼的存在,但突然见到这么多鬼,吓的两腿发软,过了一会,她扯着嗓子朝齐林两女追去。“你们等等我。” 我从暗中出来,看着阴兵追着她们一直在踩。 鬼兵在鬼棺能随时阴兵过境,出了吃人谷应该不行了,真要过境肯定需要时间的配合,不然,陈家历代还不横着走?不可能打破天道平衡,就算鬼兵不能随便在外面成势,但并不影响我挂旗。 想到夺棺的人对我使用术法,会反转因果受百鬼反噬,我走在出谷的路上,愉快的唱起了歌。“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 第二百二十九章我是高人 阴兵过境,齐林三女在数百鬼兵的踩踏下,衣冠不整。连滚带爬的出了吃人谷。我站在谷口,看着三个惊慌的倩影进入山林,暗叹:这两个婆娘还真福缘深厚。 虽说齐林与吃人谷有些渊源,钱叮当稀里糊涂的学了一些东西,但阴兵过境的势扯的是魂魄,蛊虫和更锣的用处其实不大,她们比普通人也强不了多少,能逃出去只说明运气好。 每个人的福禄寿有根,天定福禄寿定的是范围,就像一和九九都是百数以下,人争的就是达到九十九。两女这次应该被削了大量根福缘,以后肯定特倒霉。 至于薛倩,她属于特殊情况。我如果有时间。会把她“切片”做一下研究,真是让人兴奋的个体。 阴兵巡视一遍吃人谷,数百鬼成列排在不算宽敞的谷口,阴风大震,虫鸟绝迹。 “咦,居然多了十几只魂魄?” 刚打算收了阴兵,发现阴兵里多了几只服装不一样的鬼,我只是没想到吃人谷还有别人,并没多在意,摇动杏黄旗。“赦令:阴兵归位。” 阴兵集体消失。杏黄旗没有任何变化,我知道它们进了旗子,但不知道是怎么消失的,看着阴森凄惨的山谷,陷入了沉思。 在我的理念里,所有术法都有迹可循。就像古往今来的业内人变的戏法,还不是被当成了仙法。汉钟离种桃树点化吕洞宾也就是戏法和术法的结合,七分假,三分真,只是人不懂以为是神通。 我每次遇到不懂的东西,不会用简单的“神通”两字概括。禁忌之门、阴兵入旗,这两件不解的事。记在了心底,如果有缘将来终究会弄明白。 回陈庄的路很顺利,天蒙蒙亮,屋前竹竿上的旗子被夜风吹的哗啦响,二郎铺着席子睡在地上,我刚到门口,他突然睁开眼睛,弹起身,绷着刚毅的眼神瞅了瞅四周,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他看不见白无常,但他感觉到了被注视,这是动物的天生灵觉。只是大部份人的灵觉已经退步,被称为直觉。灵觉和直觉都指的是一个东西,区别在于灵觉比较准,是动物防备天敌必备技能,直觉早变成了一种缥缈的感觉。 躬身对着挥舞的大旗拜了三拜,我拿着精致的小旗子对着大杏黄旗一丢,小旗子消失,用该是与大旗融合了。 风吹过,没有束缚的旗子在竹竿上垂直挂着,诡异的没有随风摇摆。 竖旗完毕。 我没有任何阻碍的回到身体,伸着懒腰从竹床上起身,发现床头的灯灭了,小声嘀咕:“仙儿,怎么回事?” “天井。” 摊开手,仙儿歉意的在手上写了两个字,我说:“仙儿很厉害了!不是仙儿无能,是敌人太狡猾。” 天井,身高一米四左右的瘦小男子,晕倒在栀子花树旁,手上带着细不可察的血迹,应该是握油灯时被上面的细针扎的。他的血沾在油灯上,以血为媒介,被针刺了魂。 灯里封印着鬼,屋里又有针刺魂的摆设。这个术法是陈家祖辈设的,我改动过,不然这矮子早被抽了魂。 “醒了?” 我亲手煮好稀饭,喊二郎吃了早餐,给小狐狸上了正气香,自己在天井刚吃完饭,三十多岁的小矮子迷迷糊糊的清醒。他睁开眼睛,快速抽出一把匕首,啪的一声,看不见的小狐狸给了他一脚,鼻血噗呲往外喷。 仙儿难道踢狼鼻子踢上瘾了? 我不动声色的摸着鼻子,笑看着小矮子。他刚有动作,鼻子上的血流的更急,看他脑袋往后仰的姿势,应该又被踢鼻子了。 仙儿通阳的力气并不大,接连不断的踢鼻子,连鼻梁都踢不断,正因为如此更显得折磨人。 “不可能……鬼不可能打到人……” 小矮子惊悚的缩在篱笆角落,用手指指节计算一会什么,快速的摇着脑袋。 砰。 饭碗砸在地上,我站在天井中央,冷眼说:“没有什么不可能。道法三千,天下有神通。”说着,我抬手扇了空气一巴掌,仙儿很配合的打了矮子一巴掌,啪的一声,小矮子的脸歪到了一边。 看着就像我隔空一巴掌扇在小矮子脸上一般。 反手对着空气又是一巴掌,我冰寒的脸上绽放出微笑,小矮子看到笑容更怕了,摇着脑袋迷乱的说:“不可能,这不科学。” 科学? 我踢了一脚空气,小矮子又被踹了鼻子,过了好一会,他失魂落魄的不知道嘀咕起了什么? “你走吧。” 看着小矮子发傻,我伸手对着大门示意,单手背在背后,拿着扫把到天井清理起被我砸烂的碎碗。 装神弄鬼扮大师:打、吓、显神通、返璞归真,套路几乎就是这几点,只是顺序会根据实际情况调整。 真让小矮子走,他反倒不敢了,吓的跪在地上磕头说:“陈先生,鄙人有眼不识真神,您大人有大量。” 能骗过二郎进屋,还绕过了小狐狸,如果不是灯刺魂,小狐狸不定弄不晕他,可见小矮子也有几分真本事。 我说:“人道渺渺,仙道茫茫,何苦呢?人生大事,吃喝两字而已。”装样子嘛,谁不会?只看什么情况下装能让人信服而已。 “谢谢陈先生教诲。” 小矮子不要脸皮的猛磕头,看来被吓的很惨。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好像我的话真让他有所得。这种情况下,我说屎不是屎,说不定他都能联系到道上面去。 原因嘛?我是有神通的高人,高人的话都是金玉良言。就像领导随口扯犊子,下面的都会去琢磨,而同事说的金玉良言都可能被当个屁,这就是人性。 不等我问话,他跪在地上像竹筒里倒豆子,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外来四家镇的业内人一共有十五个,走了三个,死了两个,如今还有十个在四家镇附近晃荡,而在四家镇搅风搅雨的都是一群神棍。没有一分真本事,但是唬人的理论倒是精通无比,这群神棍或多或少是被有本事的业内人忽悠来四家镇的,能当神棍的没一个傻子,跑过来都是想获利。 “在业内斗法中,神棍等于炮灰!” 我收拾着碗筷,听着小矮子在身边恭敬的讲解,在心里暗叹。 业内也是分无形阶层的,从底层往上,一,接触到以假乱真的神棍,学了点理论讨生活的。二,没真本事但有经验和理论的高级神棍,装出的大师能以假乱真。三,有一招真本事,其余全是假货的神棍,这已经算业内人了。四,真的高手。 这些划分也不准确,因为对于常人来说,神棍和高手是没有区别的,所以很多时候高手为了生活也冒充神棍骗人。 毕竟,人气足的大城市,尤其是京城、魔都这些人气足的地方,很难闹真邪,一旦闹邪就是很猛得东西,一般高手都解决不了,偏偏哪儿的人多,钱多,想捞大钱只能骗人了。 小矮子一口气讲完,哭诉着说:“陈先生,您千万别废我的术法。” “奇门遁甲就算只是皮毛,但能废吗?除非抽掉你的一丝魂魄让你变傻子。”我冷哼一声,走到门口看着镇上的方向,说:“到底谁在背后搞事?” 还有十个业内人在四家镇附近晃荡?真当有本事的人是大白菜?关铃、秦霜、老鬼、黄蓉父女、出马先生……别看我碰到了很多很,说穿了,这些人都与五棺有关系,比如把五棺看成一个门派,这群人都是一个门派的人,老子是五棺太子爷,遇到的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就算要杀我,也有着陪太子爷读书的嫌疑。 而五棺到底辐射了多广?一个州,以古老九州为区分的一个州,只不过刚好人棺靠近本省省会而已。 如此辽阔的区域,有真本事的人也就这么些,一下子蹦出十五个,不是我小看赵佳,她还没这个能耐,绝对还有隐藏更深的手。 第二百三十章杏黄旗的颜色 背后有埋的更深的手,因为我刚发现,所以认为隐藏的更深。换个角度理解这只手。如果赵佳知道这只手的存在,那么也就只是多了一只手插了进来,或者干脆这只手就是赵佳合作的对象。 事情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复杂,大道至简,再复杂又关我屁事?来一只拍趴下一只,不就行了。 “你走吧,有缘再见。” 我装着无意识的看了一眼省城的方向,小矮子感激的拜了一拜,埋头离开。 这个小矮子以为自己奇门遁甲厉害,想先下手为强,这才倒在了针刺魂上。 他的目的自然是杀我! 普通竹竿上挂着简陋的杏黄旗,顺着上午的风吹着。呼啸着。代表着无形的战争已经拉开了血腥的序幕。 人要来抢鬼棺,在我没有成异数前,我不能,也不敢放弃鬼棺带来的气数,来抢我就战。不管战争的目的是什么?战争的表现形式永远是鲜血和人命。 放小矮子走,不是老子心胸多宽敞,放他走是借他的嘴警告来抢旗的人,别跑过来送死。 能吓走一个就能少死一个,很久以前我就懂,杀人并不好玩。 “三哥。旗子有什么好看的?”二郎醉醺醺的摇着酒壶过来,顺着我的目光盯着旗子,他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看见飘扬的任何旗子,都会想到镰刀锤子,想到自己在镰刀锤子下的誓言。死,死的有意义。我的意义是保家卫国。”顿了顿,他转而期待的看着我说:“昨晚陈球说我被洗脑了,你认为呢?” 面对他的期待,我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见过鲜血染红大地,知道战争下的人比狗都不如。自由?自由的前提是有稳定的生活空间。你守护着稳定的生活空间不被破坏,值得骄傲。何来洗脑一说?” “嗯。” 陈二郎重重的点头,我在心底叹了口气,这货还需要炼,人一旦问该不该?其实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或许,他回家探亲的日子看了很多社会现象,感觉保卫的人不应该是这样,陈球的话只是导火索,所以他有些动摇了。但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不管别人怎么认为,调解好自己的心态,掌握好守护和被守护人之间的度,他才能成为真的钢铁战士。 过刚易折,他需要柔性。 “谢谢三哥。” 二郎猛灌了一口酒,望着挥舞的旗子开始发呆,偶然蹦出一句话,又过好久再蹦出一句话,特别有意思。“几年下来出任务的频率其实不大,除了保持高强度的训练之外,我就喜欢看着天发呆。三哥,我终于明白,那一年你为什么总看着河水出神的感觉了,只是很好奇你当初在想什么?” 我撬开一瓶劣酒,坐在席子上,靠在他背上享受着太阳洗刷身上阴气的感觉,调笑着说:“真想知道?” “嗯。”二郎点头。我嘿嘿淫笑着,说:“当年我在思考两个问题,第一,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第二,等待隔壁村小媳妇晚上来洗澡。” “噗。” 二郎一口酒喷出去,不敢置信的问:“真的假的?我当年十岁,你十三岁多点吧?” “难道不允许我早熟?你不知道陈老头教老子认字的教课书是什么?”我说。他问:“什么?” “金瓶梅。”我灌了一口酒起身,伸着懒腰说:“酒、色、财、气方是真,老家伙在教我认人。我看这本书,陈球也看这本书,我们的发展方向却不一同,认知也不一样。懂吗?你是你,别人是别人,为国征战沙场从来都没有错,不用在乎别的东西。” 一口剩下的酒喝光,我猛吸了一口气,说:“旗子没有顺着风摇摆,有人要来了。” 不一会,不同的方向有三批人,几乎是前脚踩着后脚来的。 齐林扶着钱叮当伤痕累累的走来,外衣被荆棘和树枝划的稀巴烂,薛倩倒是又恢复了年轻的样子。我装着不知道的样子问清楚情况,原来她们慌不择路的跑进山里,一头钻进了别村的坟场,齐林跑累了坐在人家坟头,结果又撞鬼了,在坟头转到天亮才出了鬼打墙,倒是薛倩超度了一批遗留不去的鬼魂。 她们的伤就是在鬼打墙里弄出来的。 看在齐林还算有良心,专门来告诉我鬼棺出问题的份上,我让她们自己在屋里休息,并且暂时没收了钱叮当的锣。 搞定她们,我掏出烟都没点上,一辆牛逼哄哄的车硬是开到了台阶下停住,三十多岁的秃顶,自称是我舅舅,说外婆过世了,让我去守灵。 那吆五喝六的样子还真别说,够拽的。 我给二郎打了一个眼色,二郎醉熏熏的一砖头砸烂了车窗,跟着“舅舅”来的小伙蹦出来,抡起袖子,说:“陈三夜,听说你上过大学,书都是体育老师教的?” “打断一条腿。” 面对二郎询问的眼神,我懒得多想直接发话。在小伙子大喊你敢的声音里,二郎很有分寸的打断了他的腿,绝对能医好的那种,“舅舅”在“表弟”的哀嚎声中脸色煞白,虽然惊慌但底气很足的说:“陈三夜,你找上诸葛家认亲,还以为你真想认祖归宗,看来只是为了钱。” 这两人傻吗?不傻。行为很粗鲁,说话很没脑子,但目的达到了,往我脑子上盖帽子。 “舅舅”教训着我扶着“表弟”上车,启动车子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 在我与两人扯淡的途中,五十多岁的老头正巧过来,笑呵呵的看了好一会,等两人走后,他礼貌的自我介绍,带着指责的口气说:“空有一身术法,不修道德也是枉然。”说着,他还瞟了一眼“舅舅”离开的方向。 “老头,我跟你很熟?要教训回去教育你儿子去,再叽叽哇哇老子打断你一条腿。” 我扯起双手的袖子,喷了老头满脸口水。 跟他讲理?论道?人家只要抓着“打亲”不放,这道就没法论,我也没功夫跟他聊天。 “好……好……陈庄守灵人果然名不虚传。”老头强压着火气,语气很平淡,不过身体一直在抖。 啪。 我回答他的就是一巴掌,打的老头转了一个圈,不等他做出反应,我对着旗子点了一炷香,说:“转因果,来而不往非礼也,请天裁。”念完,香插在旗杆底下,香火烧的很自然,旗子也没有任何变化。 本来吹胡子瞪眼的老头脸色大变的看着杏黄旗,哆嗦的指着我说:“姓陈的,你好毒的心。邪魔外道……邪魔外道……”骂着,他失神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也没干什么啊?你来找我就是因果线,有了这条线,您算计我的力度有多大,鬼棺气数的反击力度就有多大。您没算计我,那也不会有事,毕竟是请天裁,天道无私做不了假的。”我嘿嘿笑着,继续说:“看您的样子,您来接触我,应该是某种法子必要的一部份了。” “土行孙,你坑我不浅。” 老头疯了一样的踉跄往村外走,仰天大骂着。 “土行孙?早上那个矮子?说实话,他怎么进屋的我真不知道,难道真会遁地?”二郎好奇的问。我说:“那是晚上,晚上很好进行视线欺骗,再用简单的手法转移你的直觉,他就能进屋了。奇门遁甲里面简单的隐遁之术而已。什么是隐遁之术?打个比喻,桌上原本有一把刀,你看到桌上的刀变成了纸刀,第一个念头就是拿被人偷了,如果是人用纸片沾在真刀上?纸片蒙蔽了主人的思维,骗走主人,真刀随后也就会不见。这就是奇门遁甲之术的皮毛,骗。” “那矮子并不只会骗,还真的会一手,所以你没发现他。”我没有提仙儿,能骗过仙儿的只有真本事,这种小儿科没用。解释完,我看着老头的背影,说:“人就是这样,我放了小矮子,这老头以为算计老子就算失败也不会有事,这才赶上门放肆。不杀他,还有更多的人来送死。” “三哥,你不会是故意放走矮子,骗人来送死吧?矮子被吓破胆,这个似乎会很惨,一下解决了两个。”二郎深以为然。我摊了摊手说:“是,也不是。小矮子完好无损的离开,有人看到了我的厉害而放弃,有人看到了我的手软以为好欺负,生死一念,在他们的选择,并不是我的算计有多黑暗。” 二郎坐到旁边想事去了,我知道这只是前奏,叶家人出现应该是赵佳开始发力了,又或者是蒙蔽我的视线,谁知道呢? 敌人不知道会以什么方式出现,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致命一击到底有没有预兆?这很难说。 疯癫离开的老头会自然而亡,我脚下的黄土已经慢慢变的血黄。 看着杏黄旗,我诡异的想到:“炎黄子孙,其血玄黄,原来是血染了杏黄旗的颜色。” 第二百三十一章深处的手,天机。 立了旗把自己保护的结实,也把自己捆在了鬼棺附近。 长守必有失,我还要获取阴司功德成县无常。养蛊虫成二转,尽快改掉自己的命格成异数,独自从五棺的宿命中超脱出来,这才有机会破五棺。 这次进鬼棺收阴兵,还察觉到了一个问题,鬼棺吸收红尘晦气的速度在增加,不是鬼棺变强了,而是五棺区域内的负面情绪在猛增,食物太多鬼棺快要吃撑了。 后果,红尘晦气外溢,四家镇乃至整个县城的人都会受到影响,导致嫉妒的人更嫉妒,贪婪的人更贪。怨气丛生。想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杀一批人把骨头往吃人谷里塞。 要么破了鬼棺,天下人的事情让天下人承受,而不是牺牲小部份人来拯救所谓的天下,但要破鬼棺必须先破人棺,不然炸了鬼棺也没用。 我又回到了这个死结。 “气数啊?人人都在争你,又有多少人知道,气数背后是数不清的尸体。还被美其名曰,为了天下苍生,牺牲小部份是值得的。如果国难当头。可以。但现今想获得气数的人,是已经站在金字塔上的人想获利。” 看着飘扬的杏黄旗,代表着鬼棺气数的杏黄旗,我从下午一直看到了晚上,再次坚定了破五棺的心。 不为别的什么,只为陈庄不被祸害。老子以后养儿子不用纠结这个狗屁的宿命。 “三哥,我接到了命令,带走杏黄旗。” 二郎在下午离开一段时间后回来,一直在喝着闷酒,一瓶接着一瓶,两瓶见底,摇摇晃晃的扶着旗杆。脑袋低的很低,声音也很小。我没有意外,说:“我知道,你想要就拿去,这都是小事。” 噗通。 顺着旗杆,二郎慢慢软跪在地上,摇头说:“这不是小事,能动用我的没有小事。兵对外,为什么对内?” “给老子起来。” 我快速的把旗杆扯出接引极阴之气的坑,甩动竹竿,二郎失神的坐到旁边,我不爽的给了他一脚,再次说:“不就是一面旗帜吗?你要多少老子给你多少,能是什么大事?” 扯下杏黄旗,丢到二郎怀里,我说:“拿着,以后不准再哭。” 嘟。 叶萱送给我的手机响了,接起电话,赵佳说:“你的选择很正确,不然,二郎这件铁血兵器会在出任务中消亡。铁血兵器属于特殊的存在,赵家不够格动用,我更不可能。你竖了旗,惊动了“天机”里的人,无奈之下部队借出了二郎。” 提到“天机”,她很愤怒,接着骂:“铁血兵器只上战场,这是铁律。你们这群业内人,已经打破了多少次铁律?战时不见人影,没事就出来装高人……” “贱人,你骂够了没有?”我算是听出来了,所谓的“天机”是业内一股势力,天机出手突然大乱了赵佳的算盘。赵佳深吸一口气,说:“两小时后,我会跟着那人去接手鬼棺。” 我挂断电话,二郎坐地上抓着头发,纠结的念叨:“保家卫国就是逼我来欺负自己哥哥?这兵,老子不当了。” 看着他牙齿咬的咔嚓响,发泄的差不多。我说:“你的意义就这么脆弱?” “让老子上战场杀敌,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不叫陈二郎。可是这不同,不同……”二郎又哭了。我说:“你回家探亲的时机太巧合,应该是一支没打算动用的伏兵。我竖了旗,才会逼迫别人动用你,如果我不竖旗,不会有人动用你,你也就是简单的回家探亲。” 不等二郎反驳,我接着说:“你相信自己队长吗?我想他现在比你更愤怒,而愤怒的对象是我们这种业内人。”顿了顿,留时间让二郎思考一会,我又说:“这次是特殊事件,你的战友甚至军方都不愿意,要怪就怪乱军中铁律的人,等会那人就要来了。” “我杀……” 二郎杀字没出口,我玩笑的一脚踢在他大腿上,说:“你拿着旗子去交任务,然后滚回部队,到了部队该骂队长就骂,该坑首长也要坑。你不坑他们,你心里难受,他们心里更难受。至于我,谁让我是你哥呢?别墨迹了,滚吧。”说着,我憨笑的抓了抓后脑勺,二郎吓的缩了缩脖子,起身紧捏的旗子,往黑暗中走去。 他知道我憨厚的抓脑门是想杀人了,属于动物嗜血的本能。 “记得留着命回来,打不赢的时候记得跑。” 健壮的背影快要消失的时候,我忍不住喊了一声,二郎站了一会走了。 我看着普通的竹竿睡在地上,等着人来找死。 等待的期间只做了一件事,赶走齐林三女,取回了放在薛倩身上的百花蛊和夜萧。 百花蛊出于百毒不侵的夜萧,寄托在赵佳身上被我收了,被薛倩捅了一刀的时候,我把百花蛊放在了薛倩身上,百花蛊没杀死薛倩,似乎成长了很多。 天色很黑,堂屋亮着灯,微弱的光芒洒在台阶上并不起眼,热闹的家里又只剩下我和仙儿了。 五辆车停在进村的路上,十几个人一齐走了过来,意外的是老鬼、关铃竟然在人群里。 女道士蔡奇陪着一位四十多岁,面白无须,身穿丝绸段子的中年走在前面,赵佳不动声色的跟在旁边,后面的人打扮都很闲散。 大门口摆着一张靠背椅,我把玩着夜萧,坐着没动。 “陈三夜,掌一方气数,以术杀人,你可知罪?” 无须男静站一会,平静的质问。我较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他一会,起身拍着他的肩膀,把百花蛊放他身上,说:“这位大叔,您是不是大戏看多了,连话都不会说了?您说我杀人?杀了谁?您是警察叔叔吗?不是的话请滚蛋。” “噗!” 赵佳故意噗嗤一笑,无须男挥手,扒开我搭着他肩膀的手,转头对老鬼说:“把规矩告诉他。” 老鬼和关铃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走到我旁边,老鬼详细的说了起来。 业内也有法律,定法律的属于“天机”这样一个流传了很久的神秘机构。简单说,天机只管一类人,掌握一方气运的业内人,如果不能搅动气运,就算你本事通天“天机”也不管。 个人本事通天能做什么?影响的范围始终有限。而掌握一方气运,能影响到的范围就大了,所以“天机”要管,免得被掌握气运的人弄的天下大乱。 总之人家是为了天下在考虑。 我以前到处打酱油,没有竖旗,没有聚集鬼棺气数,也没有成为真正的守棺人,怎么蹦“天机”都不在意,现在我能动鬼棺这个风水局的气运,影响力变大了,“天机”就要管了。 直接点说,我升级了接触到了更高的层次。 至于“天机”的组成,很神秘! 爸爸是天机下属九耀星君里的计都星,老鬼是计都星的卫星,诸葛老头是四大天王之一,这是老鬼所知的所有信息,而“天机”其实是不管事的,只要不坏“天机”的规矩就行,守灵的还是守灵的。 “凌驾在业内之上的联盟,组成的人都是能勾动一方气运的人?”我弄清楚天机表面结构,不屑的看着无须男,说:“你这是招安呢?还是问罪?” “孺子不可教也。” 无须男冷哼一声,说:“以气数反冲杀人,还不知悔改?计都星教出的好传人。离开四家镇,永远别踏进鬼棺一步,这是天机的决定,诸葛羽也点头了。” “我不跟死人说话。”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我吹着口哨对赵佳眨巴两下眼睛,说:“赵家在我眼中的地位无限下降了。君不见,太祖扫封建迷信,所谓的天机既然有本事动“人民兵器”,这种组织也允许存在?赵家干不过天机,总干的过面白无须的太监吧?炼术法把自己弄的阴气反制阳,还有脸蹦出来折腾?” 话音刚落,无须男全身抽搐,痛苦的倒在地上翻滚,一直没出声的女道士蔡奇,着急的喊:“师叔。” “陈三夜,解开你的术法。”蔡奇绷着秀脸,激动的说:“你欠我九件事,这是第一件。” “九件事的前提是不违背我的良心。”我直接顶了回去,瞟了一眼无须男,说:“一身阴气,应该是抓鬼的转业户,陈家也是抓鬼的转业户,他跑过来敢说不是为了顶替陈家?抢老子的家当,还让我放了他?你没睡醒吧!” “气运不是用来杀人的。”无须男从扭曲的嘴角挤出几个字。我懒得争辩,眯着眼睛说:“用气运杀了又怎么样?有本事来杀我,没本事就滚蛋。业内的事情业内解决,居然扯上人道势力,还真有“天机”的一套。杏黄旗你们不是拿走了吗?要气数自己去镇鬼棺,难道还想让老子,平了鬼棺,再跪着献给你不成?至于老子想去哪就去哪,关你“天机”屁事。” “玲姐,你不是说他不在乎鬼棺气数吗?”蔡奇咬着下嘴唇,看向没有任何表情的关铃。关铃说:“他的东西,他不喜欢可以扔掉,能毁掉,但你们不能抢。” 老鬼说:“我来的任务已经完成,三夜已经知道了天机,知道了规矩,他怎么选是他的事。”向众人拱手,接着说:“各位再见。”说完,他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自己决定。” 老鬼很直白,意思是就算老子造天机的反,说一声就行了。关铃无聊的摊了摊手,说:“我也是打酱油的,地灵棺的气运在我姐身上,天机不爽就去找她。我不参合天机的事情。”说着,走到我身边偷偷扭了一把我的腰,轻声说:“你鬼妈在棺材里吃醋呢!” 提到妈也是暗示我,她站在我这边。 第二百三十二章招安与战后的暂时平静 百花蛊轻而易举的放倒了无须男,是他没本事吗?不是。 他有本事,只是我和他的认知不对等。 九耀星君、四天王。这是爸爸和诸葛老头所处的机构,也就是说还有八个爸爸这样的人,三个诸葛老头这样的人,并且还有老鬼这样的卫星。 一气、阴阳、三才、四象……九宫。天机下属有了四天王和九耀星君,难道没有别的下属机构?肯定有。 无须男了解“天机”的强大,在他的认知里,我不可能违反天机。 而我呢?就算猜到了这些,也意识到了天机的厉害。但其中还有一个问题,就像别人告诉我,原子弹很厉害,我也知道原子弹厉害,但没见过,知道和见过给人的信息完全是不对等的。 无须男见过。我只是听说。这就是所谓的信息不对等,于是他毫无防备的中了蛊虫。 周围依旧黑漆漆的,老鬼和关铃走了,五须男在地上抽搐,蔡奇非常着急,赵佳在看戏,其余的人低着脑袋不知道想着什么? 静! 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无须男强忍着蛊虫的折磨却一声不吭,只是瞪着恐怖的眼珠子,死命的盯着我。 “你知道鬼棺关乎到多少人的命运吗?你知道。你这样乱来会造成什么后果吗?你去打听一下,师叔在他们市的名声,一个人说好不是好,如果大家都说好呢?”蔡奇激动的拧着我的衣领,咆哮着说:“解术。” 同样,我与蔡奇的认知也不对等。 “这些都不是他来抢鬼棺的理由。”我冷着脸。没提陈二郎,没提任何关于五棺的详情,说这些有意思吗?他们就是来接手五棺气数的,在我为二郎扯下杏黄旗的瞬间,立旗的术法已经被我破了,帅不再是帅,将也走了。老子丢出了杏黄旗,难道还要老子跪着忏悔?谢谢他们来搭救老子? 无须男越来越痛苦,蔡奇哭着,抓着我的衣领摇着,我用力甩开她的手,对赵佳说:“我不管赵家,也不管天机,也懒得管你们两方各自的矛盾。谁来烦我,我杀谁!如果你们有我杀人的证据,可以叫警察叔叔来抓我。如果没有的话,别用这种拿势压人的把戏吓唬我,我从来不吃这一套,所以,你们只剩下一条路,以术克术。” 嘴巴说的有点渴,我说:“先等等,我进屋倒口水喝。”倒着水出屋,我喝了几口,接着说:“记住,杀我要赶紧利落,把老子第一时间打的魂回魄散,不然,就让坐在天上的人小心一点,喝凉水也会被呛死。” 威胁,不带任何掩饰的威胁。看似很狂,聪明人都知道,老子自己破了杏黄旗,我败的一谈糊涂,难道还不准老子发泄了? “嗯。”赵佳点了点头,潇洒的转身就走。剩下的人看着蔡奇,蔡奇擦干眼泪,说:“你真的不解术?” “再不滚,连你们一起杀了。” 我冷眼扫过台阶上的所有人,抬手对着空气扇了一巴掌。 啪啪啪! 看不见的仙儿把众人的脸,打的噼里啪啦,仙儿感受到了我的愤怒。 所有人惊骇无比的看着我,如果这不是巴掌,只是一根针刺下去,他们也会死。蔡奇埋着脑袋,让人扶着无须男,带着凄凉走了。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他们是胜利者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蔡奇没有留下任何威胁与警告,但我知道天机绝对不允许,我这种叛逆存在。 一夜无话,第二天,蔡奇穿着道袍和打扮精致的赵佳一起来了。 我请她们进屋,蔡奇拿着杏黄旗站在门口,说:“谢谢陈先生的好意。师叔过逝了,师伯接管鬼棺,他还在敢来的路上。” 赵佳自顾的进屋,倒了一杯白开水坐在桌边喝着,我转头看去,赵佳举着杯子说:“我只是陪衬,不用管我。” “蔡道长一身道袍过来,应该不是来聊天的吧?有什么事?”我问。蔡奇拿出一个小本本说:“这是宗教协会的证件,但这类出自于天机与普通的不一样。师伯掌鬼棺,接手九耀计都星的位置,希望你能成为计都星的卫星。” “我杀了你师叔。”我看着轻飘飘的本子。蔡奇说:“我只是一个传话的。” 从她身上我感受到了无奈,一种违背本心的无奈。 鬼棺是那么好镇的吗?要弄明白鬼棺的真实情况,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所以天机出于大局,选择了招安,让我帮忙整理鬼棺。 “回去吧。如果是别人来,我会把人打走。”我没再管她,走到大桌边坐下,笑看着赵佳说:“妹子,你还真不怕死?” “你最多折磨我一顿,又杀不死我,我为什么要怕?”赵佳挑衅的抬了抬眼皮,说:“我也就是赵家的棋子,赵家很久以前就打五棺的主意了,地灵棺外被诸葛羽布了风水局、镇仙棺在地下河,没有谁知道哪些邪神被封印在哪里、人棺看似在赵家手上,其实被诸葛羽整的固若金汤,只有鬼棺在陈老头也就是你爸爸手上,他没死前谁也不敢动,赵家好不容易等到你爸死了,不可能再看到你控制鬼棺,所以我才来了。” 听着她言简意赅的讲诉,我想了一会,说:“偏偏我又立了旗,随时可能变成第二个陈大胆,赵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没时间让你慢慢来,于是天机出现了。天机插手军方的事,逼我自己破棋。如果我不交出旗子,二郎会被杀,旗子照样会破。是吧?” “是,大致情况是这样的。具体细节是,天机在你竖旗的节骨眼上找上门,赵家才知道竖旗的意义。天机的目的是让每一个能搅动气运的人按照天机的规矩来、赵家的目的是把五棺纳入自己的掌握,两边的目的并不冲突,于是进行了合作。天机负责出手破旗,只是没想到是杀将,杀人民兵器陈二郎。” 赵佳淡淡的说完,双手捧着下巴,说:“帅哥,杀我哥哥的时候很爽吧?被逼着自己破旗,应该也挺爽的吧?现在还多了天机这样一个敌人哟。” “臭婆娘,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我笑骂着。她咯咯发笑的说:“来呀,来呀!用你们业内的话说,我是蛇命,还是你养出的蛇,在我没辉煌腾达前,运气好的很。如果我去打仗,手雷在我旁边爆炸,别人都炸死了,我还能好好的活着。在这种命运下,能杀我的只有你,偏偏你只能用刀杀我。” 她起身,手指头点在桌面,转到我旁边的方向坐下,用修长的手指头,抬着我的下巴,嘚瑟的说:“偏偏我是赵家大小姐,你用刀杀了我,也是犯法的,你会跟着死。” 她和赵文不同,赵文不是赵佳妈妈的亲儿子,就算赵文被那女人当亲儿子,但也不是亲的。赵文死,赵佳收拢了赵文的势力,赵佳在赵家的势力更庞大。 当初我也差点死了,与赵佳妈妈的交易是,不对赵佳使用术法和蛊虫,并且还被全国通缉“诸葛亮”,这才逃出升天。 拿刀子杀赵佳,我不认为陈三夜有活路,起码现在没有。 “说完了?”我歪着脑袋眨巴两下眼睛,赵佳不爽的说:“你怎么不生气呢?” “我一生气就会杀了你,杀了你,我就要跟着死,所以我不生气啊。”我奸笑的起身,赵佳伸着懒腰,一惊一乍的拍着脑门,说:“聊的太开心,差点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本来我准备用叶家逼你进四家镇的棋盘的,结果天机和赵家合作,直接暴力的抢了旗子,让我的准备工作都白费了。但是,事情还在进行者,你要是不去给外婆守灵,你亲妈可能会死。” 顿了一会,赵佳幽怨的说:“人家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请到高手。” “你能别用家人威胁吗?换点新鲜的行不?”我保持着无所谓的笑容,走到她旁边,用胳膊肘子搭在她的香肩上,膝盖猛的撞击在她的后腰,赵佳往前踉跄几步,狠辣的一脚踹中她屁股。 嘭。 赵佳冲击到竹床前,被床沿挺的不轻。我飞快的又给了她一脚,拍着手说:“我是不敢杀你,咱能打你。臭婆娘,再跑老子面前嘚瑟,见一次打一次。” 赵佳捂着腰杆,皱着小鼻子,认真的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才说:“根据我的了解,你应该不屑于动手,要么就杀人。你变了!” “穷则变,变则通。我只是收敛了一下性格,变通着用正常人的方法处事。”我回忆着自己的情况,说:“你该了解的信息应该了解到了,可以滚蛋了。” 她来可不是扯淡的,她是来了解对手,方便她的掌控而已。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你是装的?还是真这样?再跟你见面时,我必须要做好更充足的准备了。”她吃疼的吸着凉气,懊恼往门口走去。“算计人很伤脑筋的,还得计算人的性格,真累。对了,你是个有信用的老板,我要找的东西找到了,人棺再见吧!” 赵佳撑着腰,蔡奇紧捏着“证件”,说:“你不接计都卫星的职位,要弄清楚鬼棺的情况又会死很多人。” 看的出她是真心不想更多人死,这才下无须男的仇过来的。这个包袱是天机搞出来的,抢了东西,又拿会死很多人为标杆,让我顾全大局出手办事?天下没有这种道理。我说:“不接,死再多的人也与我无关。” 她们走了,兵临城下的业内人都走了,四家镇的烂摊子还得四家镇的人来收拾,好一群有道之士。 我没功夫管四家镇的事,也不知道给“外婆”守灵,有什么等着我。 第二百三十三章气数、气运、运气。 杏黄旗被夺,鬼棺气数转移,对我的影响很大。 什么是气数?气数就是气运的数量。多少,可以理解成命运的基石,而命运指的是命与运气的关系。记住,气运和运气是不同的东西。 打个比喻:张三的命运恒定的,福禄寿锁在一和九九之间。张三从小很穷,拥有的福禄寿在一到九之间徘徊,等张三长大了,努力工作,认真打理人际关系,激活了本该有的运气,他在一两年内爆发,让他拿到了九十到九十九的福禄,于是张三成了高管。其实他还没有超出天定的命运。 张三成为高管。感觉自己能开公司了,他一帆风顺的创业,此时福禄达到了九十九,会发现运气变坏了,做什么都不顺利。这种情况下,张三会有两种结果,第一,被打回原形,为小公司奔波,回荡在九十九的福禄内。第二。张三打破九十九的福禄,进入一百到九百九十九的福禄行列,但他会重病,更干脆点直接死亡,也就是寿尽了。 气数在这里出现了,张三气数被压爆了。没有命享受一百往上的福禄。 人在获得福禄的时候,一直在消磨人的根气数,根气数绝,人就死了。 鬼棺产生的气数,并不是在增长个人根气数,而是用来消耗的。我如果有鬼棺气数,获得宝贝消磨的是鬼棺气数。自己的根气数不会受影响,根气数只消耗在寿命上,不会浪费在福禄上。 很多有本事的业内人赚了钱,偏偏要散财,第一是怕因果太多,第二是怕磨光看不见的气数,人家珍惜气数。 气数不尽,想死都死不了,吞耗子药可能买来的是假货,拿刀自杀会被多管闲事的人救下。 运气影响行动中的福祸;气运是产生运气的根;气数是气运的数量,三者无影无形,最终决定命运的变化。 这也是风水的根本! 最低级的风水局,打散个人气运产生运气,让人一时顺利,其实消耗的还是各人的气数。别以为这风水局没用,很多人没法达到福禄的最大限度,这种风水局适合开发穷人的福禄,不适合有钱人,一些有钱人本来已经达到了福禄的界限,再用这种风水局就是找死。 高一级的风水局,抢别人的气运归纳到一个人身上,消耗别人的气运降低别人的气数。抢啊?只能抢亲戚的,还是三代以内,这样的例子很多,一个亲戚如果特别有钱,其余的全是穷鬼。如果亲戚都跟着富有起来,这个有钱的运气会变差。如果是当官的,亲戚跟着飞黄腾达,这官也就当到头了。 五棺是当今最高级别的风水局,夺天地人鬼神的气运。 鬼棺气数加身,只要我不超过鬼棺的承受力,不管获得什么都不用担心自己的气数不足。 称王拜相! 赵家算计这么多年,要把五棺弄到自己手上干嘛?不可能是无聊,还不是为了五棺气数为己用,以防王侯将相的福禄压塌了赵家气数。 吃过午饭,我睡在躺椅上,给仙儿讲着这些,她似有所悟的在我手上写:“为什么杏黄旗能代表鬼棺气数?” “仙儿真聪明,一下问到了点子上。” 慵懒的起身,我夸了仙儿几句,望着鬼棺的方向,说:“根气数是出身就带着的,没有人来剥削,一般不会消散。但借来的气运是不稳定的,会自主流动,鬼棺的气数就在鬼棺里放荡,要找个东西把气运给定住才行。阴兵镇压鬼棺,杏黄旗收了阴兵,杏黄旗能镇压气运,稳定气数。我整出了杏黄旗,天机和赵家如果不出手抢,等我把旗子挂进鬼棺,他们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他们来了。” “都是强盗。”仙儿愤怒的写。我捏住仙儿看不见的手指,说:“小怪物要打强盗,仙儿肯定会帮忙吧?”不等仙儿反应,接着说:“你往西南深处苗寨去,哪里有……”详细的给仙儿讲清楚,我当初在苗寨被万虫噬体的地方,那应该是隐寨气运流转的节点。 “仙儿到哪里之后,就在哪里读书,帮小怪物守好隐寨传人的气数。”我交代完毕,把情蛊转移到指尖,狠命的咬破中指,说:“仙儿把血沾在头顶,呆在哪等小怪物去接你就好了。记住一定要等我去接你,你才能出来,不然小怪物的气数就跑光了。” 手指好像碰到了仙儿的额头,流出去的血诡异消失,本命心血应该被她吸收了。我再次睡到躺椅上,闭上眼睛,说:“走吧。” 让她过去不是定我的气数,而是转气数给她。当今人道为王,异类的气数非常浅薄,隐寨的气数虽然不强,应该也够仙儿修炼,帮她抵抗异类成灵的劫难了。 忽悠走仙儿,换好叶萱给我买的衣服,我坐在门口等到旁晚,陈皮和陈球带着十几个山村汉子急冲冲的跑过来。陈球气冲冲的说:“三个,那个被洗脑的呢?老子弄死他。” “走了。”我说。陈皮看着原本竖起的地方,问:“旗子呢?” “我送人了。”我说。 “被洗脑的不是说,他在旗在吗?没用的东西。”陈球暴跳如雷的骂着,跟在来的山村汉子都不明所以。 看似在骂二郎,他不定比我还紧张。其实面对情感,男人更口是心非。 “二郎回部队了,游戏也结束了。打仗二郎是行家,他说让你们去四家镇混,你们就去呗。遇到大麻烦找薛倩帮忙,不过,千万记得把握好度,如果是过了度,出了问题自己负责。”我挥手赶人,紧了紧休闲西服的领口,提着夜萧往村口走去。 陈皮追上来说:“真出去混?”走动中,我说:“人的性格分强弱,胆量有大小,一个村里总有那几个胆子大的欺负胆子小的。你们的目的是压制村霸,制衡薛倩。” 叶萱那辆被开坏的坐骑,被人拖走修好,早上被人送到了村口。我打开车门坐上去,嘭的一声关上门,控制玻璃下降,说:“把我的话转给陈球,他脑子灵活会明白怎么做。你的义气,配上他的脑子,加在一起能成事。” 曾经的雷冲就是因为一家独大,导致他在四家镇胡作非为。杀了雷冲,蹦出了一个薛倩,再弄死薛倩,还有一个缺耳男,不如让陈皮他们去跟薛倩玩玩,只要两方相互争斗,达到一个平衡点,四家镇应该能清明一些。 这种事是因地制宜的,四家镇到处是山村,山里人大多很简单,讲的是原始的拳头、血性,你的拳头大,保护好众人的利益,山里人就说你是好人。 山里人的利益也简单,山上植物的采购价合适,山上好的梯田不被抢,山民就会笑了。 至于我说有事就找薛倩,就是给四家镇地霸画了一个标尺。薛倩还为捅了我一刀子胆颤心惊着,她会乖乖的陪陈皮他们在圈里玩游戏。 我表达的意思很简单,两方谁做过了,我就找谁麻烦,地霸不多久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业内有黄蓉父女当门面,黄蓉老妈白微被赵家当了弃子,白微移行换脸再嫁就是二十脸,这女人可不简单,来接手鬼棺的计都星有得忙了,同样是制衡。 守灵人的名声臭到了四家镇每一个角落又如何?鬼棺被抢又如何? 我掌阴阳,动两仪,演天地**在民间。 四家镇平静的往好的方向发展,我就对得起爸爸。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就戳吧,反正我问心无愧,老子又没得丁点好处,连鬼棺的气数都填进去了,才得到了如今的局面。 想着四家镇的大势走向,车不知不觉进了县城,我没第一时间去叶家集,而是先到了火葬场。 无须男中百花蛊而死,尸体停在殡仪馆。 尸体没有入馆,放在一张吊底床上,地面冒着瘆人的阴气,冲刷着脚不沾地的床,这叫落叶不归跟,暂时寄放尸体。这种待遇在以前,只有德高望重的官员死在外地,才有这种待遇,让乡亲父老瞻仰遗容,给亡者送行。 “有客到。” 我踏进停尸场,见吊床两边各站四人,中间一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按照礼数走过去,拿了一炷香,给亡者点上。 香刚插进床头的脸盆,尸体猛的睁开眼睛。 胳膊上戴着黑布,十七八岁样貌的少年,先吓的一惊,冲过来给我一巴掌,扯着我的衣领怒骂:“你这个杀人凶手,谁要你假惺惺了。” 在场的十几双眼睛,没一个待见我的,不过还是有人站出来劝阻了少年。我整理好衣领,对着亡者说:“可叹,后继无人。” 伸手贴在亡者身上收回百花蛊,我懒得多留,转身往外走。少年挡住我的去路,说:“给我把说清楚。” “他生不出儿子,按人伦来说确实断了后。你是徒弟吧?按传承来说,你也算他的后人,可惜毛都没学到一根,不也是断了后。” 少年抬手要抽人,我冷眼瞪过去,他的手僵持在空中,我接着说:“双眼是魂窗,我不来,你师傅的魂走不了。至于我杀了他?按规矩,他夺我气运,我把他打的魂回魄散也与人无尤,老子还没赶尽杀绝呢。按你的意思只准抢劫,不准反抗了?规矩、术法,你继承了那一样?还不让我感叹他后继无人。如果臭脾气也算的话,也算后继有人了。” 说的少年一退再退,喊有客到的老家伙向我施礼,我赶紧让到一边,往停车场没走几步,说:“小子,学好本事了来报仇。” “你给我等着。” 在少年咬牙切齿的愤怒中,我留下一个背影,微笑的大步离开。 这小子阴气逼人,有些天姿,故意激将他,希望他能化悲愤为力量。我可不想无须男断了传承,如果天下的传承都断了根,就算陈家传承还在,没有对手的术法又能独自坚挺多少年?只会在时间下消亡。 百家争鸣,万剑争锋,才能把道推向巅峰。 叶家集位于县城繁华地带,以前是解放老街赶集的地方,如今前面是步行街、后面是商场,中间的叶家集有什么火锅、茶楼、咖啡馆……整条街的房子都是叶家出钱盖的,县里当初穷啊,有人发展县城自然乐意,这不叶家成了小地主。 车刚进叶家集,哀悼的调子就从叶家集街中一个院子拱口传来,这家人还真够爆发户的,死个人硬是吵的大街不得安宁,生怕别人不知道叶家死人了?也就叶家牛逼,在县城中心放哀调,来吊丧的鞭炮和烟花就没停过。 县城没有禁鞭一说,只是不准在几条繁华路段放,偏偏叶家集就属于禁鞭的地方。 打破规矩的豪! 第二百三十四章祸不单行 车还没靠路边停下,不少人在外面对车进行着评论,在落后的县城。百多万的车够豪了。车刚停下,我刚打开车门,三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跑过来把车门打开,手上提的衣服全甩进车里,其中一个打着鼻钉,头发弄的像狮子狗的女孩,吆喝着说:“那个谁?把钥匙给我。” 看了看伸来的手,又看了看只露出小半张脸的女孩,我转头看向两个打扮还算正常的女人,问:“你们是谁?” “赶紧的。” 穿低腰收臀裙的女人,坐在后座翘起二郎腿,翘着鱼鳞一样的高跟鞋,点了根烟。不耐烦的催促。旁边那位衣服也很火爆却很正常的女人。瞟了一眼狮子狗一样的女孩说:“我叫叶晨,你是给姑妈送车的吧?钥匙给她就行了。” 车就是一工具,这玩意百多万,真是骗子也够她们吃一壶的,我懒得计较,随手把钥匙丢给女孩,拿着夜萧就走。 “帅哥,挺拽的嘛。要不跟姐姐一起去玩玩?”翘腿抽烟的女人,对着窗外吐着烟雾。坐在架势座上弹屁股的狮子狗女,跑下来。伸手抓住夜萧,说:“这个谁,这东西我见过,是我表哥的。” 两外两女看到夜萧,打开门下车,看了一眼夜萧。相互嘀咕:“还真是。” 感情穿上休闲西服,踩着皮鞋,别人就不认识我了,想想也对陈三夜总是一身破烂和寿衣,已经给人形成了定式,她们应该只见过照片,所以没认出人。 大街上人来人往。狮子狗抓着夜萧不放,我也懒的和女人争,让她把夜萧抢走了。抽烟的女人拿出钱包,歪着身子搭在我肩膀上,把钱递过来,说:“辛苦了。” 我接过钱,她抽到我耳边小声,说:“天堂酒店,601。”说着,还在我耳边吹了口气,挽着叫叶晨的火爆女人上车了。 等车启动,我把钱塞进口袋,摸了摸脸蛋,暗想:老子像小白脸吗?被调戏了,还被约了? “叶晨、叶曦。” 我从袖子里甩出三个钱包,两个年纪二十多的合起来是晨曦,狮子狗女叫叶笑。三女的卡加起来二十几张,根据目测现金大概好几千。 拉扯夜萧时偷了第一个钱包,两女下车看夜萧,我被狮子狗女甩的撞在火爆叶晨身上,又偷了一个,叶曦调戏我把钱包装进兜里转身的时候,我顺手拿了过来。 两个长方形的钱包插在屁股后面,方形可爱的放到西服里口袋,我吹着口哨沿着叶家集转了一群,没少听人骂叶家人闹腾的。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诸葛家有难了。” 了解人心的浮动,我好不容易挤进停丧的拱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院子里却萦绕着一股阴气。 扶着租来的桌子,抬头顺着两边五层的楼看上去,不管从哪个方向看,都看不到天上的太阳,诡异的只能看到晴天笼罩的青云。 大好天气的青云就是晴天里的阴云。 天阳被遮;奶奶死了几个丫头忙着到处晃悠,还想着晚上钓男人,自家人气不凝聚,再多的人气也是个屁;街面上的人听着哀吊,敢怒不敢言,这是把地气往外面赶。 谁他妈的出的注意,挤在这疙瘩办丧事,天然的天、地、人三阳也都整没了。 我沿着墙角走了一圈,摸了摸背阴的墙壁,潮气很重,墙外的涂料没见掉落,也不是新的,说明不是日积月累的潮湿,如果是日积月累涂料早变色和脱离了。 阴气。 院子前面是大街,三面是五层的老旧单元楼,我走进停丧对面的楼道,撬开一楼住户的门,开门的妇女脸色很不好看,强笑着问:“请问您是?” “县街道办的,有人举报扰民,过来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我说着往屋里走,四处瞅了一眼,装着强压着怒气的样子嘀咕:“有钱了不起,让他们消停一会,还说打扰谁了?让我问问。” 妇女言不对心的给叶家打掩护,还说:“人死为大,麻烦您了。真没什么打扰的……” “也没什么?我就是四处看看。”我飘了一眼停丧的方向,果然那个方向也有湿气,说:“打扰您了,真不好意思。” 连着爬玩整栋楼,在最上层没人住的楼梯上,见到了很多死蚂蚁,试探性的动了动门锁,没想到门被打开。 “吓。” 一根线绑着一只死耗子挂在门口,突然落下来来,把我吓了一跳。我秉着呼吸走进去,空荡荡的房子很干燥,充塞着腐烂的味道。 楼下很阴湿,顶层非常干燥,这是下阴上阳,但阳气被人做了手脚,放了死耗子化阳为阴。 对着停丧的窗口,贴着报纸,上面挂着叶萱和一个老太婆的合照,红纸剪成的细剑贴在照片上,好像穿透了老太婆和叶萱的心脏。我没有动照片,在房子里逛了一圈,发现了老鼠、蟑螂、水蛭的尸体,放在屋子的三煞位。 顶层燥热却被死气充塞,三煞位又聚整栋楼居民的怨气,冲向窗口两母女的照片,直面停丧的楼房。亡灵受到剑穿双心的影响,会根据照片的引导磨叶萱,让叶萱破法。 这种情况,就像人掉进水里抱着救他的人一起死,不是落水的人想拉个垫背的,而是本能的抓住不放,不管出发点怎么样?落水的和救人的都一起死了。 叶萱会成为这样的苦逼。 “敢在太上头上动土的高手是谁呢?” 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流动的人头,用力吸了口烟。 “啪啪。” 高跟鞋声夹杂着拍掌声靠近,秦霜踩着到膝盖的长筒黑布靴子,穿着小马甲,头发盘缠在脑后着重突出苍白的脸,鲜红的小嘴更是恐怖的吓人。“不愧是陈家掌门人,从下车找到这里半个小时不到。” 浓的让人反胃的尸气绕着她的娇躯,这已经不是给死人化妆无意沾在身上的死气,只有故意聚集才能如此。 死气就是死掉的阴气。活着的桃树招鬼,桃木剑却能灭鬼,那是活着的桃树上是活阴,活阴能养鬼,死阴对鬼来说就是毒药,相当于病毒。秦霜的化妆镜,一直就是反射死气灭鬼。 什么都有一个度,死阴沾在身上在度的允许类,是能利用的武器。如今秦霜身上的死阴过度,施展术法的威力会很大,但是死阴入魂魄,她的寿命会大打折扣,更恐怖的是她死之后,如果不当场魂回魄散就会变成恶修罗,没有任何意识以鬼为食,直到撑破鬼魂。 “你不要命了?” 暗自琢磨清楚她的情况,我紧锁着眉头,目光直刺她冰冷的眼神。秦霜嘿嘿冷笑着说:“您在关心我?” “不是。”我眉头皱的更深。“只是提醒你。”她绷着死人脸,说:“那谢谢提醒了。” 啪! 抬手一巴掌朝她脸蛋扇去,秦霜的动作很快,躲开的同时一巴掌抽在我脸上,仰着下巴不屑的说:“想打醒我?不用了。我比你更清楚自己的情况。” 甩了甩脑子,我没打算再出手。 我身体的基础比她强,但技巧没她厉害,打架和杀人也是靠技术的,小孩子的力气就能隔断任何人的动脉,关键问题是能不能割到对方的动脉,显然秦霜比我有技巧。 “喔,又一个不怕死的。”我较有兴趣看着她的胸前,说:“可惜了这么好的身材。” “你没有资格教训我。陈家有各种术法、关家有养尸术、诸葛家有风水,我们两家呢?只有一把力气,用来搬尸体的力气。”秦霜轻轻张合着红唇,语气越来越冷,说:“十几岁我就开始运送尸体,遇到有点本事的人就诚心拜师,谁又不是拿我当猴耍?关师傅是教的真东西,知秋师傅也肯教,但看家的东西一样没有?” 没有教吗?有,只是她没有领悟到。诸葛羽做过总结,陈家术法,在变、借、转、移、换……太极分阴阳,阴阳成太极,一而二,二而一,这玩意她接触不到吗?如果我玩她手上的死气,套上太极阴阳,也会玩的千变化万化。 这话不能说,也说不清楚,因为她的着眼点在术,不在道。 “你听过一句话吗?要想手艺会,跟着师傅睡。”秦霜越笑越冷。“十七岁那年,我差点被一个老神棍忽悠了,还好醒悟的快,一刀结果了他。不然……呵呵……” 不好,五棺再次逆冲! 正听着秦霜说事,让她发泄心底的积郁,好慢慢引导。突然,我再次出现头晕的感觉,是被五棺的女人克的。 诸葛随风的命格被我藏了起来,诸葛羽用蛇命镇压五棺逆冲,两者相合五棺再次逆冲,只有一个可能,新任计都星借着杏黄旗,开始转移鬼棺气数,打破了五棺原本运转的轨迹。 杏黄旗里面有我的道,不代表别人没有道,新任计都星不会改天换地,但能来接手鬼棺说明有本事,多试验一些术法,也就找到了破解方法,只是破解的途中需要牺牲。 强烈的眩晕来的很快,很快又减弱了很多,距离秦霜一米左右只有淡淡的晕迷感,看来交出鬼棺也是有好处的。我甩了甩脑袋,说:“不是还差一点吗?你还是处的啊!”话一出口,我就郁闷了,也被突然蹦出口的话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鬼棺气数被截,五棺再次逆冲、分命格后,压制子母离后遗症的合阳之气也跟着爆发了出来,真是祸不单行。在刚才一瞬间我还诡异的想到,秦霜适合生男孩。 “我来只是告诉你,在这整邪术的是你,不是我。”秦霜板着死人脸转身,踩着咚咚的高跟鞋,诡笑着离开。 果然,在我下楼的时候碰到了诸葛建国和几个陌生人,诸葛建国问:“你什么时候来的?”接着几人满怀心事的往楼顶走去。 老子刚下楼,他们就上楼看东西,这误会没法解释。叶家这群舅舅不定与赵佳串通一气坑老子,秦霜就是赵佳请来的高手,不然秦霜怎么把人忽悠上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全面封杀 赵佳逼我来守灵,我又不是她养的儿子,她说守灵我就守灵?她是聪明人。她算不准我会不会守灵,但算准我肯定会来救叶萱。 所以她的目的只要我来,事实也是如此,我已经掉进了她的陷阱。 猎人挖陷阱总有目的,看一件事情,要看事情的本质,叶家是叶萱的娘家,诸葛家正牌媳妇的娘家。赵佳之前的目的可能是逼我进四家镇的乱局,如今鬼棺被赵家的合作对象计都星掌管,赵佳这步废棋再次重置,那只有一个目的试探诸葛羽,为攻占剩下的四棺探路。 诸葛羽不可能不知道叶家是一匹白眼狼,他也不可能不知道赵家的动作。诸葛老头对赵佳的挖墙角不管不问。应该顺赵家的意思把叶家推到了台上。 “叶家把自己玩成了弃子。” 琢磨着此事的真实含义,我走到威武的灵堂外,看着瘆人的灵堂,想到了叶家的处境。 在这种前提下,我是诸葛随风但更是陈三夜,把我扯上台耍猴这就值得玩味了,不得不佩服两方的胆子够大。 “哎,那我就当一次猴子,不过猴子也是有区别的,动物园里的猴子和齐天大圣孙猴子都是猴子啊。”暗自嘀咕着。我站在角落,瞄着写着大奠的灵堂,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诸葛建国和几个中年黑着脸从对面楼下来,来吊丧的客人见主人家如此,分分让开道路,好奇的猜测着到底出了什么事? “诸葛随风。你想做什么?跟我进来。” 老秃顶拿着贴红纸小剑照片,快步走到我面前,愤怒的用照片指着我。 照片角与我的眼角只差几厘米,就像一根刺扎在眼底,非常不爽。我扭了扭脖子,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正好衣领说:“我最讨厌别人用东西指着我。叫诸葛羽的老头也不敢。” 意外,没有人想到叶家大孝子在他的地盘上被打,也没人想到有人在丧礼上打人,人群看呆了,没一会炸开了锅。 屋里守灵的亲戚集体蹦出来,有几个年轻小伙冲上来要动手。 “我妈叫叶萱。” 一个小伙刚要近身,我轻飘飘的吐出五个字,较有兴趣的看着一群胳膊上挂着黑袖章的叶家后辈。他们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脸色憋的通红。 狂,只需要一个身份就够了。 事情只发生在瞬间,几个“舅舅”和诸葛建国反应过来,诸葛建国大怒:“放肆。” “确实有些放肆,怎么说我也是诸葛少爷?大庭广众的点着我教训,让我很没面子。”我双手插在口袋,含笑的看着气傻了的“秃顶舅舅”,抬了抬眼皮问:“您说是吧?” “大庭广众。”诸葛建国模糊的念叨着这四个字,被气的浑身发抖。 家丑不可外扬! 姓叶的串通赵佳诬陷老子,别想捂在裤裆里偷偷解决,不是要闹吗?那就闹的全县城都知道。 叶家配合赵佳找我麻烦,无外乎伤叶萱的心,然后抢叶萱的钱。有耿直的诸葛建国作证,就算叶萱知道我不会做出这事,但“事实”是她儿子做出了这事,她面对一群愤怒的娘家人,她被逼的不得不做出安慰。 拿什么安慰?产业。 这事在私底下解决的话,只能出现这样的结果,所以我选择当面打脸,把事情闹的超出叶家人的预期。 “好,好,很好。”秃顶颤抖的拿着照片,看似气急的挥手,又像有意让在场的人看到一剑穿双心,接着他把楼上的事情说完,瞪着我问:“姓陈的,你想认祖归宗,我接你来给外婆守灵,你不来。没想到你居然做出了这种事,听说陈家的本事杀人无形,萱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的东西还真全是你的了?外面养的狼回家,果然不安好心,我也算看透了陈庄守灵人。” 陈庄守灵人是诸葛家的少爷、守灵人为了抢钱认祖归宗要杀娘、守灵人有本事杀人,简短的一段话包含着爆炸性的信息,有利益又有事实,旁人一听谁不认为是真的? 议论纷纷的客人静了下来,有不懂事的年轻人说话,都被旁边的家长给制止。 叶萱柔着太阳穴从楼道下来,人群自动让开,让她走到了场中。 亡者的灵堂很奢侈,低沉的房子墙壁被打通,打通的地方装修的都挺新,镶嵌着黑布和白布之类的修饰品。叶家挺大气的,为了排场和气氛直接拆房子扩充场地。 我靠在新装修的墙柱上抽着烟,丢掉点头踩灭,嘴里发着啧啧声,迎上去牵着叶萱的手,让情蛊带着百花蛊到手心,以百花蛊吸收她身上毒品沉淀的毒素,小声说:“妈,咱们走呗。” “好。” 叶萱轻轻点头,嗯了一声,亮瞎了好多人的合金狗眼。 诸葛建国沉着脸,没好气的责怪:“叶萱,你跟着孩子瞎闹什么?”姜还是老的辣,他把我定位成了“孩子”,能挽回一点影响是一点。 “你没有资格,滚回去指责你养的小三。”我横了一眼,拉着叶萱往人群外走。 诸葛建国作风挺好的,这顶帽子罩下去,诸葛建国差点被气的吐血,黑着脸指责我们说:“好……好……你们两母子……好……” 他硬是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甩手离开。 “姐夫。”有个舅舅追着诸葛建国而去,在旁边着急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诸葛建国可是财主,这位爷不能得罪。而我就是要气走这位财主,这事关乎到五棺,他完全不拿五棺当回事,留在这里只会坏事。 “小萱。” 大秃顶拦住我拉着叶萱的去路,严肃的看着叶萱。我笑着说:“请让路。” “忘恩负义,不孝……”秃顶激动的盯着我念叨一大堆,转而对叶萱说:“叶萱,大哥知道你感觉对不起这孩子,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日子?你被他灌了什么**汤。” 秃顶越说越激动,激动的流着老泪,指着我骂:“小王八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没有叶家,能有叶萱,没有叶萱能有你?你打我,我不在意,你不念别的……这种日子,在叶家闹……”说着,他指着灵堂哽咽的说不出话,死死的盯着叶萱不吭声。 叶萱的手不停颤抖,我用力捏紧,冷笑的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诬陷算计不成,用亲情绑架了?当赵佳的狗就好好当。”音量拉高,接着说:“说的跟没有你就没有叶萱一样,叶萱是你妈生的,你也是你妈生的,没有现在的叶家同样有叶萱。财产,我用的着杀叶萱抢吗?你知道诸葛家有多少钱?叶萱那点与诸葛羽手上一比,九牛一毛。没有叶萱,叶家有今天的风光?没有。老太太活着逼叶萱往叶家搬财,死了,你们几兄弟还用今天是什么日子当挡箭牌,还真孝顺……以你一副叶萱欠叶家的态度看,老太太活着的时候对儿子和女儿很不公平。” 一口气把叶家的家事全捅出来,秃顶气急攻心,另外的“舅舅”顺着秃顶的气,其中一个黑着脸说:“叶萱,你跟这小子走,以后就别回来。” 事情到这种地步,戏台已经被我掀翻了。 我捏着叶萱颤抖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拉着她绕过人群刚走没几步,叶知秋带着两个人含笑的走过来,她好奇的看了看四周,问:“怎么了?” “师姑,戏台被我掀翻了。”我低声笑着,叶知秋眼神闪烁,不动声色的说:“什么戏台?”转而,说:“萱姐,又漂亮了,用的是什么化妆品?” “陈家出品,子母离。”叶萱对上叶知秋立刻像变了个人似的,话锋非常尖锐。 子母离的含义是需要生儿子,叶萱在嘚瑟她有儿子。两女人的战争我不想掺合,我说:“别弄成宫廷剧了,师姑是来吊丧的吧?请。” “跟师姑来。” 叶知秋硬抓着我往灵堂走,她把我手捏的很紧,总不能打她吧?真打可能打不赢。 等她上完香,赵佳带着县城那些大官儿提前登场,这群官虽然是走过场,但也应该在出殡那天到来,可惜戏台被我掀了,赵家和诸葛家不得不提前登场。 “诸葛建国,你得感激我把你气走,不然,就算你是神仙,夹在两个女人中间也得上吊。”我拉着叶萱的手,看着叶知秋无聊的想着。 赵佳拜完亡者,笑咪咪的对我,说:“三夜哥哥,人家到底该叫你什么?” “小子,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叶知秋插话。 两人当着这么多人对我表现的亲近,表达了一个态度,这台戏的结局要通过我来转达态度。态度怎么定?当然是让我决定诸葛家对叶家的态度,是放弃?教训一顿后保持支持? 赵家从此事获得诸葛家的态度,随后赵家如果支持叶家就是跟诸葛家开战,半支持那就是僵持着,放弃那就是让步。 我的作用只是一个态度转达器,而叶家这匹白眼狼的生死谁在乎呢?诸葛家才是叶家的根,叶家选择拔掉自己的根基,赵家会养叛徒?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给点肉,没有就滚蛋。 “师姑,你真想知道我怎么勾搭上水灵妹子的?”我挤眉弄眼,叶知秋明白我问的是,真让我做诸葛家的主?她娇笑着说:“当然了。” 叶知秋把话语权交给了我,赵佳也微微点头,算是意会。 其实,叶知秋被逼的不得不交,因为我开场就称自己是诸葛少爷,已经代表了诸葛家。敢拿我当猴耍,我才懒得管诸葛家的真实想法,在诸葛家和赵家之间点一把火再说。 “三夜,你有什么想法?”叶萱的手心都是汗汁,她也明白其中的道道,非常紧张。我瞟了一眼打通的墙壁,说:“叶家把墙都打穿了,真也不怕整栋楼倒下。妈,您说全部封上好不好?” 叶萱哆嗦着胳膊,异常紧张的颤抖好一会,猛的松了一大口气,说:“听你的。” “那好!全面封杀叶家,切断诸葛家给予的所有人脉、财源,让叶家自生自灭。如果来找茬,往死里打。” 我以只有,叶萱、赵佳、叶知秋能听到的声音说完,对着叶知秋眨巴两下眼睛,拉着叶萱快步往街面走去。 人群自主散开,谁又知道叶家已经成了无根浮萍? 叶萱都是要入土的人了,变质的亲情在她身上已经成了枷锁,就让我当坏人给她扯断。 “有儿子撑腰的感觉真幸福。” 走在路上,叶萱沉默好久,露出了简单干净的笑。我依旧拉着她的手,说:“咱们去酒店。” 叶萱不在灵堂,亡魂再闹腾也找不过来,并且,赵佳已经达到了目的,术法也会解除。破术法不一定要以术对术,此次与秦霜在术法上的交锋,我不战而胜。 “去酒店干嘛?” “表妹约我在酒店见。”我单手别扭的拿出三个钱包,晃了晃,说:“终究是您娘家,您真准备我斩草除根?诸葛家全面封杀叶家,但您的集团是私房钱?不搭理那几个“舅舅”,但这几个是要嫁出去的丫头,可以给她们机会,如果叶家还像对您一样对付出嫁的女儿,活该叶家倒霉。” 第二百三十六章一法通万法皆通 走到酒店已经下午五点多,站在酒店门口,叶萱摸着额头虚汗。说:“要到傍晚了还这么热。” 听到傍晚两字,我像被雷劈了一样,眯眼看着天边的彩霞,吓的全身发抖。 开车离开陈庄是傍晚,一路马不停蹄的直接到了火葬场,是下午一两点左右,陈庄到县城开着只需要大半天。 消失的一夜时间去了哪里?如果不是叶萱提到时间,我居然完全忽视了时间线,仔细回想一路开到县城并没有任何异样,好像只开了几个小时的车。 有人对我用术法了! “怎么了?”叶萱拉了拉手,我惊骇中回神,感觉背后全是冷汗,说:“在想四家镇的事。” 暂时压下心底的惊异。陪着叶萱到601房间门口。敲开房门,四个女人在打麻将,叶曦歪在门上,交错着穿破洞丝袜的腿站着,说:“帅哥,这么快就想姐姐了?” 没心思赔她们玩,我拿出三个钱包,插在叶曦横插在胸前的胳膊中间,说:“我的夜萧呢?拿来。” 她正要说话,叶萱站到了我身后。叶曦像老鼠见了猫,立刻站正身体,故意哎呀叫了一声提醒房里的人,缩着脑袋喊:“小姑。” 叶萱绷着脸进门,叶曦偷偷用眼神警告我一眼,我说:“妈。她们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呃?你是表哥?”叶曦张着小嘴,叶晨和叶笑拧着麻将机械的看着我。我皱着眉头看着狮子狗样的叶笑说:“夜萧呢?” 她小心翼翼的拿出夜萧,我瞟过两个大一点的表妹,看她们的打扮和气质已经没上学了,说:“葬礼结束,去你们姑妈公司报道。去不去随便你们。”转而看着叶笑说:“十七岁,嗯,也不小了。要么在省城二中考第一名,要么当二中问题学生的大姐头,这是你的机会。” 机会指的是叶萱拉她们一把的机会,如果她们再这么混下去,给机会也是浪费,不如给点钱拉倒。 三女莫名其妙,叶晨和叶曦看了一眼严肃的叶萱,哭丧着脸,叶曦说:“小姑,你知道我不是做事的料……”叶晨用胳膊拐了一下她,叶曦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叶晨似乎察觉到叶家出事了。 三女跟着我们一起出了酒店,我看了一眼车的里程表,发现昨晚只跑了四家镇到县城的距离,也就是说我并没有跑多的路。看着三个乖宝宝样的表妹,坐在车上我说:“我了解过了,除了嫁出去的大表姐,叶家还有你们三个丫头。叶萱的产业我一分不要,全部给你们,不过,这需要你们表现出能力。叶笑在上学,要么考第一,要么玩出个范。叶晨和叶曦去公司上班,不会就学,我会按照你们的表现分配股份。” 一股脑的把话全说话,三女笑话完毕,叶晨疑惑的问:“这有些武断吧?” “不武断。你们姑妈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她会立下一份遗属,受益方分成四块,你们三人加上诸葛家的基金会这四块,我只具备最后的分配权。如果你们不行,叶萱所有的异常交给基金会去植树造林。”我含笑的扫过她们,说:“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接受。” 简单、直接、快。 叶家传统思想里偏向重男轻女,她们放纵也许是看不到机会,也许是天生如此,这些都不关我的事,机会给她们了,想争取就付出行动。 “你们表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叶萱看不出喜怒的表态,摸了摸叶笑的脑袋瓜子说:“要学会想事情了。” 我把车钥匙给叶曦,在她耳边说:“少泡两帅哥。”说着,对她们集体说:“叶萱姓叶,你们姓叶,她有,所以你们天生比别人多一个大机会。但要记住一点,叶萱谁也不欠。” “有钱了不起?是施舍乞丐吗?”叶笑小声哼哼着。我说:“随便你怎么认知!” 拉着有些不忍心的叶萱,我快步往大街上走。 “她们还小。” 走进人流中,叶萱回望一眼停车场。我说:“这几个丫头没有一点紧迫感,不逼不成器,重病需要猛药医。起码她们可以选择不接受,保持这样得生活,不是吗?其实我可以直接把钱全部丢进诸葛家的基金会,让人去种树,这样我还可以获得天道功德。” “想想,你的方法其实最有效,三个丫头一起争的话,可能让她们之间产生隔阂,多了一个捐款,她们应该会守望相助。”叶萱还是了解她这几个表侄女的。“她们一定会恨上你这个冷酷的表哥。哈哈!” 叶晨看似有些内向,心底有沟壑。叶曦有野心,又因为没有基石,所以选择了放纵。叶笑还小真看不出来,所以她说我的施舍。至于她们会不会告诉叶家“舅舅”?有关系吗?没有。 分配权在我手上,游戏规则由我掌握。放弃?那就是出局。 “真没想到我儿子无形中成了合格的上位者。”叶萱走在花坛边沿,伸手刮着人行道边的树干。我扶着她一直手,疑惑的说:“上位者?” “有再多的钱,坐再高的位置,格局不够也是伪上位者。你虽然穷的到处混饭,但早已经有了上位着的格局。就说叶家的事情吧?牵动各方人脉为自己所用,友善的、敌对的,在上位者心中其实没有区别,最基础的评判标准是有没有用处,这次你打出了自己的节奏,赵家、叶家、诸葛家都不得不按照你心中所想做事。” 叶萱笑的非常开心,好像做这些的是她自己一样。“还有你几个表妹的事情,也做的非常到位。上位者定个基调就行了,没必要管太多,一个字,放。”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您知道我做这些事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什么?”叶萱笑的更欢了。我说:“想术法。赵家、诸葛家、叶家,我当成了三才定式,叶家本该是两家的缓冲点,我脚了叶家一脚,三才崩溃,三才少一是太极,太极会自主磨灭多出来的东西。” 顿了一会,我接着说:“表妹们分成四块,但三个丫头本是一体,提出捐款这一条,就与她们成了两仪,她们是白色阴阳鱼,捐款是黑色阴阳鱼,黑色的鱼追着白鱼的尾巴咬,会激励她们一直跑。这是阴阳大局,而她们三人内部又分化三才,成为了一个互相争斗的向上群体,如果把三女和捐款分开,三女的性格对比捐款的危机会成为四象,四象守四方,她们不会让别人抢兜里的东西,如果有外人来抢,她们会拼命。她四象不稳的时候掺合进去一脚,化四象为五行,相生也能相克。” 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想法,我最后总结:“我有分配权,不争你的产业才是掌阴阳的前提,得以阴阳化三才,生四象,演五行,不管事情怎么发展,都在我造的天地之内。” “三夜,你和诸葛建国真的好像,只是选择的是社会,你选择的是业内。” “一法通万法皆通,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无所谓的笑了,对老子的无为之道又有了新的领悟。 无为而不争,才是终极掌控。这才明白,赵家的不是掌控而是控制,两者的区别很大。 “医院?来这里干什么?” 叶萱跟着我到了医院,抬头看了一眼红十字。我说:“来医院当然是看病,难道是看美女医生?” 我是来找武含烟的,通过她寻找玉女,玉女教齐林三女堵着鬼山寨,似乎是想夺鬼棺,可惜正巧被我走阴撞破了。 玉女欠我的因果要好好算!并且,我毫无察觉的被人用术法阴了,天机的嫌疑最大、赵家其次、诸葛家也有可能,还有一些浑水摸鱼的杂兵,这潭水太浑浊,我得拉一些人绑上自己的战车。 不管谁在捣鬼,只要我够强,玩阴手的都土崩瓦狗。 第二百三十七章治病 武含烟包裹在白大褂下的曲线,动人心魄,我问人找到她的办公室。正巧她脱掉白大褂挂在晾衣架上,打算下班。 “嗨,好久不见。” 我靠在门框上,盯着她一贯性的深v领,活动着五根手指打招呼。叶萱瞟了一眼武含烟的胸前,又看了看我的手指,调笑说:“某人说不是来看医生,而是来看病的。” 武含烟挺了挺胸脯,白了我一眼,说:“萱姐,您怎么来了?”看来真如我所想,武含烟不简单,能搭上赵家的线。帮我伪造黑户口。又认识叶萱,这女人能简单吗? “停,喊萱姨。”我赶紧挡在了她们中间,妈的,喊叶萱姐姐,在称呼上我吃了大亏。武含烟说:“喊姐姐,萱姐都吃亏,我们走出去,谁不当初姐妹?” 叶萱子母离的后遗症,让她看着也就三十五六。而小嫂子医生熟的滴水,看着二十五左右晃荡,喊姐喊姨都说的过去。 “咱们各交各的。”叶萱客气着,说:“三夜找你有事。” “萱姐英明。”武含烟咯咯发笑的伸手要捏我的脸蛋,我快速的躲开,说:“三件事。第一,给我在医院随便找一个工作,扫地的也行。第二,医治你和叶萱的病。第三,帮我通知玉女,说我来了断因果了。” “后面两件事好说。”武含烟正经的点头,转而像没有骨头似的站着。似乎随时要倒在地上,一只脚在地上轻轻画着半圆。“来医院工作?想泡我,人家可是有夫之妇。” 守灵人在四家镇的名声废了,经过叶家这一闹腾,各种八卦消息传出去,守灵人贪财好色、忘恩不孝……这名声算是真臭了。这种情况下,哪家肯找我守灵?不守灵,我去哪儿找阴司功德。 火葬场是个好去处,偏偏那是秦、武两家的地盘,想来想去医院可以利用一下,并且我还要成异数呢! “我最喜欢别人家小媳妇了。”我随口说笑着,摊了摊手,说:“你应该听说了叶家的八卦消息,守灵这一职业算是废了,我还得吃饭,这不?求个工作。” “看在这么老实的份上,正巧医院有几个空缺,第一,守太平间。第二,当我助理。”武含烟对着门牌挑着眉毛。 内科后面打着括号,中医、妇科。县城这医院很不专业,上次我缝针都是她操刀呢! “两个空缺都占了吧?我差钱。”我瞄准了太平间和中医,想学打架,穴位、经络、骨骼……是必修课,打哪里有什么反应?疼痛、麻痹、呕吐、是否致命……这些都必须弄清楚。 “行,太平间也没什么事,尸体最多也不会停放超过半天,也就是个扫地打杂的,只是很多小护士不愿意干。”武含烟提到小护士还眨巴了两下眼睛。 说笑的把事情敲定下来,武含烟效率极高的打出几个电话,收起电话,凝重的说:“医院手续在你上班的时候办,已经通知了玉女师父,她晚上能过来。我的情况你知道,萱姐有什么事?这些需要准备些什么?” “没什么好准备的,不过,还是准备一些以防不时之需。”我盯着武含烟的后腰,又看了看叶萱的胯部,两种阴气有些相似却又不同。 当年武含烟当年续命,最多可能在活两年,最多的含义是随时可能死。这些日子我也研究过她的情况,玉女用的术法原理很简单,让武含烟吸纳鬼阴,人造极阴女。 武含烟是正常人,她以前差点死了,死命的吸收鬼阴,镇压体内阴寒,让鬼阴和阴寒相生相克,那点阳气不灭才留了一口气,那口阳气已经快坚持不住了,要把那口阳气化成以阴气为燃料的阴火,武含烟才能保命。 而像钱多多这种天生的极阴女,肩头火就是阴火,先天资质让人嫉妒。 武含烟鬼阴的来源很坑爹,与鬼交。她对那方面的需求很大,对阳气又反感,表面情况也是对男人不感兴趣。叶萱是从内而外的不感兴趣,表现的症状其实差不多。 一个需要鬼阴,一个体内鬼阴过重,如果能想法子转移鬼阴,说不定两人都能好,但需要实验。 买好一些必须品,武含烟载着我们到她家门口停下。 三米多宽的老街,两旁合包粗细的杨柳从街尾通到街头,路两边是清一色的两层老楼,全是以前县城规划款式了的自建房。 盘根的老槐树斜对着楼房大门,刚走到门口,阴风吹的树叶飒飒发响,我缩着肩膀摸了摸,两个成年人才能抱住的槐树,说:“玉女还真狠,这家伙快成精了吧?”虽然是玩笑,但这颗树少说好几十年了,并且还是破了劫的老槐树,阴气重的让我胆寒。 所谓人挪活,树挪死,这颗树应该是山里挖来的,尤其是老树只要动它的根,就会被气死。这颗树没死,算事破了生死劫。 “爪子别乱摸,小心它晚上去找你。”武含烟咯咯坏笑,打开大门往屋里走。 踩着暗红色的地板,看着淤血一样的颜色,正常人都感觉不舒服。我扭了扭身子,见叶萱旁若无人的打量着屋里的摆设,看来她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 “咚咚。” 武含烟刚脱掉鞋子,给我们拿过拖鞋,后面小房间传来很有节奏的声音,看屋子格局,哪里应该是厨房。我说:“有人在打鸡蛋?” “我一个人住。”武含烟见过不怪,叶萱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 “您听不到?”我问。叶萱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屋里一下陷入了诡异的静。 “做月子的打鸡蛋有什么稀奇?那颗老槐树被封了雌体,招来的全是女鬼,又设法只招坐月子死的女鬼,于是我家都是小媳妇。”武含烟突然笑的前俯后仰,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说:“你说,你喜欢有夫之妇的,让你手贱去摸树,阳气沾在上面,晚上有你舒服的。” 有些树分公母,有些是雌雄同体,封了愧树的雌体留着雄体,阴阳相吸,引来的自然是女鬼。 “妈的。” 这下真被坑产了,我按在槐树上的一爪子,算与鬼结下了因果,如果不住在武含烟家里,也不会有事,如果住在她家,被招来的鬼会半夜来敲门。 做什么?吸阳气,还是我送让门让吸的。 骂骂咧咧的嘀咕几句,我故意找茬说:“你的口味也够重了,居然搞坐月子的女鬼。虽然这种鬼阴气够纯,但怎么说也是女鬼。” “人家喜欢,你来咬我?”武含烟扭着小腰,死不要脸的拉着叶萱上楼,说:“厨房那只是我的,你别抢我的小媳妇啊!” 叶萱一直在偷笑。 像拿着一个碗,用筷子打鸡蛋的声音不停回荡在我耳边,我踩了冥币,喊了镇尸钱,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着屋里的阴气慢慢侵蚀着我。 玉女在房子施展过术法,一楼是阴宅,二楼为阳宅,阴阳合一。 我身上没有阴司功德,见不到鬼,处在阴宅,吸收足够多的阴气了,也就能见到鬼。一般人坐在这屋子超过半小时,回去就会生病,我要不是破而后立,重养正气,门打开的瞬间就跑了。 至于叶萱,她身上的鬼阴比这地方的阴气还毒,根本不怕。 在沙发上思绪放空,慢慢的,感觉好像有东西在对着每一个毛孔吹起,偶尔大腿微凉,偶尔后背局部发冷,偶尔左肋冷一下……我知道身边没有鬼,是自己被阴气同化着。 无神论的人会说,地气太重,环境阴森幽静,纯属心理作用。 “咚。” 搅拌鸡蛋的声音突然停下,我猛的睁开眼睛,屋里没有任何变化,一米多高的卫生墙反射着红色吊灯的光芒,墙壁瓷砖是黑的,发散的光芒与暗红地板的反光交缠在一起,冷的发紫,紫的发绿,绿的又透红。 武含烟吸收的是这些鬼的鬼阴,必须抓到一只研究一下这类阴气对人的影响,不然把叶萱的鬼阴转到武含烟身上,可能导致武含烟那口萎靡的阳气破灭。 病人,头疼、肚子疼、胃病……都是病人。阴气也分很多种类的,需要临床了解和感受。 “来了。” 恐怖的光线好像晃动了一下,我坐在沙发上紧绷起了心弦。 第二百三十八章智取女鬼 虚幻的影子在阴森的大厅闪过,我追着影子几次转头,连女鬼的毛都没看到一根。 突然。寒流从头顶直冲而下,我冷的打了个尿颤,抬头,批头散发的女鬼倒飘在上空,向下仰着脑袋,四目相接,嗖的一下,鬼影又不见了。 我确定阴气足够让自己见到鬼,吐出镇尸钱,拿掉脚下的冥币,坐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之前女鬼以为我是鬼,只是打一声招呼,发现我是个人。它似乎发飙了。 滋滋。 好像指甲壳刮在一米多高的卫生墙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恐怖的鬼影在瓷砖上晃动,我笑看着女鬼表演,过了一会,模糊人影像纸片人一样从墙壁上爬出,鲜血从衣服里往外狂流,很快染红了睡衣,地板上堆积了一大滩血水。 我看到血,脑子也想到了鲜血,立刻闻到了呛鼻的血腥味。 看到才想到,想到才闻到。这是最简单的鬼蒙心。可以理解为幻由心生,但又不是全部是幻觉,女鬼真的从地上慢慢爬了过来。 “妹子,你电视看多了吧?” 香能通阴阳,我快速的点了一炷香,表面调笑着女鬼。暗中认真注意着周围的情况。狮子搏兔也要用尽全力,以免阴沟里翻船。 沾满鲜血手刚要抓到我的脚腕,女鬼听到我的话,瘆人的血手僵住了。 我趁热打铁的说:“妹子,你这吓人的招式是跟电视上学的吧?一看就是新鬼。” “曾经我教过一只叫龚文画的鬼,像这种招式只能吓普通人。真有点经验的老鬼,如果是单只。即使在阴气很重的地方也不会显影,在暗中把人磨的心力交瘁了也不出来,直到人奄奄一息才选择上身或者迷惑人自杀。” 女鬼被我的话忽悠的一愣一愣,仰着眼睛、鼻孔、嘴角都在滴血的白蛋,露出迷茫。我抓住机会,大喝一声:“破。” 指甲抓墙的声音,血和闻到的血腥味都消失了,只剩下穿着睡衣的女鬼爬在地上。 女鬼张合着嘴巴好像在说些什么?可惜我听不见。看样子她似乎被我唬住了,但谁知道是不是装的?有句俗话:鬼都不相信你的鬼话,也就是说,不要轻易相信鬼。 “妹子,我在外面槐树上留了一丝阳气,你去把阳气吞了,我们就结下了因果。有了因果,我们就能交流,并且我被楼上那女人忽悠了,被她骗着说了一句“我就喜欢小媳妇”。有阳气和这句话的双重因果存在,你就能吸我一口阳气了。”我故意偷瞄着她的领口和腿。“你去实验一下也不吃亏。” 这是实话,是阳谋。 女鬼慢慢起身,游移不定的呆了一会,慢慢往大门走去,看我的眼神好像在说:“小媳妇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等女鬼出门,我暗自冷笑:“装的还真像。”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鬼也需要阳气,只是阳气占鬼魂的比例低的可以忽略不计,一比一千?一比一万?当阳气增长,鬼魂就能吸收更多的阴气,能够变强。 鬼的凶猛程度来自情绪,厉鬼比普通鬼凶猛,完虐普通鬼,但不代表就比普通鬼的阴气强。就像很多人比雷冲力气大,为什么被雷冲欺负? 阳气对鬼来说就是海洛因,吸一次就想第二次,这女鬼吸过武含烟的阳气,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阳气的好处?所以我说她装的很像。 武含烟只剩一口阳气吊着命,不代表她不能产生阳气,而是她产生的阳气会自主流失。并且鬼吸人的阳气并是拿走而是交换,鬼把阴气吐出来换走人的阳气,人吞了鬼阴导致本身的阴阳失调,生病。 沾上阴气会阴阳失调,被鬼吸走阳气也会阴阳失调,前者是细菌感染,小感冒,后者是受内伤,大病。 玩鬼这门学问很高深,陈家祖上就有一名鬼医,对正常伤风感冒一窍不通,只治撞鬼。 没一会,女鬼害羞的低头进来,我瞟了一眼将要烧完的香,从她脚尖慢慢向上,路过胯部和胸前的时候故意短暂停留,问:“我没骗你吧?” 女鬼声音比蚊子还细的嗯了声,手在身前扭捏着,一副任君采摘的诱人样子。 走到她面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我双手搭在她肩膀上,感觉挺柔软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冷。“我叫陈三夜。” “我……”女鬼装着不好意思,底下苍白的鬼脸又慢慢抬起来。不等她说下去,我竖了一根手指在嘴前:“嘘!” 我慢慢低下脑袋,女鬼仰头眨巴着睫毛慢慢闭上眼睛,脸离它只有几厘米的时候,我吹了口气,猛烈到了极致的寒流从脚底板升起,沿着尾椎骨直冲脑门,身体忍不住本能的瑟瑟发抖,比被十几只鬼压沾着还冷。 在寒颤中有种灵魂在飘的感觉,真的很爽。这也是男人被女鬼吸收阳气后,还痴迷女鬼的原因所在。 开场就给了女鬼一口阳气,女鬼陶醉的发颤,轻轻睁开眼睛,很自然的往我怀里靠。我瞟了一眼后面的房间,说:“去哪儿。” 女鬼拱了拱脑袋,跟随着我的脚步走着。 我手贱按在槐树上,这是因,被吸一口阳气是果,因果已经了结。 女鬼尝到了甜头,贪心的还想要更多,我走在向房间的途中,暗念:“白无常押魂送鬼。”接着在心底数走动的脚步:“一、二……” 数到十二的时候已经到了房门口,我搂着女鬼的腰转身,抱着她在大厅转起了圈,女鬼还以为是**跟我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我数:“十八。” “白无常……” 女鬼惊恐的推开我,长牙五爪的咆哮不止,惊恐的话语还没说完,它已经消失在了大厅。 几乎是瞬间,我感觉额头诡异的微凉,获得了一股阴司功德。 白无常的职责是押魂,在这种阴气重的地方,女鬼自愿跟着我走就是自己往鬼门关跑,压根不用打开阴阳门。 “老子还是第一次撞鬼生病……哈切……” 打着喷嚏上楼,我暗骂一句,大喊:“武含烟,你的小媳妇被我送走了。” “脸色死白,双腿不稳……”武含烟披着微湿的秀发,只穿了件绣着鱼的肚兜,肚兜下摆挡着关键部位,背后什么也没有,斜靠在门框上咯咯发笑。“被吸干了?” “还不是为了体验你吸收过的鬼阴会给人造成什么反应?”我只感觉脑子慢慢沉重,身体越来越冷,哪有心思欣赏诱人风景。“照顾好叶萱!隔壁能睡吧?玉女来了叫我。” “好。” 武含烟关上房门,我打开隔壁房门,直接倒在了床上。 阳气被吸,交换鬼阴入体,是我自主的吸收才导致阴阳失横,只能靠自身产生的阳气来调节阴阳,慢慢恢复。如果没有正气就不是重感冒了,起码要在床上躺个三两天才能下地。 强迫自己保持清明,体会身体上说不出的诡异感觉,过了大概一两个小时鼻涕流满了床单,自己都感觉到了发烧的滚烫,这次真下了血本。 接近天亮,武含烟敲响房门告知玉女来了,我打着喷嚏见到玉女,说:“武含烟吸收鬼阴太纯,人长期吸收只会死,何况是她?您给她喝的药充满阴气的药,应该能刺激她产生阳气吧?” 面相五十多岁的玉女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很快,她明白了怎么回事,揖手弯腰行重礼。我赶紧跳到一边,说:“我答应过武含烟会尽力帮她解决问题,您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还礼之后,我话锋一转,冰冷的说:“您教齐林三女在鬼棺超度鬼兵,这个因果该怎么算?” 第二百三十九章第一天上班 面对我的质问,玉女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随后说:“天机七杀将之一。贪狼将的副将会来帮新任计都星镇守鬼棺。” “嗯?” 我轻疑一声,等着玉女继续下去。 玉女说:“我是破军将的副将。”顿了顿,接着说:“贪狼副将是贪狼将的徒弟,天机内部传言他是道尊的私生子。刘君,二十七岁,悟性好,性格高傲,行事霸道。他来鬼棺,只要你出手保持一定的度,我帮你周旋贪狼将。” 如今的天机内部,道尊、佛尊、儒尊,三尊威望最高。天帝和阴阳二使到底是谁?没有人知道,他们从来不参与天机的事。如果不是每到过年。天机成员都会收到天帝亲手写的对联,非得以为是空头衔。 经过玉女的解释,我对天机又有了一些了解,天机很像商会联盟,三尊在商会里生意做的最大,一般情大伙都挺给三尊面子的。注意这个机构没有上下级关系,只有各人“生意”大小的区别。 这个刘君是贪狼的徒弟,道尊的私生子,跑鬼棺就是来镀金的,方便以后接贪狼将的班加入天机。 天机正式成员都能掌一地气运。这种太子爷气数都很强,他要是找麻烦真不好对付。 “劳烦您了。”我琢磨一会,答应了玉女化解因果的方式。玉女提醒说:“陈大胆与道尊关系非常差。” “差到什么程度?”我问。 玉女表情特别诡异,过了好一会才说:“前任计都星刚接手九耀星位,道尊以长辈的口气教训他。当年你爸二十几岁,脾气非常臭。当着九耀、七杀、四天王的一半成员,抽了道尊几巴掌,要不是诸葛羽拉着,可能要用脚踩脸。当年你爸一句“装前辈的都是饭桶,不爽给老子忍着”在天机内部流传了很多年。” 这是关系差吗?业内人比普通人更在乎面子,打脸比夺妻之恨还大,这是死仇。 对刘君的事留了个心。我也没太在意,早上八点,武含烟穿着无袖花式牛仔小上衣,光着脚丫子蹦到床上跳着,大喊:“起床上班了。” “呸。” 鼻子塞着,喉咙非常不舒服,我睁开朦胧的眼睛,对着她一口浓痰吐过去。武含烟快速的跳下床,躲过了飞射的暗器。“有没公德心啊?” “有你这么喊人起床的吗?” 不爽的快速起床,在冲向厕所的途中,我低头看了一眼深沟说:“大就要抖?” 八点被喊起来,到了十点多武含烟才配好装扮,打扮的风情妩媚载着我去医院上班。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叶萱留在这让玉女研究着她的病况。 路上,武含烟详细的介绍着医院的情况,同时还不忘调戏我。车停在一家照相馆前,她说:“陈先生,您是太监吗?就不想点别的什么?” 在车上我几次都被她挑起了身体的本能,眼睛也没有特意去逃避诱惑,听她再次故意调笑,我确定了一个问题,她不排斥我,严肃的问:“你应该讨厌阳气,不喜欢靠近男人。” “感觉很诡异。你给我一种特别的感觉,有种特别的味道,怎么形容呢?” 谈到病情,武含烟收起玩笑,认真的呻吟一会,说:“有点像婴儿的气息,我并不讨厌。” 阳合之气。 想到这玩意,我琢磨一会,说:“说不定有办法解决你和叶萱身上的问题了,不过我还需要研究一下。” 和合之气分阴阳,阴合生女孩,阳合生男孩,但不管阴合之气还是阳合,内部都是平衡的,不然根本不可能形成婴儿。用合阳之气调节叶萱身上的鬼阴,然后再让武含烟吸收,阴阳平和的鬼阴做燃料点燃阴火的可能性很大。 这只是假设,需要研究求证,第一步,抽取我身上的合阳之气就是难点,并且这玩意还是压制自己子母离后遗症的存在,抽出来了会怎么样?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杀人容易救人难,尤其是这种诡异的病。 想着这些问题,我跟着武含烟进了照相馆,好几对男女划着装,应该是拍新婚照的。 武含烟说明来意,很快,负责拍照的人领我到后面,准备拍登记照, 在进拍摄室的途中,我取了一根别针,含在嘴里这才坐到红布前的凳子上,拿照相机的女人说:“嘴里含着什么?” 被我掰直的针尖微微露在唇外,看着应该特别突兀,我含糊的说:“就这儿拍。” “职业病。”武含烟双手插胸站在旁边,玩笑的讽刺。 我算皮影摄魂的行家,自愿拍照肯定会留下魂息,含针在嘴里就是为了防止被摄魂。 “怪人。”女摄像师嘀咕着找好角度,很快拍摄完毕,用电脑把登记照打印了出来。 “不错,挺帅的,勉强能当我的助理。”武含烟弹着照片,我无奈的说:“您是医生不是明星,找助理不用看长相吧?” “每天对着丑男会影响心情,我心情不好会影响诊病,最后直接影响广大妇女的治疗……”武含烟从女人谈到家庭,从家庭谈到孩子、祖国的未来,又扯上男人的工作、市场经济、国家gdp增长。 “突然感觉自己高大上了,长相能影响到世界金融危机,如果危机太重,还会导致世界大战是吧?” 配合她的扯淡,我们很快到了医院,第一次找工作才发现要走好多程序。 一个开快速通道的临时工,以最快速度办事,也用了整整三个多小时,我才挂上工作证。 穿着白大褂,拿着临时工作证,我哭丧着脸,说:“总算完了。” 武含烟黄色办公桌前,敲着桌面说:“国情就这样,如果不是走后门,你真想成为医院临时工,起码得工作两年。”顿了顿,她看着门外,说:“那些护士连临时工都不算,根本没机会入事业编制,你这种还有机会转正。” 闲话扯了一堆,武含烟坐正身体,认真无比的说:“医生首先要有医德,你在我这只需要办一件事情,弄清楚医院每一个科室的作用,然后我说病人要做什么检查。你负责详细讲解指导,别让人白浪费钱和时间。”说着,指着她旁边的椅子,说:“我坐诊的时候,你就坐这,用眼睛看、用耳朵听,需要你指导人的时候才需要你说话。你就是一个解说的机器,明白?” “知道。” 认真听她讲了很多,很快到了晚饭时间,武含烟说:“我下班了,你晚上留下值班,帮着护士妹妹打杂,熟悉医院和了解你守太平间的工作。” 她指着科室内部房间,白色屏风后的一张床,说:“晚上没事就在这睡。” “给我几百块钱。” 武含烟刚出门,听到我的话一个踉跄差点没栽倒在地,她不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亲爱的小助理,您可是诸葛家少爷?您问我要钱?” “没钱,我晚上吃什么?” 不等她反应,我抢过她的包,拿出钱包数了五百块,塞进口袋,说:“谢谢,等下个月发工资就还给你。” 在食堂吃完晚饭,我趴在科室的办公桌上,累的一动不动,不是身体累而是与人打交道,心累。 “陈助理,你的快递。”三十多岁的护士,敲门拿着一个信封进来。我说:“麻烦护士长姐姐了。” “都喊姐姐了,说麻烦太见外了。”她是夜班的护士领班,职位是副护士长,别人都喊爽姐,人长的不错据说跟副院长关系还行,在医院八面玲珑的,吃的很开。 得罪医生,也请别得罪这位护士长。 这种最底层能管几个人的,都喜欢人家称职位,这算是一种精神贿赂。再加上女人都喜欢被夸年轻,被年轻小伙喊姐姐和爽姐,听在耳里是不同的,明显喊姐姐显得她年轻一些,这种无形的马屁拍的她是心儿倍爽。 这不,不到两个小时,叫了几声姐姐,她发现我的快递就给送来了。 爽姐走后,我打开快递,金边纸上写着:“守灵的,七天之内放开鬼棺,不然后果自负——刘君。” 第二百四十章不爽?给老子忍着。 金边帖子给人的感觉贵气,字迹铁画银钩,内容简单霸道。这位贪狼副将真不是一般的傲。 让我放开鬼棺?怎么可能。交出杏黄旗就是让新任计都星碰壁,撞的头破血流了来求我,然后让赵家放了爸爸的魂魄。要不是爸爸被封印着,我一直惦记着这事,哪有这么爽快交出杏黄旗? 对着帖子撇了撇嘴,我走到垃圾桶边,拿打火机点燃。“刘君吗?我等着后果。” 爸爸能打道尊,就算刘君是道尊的私生子又怎么样?这是老子的地盘。 没管这事,我休息一会到了医院四楼,一眼能看到头的走道空荡荡的,刷着绿叶油漆的地面给人的感觉特阴冷。走道两边的房间放着一些器材和各种医护用品,这一楼就是长裤。 所谓的太平间就是一间旷阔的病房,里面摆着八张病床。如果有病人死在三楼住院部。家属又不第一时间弄走尸体,就会搬到这里暂时停放,等家属过来处理尸体。 县医院是没有冷库存放尸体的,这只能算尸体中转站。 “咳。” 打开太平间的灯,八张床空荡荡的,一声诡异的咳嗽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顺着声音望去,白色的墙壁什么也没有? 阴气虽然挺重,也没看见鬼,我疑惑的四处观望。咳嗽声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在空房子里萦绕不休。 “谁?” 我连喊了几声,咳嗽声停下,门外响起了哒哒的脚步声,猫着脑袋快速走出病房,左边走道是空的。转头右边而是空的,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吓的猛的一颤,往前跑了两步,屁股被猛踹了一脚。 踉跄的扶着对面走道墙壁,金童提着酒瓶嘿嘿怪笑的瞪着两双不对称的眼睛。长翻的嘴唇暴露满口黑黄的牙齿,再加上冲天鼻、突出的额头,看着非常恐怖。 “老东西,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我坐在地上骂着,脑子飞速运转,思索着金童的来意。 这家伙一身神打功夫出神入化,不请神性上身,凭借着一身厚皮和魁梧的身板,动起粗来,我真不是他的对手。上次在老鬼家门前,我可是用童子尿破了他的法,这种情况下碰上真不是好兆头。 “小子,你没吃饭?”金童甩着黄的发亮的袖子,拧着我的领口直接提了起来。我哭丧着脸,说:“您想怎么样?划一个道呗。” “不准打我女儿主意。” “噗!” 看着他丑到恐怖的脸,我脑子了立刻出现一副诡异的画面,一口唾沫全喷在了他脸上。金童说:“我女儿是武含烟。” “噗。” 连喷好几口唾沫,我真被惊到了。 武含烟锥子脸,小嘴、挺鼻、长睫毛内双的勾魂眼,熟到滴水的魔鬼身材,和眼前这位“钟馗”完全不搭噶,我玩味的说:“不信。” 金童突然松手,着急的论证武含烟是他强上玉女弄出来的结晶,只是丢到了姓武的人家门口而已,说了一大堆,他最后转过身体,撅着屁股说:“这里像我。” 屁股挺大也挺翘,我突然感觉这家伙可爱了起来。 “你又不是老子女婿,跟你解释这么多干嘛?”金童反应过来,哼哼唧唧的说:“再偷看我女儿,挖了你的眼睛。” 他晃荡着酒壶,拉开胳膊放器材的办公室,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莫名其妙的被吓唬和威胁一顿,我靠在墙壁上呆了好一会,骂:“憨货。” “小子,你骂谁呢?” 诡异的声音又在“太平间”上空响起,我没心思研究他怎么做到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满脸晦气的下楼。 前半夜的医院很平静,我坐在护士值班室正和爽姐开着玩笑,侧面向她打听医院某些无形规则。 “那个谁?你去把三号病房清理一下。” 整个人包在卫生服里,正戴着手套的女人推门进来。我坐着没动,爽姐脸色很不好看。 医院护士人送外号的“灭绝师太”,不耐烦的说:“那个新来的,你听到没?叫你呢。” 灭绝师太是专门接生的,生小孩的家人哄着她,县医院最常见的手术也就是接生,医院也哄着她,助涨了这老女人的脾气。她见我还是不动,说:“我要去手术了。” 听这语气含义是,手术完老子不清理好床铺,她要找我麻烦了。 嘭的一声摔上门,她走出没一会,又退回来对爽姐说:“这事让他干。”说着,气呼呼的踏步走了。 “小陈,不好意思。” 爽姐气的猛喘气,说:“咱们医院没什么章程,护士和实习医生被这种能为医院创收的医生呼来喝去是常事……”她表达的意思是没站出来帮我出头,有些过意不去,她只是个副护士长。 她是与副院长关系不错,也就能保她不被欺负,如果她真傻到跟医生叫板,会让副院长难做,真闹起来副院长肯定站医生这边。医生是技术工,不是谁都能干的,护士一抓一大把。 这女人给自己的定位很精准,度掌握的很好。 “姐,这不是您的错。”我含笑着起身,伸着懒腰说:“我去打扫三号病房。” 爽姐没多说什么,跟着我一起到了三号病房,刚开门恶心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一张床上沾满了屎尿,地上堆着胃里的呕吐物。 我拿了工具认真清理完地上的赃物,回到病房,爽姐已经利索的卷了床被,抱了一床新铺盖放到了床上,她铺着床说:“你是我见过最大气的年轻人,紧凭扫地这一手就知道是穷人家出来的。姐姐很好奇,你怎么认识武含烟的?” 知道守灵人的毕竟是少数,我随口说:“在酒席上认识的,算熟人的熟人,她算偶然欠我一个人情吧!” “你也别笑我势力眼,之前与你拉进距离,是武主任在医院非常特殊。她帮人走关系还是头一次,我没想靠上这颗大树,能跟你搞好关系也是好的……”爽姐好爽的直接说明,随后说:“第一天她就把你留下值夜班,看来是我想多了。” 她铺好被单,出门前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穷人家的孩子都能吃苦,在社会上该软的时候软,该硬的时候硬。别人看你好欺负,不会想你的好,还会加倍欺负你。那老女人再找茬,你就跟她杠。医院不分实习医生和护士,但按规矩这不是你干的活,能指挥你的只有武主任。” “姐,您可别拿我当枪使?”我知道她是真心教我做人,以她的八面玲珑不可能说的这么直白。爽姐白了我一眼,笑骂:“去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看着爽姐远去的背影,我开心的笑了,再势力的人也有善心,只是被滚滚红尘掩埋的很深很深。 她的话我很早就懂了,但从没真实的感受过,不经历就是想当然,是虚浮的,我这颗道心永远没法磨的透亮,没脚踏实地过,如何求真? 医没有开始学,鬼魂没找到一只,没想却获得了意外之喜,红尘炼心。 “不是说过让他做吗?又一个走后门吃闲饭的。” 吃完宵夜见爽姐没来食堂,我走到护士值班室门口,正巧听到门内传出不悦的声音。爽姐不悦的说:“您能耐,您有本事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 推门进去,我这才正儿八经的看清灭绝师太的脸,四十多的年纪,眼神疲惫,给人的感知就是刻薄。 “那个谁?你说谁呢?” 我阴冷的盯着灭绝师太,怒意伴随着杀意翻腾的说:“真当你是一盘菜了?还亏你是医生,内分泌失调的连鬼都懒得沾你。”医院偶尔有鬼影子晃动,却离她远远的,鬼都嫌弃她散发出来的气息。 灭绝师太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结巴的说:“你……你想干嘛?” 我指着工作牌,说:“看到没?几个小时办完,是医院的正式员工,人事编制的临时工,老子有后台,有关系,怎么招?不爽,给老子忍着。再来老子面前吠,信不信老子找人开了你?” “你……你……”灭绝师太涨红着脸,神情不定的开门出去。两个护士妹妹拿着洗干净的碗站在门外,呆呆的看了看灭绝,又看了看房内,样子特滑稽。 第二百四十一章鬼观音 嚣张的气走灭绝师太,爽姐担心的提醒了很多事。 到了下半夜,我在医院晃荡了三四遍。偶尔在阴气重的地方感觉有东西,去寻找却一无所获。最郁闷的是远远看着一只色鬼趴工作服底下看小护士,我跟着去追鬼,哪知道小姑娘是上厕所差点被当成了色狼,结果鬼还是没找到。 闹腾了一夜,在武含烟办公室睡的正香,睡梦中感觉有人看着我,惊醒的睁开眼睛,屏风后只有我睡的升降床以及医药柜子。闭上眼睛睡下没多久,又出现了被注视的感觉。 坐床上点了根烟,认真感受,没察觉到阴气,仔细听外面也没有声音。我假装躺下去。被注视的感觉没有出现。等睡的迷迷糊糊,又感觉有人盯着。 这一次,我装着假睡,努力调节好呼吸,感觉那双盯着我的眼睛在靠近。 睡在床上,感觉身边有个暗影,我猛的睁开眼睛,透过自己的睫毛,白影快速的一闪而逝,等完全睁开眼睛又一无所获。 “真有东西。” 躺床上。我反复回想闪过的白影,神奇的事情出现了,白影在回想中变的清晰一些,慢慢出现了一个女子。 我是闭着眼睛的,注意力不知道什么时候集中在了眉心,错误的感觉她在这里变的清晰了起来。 清晰只是相对的。其实只感觉一个女人套在白衣中,别说脸连身材都看不清楚。至于为什么说她是女人,感觉告诉我她是女的。 牢锁心猿归定静,莫叫意马任西东! 十几岁的时候我看着河流发呆,顺其自然的学会了入静和入定,观想形成的是流水,如今只要想入定,想到水流就能放空思绪。入定静的方式已经成为习惯。习惯是个很恐怖的东西,我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观想别的东西都会诡异的变成水流。 这次没有想到流水,白衣人还是白衣人,她是强行入侵。 强压着对未知的兴奋感,我保持着对那抹白光的回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我睡着了,又或许没有,女人越来越清晰。 最早清晰可见的是一双小脚,白色裤腿裹在白色的靴子里,飘逸外衣下摆盖着白裤,腿长,腰部的衣服不紧,但自然裹着软腰,一只洁白的手自然平摊在腹前,另一只手在挺拔的胸前捏着观音手印,吹弹可破的脖子上是一张看不清容貌的脸,感觉应该漂亮的让人窒息。 裤脚扎在鞋子里是尼姑,观音手印、手拖玉瓶,观音?不对,鬼观音。 心里疑惑刚生,正巧爽姐在外面敲门告知下班了,我猛的从床上弹起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早上七点半。 答应一声爽姐,琢磨着白衣人的事情,好不容易等武含烟上班,我问:“你让我在这睡觉有别的什么意思没?” “怎么了?”武含烟脱掉薄薄小马甲,露出粉色花纹卫衣,旋转着白大褂套在身上,慢慢扣着扣子,很淡然的发问。 从细节得不到任何有用信息,我直接说:“睡在升降床上,我看到了鬼观音。秦武两家守镇仙棺,镇压鬼八仙和四大鬼菩萨。鬼观音来找我,你说我是怀疑你呢?还是怀疑秦霜在对我动手?并且我不记得前天一整夜做了什么,与此事有没有联系?” 武含烟的手定格在中间的扣子上,走去关上门,回身微笑的说:“这是与我无关,你疑心病太重。” “正常的医院,白天生气冲霄,晚上死气封顶,应该生死分明。县医院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气息都是不生不死,处在一片朦胧中。”我平静的叙述自己观察到的,又说:“昨天我还碰到了金童。” “这里是地灵棺与镇仙棺交叉的一处节点,这里流过的地下河属于鬼观音。” 房间静了好一会,武含烟缓缓开口,再次扣起了纽扣,说:“武艺有个姐姐,是我初中最好的朋友,她死了。”扣好扣子,她对着镜子调试一下细节,说:“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对你没有坏心。起码很长一段时间,或者是永远,我们的立场都不会有冲突。” 说着,她把车钥匙丢给我,说:“车里有萱姐给你买的衣服。” “你们是指玉女?金童?不对,是鬼观音,那我见到的也不是鬼观音,而是鬼观音的神性。” 握着车钥匙,我想起了纯阳观,邪鬼徐义,他师傅养它的目的是培养它成长,等成长到一定程度,再把徐义转化成鬼洞宾的神性,一旦徐义转化为神性,徐义就不再是自己,所以徐义邪气冲天的想要屠邪神。我又说:“嗯,我相信你。” 看来秦武两家不是表现中的那样对镇仙棺一无所知,起码武艺死去的姐姐知道。按照武含烟的年纪推断,她的病应该是初中时得的,或许与武艺姐姐和鬼观音有关。 那我见到的鬼观音,很可能是武艺姐姐鬼魂转化的神性,是鬼观音的化身。难怪看不清白衣人的脸,一旦她的脸显现出来,她就完全成了鬼观音的化身。世界上不会再有武艺姐姐的丝毫痕迹,只有鬼观音的一抹神性,所有的一切包括样子都是鬼观音。 “神性化身啊,难怪只能封印无法覆灭!” 在车里换着衣服,我感叹着鬼仙们的强悍,想着什么时候去找王曼,向棺材铺的师叔了解一些鬼八仙的信息。 接下来五天,我完全适应了医院的工作,搬床铺、抬孕妇、处理刚死的人造成的赃物……小护士们干不了或者不愿意做的脏活累活都被我一手包办。 与灭绝师太叫板的事情也从小护士嘴里传了出去,再加上我肯卖力干活,起先小护士们随口喊三哥,总忙着到处开会的院长有次找人帮忙,开玩笑的说:“这事就麻烦小三了。” 于是,三哥和小三成了我的混号,年纪轻的喊我三哥,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喊小三。 我整天累个半死,武含烟喊我指导病人都偷偷的说:“小三,该接客了。” 平静的工作下,我还是一只鬼也没送下去,在医院游荡的鬼都是与阴气同化了的残魂,没有意识的一片片鬼影,它们会慢慢变成阴气回归天地。 这是一种另类的轮回,我没本事扭转乾坤。 “有礼了,贫尼莲心。” 除了洗澡去武含烟家,吃喝拉撒睡都在医院,经过五天的观想,我睡在升降床上,白衣人缥缈的站在无天无地的朦胧中,突然露出了真容。 绝代容颜给我的感觉只有两个字,干净。 “鬼观音?”我问。白衣女衣衫飘着,说:“莲心是鬼观音,观音不全是莲心。” “武艺的姐姐?”我接着问。她说:“曾经是,如今只有莲心。” “我是醒着还是睡着?”我问。她笑着说:“这要问你自己。” 似梦非梦,当然只能问我自己。我说:“看你的情况早已经成了鬼观音的神性,只是故意让武含烟以为她的朋友还有救,那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无事,只是见一下故人。我还是我,你却已经不是你。” 说这句话的莲心是鬼观音,那么故人就不可能是陈三夜,只能是白无常。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我?”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妆欢。”鬼观音莲心松开观音手印,抬起好似无骨的手臂,袖子滑落,如玉的手指似乎要抓些东西,转而微笑的说:“你不可能记得,所以你在我眼中不再是你。” 不等我开口,猛的惊醒,坐在升降床上想着她念那句诗词的眼神,感觉事情越来越诡异了。 白无常和鬼观音有问题,人家来找我就是缅怀负心汉的,这个风流鬼差。不过,这都不关我的事,但必须尽快找王曼弄清楚里面的因果,不然,我与镇仙棺打交道肯定吃亏。 第二百四十二章出大事了 天刚亮,我向医院请了两天假,开着武含烟的车刚进入景区。把车停在路边,拿出四根包裹好的银针,最后一根针插进穴位,气血堵在胸口,憋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气。 看了一眼后视镜,易容成功,变成了“诸葛亮”的样子,此刻开始使用的是诸葛随风的命格。 我开车进人棺,衣服都不换的变成了诸葛亮,留心的都知道通缉犯诸葛亮是陈三夜,但不会有人去抓陈三夜。 通缉诸葛亮,本是赵家导演的一场戏,能抓诸葛亮。绝对不能抓陈三夜。其中隔了一层遮羞布。别人都知道布后面是我,但会默契的装不知道。布遮的是赵文的死因和赵家的面子,谁敢扯这块遮羞布,等着迎接赵家的怒火。 类似的面子问题随处可见,比如,某男偶尔发现同事老婆偷人,他如果告诉同事说你老婆偷人,说不定会被同事扇两耳光,随后某男会发现很多人都知道,只是别人不说。没面子的同事要么换工作。要么换老婆,要么内心饱受煎熬。最后某男也会被别的同事防着,谁不怕这种不懂事的人? “人难做,难做人。” 我无聊的叹息着,车一帆风顺的到了棺材铺门口,并没碰到要抓诸葛亮的警察叔叔。 “怎么就钓不来鱼呢?” 下车在地上跳了两下。我望着街道两头,感觉特没意思。换成诸葛亮的身份,是为了试探赵家对景区的掌控力度。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王曼笑盈盈的站在门口。我皱着眉头说:“我忘记了前几天一个晚上的所有事,是不是你在施法?” “没有。”王曼不爽的转身进屋,我跟在她屁股后面,随口解释:“那啥不是你说要逼我回来的吗?我被人用术法算计,必须挨个排除。” 王曼可能又来大姨妈了。脾气火爆的说:“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就滚蛋。” 把鬼观音的事情简单一说,王曼拽着我的胳膊拉倒铺子门口,指着外面,说:“这里再也不欢迎你了。” “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吃**了。”我不爽的甩开她的手。她踉跄到一边,脱了高跟鞋砸来,我眼疾手快的抓住,刚丢回她脚边,她捡起又砸了过来。 这次抓住,胳膊被砸的有些疼,我捡起地上的鞋子,拿着钻进车子,说:“敢砸老子,鞋子没收了。” “这女人今天到底怎么了?” 车开出几公里,我掉转车头回到棺材铺前,门口多了一辆外省的豪车,棺材铺大堂空荡荡的,我喊着王曼走进后院,阿飘从树上跳到我身上,抓了几爪子,喵了一声,又跳到树上玩去了。 “陈三夜?” 年纪二十七八,挺有男人味的男子提着王曼另一只高跟鞋从大厅出来。我说:“你谁啊?” “刘君。”男子含笑的竖起一根手指,说:“离七天期限,还有最后两天。” “贪狼副将刘君?”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我绷起心弦,不动声色的问。 刘君轻轻点了点头,看着院子的水缸,一根手指戳在高跟鞋里旋转着。没在意他的无视,我说:“想要鬼棺自己去拿。” 王曼换了一双新鞋子出来,提着包对刘君,说:“走吧。” 刘君礼貌的示意王曼把包给他,王曼把包给刘君,说:“谢谢。” 至始至终我都被王曼当成了空气,目送他们消失,我把阿飘召唤过来,摸着猫毛,问:“这个刘君来鬼棺镀金,怎么跑到来棺材铺了?他喉咙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喵。”阿飘抓着猫耳朵。 信息太少,我放下阿飘打算离开,刚要出门师叔突然出现,他叹了口气说:“鬼观音是你前世的小妾……” 经过师叔的解释,才弄清楚里面的因果。 白无常不是生来就是鬼差,他活着的时候,不到三十岁就娶了一个正妻,两房小妾,在娶第二房小妾洞房花烛夜那晚上,他跟着一个道士跑了,随后游戏人间,死了才成的鬼差,鬼观音就是同房花烛夜被甩的小妾。至于王曼?那是人家当鬼差时忽悠的妹子。 听完白无常的风流韵事,已经到了旁晚,鬼叔叹息着说:“色字头上一把刀。” 白无常生前几十年,死后从镇无常到州无常,一共活了一千几百年,他勾搭的女人根本数不清楚,如果不是搞了陈圆圆,被崇祯的人道皇气冲成重伤,几百年都没有恢复,不然最后封邪鬼一战,到底是陈家祖上算计白无常,还是他算计陈家?谁也说不清楚。 “您专程提到陈圆圆为什么?”我可不认为师叔是为了讲故事。师叔说:“刘君接近王曼是为了探听陈圆圆的下落,从陈圆圆身上打听平西王吴三桂和平南王尚可喜打造的玉玺!” “噗。” 嘴里的烟头喷出了好远,我被吓的跳了起来。“玉玺?” “准确的说是准玉玺,没有镇压过国运的玉玺。”师叔严肃的解释:“想长久镇压气数,只能用特殊材质打造的玉玺。而用过的已经沾了废气,清初三藩这枚准玉玺对业内人说是重宝。” “刘君怎么知道王曼拥有几百年的记忆?又怎么知道王曼知道陈圆圆的鬼魂在哪?”我冷漠的盯着师叔。 “陈大胆,诸葛羽。”师叔吐出两个我熟悉的名字,我感觉事情更复杂了,琢磨一会说:“到底什么情况?” 爸爸、诸葛羽、师叔在十几年前合谋布局,让道尊得知了空玉玺的消息。王曼记忆觉醒,诸葛羽又让道尊知道王曼知道陈圆圆的下落,于是刘君来找王曼了。 这三个老不死的一共只放出了两条简单的消息,但空玉玺的诱惑力太大,就算假消息也有人飞蛾扑火。 “你们算计天机的道尊总有目的吧?”我问。师叔说:“诸葛羽的老婆是我的嫡传徒弟,是陈大胆嫡亲小姨妈,她被道尊杀了。” 按诸葛家的算,我亲奶奶被道尊杀了;按陈家算,我姨奶奶被道尊弄死了。 “您说这么多,想让我干嘛?”我问。 “杀刘君。” “道尊的私生子,贪狼将的徒弟,刘君的气数很足,想杀他很难。”我低头沉思着。 “我知道杀不死,但去不去杀与杀不杀的死区别很大,杀是一种态度。” 师叔咯咯鬼笑着,阴险的盯着我说:“在王曼离开前,我给她点了春意香,算算时间药性应该快要发作。你说她与刘君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 “能怎么样?赔刘君睡一觉呗。”我无所谓的笑着,心底却杀意翻腾,有对刘君的,也有对师叔的。 “够冷血。看来老板娘要失望了,她可是故意中毒,看你在不在乎她,会不会去救她。” 师叔报出刘君和王曼的去处,转身走向棺材铺的墙壁,阴森大笑的进了他的棺材。 刘君女朋友是个演员,在景区拍外景,刘君是以探班的名义来的景区,王曼跟着他一起去了片场。 我赶到片场外围,拍戏的已经停止了拍摄,远远的能看到一地器材和吊着的灯光。还好师叔说的是准确地点,不然,等找到人黄花菜都凉了。 穿过一大片树林,顺着山溪走了几百米远,黑暗中的火堆和帐篷非常显眼,快速的靠过去,帐篷周围不见人影。 “刘君,她不是你朋友吗?你们在这干嘛?” 我顺着地上被踩到的枯枝和草丛,很快找到了目标,一个女人指着刘君质问,王曼扶着旁边的树干站在旁边。 啪的一声。 刘君一巴掌扇在女人脸色,女人像给疯子扯着刘君撕打,又被刘君一脚踹到了一边。刘君的警惕性很强,很快发现了我的存在,笑着走到王曼身边,故意大声说:“您不是约我出来谈人生吗?咱们去那边。” “我的人生来了,不需有多的变化。”王曼强压着急促的呼吸,抬脚脱了鞋子对我砸来,笑骂:“尽破坏老娘好事!” “几百岁的人了,跟个小孩似的!” 看到王曼脸色潮红,我感觉她就是个白痴,随手把她推到一边,盯着刘君说:“我是来找你的。” “嗯?” 刘君玩味的笑着,毫不避讳打量着扶在树上的王曼,慢慢走过来说:“这样的人生并不适合你,你可以重新选择。” 我手心捏着一把在来路上抓的毒蚂蚁,朝着刘君冲去,刚近身,刘君快速的一脚踢中我大腿麻筋,在倒下去的途中我把毒蚂蚁撒在他脸上,这次重重摔在地上。.! “不是只有你不怕毒。” 刘君抖着肩膀,一脚踹在我的尾椎骨上,他还要再打,被他踹倒在地的女人握着发簪疯狂的冲上来,刘君反身一脚踢在女人腹部,女人捂着肚子退了好几步摔在地。 强忍着尾部的痛楚,在刘君踹人的时候,我握着他站地的脚腕,用力一扯,他重心不稳往地上倒去。 之前疯女人握着的发簪正巧直插在石头缝里,噗呲,尖锐的发簪半根全部插进了刘君的通脉,他捂着喷血的脖子,瞪着眼珠子起身,嘭的一声又倒在了地上。 “不是说杀不死吗?怎么会死?哪里出了问题?” 闻着血腥味,我发呆的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师叔只想表达一个要杀人的态度,刘君真死了会打破了诸葛老头和师叔的算计,此时还不是和道尊开战的时期。 第二百四十三章诡异的情况 刘君的死发生在短暂的瞬间,王曼眼波荡漾的扶着树干,疯女人缩地上停止了动弹,谁也没想到刘君会死! “别出声。” 王曼呼吸急促点燃一枚口香糖。猛吸了几口烟雾,快速的跑到神色惊恐的疯女人身边,捂住了那女人的嘴。那女人本能的挣扎,王曼说:“好好想想刘君死在你发簪上的后果。” 疯女人嘴角含着被刘君抽出来的血迹,神色迷茫的停止了挣扎,害怕的缩成了一坨。 很快,刘君的尸体大小便失禁,我顶着血腥味和臭味,掏出镇尸钱塞进他嘴里,咬破中指点在他的眉心,让他的魂魄暂时没办法离体。弄完这一切,我喘着粗气,说:“以他的气数。以他的武力值和不怕毒,根本不可能死在这里。”女介在号。 “在路上我给自己算过一卦,你不会来,我也不会见血。”王曼捂着女人的嘴,紧皱起了绣眉。吓的脸色苍白的女人,轻轻掰着王曼的手。等手松开,女人结巴的说:“这……这……只是个意外。” “大明星别装了,咱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王曼单手按着地起身。捡起地上一些石头,围着尸体摆了一圈,看着我说:“刘君来镇鬼棺,不可能没算过凶吉” 盘着古代发誓。穿着运动服的女人,收起了惊慌害怕的表情,说:“我不懂玄学。事实是刘君已经死了,想办法处理后事才是正理。” 冷漠的盯着这个变化无常的女人,我说:“不弄清楚他为什么死?你认为瞒得住吗?他不是你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刘君只是道尊的私生子,他是有父母的,母亲是厅官。父亲是搞电影的,关系在珠江三角洲牵扯的很深。 “你别吓坏大明星了,她没有问题,问题出在你身上。” 王曼蹲在旁边,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情绪暴躁的抬头看着我说:“算你的卦象次次都不一样,就算算的不准,也不可能出现这种摇摆不定的卦象。” “异数。”我想到了自己要改的命格。 集合天地人鬼神五势,术法代表天、蛊虫代表地、阴司烙印代表鬼、书狐代表神,这些都齐全了,那什么代表人?什么是人力? 天道之下人为王,人靠的不是体力而是智慧。毕竟命格触摸不到,或许无形的某一刻,我已经把命格改成了异数只是自己不知道。 蛊虫二转、县级无常,强化个人单兵实力,这只是能成为更强大的搅屎棍子,并不代表非常达到这样的标准。 “异常?”王曼吃惊的倒吸一口凉气,快速的抽出刘君脖子上的发簪,毒辣的对着大明星脖子戳去,还好大明星躲的快,只被刮破了白嫩的皮肤。 我赶紧捏住王曼的手腕,王曼嗜血的说:“杀了她,如果异数的命格传出去,你会成为业内公敌。拥有大气运的人碰到你也会产生意外,谁也不希望自己死的莫名其妙。” 大明星捂着脖子,谨慎的退出几米,说:“出卖你们对我没好处。”说着,她拿出手机丢到我们脚前,说:“里面有我的不雅照,如果传出去,我的星路会夭折。” “这不够。面对死亡谁在乎名声呢?”王曼冷笑着,对我说:“你身上不是有蛊虫吗?给她下蛊。” “不用了。” 我松开王曼的手腕,把手机踢向女明星。“我带尸体进原始森林,你们两想办法摆脱和刘君在一起的嫌疑,等我出来了再想办法。” 不等她们做出反应,我扛起尸体,往老林子的方向走去,走了没几步,郑重的提醒:“王曼,人是我杀的。” “嗯。” 王曼瞟了一眼女明星,轻轻点头算是答应。 扛着刘君在山里走了两个多小时,眼看要进老林子了,一群人抱着枪围上来,我丢下尸体,举起双手,脖子一疼幸福的晕了过去。 人棺只有两股大势力,一股属于诸葛,一股属于赵家,诸葛家不会打晕我,那就是赵家的人了。在杀了刘君的情况下,被赵家人抓住其实不算坏事。 敌人也是人脉,赵家是本省的王,说不定能借力打力呢! 醒来,我坐在舒服的沙发上,不怒而威的老头闻着茶香,说:“醒了?” 房间的装饰很简单,谈不上大气,与普通人家差不多,六七十岁的老头与赵文的额头很像,我说:“您老是?” “你杀了我亲孙子,居然不知道他爷爷是谁?”老头放下茶杯,转动着手里的念珠,说:“两件事,第一,帮我去取一样东西。第二,回来后娶赵佳,当我孙女婿。那么刘君就死在赵家手上,不然,我把你交给道尊。” 面对老头的威胁,我痛苦的说:“好,一言为定。” “爽快。”赵老头大笑的起身,用遥控打开电视,画面非常瘆人,那些拿枪抓我来的人的脑袋排成一排竖立着,无头的尸体倒在旁边比修罗地狱还恐怖。 关掉电视,老头说:“这是我的诚意,除了你我,只有棺材铺老板娘和被她带走的女人知道刘君事了。”叹息一声,他望着窗帘说:“不知道老板娘会不会杀人灭口呢?” 无毒不丈夫,这些都是他的人,真狠! “您说,要取什么东西?” “衣服给你准备好了,换上之后跟我去江城。有位老友的女儿突然病重,洋医没办法,你们业内人也没手段。”老头摸着下巴,看着床上的中山服笑着说:“谁医好那女娃的病,老友会拿出珍藏多年的玉女图相赠,我要那幅画。” “玉女图?”我傻眼了。 “难道我就不行?”赵老头开着玩笑,随后解释:“听说画的是明末清初的名妓陈圆圆,老头就不能一睹“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美人了?” 空玉玺! 我立刻想到了这茬,这也能解释得通,老家伙会什么肯付出如此代价了。 赵家这类强豪已经强了好几代人,早已经成了本省的无冕之王,但风水轮流转,想保持赵家多延绵一些年,必须找东西镇压气数。 抢五棺是夺气数,找玉玺是镇气数,这并不矛盾。 “您就肯定我一定能把病治好?”我走到床边,开大叠合整齐的中山装,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出去等。老家伙盯着老子的屁股,说:“完不成第一件事,整个天机都会知道你杀了刘君,让诸葛羽和天机打仗呗。” “这个老变态。” 我感觉菊花一紧,见他没有出去的意思,暗骂着换起了衣服。 江城地处龙腹,距离本省非常遥远,当初我不知道爸爸为什么非让我报这个城市的大学,等知道陈家祖上是给陈友谅守风水局的,算明白了爸爸的用意。 陈友谅故居在江城的直辖县,沔阳,不知道多少前年沔阳应该是云梦泽的湖区,绕着哪儿寻找,说不定能找到当初残破的风水局的线索。当然机会非常缥缈,如果那么简单找到朱元璋就不会屠杀洞庭湖南北了。 跟着赵老头坐飞机到达江城机场是晚上九点多钟,直接被接机的人载到了靠近长江的一个小区。 大桥下的老街几年都没什么变化,路过所谓的黄鹤楼更是一肚子气,我上大学的时候被坑了几十块门票,李白、孟浩然诗句中的霸气毛都没感受到一根,唯一的收获是一身臭汗。 车停在楼下,赵老头说:“我有要紧事要办,你明天去江那边的坟山找我,叫扁担山。”说着,他下车独自离开了。 司机礼貌的带我上楼,三室两厅的房子很简单,闻气味,这屋子应该很久没人住了,一个眉心有颗大志的老头弄清楚我的来意,指着紧闭的房间,说:“我丫头在屋里,您自己进去。” 以赵老头的身份,他不该一个人蹦出来晃荡,他这个“朋友”也古怪,我被握着把柄,老实的扭开房门,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啃着薯片,津津有味的打着游戏,对着耳机喊:“老娘信了你的邪,不会打就别入队……” 这精神头,哪像是有病?要是的样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咳嗽两声,说:“你好。” “别吵,下完背背山的本子就给让把脉。”女孩头也不回的盯着电脑,薯片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咬的咔嚓响。 第二百四十四章皇命病 等小姑娘打完游戏,她取下耳机,甩着沙宣短发,伸出细嫩的胳膊。说:“来,来,把脉。怎么不早说你是帅哥?是帅哥,我就不让你等这么久了。” 老子在旁边站了快一个小时,你眼睛长脚底板了? 我暗骂着,不动声色的说:“我不是中医。你坐到床上,我看看眼、耳、口、鼻、心。”小姑娘身上没有阴气,应该不属于我的业务范围,不过关乎自己的生死,必须要小心谨慎。 打扮清爽不失潮流的小姑娘挺乖的,坐床上弹了两下,听话的张嘴:“啊!” 我仔细研究一会,让她仰脸。看了看鼻孔,又让她偏头,看耳朵,最后扒开眼皮看了一下,也没发现她体内有阴湿的表象,我说:“把上衣脱了。” “莫闹。”小姑娘像受惊的小兔子紧抱着胸脯。一副别太过份的样子。我点着自己的心口,说:“对你的小笼包没兴趣,要看的是檀中穴。这个位置。” “说谁小呢?” 小姑娘嘀咕着解开纽扣,我用指尖按了一下檀中穴,她缩了缩眉毛,扭着腰。“痒。” 如果五脏出问题。眼、耳、口、鼻、心会有反应。别的病看不出来,起码沾上阴湿,我能看出来,然而她却和正常人一样,没有任何问题。 赵老爷子贵人事忙,哪有时间忽悠我玩? “你行不行?”小姑娘虚掩着衣服,歪在床上。说:“你是第十六个给我看病的江湖郎中,不过你最诚实,说自己不会医术,也没说些鬼都不懂的东西,还装半天样子,最后还是没办法。” 如果是正常事件,我马上掉头就走,偏偏这次情况特殊,我走就是死。 “你不用伤脑筋,没什么大不了的,谁都逃不过一死,死就死呗。”小姑娘苦涩的安慰着我,嘭的一声倒在床上,甩掉拖鞋说:“你会完游戏吗?我睡一会,你帮我练级。” 这姑娘性格大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应该是有恃无恐。 “你有什么病?” 我还不想死,抱着最后的希望问。 她睁开眼睛,说:“看来你真不是医生,居然现在才想起这个?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十六岁生日一过,只要下雨我就会晕倒,然后自然睡着就呼吸变弱。前面给我算命的都批过八字,挺正常的……” “你是不是左撇子?你路过坟头是不是总遇到香炉破裂?拜祖宗牌位,牌位会倒,嗯,现在都是挂照片,是不是相框会破裂?”我激动的一股脑说了很多,见小姑娘挺迷茫的,我着急的提醒:“你自己好好想想,不一定是这些特定得事情,我的意思是,你遇鬼鬼哭,拜神神倒,总之你路过的地方,只要有神啊鬼的,都会出现异常。” 小姑娘看着天花板仔细回忆着,说:“贴对联,我感觉很正,别人看着是歪的算不算?” “算。新桃换旧符是辟邪,对联的内容是祈福,算神的一类。”我说。 她慢慢想起了很多生活中的小事,还真是神鬼退避。 有一类人很奇特,不当官就得夭折,她这种神鬼退避,十六岁一过就被天收属于皇帝命。皇帝命的人不一定能当皇帝,但是不向着皇帝的方向发展,必死无疑。 老天爷规定了这类人要走的路,不按照要求走那就死,皇帝命的人出现在寻常百姓家,大部份会夭折。 并且,皇帝命出现在女人身上的概率比男人高,至于为什么?女娲造人,最早期是母系社会。 “又一个武则天。”我暗自嘀咕着,心情沉重的说:“你的病,我能治。” 不是别的高手不会治疗而是不敢出手,与这类人结下因果会很惨。龙吸水,谁指点她,她就吸谁的气运和气数,等她一飞冲天,指导她的人会被吸尽气数。 关键问题是子孙后代的气数都会被她的后代吸收气数,永远为奴。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是不可说,说不得。 小姑娘张着小嘴,愣了好一会,激动的瑟瑟发抖。死亡边缘的人刚看淡死亡,又发现了生的希望,会比之前更激动。 不等她说话,我打开房门,怪异老头坐在大厅发呆,他见我出来,挥了挥手,领我上楼的司机对着门口,说:“请。” 见人家直接逐客,我说:“她的病我能治疗。” 怪异老头绷直身板,散发着无形的气势,浑浊的老眼闪着混淆不清的光芒,给人的感觉是深不可测,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你能治?” “能。”我点头,又说:“报酬。” 老头拿着旁边的长盒子打开,里面放着老旧的竹筒,竹筒里卷着发黄的纸,他随意打开画卷,画上的墨迹已经模糊不清,也看不清画中人,诡异的是画给人一种特别的神韵。 国画就是涂鸦,从来都是画意不画物,画灵不画人。 “是她又不是她。” 看着花船上模糊不清的人影,我体会到了一种“美”的韵味,但画中没有鬼魂,所以又不是陈圆圆,赵老爷子这次的买卖算是赔本了。 不对,老家伙没想过让我活。普通业内人指点小姑娘,自己和后代的气数会被吸收,赵老爷子不可能让赵佳的孩子为奴,所以他不会让我娶赵佳。 赵老头在做无本买卖,但他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按照他的威胁做事。 “这是报酬。”怪异老头收好画,像扔垃圾一样把画放到桌边,浑浊的眼泪终于出现了期待。 我瞟了一眼旁边的人,老头挥手示意人离开,接着另外房间又走出好几个带着铁血气息的人,等所有人都离开,怪异老头说:“怎么救?” “丫头是天规的皇帝命,只能走皇道。皇帝命不等于真龙天女,她要走在这条路上才能活,但不一定能当皇帝。当今也没有皇帝,所以得让她从政。”我憋着气,每个字都咬的很重。 我在赌,赌自己真成了异数命格,一成异数,也就没了天道下的气数和气运,只有**在天道之外的自己。也就是说,我再也没有了运气好坏,随时可能死,随时可能撞大运,要看自己想什么做什么得到什么。 搅屎棍子只能在刀尖上跳舞,一刻不停的跳,只要停下天道就会灭了这根搅屎棍子,直到天道都折不断这根棍子。 既然没有气运和气数,龙吸水,自然什么也吸不出来。 按照正常情况,业内人不会泄露天机,小姑娘会被天收。 打破常规即异数。 “从政?嗯,从军行吗?”老头问。我说:“一样。在这之前还得把她下雨就晕的病治好。” “嗯?”老头皱眉。 “我只是点出了她的皇帝命,让她顺天应命,这样就不会再出莫名其妙的问题。但是现在老天爷已经要收她的命,所以必须的解决眼前的事。” 我拿起桌上的画往门口走,老头平静的说:“站住。” 停住脚步,暗吸一口气,我笑咪咪的转头:“您有什么事?点破她得命,我已经救了她一次。” “病还没好。” 肃杀之气从老头身上发出,我本来准备谈条件的,发现老头准备杀人,直接说:“皇帝命的女人都克夫,找个人跟她订婚,订婚三天以内男方绝对会死。有人被她克死,她也就好了。” “对男方有什么要求?” “除了我,在外面随便抓个男人都行。”我嘿嘿笑着,说:“再问相关问题,我需要收报酬了。”女尤乒才。 老头叫了一个人进屋,说:“带这位先生离开,他要去哪儿?你就去哪,送到了马上回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管。”魁梧的汉子点了点头,像个木头杵着不动。 “去坟山。”我故意透露消失,拿着画走到门口。老头说:“丫头叫汪静。” 坐在去坟山的车上,我拿着装画的盒子,回味着在小姑娘家的事。 怪异老头压根不怕我骗他,或者说,他的档次让人不敢骗他,骗他就是找死,所以他没经过验证就把画给了我。看来到了一定层次,欺骗这类小道会自然消失,相互之间斗的是智慧,策略。 第二百四十五章太阴星君 半夜,江城坟山。 送我过来的人已经走了,看着这座不高的小山,我两眼一抹黑。 赵老爷子让我明天来这找他。我连夜赶来是想试试他放人盯着我没有? 不出所料,半根烟没抽完,一辆车停在我旁边,司机说:“陈先生,请上车。” “你是?”我装着警惕的样子走到路灯明亮的地方,车跟着滑过来,司机说:“赵老让我请您过去。” 不动声色的坐到后座,车转到坟山另一面,从一条路开进去,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车停在了路的尽头,司机说:“顺着这条小路往前走,前面有人给您领路。” 顺着路往前。半道有个人从路边出来,领着我沿着开衩的小路,绕进了茂密山林上了小山丘。 江城没有大山,小山丘真的很小。 夜色中,赵老头站在一块老旧的墓碑前,夜风吹的他有些摇晃。看着都担心他一头栽倒在墓碑上。女尤来扛。 “你来早了。” 站到天色微亮,赵老爷子莫名其妙的指了指旁边茂密的山林,转身对着我。说:“完成的很出色。” “嗯。” 我老实的点了点头,把玉女图递过去。他接过盒子,拍着脑袋说:“人老了,记性就不好。哎。” “您打算反悔?” 明知道他在坑我,我还是想确定一下。老头子说:“我答应过你什么?” “哔!” 一声轻微的枪响传来,打烂了不远处的树枝。 “去你大爷的。” 看到树上炸开的窟窿,知道老家伙要杀人了,我捡起脚边巴掌大的石头,猛拍在了赵老头脑后,他脑门充血。迟钝的盯着茂密的树林,表情很诡异的软倒在地。 这几天的医不是白学的,知道人脑袋哪些地方致命,很准确的一砖头拍出了脑浆。 脑浆混着血水喷了好高,落下来灌满了老头的脖子。 “别动!” 唰拉,十几个穿着旅游登山服的人抱着各种枪围过来,我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和地上的赵老头,又看着非常紧张的十几个人,说:“第一枪怎么会打空?” 拿枪姿势非常标准的众人机械的握着枪,其中一人拿着个小东西嘀咕一句,所有人都退开几米,远远的围着我警戒着四方。 这群人不是黑帮,不会玩报仇那一套。 赵老爷子不死,保护赵老头的人会杀了我。老爷子死了,他们不敢动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连凶手的毛都不敢动一根,因为他们做不了主。 赵家是我们省的无冕之王,赵老爷子就是王。 王的命真比一般人重要,赵老爷子突然死了,赵家肯定会动荡;要削藩的那方正鼓足了劲跟赵老爷子扳手腕,突然对手挂了,也会迟钝一下;赵文那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家里似乎也掺合了这场棋局…… 已知的三股巨大势力肯定会受到影响,而这三股势力能牵动人道最上层势力,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干掉赵老头,我好像把天捅破了。 天边的曙光慢慢放大,出现了鱼肚白,茂密的山林里静的可怕,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血腥味。 轰隆! 不到半个小时,一架直升机降落在不远处的山谷,小队的兵过来,拿出一张纸给守着我的人,然后这队看不清脸的兵,礼貌的把我请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降下,外面等着另外一队兵,这队兵与带我来的兵做完交接,他们非常谨慎的把我护在中间,像保护非常重要的人物一样,礼貌的请我上了另一架直升机。 飞机飞上天,看士兵的样子,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再次转了一次直升机,回到了省城,最后被一队兵接手丢到了赵家母亲面前。 去江城转了一圈,杀了个人,连机票钱都节省的回来了。 面对这种结果,我一点也不意外,赵老爷子是无冕之王,他没有任何职位在身只是个寻常老头。 普通老头被杀,该警察叔叔管,但赵老头又不普通,司法途径无效。赵家当家的被杀了,谁知道赵家会做出什么事?谁也不想沾上晦气,所以我这个凶手被极快的扔到了赵家。 宽敞的房间,亮堂的长桌,赵佳妈盘着头发,精致西服包裹的身躯比赵佳多些成熟的味道,岁月在脸上雕刻出的是气质。她坐在桌子对面,对着站在我身后的两人示意一眼,两人微微点头,标准的向后转,轻轻出门。 “今早五点三十二分,在那一分钟内,够资格的人不管在做什么?都接到了一个电话,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陈三夜。”贵妇拿过杯子,搅动着调羹,含笑的继续说:“这群日理万机的人,听到了一个笑话,一个吓人的笑话。从古到今没有王被石头拍死,也没有人能拿砖头把王拍死,以前没有,以后可能也没有,不过现在有个王死在了砖头下。恭喜你,你出名了。” 我静静的坐着,没发表任何意见。 “你脑子里想的什么?连老爷子也敢杀?”贵妇就像聊家常似的问。 杀了刘君又弄死了赵老爷子,我已经懒得去考虑会出现什么后果,说:“不杀他,我已经死了,所以他死了。蝼蚁尚且偷生,能多活一秒是一秒。” “从来没有蝼蚁能捅破天,也没有哪个天被蝼蚁捅破,您这是在说笑话吧!”贵妇讽刺完,说:“保护老爷子的狙击手身上有防虫剂,不可能被蛇咬到下巴,狙击手被蛇咬导致走火,已经被送上了军事法庭。” 难道是蛊虫导致毒虫逃窜,咬了狙击手一口? 呃! 我惊讶的瞪着贵妇看了好久,不敢置信的说:“枪响是个意外?老头子不是要当场弄死我?” “应该是打算杀你的,老爷子已经下了预备的命令,不准备,枪怎么会走火?” 贵妇与我聊了一会闲话,电话响起,她接起来一听,当着我的面开始下命令。 第一类,全省严打。 第二类,驱逐所有外来势力安插在本省的钉子,指的是当官的。 第三类,灭口。杀的是哪些人?灭的是什么口?我不知道,反正有一批人借机被她弄死了。 “诸葛羽也动手了,关于你是诸葛随风的谣言中又多了另外很多种谣言……你叫陈三夜被一个神棍在路边捡到,没有实际证据证明你有更多的身世。” 贵妇下了很多命令,讲完诸葛老头的动作,又说:“你选择怎么死?” “能不能不死?”我趴在桌上,哭丧着脸。贵妇爽快的说:“可以。” 呼。 听到这两个字,我全身发软,顺着椅子滑坐到桌子底下,后脑磕在靠背四方椅边沿也没感觉到疼,躺地上呼吸着粗气。 怕啊! 底裤都被吓出的汗水浸透了,淡定是害怕到了极点的淡定。“以后再不玩板砖了。” “帮赵佳收五棺,找到玉玺,这是你活命的条件。”贵妇转到桌子这边,拉开椅子,蹲在地上说:“诸葛羽主动让出了人棺的控制权,以及你能找到玉玺的消失是他换你性命的筹码。” 这女人被坑了。 她得到五棺气数,肯定会保护五棺,五棺是诸葛家建立的,中央人棺始终是诸葛家的。五棺如果是颗果树的话,诸葛老头只是找了一个超级保镖来守果树,把所有果子给了守树人,但树还是诸葛家的,除非诸葛家人死光。 “你要灭诸葛?”我想到这里,忍不住问。贵妇捏着我的鼻子,说:“以后也许会,暂时还需要诸葛羽。对了,本省的天塌了,刘君爸妈和道尊都不敢在这种情况下插手进来。动荡的赵家不会动你,这段时间你很安全。” 豪门无亲,赵老爷子才死了几个小时,他的死已经让人做出了多篇文章。 贵妇扶着膝盖起身,拍了拍手掌,说:“老爷子身体健康,最起码还能活十年,你这一砖头拍的好,不然我们母女都没有机会。” “你串位了?”我躺在桌子下面,惊悚的看着她。她坦然的说:“老爷子死的太突然,我才能出其不意的收编赵家一批人,杀一批人,出卖一批人,也给自己换了一个位子。对了,我要去魔都上任了,你在暗中帮着赵佳,她不知道我们的事,会为哥哥和爷爷报仇。”说完,她轻声说:“你小子虽然兵行险招,还真让你化险为夷压下了杀刘君的危机。别说你是瞎猫子撞上了死耗子?” 我虚软的从桌下爬出,嘿嘿贱笑了起来。 太极借力打力,不一定非得求赵老爷子帮忙,杀了他,赵佳母女不是造反了吗?当然,就算被赵老头威胁,我也没打算杀他,毕竟这一招太险,弄不好把自己弄死了,那一板砖真是被逼的只有死中求生了。 并且还要赌这位贵妇够狠,够聪明和理智,万一她看不清人道大势,想着占山为王,杀了我笼络赵家其余的人,我也只有死路一条。 如今她换位子去魔都当官,魔都是长江这条龙脉的龙嘴,去那混几年,就是蛟龙入海的格局。 下蛇蛋的母蛇要化蛟了! “您叫什么名字?”我问。贵妇凑到我耳边,吹了口气,说:“天机,太阴星君,杜月影。陈道陵人不错,拿我破情劫,我何尝不是拿她破情劫?你完成我交代的事,我会放了他的魂魄。还有,你收敛一下行为,让别人察觉到你是异数,坏了我的大计,不然你们五家会很惨。” 神秘的阴阳二使啊!爸爸拿太阴星君破情劫?阴沟里翻船翻的有档次!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您为什么要说实话吓我?” 感受着耳边的热气,我头晕眼花的晕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捅破天后的平静 醒来,我躺在一张柔软的老床上,闻着女人特有的体香,吸了几口。发现是王曼的床才松了口气。 大床有床榻,四角有一根柱子顶着华盖,盯着华盖底部雕刻的吉祥物,并没有好奇自己是怎么躺到王曼床上的,而是看着梳妆台前的王曼。 “感觉怎么样?” 王曼穿着斜包的白布缎子睡袍,咬着扎头发的橡皮筋。我靠到床头,弹了弹仅剩的大裤衩围腰,说:“感觉还不错,我怎么跑你床上的?” “大半夜被人丢在棺材铺门口,不把你弄到我床上,难道弄到大明星床上?”王曼随口埋怨,偏着脑袋对镜子左瞄又看,问:“你说发尾是扎扇形?还是扎一束一束的好看?” 穿着拖鞋下地。绕着她转了半圈,说:“都好看。” “没诚意。” 王曼洋装愤怒的白了一眼,对着镜子继续琢磨,一心二用的说:“刘君的尸体在外省被发现,道尊大怒,迅速整合着天机内部。威逼利诱一些成员为他所用。奇怪的是好像有避着五棺覆盖的区域,你不是去老林子吗?发生了什么事?” 业内大地震了。 “我杀了赵家老爷子,导致赵家内乱。我与赵佳母亲达成交易,这才能够脱身。” 不想让她担心,没打算说有关太阴星君的身份,我在屋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外衣。问:“我的衣服呢?” “在外面晾着。”王曼弄好头发,拿着衣服走到屏风后面,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说:“忘记拿内衣了,在柜子第二格,帮我递过来一下。” 打开柜门,第二格放着两种款式。一种是古代肚兜,另一种是现代胸罩,我敢肯如果拿现代的,她以后会变成守灵见到的王曼,面对这个选择,我陷入了沉思。“你昨晚有没占我便宜?” “我倒是想,就怕你阳合之气爆发,一命呜呼了。”王曼伸手出屏风,催促着说:“随便拿一件就行了。” “就这样,你别穿了。”我的意思顺气自然,做她自己。 “呸,你怎么不去死。” 听着不屑的娇骂,古代人是不会这么骂的,我才拿着现代的递过去。 衣服总是要穿的,我给她了答案,她给出了暗示,再递过去内衣只是单纯的穿衣服了。 王曼穿好衣服,替我把衣服拿来,我处理好一切,她已经做好了早餐,那个大明星也来了。 看清楚她的样貌,发现还真是位女明星,虽然不是很红,但也不差。我自顾的坐到主位左边,端起桌上的稀饭,夹了一口酱萝卜,快活的吃了起来。 “又没人跟你抢。”王曼慢慢喝着米粥,女明星说:“你们打算怎么办?” “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别说正事,影响心情。” 我不爽的喝完一碗粥,轻轻放好筷子碗,扭头看着大明星,说:“把你后背那东西解下来,先在这里躲些日子再说,如果你现在出去必死无疑。” 大明星似有所悟的摸了摸后背,看了我和王曼一眼,王曼寒着脸说:“他不是想留下你,也不知道你衣服里有什么物品,你不用使用这种明显的离间计。他只是发现你背着小鬼,以小鬼借运,让你把装小鬼的东西取出来。”接着,王曼瞪了我一眼,说:“就你好心。” “杀要杀我的人,我杀的心安。刘君只是死在她的发簪上,我不想她死。”女尤厅划。 起身走到院子里,看了一眼朝阳,把阿飘召唤过来,找来鱼竿在大水缸里钓起了鱼。 天机内部和人道高层都在进行大洗牌,我这根搅屎棍子却享受到了暂时的安逸。 四家镇还是老样子,县里官场人心惶惶,与普通人没有关系,至于别的地方到底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在棺材铺呆了一天,我回到医院,武含烟先训斥了我一顿,接着给我讲了些本县的变化,她趴在办公桌上,说:“陈少爷,您这四天做了什么?” 我打趣说:“武小姐,您真想知道?” “嗯。” 凑到她耳边,我轻轻说:“我把赵家当家老头给杀了,相比这事,杀刘君只是小事了。” 武含烟猛的起身,高跟鞋用力的踩在我脚上,疼的老子啊的大叫了一声,正巧爽姐推门进来,暧昧的看了我们两一眼,说:“没事,没事,你们忙。” “你有病啊?”我啪的一巴掌扇在她大腿上,抽出脚,用另一只脚踩着脚背揉了起来。武含烟,说:“我以为做梦呢?所以试试你疼不疼?”她聪明的没再提有关死人的事。 “叶萱呢?”我问。她说:“和师傅在家里,不过萱姐昨天签了和诸葛建国的离婚协议。” 诸葛羽下大力气掩盖诸葛随风的存在,不可能让叶萱跟我呆在一起,要呆一起,叶萱离婚也正常。 武含烟讪讪的说:“有个事你听了不准生气。叶家有人在县里散播谣言,说你是叶萱老牛吃嫩草找的小男人,并且还传出了叶萱离婚的消息来证实……至于之前说你是叶萱儿子,只不过是为了掩盖叶萱下作的丑闻……反正谣言早已经变味了。” 搅屎棍子,伤人又伤己,这样一个命格带来的后果,谁也找不到方向,希望叶萱能承受的住! “我留在医院的目的是用行为度化鬼观音。” 与武含烟互换了很多消息,她突然蹦出了这样一句话。 “呃!” 我愣了愣神,弄明白她的含义是结盟,对上她总带着水波的双眼,我说:“你确定?我现在可是麻烦缠身。” “杀了刘君和赵老爷子,还能回医院报到,已经显示了你的能耐。”她伸出柔滑的食指挑起我的下巴,挑着勾魂眼说:“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你的潜力非常磅礴。雪中送炭和锦山添花,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一改放浪,她神采飞扬的说:“如果我不死病死,必定让业内记住我的名字。改写业内的历史,抹掉玉女心底那根刺。要做到这一点很难,因为书写历史的是天机,所以我需要强大的盟友。” 玉女是被金童强上了才出家的,业内人都知道。 迎着她的目光,我敲击着桌面,说:“我不需要盟友。” “你……”武含烟被噎着了。 我说:“这种情况下,我只需要战友,能交出后背的战友。我面对的敌人非常强,强到我都不敢想。” 杜月影如果不说她是太阴星君,打死我都想不到她是业内人,因为她走的是政道。 曾经我说过,赵文和赵佳只能当门神,身份注定他们学不会任何术法,那杜月影呢?她之前是省城的一个官,现在还跑去了魔都。 天道平衡,业内人不可能当官,偏偏太阴星君还是个不小的官。打破常规即异数。 她也是个异数,只是与我选择成异数的道不同。我修的是五势,非常杂乱的本事;杜月影应该只是专精一种,官气临身都冲不废她的业内本事,她强行脱出天道之外成为了天地不容的异数。 成长起来的异数比气运冲天的人更恐怖。 “好,就当战友。”武含烟笑了,扭着腰故意捏紧衣领说:“咱们可不是“你占有我,我占有你的的占有”关系,你眼珠子往哪儿看呢?” “小心王曼来杀你。”我故意挑着她的下巴,开着玩笑。那知道王曼推门进来,说:“让我杀谁呢?” 不是要留守棺材铺吗?怎么跑出来了,我操! 武含烟捏着衣领,我挑着她的下巴,王曼咯咯发笑的关上门,靠着门背看着武含烟说:“医生,人家阴湿入肾,喜欢被鬼搞,您能救救我吗?” 直接挑武含烟的病,这茬找的有水平。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王曼要杀大明星灭口时的样子。 第二百四十七章人棺 王曼一眼看破武含烟的病情,武含烟身子发僵,随后像受惊的小浪猫。手捏的领口更紧,另一手抱着胸缩着退后,说:“这位姐姐是他非礼我。” 达者为先,王曼这身板的年纪比武含烟小几岁,武含烟喊姐姐指的是本事。 王曼配合的用眼神安抚“受惊”的武含烟,倩步走到桌前,走动中七分端庄,三分风情,动作似乎能吸收光线一般,如果在街上,看到的男人能把眼珠子掉出来。 在办公桌对面坐下,她盯着发呆的我说:“没用的东西,非礼人都不会。” 傻子才接这话题。我装傻说:“该怎么非礼?” “你不懂女人。”王曼打击一句。正经的对武含烟说:“神龙负图出洛水,彩凤衔书碧云里,因命风后演成文,遁甲奇门从此始,这是奇门遁甲的来源。”顿了会,接着说:“你暂时先不要再参悟神龙龟背图了,不然别想点燃阴火。” “啊嘶。” 倒吸气的声音从武含烟喉部发出,眼内波光流转不定。王曼说:“你不用惊讶,观音坐下的玉女是龙女,玉女一脉的神龙测算与奇门遁甲有些渊源。你身上特有的汗香味,说明你吃过神龙龟背图里的一副药方,喝这种药必须研究“神龙龟背图”调和阴阳。” 佛、道两门的支脉非常杂,观音千面,不谈观音,单说玉女一脉。就分菩萨和龙女两门传承,显然武含烟主修龙道传承,以菩萨传承为辅助。 “您是?” 武含烟恢复常态,神情异常谨慎。我插嘴说:“王曼,你别没事出来吓人。” “哼,我有吓人吗?我是来给她治病的,“神龙龟背图”还是我补齐传下来的。我算她半个祖师爷。” 娇哼一声,王曼平静的话听着要有多霸气就有多霸气。 “老而不死是为贼。”我调侃着,转而对武含烟说:“听她这意思能治好你的情况。” 王曼在桌下一脚踩住我的鞋面,我忍着传来阵阵痛楚,说:“你们聊,我尿急。”猛的抽出脚,保持正常的姿势转过办公桌,王曼凑到我耳边小声嘀咕:“龙性本淫,神龙龟背残图是你抢来的,让我补全是为了调和魂魄阴阳。记住白无常是鬼,当初我也是鬼。” 阴阳两个字被她咬的抑扬顿挫,老子对州无常已经麻木了,哼哼说:“他研究过黄帝内景经吗?听说御女三千能白日飞仙。对这本经典有研究吗?咱们造几颗大力丸去卖,保证发财。” “他就是偷进侯王府御女七十二,被王爷灭了道观死的,也算升了仙。后来才谨记是药三分毒,丹道不可乱用。”王曼诡笑的轻轻推了我一把,我暗自庆幸陈家灭的白无常只剩一点灵光才放他投胎,不然我变成什么样都不敢想。 这货生前被王爷杀了,死后成白无常还和崇祯抢陈圆圆被皇气冲成重伤,一代州无常死在了好色上。 站在门外,听里面有了说话的声音,我才走向厕所。 在医院晃荡一圈,很多人看我的眼神非常不对劲,站在走道尽头的窗边看着院子里活动的病人,愤怒的暗想:“诸葛羽,你造的好谣言,叶萱找的小男人居然辐射到了医院。” 这次真对诸葛羽怒了,他以退为进的守棺,把我能找到玉玺的消息告诉杜月影也没什么,拿叶萱做文章太过份了。 正琢磨着从哪里给诸葛羽一刀,王曼和武含烟挽着胳膊走过来,王曼说:“我们两去办证,以后我们都是同事了。”武含烟风情一笑,拽着王曼走了。 她们忙完回来,王曼领了护士服,摇身一变成了中医内科的专职护士。 “走,我们去接阿飘。” 下班,王曼开着她的车跟在武含烟车后,与她以前载我的情形非常像。 同样的车,我坐的同样是副驾驶,成熟妩媚的身影依旧,物还是,人也是,短暂的几个月发生了太多。世界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我们也不再是曾经的我们。 王曼真的变了,她从棺材铺出来,先找到了武含烟家,与玉女搭上了一条模糊的线,用阿飘萌住了叶萱,这才来医院找的我们。 至于棺材铺?人棺全部由杜月影的人掌控,王曼洒脱的把人棺交给明星和师叔打理,她自己跑了出来 “这是赵佳母亲让我给你的。” 车停在武含烟家门口,王曼拿出一张类似银行卡,紫黑色的卡片。“这是掌控景区第一楼的身份证。” “什么玩意?”我拿着卡打量着。王曼说:“人棺聚集人气,人气从哪里来?景区相比名山古迹,还是小山沟,人流量来至黄、毒、赌三毒的吸引。景区是消金天堂,龙蛇混杂下人气非常驳杂。鬼棺收集的红尘晦气、地灵棺的鬼气、镇仙棺内鬼八仙和鬼菩萨制造的邪气,这些极邪的气息在中央人棺流转,再以驳杂的人气调和,两极相撞,物极必反,综合出来的气是人道大气运。” “你是说,人棺虽然是空的,其实是人势大风水。”我憋着气反问。王曼打着响指说:“聪明。第一楼是人棺最有名的交际会所,说穿了是古代版的青楼。表面上用来赚钱,实际控制着整个人棺的护卫力量。” 古代特殊的青楼可不简单,收集信息、笼络名贵、发掘潜力人才,比如可能当官的书生。而青楼里的女人,琴棋书法样样精通,那现代的呢?这些肯定需要,什么商务思维,电子信息……要了解的范围更广泛。 “第一楼的七仙女丢出去,人人都能成为一个大公司的合格执行总裁,但一百个公司的女执行总裁到第一楼就是渣渣。”王曼讲完人棺的情况,打开车门,说:“恭喜您成了老鸨。” 我没有傻傻的去问,国器为什么不端掉这里?直白点说,人棺地里位置特殊,远离发达和发展中的区域,没有任何人会关注落后的这里,对大环境造成不了顶点影响。随后人棺又靠近边陲省份,可以收集各类信息,对大体发展绝对有利。 自古斩妖除魔背后,从来没离开过社会,也不会那么干净单纯。五棺这个巨大风水局是一把双刃剑,一面斩天下邪魅,一面牺牲小部份人为代价。 “这张卡是一把放在我脖子上的利剑,逼我按照规定路走,不然,剑就捅下来了。” 我夹着紫黑色的卡片,划着空气,嘴上发出“嗖嗖”的声音。 “喵。” 叶萱站在二楼飘出的阳台,阿飘从栏杆上蹦到老槐树上,跳了几下,蹦到我背后抱紧我后脖子,抬起爪子抓了几下我的头发,又跳到刚走过来的武含烟身上,两只前爪抓着领口,后腿在胸前猛瞪,一副“太阳下来,要爬山坡”的样子。 “玄猫勾魂,你的情况不能等了。”王曼皱着眉头,解释:“阿飘喜欢她身上散发的阴气,想抓出魂魄赔它玩,这是玄猫的本能。” “你应该有治疗的办法。”我说。 “萱姐,收拾好了吗?我们搬家。”王曼对着叶萱打声招呼。“含烟也一起搬过去。” 三个女人大包小包的搬了一堆,在玉女的目送下,我莫名其妙的跟着她们三个往王曼家而去。 “关键还在你的合阳气,我有办法取出来,用合阳之气综合萱姐身上的阴气再转到武含烟身上,替她点燃阴火。”王曼不爽的握着方向盘,斜视我的眼神好像在说:便宜你了。 不好的预感升腾,我有股跳车逃跑的冲动。 第二百四十八章醒心静 到了王曼在县城那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门前,王曼站在门口伸手说:“钥匙呢?当初我把钥匙给你,让你给仙人掌浇水的。” “可能在陈庄也可能掉了。” 我装样子摸着口袋。王曼拿出钥匙开门,温柔的说:“下次别再掉了。” 这该死的温柔。 我背后发麻的赶紧下楼,帮叶萱和武含烟搬箱子上楼,东西放好后,三女开始清理屋子,我爬到单元楼天台,扶着栏杆上玩着紫黑色的卡。 掌管第一楼?第一楼是赵佳的东西,我真拿着用只会往杜月影挖的泥潭里越陷越深,最后成为杜月影手中的刀,但不跳进去,谁知道杜月影有什么后手等着我?所以必须跳。 这次杜月影掌太极,我和第一楼里的人成了阴阳鱼,相信第一楼里已经有人防着我了。用王曼的手机给苗寨大姐打过去。简单相互问候几句。我说:“那九车毒虫收到没有。” “唐晶给的九车毒虫已经被九妹用光了,她说,三哥的东西就是她的,她的也是三哥的。”大姐调笑着,我说:“她的蛊虫进阶没?” “还是二转,还差一个契机就能三转了。”大姐在电话里说着,很快意识到了我问话的含义,说:“你的本命情蛊以常规方式不能进阶,要找到情蛊喜欢吸收的毒素,还要让毒素的毒性跟上情蛊的成长。这只是基础,最难的是让情蛊吸收别人本命蛊虫的气息。” 薛倩。 我立刻想到了薛倩身上的诡异毒素。 如今情蛊已经吸收了苗寨八个姐妹和唐晶本命蛊虫的气息,应该足够情蛊二转,缺的只是毒素。“大姐,还有另外一件事,你们在景区如果与第一楼产生摩擦。只要占理就往死里打,最后报我的名字,第一楼会吃哑巴亏。” “我们刚掌握的山顶酒吧,真与第一楼有些矛盾,不过第一楼很神秘,我们暂时没有动。并且,第一楼也有人养蛊。那些名角都被下了蛊。”大姐很严肃。我说:“我是第一楼名义上的掌控者,能把战斗变成内战,如果我们占了理,第一楼只能吃哑巴亏,最多有人来找我打嘴仗,不敢伺机报复,不然就违反了上面定的规矩。”不能一脚踩进第一楼,那就以另类的方式顺着杜月影的安排走了。 “三弟,有你的。”大姐难得兴奋的夸了我一句,我赶紧严肃的提醒:“苗寨缺少根基,只能借梯子快速往天上爬,梯子始终是别人的,我们这是在玩火,一不小心我们会被别人同化,所以要谨慎行事,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放心。”大姐恢复童音,邪恶的笑了笑,说:“我去忙了。” 靠在栏杆上,我用电话顶着下巴,看着天空说:“太阴星君,你走人道官路,我走业内文武两道,看你的势力大,还是老子的刀子狠。” 养蛊人也算在业内的,并且还是业内武道一途,而术法是文道一类。 势力方面有了根基,但各人本事更重要,毕竟我和杜月影都是异数,她以自身实力一巴掌把我拍死,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摸了摸尾椎骨,我又想起刘君那一脚,他不怕毒所以才把我打的像条狗。其实不是刘君不怕毒,而是普通毒虫的毒还不够强,普通的不行?一转毒虫呢?二转毒虫呢?三转见血封喉的呢? 自身实力太杂,没有专精的,导致贪多嚼不烂,我已经成了异数,该选择以什么为主,什么为辅了。 术法、蛊虫、阴司烙印、书狐、人力五种,首先排除的是单兵人力,要练出搏斗技巧必须从杀人中获得经验,现实不允许我在这方面登顶,这不可能为主,其次是书狐,等她成长到能一巴掌拍死人,我可能已经老死了。第三是蛊虫,必须去山里养虫子,怎么可能?最后还剩下阴司烙印和术法。 以阴司功德为子弹,用术法当枪炮,枪炮早已经成型,缺乏的是子弹。 比如,赵佳有龙运护体,术法对她无效,但不代表术法就杀不死她,如果我是州级无常,有一万股阴司功德,通过术法用一万股阴司功德勾魂,她还不死?这是炮火能不能一次性干掉防御的问题,干不掉才会被反噬。 水能灭火,火也能煮水,看谁的威力更大了。 这一点是在白无常和崇祯抢陈圆圆这事上悟通的,虽然白无常受了重伤,但也要看对像是谁?人家是皇帝,有一国皇运护体,但白无常没被反噬而亡,如果崇祯换成赵佳,十个赵佳的气运都被拍散了。 选择好道法的主要发展方向,我伸着懒腰,往楼下走去。 经过几个小时,两个卧室装扮非常温馨,尤其是新买的两个大圆床,看着就打瞌睡,想在上面睡觉。 表面如此却内有乾坤,床下被王曼排了阴阳八门,王曼房间床内是反八门,客房是正八门,一吸一收,一隐一显。 “激发出你身上的阳合之气,从反八门转到正八门,进入叶萱胸前挂着的小棺材。小棺材是你的道棺,里面装着的桃木人,能吸收叶萱的阴气。阳合之气在棺材里调节阴气,最后由武含烟吸收,这样就行了。” 王曼坐在圆床边沿,睡衣下摆夹在腿缝,双手自然的放在腿上,简单讲解着布置。 我坐在手掌形状的:“都布置好了,那要怎么引出阳合之气?” “灵魂控制情绪,你表现出那方面的情绪,自然有阳合之气溢散出来,反八门的床自然能抓获转移。”王曼转身爬到床上,反身趴在床头,两手捧着脸,翘着一条小腿,说:“记住是内心的情绪,而不是本能。如果你只有身体反应,内心平静如水没有情绪,也散不出阳合之气,必须身与魂合。” “我尽力。”我望了一眼叶萱和武含烟的客房方向。王曼移开捧着脸的手,下巴磕在被单上,自然弹了几下,无力的说:“道心坚固反而成了难点,解决身与魂合的问题后,还有一个问题,你必须得忍着,如果忍不住爆发,你会死在阳合之气下。” “尽量。” 我没有排斥的感觉,也没有欢喜,只有施展术法时那种诡异的冷静,冷到了骨子里的静。 脑子里本能的分析着王曼的术法,从吃过晚饭跟她们逛街买日用品,王曼和武含烟表现出若有若无的引诱,回来后在大厅聊天也是,以及现在王曼躺床上说正事的自然动作,都被我本能的归纳在了术法的必备前奏,事实上也是我想的这样。 一开始,我就破了王曼无形的法,所以她才把所有东西挑明。 “大爷,您能不能像个正常男人?” 王曼见我沉思,郁闷的抓着脑袋坐起身,出去倒了一杯酒进来,拉着一把椅子坐到我对面,桃唇轻碰着晶莹的杯壁,杯中液体慢慢流了一点到嘴里,她含着少量的酒埋怨着。 看着嘴角的酒汁,听着有些喘的声音,我毫不客气的往不能看的地方看,问题来了,身体有了反应,心里却静的可怕,努力控制自己想别的东西,想打破心境,想到小时候学认字的金瓶梅,结果想到了水流,很自然的进入了定静中的第二种状态。 第一种状态,空定,是放空思绪的状态。第二种状态,醒心,可以理解把自己深度催眠,用潜意识想问题的状态。 佳人两脚微不可查的晃动,我不自觉的说:“欲本天性,紧而不抑,松而不滥,松紧有度自生太极,太极可演阴阳道。” “噗。” 王曼一口酒喷在我脸上,感觉冰凉,我猛的惊醒,摸着脸上的酒水说:“那个不好意思,莫名其妙的进入了这种状态。” “被你害死了,老娘去洗澡。”王曼捏着杯子,跺了跺脚,快速的消失在门边。等她回来,我说:“我有个办法。” “什么?” “请鬼观音帮忙,破我的定静。” “不行,你想都别想。”王曼立刻否定。我皱了皱眉头,王曼言不由心的说:“好吧,不过……” “行,你说什么都行。”我想的是怎么收了鬼观音这丝神性,抓一个化身做研究可能找到对付鬼观音本尊的方法。王曼见我满口答应,耍起小脾气说:“不救武含烟了,你自己想别的办法,绝对不能让那贱人过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神性上身 见王曼赌气的心口起伏,我用脚把门关上,快速的把她挤到门上,双手按在门上。%d7%cf%d3%c4%b8%f3笑着说:“你继续装?” 扭捏的挣扎几下,王曼偏着脑袋说:“装什么?” “你并不是几百年的记忆做主而是两股记忆融合,有一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曾经封闭了记忆,那么这二十几年的王曼表现出的就是本性,安静、简单,适合当小女人,耍心机对你来说很累。”我嘿嘿笑着。王曼偏过脸反驳:“你还是白无常呢?” “别死鸭子嘴硬。你的灵魂是完整的,白无常转世只有一点灵光,连州无常烙印都被磨灭光了,留下的只是最原始的灵,没有性。”我站正身体,退后一步。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子又说:“曾经书香门第的小姐也应该是安静、简单的,只不过被后天调教成了老谋深算。其实你可以松下来,凭着本性做事,想想王曼为了赚钱不被人管,烦着关铃要学术法当神棍……” “混蛋王八蛋。” 唰,两行清泪沿着妩媚的脸蛋滑落,王曼抬起发软的腿给了我一脚,似哭似笑的骂了一会,说:“你到底是懂女人?还是不懂女人?” “正因为非常懂,所以就被认为不懂。” 我点了根烟,坐到沙发上。以舒服的姿势翘着二郎腿。“就像现在,我知道哄你两句,你会认为心机得逞非常开心,可是我却直接挑明了你的情况,其实你不喜欢的。简单说,女人要的只是那种臆想中的感觉。你要的是共同语言,情绪共振的感觉、龚文画要的是强大的胸脯,被保护的感觉、赵佳要的是交心。从控制和反控制的矛盾感中了解对手的心、武含烟要的感觉最操蛋,心灵的颤抖,她天生是个重口味……” 挨个分析接触过的女人,细细数落她们寻找的感觉,最后说:“钱多多和齐林那**其实一样,追求的只是简单的呆在一起安稳感,只是齐林最先碰到了一个花花公子……” 讲完,我猛吸一口烟,说:“我是玩鬼的,对付的是鬼魂。感知的就是魂魄的情绪。任何一个魂魄带着的阴气就像瞳孔一样,每个瞳孔都不一样,但又能从心灵的窗户看出最深处的想法!”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感觉?” “不知道,暂时还没碰到我想碰到的女人。”我认真的想着,琢磨一会,又说:“等真碰到了才会知道想碰到的女人是不是我想要的。” “喔。” 王曼靠在床头,盖上空调毯,好奇的疑惑。我说:“洛神赋里的洛神,简单说,表现出来的应该是上善若水的意境。” “说来说去,最后还会绕到道上对吧?你就不是个男的。活该有枪不能用。”王曼无聊的伸着懒腰说:“睡吧,明天去请鬼观音。” “知我者王曼。” 我嘿嘿贱笑的杵灭烟头,爬到床上脱掉外衣,钻进空调毯,把王曼往里挤了挤,说:“踢被子的不是好孩子,晚安。” 关上所有的灯,钻进空调毯背对的王曼,我露出了一个微笑,闭上了眼睛。“莲心,你这个鱼儿会上钩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糊中,莲心白衣飘逸的出现,她站的地方依旧没有上下左右,或者说,我根本没意识到有空间存在,反正她就站在那里,似梦非梦的观想空间,就是个说缥缈的玩意,在存在与不存在的夹缝中存在着。女冬岁划。 “美女,你来了,我等你帮忙呢!”我说,其实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反正我开口了。 “调戏菩萨可不是好道友。” 拈花一笑,纯净中的媚态所带来的诱惑力更为强大,莲心眼观鼻,鼻观心,玉唇微动,声音带着诡异的诱导。我不管不顾,说:“菩萨您这样子挺骚。” “色即是空,你着相了。” “所以没事就到处散发淫邪之气,反正都是空,对吧?” “是也不是。”莲心说。 **调的差不多了,我说:“菩萨,请。” “你真不怕?万一成了我的信众怎么办?”莲心没有动,宝相庄严的在胸前捏起了观音印。我说:“那就再续前缘,我就成了你想象中的我了,反正你成邪鬼的执念是诱惑抛弃你的男人,成功了,你就得道了,一念真成了佛。” 是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鬼八仙和四大菩萨生前都是佛道两脉的大能,它们是有道的,而且领悟的还非常深,还差最后一步成道。 “莲心,来了。” 观想空间消失了,听着这句话,我好像醒了,又好像没醒,与鬼压床的感觉差不多。更准确点说,我被鬼观音神性入体,被她的化身上身了。 我像被什么东西包裹着,迷糊的感觉身体动了,迷糊的感觉依旧浓重,但感觉却很清晰,身体被鬼观音化身控制着。 生魂没有离体,能以身体的五感察觉情况,但又不能控制身体,试着控制身体,发现厚重感更重,果然鬼观音不是好对付的。动了一下没再反抗,任由鬼观音行动。 “鬼观音?莲心?” 王曼被弄醒,猛的一脚踹开“我”,“我”皱着眉头,说:“可能是睡着了不知道,我去外面。” 爬下床,“我”打开柜门,拿着毛毯,刚走到门口。王曼说:“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无聊。” 打开门走到客厅,“我”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是弄出的脚步声很有节奏。 过了好一会,王曼推醒沙发上的“我”,手拿一根诡异的针,说:“鬼指伸出来,让我扎一下,这是破魂针。” “我”以我一贯的作风,爽快的伸出鬼指,针扎破指腹,我和“我”都感觉到了疼,“我”还是控制着身体,说:“行了,睡吧。” “啪。” 王曼突然一巴掌扇在“我”脸上,裹在厚重感中的我忍不住暗想,傻逼鬼观音,这是两世王曼融合体还是个处,不是人妇王曼,傻逼的把人家摸醒不被打才怪。 “让你手贱,继续睡沙发。”王曼嘚瑟的踩着可爱拖鞋,一摇一摇的进房,关门的时候还把脑袋夹在门与门框中间,说:“阿飘,陪你老爸捉迷藏。” 喵。 在关上门的瞬间,阿飘从厕所蹦出来,脑毛上还沾着水,一看就知道又爬洗澡间蹲窗台了。 阿飘似乎很喜欢“我”,拱在我怀里不时磨一下猫脖子。 “我”并没有做别的事情,保持着正常的休息,第二天继续努力上班,在上班期间,“我”与王曼一起跟冒牌鬼观音化身达成协议,准备晚上抽出合阳之气。 我裹在厚重感中,并没有试着反抗,等待着反制鬼观音化身的机会。斗鬼除了术法,要拼很多别的东西,冷静、耐心、对时机把握的眼光等等,不是念一个咒语就能灭神屠仙的。 晚上下班回家,王曼和叶萱在厨房做饭,武含烟呆在客厅看还珠格格,“我”无聊的坐在旁边等着吃饭,电视上放到小燕子在皇宫乱折腾,紫薇在外面泡男人,眼看到了吻戏,“我”拿着遥控换到了新闻联播,专注的研究了起来。 “要死了。” 穿了一天的高跟鞋,武含烟回家就脱了鞋子,歪坐在沙发上,电视被换台,她不爽的伸出脚捅了“我”一下。 专注的“我”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吓了一惊,随后把遥控器掉在了武含烟脚边,武含烟快速的用脚往她那边扒遥控器,“我”站起身以一贯的语气说:“注意形象,曝光都是小事,你的汗香很特别不知道吗?脚憋了一天很熏人。” “妈,你这手艺不行,还是让王曼来吧?” 到厨房,“我”用手抓了一根竹笋,走到叶萱旁边,盯着锅里的菜,随手敲了一下眉心。 我包裹在厚重感里,感觉到眉心的疼,知道莲心在提醒我,她的目标不是王曼,也不是刚调戏的武含烟,而是烧菜的叶萱。 而真实目的并不是第一时间用淫邪之气迷惑我,而是试探我的虚实,在这种情况下能用什么手段反抗?手段是否能打败她? 用叶萱逼我出手,这招真绝。 等待时机还是立刻动手,这是个选择。 第二百五十章三夜道君 我的意识停在定静状态,处在缥缈的观想空间。鬼观音神性控制着我的身体,先以调戏武含烟为引导性暗示。又跑到叶萱身边敲身体的额头,就像在说:“我要搞你妈了,你动不动手?” 本来我在等待对付她的时机,面对此种选择,根本没得选。 “灵与魂合,魂与身合,心静如水,长河出。” 我的意识被不知名的东西包裹着,观想流水,一条涛涛河流出现在没有上下左右的观想空间,激流奔腾没有河堤只有无中生有的水,水流磅礴的冲击力冲散了包裹着意识的厚重。 同时鬼观音出现在观想空间,亭亭玉立在水中。美到让人窒息的脸上保持着和善的淡笑。 “三夜。怎么了?” 外面,身体正看着叶萱炒菜,突然软倒在地,在叶萱眼中我就是莫名其妙的晕倒了。 我处在朦胧中,看着观想空间中冲刷而下的水流浸透鬼观音,芊芊玉体上的白衣贴在身上,娇俏的身躯分毫毕现,该肥的地方瘦一丝显得胖,该瘦的部位胖一毫显得肥,诱惑力能杀死天下任何男人。 水流是我观想出来的。受我心意的控制。 “缚。” 我想到用河水绑住鬼观音,空间中的激流随着想法变成一潭平静的水,表面平静,内里成正反方式旋转,紧紧束缚着鬼观音的娇躯,水正好漫到胸前。 水泡着她。诡异的事情出现了,她平坦的腹部缓慢的变大,不多久,腹部隆起,像一个怀胎十月的孕妇,胸脯也跟着变大。 接着,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她漂浮到我观想出来的潭面,以水面为床,当场产子。产子的过程与正常情况一下,唯一不同是没有人剪脐带,脐带自己断了,过了不知道多久,她躺在水面,抱着生产下来的男婴喂了一口奶。 观想空间,说是真的就是真的,说是假的也是假的,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都不用惊讶,但男婴在啄第一口奶的时候,我被吓到了。 先说空间,空间里有幻想出来的水潭,有入侵的鬼观音,从来就没有过我,我到底在哪?我自己也不知道,就像人做梦不会想梦以外的现实逻辑问题一样,我根本没想过自己是什么形式的存在。 反正我能与鬼观音对话,能看到自己观想出来的东西,但观想空间是没有我的立体形象存在的。 在男婴啄第一口奶的时候,我成了鬼观音怀里的婴儿,嘴里的奶水像蛋清一样,没有味道的味道能真实感受到,鼻子也能闻到,刚出世的小手抓着胸脯的触感也存在。 婴儿就是我,我就是婴儿。 观想空间我为王,我准确的知道婴儿就是我。问题又来了,原本观看着的幻想空间的我,这个我的意识也没有消失。 两个意识共同存在,两种感知,两种视角,两种想法。 看空间的意识想:“操,这他妈的怎么回事?” 正在吃奶的婴儿也在想:“操,这他妈的怎么回事?味道不错。” 两股意识都是我。 发生的一切看似缓慢,但又无比快速,等我惊吓的要改变观想空间,问题又出现了,做为婴儿的我不让破坏吃奶的观想状态,于是观想空间被定住了。 定静的观想空间内,鬼观音躺在水面,温馨的喂着怀里的孩子,婴儿傻逼的啧吧着奶水。 吃奶的孩子慢慢长大,一岁大小,两岁,从四岁大小开始,孩子的样貌与我记忆中的小时候一样,直到孩子长大到十二三岁看河的那段时间,孩子断奶了。 看空间的意识看着自己变成孩子长大,孩子的意识感受着自己长大,两种感知交缠在一起并不矛盾,因为都是我。就像一个人同时想,肚子饿想吃饭,好困想睡觉,这两种想法一起出现会感觉矛盾吗?不会。 鬼观音扮演着母亲角色,跟着孩子的成长欣喜、欢笑、幸福,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在绝美的脸上。 断了奶,孩子的成长变慢了但还在长,不知道过了多久,孩子长大了。 “陈三夜,这段日子瞎鼓捣些什么?” “陈三夜,吃奶吃傻了?” 两个我的声音几乎在空间同时响起,鬼观音再次捏起观音手印,说:“诸法空相。” “婆娘,闭嘴。”看空间的意识骂。站在鬼观音旁边的我,绷着苍白的脸,冷眼看着鬼观音说:“婆娘,闭嘴。等老子搞定自己再找你,如果不是有事情问你……哼。” “问。”看空间的我说。 “问。”冷脸的我说。 都是我,同时发出的两个问,意思是让对方问,又是让自己问。 “这是怎么回事?”两种声音在空中重合,看空间的语气比较平淡,站鬼观音旁边的比较冰冷。 “灵生思想,魂魄生情绪,身体生本能。你观想出来的水流,有你的思想、情绪。”鬼观音顿了顿,抬起纤柔的手指,沿着她的额头很自然的指到脚尖,动作很迷人。“而我这个神性化身是完整的魂魄,在观想空间你可以当成是身体。我的身体孕育你的灵和情绪,生出一个观想境中的孩子。就是心怀鬼胎,观音产子。” “你成了我妈?”两个意识一起开口。鬼观音说:“在观想境是,出去就不是了,是也不是,你认为呢?道君,还不归位?更待何时?” 看空间的意识消失,也不是消失,而是两股意识融合,成了站在鬼观音旁边的陈三夜,也就是我。 “恭喜道君成道。” 鬼观音站在潭水上后退两步,以礼恭贺着。我绷着一张死人脸,冰寒的说:“莲心,你是让我杀你呢?还是让我杀你?” “杀娘的可不是好孩子。”鬼观音开着玩笑,也是提醒我有产子的大因果,不能在这里杀她,她接着说:“人只是人,你之前把人分成天、地、人三才,即灵、魂魄、身体三者。三者合一才是人,如今三才反一成人,道是否也反一了?” “当然,你听好了,我只讲一次我悟道的过程。”我非常不爽的瞪了她一眼,异常冰冷的说:“道可道,只能说我自己的道。四岁开始受启蒙教育,别的孩子喜欢玩,我沉浸在启蒙书籍金瓶梅里,前几年只认识字不懂意思,经过几年看了很多书,听爸爸讲了各种事情,在十岁左右我懂了酒色财气。” “十岁到十三岁之间,又看了很多书,看了村里很多事,听爸爸讲了更多,于是我心里有了很多为什么?没事就坐在河边想那些为什么,自然而然的完成了观想中的定静,也就是放空的状态。随着时间的流逝,又自然出现了,醒心,也就是用潜意识想问题的状态。等想通酒色财气,其实我已经成了道,只是自己不知道已经成道。” 我静静的回忆着成长的记忆,继续说:“道就是道,我成的道是随心而行。由于自己不知道成了道,在上大学时,爸爸说他快死了,喊我回来。辅导员不批假,别人送礼都给假,我不喜欢类似的人和事,于是我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不管的回了陈庄,这种行为就是随心而行。” “同样,还是因为自己不知道自己成了道,从给刘府守灵开始,知道五棺绝龙,道开始蒙尘,第一次悟道,其实是道的反抗,明悟我心由我不由人的道路,那时就应该醒悟,没想到越陷越深,慢慢的又悟出了,道行、道人、道法。这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这些都是由“随心而行”演化出来的分支,如果此刻不醒过来,可能道已经到了三生化万物,最后可能迷失在杂乱中。” 感叹的摇了摇头,我接着说:“这些回头路并非无用功,起码知道心境可以分,先悟道,再明道,三成道,成道只是一瞬间但绝对不是偶然。我的道就是随心而行这么简单。” “成道之后,还有破道,等看破随心而行的道,忘记所谓的道,心才真正没了束缚,得大逍遥,大自在。道也是一种束缚。” 我讲完自己的道,鬼观音在一旁沉思,时而皱眉,时而轻笑,时而懊恼……各种表情不一而足。 静静等了好一会,她叹息着睁开眼睛,说:“莲心感谢道君教诲。可惜我悟不通。” “菩萨可以离开了。”我冷言赶人。 鬼观音纯净的脸上再次散发出魅惑的微笑,男人看着都想干她,我说:“菩萨,您真的很骚。” “道君,您着相了。”她笑的更欢。 “我是着相了,我只看到了你的相,没打算研究你的心,当然只能着相了,再不滚别让老子出手。”我冷哼一声,脚下的水潭升起一股水流冲她飞起。 此刻只要我想杀她,她立刻会魂回魄散。因为这是我这个道君的观想世界,我想什么是什么,外邪入侵必死无疑。 道君指的是心境,是自己的君主。 术法通天,没悟道只能称术士,士是人的意思。悟了道就是道士,明了道就是道真也称真人,成了道就是道君,破了道是什么?说不清楚。 道君,听着很厉害,也就是一个莫名的境界,境界是看不出来的,对外在的东西没有任何具象化的影响。我不吃饭肚子还会饿,术法威力也不会增长。 鬼观音走前告诉我,王曼与她一样离成道只差半步,而她跑过来找我是为了听道。 朝闻道,夕死足矣,有个活道君摆在面前,别说让鬼观音生孩子帮我醒来,就算让她毁掉这个化身也愿意。 我真实醒来,才刚被叶萱着急的扶到沙发上躺下,叶萱着急的摸着我的额头,问:“怎么突然晕了?没事吧?” “还好。” 微笑的应了一声,我盯着王曼,说:“去烧饭,饭烧好了给她们两治病。” 叶萱和武含烟不明所以,王曼像兔子一样逃跑进厨房,生怕我找她的麻烦。 王曼也是半步成道,她就是单纯的喜欢缠着我,以她的心境,她的不同表现在她眼里都一样。逼我回棺材铺、跑来当护士、跟我一起研究刘君的事、治疗武含烟和叶萱,只是找个事简单的跟我呆在一起。 呆一起就够了,做什么都无所谓,以她的境界没有付出和回报这样的想法,一起就是幸福。 也就是说她无聊的奶疼,一起在逗我玩,所以她怕我找她麻烦。 吃完晚饭,几人在一起聊了一些家常,武含烟和叶萱去客房休息,我和王曼进房准备抽取合阳之气。 以前是我想岔了,人就是人,灵、魂魄、身体是一体的,组合在一起才是人。 在成道的前提下,看到美女的大腚想摸一把,那就去摸。像我以前那种“我心由我不由人”,身体有反应了却分开灵魂控制情绪,其实是强拆天人合一,强行分化三才。 正确的逻辑应该是,灵、魂、身体三者的表现是一致的,没有谁控制谁,看到圆滑大腚,不想摸就是不想摸,想摸就是想摸。当然,前提是成道境界下,灵、魂、身三才合一,能够做到随心所欲,而不是随性所欲。 进入房间,我盘膝坐到圆床中间,王曼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看着我,我对她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开始幻想金瓶梅中的画面,自然生欲,身体起了反应,心跳加速,呼吸慢慢亢奋急促,真想变成西门大官人! 随着时间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收敛心神,心跳慢慢变的平缓,亢奋慢慢消失,我睁开眼睛,王曼坐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我说:“散发出的阳合之气够了吗?” “啊!”王曼打着瞌睡,伸着懒腰说:“应该行了,我过去看看。” 过了一会,她开门进屋打了个ok的手势,说:“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关你屁事。”我随意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我叫陈三夜,爸爸说我是吃鬼奶活过来的。我不喜欢类似的人和事,直接甩下书包回陈庄了,我现在也不喜欢医院的人和事,所以要回陈庄。并且,不喜欢别人抢我的东西,所以要把杏黄旗和鬼棺再抢回来。对了,赵家妈妈是天机太阴星君,她威胁我帮她找空玉玺,还要暗中配合赵佳获取五棺,我去她大爷的,这些我都不喜欢,所以我决定撂挑子不干了。有本事就来杀我,杀死我了,我就当白无常杀她,再有本事把我打的魂飞魄散,屁都没了,我也不用操心了。如果杀不死我,我就追着她杀。” “噗。” 王曼捂着胸噗嗤一笑,诡异的看着我说:“你是异数,鬼棺对你没用,与新任计都星放对不合算,搞不好会把他推到道尊那一方。”天机属于联盟形式,刘君过来帮新任计都星,不代表新任计都星与道尊是一伙的。天机成员搅合在一起,很多时候都是合作关系。 “我喜欢这么干。”我说。 “我无所谓,您随便。”王曼爬到床上躺好,说:“你真返本归元,成道了?” “别人看山是山,我看山也是山,成道和不成道有什么区别?没事我先睡了,别占我便宜,不然我再也不跟你说话了。”我在床边睡好,王曼知道我刚成道,说的是实话,她吓的一哆嗦,小声嘀咕:“成道了不起?就知道吓唬人。”说着,转到另一边睡下了。 第一卷,成道,终! 第二卷异数第一章神棍 啪! 响亮的耳光声,夹杂在抑扬顿挫的咆哮声中响彻温馨的房间。“你的手往哪里放呢?” 我脸上火辣辣的,微热的呼气吹扑面,疼中带着一点痒。迷糊的睁开眼睛,三十公分开外一双愤怒的大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跟着王曼目光往下移,我发现自己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了丰满的山坡上,快速的收手,本能的、无意识的捏了一下,手感真的很好。“大清早的叫什么?” “道君大人,这是谁非礼谁?” 措不及防的脚丫子飞过来,我滚到床下,手刚按到床沿上,听到不爽的质问,死皮赖脸的说:“您说什么?我不懂。” “谁昨晚说别非礼他?” 王曼快速的拉着空调毯盖住曲线分明的躯体,居高临下的唬着脸。我抓了抓脑袋说:“那人好像叫陈三夜。他可能做梦了,只是一不小心。” “境界到了国宝级的道君会做梦?” 晨曦透过窗帘,地上印出模糊的窗影,王曼翘贝齿轻磨,左右摆动的薄唇好像在说,不给她个交代这事绝对没完。我杵在床边,低头看着大帐篷,说:“道君不可能做梦,不过道君有些尿急。” 借着尿遁冲出房间,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别以为你是个宝,老娘准备入世寻找真爱。” 我成道了,这女人不再让着我了。她离道君也只差半步。开始追赶我的脚步,真会入世找灵感。 调戏别的男人,看新时代的男人了解世界,是个很好的选择。 解决完一柱擎天的问题,刚出厕所,叶萱和武含烟一左一右的站在旁边,两人的眼神虽然不同,但有一个情绪是相同,都很八卦。 “小两口吵架了?” 去医院的路上,武含烟开着车。问出憋了许久的问题。王曼坐在副驾驶说:“谁是小两口了?” “都睡一张床了,还不是小两口?”风骚小骚妇医生,回望一眼后座的我,甩着勾魂眼说:“我可要抢了?” “怀孕都有打胎分手的,咱们清白的很。”王曼哼唧一声,看向窗外。 睡一张床上还不是小两口? 这个问题像一道炸雷劈在我脑门上。瞬间,弄懂了一个问题。不是所有人都是我和王曼,我们境界提升的同时先入为主的以为别人跟我们一样见色不是色。 虽然我们不在乎,但是毕竟是个人,需要生活在人群中,尊重别人最基础的认知也是尊重自己。而王曼的回答更操蛋,已经证实我的猜测,她早晨的咆哮不是开玩笑。 我才发现有些习惯王曼的存在,至于喜欢和爱,这玩意在我们之间很难说,纠缠太深。心想:你找我就破坏,看谁厉害?咱也找,气死你。 “含烟,阴火点燃没?”我爽朗一笑岔开话题,武含烟说:“已经点燃不过还不旺,需要与萱姐呆段时间。” 聊着到了医院,我在办公桌上写好辞职信,见王曼无动于衷,我戳了戳她的胳膊,她说:“我好不容易找份工作,辞职了你养我?” 我默然了,还欠武含烟五百块钱没还呢? 交了辞职信,由于武含烟的关系,医院很快批了下来。 还是关系,我不喜欢这样,这才选择离开。 如今守灵人的名声已经臭了,信任计都星是蔡奇女道士的师伯,女道士在咱们县也有些名气。名气可以带动群众的力量,力量非常磅礴,我冒失的冲回四家镇不见得是好事,要弄出个新名头了再回去,同时还能赚钱。 王曼和武含烟知道我的打算,与我打了一个赌,如果我在七天内可以名声再起,王曼替我洗内裤,武含烟洗袜子。如果不能,我就不能管王曼忽悠的第一个男人,还得给武含烟烧洗脚水。 也不知道叶萱吃错了哪门子药?也加入了赌局,赌注很奇葩,我输了陪武含烟喝咖啡,我赢了,她赔我喝咖啡。 其实我骨子里有些男人主义,不压着女人也不会被女人压着,她们的挑衅自然答应了。 医院前的马路人来人往,林荫道下摆了长长一条算命、看相、解梦的摊位,瞎子偶尔敲着铃铛。 我在路上来回晃荡几圈,拿着砖头在没人走的转角,流利的写上:医生死,无权无财莫进来。在后面加一句,心情不好不医,随手用一张报纸把这句话盖上,这样就可以进退只有。 嘭的一声,砖头丢到一边,拿着报纸垫在屁股上看了起来。 选择这个地方摆摊,有几点原因:一,神棍太多,跑进圈子里抢饭,不仅活少弄的都是小钱。二,我有真本事,没空被人调戏。三,勾起人的好奇。 到了太阳落地,只有零星的几人来搭讪,不过这些人身上都没有阴气,我装着睡觉没理会,弄得来人抑郁不满的离开。 接连两天都是这种情况,算命一条街的人起先也没管我,等那些不被搭理的人随口吐槽,那些摆摊的大多知道了我的存在。 由于我把自己打扮了一番,也不是人人都见过守灵人,摆摊的大多以看好戏的心态议论:这人是个新手,这年头引人好奇的手段早过时了,不知道酒香也怕巷子深。 王曼和武含烟见我摆地摊,拿我当乞丐,每天饭点准时丢几块钱在报纸上,乐此不疲的开着低级玩笑。 被熟女和小骚妇戏弄很可耻。 “扭,扭,小心腰扭断,屁股摔掉。” 傍晚,我捡起晚饭钱塞进口袋,目送两女结伴离开,随口嘀咕。 “哎呀。” 痛苦的闷哼从身后传来,随意瞟了一眼,二十出头的女人正爬起身,我见灌了美女,这样子样貌感觉一般,如果真打扮一下,还是个小极品,关键是那健美的皮肤透着干劲,相比几位白嫩的妹子,别有一翻风味。 感觉到尸臭,我先是一惊,暗叹:鱼儿上钩了,不知道是什么鱼?是自然游来的,还是别人放的? “这位……先生,听说……听说……” 女人扶着扭着的腰摸着脚腕,撅着比王曼还大的大腚,牛仔裤似乎随时要绷破,有些颤的眼韵不时看一眼算命长街那边。“您能医生死,我公公前两个月还还好的,一个多月前咱家那口子梦到公公跟着一个带尖帽子的人走后,没过几天公公就去了。我梦到公公与那口子大半夜坐在台阶上点灯喝茶,风吹灭蜡烛我就醒了,没过几天我那口子就下不了地了。” 看样子是那些算命的神棍闲着无聊,找了个治疗不好的病人来找我麻烦。 “这事您应该去找那边解梦的,我只会医病。” 指了指地上的招牌,闻着尸臭我本能的想起了关家养尸,其实已经打算接活了,嘴上却说:“无钱无财莫进来。” “那个……那个……”女人脖子涨的通红,憋了口气说:“那边解梦的先生说您能行,如果您不答应我,就让我转告您,年纪轻轻别干这一行,会折寿的。” 嘴贱,谁他妈的这么缺德? “您回去告诉那人,如果我把人医好了,让他跪在医院门口唱国歌,看他答不答应?”我嘿嘿笑着。 女人离开后,不一会领着个带着墨镜的瞎子过来,瞎子说:“后生,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病你能治?” 瞎子把“治”咬的有些重,不是有些道行就是深得神棍三味。 没本事但有经验的神棍与干这一行的陌生人说话,都会故意表现出模棱两可的语气,这打的是心理战,表达的是气势。又能通过对方的反应,试探对方的虚实。 “您会唱国歌吗?”我答非所问。 瞎子微愣,转而笑着说:“还真是年轻气盛。” 年轻气盛?这女人身上的尸气从裆部散发,要不她是死人,要不胯部接触过尸体,瞎子居然拿人家当枪?真不知死字怎么写。 第二章扬名 正与瞎子较劲,两外几个摊主断断续续以看热闹的样子走过来,周围慢慢围上了四五个人。 “看这字写的多灵性,说不定有些本事。”围观妇人对旁边人嘀咕。旁人接口:“再有灵性也太年轻,都不晓得拜码头。” 小声嘀咕的声音不大却正好能被我听到,有人面相和气的老头站出来,说:“老瞎子,你也真是。”转头,他亲切的对我说:“小伙子就凭你这几个字,喊一声师父这事就过去了。” 师父? 稍微懂点行的都知道师父如父,让我喊一声爹?亏他们想的出来。 “出门不外乎一个理字。”我指着地上的招牌说:“我挂的是医字头,您知道我没有拜过码头?” 医院门口有个禁忌,能有医托但不能有跑江湖看病的,这群人这次可打眼了。 和气老头瞬间微低一些腰杆,比之前更和气的说:“小兄弟,听老哥说……”说着。他拉着我到一边,小声说:“能在这儿挂单,医院的面儿也熟,谁不认识谁?说不定大水冲了龙王庙。” 这话有技巧了,面儿熟,自然能打听出我拜码头没?如果我是假货,必然会心虚,说不定就有耗子药等着我吃呢! “您会唱国歌吗?”女讨杂弟。 我甩手走到瞎子面前,看热闹的人群慢慢走过来,你一句,我一句,用好心的口气说:“小伙子咋个这么不懂事?听一句劝。赔声歉意,这事就过去了。谁不是为了碗糊口饭。” 说着,一个个用手不着痕迹的拉着我的衣服,瞎子对女子说:“把你家那口子的情况说出来。”又对我说:“只要你根据情况判定那口子大概什么病?属于那一累,瞎子就去跪着唱国歌。” 拉我的人加了些力气,我用劲一甩,和气老头慢放到地上,起身严厉的说:“好心跟你说话,你杂推人?” 小伙子、小兄弟、你,三种称呼在老头嘴里变化的相当顺溜。 他的声音有点大,算命街道上的人过来了一些。有帮忙演戏给不懂的人下套子的、有扒手、有路人……都好奇的为了过来,和气老头嘀咕着之前发生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只是爱唠叨的老头。 看热闹的有人跟着一起哄,周围的人都议论起我的不是来,此刻已经分不清那些是过路的,那些是帮着演戏的,总之瞎子在没动手前已经控制了全场。 “呵呵!” 我冷笑的看着瞎子,说:“怎么能保证我赢了,你一定跪着唱国歌?” “老瞎子的招牌。”瞎子说。我摇了摇头,说:“听个病情就推断出大致情况?你真以为我是神仙。外加这位姑娘可是您指点过来找我的?我这可有录音做证明,谁知道是不是合伙坑我?并且谁能证明,我诊断对了病情?”说着,我掏出手机。其实里面什么也没有。 看热闹的人议论声更大了,之前围在我身后的人,偷偷用匕首顶了一下我的后腰,又缩了回去。不一会,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诈唬:“听说这些摆摊算命都有派系,不会是真的欺负人吧?有录音赶紧放啊?” 顺着声音看去,人头涌动,根本不知道是谁说的话。 先用匕首威胁,人群再跟着起哄把瞎子的气势压了下去,一般人有证据都不敢拿出来了,这样人群转过头再议论我,瞎子的气势会瞬间反冲,很简单的先抑后扬。 “得罪了。”我按着手机键,调试着音量。“大伙都能听到……” 我的话还没说完,女人慌忙的摆手说:“我不是瞎子找的托。我家住虎丘镇,后湾村……”她一股脑的报出了详细地址,还拿出了身份证,说:“我那口子真病了,这位老先生指点我过来找这位年轻先生的。” 女人着急的差点哭了,以哀求的语气说:“我只是想救我那口子。” 眼泪一流,看热闹的人顺风顺水的,把事儿引导到了怜悯心上,什么证据不证据的已经不重要了。 接着依旧是一顿口水仗,不一会,带着眼镜框的老头杵着拐杖过来,搞清楚什么事,旁人议论出他的名头,原来是医院一位退休骨科老医生。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裁判不可能是顺道遛弯出来的,我说:“一把定输赢,就用这女人的病怎么样?” “我有什么病?”女人迷茫了。 在场的所有人,我都能弄清楚立场,唯独这女人让我弄不懂,说她是老头的托吧?她家真可能有人快死了,一举一动的神情很难演出来。说她不是吧,她表现的就像老头的托。 “您是骨科老先生,小辈不敢班门弄斧,这骨头的病就不说了。”我恭维这老医生,意思就是论骨头。老医生也八面玲珑,表情受用的说:“无证行医是违法的,不过嘛……咱们县有些特殊,就说这事了。” 对我打完官腔,老医生对瞎子说:“老瞎子,你这神算盘也有敲落子的时候,给年轻人提个醒也是好的。我看一下这位姑娘的身子骨,随后问两个问题,后生回答上来了,你让他在这挂单。答不上来,他叫声先生,陪个不是就过去了。” 随着老医生的话,看热闹的议论声越来越小,看这气场,一听就显得德高望重,一碗水端平了。 不是瞎子找茬?我反击赌老瞎子唱国歌吗?无形的就变成了,长辈教训小辈了,小辈输了还得服气! “明摆着是这位先生找茬,要砸我的招牌,你有些不公道。”我直接点名,老医生脸色一变,气呼呼的挥手往人群走,说:“哎!现在的后生……” 人群中有人跟着训斥我,接着又有人吆喝着离开,人群已经出现了崩离的现象。 屁都不用比了,以现在的情况,这伙人坑哭我,也不会有人说老瞎子的不是了。当然,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这位先生有病,一见紫色的东西就会犯迷糊。” 人群刚消散一些,带头走的肯定是托,我指着老瞎子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还真有一两个回身进入了人群,正准备走的人也都停下了脚步。 老瞎子是瞎子,瞎子见紫色就范迷糊?瞎子能看见吗? 人群又热闹了,不是人为鼓动变热闹的,而是其中一些过路的真生起了好奇心。 “嗯哼?”老瞎子惊疑一声,取下眼镜,两个恐怖的眼珠子泛白。“瞎子看见紫色就犯迷糊?” 看不看的见不重要,只要放个紫色的东西在老瞎子面前,老瞎子犯迷糊他就不是真瞎子了,他这个算命的也是假的。 那个和气老头之前拿出过一张紫色手帕,我让和气老头拿着手帕在瞎子面前一晃遍知。 老瞎子说:“后生如果你诊断错了呢?” “错了?我跪地磕头叫爷,自己掰断一根手指。”我冷眼扫了一圈,说:“如果你真有这样的病?付出相同代价,可敢?” 这就是江湖,动态瞬息万变,说出来的话跟放屁是的,谁当真就会在江湖中销声匿迹?最后能说话的只有本事。 “不沾你便宜,以五分钟为限制。”老瞎子取下眼镜,挺直腰板充满豪气的说:“拿紫布!” 和蔼老头走到老瞎子前,用手晃了晃,时间只过去两三分钟,老瞎子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哆嗦的两腿,退后两步做到地上,念叨:“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是故意偷看的……什么也么看见……” 喊着,老瞎子猛扇着脸,裤腿中间湿掉大片,散发着阵阵骚味。“求您别弄瞎我的眼……” 蛊虫,能制造幻觉的百花蛊之前已经放到了老瞎子身上,至于产生的什么幻觉我就不知道了。 百花蛊是赵佳的寄生蛊,之前只放到过薛倩身上,后来给叶萱吸收毒品的毒素,也是牵着她的手。薛倩是个特殊的存在,所以没产生幻觉。 “我叫陈三夜,来至四家镇陈庄,曾经专门给人守灵。我医生死,挨着谁了?” 旁人看着老瞎子的情况大多瘆的发慌,我盯着地上的老瞎子,蹲到他脚边,说:“有些人你惹不起。” 守灵人三个字一出,不一会,摆摊的一些人认真打量我一会,有人认出是我,顿时吓的魂飞天外。 收回蛊虫起身,我对吓的发抖的和气老头,说:“记住,我是医生死的阴司守灵人,记住守灵人前有两个字,阴司!” 守灵人以前一直是陈庄守灵人,这是爸爸的遗泽。我在守灵时念叨阴司守灵人是自己加上去的,此刻才是真的打出阴司守灵人的招牌,阴司两字属于我,守灵人延续爸爸的传承。 “我可没动您的手指,您自己不小心把手指弄断的。” 丢给还在发抖的老瞎子一句话,我拿了块砖头放在摆摊写的招牌后,人群带着恐惧自动分开一条。如此这般,阴司守灵人会自动在县医院附近流传,然后扩散向整个县,因为这里是县医院,没人不看病,病急乱投医,医生死传的神奇了,不怕没人来找我。 走出十几米远,大腚女人追着跑过来,害怕的说:“求您……求您……救救我那口子……” 第三章粉尸 肤色健康,二十刚出头的女人耳根涨红,小心翼翼的眼波哀求的看着我。 “医生死,无势无财莫进来。” 看了一眼耳根。快速从上到下扫描到她的脚腕,我平静的往前走去。女人扭到过脚,斜着身体,大腚一歪一甩的跟在后面,大概走了半理多路,女人加快两步走到我前面,眉心通红的说:“先生……先生……你摆摊的地方没有门不用进来。” 嗯哼? 暗自惊呼,停住脚步,毫不避讳的仔细打量起她,夹在脑后的头发有些波浪,宽松的旧款式外套,裹腿牛仔骨洗的发白,一双平底凉鞋边缘沾着泥巴。大腚下的腿不细也不粗,配在一起很和谐,外套里的淡黄丝纹汗衫挺的不算鼓涨还有些下垂,一米七左右的个头下,身材曲线挺不错。 二十出头的年纪,如此情况,说明生过小孩,嫁的早。 山区地广泛人稀,咱们这地方十六岁就结婚的女人并不少见,不少年轻人都是好几个娃了,才去办结婚证上户口让孩子上学。 “招牌下面还有一行字,本人心情不好不医。” 女人被看的夹着两腿。冒汗的手捏着衣角,低着的脑袋的脸比之前更红了,我没在意她的反应,目光直刺过去。女人声音发颤的说:“求……求……您了!” “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我问。 “您跟老瞎子吵架了。”她说。 我算明白了,这女人根本不知道她引发了什么?别人让她来找我医病,她就来了,说她是托,她就解释。 一根筋救她男人的小迷糊。 不对,能发现我招牌里的玄机,人很聪明只是见识少。胆小怯场犯迷糊。 “给我九百块,我去医病,不确保一定能药到病除,但能保证我救不好,别人也救不活。”我说。女人迟疑了好久,说:“我没这么多钱。” “那就无能无力了。” 没再管她。我在外面随便吃了一碗面,回到王曼家一个人也没有。洗了个澡睡在大厅看起了电视。 女人像个狗屁膏药一直跟着我,在小区单元楼底站到了天色大黑,靠坐在树下看着单元门楼梯口。 “九百块救命,这价钱不高,你没钱我凭什么帮你?就因为我能医就该帮忙?天下没这种道理。” 我板着脸下楼,相隔几米看着她,女人情绪不是很稳定,慌张的连忙摆手。“先生,不是的……我真没钱只有二十几块,求您了……” 突然,她跪在地上磕头,我赶紧消到一边,没接受她的磕头。我指着单元楼层,说:“你往这楼下一站,很多人都在想这女人是干什么的?对我来说,你的行为就是耍流氓。” “我……我……没耍流氓……”女人哽咽着发抖。我说:“那你的行为是什么?与流氓无赖的行为造成的后果有什么区别?只是出发点不一样。” “麻烦先生了。” 女人耸动着鼻子,按着地起身,低着头失魂落魄的离开。 “把你身上的钱全给我,我出手医病。” 等女人走了几十米远,我才晃悠悠的追上去,相信这这段路她走的非常纠结。 放下尊严苦苦哀求,还是没人伸手帮助,她会想什么呢? 女人没吭声,加快脚步往前走,用行动做着抗拒,或许只能如此来挽回一丝尊严吧? “行百步半九十,求也求了,跪也跪了,我肯救了,你又不想了。”我站着没动,平静的说了一句。 她停下我就救,她离开我就不救。 女人站住了,过了好久才从口袋掏出皱巴巴的一把钱,二十几除了两个五块全是一块的。我拿着钱说:“走了,该怎么去虎丘镇?需要你想办法,走着去还是坐车去都可以。” 顺着黑乎乎的省道,走在去虎丘镇的路上,两旁的大白杨落下的半黄叶片,飘在夜风中,就算什么也没有,荒野的黑暗很自然的会让人疑神疑鬼感觉到害怕。 女人谨慎的走在前面,我在后面看着她,感受着夜色。 一路上什么话也没说,过了虎丘镇的镇子,跟着她走在蜿蜒的小道,听着山间传出的怪异声音,再看周围到处是茂密蔓藤、杂树和荒草,我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的胆子。 呼啦啦,咚。 好像是一块脱落的石头,又或者是一块端木,从高处沿着山壁落下,刮动树叶最后撞击在树上发出的声音传来,女人吓的一颤,又往前走了一会,她找到一块石头坐下,说:“麻烦先生了,休息一会吧。” 不是她不怕,怕又能怎么样,这路还是要走。 “是不是觉得我在耍你玩?践踏你的尊严?”我在一米开外找了块石头坐下,活动着有些发酸的脚腕。女人没吭声,算是默认。我看着天色说:“事情情况是,我拿了二十六块钱,跟你从晚上九点多走了快一夜的路,腿脚都很酸。之后还得出手给你男人看病,还不知要折腾出什么事。” 女人歉意的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虎丘镇,后湾村在一条山溪旁边,清晨,三十四户人家早打开了大门,女人带着我到家,给我端了把椅子,倒了碗水,她让我休息一会就拖着疲惫的身躯进厨房烧饭去了。 走了一夜的路,感觉有些疲劳,我坐在泥巴院子里喝着休息,不一会,农屋房间的窗子传出几声咳嗽,给人一种快要咳断气的感觉,里面的人喊:“臭婊子,昨晚上……咳咳……去哪了?不要脸的找野汉子?” 哐当。 听到脸盆砸地上的声音,女人疲惫的从厨房出来,像个小学生战战兢兢的站在窗户前说:“我去县城找来了一位先生给你看病,是四家镇陈庄守灵的。” “**养的,你想老子找点死?” 愤怒、暴躁的恶骂声传出,接下来骂人的话难以入耳,女人赶紧走进屋。 马上,随着男人的骂声,房里传出打脸的巴掌响,接着又是人摔在地上的声响,以及男人吃疼的哀嚎以及更难听的骂人。 我放下了手里的水碗,点了根烟猛抽了一口,心里没有任何想法。 一方山水养一方人,穷山恶水,养活家里大多靠的是一把子力气,家暴很常见,不过大多情况只是关在家里打,如果不打脸,女人不说,外人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见怪不怪,当然也不少被媳妇骑在胯下玩的窝囊男人,这得看个人的性格。 至于出去打工?很多山区的男人都不想出去,要么是出去了几年不回来,再丑的女人出去了大多不会再嫁给山里人,回来嫁给穷光蛋的女人,大多有问题。 这种问题在最近几年尤为突出。 啪啪! 断断续续的听完几声抽脸的声音,过了一会,女人低着头出来,说话的声音比蚊子叫还小。“屋里就是我那口子,您帮忙看一下。” “他的病我不治了,你的情况倒是可以治疗,不过,就看你愿不愿意说病情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屋里的男人我不想救,那就不救了,我话音刚落,女人像被抽空了全身力气,身子往前一个踉跄,我赶紧闪到一边,噗通一声,她摔在了硬朗的泥巴地上。 “小子,就是你搞我老婆……” 脸皮包裹这脸骨的男人,穿着秋衣扶着墙走到门边,瞪着骨头框里的两颗恐怖眼珠子,全身哆嗦的臭骂,弯腰咳嗽出一口恶心的碎屑,吃力的依靠着门边,又指着女人说:“**东西,就算老子死也拉你陪葬……” 噗通。 恐怖的骨头男摔在门槛上,吃力的抬头,阴暗的目光吓的趴地上的女人瑟瑟发抖。 闻着男人身上冲天的尸臭,我皱着鼻子,忍着本能的呕吐感,走到他身边,掀开他背后的秋褂,腰间粉红色的腐肉上沾着皮丝,一块块恶心的疤痕流着水,把他秋衣拉高一点,几乎整个背部都已经腐烂了,散发着腐气。 不用想也知道他整个人都烂了,我扭头看了一眼女人的胯部,可能她哪里已经开始腐烂,才会带着淡淡的尸臭。 这不是私密方面的病,而是一种传说中的情况,还是齐林爷爷闲着给我讲关于义庄的故事,随口谈到的。 古时的义庄很多,守义庄的人千奇百怪,又大多找不到老婆,相传在明朝年间,有个饥渴的守庄人碰到了一具千载难逢的女尸,女尸是当地有名的妓女,死后没人收尸放在义庄,一放就是几年,偶然有一天守庄人心情不好喝多了酒,一脚把放了几年的薄棺踹了个窟窿,一双三寸金莲调出来,鞋都潮湿的发腐了,女尸的嫩脚还洁白如玉,差点没把守庄人给吓死。 害怕过后,守义庄的好奇打开棺材,娇俏玲珑的女尸几乎白里透粉,真的是淡粉色,经过守庄人的试验,尸体不仅没硬而且更柔软。起先,守义庄的并没有打啥歪主意,等时间一长,整天陪着一个像活人的女尸,守庄人心理发生了其妙的转变,他不再把女尸当女尸。 不把尸体当成尸体,问题就出现了,守庄人把女尸给搞了,快活的日子过了大半年,几乎是隔三差五的就搞一次,直到突然有一天,守庄人裆部出现腐烂的情况,这才发现问题,又过几个月守庄人全身腐烂,只剩下脸上皮包着骨头,其余的部位烂的发粉,冒着腐烂气息,直到脸皮全部烂掉守庄人才死。 守庄人死了,被他藏起来的女尸能动了,躲进就近一个书生家里,被书生金屋藏娇,最后书生也是同样的情况死掉。 直到有四个人这样死掉,死掉人家里的女人也跟着烂死了,搞女尸的事情才曝光,等寻找女尸的时候尸体已经不翼而飞,也只是有人发现守义庄的曾经有异常,还炫耀过搞尸体,这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会真有粉尸吧?” 看着男人背后的烂肉和皮包骨的脸,我吓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第四章 男人半截身体爬在门槛上,歪着脑袋,脸贴着石面,吃力的想睁开眼皮。还低声骂着女人欠干。 啪。 我扯起他的头发,一脚踩在他后腰上,脚并没有用力。“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搞过一具不烂的尸体?不然我踩断你的腰。” “是的,比搞这婆娘舒服多了,都是死鱼,起码尸体够软。尸体吗?被我卖了,用三万块钱卖给村里刘虎了。” 男人讥讽的撇着嘴角,看着从地上站起来的女人说:“本来准备留给你的,让你这半个月天天往外跑,肯定背着老子去搞破鞋了。老子把钱都给了刘虎妹妹,那婊子真见骚,连老子的烂东西都啃……”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真是给你找医生了。” 女人低头流着眼泪,咬着嘴角,娇躯一抽一抽的,但没听出委屈,给我的感觉只有麻木。 “这……咳咳……就是你找来的医生,呵呵……搞的你爽吧!” 声音很小,像从男人肺里撕裂出来的,听着却非常恐怖。我踩在他后腰的脚轻轻用力,咔嚓,连着好多声清脆的声响,骨头好像全断了。 听着像陶瓷裂开的声音,我被吓的背脊发麻。额头瞬间布满了冷汗。 人体骨骼非常硬,我又不是传说中的霸王,没有抬腿贴着背的一脚,不可能有多大力气,也就是说他的骨头有问题。我立刻一脚踩在他大腿上,腿骨挺割人,骨头没有丝毫反映。 有问题的是他的腰杆,腰杆里面的物质被抽干了才会出现一敲就碎的情况。 男人脸上没表现出丝毫痛苦,好像还挺舒服,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的下巴快速的脱皮,露出粉色的血水,皮卷在下巴上看着相当吓人。 他半挣着眼皮,阴郁的眼神慢慢僵硬,瞳孔涣散,带着莫名的情绪没了声息。死了。 我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脉搏,蹲在他身边反复的检查一下。完全确定人死了才起身,低头看着趴门槛上的尸体,感觉更诡异了。 更诡异的是没有鬼魂出体,而尸体也没有大小便失禁,也就是说括约肌闭的很紧,这一项完全违反了科学常识。 我没管呆站在院子里的女人,走进房间,闻到的只有腐肉残留下的气息,没有发现任何排泄物的气味。 “他多久没吃东西?没上厕所?”我揭开尸体的秋裤,发现已经腐烂的一塌糊涂。 女人机械的抬头,又低头看了眼尸体,软坐在泥巴上,无声的哽咽着,没有伤心只有莫名的无助和迷茫。 她哭了好一会,擦着眼泪,到后面拿了一张席子出来,外套、牛仔裤上还沾着泥巴,脑袋上的蜘蛛网显然是进套房拿席子弄沾的。女人颤抖的把席子铺在堂屋坚硬的泥巴上,吃力的拖着尸体放在席子中间,席子裹着男人抱成直筒长条,喘息着粗气,用麻绳把席子头尾和中间绑上。“先生,您能帮我把他搬到屋后吗?” 房子对着山溪,屋子后面是山,靠山的房子后面是牢实的,别说后门,窗子都不有,以防豺狼虎豹、蛇虫鼠蚁进屋。 “你就这样把他埋了?不送葬?”我说。 “后湾村全姓刘,只有我这口子姓廖,也没听说有亲戚。父亲母亲都是被他这样埋的,就埋在屋子旁边。公公和他都游手好闲,村里人恨不得他早点死。”女人低着脑袋声音很低。 没有亲戚?这女人娘家不是亲戚吗?听这意思,她家里也没人?我不确定的说:“你娘家人呢?” “我是老八,七个丫头片子,父母早死了。这口子结婚就问几个姐姐借钱,借了好不还,一年下来就断了来往。”女人双手托着席子,慢慢往外拉。 不是娘家没人是人太多,我能想象出,她是怎么长大的,一件衣服大姐穿了二姐穿,等到老八身上不定就全部是补丁。这么多女娃,不定没上过学,会认字不一定需要上学,我就没上过小学,直接上的初中。 十几岁结婚也能推断出来,等她十五六岁家里父母不定快老死了,家里没人了,一个小姑娘能种地吗?人想要活就得吃饭,有人娶,快死的老人肯定把闺女嫁了。 至于出山村打工?如果没人喊她一起出山,她也许根本没有出山的意识。这与城里孩子出国读书差不多,家里有出国的钱,但身边没送孩子出国情况,家长常听人说出国,真送孩子出国不定就犹豫了,或者干脆就没这个意识。 听着她麻木的声音,我伸手拉住席子头,说:“你去拿锹和镐头。” 拖着席子出门,清早端着饭碗在外面吃饭的人,见到这情况大多骂一声晦气,随手端着碗进屋,或者视而不见,看情况真是恨不得男子早点死。 “人活到你这份上也算极品。” 帮着女人埋了尸体,我气喘吁吁的坐在土坑边,对着翻出来的新泥说着。 女人热的脱了外套,黄丝汗衫紧紧裹着,脸色汗白的坐在锹杆上喘气。走了一夜,在挖坑前,她手心不小心在席子篾上划出口子,在挖坑途中磨出了血也没吭一声。 看着她扶着锹杆的手,修长的手指指头部份皮磨的很厚,应该是摘山里的野板栗磨出来的,还有制渔留下的印记,看情况应该是能吃苦的女人。 “你孩子呢?”我抽了好几根烟,突然问。她偏头看过来,对着新土堆说:“伴岁的时候高烧,我的钱都被他拿走了,仙婆看不好,又没钱去医院,高烧烧死了。” “对不起。” 道完歉,我又点了根烟,气氛变得沉默,感觉休息的差不多,我起身问:“你的病看不看?如果不看,我就走了。” 此刻我有些理解她为什么跪着求我给她男人看病了,因为这男人死了,她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以她这种出生和婚姻的经历,打不反口和吃苦的恬静性格,让她再找人?根本不可能。至于放纵,早已经放纵了,也不至于为这男人下跪求医。 她应该想死。 “你能医好吗?” 让我意外的是,她低头想了一会,有些不信的抬头看了过来。我说:“你不想死?” “我为什么要想死?”她问。 我反倒被她给问傻了,是啊?活人为什么要想死? “上上个月公公也是这样死的,大半个月前他哪儿开始烂,本来他不搞我的,因为出了问题搞了我一回,在几天前我哪儿里面整天都很痒。我去医院看过,医生说没病。”女人低着脑袋,脸和脖子唰的一下涨的通红,本来就像的声音到后面已经听不到了。 听着粗糙的用词,我一点也不意外,这是教育环境问题,她也许不知道更多的形容词。 “你公公?” 还有一个搞过尸体的?我猛的一哆嗦。“你这种应该能治。你知道女尸吗?” “知道,公公和我这口子挖坟挖到的,不过他很怕他爸,所以死后才搞那个尸体。”女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吓的浑身发抖,过了好一会缓和一些,又补充一句:“他逼我看过,说她还不如娶个尸体,起码……” 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我琢磨良久,说:“尸体不会动?只是像活人,你描述一下尸体情况?” 经过她害怕的描述,女尸肌肤吹弹可破,诡异的泛着淡红,用指头按在表皮上就像按在气球上,皮肉里的好像有水挤到旁边一般,她自己也没碰过,只是看过,其余的几乎与活人身体差不多。 已经有人搞过女尸而且死了两个,尸体不仅没动还被卖了,也就是说没有故事里那么神,不定是故事里的人把尸体偷偷藏进来,不能搞总能研究吧? 如脂玉白的皮肤泛粉,应该是尸体死后没有脱水,血液不是正常的凝固和僵硬,血和水被锁在肉里,很可能是一种罕见的尸菌造成的现象。如果碰一下就有尸菌传播,那早出现了瘟疫,齐老头的故事里并没提瘟疫,如果出现瘟疫绝对会流传下来。 故事情节和女尸反应可能有出入,但齐老头讲的故事也不能说完全是假的,毕竟是守庄人传承下来的故事,作用是让后辈谨记:女尸不能碰。 不搞不出事,搞了就出事,问题就出在那儿,问题又来了,如果出水,尸体就不应该保存完好。我凝重的问:“你那口子和尸体干那事的时候,尸体哪儿有没有出现过水?” “没有。” 女人脑袋低的就差埋进胸膛,紧捏着锹柄,并着两脚结巴的说:“不过她说像泡在水里一样,但真没有流出来的。” 重复的了解一下女尸的情况,我已经有了判断,说:“你这只是第二次感染,不会马上死,等找到女尸多点信息,治疗的把握更大了。”实在没办法就去找人帮忙,我可是把王曼那根骨头里的生机蛊给了苗寨九妹,那玩意在冰肌玉肤里自然产生的,听说能医百病,绝对能医好这女人。 “你也……”女人看了我一眼,后面的话没说意思很明显,以为我也想搞女尸。我摇头否认,简单解释一句,女人说:“刘虎在村里很利霸,他家有四兄弟,堂兄堂弟加起来十几个,后湾村谁也不敢惹他。”说着,她瞟了一眼新土,小声说:“要不是这口子脾气也不好,刘虎早欺负我了。” 山村说话靠的是拳头,要么德高望重说话有份量,弄到女尸真有点困难了。 我盯着女尸不放,是未知让我很兴奋,真想研究一下为什么不烂。 第五章暴戾打狗 埋尸体的方位在女人家院子斜后方,靠着山坡边沿。 蜿蜒的山沿覆盖在茂密的杂树和灌木里,隔着两三百米看过去,会看到茂密的灌木里有一个个洞。蔓藤和树木被砍了,相比周围没看的灌木看着就像一个个洞。 洞里埋着坟,有立石碑的、有插木牌的、有的看不到坟,只有新长出来的灌木相比旁边的缺着口。 山户与阴宅建在一起,晚上睡觉躺床上,想屋后全是坟,一般人都会感觉不自在,但也没什么奇怪的,在还有着深厚的底蕴。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民开荒东一块西一块的梯田之外,打猎、捕鱼、摘山货之余,大晚上在山路上撞到人顺便打个劫,遇到看着威武的坟顺手挖了。这是常事。 没事挖别人家的坟,自家的坟建在山上万一被挖了呢?就算里面什么没有,人家无聊就要刨着玩,还能怎么招?于是出现了这种诡异的习俗。如今挖坟的自然少见了,但是不排除各别还喜欢干这事,不然粉尸也不会被刨出来。 提个题外话,山民老刀不离身的习惯也是这么养成了,走夜路遇到被打劫,身上没带家伙肯定吃亏。 坐在坟边休息的差不多,女人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头,神神叨叨的小声嘀咕:“人死还山。山神爷保佑。” 山风一直在吹,不算突兀的风吹的植物叶子摇摆,我缩了缩脖子,拱手对着空气说:“守山的,老子只是路过,给你问个好。”哗啦啦的树叶摇摆,好像在回应似的,我眯眼看了一眼太阳,撇嘴低语:“晦气。” 到底有没山神我不知道,万一山里有这玩意呢?问候一声总是好的。在这里说话用老子并不是猖狂。而是通俗的粗狂词,并没有不敬,只是表达我也是干这行的,井水不犯河水。 坐了许久,女人身上的汗渍干燥了一些,黄丝汗衫粘贴在身上似乎不怎么舒服。她握着锹杆,手指拧着背心扯了扯汗衫。前面贴的更紧,又了扯前边,随着她的走动,从两肩到腰部的井字形曲线非常明显,再看胸前也不是特别下垂,而是人家没穿内衣,不垂才有鬼。 我也累的够呛,扛着镐头走着,心不染尘的随意欣赏着女人,发掘着她不同于王曼等几女的美感。 所谓酒色财气,色指的是外表,任何事物的外表,女色就是女人的外表,美色就是好看的女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感觉玉石漂亮,人自然的喜欢,脏兮兮的烂泥巴人自然讨厌了,玉石的外表是玉石的色,被人们各显神通的据为己有。 美女和丑女之间也是这种情况,人肯定都喜欢看美女,本性是想把好东西留给自己的,于是因为色就出现了争斗。 这就是色引发的矛盾。 “真是不错的大腚。” 回忆着儿时悟到的“色”,我落在女人身后,正无聊的发掘着美感,突然,一条大狼狗甩着舌头哈着气,朝我们冲来,措不及防,狼狗射起来爪子按在女人胸前,啊呀一声吃疼,女人被狗扑在了地上,张开嘴对着女人肩膀咬下去。 在狼狗扑倒女人的瞬间,我几乎是本能的抡起镐头,对着狼狗的脑袋砸去。 镐头前边尖圆的钝锋临近,滴着唾沫的狗牙贴近女人肩膀,大狼狗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猛的朝我扑倒,镐头刮着狗头顶轮过,我几乎是本能的丢掉镐头,快速的往远处跑。 “汪!” 大狼狗吃疼的迟钝一会,泛着绿光的狗眼闪烁着弑人的凶光,及其快速的追了上来,射起来张嘴就咬我的屁股,也就是它前爪腾空的瞬间,我猛的转身,膝盖往上一顶,正中红心撞在狗下巴,由于突然转身,身子不协调,踉跄的摔倒在瞬间。 汪。 吃疼而狂暴的狗叫打破了山村的宁静,在摔倒的瞬间,我根本没心思观察狗被撞到下巴穴位的情况,习惯性的滚到旁边,借着转身刹那,余光扫到的射来狗影,根据经验对着狗侧脸就是一脚。 踹玩继续往前跑,跑了几米,大狼狗再次追上来,我按照之前的办法,再次给了它下巴猛的一膝盖,狗倒在地上蹬起了腿。 “哪来的野小子,打我的二郎神?” 伴随着挺好听的娇喊声,一块不大的石头对着我砸来,本能的躲避飞来的石块,地上的大狼狗狗仗人势,再次冲起,我躲过了石头却被狗咬住了大腿。 半狼血的纯种狼狗隔着裤子撕裂着大腿肉,猛力的微张嘴又咬合,被撕开的伤口一直没离开过狗牙。猎狗咬中猎物是不会松口的,直到把猎物咬死,或者认为没了反抗力才松口。 剧烈的真疼冲击脑门,像打开了某扇尘封已久,我没有本能的去挣扎,而是嗜血的两手抓着狗头,用力一扯把腿扯离开狗嘴,咔嚓一声裤子被撕裂,被烂的大腿热血狂流。 “二狼神上,咬死他。” 站在远处的陌生女孩,胆怯中带着兴奋的给狗打气。 我只感觉全身兽血翻腾,全身毛孔打开,绷着天生惨白的脸,抓着手头的手随着大狼狗用力的挣扎,借着狗挣扎的力气,顺势猛力把狗推了出去。 扑。 狗扑在半米远的地上,眼中凶光更盛的快速弹起来,又对着我射来。狗一般不会用爪子冲锋,这只狗也不意外,只是按住猎物撕咬时才按住猎物,狗刚弹起来重逢,我没管大腿上恐怖的伤,伸手让它咬住胳膊,另一只手捏着狗的喉咙。 大狼狗站起来接近一米头,狗嘴咬着胳膊撕扯的力度非常大,几乎掐住它喉咙的瞬间就差点被它挣脱。 与狗单挑,我敢说陈庄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大狼狗要摆脱的瞬间,我抬脚对着狗鞭踢踩下去,大狼狗一声痛苦的哀嚎,把我小臂撕扯的血肉模糊的狗头猛力摇摆,咬合力更大了。 快速的连踩两三脚狗鞭,松开掐着狗脖子的手,以极快的速度捅进了狗眼,一只狗眼被戳的血肉模糊。 所谓打不死的癞皮狗,也得看打击力度有多强,踢狗鞭它能咬着不放,戳成独眼龙的刺疼只要是动物都忍不住,大狼狗松开嘴,哀嚎两声,猛力挣脱我的捏掐,冒着狼光的狗眼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勇气,外斜着狗身体往看傻了的女孩跑去。 战斗开始到结束也就一分钟时间不到。 冷眼随意的瞟了一眼大腿和胳膊,我瘸着腿追上去,穿着刚过臀部的短裙,裹着黄色裤袜,踩着干净跑鞋里的陌生女孩,双腿发抖的看着我,回头看了一眼躲的远远的大狼狗,慌乱的看着我结巴的说:“你……你……别过来……” 追狼狗的步伐没有停下,冲到看着挺纯洁的女孩身前,老子还记得她那句“咬死那野小子”,没有愤怒,用想杀人的扫过去,一脚踢在她的裆部,在她脸部肌肉扭曲,本能弯腰捂挡的瞬间,我以四指并拢手指中关节弯曲的姿势,打在她下颚骨与脖子交接处的软组织上。 女孩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几乎在瞬间软在地上,我也就是给了一脚一拳,随后瘸腿跑向大狼狗。 大狼狗夹着尾巴哆嗦的后退,发出示弱的汪汪声,只剩一只的狗眼里没了凶悍已经被无神取代。 我没少和狗打架,这是认服的眼神。 “狗咬人一口,人不会咬狗一口,但会杀了狗。” 看着人性化的哀求,我快速的跑到它身前,用被咬得血肉模糊的那条腿踩着狗脖子,直到它蹬动的两条腿停止挣扎,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狗尸呼呼的喘着大气。 打狗的这段时间,围过来了不少男女,不过都被血腥气冲的没人动弹,有个魁梧的汉子,提着刀尖带着向内弯的大号篾刀从远处跑来,喊:“谁打我妹子?老子弄死个**养的……” 怒气磅礴话把人群惊醒,几个妇女慌忙去扶捂着胯裆缩成虾米的十**岁的女孩。 我旁边的狼狗终于断气了,一条虚晃的狗魂蹲在阳光下的狗影子里,及其诡异的看着远处倒地的女孩,不像是看主人反倒是像看仇人。 第六章阴司掌生死 畜生的魂?怎么可能停留人间? 我顺着被狗咬烂的袖子撕下布条,吸着冷气,慢慢绑着黑紫色的伤口,没管血肉模糊的恐怖。心惊的注意着狗魂。 按爸爸说的,畜生本是罪人被罚入畜生道,畜生没有横死一说,死了就下去,根据善恶评判再次投胎,而且畜生灵性不足,心底产生的情绪不足以让兽魂成为厉鬼,不能成厉鬼也就会自主的游荡下去。 牛头马面勾兽魂都是勾的特殊兽魂,比如牛生麒麟的母牛,以防母牛鬼魂留在人间才会出现牛头马面。 这条狗居然没有离魂后自动消失,一直蹲坐在狗尸体的影子里。 “狗日子的。” 提着篾刀的壮汉看了一眼被妇女扶着的女孩,冲到我面前一脚踢在我胳膊上,把我踢的倒在狗尸体旁边。眼睛正对着那只被戳瞎的恐怖狗眼。 走了一夜路,挖了一个多小时的泥土混合石头的坑,又和狗打了一架,早累的动一根指头都很困难,之前完全靠道君的意志在绑被咬得血肉模糊的伤口。此刻,轻轻抬一次胳膊全身汗毛都发抖,面对魁梧壮汉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嗯哼。” 壮汉踢了两脚我的肚子,我感觉肠子都被踹的打结了,躺在狗尸旁浑身冒着冷汗。汉子并没停手,一脚踩在我侧脸,我嘴里的牙齿猛的撞到一起,崩断了一颗。松了好几颗,本能的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鲜血和唾沫。 “是个爷们,给你个机会,留下左手?还是右手?”壮汉凶狠的咧着牙,晃着手中篾刀。我被踩着脸,哪能说话,想用手接触他,把百花蛊放他身上,可我知道只要动一只手。他的篾刀就会砍下来。 山沟里打架只要不弄死人,警察叔叔不会管的,并且人们也习惯了拿拳头说话,报警的人会让人所不齿。 “不选?那我帮你选!狗咬的是左胳膊,应该是右手打的我妹,老子只废你五根手指。” 汉子提着篾刀。低着脑袋捡回两块石头,拿着我的胳膊放在一块石头上。我在他抓我手的瞬间把百花蛊放到了他身上,但产生幻觉还需要时间。 因虚脱而颤抖的手贴着石块,看着另一块石头被汉子举起,刺眼的阳光下,随着挥下来的胳膊,石头似乎在慢慢变大,我并没有任何愤怒和怨念。 此刻争的是酒色才气中的气,我见狗咬人想打狗于是出手打狗,女孩放狗要咬死我,我想打她于是打了,男子汉子妹妹被打,抑郁不平要废了我的五根指头撒气…… 嘭! 石块砸在手指上,十指连心,痛楚传到心头散发至全身,我咬着碎牙,疼的脸部肌肉猛抽,张嘴想喊却只发出几声闷哼。 旁边的人眼中带着不忍心,妇人捂着小孩的眼睛,不过也没人说什么。 拿石头的男子没有说话,他准备用石头断了我的五指,不得不说这位真是狠角色。他手里的石头要第二次砸下来,穿着黄丝汗衫的女人从血腥中回神,害怕的推开汉子,哆嗦拿着锹柄挥了一下锹,把汉子吓唬的躲开几步,她紧抱着锹柄,结巴的说:“刘……虎……是你妹妹先……先放狗咬人的……这位先生是我请来给……给……看病的,不能……” 女人拦在我身前很害怕,两腿都在打摆子,但她还是站了出来,还知道帮忙,我感觉眼睛摇晃的大腚更美了,真想摸一下,可惜一条胳膊被狗咬的异常恐怖,另一只手指被砸的皮开肉绽,身体也累的不能动一下,没法实验是不是真能挤出水。 “吴招弟。” 提着篾刀的刘虎对着大腚女人头顶上空甩出篾刀,女人吓的发慌,在她慌神的瞬间,刘虎跑过来抢了吴招弟的铁锹,一把掌把她扇到一边,蹲在我旁边小声说:“小比蓝子,老子想搞的被你先搞了,你牛逼。” 啪的一巴掌抽到我脸上,吴招弟也累了很久,艰难的刚起身,刘虎掐着我的喉咙,转头小声说:“你敢动一下,老子掐死你姘头。汉子刚死就搞破鞋,好正经的嫂子,后湾村的脸都被你丢干净了……” 他还待继续说话,诡异的摇晃两下脑袋,眨巴几下眼皮,又甩了甩脑门,松开掐着我的手,呆了短暂一刻,抱着脑袋,发抖的缩成一坨,大喊:“爸,我知道错了……再也不了……别打……别打了……” 恐惧到了极致的声线晃荡在场中,微微的颤音吓的围观的人本能的往一起靠,有人试探的喊了声:“虎子?” “别打……别打……” 刘虎诡异的在地上爬几米远,蹲在地上抱着头,胳膊一缩一闪,给人的感觉就像有人拿竹条抽他似的。 狗血、我的血交缠在一起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狂暴的刘虎突然发邪,引得人群猛抽凉气,听人群惊慌中发出的嘀咕,原来刘虎父亲在几年前就死了。 “去请仙姑妈过来看看!” 慌乱的人群中有个杵着拐杖,穿着麻布衣服的老头,最先找到清醒,说话的声调就像孙猴子大闹天宫,玉帝躲桌子下让请如来佛祖一样。 随后两个妇人慌乱的往村子尽头跑去。 后湾村三十四户人家挤在一起,所谓的挤在一起是相对山区而言,村前小溪是蜿蜒的,山沿也是弯曲的,村里房子跟狗牙一样参差不齐,有的房子中间相隔二三十米,看着挺长。 踩着布鞋,穿着得体,五十几岁的仙姑妈不快不慢的走过来,围着的人群在流逝的这段时间里被刘虎的邪门吓的更惨,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往场中一站,人们好像都有了主心骨,没了之前的慌乱。 “韧带组织受伤,脑袋歪半个月就没事了。” 仙姑妈皱着眉头瞟了一眼刘虎,走到疼晕过去的女孩身边,向旁人弄清楚情况,用力在女孩脖子上捏了几下,女孩疼的清醒过来,连喘几口气,瞳孔涣散的瑟瑟发抖。 随后仙姑妈隔着裤子用手检查一下女孩的胯部,又说:“大腿内侧受伤,没有伤到盆骨,这一脚有轻重。” 她交代了扶着女孩的两个少妇几句,女孩被扶着走了。 走到刘虎跟前,仙姑妈用手捏着刘虎哆嗦的后颈,啊的一声大喊,刘虎清醒过来,迷糊的问:“怎么了?” “你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仙姑妈阴郁着脸往人群外走,神奇的手法和清冷的态度让围着的村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仙姑妈走出人群,杵拐杖的老头落后两步跟在后面,不知道在唠叨些什么。 刘虎阴郁不定的对上我冷漠的眼神,瞟了一眼仙姑妈离开的方向,迟疑的呆在一会,又捂着脑袋发邪,比之前更害怕的大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是我把你推河里的……” 撕心裂肺的嚎叫吓惨了刚淡定一点的村民,走出几十米的仙姑妈停住脚步,快步走了回来。 “简单的迷神?捏两下也许能解决迷幻药的影响。百花蛊那么好解决,也不会有闻蛊色变这个形容词了。” 我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枕在死狗硬邦邦的背脊上,暗自好笑的想着。突然,蹲在狗尸体影子中的大狼狗鬼魂,汪的一声,吓得我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能听到狗魂的叫声? 想想也就释然了,它是我打死的,这因果挺大,能听到狗叫也就不意外了。 被吓的诈尸似的起身,我立刻又软坐到了地上,把惊恐的人群吓的又往一起挤紧了些。狗魂看了我一眼,摇着尾巴对我汪了一声,又对着远处的一层楼房大喊了一声,我在心里默念:“对我摇尾巴什么意思?老子被了咬了好多肉,不把你个畜生打的魂回魄散,已经算大气了,还想让我帮你找人麻烦?” “汪汪!” 大狼狗鬼魂突然变成拳头大小,在狗尸体的影子里走到够得着我指尖的地方,伸出舌头舔了舔,淡薄的冷气传来,我奇异的看着它想:“被老子打服了?” 小狗摇着尾巴,欢喜的汪汪叫了几声,还真是被打服了。 动物的世界很单纯,谁强谁当王。我忍不住暗骂:“滚犊子,老子和你不是一个种类,不适合这种规矩。” 我和变成了小狼狗的狗魂聊着天,仙姑妈皱着眉头再次用刚才的法子对付刘虎,刘府后颈被捏,发着邪胳膊往后一甩,狠辣的说:“是老子把你推河里淹死的又怎么样?” 仙姑妈被甩的退后几步,刘虎猛冲上去掐着仙姑妈的脖子,咬牙,上嘴唇往上翘着,邪意的继续说:“别以为变成鬼了老子就怕你,再掐死你一次。” 旁边的老头愣了一会,甩掉拐杖双手扯着刘虎一条胳膊,说:“虎子,松手……松手……这是仙姑妈……” 仙姑妈本能的挣扎几下,紧绷着手掌,指尖直戳刘虎下巴,刘虎疼的咳嗽几声,松开手臂。仙姑妈涨红着老脸,抬手敲击刘虎侧脖子,连打几下,终于打中了能至晕的穴位,发邪的刘虎终于晕了。 “嗯?” 仙姑妈喘着粗气看了一眼昏迷的刘虎,走到我近前刚张嘴,突然疑惑的哼了一声,随后瞪着眼睛仔细打量,哆嗦的说:“陈庄……你是陈三夜?” 这里已经没有了所谓的守灵人遗泽,只有业内交流手腕。 刘虎要废了我的手,结果刘虎中邪了,她治疗不好刘虎也就输了一筹。如果治疗好了刘虎,她自然不会管我和刘虎的事情,就算我被刘虎弄死也就弄死了。 她在本事输了一筹,此刻惊讶的发问,表达的意识就是,她不知道是守灵人,不知者不罪。 “我叫陈三夜,。阴司掌生死,我是人,得站在人的立场上做事,欲行医和阎王争人命,医生死病。” 业内人的称呼也不是随便乱喊的,守灵人只负责守灵与守灵相关的业务,所以叫守灵人。添加阴司二字,代表业务增加了,除了守灵还可以看病。我虚弱的没有多说,满含笑意的看着仙姑妈。 “见过。”她简单拱手,表示认可了我在她的地盘医生死这个职能。因为业内人一般很霸道,就算自己救不了人,也不准别人过界。 “杀了别人的狗被砸两砖头,这只是小事。” 简单的交流已经达成了交易,我能在属于她的地盘行医,但我不再计较她医刘虎时故意装没见到我的事。 本事硬才是道理,不然我已经被刘虎拍断了五指。 事情就这么完了吗?没有,我不计较仙姑婆,但百花蛊还在刘虎身上没说帮他解开,只是不会借手被砸的事情故意发飙。 人群离散,吴招弟扶着锹,小声问:“你没事吧?” 第七章算计总在无形中 我看了眼小臂和大腿,皮肉像被搅拌机在特定的地方搅过,干枯的血、狰狞外翻的肉、模糊不清的血、皮、肉丝卷在伤口各处,抬起血淋淋的手背。我说:“你什么眼神?这怎么可能没事?说不定会得狂犬病。”有蛊虫在身,不怕一般的毒,我才敢给狗咬。 吴招弟疲惫的扶着锹,苍白的脸瞬间涨的通红,结巴的说:“不……好意思……我没钱赔医药费……” 我故意绷着脸,等她脖子都涨的发红,才不动声色的说:“去你家把空着的猪圈门上,把破旧的红纸撕下来,记住红纸上写的“六畜兴旺”里的六畜别撕烂了。” 等吴招弟小心翼翼拿来沾着墙灰的红纸,烂的像豆腐渣的纸上写着“六畜兴旺”,每个字都破的不完整了。 “死狗,你的尸体被老子征用了,如果你还躲在影子里。当尸体被拨皮拆骨变成狗肉火锅,你会魂飞魄散。披上六畜怎么样?” 我接过红纸,艰难的摸出打火机和压瘪了的烟盒,拿出三根烟捋直,一根含在自己嘴里点燃,舒服的抽了两口,另外两根烟插在狗尸的影子外点燃。 天地人三香拜的是人魂,狗魂不用点人香,两根就足够了。其实连天地香都不用点,直接让它披上吴招弟家的“六畜”,它就会成为吴招弟的护法神,保她平安。 畜生魂很难停留人间。但留在人间的畜生比人变的鬼厉害很多。鬼和鬼打架,两种方式,第一,借势,像我在吃人谷借势秒杀一只鬼是借正气和阴司职位。第二种,纯粹的相互吞噬。 会借势的鬼大多是像鬼妈这一类,稀少的可怜。大多鬼都是靠相互吞噬,人变的鬼和狗比谁先咬死谁?答案不用想。 拳头大的小狼狗不情不愿的走出狗尸的影子,在飘着的烟雾里转了起来。 “这……” 吴招弟紧夹着咯吱窝和两腿,眼睛看着烟雾围着插地上的烟转圈。烟没人吸也没有灭,她产生了未知的惊恐。 我拿着红纸点燃,在心底想:“去吧,跟着她。” “汪!” 红纸点燃的瞬间,小狼狗诡异的变大,脑门上出现了六畜两个字。仰天长啸一声,它又变成了小狗。诡异的出现在了吴招弟的影子里。 看着小狗郁闷的在吴招弟影子里像被抛弃了一样的看着我,我在心里说:“这女人经历磨难,没有一丝怨念,心灵很纯净,你跟着她自然有好处。跟着我?老子那天走阴就把你炖火锅了。” 不知道小狗是不是听懂了,对着我摇了几下尾巴,蹲到了吴招弟影子的肩膀处。 “跟你的因果总算还了!”解决完狗魂,我看了眼惊悚的女人,暗自嘀咕一句,对她说:“去你家休息一会,把狗皮剥了,烧锅水去腥杀菌,等到晚上吃狗肉。” 随便吃了点糯米制成的干货,休息一个多小时,吴招弟在院子里吊着大狼狗剥皮,我躺在堂屋的靠椅上看着她行动,整理着这一行的得失。 到医院门口摆摊,我有两个目标,第一,打出“医生死”的招牌,把阴司两字加在守灵人前。第二,打出的名声。 名声也有区别的,爸爸守灵是个德高望重的好人,受人尊敬,这是曾经守灵人的名声。这种名声适合爸爸并不适合我,我要控制名声的走向。 第一,狠,谁惹会很惨。这样的名声打出去,我再回四家镇,新任计都星利用民众对付我?民众敢坑以前的守灵人,但坑凶狠的守灵人会出现迟疑。新任计都星明知道如此,也就不会利用民众的力量了。 我要用名声封杀计都星利用民众这一招。 第二,需要有弱点,表现出弱点就能引诱别人对我进行弱点攻击,于是我选择了,好色如命。 曾经搂着“薛倩妹妹逛街”,我的名声已经往这方向偏移了,再有“叶萱养的小白脸”这一条,好色的名声涨的更高,仅仅两条谣言还不够,需要用行动来坐实“好色如命”。 寡妇门前是非多,吴招弟请医生死的陈三夜来看病,她哪口子刚死,这陈三夜就为了女人凶狠的把狗给灭了,弄得自己被狗咬个半死。这事总会传出去的,暴戾打狗,再次证明陈三夜的凶狠;陌生人凭啥为了一个女人发狠?越凶狠、受伤越重,别人越会想我的不纯洁。 这也是我说欠吴招弟一个因果的原因。 所有事的发生都不是我能控制的,术法里的借力打力、因势利导已经被我玩的很顺溜了,用到事件中也是一个道理,碰到能借的事就借呗。 唯一的意外收获是后湾村的仙姑妈有些本事,也算是业内人,免去了我再找业内人说“阴司”两字的封号了。在医院外摆摊只是大幅度扩张名声,那些人不能算业内人,只有从真正的业内人嘴里传出“阴司”两字,才能让业内人认定我真的再次挂牌了。 挂牌前两步,一,狠。二,人为制造弱点。还有第三点,让人知道真本事。 “医生死”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行的,需要医一个快死的人打响招牌,这个人必须别人医不好,在县里有份量重、关注度够高。最简单的方法是,自己放个小鬼,迷惑一个没有官气笼罩的贪官,然后再出手救治,不过我不喜欢这么办,所以只能等契机,等能助涨医生死名声的人上门。 至于吴招弟的病,别人确实医不好,但她的份量还不够。 等狗屁剥完,狗肉在锅里煮好,又放倒水里泡着,吴招弟再次烧了一锅热水,拿着一件老旧寸衫和裤子,低着脑袋说:“这是我哪口子的,要不……要不……” 结巴的话没有说下去,她偷偷打量着我胳膊和大腿伤口,眼神已经表明,她让我换衣服,但是死人的衣服穿着有不吉利,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没事。” 我接过衣服,看着她把水在房里弄好,瘸着腿走进几十厘米高的门槛,说:“谢谢。” “这个……”她找了好半天,翻出一条质量很差的毛巾,一看就是死人送葬,给抬棺材的人擦汗用的。不动声色的接过毛巾,她刚走出门口,我说:“这可是你的房间。” 房子中间是堂屋,两边是房间,吴招弟和她那口子是分房睡,据说是她那口子很讨厌她才造成的,至于真实情况谁知道呢。 “那……” 她站在门外身子发僵,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我说:“麻烦你帮忙把水搬到对面房间去。” 吴招弟似乎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我暗自摇头,解释提这话头的真实含义:“后湾村大部份姓刘,我虽然下手有分寸,刘虎妹妹还是被打了个半死。刘虎这个教训还没完,等我走了,你会被欺负的很惨,所以你在这住不下去。” 只说是我造成的麻烦,没跟她说就算没有这事,她那口子在村里没有亲族以前的德行又不好,她一个寡妇,只有两种选择,改嫁或者在村里跟谁瞎搞在一起,不然在村里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这就是现实。 “我正差一个传话人,职责就是有人找我,你负责把别人的话转达给我,我通过你把话转达给别人。”我及其简单的说了“门客”的业务,她低头没有吭声,等了一会,我又说:“我会在这呆一两天,走的时候你告诉我答案。可以选择跟我走,也可以选择留下。” 真正挂起“”的招牌,麻烦事有很多,我没打算收徒弟,那么门客就必不可少。门客存在的意义,第一,摆谱装高人。第二,顾及找我医病的人的面子,答应与不答应中间还隔着一道帘子,不会让别人感觉太尴尬。第三,把因果排斥在门帘之外。 吴招弟能吃苦,聪明但恬静,又无依无靠的正好合适。并且,带个寡妇在身边,谁敢说我不好色,我打死他。 第八章谈判 睡在堂屋靠椅上,迷糊中感觉指头冰凉,我猛的睁开眼睛坐起身,小狗魂正在咬脚趾。“滚蛋。” 小狗魂消失不见。外面天色已经黑了,洗完澡一睡就是半天。 厨房在院子旁边,灯泡挂在门框后面一点,灯光能照亮厨房也能把院子照亮半边,院中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几碗菜用罩子盖着,吴招弟穿着白色针织薄衫,外面还是套着那间旧外套,粗布裤腿盖着布鞋,拿着锅铲在院子里疑惑的左看右看几眼,说:“您起来了,饭马上就烧好。” “麻烦了。” 我真诚的客气一句,她简单的笑了笑。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走进了低矮的土制厨房。 九月的山风带着浓厚的湿冷,白天与晚上的温差非常大,我缩着脖子,摸着饿瘪的肚皮,坐在桌边等着狗肉,女人在厨房说:“那个……要是饿了,您先吃不用等我。” “不急。” 她是主我是客,大家都累了一天都饿,主人不上桌,我自己吃太不礼貌了。我靠在竹子扎成的小靠背椅上,等着热乎乎的狗肉上桌。 没过多久,热气腾腾。放着山菇香辣刺鼻的一盆狗肉上桌,我见女人盛了碗饭,夹着几口菜放到碗里,坐到一边的小板凳上低头吃了起来。 “呃?”我先愣了愣,随后笑着说:“哪有主人蹲一边吃饭,让客人一个在桌上吃饭的?” 吴招弟正轻轻嚼着青菜,低头看着饭碗,呆了好一会,坐到桌边声音特别小的说:“不好意思,您吃……”说完。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夹菜就那么默默的吃着。 肩膀不可察觉的一抖一抖,臀边左右摇着,好像椅子上有针一样。 “这家伙可是要咬你,吃它的肉才能报仇。” 感觉到她的异常,我知道她是不习惯坐桌子。夹了块狗肉塞进嘴里,为了缓解滚烫嗦动这舌头。香辣刺激着味蕾,两鬓爽的冒出了冷汗。“手艺比得过一般得大厨了。” 女人被夸奖下巴低的更低了,说:“您喝酒吗?”说着,她慌忙的进屋,提出一个塑料大酒壶,拿了个碗直接倒了一满碗放到了我前面。 问也不问,顺溜倒了七八两,看来她那口子是个酒鬼。 倒完酒她又坐到旁边,低头慢慢吃了口饭,满脸涨红的抬头笑了笑,又飞快的低头,抱着碗细嚼慢咽的吃起了干饭。 不习惯坐桌子、吃饭不吭声、倒酒利索……自然的习惯说明她在家没有主权。 我爽快的喝酒吃肉,自顾的从狗肉谈到狗,谈到人,再讲到许多别的事情,她慢慢的被话题吸引,偶尔问上一两句,我也耐心的给她解释一些事情背后的情况。 这女人真的很聪明,我那句“医生死,无势无财莫进来”她能看破玄机,此刻也能举一反三。如果她生在赵家,就算没有赵佳厉害,但也绝对不会差太多,可惜这就是命。 “二郎神。” 讲的愉快,我又倒了一碗酒,刚喝一口,院子门口来了两个女人,被打的清纯女孩咬着下嘴唇,哆嗦的看着桌上的狗肉,愤怒的挤出三个字。 旁边的小嫂子拉了拉她的胳膊,对我们说:“对不起打扰了。我丈夫是刘虎,专程来替他给您陪个不是。” 放下酒碗,认真扫视两女,小姑娘里面穿着潮流的中长版束身卫衣,外面套着小马甲,卫衣正巧把臀部包住,腿上穿着厚裤袜,但在灯光下看着就是腿的颜色像没穿一样,脚上的跑鞋没扎鞋带,随意的扎在鞋舌头里。 刘虎媳妇微卷的秀发披肩,瘦身旗袍外虚掩着男式夹克,十几厘米的高跟不知道她怎么走到院子里来的,村里的地可不平。 同一个山村,她们看着是凤凰,吴招弟是土掉牙的山鸡,那种鲜明的对比,我产生了一种时空错觉的感觉。 很奇怪吗?没什么好奇怪的,刘虎家四兄弟收了山里的山货弄出去卖,这一村人都相当于给刘虎在打工赚钱。赚了山货十倍的差价,刘虎还做着许多别的小生意,比如让村妇进行渔网加工。 山村穷的在生死线上翻滚,富的能踩死城里一大批人,而且还是山村的王。刘虎拿砖头砸的如果是别人,砸了也就砸了,外面那些大老板打别人一巴掌试试?仅仅舆论就能让大老板给跪了。 “嗯,我知道了。” 目光扫过小妇人胸前的时候,她不着痕迹的挺了挺,虚掩的夹克掩的更开。我含笑的点了点头,伸手示意她们可以走了。小妇人感谢我大人大量,非常热情的给招弟打招呼,吴招弟这傻女人结巴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连忙说:“吃了没?坐下一起吃。” 小妇人借着竹竿往上爬,轻盈的坐到了我旁边一方,小姑娘被硬拽的坐到了我对面,只不过小姑娘垫了好几张纸巾才坐下。 “会喝酒吗?三碗。喝完三碗,刘虎就好了。” 知道她们的来意,我懒得跟她们墨迹,拿了两个大碗过来放到她们面前,自顾的坐下又喝了起来。 “陈先生,您这不是为难人嘛。” 四方桌一米多高,一米多宽,小妇人微笑的提起酒壶,倒了一满碗,端起酒碗喝了一半,辣的撕着凉气,嘴角挂着往脖子里流的酒迹,以玩笑的口气说着。 “是有点为难。” 握着筷子,我夹着一块狗肉,故意把包裹着的手背在她眼前停了一会,继续说:“我想您应该不会感觉被为难。” “一碗接近一斤了,三碗喝下去不是要命吗?”小姑娘愤恨的龇牙。小妇人冷漠的扫了一眼,温和的说:“还不给陈先生道歉,你的二郎神差点把……” 小姑娘吓的缩了缩脖子,不情不愿的道歉。小妇人再次给我道歉,引领着话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闲话,她的一碗酒喝完,脖子和脸上都爬满了红晕,有些摇晃的又满上一碗,说:“陈先生,好酒量。”说着,她仰头喝了一大口,小姑娘有些紧张的说:“嫂子,再喝会出事的。” 小妇人热的脱下夹克放到一边,光洁的胳膊杵在对面小姑娘那一边桌面,侧身面对着我开着玩笑说:“陈先生想要人家的命,人家哪有反抗的本事。” 三碗真会要人命! 小妇人开始就豪爽的喝了一碗,看似打算真喝掉三碗,其实不然。第一,她是个女人。第二,她表现出了诚意。第三,真会死。只要是个男人,面对这种情况是选择为难她呢?还是叹口气把事情揭过去? 我满了一碗酒仰头喝光,又倒了一碗喝掉,打着酒嗝说:“您可是以女子之心度爷们之腹了,三碗酒怎么可能喝死人?我这已经是第四碗了。” 跟我玩心眼,我喝死你。 “先生海量。” 小妇人醉眼朦胧中闪过惊骇,胸口剧烈起伏,表面温和的夸了一句,忧心忡忡的又喝了一口。吴招弟一直没说话,突然起身说:“菜冷了,我再去弄一碗狗肉。” 厉害! 我知道招弟是无意的,但这话说的正是时候,把小妇人推到了悬崖边上。有酒、有菜,我喝了好几碗也证明没有故意为难人,这酒都喝不了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吧。 “刘琴,你也喝一点呗。” 小妇人痛苦的喝完一口,醉眼朦胧的看着小姑娘,桌下,高跟鞋底轻轻踩在了我的脚面晃着,给人的感觉就是她喝醉了坐在椅子上都不知道踩着什么。 “嫂子,嗯。”小姑娘动了动身子,好像有人在桌下撞她,不情不愿的端起一直没动的酒碗喝了一口。 桌上再次恢复了随意喝酒的情况,小妇人的酒碗又浅了一些,桌下脚离开了我的鞋面,膝盖似有似无的触碰起我的腿来,她摇晃着脑袋,向小姑娘那边斜靠着,身子微仰着对着我这边说:“陈先生,每人三碗太多,咱们姑嫂二人一起喝三碗怎么样?” 高跟鞋重重踩了一下我的脚面,醉话间把二人两字咬的很重,是男人都知道什么意思! “也行,不过的另外加一个条件。”我故意装着嘴角,看了一眼小姑娘又看了一眼她,打着酒嗝说着。小妇人脸色发红的说:“您……您说。” “观摩一次女尸。” 我悠悠的喝了一口酒,张合两下嘴唇,音量非常低的吐出两字。小妇人为了坐正身子,自然的两臂放到桌下,放肆的偷偷揪了一下我膝盖后面一点,轻轻说:“那恐怖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如果招弟那口子没说谎,对面看着清纯小姑娘就是啃他那东西的女人。刘虎这媳妇身材和脸蛋也不错,与王曼她们一比却差了很多,更没有吴招弟那种特别的味道。 哄着她们只是为了方便找女尸,在这两女人的认知里她们自己绝对比女尸值钱。为什么不直接开价?直接开价,她们不定会以为女尸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会使暗中使什么绊子。此时粉尸成了添头,自然不会引起注意。 第九章会跑的粉尸 带我找女尸只需要一个人就行,根据观察清纯女孩没什么主见,我硬是灌了她一碗酒,女孩摇摇欲坠差点没钻到桌子底下。 酒喝到了深夜。山风中的湿气更冷,除了招弟缩着身体,醉醺醺的小妇人和女孩热的没扯掉自己衣服就不错了。 黑暗中,两个女人走在中间,我打着电筒和龚招弟一左一右扶着两个女人,往刘虎家里走。 一层平定楼房里亮着灯,大门虚掩着,小妇人到了家门口,白了我一眼,立刻清醒了好多,推开门请我们进屋。看样子,她的酒量很大,醉醺醺的让我扶回来就是给我机会占她便宜。可惜老子在路上没动手,这才招了白眼。 地板磨的发亮,家具精美的吓人,堂屋顶部的圆盘吊灯也不便宜,我大致扫了一眼,暗叹:奢侈。这里是山沟,装饰品运回来都费事,路上花费的时间、人力、物力绝对比买东西的钱多。 房间亮着发暗的灯光,刘虎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堵着布,惊恐的瞪着眼珠子,不知道又产生了那些幻觉。 我看到房门背后挂的棒球棍。提起来把他敲晕,拍着他的脸,醉醺醺的说:“小子,敢砸老子的手。你妹子和媳妇……呃……”故意打着酒嗝,收回了他身上的百花蛊,接着说:“还不是……不是……送上门被老子……弄……” 嘭的一脚把刘虎踹翻在地,小少妇偏脸看着别处,吴招弟把小姑娘丢在床上,我扭着脖子走到小少妇旁边,轻声说:“老子对小丫头没兴趣。嗝……”哈了口酒气,接着说:“咱们去看女尸,等看完了,我收到报酬,自然会放过这小子。” 突然的转变另招弟没法接受,她涨红着脸几次抬头想说话。又低下了脑袋,刘虎媳妇微微发抖。有些屈辱的轻声说:“那种东西谁放家里?在木材仓库。” 小妇人换上长裤和外套以及跑鞋,拿出两个带头上的电筒,做好一切准备带我们去看女尸。 还没出村,头上顶着电筒的招弟小声,说:“我不去了。” “刘虎出了这种事,家里居然没别人,你不感觉奇怪。”我走到吴招弟旁边,以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着。“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回去可能有危险。” 她暂时还不是我的门客,没必要向她解释小妇人只是个带路的“人质”,告诉她回去会有潜在危险即可。 “走了。” 打着电筒,经过小妇人身边时摸了一把她的腰,往前走了几步转头并没有特意的指明是喊谁。 小妇人快步跟上,吴招弟低着脑袋也跟了上来。 从村子中间一座小桥过了村前的山溪,弯曲不知道通向哪里的小路两旁都很荒凉,小妇人在前面带头走着,我跟在后面一直感受着四周的毒虫,只要发现在路边的就会不动声色的靠过去,随手抓到藏在身上。 大腿被狗咬了行走真不方便,走路一瘸一瘸的还很疼,几里的山路硬是走了接近两个小时,一间简陋的铁皮屋子建在山凹处,旁边还有个铁皮小屋。 七弯八拐的走到屋前,四周静悄悄的,突然听到猫头鹰吹口哨,感觉很吓人。 小妇人哆嗦的摸出口袋里的钥匙,好不容易打开铁皮小屋的门,头上的电筒照亮小铁屋。 屋里有一张装,床头放着一个小桌子,桌上放了一盏马灯,再没有别的东西。小妇人对着床上的女人,说:“这就是。” 诱人的幽香从平躺在床上的女人身上发出,借着灯光,我站在屋外只能看到女尸的侧脸。 脸蛋白里透粉,醉人的春晕勾人心菲,女尸平躺着高低起伏的曲线隔着公主裙,表现的淋漓尽致,人看一眼那能按出水的肌肤都忍不住神情迷离,小妇人和招弟看的脸色发红,脖子发涨,听着她们强压着的呼吸声和噗通的心跳声,我忍不住想到了三个字:桃花瘴。 山里生出的桃树林经历多雨潮湿,飘落的叶子落在地上经历几百年的腐烂,在升起山雾时,雾里会弥漫一层粉色光晕,人闻到会虚弱无力,弄不好会窒息而亡,轻一点活着走出来回家也会病几天。 这是普通的桃花瘴,如果有野鬼常年依附在桃林里,中瘴气的人会快速的阴湿过重。是女人的话会产生类似妇科病“那啥瘙痒”的情况,男人哪儿痒的话自然会起本能反应。 桃花瘴的基础是让人无力,再带上这种反应,就是天然的催情迷药。 “操!” 正处在惊骇中,本命情蛊突然剧烈暴动起来,传递出一种诡异的渴望情绪。百花蛊也跟着折腾,似乎有种突破我的束缚冲向女尸的趋势。 两女低着脑袋,涨红着脸,非常不好意思的快速远离小铁屋。我秉着呼吸慢慢靠近女尸,猛然,女尸闭着眼睛坐起身,把老子吓的小心肝噗通乱跳。 “啊!” 外面两声惊恐的尖叫拉了好长,我飞快的跳出铁皮屋子,远远的看着女尸。 小妇人什么也不管了慌不择路的往前面树林里跑,吴招弟双腿打着摆子,瞪着眼珠子,呆傻的站着没动。 粉尸光着粉嫩的脚丫子,逼着眼睛下床,动作与常人差不多,对着我不快不慢的走了过来。 “去你妈的,居然诈尸了?快跑。” 脸蛋粉嫩羞红的女尸走过来,我全身发抖的转身,拉着龚招弟往来路跑了几步,想到跑进山村鬼知道发生什么事?于是转头往山林跑去。 黑漆漆的山林,粉尸跟着我们跌跌撞撞的在后面追着,我瘸着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吴招弟害怕的脸色煞白,一只没有停止过哆嗦。 回望一眼,女尸的长腿刮在荆棘倒是破了口子却没有流血,嫩红的脚踩在石头上也不见它有反应,一个劲的咬着我们后面猛追。 为什么怕? 因为它是尸体,尸体会跑,说不定真想会咬人,万一被咬死了怎么办?老子的命金贵着,被一只不知道为什么会动的东西搞死,绝对不愿意。 “啊!你别过来……” 绕着林子里把粉尸甩了十几米远,后面突然传来早已经跑掉的小妇人惊悚的呻吟,声音好像从小腹冲到胸膛在喉咙爆开一样发出的,听着特别瘆人。 我僵住脚步,招弟气喘吁吁的跟着停下,她头上的电筒照到我脸上,她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跟着一声尖叫又把老子吓了一跳。 “对不起……光照在你脸上太恐怖了……”龚招弟惊慌的解释。我说:“你等着,我去看看。” 强压着全身冒汗的惊恐,我蒙着手电筒,尽量让电筒光变小一点,轻手轻脚的没走几步,前面一颗大树在一米多高的地方分叉,小少妇站在分叉点紧抱着树干,粉尸以不变的速度慢慢朝大树底下走过,动作就像一个少女在走山路,尸体根本没管树上的少妇,少妇自以为是的吓的呻吟出声。 噗通。 粉尸刚走过大树一点,小少妇脚下发软,抱着树干的手臂无力,好死不死的摔向下面的粉尸,本能抱着粉尸的脖子双腿夹在粉尸的腰上,又是几声哭爹喊娘的大叫。 傻逼女人只知道喊,抱着女尸后劲和夹着腰的腿非常紧,可能她害怕的已经不知道在做什么了。 “不对,这玩意在追老子。” 背着个人对粉尸没有任何影响,意外的是它的路线改变了,我绕过来的时候走的是弯路,她一改原来的方向直直的对我走来。我再次绕路跑向招弟,粉尸没有跟着绕路,它随着我的转移,它往前的目标非常精纯与移动中的我总保持着最近的路程。 如果不仔细观察,看着就像正常人正常的在追赶人一样。 “听说你那口子说过诈尸没有?” 来到慌乱的招弟身边,我强压着扑通的心跳。招弟猛的摇头,结巴的说:“没……没有……如果有的话他应该会表现异常,他搞女尸只有兴奋。” “情蛊引发的变异。或者说,粉尸里有天生奇蛊,这只蛊想要追情蛊?” 脑子里飞速的做了许多假设,最后确定最可能的一条,我内心的恐惧慢慢变味,变的非常兴奋,表面的呼吸更急促,看粉尸的目光火辣辣的。 如果真是这样,我要把它切片做研究。 第十章奇蛊 奇蛊天生地养,自然形成,在蛊道传承里有着超乎寻常的地位。 最早毒虫横生的南疆,人不会养蛊。每次出现有害的奇蛊,山里的毒虫都会变的迅猛,本来能对付的毒蛇对付不了,人被咬一口就死。 奇蛊带来的是大灾难。 南疆一代代人与“魔神”战斗,世代用鲜血白骨为积累终于学会了养蛊,当养蛊的技术壮大到一定程度,发现“魔神”只不过是蛊,天生地养的奇特蛊虫。 发现这个事实之后,南疆业内发生了第一次圣战,灭魔神即奇蛊。 第一次圣战打的天昏地暗,由于死伤惨重不管奇蛊是好是坏碰到就灭,有的人打累了、有人感觉好的奇蛊不该杀、有的要杀……各种理念矛盾激化,灭齐蛊的圣战以人类自己分家而结束。 对。就是分家,九黎分三族,三族出七支,随着时间流逝南疆出现了几十个民族,基础信仰相同但细节完全相悖,于是又打响了第二次圣战,属于人类的内战,最后打残的只剩下零星的十几族,这十几族也没了多少人,第二次圣战无声落幕。 蛊虫经过两次圣战的洗礼才算真正登上南疆的历史舞台。 漆黑山林,粉尸背着小妇人在后面追着,我打着电筒。在跑动中回想着大姐普及的蛊虫来源。如果粉尸真被奇蛊控制着,这具尸体很可能是从桃花瘴里挖出来的,显然不像王曼前世骨头里的生机蛊那么好说话。 抓这东西可能会丢掉小命。 “嗯……哼……” 放着粉尸的风筝,我已经确定它的目标是自己,正在思索怎么放倒它,夹着粉尸细腰的小少妇放荡的哼了起来,听着抑扬顿挫的声音,我猛的想起粉尸能散发诱人的香味,气息有着类似桃花瘴的功效。 旁边的吴招弟,脸色潮红。薄唇微合,呼吸非常沉重,眼中波光流转,拳头捏的非常紧。 “你靠在这休息。” 停下脚步,招弟发虚的扶着一棵树,身体斜靠在树上。两腿发软的似乎随时会软倒。我皱着眉头留下一句话,对着粉尸跑了几步。找到一颗比较好爬的大树,快速的跑过去,忍着大腿上的疼,爬上了一根粗壮的枝桠,用电筒照着慢慢走过来的粉尸,居高临下的说:“小样,你来抓我啊?来抓我啊!” 嘴上这么说,却被粉尸背后的小少妇吓了一跳,小少妇仰着脑袋,微闭着眼睛,呼吸带着颤抖的鼻音,胳膊就是不松开粉尸脖子,夹着粉尸腰间的两腿在粉尸小腹前勾在一起,一只脚穿着跑鞋,另一只脚上的鞋不知道掉在了哪里,绷直的脚丫子在鞋背上磨着。 嘭。 粉尸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跳动,它走到树下没有刹住车,面门轻轻撞在树干上退后两步,仰着脑面门好像睡着了一样,静静的站着。 好不容易掰断一根树枝,我心跳加速的捅了捅粉尸的脸,肌肤真像装水的气球,陷下去就有水晕往旁边移,隔着接近两米的树枝,我都像感觉到了柔软。 漆黑的山林,粉尸抬头静静的杵着,它背后的小少妇过一会发出一声勾人的闷哼,气氛压抑瘆人又带着粉色诡异。 “去你妈的。” 过了好久,我用树枝狠命捅下去,杵在粉尸的鼻梁旁边,它退后几步斜摔在地,小少妇似乎摔清醒了一些,惊恐的放开粉尸,双臂抱着胸,飞快的往远处跑。“诈尸了……僵尸……” 声音听着很古怪,似哭似笑,似害怕又兴奋,各种情绪交缠在一起,我惊的手发抖,赶紧握住树干,结果抓到了倒刺,本能的松手,噗通一声,直挺挺的落到地上,屁股好死不死的坐到了女尸侧腰上,疼痛中好像按到了不该按的东西。 正在享受美妙的触感,突然,女尸猛的翻平身体,直挺挺的坐起身,把我掀翻到一边,一只芊芊粉手朝我抓了过来。 “滚蛋。” 忍着疼,半趴在地上,抬起受伤的腿横扫在女尸脖子上,又以极快的速度弹起身,不要命的猛踹女尸。 等踹累了,我才发现另一只脚腕被女尸抓着,女尸脖子、脸、胸脯被踹了那么多脚,它居然没被踹破相,反倒我感觉自己大腿外侧又流血了。 嘭。 正在我摇摇欲坠的时候,脑后挨了一棍子,转头只见一个脸色黝黑的小伙,提着木棍,带着愤怒的关心女尸:“妹芽,你没事吧?”感情这位是英雄救美,接着我直板板倒在地上,晕过去前暗想:这次死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黝黑小伙抽着我的脸蛋把我抽醒,他惊恐大喊:“大哥,你倒是醒醒啊?有僵尸!” 天已经放亮,小溪蜿蜒在山林里,山溪上的石头高低起伏,我正躺在一块大石头上,小伙拿着削尖了的木棍对着下面,只要女尸往上爬,他就用棍子把女尸捅下去,没事就反手扇我一巴掌。 “干你娘。” 快速的搞清楚周围的环境,我吃力的推了一把小伙,小伙调整身形磕磕绊绊的滑下大石头与粉尸撞了个满怀。 粉尸抬手一巴掌把小伙抽晕在旁边,跳着小石头往大石头上爬。 我全身都疼,等粉尸弯腰抓着石头要上大石头时,抓住时机一脚踩在粉尸头顶,把它踹翻进了小溪。 小溪很浅,几厘米厚的透明流水在石头上淌过,粉丝的公主裙被打湿,几乎成了透明的,娇躯上粉嘟嘟的肌肤吹弹可破,没有神情的脸看着却非常瘆人。 诱惑和恐怖两种极端的情绪交缠在一起,让人欲仙欲死。 也不知道小少妇和吴招弟去了哪里?我坚持与粉尸战斗了好一会,人始终拼不过机器,软趴在石头上,看着粉尸慢慢爬上大石头,想再次抬脚把她踹下去,却连脚趾头也动不了。 转头看了一眼晕迷的小伙,我忍不住嘀咕:好人真的难做,让他呆在我旁边打粉尸多好,不把他推下去,他永远不知道粉尸的目标是我。 粉尸爬上大石头,按着我的两条胳膊,正面平压到我身上,粉嫩的脸快速靠近,小嘴急速堵住了老子的嘴,一瞬间我被吓的魂飞天外。 如果它是个人,被它按着,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呗,可是这是一具尸体。 还没感觉到女尸传说中的柔软,浓到了肉眼可见的粉红迷雾从它身上散开,随后白里透粉的肌肤飞速的挥发,大概几十秒或者更段的时间,粉尸成了一副雪白的骨头架子。 迷雾顺着山风吹走,我瞪着眼珠子,骷髅传来的冰凉带来的恐惧相比体内的情况可以忽略不计。 粉尸亲到老子的瞬间,好像有个东西钻进了我的嘴里,又霸道无比的钻进舌头内部,一路向下直冲心脏与情蛊和百花蛊打到了一起。 奇蛊。 已经不用去证明了,进入体内的就是一只不知名的奇蛊,扎心的痛苦从心脏散开,身体僵硬的无法动弹,我又想起了小时候掉进苗寨棺材被万虫噬体的恐怖。 三个无形的东西在身体里钻来穿去,感觉它们存在又感觉没有,只能努力控制情蛊和百花蛊围攻堵截莫名的东西。 体内蛊虫在交战,摊在大石块上的身体一抽一抽的,不知道抖了多少下,压在身上的骨头架子被抖掉在旁边。 黝黑小伙慢慢清醒,惊悚的拿着棍子远远的对着我喊:“僵尸……僵尸……呢?大哥,你是不是把僵尸弄死了?” “僵你妈!要不是你一棍子把老子敲晕,说不定已经把粉尸切片。如果有准备对付起这只奇蛊也不会落到生死不知的地步。” 被他的喊声分散一丝痛苦,我暗骂着,感觉三只虫子已经从皮肉转移阵地钻到了骨头缝里,酥、麻、痒、疼、酸……不能用笔墨形容的感觉从骨髓发出,把我折磨的晕过去再醒,醒了再晕。 噗。 百花蛊似乎被莫名的东西给整爆了,在百花蛊消亡的瞬间,我一口气没缓过来,心口上挺几下,一口漆黑的血水喷出。随后,意识再次模糊,在快要失去意识前,发狠的给情蛊传递出一股情绪:小情,咱们要拼老命了,把那家伙拉到心脏里打,打不赢就不要钱的吞心血,磨也要磨死那只狗娘养的奇蛊。 第十一章肚子饿了要吃饭 百花蛊消亡,我失去意识后再次清醒,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身上压着厚重的被子。依旧感觉手脚冰冷,眼皮沉重很难睁开眼睛。 突然听到关铃的声音,我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并没有强行睁开眼睛弄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而是感受着自己的身体。 没有多余的感觉,一个字冷。 想到情蛊的陌生奇蛊的战斗,我刚想到蛊,额头上传来的诡异感知把我吓的猛哆嗦。 蛊虫无影无形,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又看不到摸不着,以前情蛊给我的感觉就是团东西,知道它在哪?但又说不清楚。如今清晰的感觉到额头有个袖珍小枝桠,枝桠上开了九朵桃花。 感知来的很准确。袖珍桃花枝,弯曲的枝桠比牙签还细,上面开着九朵娇嫩欲滴的桃花,桃枝不是死了的,在我清醒的瞬间,它传来了一种欣喜的情绪,然后随着我的控制,全身晃荡,与控制情蛊差不多。 控制桃树枝桠到手指尖,一样摸不着,看不到,只感觉它就在那里。 然后就没了然后。这是情蛊?奇蛊?还是别的什么鬼东西? 仔细回想失去意识后的情况,什么也没想起来,进山晃悠了一趟粉尸没弄到,百花蛊消亡,本命情蛊被诡异的桃树枝代替,心血严重流失导致阳气薄弱不堪,带着大病回来。 赔了夫人又折兵。 “小姨……” 掀开厚重的被子,双手撑在后背想起身,手臂无力的又倒在了床上。关铃在房门外和人说话,快速的走到床边。绷着精致的秀脸,说:“你还没死?” 后湾村仙姑妈、吴招弟、刘虎媳妇跟在后面进房,吴招弟满眼担心,小妇人眼中带着惊慌,仙姑妈松了好大一口气。 经过讲诉我才知道,那晚我被黝黑小伙打晕。小妇人拽着吴招弟跑了,小伙为粉尸着迷。又因为粉尸抓着我的脚腕,小伙连带着把我和粉尸往他在林子里临时歇脚的小木屋拖,拖到小溪,小伙摔在溪水里惊醒才意识到女尸没有呼吸,没一会女尸又诈尸了,于是出现了小伙守在大石头上打女尸的情况。 粉丝挥发成骨头架子,我晕在石头上之后,小伙把半死不活的我带到了后湾村,仙姑妈就通知了关铃。 关老村属于虎丘镇,只是靠近省道与四家镇接壤,关铃算是虎丘镇业内几张门面之一,仙姑妈见我快死了,又知道我和关铃相熟,选择通知关铃才是最好的选择。 等关铃和仙姑妈到外面谈事,小妇人无声的离开,我对吴招弟进行旁敲侧击才知道,关铃发现我生死不知,丢出了一句很霸道的话:如果三夜醒不来,与此事有关的人准备倒八辈子霉吧! 别人说这话可能是诅咒,关铃说这话可把仙姑妈和刘虎一家给吓到了。 粉尸消失,奇蛊和情蛊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没必要在留在后湾村。 在小妇人带人的护送下,我带着吴招弟回到了县城,到了王曼家里。 房间,我刚躺到圆形大床上,关铃瞪着能杀死人的眼睛,说:“你的病只能养,没事别到处跑,沾上脏东西有你受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师父。” 王曼端着一杯热糖水进屋,关铃诡笑的说:“这小子阴气不重,又严重的阴阳失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说。还有,他带了一个寡妇回来了,你有得烦了。” “哼。不是看在沾了您这层关系,老娘才不要他进屋。”王曼不爽的把糖水砸在床头桌上,拉着关铃出了房间。 不行,得搬家。 听到这话,知道她在开玩笑,不过我就是不爽了。 强撑起身子,穿好叶萱准备好的衣服,杵着一直放在叶萱身边的夜萧,摇摇晃晃的走出房间。吴招弟小半边屁股挂在沙发边沿上,低头静静的坐着,叶萱在旁边和刘虎媳妇交流着。 “你怎么还在这?”我满嘴喷火的扫过小少妇。“刘虎的病已经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请吧!” 表面还算和谐的气氛被打破,叶萱关心我一句非常识相的没管这事,小少妇尴尬的脸色通红,几次张嘴也没发出声音,我从她脖子扫到脚跟,说:“我不收报酬了,你还死皮懒脸的想给不成?” 小少妇身子猛的一抽,咬着牙齿向叶萱点了点头,带着屈辱提着包离开。 叶萱在家里穿的很休闲,我走到她旁边,扒开她耳边的头发,眯着眼睛看了一下耳洞,又闭上眼睛感受一下她身上的气息,说:“你身上的阴湿还没完全清楚,先和武含烟住一段时间。”说着,我转头对吴招弟说:“走,我们搬家。” 吴招弟在这也很拘束,听说要走,立刻起身。 “的名声已经传来了,没有超过打赌的七天,我换下来的内裤在洗衣机里,记得用手洗干净。” 刚到门口,王曼打开门进来,我玩着舌尖,对着洗手间转着眼珠子。王曼扫了一眼我和招弟,说:“准备走?也好。愿赌服输,我会给你洗内裤的。” “对了,等武含烟回来让她洗臭袜子。” “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人。”王曼拉开门,偏脸看着门外,好像在说:还赖着不走,难道要老娘送你? 杵着夜萧刚下一层楼,我才记起自己没钱,招弟更不可能有钱,拿电话给叶萱打过去,叶萱说:“妈也赌输了,随时请你喝咖啡,时间你定。” “嗯,好。” 听她的语气,我准备要钱的话憋回了肚子,简单聊了两句切断了电话。 下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杵着夜萧站在马路旁边,吴招弟跟着我看了一刻钟的车流和人流。我问:“肚子饿吗?” “嗯。” 吴招弟微微点了点头,身上还是那件旧外套和裹腿牛仔裤,以及平底凉鞋,只不过被洗的很干净了。她跟我一样屁的行礼也没有,因为除了这一身,其余的烂衣服我都没让她带。 自己一个人肚子饿,可以到处坑,带着个员工,总不能让她跟着饿肚子和一身像样的衣服也没有吧! 只要向叶萱开口,绝对有大把的票子;给钱多多打电话,她也会立刻出现……在县城真要问人弄钱,也就是张张嘴的事,偏偏我就是不愿意,于是卡在肚子饿这件事上。 “有了。” 在街上晃荡一会,我见有家饭馆前挂着恭贺满月之喜的牌子,转头再看吴招弟的诚恳打扮,笑呵呵的说:“走,咱们去出酒席,你什么也别说,只用吃就行了。” “呃。” 吴招弟愣了愣,问:“你认识?” “不认识。”我捋着叶萱买的名牌西装的边沿,说:“我去吃饭,别人不会问我是谁。”看着她朴实的打扮,说:“别人也不会怀疑你吃霸王餐。” “这样不好。” “那你还有钱吗?”我想起了她的二十几块钱。她小心翼翼的掏出那一把钱,趁着路人不注意,塞进我的口袋,随后又往旁边挪了挪,低头站着不再说话。 “当我问你借的。” 看向饭馆对面的小面馆,我叹了口气,虚弱的晃悠了过去。吴招弟跟在旁边,说:“你不是说帮我医病吗?这当医药费了。” “给门客医病还要钱,太没品了。”明摆着已经坑了别人最后二十几块钱,我还厚颜无耻的说着。 面馆,叫了两碗三块钱的面条,感觉劲道很足,吃的倍儿爽。 对面吴招弟吃着什么也没添加的面条,她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无形的气质,踏实。不像在王曼家的拘束,也没有面对刘虎媳妇的怯弱,她吃的很香。 “陈先生?” 掏出一把零碎的钱,我小心翼翼的数出九张一块,收钱的妇人有些不爽了,一辆面包车上走下一位五十多岁的中老年,有些不肯定的喊了我一声。 “嗯,您是?”我疑惑。 经过中老脸的解释我才想起,我第一次守灵,大早上在一个面摊吃面,那时正巧撞见了关铃。那个面摊就是他的,两个月前他盘下了这里,从郊区小门面做成了闹事门面。 人生就是如此神奇,他自己都没想过,会在闹市开面馆。 随意聊着,中老年的表情很诡异,惊喜中带着迟疑,我感觉他有事,说:“您有什么事?不介意的话说来听听。” “哎……” 走到店门外,中老年叹了口气,说:“闺女嫁了两年多……”话很长,他说了好久才提到重点,一个月前他女婿被车撞成了半身不遂,接着女婿的父亲做装修,从架子上摔下来把腿摔断了,这不一岁不到的小外孙从摇椅里翻出来摔破了头。 三件事交缠在一起,不信邪也得信邪,中老年想请我出手看看。 相逢是缘,是以前我肯定满口答应,可刚心血大损,如果碰到脏东西,真的挺难搞。 第十二章真假风水 中老年见我迟疑,满脸苦涩,眼神布满了期待。 一根烟抽完,我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说:“我还有点事,晚上六点过来您这边。” 在中老年的目送下,我带着吴招弟往王曼家走去。 刚进单元楼没几步,吴招弟说:“怎么又回来了。”我说:“脾气已经发完,一个是我亲妈,还有一个小姨的徒弟,我回来蹭一顿饭,打声招呼了就能离开了。” “不是吃过了吗?” “正因为吃饱了,所以蹭饭才蹭的心安理得。”我嘿嘿笑着,拉着她的胳膊往楼上走。 敲开大门,叶萱靠在门边,撅着小嘴。阴阳怪气的说:“陈少爷,您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回来拿的吗?” “老妈,您是怎么被收买的?” 双手搭在叶萱肩头,隔着手感像纸一样面料的衣服,轻轻捏了一下。叶萱笑着矮身逃跑,说:“你掐指一算不就知道我怎么被收买的了。” “老妖精。” 我笑骂着,捂着肚子说:“本少爷肚子饿了,赶紧做饭。” 听着洗澡间的水声,知道王曼应该在洗衣服。我给叶萱打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开导一下吴招弟,叶萱心领神会的让吴招弟帮忙理菜,吴招弟不会拒绝人。老实的跟着叶萱进了厨房。 洗澡间用玻璃隔成了三份,厕所、洗澡、洗衣服的,洗衣间有个镜子,镜子下面是水盆,王曼穿着勒胸无肩带直筒裙子,低头搓着什么东西。 我靠在隔间玻璃上,歪着脑袋看着婀娜多姿的背影,细腰随着前后搓动的胳膊肘微晃着,带动身上裙子一摇一晃。 王曼装着没发现我,我也不吭声。走到隔间卫生间放出小兄弟嘘嘘。“千万别转头,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你会很麻烦。” 啪。 沾着洗衣粉泡的内裤从玻璃上空飞进来,掉在防滑地板上砸出一声大响。只听王曼笑骂:“你怎么不去死!” 她接我去给刘府守灵,路过诸葛随风的新坟撒尿,我也是这么说的。 “当初不知道是谁吓的打颤。现在胆子变大了,也不怕了。”尿完。收好小兄弟,我拧着裹着洗衣粉泡的底裤丢回水盆,捏了一下她成熟妩媚的脸蛋,说:“认赌服输继续洗。” 吃着叶萱和吴招弟共同完成的晚饭,王曼几句话就与吴招弟拉进了距离。饭正吃到一半,武含烟打开门进屋,风骚的抬脚直接甩掉高跟鞋,光着穿着丝袜的脚蹦到饭厅,用手指抢了我碗里一根藜蒿,把手上的油渍擦在我肩膀上,说:“帅哥,听说你去山村差点把自己玩死了?” “晦气。” 听着关心的话语,我心里暖暖的,走到客厅脱掉鞋子,扯掉两只袜子,说:“守灵人的名声起来了,认赌服输,你答应洗袜子的。” “小心眼。”武含烟仰头看着天花板,用脚把袜子踢进沙发底下,退了两步,低头故意寻找着。“哪呢?哪呢?刚刚明明看到了的。” 见她弯腰差点把裙边的拉链绷破,我说:“别发骚了。说说医院那边有什么反应?” “瞎子踢到铁板,被你逼的自断手指。本来看病的人都知道算命的是假的,原本都在背地里说,但还有人花小钱去算命买安心。经过你这一闹,明面上都说医院那条算命的摊子是骗子,明面上说算命的是假的,谁再花小钱去买安心那就成了明面上的傻子。于是一条街都没了生意。你的名声是传开了,但砸人饭碗,一伙人正准备找你沟通一下。” 武含烟坐到我旁边,搭着我的肩膀,停下话头,嘴里啧啧有声的弹着舌头,翻着白眼,唉声叹气的拉着我跟她一起左右摇摆的继续说:“没想到陈三夜是个畜生。” “小妞把话说清楚,老子畜生你哪里了?”我含笑的板着脸,心底真的挺疑惑的。武含烟装着哀怨,嗲声嗲气的说:“你如果是畜生我,那也不算畜生了。可怜一颗小白菜被猪拱了……” 她从沙发上起身,后背对着我,脚往后踹了我一脚,晃荡到饭厅,说:“家里两个熟透了的放着不用,专门搞青苹果,王曼,你说他是不是畜生?” “非常畜生。” 王曼迎合一声,端着碗笑盈盈的走到大厅,说:“算命那一条街几个带头的想找你沟通,还没商量出个子丑寅卯,结果在一个漆黑的晚上,数十个纸片人挨家敲了窗户,扣了门,硬是弄的人家家里阴气冲天才罢休。最后留下一句话:谁敢欺负三夜哥哥,我给他免费做寿衣。” 纸片人?寿衣? 看着王曼跳动的媚眼,我已经知道是钱多多那丫头片子了,暗想:这事不定是老鬼的鬼婆娘教的,得抽时间跟那女鬼聊聊钱多多的教育问题了。 “这位新来的妹妹,这小子花心着呢!你别被他一张死人脸骗了,我和王曼家里就有两个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女孩,这还不算他的烙印小鬼……”武含烟自来熟的跑到吴招弟背后抱着,弄得吴招弟脸红脖子粗。 “招弟,你小心点,你背后的女人喜欢女人。”我哼唧一声,拍着手接着说:“而且对象还是女鬼。” “滚,老娘阴火点燃了,换了口味不行。”武含烟气吁吁的挺着胸,撸着没有袖子的胳膊,一副有本事去床上练练的骚样。 吴招弟低着脑袋,下巴贴着衣领左右转动,猜想她的脑容量很难一次性接受这么多信息,此刻脑袋应该是一片空白吧! 别以为武含烟真在发骚,她在帮我培养门客,混咱们这一行必须脸皮厚。 一顿饭在武含烟的闹腾下结束,晚上五点半,带着吴招弟出门,在路上我只说了一句话:“等会收钱,最低收七十最高收七千,到底收多少需要你做决定。我只负责解决别人说的问题。” 吴招弟一路都低着脑袋,认真想着我话里的含义。其实相当于入职考试,人家已经够惨了,意思的收点钱了结出手的因果就行了,首先考的是一颗慈悲心,以她的性格应该具备慈悲心,但别忘了我是老板,她是员工,面对这种情况她会不会违背本心而选择多收一点呢? 考的是本心会不会被外界因素所影响。 中老年早早的在面店门口候着,我们坐在崭新的面包车上,经过半个小时到了县城郊区。 一排非常整齐的三层楼房,面包车停在一家楼房前,中老年请问下车,我跟着他进屋的时候,左右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随口问:“前面那些树怎么回事?” “村里想把这里弄成对面街,要把前面的台基分给隔壁队的。前面是这个队的田,要分给隔壁队自然闹矛盾了,树砍了一半就放着了。” 中老年以聊家常的口气聊着,进了堂屋他喊了一声女儿的名字,一位妇人抱着头上贴着伤带的小孩出门,得知我是位先生,客气几句对着后面喊了一声。 随后与腰杆摔折、腿摔断的父子聊了一会,年轻人说开车感觉挡风玻璃上有东西一晃,他就撞车了,腰部不知道挺在了什么地方,医院判定就是腰椎粉碎性骨折还带神经压迫。 父亲说给人吊顶最后装灯罩的时候,到了最后几个灯,好像有东西推了他一下这才从夹梯上摔下来,摔断的腿。 一见到两父子,我就知道他们不是撞鬼了,听了这么多,我装着沉思的样子,问了几个神神叨叨的问题,比如走夜路、该祭奠祖先的时候有没有去……等等这些。 在屋前屋后晃荡几圈,在这家人的神坛点了一炷香,说:“打扰了勿怪。”接着对忽悠的差不多了的人,说:“这事说麻烦就麻烦,说不麻烦也不麻烦。” “陈先生,能改吗?” “能改。”我琢磨了好一会,看着楼房前砍出了一个缺口的树林,说:“门前风水被坏。”随手指着前面的树林,接着说:“以前是连成一片的树林,顺风。如今中间被砍倒了一片,风吹到隔壁的时候会卡壳,过了隔壁这家就从您这里起头,有个坎坷,只要您舍得这片树林,让村里以正常的价格收购,也就没事了。” 都想着让村里多赔点钱,而这家人性格有不强,总担心着前面挡着的人家树被砍了,害怕他家拿不到相同的赔偿款,我就怀疑是不是儿子被媳妇骂没用,开车的时候乱想撞的车。 老子装修的时候无形想到这事了走神,结果摔断了腿。 心理作用吗?风水吗?谁说的清楚,反正这家人不闹鬼,村里砍门前的树他家就出了问题。 “破解的法子我说了,您自个斟酌。” 双手背在后背,我给吴招弟打了个眼神,让她跟着我一起走向了面包车。 收钱,不用急,而且钱还不会过我的手,自然有人送到吴招弟手上。至于是中老年出钱,还是这家人出,这就不是我该管的了。 第十三章铺鬼路 和招弟在面包车上坐了一会,我让她留下,自己下车走到树林被砍的节点,看起了风吹叶动。是叶在动还是风在动?是风水影响人还是人出了事应了风水? 答案很简单,认为是风在动的人,看到的自然是风在动。认为是叶动的人,看到的自然是树叶在动。 树叶在风中自然摇摆,我豁然一笑,转身回到面包车。 中老年眉头比之前舒展了很多,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吴招弟聊着。我坐到车后座,中老年感激的客气几句,问:“您要去哪儿?”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面馆。” 我笑着应了一声,等车开动,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晚上十点多钟,街上人流逐渐减少。我杵着夜萧没有方向的走在街面。 走了好一会,吴招弟拿着红包递过来,我随手拆开,里面装着六十六块挺新的钱,深深看了她一眼。“恭喜你,考核通过了。” 武招弟抬头,眼中水波带着疑惑。我说:“见人做人事,遇鬼做鬼活。以后遇到该坑的人,你按照我当时划定的最高金额坑就行。” 她低头认真琢磨着,走了好长一条街,她才害羞的请教:“你的意思是,有钱的多骗一点。没钱的少骗一点?” “可以这么理解但不完全对。人的能力有高低,诚恳赚钱的有钱人和暴力赚钱的有钱人要区别对待,这需要你用眼睛去分辨,靠眼力判断收费标准。” 说着,沉默的走了好久,我又说:“干我这一行到底是不是骗?这个不好说。就拿面馆老头女婿家来说,我的话在某种情况下很有权威,我说改了,他们就认为真改了。六十六块钱买个安心,你说是不是骗?咱们华夏不流行心理医生这一套。某种情况下道士、和尚、游方神棍其实扮演着这样一个角色。” “不明白。”她说。 “不用明白,记住就好。”我停住脚步,看着街头前面不远处的转角,接着说:“接下来的话你也记牢了,世上所有人对陌生领域的认知永远是片面的,当官的都贪、神棍都骗、婊子都无情、戏子都无义……你在与人交谈时。别人认为我是骗子,你也当我是骗子。别人认为我是活神仙,你也认为我是活神仙……不要尝试着用自己的认知去扭转一个陌生人的认知,你真这么做只会吃力不讨好……做好这点你会成为合格的门客。”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各人。门客不需要懂术法,只要她**的走出去能充当高级神棍就行。基础眼力的培养方向、基础认知、基础行为,我都讲了,已经为她指出了高级神棍前行的方向。这是有师父的好处,道理说出来很简答,但没人教的神棍可能需要很多次摔倒才能明白这点。 其实我很懒,懒得手把手的教,一股脑的把修炼“秘籍”丢给她,能不能练成就看她的悟性和造化了。没有悟性,手把手的也教不出个交际高手。 “卖汤圆,卖汤圆,一碗汤圆三毛钱……” 站在街角,时间随着教吴招弟慢慢流逝,街面上已经看不到人了,一阵风从前面拐角吹过来,掀起路两旁的垃圾和塑料袋在路面上翻滚。招弟冷的缩了缩脖子,突然,悠扬悦耳的歌声跟着阴风响起,调皮中带着阴森,阴森中又有一份潇洒,诡异的音调吓的招弟压着呼吸,谨慎的盯着拐角,汗衫下,看着有些垂的胸脯快速起伏。 面对她疑惑的眼神,我说:“有没有鬼?你自己看。” “汪!” 小狼狗突然从吴招弟影子里冒出,对着拐角叫了一声,我赶紧在心底教训:“别叫,把鬼吓到了,老子炖了你。”小狼狗夹着尾巴,委屈的消失。 路边的招牌吹的呼呼响,路面的纸巾、报纸、灰尘……往街的另一头翻滚而去。前边漆黑的拐角除了“卖汤圆”的曲调,还多了轮子咕噜的声音,好像有人推着卖汤圆的车由远而近,快要到拐角了一样。 两个成人大小的纸扎人,拱着腰,推着一辆纸车从拐角出现。纸人脸蛋上打着发红的胭脂,一个拿着水漂、一个捂着肩膀上的毛巾,在歌声中机械的推着车。 二十岁左右,清爽的姑娘坐在纸推车边沿,前后晃荡着修长的小腿,鞋面扎花的绣花鞋一翘一翘的挺勾人。 唱歌的不是这只女鬼,真唱歌的是谁?我也不知道,反正诡异歌谣一直没停。 吴招弟瞪着眼珠,牙齿吓的打颤,两腿抖动的厉害,她不自觉的往我边上靠,发抖的手轻轻扯着我的衣角,只差没有喊出来。 等纸推车过来,我笑看着坐推车上的女鬼,吹着口哨说:“不守着你家老鬼,改行出来卖汤圆了?” “官人,要不要来一碗热乎乎的汤圆?保证吃一颗……还想第二颗……”女鬼羞怯的用手头玩着搭肩膀上的麻花辫,绣花鞋贴在一起蹬动着,她说到第二颗的时候挺了挺胸,一只脚尖故意绷直,含羞的底下了头。 谁敢吃鬼汤圆?这是找死。 “晦气。”暗自低骂,我缩了缩脖子,问:“钱多多呢?” “找我宝贝徒弟干嘛?”女鬼跳下纸车,扭着小腰过来,眨巴着眼睛对我吹了口气,说:“多多在家里招待客人,我出来给人引路的。”她嘴里的人是鬼。 阴气临身,我冷的退后好几步,不爽的骂:“老妖婆,是不是鬼叔满足不了你,故意出来勾引人?” “滚。”女鬼呸了一句,再次坐上纸车。“臭小子,口无遮拦。现在是九九重阳夜,断了香火的老祖宗们没有后人团聚,老鬼接这些人回去团圆。” 卖汤圆的纸车咕噜咕噜的离开,清爽的歌谣跟着推车慢慢远去。 “九九重阳了?我操。” 之前我就感觉一股磅礴的阴气在前边拐角欲吐未吐,这才停在街角给吴招弟讲事,想看看谁这么大手笔敢在县城搞事?等阴气顺着风吹出来,卖汤圆的纸人车出现,我看到老鬼的鬼媳妇坐在车上反而更疑惑,等知道是九九重阳也就释然了。 接别人家没有后人的祖宗团圆,这也是一笔不小的阴德。老鬼要在人间养鬼老婆只能努力赚阴德,让鬼姨能够更好的生存在阳间。 阴阳两隔的爱情很烧“钱”! “真有鬼?” 纸车走了好远,吴招弟口齿打架的从喉咙挤出几个字,胆怯的呻吟听着很过瘾。 我说:“你运气比较好碰到了九九重阳接鬼的阴气,这才让你看到了鬼。如果普通人想见鬼,在临死前也只是有机会。”鬼姨带着阴气铺鬼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小狼狗跟着她,两相叠加才让她见到了东西。 有小狼狗负责吞噬阴气,我也不怕她生病。 铺鬼路相比开阴阳路难多了。 铺鬼路,第一,必须收集足够的阴气为引,聚集天地阴气。第二,有鬼或者类似鬼的东西带着阴气铺一条路出来,鬼姨卖汤圆就是带阴气铺路,汤圆寓意喊鬼团圆。 人死了都有下去的机会,也就是说其实每个人都跟着一条阴阳路,开阴阳路也就是用术法打开已经存在的阴阳路而已。铺鬼路是无中生有,自然比开阴阳路难。 铺鬼路虽难,铺出让鬼走的路很不稳定。开阴阳路简单却是阴阳两界自然形成的路,一旦阴阳路打开,除非鬼自己不肯下去,不然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法破坏。 “二郎神滚出来。” 我在心底一声暗吼,小狼狗拉怂着脑袋出现。我接着想:“你沿着这条鬼路巡逻,谁要是敢破坏给我使劲的咬。” “汪。” 小狼狗变大,龚招弟发抖的指着大狼狗,白眼一翻吓晕了。我眼疾手快的抱住她,对着大狼狗说:“快滚。你不是想找刘虎妹妹麻烦吗?如果事情办的漂亮,老子给你连因果线,让你能顺利找到她。” 大狼狗绕着我转了几圈,猛的摇了会尾巴,面露凶光的跑到了路边上,看样子谁要是敢坏它好事,它不把人咬死也会咬个半死。 “手感真的不错。”我扶着龚招弟,一只手正巧按在大腚上,顺手按了两下,用土法子把她给弄清。 如果不是老子身体太虚,不定就背着她去找老鬼了,那样就能托一路了,等她醒了还得感激我。可惜啊,真可惜……正在感叹中,吴招弟慢慢睁开眼睛,我说:“咱们顺着鬼路逆行,去见见大世面。说不定还能坑一丝阴德。” 让大狼狗守鬼路,已经算出手抢老鬼要赚的阴德了。敢“毒害”钱多多,老子抢的就是你们夫妻。 第十四章三夜的恶趣味 绕过街头拐角,走在一米多宽的小路上,吴招弟余光惊悚的看着两旁的杉树,杉树林几米长。前面就是门对门的一条巷子街,弯曲的往前延伸了好远。 “关于这片杉树林还有个有趣的故事,你要不要听?” 月光照着针片杉树叶,取下夜风吹在吴招弟头顶的叶子,我用嘴吹下杉树叶,见吴招弟缩着脖子点头,我接着说:“我上高中那会,这条巷子街的小吃最好吃,杉树林这里原本有两户人家,一边卖豆浆油条,一边卖米粉。我高二上学期,卖米粉的这家遇到入室抢劫,老板娘被捅了七刀。听说肠子都捅出来了,上小学的女儿和儿子,一个被隔断了喉咙,一个被按在泡粉的捅里淹死……老板赌博回来还不知道,照常开业,在提粉条出来才知道女儿被淹死在米粉捅里……” “接着呢!” 吴招弟吓的哆嗦却忍不住好奇。我往前走着,继续说:“没过两个月人抓到了,行凶的是对面卖油条的,凶杀的动机很简单,喜欢赌博的那男人性格比较强,每天的垃圾就往对面倒,时间长了卖油条的心底产生了积郁。出事的那天。卖油条的被他媳妇骂无能,正巧卖米粉的老板娘把垃圾扫到了他家门口,老实的油条郎不声不响的灭了人家满门。” “嘶。”招弟吸的凉气,问:“怎么查出来的?” “不是查出来的,是油条郎自首。自首的时候已经神经不正常了,说啥天天看见被杀的女人拿扫把往他家门口扫垃圾。晚上睡觉总感觉老板娘牵着两个孩子在床边看着他……”我感受着背后逆着巷子倒灌而来的冷风,故意停下了讲解。 “还有呢?” 阴惨惨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吴招弟刚要回头,我早有准备的落后她两步,从背后捧住了她的脸。故意拖着声音回答背后的问话,说:“后来……后来……油条郎被判刑,家当全赔给了买米粉家的那男人,那男人又找了个粉嫩的老婆,过了大半年,那男人赌博把自己房子和油条郎赔的房子一起赌输了。” “又找了个婆娘?赌输了所有钱?咯咯!” 后面似有似无的说话声。好像在笑又像在哭,吴招弟发软的向后靠着。我捂着她的脸蛋用身体挤着她继续往前走,无聊的说:“后来这两栋房子租出去,租客不超过半个月连三个季度的钱都不要就卷铺盖走了,别人问为什么?曾经住过的人不会给问话的人好脸色,决口不提为什么搬走。” “等我高中毕业,这两栋房子早空了大半年,现在回来就成了杉树林。”我耸了耸肩膀,摊着手叹一口气,异常严肃的说:“尘归尘,土归土。地缚灵跟着我出了地缚,是下去的最好时机,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背脊猛的一凉,瞬间,我冷的嘴唇打架,感觉手脚僵硬,比游泳时脚抽筋的感觉更难受。 “走。” 下巴抵在龚招弟发抖的肩膀上,我在她耳边轻轻吐出一个字,整个身体被她拖着往前。 一起艰难的大概走了十几步,我身上的冷意消逝,额头诡异的冷了四下,获得了四股阴司功德。 四股?四只地缚灵?老板娘和两个孩子只有三人,多一个哪来的? 转头,远处的沙树林还是老样子,铺着整齐砖块的巷子也没有任何变化,想不通,我也懒得多想,四只鬼就四只鬼,反正都已经下去了,何必非要弄清楚多的一只来至哪里? 对付地缚灵很简单,讲鬼曾经经历的事情,把鬼给勾出来,再解决因果即可。这几只鬼的因果早已经结了,只是由于时间的流逝,它们自己都忘记了曾经,自然没办法脱出地缚,正好鬼姨铺出了鬼路,能让鬼走,我又阳气缺失,正好拿自己为引,鬼踩着鬼路跟着我不自觉的走出地缚。 两条胳膊搭在吴招弟香肩上,我双腿微微撑着地,两脚刮在地上,胸膛压在她后背走着。 感觉身前娇躯的哆嗦,我没有告诉她鬼已经没了,无耻的暗想:挺暖活的,难怪鬼喜欢阳气,体温真比热水袋来的舒服。 等发僵的胳膊和两腿缓和过来,我的胳膊能弯曲了,随着吴招弟的走动,手臂不时在她惊悚的胸前撞一下,感觉很好玩。 巷子两边的房子盖的很齐,但台阶高低不平,吴招弟拖着我路过一家开着门,我说:“停,到了。” 门外放着很多反扣瓷碗,碗四方插着三根筷子,以碗为桌,以筷成席。 吴招弟看着诡异的摆设,娇躯抖动的更厉害,我站正身体,小声笑骂:“这老鬼还真会偷师,连老陈家术法也借来了。” 呸。 一口唾沫吐在周边的瓷碗上,我哼哼唧唧的对屋里说:“这桌的阴德我要了。” 把手上的夜萧递给发抖的武招弟,我含笑的看着空荡荡的堂屋,不一会,穿着运动服,充满青春气息的钱多多拿着小纸人跑出来,到了门口,她突然刹车,我赶紧上前一步,一手扯着她的肩膀,另一手往前推,好死不死的正好按在了心窝,手掌两旁似乎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东西。 “三夜哥哥,你怎么来了?” 钱多多站好,低着脑袋,脸唰一下全红了。我干咳两声,说:“矜持,矜持。”转头瞟了一眼吴招弟,说:“多多,给她倒一碗白开水压压惊?你师傅呢?” “在楼上赔病人。” 钱多多看着吴招弟愣了一会,乖巧的走去提热水壶。我示意吴招弟坐到大厅内侧的桌边,桌面上放着很多纸扎,说:“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从现在开始你只用眼睛看,耳朵听,千万别开口。” 还不放心,我接过钱多多的水壶和茶碗,把茶壶放在她腿边说:“没事就慢慢喝茶,喝完这壶水就是你的任务。” “嗯。”吴招弟轻轻点了点头,偷瞄了一眼钱多多的胸脯,又低头看了看她自己,捧着茶碗喝了起来。钱多多坐到桌面,扎着纸人,低头看了看她自己傻笑了起来。 “比大小吗?” 走在楼梯上,我看到她们的余光,心底无聊的嘀咕着。还真别说,几个月不见,钱多多好像大了一圈,鬼姨不会专门给她吃养阴火的东西吧? 很多滋阴的药材还真有丰胸的副作用,而且钱多多刚好十**岁,所以女大十八变,这时候下猛药有点意思了。 “你小子刚进门,老子就听见你诈唬了。阴笑什么呢?” 顺着楼梯上到二楼,挨着楼梯的是一个小厅,厅里刚好够放一张麻将机,老鬼坐在麻将机边,佝偻着背,摸着麻将看着两个紧闭的房门,他给人的感觉依旧阴沉沉的。 “我在研究一个比较有深度的问题。” 一屁股坐到老鬼对面,感受着门缝抑出的阴气,我摸着一颗麻将,说:“六万。”翻过来是一张六万,随后继续摸着玩。老鬼阴冷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关着的房门,他随口说:“说来听听,到底多有深度?” “鬼姨是不是嫌弃自己发育不好,你们收了一个徒弟,她不仅要传承术法,连她自己没有实现的愿望也要钱多多帮着实现。” 神经兮兮的凑到老鬼旁边,老鬼暗自疑惑一声,诡异的打量我几眼,说:“口无遮拦,你小子悟道了?不对,不是悟道。明道?你的道不应该与色相有关,就算明道,达到见心明性的境界,也只明了了你自己的道,对自己悟道的方面随心而发……关于这方面应该比较谨慎。” 见老鬼皱着眉头,我得意洋洋的翻开手上一张二筒,把麻将上的两个圆圈对着他,说:“胸罩送给你戴。”仰着下巴,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说:“小爷成道,喊一声道君大人来听听。” 第十五章失控的局面 “哎。” 老鬼得知我已经成道,惊吓的弹起身,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他略带嫉妒的嘀咕:“天道不公。” 能让业内人嫉妒的只有两样,第一,境界。第二,术法。 老鬼的境界应该不低,术法也厉害,但他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为了搞鬼老婆关在家里当宅男努力研究扎纸的祖传事业呢! 他真的嫉妒了。 “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别像死了老婆似的。” 我快活的拍着他的肩膀,老鬼把我的手甩到一边说:“我老婆本来就是鬼。” 听着阴森的语调,我不屑的坐到旁边点了根烟,说:“大度,大度。拿出一代宗师的豪气,给我这半个后辈做个榜样。” “滚犊子。” 见老鬼强忍着没发飙。我见玩笑开的差不多了,凝神看着冒阴气的门说:“九九重阳请鬼,子时至阳转至阴,有什么事非得如此?” 开始我只以为老鬼需要阴德,见到是在别人家做法,又听钱多多说老鬼在陪病人,这才弄清楚具体的事情。 第一,老鬼确实是想获得阴德。第二,他在赚阴德的同时还分了一股给病人,借此给病人医病。 紧闭的两个房门外贴着守门纸人,阴气还能溢散出来,说明里面的人被鬼缠的非常严重。阴德用在一般的术法中有什么用?补缺垫坎坷。帮人挺过比较凶险的一坎,走过去了自然能继续活,挺不过去就死。 “什么非得如此?人快死了,想救活就得这样,不救就会死。”老鬼无趣的坐回麻将桌边,摸了几下麻将,说:“你既然抢了一桌子阴德,总不能白拿吧?”说着,他指着楼上,说:“上面我走阴的场地已经准备好了。你一身阴气不适合用肉身震鬼,走阴去帮忙招待客人呗!” “我已经放了兽魂帮忙看鬼路,拿的是该拿的。”我正经的说完,大拇指戳着食指和中指放到他面前。“再说,阎王不差饿鬼,何况老子这位白无常?总要给点报酬吧!” “你欠我的那二十万人民币不用还了。” “你狠。” 在地灵棺外的**。老鬼给了我一颗能泻出元宝蜡烛的药,我真欠他二十万。我不爽的笑骂一句。又说:“你呢?” “对付借机找麻烦的人。”老鬼绷直佝偻的背脊,阴寒的气息爆发。我干咳两声,往三楼走去。“还是守门招呼鬼比较合我的胃口。” 三楼与二楼格局一样,几平方的小厅和两间房门,一间房门上贴着拿着刀的纸人,另一间门口摆着三叠冥币扎的刀山和火海路,我轻轻扭开房门,跳过刀山火海进房把门关上,一般装修的房内,白色的床横放在房间中央,床上只有枕头是黑色的,床前床后的空处点着蜡烛。 前面一堆后面一大堆,不用数小堆是三十六根,大堆是七十二根,天罡地煞之数包裹着走阴用的床。 随意扫了一眼地上蜡烛的排列,知道是以北斗七杀为主,踩着蜡烛空隙,以七杀罡步跳到床边,与神婆发神经没什么区别,到了床边随意的躺了下去。 所谓的罡步就是一种对应天上星辰的步法,这玩意在陈家术法里早已经淘汰了,简单说,麻烦的东西都该说再见,用简单的东西达到术法的效果就行。 淘汰的东西不一定要用,但用来理解术法的根基很有用,我以前也痴迷过短暂的时间。 躺在床上进入空定,没有观想,迷迷糊糊的就进入了观想空间,看着脚下的流水,压根没用外力让生魂出体,刚想到走阴,生魂已经站到了床边,还是一声无常长袍,手上提着九节竹的竹形态,让我惊悚的是竹子顶端插了一根桃花枝桠。 伸手去抽,握在手心的桃花枝传来一阵害羞的情绪,手吓的一抖,挑花枝又回到了九节竹尾断插着了。 “大爷,您是蛊虫吗?蛊虫有魂?” 呆了好一会,我拿着九节竹放眼前,仔细盯着九朵娇艳欲滴的花朵和枝桠。桃花枝没给出任何反应,不停传递着害羞和欣喜的情绪。 折腾半天没得到答案,看来需要去请教苗寨大姐那些玩蛊虫的转业户了。提着九节竹刚准备出门,玩着麻花辫子的鬼姨从窗子里飘进来,绕过床前在鬼眼中已经变成了浩瀚星海的蜡烛,揉着腰,彪悍的说:“老鬼,帮老娘揉揉脚,哪有汉子让小媳妇到外面抛头露脸的?” “呃!” “鬼姨。” 我琢磨着桃花枝刚回神就见到了鬼姨教夫的一面,尴尬的打算立刻回体。鬼姨张着小嘴,干咳两声说:“三夜,怎么是你?老鬼呢?” “鬼叔把我抓了免费劳动力,他自己留着对付找茬的业内人。”我简单解释一句,赶紧往前面由蜡烛变化的星河冲去,鬼姨随手抓下一朵桃花,说:“你什么喜欢女儿家的玩意了?” 话音未落,鬼姨手上的桃花飘散,顺着她的鼻孔被吸了进去,桃树枝上又长出了一朵桃花的花骨朵,在慢慢开放着。 我低头看了看九节竹,又看了看鬼姨,心想:这下玩大了。 桃花枝明显是活的,谁也没规定蛊虫一定要是虫子形状,这玩意绝对是变异的蛊虫。 虽然不知道桃花枝的作用,但与情蛊打架的奇蛊是尸体吸收桃花瘴自然生成的,桃花瘴迷人就倒,就发情,迷鬼就醉,就交合。 桃花枝形态的蛊虫具备的威力肯定更大,更毒,更诡异。 这也是我不敢实验蛊虫威力的原因。 “老……鬼……” 在我愣神的瞬间,鬼姨蹬掉秀发鞋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赶紧钻进星河,穿过星河,屋前的窗子又成了窗子,生魂落到一楼,看到三五成群的老头坐在桌子边沿聊着天。 这群鬼见到白无常吓的本能想跑,我说:“九九重阳,祭祖团圆,此时没有白无常只有聚会的迎宾,各位尽情交谈,相互之间就把彼此当亲人就好。” 快速的稳下一群鬼,钱多多拿着纸扎在门口火盆里烧着,随着火焰的跳动,外面桌上多了一碗碗丰盛的菜肴。 小丫头双膝并拢蹲在火盆边,烧的非常认真,小脸在火光下映射的红扑扑的相当可爱。她抬起头看到我,愣了愣,说:“三夜哥哥?” “做你自己的事。” 没时间陪她聊天,我从她身边走过,钱多多不愧是赤子之心,做事的时候很干净,再次专注的拿着纸扎以特定的节奏烧了起来。 吴招弟低着脑袋,捧着茶碗,桌子底下的两腿夹的很紧,身体一抖一抖的。我刚跑上楼梯,看到她的异常,下来问:“你怎么了?” 本来涨红着脸,这下脖子、耳根、捧茶碗的手一下都红了,身子哆嗦的更厉害,不知道是被我无常形象吓的,还是怎么回事? “尿急。” 纠结好一会,她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随后用手摸干净水迹,尴尬的把脑袋埋的更低。 “噗。” 让她别说话,任务是喝光热水壶的水,没想到她还真这么干了。我说:“后面是厕所,你心理默想着天地有正气,解决完问题了再回来坐下。” 交代完,我快速冲到二楼,甩着手上的桃花枝说:“老鬼出大事了,你老婆可能中了桃花瘴。” 老鬼逼着眼睛,凝神面对着冒阴气的大门,没上的纸人像活过来了一样,从门上走下来,提着手里的刀就对老子砍。 想想楼梯上的摆设,如果鬼姨没出事,我自然不会上二楼。这老家伙进了玩术法的状态,错把老子当找茬的鬼了。 “转白无常司职,荡魂。” 借白无常的职位,我举起九节竹把劈来的纸人挡回去,又不敢借大力押魂,怕破了法让老鬼受伤。心底正骂骂咧咧着,五只举起旗杆的小鬼爬上楼梯,旗杆发出嚣张的声音:“老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嗯?白无常也来找你麻烦,看来是天要绝你。”话毕,旗杆发出的声音又对我说:“鄙人虎丘镇田七,坐下五鬼乃五行五灵并非鬼魂,有请白无常。” 养鬼里的五鬼,第一,收集命里缺“金木水火土”五行的人。第二,缺一行的人刚死,会术法的人把新魂封在尸体里,把鬼在坟墓里养四十九天,养鬼期间的禁忌很多,比如,狗叫、鸡鸣、猫斗蛇……碰到这些就会被破法,从头再来,鬼被养成功之后会成为无根鬼,天地不管任由自生自灭,所以遥控施法的人说,五行五灵并不是鬼。第三,经过艰难的养鬼集齐五行都缺的人,然后让鬼去杀自己缺少,别人命中那一行突出的人,补齐五行。只要一只鬼被收,其余的四鬼也就没用了,得从头再来。 能养出五鬼的业内人必然有大毅力,大气运,不然根本练不出这招。 “嘿嘿,误会了吗?正好敲闷棍。” 暗想着,我表面冷哼一声,提着九节竹假装对攻击我的纸人抽了过去,等待下阴手的时机。 第十六章用生命才敢表白 小厅,阴气森森,桌上的麻将好像也冒着湿气。 三个纸扎人兵分三路,一个护着老鬼。另外两只举刀冲向我和五只举着旗杆的小鬼。旗杆里发出的声音挑明五鬼不该阴司管就不再多言,五只小鬼立刻凶狠的扑向了纸扎。 “阴司有职,白无常押魂。” 面对砍向我的纸扎人,我分心注意着五鬼的动向,全力借镇无常所能带动的势,举着九节竹向纸扎人抽去。纸扎横飞出去,在空中诡异的消失不见,可气的是门上又走下来一只朝我砍来。 “伶伦以竹正音律,轩辕以竹调元气。人道有正气,诛邪。” 新出的纸扎人举刀对我脑袋砍来,刀势凶悍异常,我凝神对着纸扎人,猛的掉转九节竹借人道正气对着旁边绕着另一个纸扎人撕咬的五鬼抽去。 五鬼不该阴司管。借阴司的势对五灵的效果应该不大,阴司的势不行那就用人道正气。养五鬼的术法断了人的正常轮回,伤的是人,人道正气合该克五灵。 咔! 哐! “白兄住手,阴司不能插手阳间斗法。” 九节竹刚抽断五鬼举着的两根旗杆,突然冒出一根陌生哭丧棒挡住了正要抽断剩下三根旗杆的九节竹。 于此同时,纸扎人的刀也落了下来,砍歪了我头顶的无常帽,如果不是无常服有基础的防护作用,这一刀就不仅仅是让我生魂动荡这么简单了。 扛着旗子的五鬼被灭了两杆旗杆,与五鬼战斗的纸片人毫不留情的灭了失去旗子的两只小鬼,剩下三只旗杆传出一声愤怒的咆哮:“阴司。白无常,我田七不烧文书告你,誓不为人。”说着,剩下三鬼扛着旗杆快速的溜了。 所有的一切发生在瞬间。 我歪着帽子,摇晃两步,挡住九节竹的哭丧棒“咔嚓”一声折断,穿着白色西服,踩着黑亮皮鞋,提着半截哭丧棒的白无常倒飞出去,被旁边穿黑西装的黑无常给扶住。 黑无常提着勾魂链。眉头紧锁。白西服无常煞白的死人脸,看着手中半截哭丧棒陷入了痴呆。 老鬼睁开眼睛,三个纸扎人把突然冒出来的黑白无常围在中间,眼中透着阴冷到吓鬼的杀意。 “给个不杀你们的理由。” 我彻底愤怒了,阴阳相隔,阳间业内人斗法。阴间鬼差没有人用术法赦令请来当打手,自主的插手业内人的战斗属于侵略阳间。面对我冰冷的质疑。白西服反应过来,说:“阴司不能管阳间的事,五灵不该阴司管。白无常是一家,我不想您自误。” “误你妈。” 听到这个狗屁理由,我扶着帽子暴跳如雷。“你是瞎子?鬼差专职勾魂押魄看不出老子是生魂?别说你是阴间的临时工。” “这位前辈息怒。”黑无常提着勾魂链赔礼,连连给白西服打眼色,随后黑无常说:“多有得罪之处请前辈见谅。”勾魂链一抖,一股阴司功德降临到我身上,看这意思是贿赂,用来揭过刚发生的事。 “散。” 处于走阴状态,我控制阴司职能就是本能,心里一动,降临的阴司功德破碎了。 黑白无常神情大变,他们挤在一起,勾魂链和半截哭丧棒竖在身前,严正以待的看着围着它们的纸扎人。 “怎么办?”老鬼点了一炷香,转头看着我。 我早意识到黑白无常突然出现应该是来勾老鬼要救的人的魂,它们正巧碰上我打五灵,白西服以为我是阴间白无常不该不管五灵,这才挡住了我的九节竹,放跑了养五鬼的田七。 “能怎么办?杀了。灭鬼差,屠城隍,坑牛头马面,这些我都干过,就差没拿黑白无常切片做研究了。” 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故意以冰寒的口气吓唬着它们,同时给老鬼打了个眼色。 面对三只纸扎的攻击,白无常艰难的抵挡着,不甘心的说:“我们职责在身,你们这么做要招天谴的!” “屁股下的椅子不同,做的事情必然不一样。你们是阴差负责勾魂,我是人,对我来说你们勾魂就是杀人。让我站在阴间的立场想事?神奇的逻辑。你们这次不勾魂,人家躲过这可坎就能多活几年。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只要躲过了五更就能继续活。” 我站在旁边说着,认真观察纸扎人与黑白无常的缠斗,分析着我与正版鬼差的区别。 首先是服装,他们穿的是西服,我的白色无常服与隋唐两朝的款式差不多但又不同。黑白无常每一次动作都自带着阴司的势,只是它们带动的势非常弱小。 这里是县城,他们应该是县无常,白西服连我这个镇无常的一招都挡不住,不是他能借到的势没我强而是他不会用力。 “垃圾。” 研究的差不多,我得出了这两个字,打着哈切说:“这次算了,你们两个给老子滚蛋。” “噗!” 见我改变主意,黑白无常一起走神被三个纸扎削乱了西服,喷出一团阴气。看来西服的防御力没有我的无常服强大。 三个纸扎在老鬼的示意下把黑白无常围在中间停止了攻击,两鬼在中央背对背站着。 “鬼叔,这里交给我了,楼上还有一位等着您安抚呢。”我记起鬼姨的情况,嘿嘿发笑的站在紧闭的房门前,拿着九节竹抽着空气,一副谁进门,打死谁的样子。 老鬼收了纸扎人,眼中带着疑惑干净利索的往楼上走去。 气氛在九节竹的晃动下越来越紧张,黑白无常凝神看着我背后的房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虚晃的白无常咬着嘴唇,说:“天地有正气,你一腔正气为什么扰乱阴阳?” 噗! 看着白无常咬嘴唇的憋屈动作,我踉跄了一下,暗骂:又是女鬼? 曾经牛头马面说过,正儿八经的鬼差在阳间都是同一个形象,要分出谁是谁必须交换阴司烙印的气息。此刻的白无常标准的白脸,黑无常是黑脸,认真观察长相,越看越迷糊,最后只能记住一身白和黑。 “请问姑娘几岁?我活了几千年也没听说救人命不对。”我随口忽悠,弹了弹帽子挂在脸颊边的垂穗。 “屋里人的阳寿已尽。” 白无常被气的跺脚,我歪着脑袋问:“请问阳寿是谁规定的?” 黑白无常两鬼几乎是同一瞬间掏出两部手机,手机上写着一个人的名字以及一生经历的事和寿命。我好奇的看了一会,问:“这是生死簿?请问这手机有没有微信功能,能不能约炮?”白无常没搭理我的调侃,说:“生死簿记载众生生死,引人入轮回,实属天定。” “既然是天定,时间一到老天爷就会让屋里人死。你们等在这,等他魂魄离体后,把他带走即可。” 我无聊的逗着黑白无常,拖延着时间。 很早以前我就怀疑阴间是个大骗子,只是懒得思考,如今看来真是个大阴谋。是天定为什么能救活?能救活就是命不该绝,命不该绝就说明鬼差拿着的生死簿不准,生死簿不准能说明什么?说明生死簿是一个大骗局。 也不能说生死簿就是假的,因为真正的生死簿在哪?上面写着什么?没有人知道。只能说鬼差拿的是假货,真里参着假的假货,有些人是真的阳寿尽了,有些人是“被阳寿尽”了。 不过这些都是阴间的事,我是个人,想人的事情就行。 “歪理邪说。” 它们打不赢我又被挡着,白无常不顾黑无常的眼神的阻止,正义凛然的踏前一步,继续说:“职责所在,得罪了。” “阴德加持,诛鬼。” 白无常举着半截哭丧棒冲上来,我提起九节竹毫不留情的抽了过去。九节竹打的半截哭丧棒消失,竹身刚捅过白无常的身躯,黑无常用勾魂链把白无常扯离九节竹,它挺身而上主动让九节竹贯穿了身体。 不是黑无常傻,而是九节竹抽中鬼只是表象,实际上打鬼的是一种无形的势,九节竹已经打中了白无常,黑无常要消磨掉这股势才能救白无常。 黑无常自杀了,消失了,魂回魄散了,消失前好像对白无常在说:我很早就想说,我爱你。 第十七章傻逼陈三夜 随着黑无常的消失,白西服发疯似的抓着空气,大喊:“我不准你死。” 我静静的站在门前,晃动着手上的九节竹。表达的意思依旧是:谁过来谁死。 用一股阴德借阴司的势,我就知道它们中会有死亡,只是没想到是黑无常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业内人有时候救一个人的命就是和阎王爷抢生意,需要起死回生斗天命、挡鬼差战阴司、活百病对世人,最难过的一关是自己的心。 “职责所在,秉公执法。” 白西服身上一股气向我冲来,显示出了真实样貌,三十左右身穿警服,脖子上有勒痕,右胸插着一把匕首,这应该是她死前的样子。她静静的看了我好久,鬼脸上不再有任何情绪,说:“前辈后会有期。生前没有执法的实力死在歹徒刀下,死后没有执法的实力害同事魂飞魄散。”说完,她转身对着大厅墙壁走去,随后消失不见。 这位白无常悟道了,看着她消失的地方,我抓了抓脑门,抱怨:“又一个大麻烦。” 悟了公差“职责所在,秉公执法”的道,不久的将来,她肯定能完全运用阴司赋予的势。有这个恩怨存在,我以后要在阎王爷手上抢生意会非常难搞。 杀了刚悟道的她,把威胁灭杀在萌芽之中才是最有利的选择。我知道但不喜欢。 之前救了驾驭五鬼的田七,还要勾魂,那我就杀。放弃勾魂选择离开,我就不杀。至于麻烦?我怕麻烦吗? 天快亮的时候,老鬼黑着脸阳气萎靡的下来,我用手指了指楼上,问:“被榨干没有?” 三个纸扎人突然蹦出来,我以极快的速度冲下楼,从窗户进了三楼,穿过蜡烛形成的星海。生魂回体,从床上虚弱的坐了起来。 “三夜啊!” 鬼姨从床底下冒出来,笑咪咪的搓着手掌。我被吓的蹬着被单,坐到床头,哭丧着脸,说:“桃花是您自己摘的可不能怪我。” 一双波光荡漾的鬼眼带着满足。死死的盯着我不放,她又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诡笑。 “您……您……有什么事您直接说。” 身体可不是走阴状态,本来一副病怏怏的情况,我被鬼姨冷的手脚发僵,只能选择求饶。 “给你三个选择,第一,生吃一根蜡烛。”鬼姨竖起一根手指在空中画着圈圈,又分出第二根,说:“第二,陪我乖徒弟谈恋爱。” “第三呢?” 蜡烛在地上摇曳着火苗,我想起蜡烛的味道,连着摇头,听到谈恋爱脑袋摇的更快。 鬼姨双手叉开按在床上,一条腿跪在床边,阴气随着她的脸凑过来,冷的我牙齿开始打颤。鬼姨的小脸停在离我面门几厘米开外,用舌头舔了舔她的鬼唇,说:“第三嘛……让我吸一口阳气。” 我发软的滑到床上,身体穿过鬼姨的鬼躯,凉气从接触的部位直冲脑门,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我选第三条。” “老鬼……老鬼……” 鬼姨猛的弹开,神情凄苦,单手唰唰擦着眼泪,另一只手捏着领口哆嗦的大喊。“老鬼,有人欺负你老婆……多多,有人欺负你师娘。” 吱呀。 门慢慢推开,老鬼扫了一眼房内对着楼下大喊:“多多,快来帮忙,有人欺负你师娘。” “奸夫淫妇,玩仙人跳玩到老子头上了?临死不屈。” 艰难挤出一句话,听到钱多多在楼梯上,说谁欺负师娘呐?,我打了一个激灵,赶紧说:“算你们狠,我选择吃蜡烛。” “由于选择途中做出了抵抗,只能选择第二条。” 鬼姨飘到老鬼身边,一个媚眼甩过去,阳气损失不少的老鬼跟着说:“只能选第二条。” “什么第二条?”钱多多走到门口,跳过门前的“刀山火海”。我暗骂着老鬼夫妻自己舒服了,还陷害老子,真不是个东西,嘴上连忙说:“外面收鬼路的那条狗叫二郎神,独一无二没有第二条。” 鬼姨在钱多多面前变的非常正经了,晃到门口说:“你三夜哥哥身体很虚,好好照顾他。”说着,瞟了一眼老鬼:“还愣在这做什么?下面还有一群鬼要送走呢?” “不拆了这些你能走吗?”老鬼拆着蜡烛和冥币组成“刀山火海”,鬼姨飘在后面哼:“你在嘀咕什么?” 老鬼被他鬼老婆欺负着出了房间,老鬼顺手关上房门,钱多多双脚并拢,长腿紧夹,双臂提着运动裤的缝隙,低着脑袋站在床头,声音比蚊子还低的说:“三夜哥哥,你没事吗?” “老鬼你个气管炎……” 身体上的寒意慢慢消退,我在心底鄙视着,余光扫过害羞的钱多多,诡异的把几十年前的鬼姨和床头的钱多多重合在一起,惊悚的嘀咕:“老和尚说的没错,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多多还是女孩,如果变成女人说不定会向鬼姨进化,还是当女孩的好。” “说什么呢?” 话儿一不小心嘀咕出了声,钱多多可爱的小椭圆脸上爬上了两朵红霞,跺脚歪到一边似乎想走又纠结的没动。等阴寒消退的差不多,我才松了一口气,无所谓的说:“咱们谈恋爱呗。” “啊!” 钱多多惊吓的抬起头,张着嘴半天才合上,结巴的说:“有……有……点突然……我……” “你师傅让我陪你谈恋爱,似乎想你快点掉进爱河,然后追逐我的脚步。”我平静异常的说:“我成了道君,知道自己喜欢你但不是爱情,由爱才升级到喜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看待小妹妹成长一样。你的阴火应该能收放自如了吧?缺乏的是境界的领悟。” “我就喜欢呆在你身边的感觉。” 钱多多捏着小拳头,低着脑袋的身板剧烈发抖,猛的抬头坚定的说:“你当我是小妹妹就好了,只要不讨厌我就行了。” “傻逼孩子。” 我坐到床沿,拍了拍旁边让她坐下。钱多多小心翼翼的贴身坐下,又往旁边挪了一点,听着她噗通的心跳声,我感觉很好玩。 一直静静坐到天色微亮,我感觉额头发凉,突兀的获得了五股阴德,看来老鬼已经送完了来聚会的鬼。 一桌就有四只鬼加上二郎神守鬼路,不应该只获得五股功德。 来这里之前有一股阴德,送地缚灵得了四股,杀黑无常用了一股,最后还剩下四股。加上这五股正巧九股,难道镇无常最多只能获得九股阴司功德?多的就不给了? 低头沉思着阴德的问题,额头连冷九下,随后没了任何异常,但冥冥知道阴司烙印升级了,终于成了县无常。 仔细感受一下身体依旧还是阴气过重的情况,看来县级无常的司职只能增加“子弹的存储量”,九束阴德就是八十一股,幻想着装满子弹后,拿着九节竹神挡杀神,佛道屠佛的场景,我不自觉的奸笑了起来。 “三夜哥哥,你笑什么呢?” 钱多多在旁边跟着坐了一个多小时,两手放在腿中间虚握着,也只是坐累了微调一下坐姿。我说:“刚想着做坏事。”有什么比杀神屠佛的事情更坏? “做什么坏事?” 安静了好一会,钱多多憋着气,突然问了出来。我惊讶的转头,她可爱的脸火辣辣的,呼吸很厚重。我起身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伸着懒腰说:“等你长大了,我就告诉你,我在想什么坏事,还让你帮忙。” 鬼八千和鬼菩萨总是要灭的,等钱多多成长起来和武含烟两个大胸妹子一起砸阴火,烧的神佛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想想那画面都很养眼。 “难道还不够大吗?”钱多多顺着我的目光低头看着她的胸前,不自觉的问出声,害羞的冲向门口。“我去楼下看看病人好了没,师父说要多看多想才能成高手。” 活泼的身影消失在门边,过了好一会,我才叹了口气,含着一根烟下楼。 初中、高中、大学见过很多男女沾在一起,但我真的不懂爱情这玩意。像钱多多那种心跳声,表现出的焦躁不安,我在面对神秘未知、极度恐惧、第一次杀人、特想要的刀……等等情况下都出现过,唯独面对女人没出现过焦躁不安的反应。 之前想事情的时候,努力一心二用,产生的想法是很好玩,有意思。 老鬼照顾着病人,我弄清楚田七的情况才发现这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田七与关铃各占虎丘镇半壁江山,他对付老鬼也是因为老鬼和关铃关系密切,打着先削关铃羽翼的注意,至于田七为什么找关铃麻烦?理由太多。 并且田七的气运很足,就像这次如果不是黑白无常突然出现,他驾驭的五鬼肯定会栽在这里,偏偏他只损失了两只鬼,侧面体现出了他的运气。 告别老鬼,老鬼让钱多多跟着我混一段时间,钱多多兴奋的开着车,载着我和吴招弟往四家镇而去。 “四家镇,陈三夜活着回来了。” 下午四点多钟,车刚过写着“四家村”三个字的破石头,我让钱多多把车停下,跳上车顶,双手成喇叭形对着久违的镇子,用尽所有力气吼着,吼的脸红脖子粗,最后一两个字几乎都失声了。 杏黄旗被抢,离开四家镇后,杀道尊的私生子、杀赵老头、被太阴星君威胁,看似没有多大危险绝对是险死还生,只要一步算计出错,老子再也看不到熟悉的镇子了。 时间不算长,但阔别已久,再见的滋味,真的让我激动的不能自拔,来至灵魂深处的颤抖。 只有在外面经历风霜的人回到家,才能体会熟悉的一草一木所具备的亲切,是多么让人心醉。 “别说我认识你。” 面对镇上人群的诡异眼神,安静的钱多多尴尬的一头钻进车里,吴招弟也低着头快速的上车。 “啊呀,大家好。”我坐在车顶傻逼的给远处的人挥手,暗想:计都星,抹干净脖子等着老子去拿回杏黄旗吧! 第十八章暗算 触景生情,一嗓子把自己吼舒服了,在旁人怪异的注视下,我慢慢从车顶下地。拉开后车门坐进去,说:“去菜场,你们两去买菜,我在车里休息一会,买好了回陈庄。” 钱多多兴致极高的拽着吴招弟去买菜了。 很久以后才知道钱多多为什么这么积极,原来她深受鬼姨毒害,被灌输了很多怪异的思想,比如:获得一个男人的喜欢,要让自己成为男人的习惯、成为男人的经济、成为男人的胃…… 车停在菜场外,我靠在车里琢磨怎么拿回杏黄旗,夺回鬼棺。 口号在心里喊喊就行,现实情况下拿回鬼棺是个技术活。 第一,如今计都星把鬼棺掌握到了什么程度?第二。计都星是蔡奇女道士的师伯,这一脉有多大的影响力,术法的威力与各人影响力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比如:香火旺盛的狐仙比没有香火的梦鼠肯定厉害,以至于请这两种仙的人的术法威力也有所差别。第三,计都星在天机里到底是怎么样一个角色,踩了他,会不会蹦出一群人来找我论道?第四,我凭什么把鬼棺抢回来? 我的阴司职位提升到了县级无常,阴德全用光了一股也没剩下。如果走阴,职位再高也就能借普通的势。别看之前走阴一竹子捅死了黑无常就天下无敌了,比如特种兵伸着脖子被任何人砍断动脉都得死。不代表拿刀的人就很牛逼,特种兵就非常菜,事件的着眼点在什么情况下发生了什么事。 武力值的计算方式不是谁把谁弄死了,谁就比谁的武力值高。 要抢回鬼棺,还得从自己的本事下手,并且把每一样本事根据实际情况合理利用,打出十二分的威力才能无往不利。合理利用有利的,让许多小势偏向自己,在无形中让量变产生质变,最后才会出现一巴掌拍下去把敌人拍死的情况。 我思索着抢鬼棺的大致计划。钱多多和吴招弟提着大包小包的菜和一些洗刷用品塞进后备箱,打开后车门,钱多多甩了一捆绸布到我旁边,求表现的说:“我打算给你做寿衣。” “什么寿衣?晦气。” 老鬼家出品的寿衣可是宝贝,我装着不爽,扫了一眼吴招弟说:“给她也做一套。” “咯咯。” 钱多多一双大眼睛眯的像月牙。绑好安全带,启动车子向陈庄出发。 陈庄。老旧贫房,钱多多负责打扫整体卫生,吴招弟在厨房烧菜。 一条百多米的小路,连着我家和庄里大众住户,我打算叫上村长、陈皮父子……等等一些人过来吃顿便饭,顺着小道走了一半,不远处的村庄没有一丝灯光。 习惯根据天色来判断时间,月牙刚起,时间应该在晚上八点左右,带着不好的预感,小跑到了庄子里。 吱呀。 台阶上的月光微白,闻着淡淡的血腥,我以极快的速度推开了第一户的大门,院里摆着两张棺材,院后堂屋放着一张大棺材,没有任何声音的院子,响着鲜血从棺材缝里滴到地上的声音。 看到这情况,吓的退后两步,脚跟绊倒在门槛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 疯狂的掀开三个棺材盖,三具无头尸躺在三张棺材里,血水淹没了尸体底部。我扶着堂屋的大棺材,全身发抖,不敢相信这一家三口都死了,久违的害怕淹没了心房。 尸体不可怕,可怕的是陈庄被绝了一户。 我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害怕的是黑漆漆的陈庄一个活人都没有,怕的是陈庄的消失。 “砰!” 冲出第一户,挨个推开几家的门,一样的场景一样的恐怖,站在陈皮家门口,我猛吸了好几口气,手刚碰到门板,门向后倒去砸起了一地灰尘。 找遍了屋里所有角落,什么也没有发现,没找到尸体是好事,我紧绷的心弦刚松下来一丝,脚下的硬泥巴突然传来诡异的声音,好像是老鼠在打洞,又像是人用手在泥巴下面刨土。 憋着呼吸,寻着生源,看到泥巴慢慢蠕动着,过了好一会,一条胳膊粗的蛇含着半只老鼠探出脑袋,又快速的缩回了地下。 鼓动着喉咙的蛇一闪而逝,我吓的浑身发麻,大声喊着陈皮一家人的名字,声音在寂静的村里飘荡,没得到一丝回应。 “谁干的好事?老子要杀了你。” 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跑遍了全村,只有陈皮和陈球一家消失了,所有人都死了。我发疯一样在村里放荡,回到村口,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准备反转因果报仇。 远处好像有个人走了过来,由于距离太远,只能看到一身白衣,我从地上弹起来,快速的冲过去。赵佳套着白色连衣裙,站在一米多高的台阶上,引人犯罪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你一刀杀了我哥,一板砖要了我爷爷的命,陈庄一百二十一条人命只是利息,它们的魂魄也因为你不得安息。” “陈皮和陈球家的人呢?” 怒火冲天的瞪着眼睛,我猛的冲过去拉着她的脚腕,把她扯下台阶,不等她反应,暴戾的一脚踩向她的胯部,借着脚上的力,用膝盖盯着长腿,咔嚓一声扭的长腿脱臼。松手跳到她身上,猛踩几脚脖子,停下暴怒下的狠手,踩着她的领口咆哮着。 “杀了我,死去的人的灵魂都得跟着陪葬。陈皮和陈球家人会受在极刑中被养成厉鬼,在杀生中承受内心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赵佳从台阶上摔的满头是血,痛苦的俏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行。看谁比较狠,你今天先死,老子让你看着赵家被灭三族。什么是三族,贯穿爷、父、子三代人的父族、母族、妻族,全部都得死。” 握着赵佳脚腕,拖在地上走着,我冷漠的数着三族人,打算把她拖回去薄皮抽筋,削魂切魄,突然头顶一疼,猛的惊醒。 车停在路边,吴招弟仰面半边身体躺在后座上,一条腿踩在车底,一条腿蹬着椅面,我单膝跪压在她上身,一脚踩在车底,弯腰掐着她的喉咙。钱多多匍匐在前坐靠背上,绷着紧张的小脸,手上提着一个布娃娃,论起来对着我的脑袋又是一下。 可爱的布娃娃里好像有针,虽然连头皮都扎不破但非常疼。 松开掐着吴招弟的手,我就像从水里出来一样,全身上下都被冷汗给湿透了。 以极快的速度轻轻按着吴招弟心口檀中穴,手心往下顺到腹部,连着顺了几下,把她拉的坐起身,又顺着她后背摁了几处顺气的穴位,见她咳嗽出声,苍白的脸恢复一丝血色,我才虚脱的坐在一边,说:“感觉怎么样?” 吴招弟抱着膝盖,背靠着车门,非常害怕的看着我。只要我有异动,她就吓的色色发抖。 “怎么回事?我做了什么?” 我软靠在后座另一边,并没有急着去安抚吴招弟,颤抖的看着警惕的钱多多。钱多多拿着布娃娃,问:“我是谁?你是谁?”.! “钱多多,陈三夜。”我答。 “呼!” 钱多多收起布娃娃,软趴在前坐靠背上吐出了好长一口气,神色有些惊恐的说:“你刚才睡着了,从后面勒住了我的脖子,要不是我刹住车,车可能翻进了沟里。我扎了你一下,你松开我,发疯的按着招弟姐姐,用力的掐她。还说灭了什么三族……” 道君不会自主做梦,做梦就是有人在捣鬼。想用术法让道君中邪自己干掉自己几乎不可能,不能让道君自杀,但能让道君去杀别人。 如果翻车了,我们可能都会死。掐死了吴招弟,我就成了杀人犯。 谁对我使用了术法? 第十九章反击的前奏 总说术法杀人无形,怎么个无形法? 我确定自己中了术法的基础是,自己是道君不会做梦,做梦就有问题。跑出去对别人说我是道君。呵呵?只能被送神经病院。 以常人的认识第一点不会成立,只留下对吴招弟行凶的事实。 基于以上一点,发生这种邪乎事只能藏着!并且我只能根据因果反击回去,反击了,就算别人被杀,也不知道是谁在捣鬼。 无影无形的斗法,杀人和被杀,大多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心情沉重的回到陈庄,车停在屋前,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下车,眺望一眼灯火通明的村庄,暗自松了口气。 入梦的第一点是迷心,让人在梦中失去正常的思维逻辑。梦中不会去想不合理。 什么时候被种下了被迷心的引子,根本无从查起。 有些业内人遇到能种下迷心种子的机会,不管对方是谁?不管认不认识?都给对方种下去。留下的引子可能一辈子都不用,只是留做不备之需。有些迷心的引子可能在十几年前就被种下了,这才被突然启用。 “坐下休息一会。” 擦干净堂屋的竹床,我抱了一床被子铺好,让受惊的吴招弟坐下。吴招弟已经恢复正常,低头坐在被子上不动,也不说话,钱多多在旁边陪着她。 我烧了裹热水,洗干净厨具,简单做了两个菜。用瓦罐包了够三个人吃的米饭,已经到了深夜。 竹床直放在屋前,床上用席子盖着一张沾着我的血的纸,放着香炉的四方靠背椅摆在床头,点着一根香。 我含着镇尸钱,踩着冥币,在椅子靠背上绑好白布、黑幔,左右插好招魂幡,又在香炉旁放了两根蜡烛,用打火机点上火。同时暗念:灯照路,香引魂,亡灵归家。 “别躲在门后偷看了。” 两女早已经在我房间睡下,我摆放好自己的简易灵堂,知道钱多多憋着呼吸躲在大门后面偷窥,把她喊了出来。 九月的山风很冷。露水非常充足,两根白蜡烛的火苗在风中左右摇摆。蜡烛下的蜡影跟着摇晃,看着要灭了却诡异的又涨起来。 钱多多不好意思的出门,看了一会火苗,说:“我能给你哭丧!” “行。烧祭文就交给你了。” 拿出准备好的祭文,我进屋找了一个白色的化肥袋,简单的把袋子一角缩进去,成了一个盖帽孝布。钱多多拿着祭文,跪在竹床前,披着简易孝布,先哭了三声,随后点燃祭文在灵堂前烧了,随后又点了一炷香。 祭文烧的是陈三夜无后横死,这种夭折命只能把灵堂定在外面,至于钱多多以什么身份烧的祭文,只有她自己知道。 坐在门口抽着烟,我随口与钱多多聊着天,等着未知的东西来抓亡魂。 中术法而死,一般情况下阴司不会来勾魂,来勾魂的会是施展术法的人,派遣的东西。之所以用“东西”形容,因为可能是一阵风把亡灵刮走、可能是两个小鬼过来、也可能是某些神性……总之千奇百怪,看施展术法的人会用什么了。 一等就是一整夜,天色微亮的时候,两条痴呆的影子晃荡过来,围着我转了两圈,往莫名的地方走去。 “祭天地,转因果,桃花入梦!” 看着远去的两个人影,我快速的点了五根香,控制诡异蛊虫到舌尖,用针刺出一滴舌尖血,沾着黄纸烧掉。 这两个人影不是鬼,可能是神性,也可能是灵韵,又或者是六丁六甲那些乱起八糟的东西,反正它是属于对付我的术法中的一环,如果我真死了,我的魂会跟着这两个东西离开。 术法一旦施展开,施术的人也不能控制术法在中途转弯,只有一个选择,在术法没成功前破自己的法。我已经做过梦了,说明术法已经成功了,既然已经做了那么因果就存在了。 施术的人明知道我是假死,也只能看着两条影子带着因果回去。 敢对我下手,对方肯定做好了准备,顺着因果用杀招还回去不定被裆下了,于是我选择了用桃花。 奇怪蛊虫居然有灵,鬼姨吸了一朵桃花就发情,并且她搞了老鬼之后似乎余毒未清,不然也不会以发浪的姿态逼我选择与钱多多谈恋爱。 陈家术法最恐怖的地方是截取,借力打力,此次还转因果,对方也会做梦,加上一朵桃花只是让对方灵魂中桃花瘴毒,如果对方是女的,由魂而发的变荡妇,想调合灵魂阴阳必须与魂交,跟鬼搞缓解了桃花毒但会被鬼阴入体,弄不好会死的更惨;男的,情况一样,只不过会更麻烦,鬼阴属阴,冲刷阳气,就算调合了魂魄阴阳也会变太监。 “三夜哥哥,你都累成这样了,还不去休息?” 拆完施展术法的灵堂,钱多多坐在搬回堂屋的竹床上,揉着膝盖,红着脸埋怨着。我晃了晃手上抱着的布条,说:“被砖头砸开的皮肉已经开始长合,狗咬的地方也开始结疤。” “师父说,你心血流逝过重,阳气不足要静养。” 重重的吸了口气,钱多多胸口起伏的抬出高手来压我。我杵着夜萧起身,说:“多多总是要长大的,不用借着别人的名字说自己想说的话。” 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子,进房走到床边,轻轻一巴掌拍在吴招弟大腿上,她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快速的弹起身,不好意思的说:“呃……天亮了?” “你该起床换我和多多睡觉了。”我把她从床上拽起来,推出房间,把我的手机递给她,说:“家里的东西随便操作,如果白天有人过来,全部不让进屋。如果死懒着不走的,直接打电话报警,说有人擅闯民居。如果警察叔叔不来山村,你就威胁说,如果出人命了别说没报警。” 吴招弟呆呆的接过手机,我扶着门框,脑袋伸出房门,喊:“多多过来陪你的三夜哥哥睡觉了。” 等钱多多进屋,我砰的一声砸上房门,走到窗前关上窗户,感觉还有阳光照进来,拿了把伞挡在窗前,屋里不再有多少光亮。 我坐到床边,脱掉鞋子和外衣,见钱多多站在一边发抖,故意抖她说:“你不睡?” 小丫头没说话,咬着嘴唇走到床边,我感觉很好玩,拉开还带着余温的被子,钻到里面,说:“人生总有第一次,来呗。” 等她鼓起勇气,只脱了鞋子钻到被子里,我才说:“等会我会走阴去办一件事,你用右手捏住我的鬼指,让我能借用你的阴火。切忌,不管谁敲门都不用管,硬有人跑过来闹,打电话告诉你外公、师父……说陈三夜以答应任何事,包括杀人在内的事为代价,让他们用尽全力把闹事的人往死里整。” “大白天走阴?” 蜷缩在一起不停发抖的钱多多把脑子探出被子,担心的转过了头,不等我反应,她连忙补充:“招弟姐姐还没完全恢复呢?你走阴了,万一她出事怎么办?” “她只是受惊,睡了一夜已经差不多好了,打扫几个月没人住的屋子是个巨大工程,并且还交代了一件压力很大的事情给她办。这已经足够转移她的注意力了,用心理学的术语描述,叫注意力转移疗法。”我伸出左手无名指,说:“我是白无常,大白天走阴只要注意一点不会有事,收起你的小心思。” 钱多多被当场拆穿,小脸涨的通红。我把手放到被子里,闭上眼睛进入了定静,快速的生魂出体,扫视一眼无常袍,心底冷到了极点。 术法是我的看家本事,我可以被风水杀,乱枪打死,蛊虫咬死,唯独不准被术法干掉,这是陈家骨子里的霸道和骄傲。桃花反噬?这只是前奏。 我穿过墙壁,感觉天边的朝阳很讨厌,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苗寨的方向。 生魂是虚体,不知道疲惫,用来赶路才是一绝,我要把书狐接回来帮忙,谁当面来找我麻烦,就让书狐拿着毒虫丢别人衣服里。 书狐总拿的动小虫子吧? 第二十章女娲 用身体需要走一天一夜的路,生魂只用了半天不到就看到了苗寨的寨门。 三三两两的妇人走在寨子里,有被孩子的、有抱着簸箕的、有随意走动的……相对来说,男人们走的挺匆忙。谁让这寨子里是女人当家呢? 路过一片竹林,刚晃到寨子深处的三层老竹楼边缘,手上的九节竹瞬间变成了夜萧,插在顶端的桃花子愉悦的摇摆。 “嗯哼!” “怎么回事?” “嘶!” 惊恐的闷哼、倒吸凉气的疑惑、颤抖的呻吟……夹在在一起从竹林中出现,六个年纪不一的女人捂着胸腹从楼里出现,各种长相诡异的毒虫被她们控制着从四周地缝、草丛钻了出来,外表稀奇古怪的虫子们像卫兵一样警惕的看着四周。 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不一会,齐奇穿着盛装赶过来,清脆的铃铛相当好听。 “叮……” 死丫头憋红着脸检查一下周围,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念了些什么?又与几个女人聊了几句,她摇手心的铃铛,一只鬼婴冒出来。飞快的朝我咿咿呀呀的爬了过来。 “滚蛋。” 我只是绷着脸吓唬鬼婴一声,它立刻像受惊的小兔子跑了,齐奇手上的铃铛立刻变换了声音,她对着急的几个女人说:“寨子里来了灵体,这个灵体能引动我们的本命蛊虫。” 探灵鬼? 想到齐林脚上的铃铛,听说那玩意还是爸爸给齐老头做的,齐奇手上这只不定就是齐老头留给她孙女的。 “我操,女娲?” 我刚回神,几个女人拿出几件稀奇古怪的东西,雕着诡异图腾的木棒、装东西的石头碗、长的奇形怪状的兽雕……她们拿着那些玩意,跪在地上举过头顶,低头虔诚的念叨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天空出现了一个蛇尾人身的巨大美女,美女有多美?根本没法形容,看着好像最美的人应该长她这样。 遮天蔽日的美女甩动蛇尾,快速的拍下来,我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蛇尾拍到一半,然后就没了然后,因为大美人消失不见了。 跪在屋前的女人依旧举着怪异的东西,叽里咕噜的念叨着,看来她们根本看不到异象。 回想那条巨大的蛇尾。我那还敢多留,给大姐打招呼、吓唬齐奇的想法早已烟消云散,赶紧往苗寨一户破旧的竹楼跑去。 “这是怎么回事?” 刚穿过竹楼,我就像走进了小时候被万虫噬体的棺材,四周变成了棺材壁,头上没有棺材盖。抬头能够看到竹楼的房顶,只不过楼顶非常高。 房子不会长大。那就是我变小了,接着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巨大的狐狸跳进棺材,比灯笼还大的眼珠子散发着诡异的绿光,温和的抬着爪子要摸我的脑袋? “仙儿?”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声,狐狸跳出棺材,两只爪子掉在棺材外壁,只留下一个脑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的小眼对着狐狸的大眼睛看了好久,唧的一声,小狐狸消失不见,一个人妩媚到了极点的女人蹲在棺材边,说:“小怪物怎么变小了正好玩?咦,你手上怎么还捏着条蛇人?” 低头一看,我才发现变成夜萧的九节竹顶端坐着下身是蛇,上身是美女的超级小人,她的尾巴缠在夜宵上,手上拿着桃花枝晃动着,动作无可挑剔,美的让人窒息,诡异的是桃花枝总是以一样的轨迹反复的晃动着。 超级小人虽然也很美,但绝对不是刚才在外面看到的巨大美人,因为她们长的不一样。 “仙儿,小怪物来接你回家了。” 抬头看人的感觉让我很不爽,苗寨太诡异了,我对着仙儿喊了一嗓子,一头撞向棺材壁,嘭的一声,没有穿过棺材壁反倒把自己撞的头晕眼花。 “有人来了,我先躲起来。”蹲在棺材边的仙儿立刻消失,听到开门的声音,齐奇和九妹神经兮兮的进屋,齐奇说:“你确定是陈三夜在搞鬼?” “三哥的本命蛊沾了我蛊虫的气息,我的本命蛊上也有它蛊虫的气息。我的本命蛊感觉到它在附近。”九妹坐在棺材边沿,屁股蛋子挤出的痕迹,我从下往上看就是大勾,只听九妹又说:“他蛊虫的气息在这里就消失了,我怀疑他躲在这里。” “九妹,我在这里。” 连着喊了好几声,也没见她们有反应,感情只能我听到她们说话,她们听不到我说话。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九妹惊讶的喊了一声,呼吸急促的说;“隐寨传承?” “什么?”齐奇问。九妹说:“你看用来垫棺材的是一根图腾仗。大姐已经把位置传给了你,云雾一脉分九支也不是什么秘密。” “不是八寨八支吗?” “还有一支是隐寨,这一支一脉单传,传到这一代就是陈三夜。”九妹停了一会,说:“把大姐传给你的祭祀牌拿出来。”又过了一会,九妹好像抽出了棺材底下的图腾仗,说:“你看我帽子上的图腾、你祭祀牌上的图腾、还有这根图腾仗上的图腾,是不是非常相似,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的图腾上都有蛇,这根图腾仗上没有蛇。” “你是蛇吗?” 我把玩着桃花枝的小美女捏在手上,她的蛇尾缠在我的胳膊上亲密的磨蹭着,手上依旧晃着桃花枝,根本没有任何表情。 作为县级白无常自然能看出她不是鬼,甚至连灵体都不算和夜萧给我的感觉差不多,只不过她会动,能发出非常简单的情绪而已。 九妹和齐奇简单聊了几句,九妹谨慎的说:“也不知道三哥在搞什么鬼?他来寨里应该是找传承的。这东西我拿着去景区,等他找来,我坑到好东西不会忘记你的。” 等她们出去,棺材四散,我恢复了正常身高,美女蛇人依旧只有大拇指那么大,蛇尾巴缠在夜萧上,手上的桃花枝自然更小了。 “嗯,给你取个名字叫女娲吧!” 一直没有反应的小人,愤怒的甩出桃花枝,桃花子砸在额头,我捂着头在地上滚了好久头疼欲裂的感觉才消失,转头再看小人,她还是老样子。我惊悚的想到:这东西该不会是女娲的神性吧? “女娲。” 我不爽的又含了一声,又被小人砸了一下,疼的再次打滚。 被砸的恼火了,反复的喊,反复的被砸,折腾到天黑,也没分个输赢。 我愤恨的用两根手指捏着小美女的两条胳膊,她的尾巴亲密的缠在我的手指上磨着。盯着她看了好久,我说:“叫小女娲行不行?” 小人没给出反应,我恨恨的想:来硬的不行老子就来软的,不信把你调教不成女娲,总有一天会去掉“小”字的。 这次无聊的举动,没想到会成为将来南疆爆发圣战的一个引子,那时我跑去南疆抓毒虫,习惯性的喊了一句:女娲,把蛇尾巴竖起来。这话被别的养蛊人学会了,随后传开,有个年轻妹芽感觉好玩学了一句,过路的老太婆听到,愤怒的拍死了妹芽,然后两寨的人打了起来,越打火气越大,最后扩散整个南疆。 一句话引发了圣战,等圣战打的差不多了,我才知道南疆爆发了圣战,并且跟我还有点关系,当然这事永远不会让九妹和大姐他们知道的。 切忌,千万别用信仰开玩笑,就算自己是嫡系传人,也不能开祖师爷的玩笑。 叫上仙儿,风评浪静的回到陈庄,好几方人堵在家门口。 薛倩和齐林与陈皮和陈球搅合在一起算一方、新任计都星和陌生的业内人算一方、黄容和黄观星算一方、警察叔叔是一方,四方人马在台阶上打着嘴仗,吴招弟在屋内靠近门槛的地方搓着衣服,不时来一句:“陈先生说了,不管是谁都得在外面站着,擅闯民居就报警,警察叔叔不管的话,搞不好会出人命。” 这话一出,苦逼的警察叔叔就劝人离开,人群都很配合的站到台阶侧面就是不肯走。 生魂回体,我微微动了身体,钱多多半压在我身上,呼吸均匀睡的很死,看来这丫头应该是好不容易才睡着。 没有管外面的闹腾,我第一时间感受蛊虫的情况,感知里有个小人坐在额头,甩着蛇尾巴,玩着桃花枝。 用手摸了摸,摸不着碰不到,却清楚的知道她坐在老子印堂中央,控制她移动也是如控制情蛊一样,似乎就是远来的蛊虫又变换了个外形。 “陈先生,我师兄对您出手是他不对,您可以下毒手那是他学艺不精,您不能使用那种手段!” 带着哭腔的女声飘进屋里,听时起时伏的语气,好像被强行那啥了似的。 第二十一章道君掌规则 外面凄凉的哽咽声似有似无的钻进屋里,人听到都不忍心。 我小心翼翼的起床,穿好衣服,打开房门不急不缓的往厨房走去。外面的人见到我。集体精神一震。眼睛发红缩着身子的女人偏向计都星那一群陌生人站着,她说:“陈先生,杀人不过头点地,您这么做有些不顾道义……” 在门槛后用水盆洗衣服的吴招弟眼中带着不忍,我没管吴招弟投来的眼神,自顾的走到厨房,拿了一根黄瓜,用菜刀削了小半截的皮,提着菜刀咬着滴水的黄瓜,坐到门槛上,拿出兜里的身份证递向哭丧着脸的警察,嚼着生黄瓜含糊不清的说:“我叫陈三夜。” 警察接过身份证,莫名其妙的看了几眼。神情很茫然。 我拿着被咬过的黄瓜指了指房子,另一只手甩着菜刀,说:“我叫陈三夜,这是我家。警察应该保护公民的人身财产安全和一些基本权利吧!” 警察本能的点头,我冷漠的弹起身,用菜刀指着带着哭腔的女人,说:“这女人我不认识,她在我家门口指名道姓的说老子的不是,她如果有事可以找警察。”转头看着警察,又说:“这算诽谤吧?如果您不管,我心情不舒服,可能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用菜刀敲着手背上的伤口。很随意的掀起胳膊上被狗咬的伤,我看着吴招弟自顾的说:“有条纯种大狼狗要咬她,我管不住自己,然后我把大狼狗打死了。” 警察神情变幻,走到哭泣的女人面前,规矩的拿出证件,说:“您有什么事可以对警察说,我们一定秉公办理,您堵在别人家门口说的话,已经造成了……” 哭泣的女人纠结的不知道说什么。 她能说什么。就算她真被她嘴上的师兄强行那啥了,只会让她师兄变成强尖犯。就像我做梦时如果杀了吴招弟,只会被杀人犯一样的道理。 新任计都星六十出头的年纪,看着像五十不到,穿着胸前两个荷包、下摆两个荷包的老式上衣,眉毛中间的一个大志特别明显。他往前两步。平和的说:“陈先生,玩笑开大了。”话里的含义很明白。业内的事情业内解决。 “对了,还有一件事麻烦警察叔叔转告宗教局。” 我咬着黄瓜走出大门,指着吃人谷前的一座山,山上正在修房子应该是道观之类的建筑。“不管宗教局怎么批的?陈庄的坟山和后面山谷前后两座山,在承包制下的使用权属于我。最好让盖房子的人滚蛋,如果发生了什么血案事情就大条了。” 静了,嘀嘀咕咕的场面一下静的可怕,没有人想到我的枪口指的是正在建的道观。 事情发展成这样,内里包含的东西很复杂。 首先,甩出身份证,直言不讳的说出公民该有的权利,初中教科书上写的很明白,我拥有被保护的权利,有身份证的人都有这样的权利。 最基本的权利一直存在,只是很多人没想过去用,不会用。 用这项权利是个技术活,不是嘴上说说别人就给我这项权利的,所以要想办法让自己能行使这样的权利。 方法很简单,逼! 能和大狼狗拼命的人,被质问的不爽了真会做出杀人的事。警察叔叔意识到这不是个玩笑,如果出了人命,他脑子上的帽子会出现问题,于是警察出面维护我的权利了。 里面还有一个关键点不能忽视,这里是我家,我明摆着是威胁,谁也没理由说我搅乱治安什么的。如果我拿着菜刀在外面晃,倒霉的肯定是我。 天时、地利、人和,公民的基础权利就是天时,我家就是地利,我的行为就是人和,占了这三样合该我嚣张。 不管讲到那我都是对的。 在这种前提下,再提到承包制,计都星只能坐蜡,他根本不能反抗。 人道规则,具有华夏特色的制度里承包制是一条人道天规。我借着这条规则压向计都星,在人道大势的碾压下他只能退后,如果敢挑衅承包制,第一个灭了他的会是赵家。 道君掌规则,不一定要拥有多么牛逼的力量,而是能随手拨动规则为己用。 “一天之内山上的房子还没有消失,我就放火烧山,到时候发生什么火灾,也别怪我没事先通知。”我憨厚的抓了抓后脑勺,接着说:“烧自家田里的树也不犯法吧?” 这三座山上的杂树砍了运不出去,运出去了也卖不出价钱,也不像别的山头能弄出梯田,满山的烂石头平时鬼都不看一眼,偏偏这玩意的使用权在我手上。 三个警察叔叔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不淡定的打电话报告了上去。 “咯咯。” 齐林骚里吧唧的捂着嘴发笑,我转头看过去说:“热闹已经看完了,滚蛋。”站在齐林和薛倩旁边的陈皮和陈球刚要说话,我瞪着眼睛,说:“你们两也给老子消失,不管你们现在在做什么?都给老子停手。没事就在镇上找颗大树,在树下玩象棋也行,下五子棋也罢,反正什么都不要干。” 陈皮刚要说话,陈球在他耳边嘀咕一句,这一伙人稀里糊涂的滚蛋了。我又对黄观星说:“妹子,虎丘镇上好像有点事,你去找小姨玩呗。”含义就是让他们别插手四家镇的事。 “走了。”黄蓉无聊的打着哈切,挽着黄观星的胳膊也走了。 没管他们怎么想,反正提醒他们了,如果在我和计都星扳手腕的余波中被震伤,只能怪他们自己不听劝。 夜间的山风吹着,计都星一行人静静的站在风里。 他们是来问道义的,他们问我就要答吗?说话做事要有自己的节奏。 我又指着建了一半的道观,说:“拆道观这事你们看着办,我只要结果。你们来找我需要医生死吗?” “建道观的事压下不提。”计都星收起了那份平淡,严肃的说:“柳仙对你施术是不对,你能下毒手但不能用下三滥的手法。” 我看了一眼神情受伤的女人,原来她师兄拜的是柳仙,难怪老子做梦的时候梦里有条蛇。 “何为下三滥?这需要一个准确的定义。柳仙做梦干了下三滥的事,就说我的手法下三滥?”我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没点,歪着脑袋说:“您也是高手,不会忽视了“心境”两个字的存在吧?如果柳仙悟了道,只要他有丁点的道心,也不会立刻做出下三滥的事。除非他的道就是下三滥的道!”“ “敢玩术法,发生什么事情都得往肚子里咽。如果柳仙是个普通人,我会感觉自己手段下三滥,可惜他不是,他是一个能让我做梦的高手。并且,这位女士也不是普通人,难道你就是个木头站着被搞?” 冷漠的看向可怜兮兮的女人,我舔着舌头,说:“蛇性本淫,你师兄拜柳仙!” “你……你……血口喷人。” 女人脸色煞白,指着我的手不停发抖。我进屋帮着吴招弟抬起洗完衣服的水倒向门外,说:“会哭的娃儿有奶吃!玩着常人不会玩的术法,用着常人的道德来绑架人,这算不算下三滥?” “强词夺理,歪门邪道。” 计都星留下两个词,脸色不好看的转身就走,走出几步说:“这法你解还是不解?” 听他的口气,里面好像还有什么隐情,我问:“说来听听。”计都星说:“影响。天机不允许出现这样的局面。” 很多业内人在普通人眼中都是道德楷模,或者他对部份人来说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如果柳仙突然死了,还死的很不好看,真能会引起某个局部的不稳定。 嗯,这就是大局观。 像我这种没有信众,死了也不会造成影响的人,如果被杀就是技不如人,如果我杀有影响的人就是不顾大局。 事实上计都星说的确实是某种程度上的大局。 “地球没了谁都会转。”我想到了赵老头,赵家的影响力遍布本省,老家伙死了赵家虽然被弄的手忙脚乱,但普通人的生活也没受到什么影响。 三个警察叔叔着急的看着村口,我们的对话对于他们来说与天书没有任何区别。 计都星带着人走了,警察叔叔松了口气,不情不愿的向我打了声招呼也跟着离开,屋前再次恢复了平静。 我在棋盘上落了子,该计都星接招了,山上新建道观应该是控制鬼棺的一步吧?咱给你拆了,看你怎么玩? 第二十二章计都星的反击 在与计都星对弈的棋盘上,我已经落子,接下来只需要耐心等待他的反应。 走阴回来又经过这一闹,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多。吴招弟要给我弄宵夜,我让她洗澡去床上和钱多多一起休息了。 大门紧闭,堂屋关着电灯,神桌上两根蜡烛的光亮照的并不远。 我坐在大桌边,背对着大门,看着昏暗烛光后的“仁义礼智信”,伸手控制蛊虫到手心,知道小美人坐在手心玩着桃花枝,但却感觉不到她。 小女娲不是女娲娘娘神性,也是女娲氏一族某位的神性,也就与女娲娘娘扯上了关系。 道教三洞真君,三清神性、儒家圣人神性、佛教佛祖神性,都有流传在人间。这些神情都被佛道儒三教正中传承者垄断着,想拜这类神性?对于一般业内人来说就是做梦。 并且这种级别的神性用在术法里根本没有丝毫威力,也没人敢用它们的神性,这类神性只有一个作用,代表三教正统。 境界再高,本事再大,人家一句“邪门歪道”,聚集一堆业内人还弄不死你? 正统两个字的威力有多大,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难道陈家祖上吃了很多不是正统的亏,这才费尽心机弄到了一张牛逼的身份证?” 我琢磨着小女娲代表的意义,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如果谁再说陈家是邪门歪道,我走阴带着小女娲逛一圈。不管别人愿不愿意都得把这四个字吞回去。 “唧唧。” 正淫荡的傻笑着,小狐狸从天井蹦进去,跳桌上蹲着猛喘气。伸手把它抱在怀里,摸了摸狐狸头,我说:“赶路辛苦了。”说着,亲了它一口,雪白的狐狸毛下的皮肤有些发红,我顿时乐的哈哈大笑。 “去你的窝里休息吧!” 捏了捏狐狸尾巴,它像如获大赦的跳到地上,逃命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过了好一会。穿着白沙,亭亭玉立的妩媚女人在桌边出现,自顾的到了一杯茶,说:“小怪物,我感觉自己更喜欢你了,呆在你身边好舒服。” 仙儿每个随意的动作都带着天生的媚惑。看着真的很爽。 “有多喜欢?”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说:“是不是一刻都不想离开。” “嗯!” 仙儿害羞的轻轻动了动脑袋。我捏了捏她粉嫩的鼻子,异常严肃的说:“我们被算计了。” “算计?”仙儿疑惑。 我用手指指了指天,说:“听爸爸讲过封神榜吧?那故事虽然不是真的,但是女娲的身份非同一般,故事敢那么写,说明女娲和狐狸联系密切。”看着仙儿满眼迷惑,我直接说:“你去隐寨传承处逛了一圈,我的蛊虫变异成桃花枝追着你跑过去,结果小女娲出现了。这巧合也太巧了。” “啊!那是女娲娘娘?” “不是,但与女娲关系非常密切。你感觉越来越喜欢我,因为小女娲就在我身上。”我叹了口气,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说这事只是让你留个心眼,至于留心什么?我也不知道,总感觉我、你、小女娲在一起,会闯出弥天大祸。只有我和你知道小女娲的存在,记住这是我们的秘密,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给仙儿打了预防针,我让她去休息,哪知道她嘟着嘴巴,指着房间说:“我不喜欢屋里那两个女人。” “为什么?” 仙儿拍着桌子起身,愤恨的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以后不准跟她们睡,要是你跟她们睡,我就……就……” “行,我不跟她们睡。” 噗呲一笑,我赶紧答应,仙儿这才安心的消失了。 第二天清晨,我在山里转悠了半天,披着满身露水回家,坐在门槛上感觉非常郁闷。 变异的蛊虫能感受到毒虫的存在,远远的就能感觉到毒虫匍匐在地,只要我想去抓,普通的毒虫好像得到了命令似的赶紧逃跑。经过反复的试验,才发现是拿着桃花枝的小女娲在搞鬼,它似乎不愿意伤害虫子。 打电话给苗寨大姐,我隐藏了关于小女娲的事,把情蛊变异成桃花枝和抓不到毒虫的事情一说,大姐在电话那边惊骇的吸了好几口凉气,说:“蛊虫本来就是活的,有魂很正常。你那只应该是奇蛊,奇蛊天生天养不算在正常蛊虫之列,它们的成长方式千奇百怪,也不能用五转成灵,九转成仙来看待。” “只有下桃花瘴一个用处?” 蛊虫真正的厉害之处在于控制毒虫,以数量横扫一切,现在的蛊虫变的跟催情药似的有个屁用? 大姐完全没当回事,说:“天生无才必有用,你们这种求道的人,不是讲究机缘吗?等机缘一到,你自然会发现变异蛊虫的用处。对了,九妹说她找到隐寨的图腾仗了,有时间你就过来拿。” “也只能这样了,蛊虫算是废了。” 又与大姐随意聊了一会,我挂断电话,看着手掌发呆。 经过一上午的研究,蛊虫相对来说已经被废了,它不再帮我抓毒虫,就算别人中毒它似乎也嫌弃毒素太脏,不肯帮忙吞噬。只有我自己中毒,她才面为其难得帮忙解决,桃花枝上会开出一朵丑陋的桃花,随后在枯萎掉,就像把毒素排出去了一样。 蛊虫废了就废了,只当没得到,偏偏走阴时还跟着一个小女娲,有她的存在我都不敢生魂出体了,怕被别人发现啊。 如果爆出小女娲让业内人知道,不属于三教正统的业内人会打“小女娲”的主意,三教正统会明面上尊我为正统,暗地里肯定要防止女娲正统坐大。 漫天神佛的道统全世界飞,除了南疆谁见过女娲的信奉者?女娲站在神坛最顶端,香火却少的可怜,不得不说是个悲剧。 老子手拿小女娲这把尚方宝剑,却只能偷偷的意淫杀人无罪。 “小美人,你自己悲剧就算了,害得我也跟着你悲剧,你说要怎么补偿?” 夕阳西下,我满怀怨念的靠在躺椅上,看着空荡荡的手心,自言自语了小半天,看的钱多多和吴招弟担心不已,都以为我神经病了。 “三夜哥哥,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 钱多多做完半件寿衣,出门见我还在嘀咕,刚坐到靠椅旁边的扶手上,话音未落,她惊骇的回头,说:“谁打我?” 知道仙儿在捣蛋,我也没管她们,看着小山上的建筑物,又来了一肚子气。 “三夜,不好了。” 黑的冒烟的妇人顺着小路气喘吁吁的从陈庄跑过来,我起身盯着妇人的水桶腰,好笑的说:“陈皮她妈,您该减肥了,不然陈叔晚上可受不了。” 着急的妇人吓的呆了呆,打量我好一会,摸了摸她自己的额头,说:“你是一棒槌打不出一句话的孝子吗?还是我在做梦。” 冷酷的孝子突然会开庄里人玩笑了,这让陈皮妈有些不自在了。 “人是会变的,您觉得我整天板着脸好,还是像皮球一样犯贱好?”我进屋端了一杯水出来,让她坐在靠背椅上喝着。妇人喝了一口水,说:“活泼一点好是好,但别不务正业。” 跟这位喜欢骂庄的泼妇聊了好一会,她拍着脑门起身,说:“差点忘记正事了,好几个看病的今天去山上找新来的道士看病,那些小道士说,道观要搬家了,师父不在……” 经过陈皮妈的解释,道观没建成前,计都星已经在山上搭了草棚子,专治疑难杂症,反正不要钱,一些有着陈年老病的人试着去瞅了瞅,病情还真有了缓解,一些少见的怪病不算严重的也被计都星给解决了。 也就是个把月的时间,十里八村也知道了陈庄后山有一个上清观。 可惜上清观是一个茅草房子,有人抱怨山路不好走,地方不够大,这不老道士自己出钱,沿着以前的山路修了一条还算可以的路出来,又说要建道观,并且出钱请人砍树,盖房子。 不管信不信老道士这一套,真金白银可不是假的,给老神仙盖道观,又有钱拿,傻子都愿意! 我让道观滚蛋,计都星只说了一句搬家,把所有人的工钱都付清了,人们总会问一句为什么吧?计都星不说,那些小道士说:这山是陈庄陈三夜,陈三夜不让盖道观。 做工的、看病的、拜太上老君和八仙的信众,得知这个事情炸开了锅,背后骂陈三夜骂了一天,如果是以前早就有人来问道理了,但由于县城传来陈三夜狠辣的手段,以及陈三夜诡异的术法,让这群人没敢来找我。 经过一群人一天的合计,选出了代表,并且拿好了章程,已经找上陈庄村长。 对方的章程很简单,用六座小山换陈三夜这两座全是石头的小山。提到用山换山要说一下咱们这的基本情况,别的地方是分田,咱们这是抽签分山。 用常人的目光看,六座能长庄稼、有茶叶或者野果子的山绝对比烂石头山好。没让陈三夜吃亏,又是附近乡里乡亲的,村长这下坐蜡了。 村长伤神的哄着旁人,陈叔见事情不妙让陈婶跑过来通知我。 “高!” 面对计都星的反击,我由衷的夸奖了一声,转头对陈婶说:“您先去,我随后就来。” 把两座山换出去,吃人谷就成别人家的了,鬼棺再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以人道规则压下去,计都星在不动承包制的前提下,又以人势反压过来,轮到老子坐蜡了。 陈庄里有多少媳妇是附近村的?有百分之七八十。不顾自己也得顾陈庄,我这次还真没法讲狠了。 这局该怎么破? 第二十三章胸怀与格局 两座石头山形成了吃人谷,它们是鬼棺的阴阳两极,道观落在陈庄后山目标很明显,鬼棺。 陈家守鬼棺。包括我在内最少五代人,我不在乎鬼棺气运,气运对我这个异数也没用。但这是祖辈留下的东西,我不喜欢,可以扔掉,但别人不能抢。 谁抢?我该和谁拼命,因为我记事起就姓陈。 如今有人用六座山换两座山! 这不是价值的问题,也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感情的问题。 “有一种情叫故土难舍!” 陈婶离开后,我搭梯子爬到屋顶,蹲坐在脊挖上,夜萧横在两膝前,静静的看着两座入秋已经开始发黄的石头山。 那年。陈皮和陈球以及一伙同龄孩子都去远村上小学了,那年的学费很贵,爸爸有本事但一般守灵只吃喝,别人给点钱就拿,其实很穷。 他自己给我进行启蒙教育,最大的原因是没钱。 别人家的孩子都上学,为什么我不能?当年,我怨过、恨过,陈皮那一伙孩子放学在后面两座山掏鸟窝,下河里游泳,嘚瑟在学校里弄回的弹珠、卡片……见到这些,我总会让他们不舒服。 我没办法合群。一个人挑战陈庄所有同龄的孩子。 两座山属于我儿时的战场,他们斗不过我总是哭,只能用“孝子”两个字打击我。 眼看他们要上初中了,爸爸终于洗心革面开始收点钱,我第一天上学是初一,别人学的东西和我学的都不一样,数学?我学的是周易术数,语文?我学的是诗经的风雅颂、礼记里的各种杂学……唯独没学过汉语拼音。 初一只要放假回家,我就拉着陈皮他们到后山打一顿,让他们教我小学数学和拼音。那段时间两座山是同龄孩子的牢房。我是牢头,他们进行了无数次反抗,但怎么也玩不赢我这个制霸者。 到了初二他们终于解放了,星期天、寒暑假,我静静的看河,静静的看他们绕着两座石头山玩。被他们弄的烦了,冷漠的吼一嗓子所有人都会离我远远的。 “水还是那样。山也没有多大变化。” 不知道仙儿什么时候坐到了我旁边,我看不到她,但感觉有一个脑袋突然靠在了我肩上,看着好多年不变的山水,儿时的景象像放电影一样的回放。 两座石头山,有我们这一代的记忆,更有陈庄往上不知道多少代的回忆。 “以山换山,动的是故土难舍的情。这是改变四家镇整体格局的一个机会,也是山民向外面世界靠拢的机会,更是将来破五棺解决破局后扫除后遗症的一步棋。” 我起身站在房顶,眺望整个陈庄,村长家院子外站了不少人,院子里也坐了不少。 仙儿拉过我的手,在手心写:“你喜欢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如果按我想的做,我会变成四家镇所有人心中的罪人,一个超级无敌大坏蛋。”我笑了,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仙儿捏了捏我的手,感觉着淡淡的温度,她写:“反正大怪物和小怪物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 “等事情解决了,我们去给爸爸上坟。” 居高临下的望着远处的村民,我莞尔一笑,暗想:大坏蛋就让我来当吧。 以山换山,真是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首先,本省的天,赵老爷子死了,动荡的赵家正忙着清扫本省,把能握在手中的势全部紧握在了手里。 其次,赵家一直想紧握本县却始终没办法,不是赵家无能而是本县的民族太复杂,弄不好就是各族问题。本县是一根赵家掌握全省的刺,这根刺又不能暴力解决。 最后,四家镇在本县的民族最杂,最乱,最不好搞。 赵佳出现在四家镇,何尝不是为了解决四家镇的问题,只要掌握了四家镇,以此为点,搞定本县只是时间问题。抚平本县,本省别的难题也就不是难题了。 解决山区问题的一贯手法很简单,把区域内零散人群收拢在一起建一个大镇,那样就方便了教育,只要有了教育别的什么都好说了,什么交通、现代科技都是小问题,咱华夏现在不差这点钱。 赵家一直解决不掉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四个字,故土难舍。 政策是好的,年轻一代也响应,但是生长在山村的中老一辈只有一个态度:谁让老子搬家,老子就和谁拼命。 想发展,一疮不治疼全身,省内别的区域也跟着学啊! 基于这样的人道大势,我才说以山换山是一个机会,只要我借题发飙让鬼棺附近十里八村的人搬到四家镇镇上,有了这个开头,四家镇的问题就算打开了缺口,后续的工作也好做了。 这事很多业内人都能做到,但没有人敢做,因为一旦做了,就会成为逼迫四家镇老百姓离开故土的罪魁祸首,这个骂名永远洗不掉。 “窝在山里干什么都难。等老不死的都死光,新生代当家,那时候想发展可能没机会了。”我环顾四周,咬牙眯眼看着天上的太阳,嘿嘿傻笑的说:“医生死,老子就先治世。” 猛吸两口气,拿出电话给太阴星君杜月影打去,她似乎挺忙,过了好一会才接,不等她说话,我直接说:“我让赵佳蜕皮化蛟龙,你让她听我的。” “说说?”杜月影很直接。 “以四家镇现有街道为中心,建设新的自治镇,让四家镇成为县里的城中城。”我不带任何情感的说。杜月影沉默片刻,说:“如此巨大的工程不是张嘴就成的。” “别给我打官腔。” 她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老子都准备当坏人了,自己毛的好处没有,得利的是四家镇和赵家,听到她的话自然很不爽。 杜月影笑了笑,说:“四家镇只是一个镇,建设一个镇的人力物力财力,赵家还是能拍板的,关键在于你行不行?” “要不要老子去魔都找你试试?那样你就知道老子行不行了。”我冷漠的骂着,还加了一句。“老子不嫌弃你老。” “我没睡陈道陵,睡睡他儿子也不错。咯咯,说正事,你要什么?”杜月影心情大好的笑着。我说:“搬迁到新城的每一户人家,一家一层两层楼,并且必须弄一个能解决三千人工作的产业出来,这样才能保证离开故土的人生存。” “谁也没功夫去开发四家镇那片穷山恶水,山还是四家镇的,新城也可以按照你的标准来。但是,你用什么来保证一定会成功?成功的前提是不能出现各民族动荡,我女儿需要的是和平繁荣发展自治大镇,不是面子工程。”杜月影很严肃。 她说的是“你们省”,这女人从没把自己当赵家的人,赵家只是她蛟龙入海的跳板。 我呻吟片刻,说:“我用陈家的术法保证。” “好。赵佳会去掌舵建新城,等新的自治镇成立她会当第一任特派书记。”杜月影毫不拖泥带水的应下这事。 如果解决了四家镇,这个政绩会为赵佳蛟龙乘雾打下坚实的基础。 我赶紧说:“让计都星把鬼棺还给我,我要用阴兵来吓唬鬼棺附近的村子,让村民老实搬迁。” “行!”杜月影非常爽快。 鬼棺能聚集气运,但整合四家镇能让赵佳这丫头聚拢蟒气。先成蛟龙,气运才有用武之地,其中有个先后顺序,于是杜月影毫不犹豫的卖了盟友计都星。 “心怀乾坤方能顶天立地。” 挂断电话,我吐出一口浊气,冷着脸顺着梯子下地,准备去找十里八村的麻烦。 拿回鬼棺是斗气,目的又不是单纯的斗气,有本事就回馈一方山水,这才是道君真正的胸怀和格局。 第二十四章治世难 村长家门外,熙熙攘攘站了二三十人,仅凭外表还以为他们四十几岁到六十好几之间,说不定把个别五十多岁的人看成七老八十。 其实他们的平均年纪不超过四十。这是生活水平低下造成的。 我和这些乡亲们走出去,像老土、土鳖、没素质、山沟来的……许多带着歧视性形容词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在我上大学时早就领教过这些,记得那时,我要去哪儿大多走路,有次着急才坐公交,只因为我习惯穿土掉渣的衣服,到站下车离开座位,有个看着很拽的大妈硬是用纸巾把座位擦出了火花,她才坐下去。 就连我习惯走路,节约一块钱,也遭受过同学的白眼。 类似的小细节很多,四家镇的人不都是我,他们扛不住无形的歧视。许多壮志凌云的年轻人出去后。一大半像狗一样活在大都市;一小半回山当土鳖;还有少数的选择了歪门,只为了表面光鲜,不再受另类的目光看待。 故土难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呆在山里不会受歧视。老子呆在山里多逍遥,凭什么接触外面的社会?给老子再多红彤彤的钞票,老子也不要,老子不出去受那份白眼。 这也是大部份四家镇乡亲的心声。 我经历过,看过很多,有着切肤之疼。 四家镇的将来不能再这样,想不受白眼得靠四家镇自己,自强不息才能换来尊重。新建新的自治镇志在必行,让新镇成为一个缓冲点。无形中改变乡亲们的生活习惯。 “嗯?都围在这做什么?” 我杵着夜萧,由远而进的走到台阶前,横着眉毛,拿着夜萧霸道的扒开挡着大门的人群,踏进了院子。 外村的七八个代表与陈庄几位能说话的坐在院子里聊闲话,一群人集体起身,老村长脸色很不好看的训斥:“三夜,怎么说话的?” “陈先生,我们是来讲道理的。” 外村一位老者涨的脸红脖子粗,双手发抖的压抑着怒气。 “讲什么狗屁道理?用法律上的话说。使用权在我手上,用咱们这的话说,这是老子的祖业。” 不顾村长的面子,我走到屋里搬出一把太师椅,横在堂屋前面正对着院子门,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能当代表的不定就是附近村的村长。或者说话算数的人,我这种无礼的表现。彻底激怒了人群。有人忍不住这口气,指着我说:“说话客气点,你有本事别以为谁都怕你,有本事你弄死所有人?” “怎么招?想打架!” 我炸毛的从太师椅上蹦起身,手中的夜萧对着中年人砸了过去。“打架?老子从小就没怕过谁!” 穷山恶水出刁民,什么是刁民?说打架就会抡袖子动手,争的就是当场那口气。 被砸的中年吆喝一嗓子,门外进来五六个打扮老实的乡亲,他们抡着胳膊直接冲了过来。我提起身后的太师椅,对着人群砸过去,拖着发软的身体也紧跟而上。 事情发生的太快,有人被砸,我也被踹了一两脚,陈庄的人和来谈事的代表很快分开了我们。 “三夜,你当老子是叔不?老子说话你听不?” 陈皮父亲给我挡住了一巴掌,反手踹了别人一脚,把我压在一边,沉声呵问着。代表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压下了还要打的几人。 陈叔的力气真大,我的手腕像被老虎钳夹着一样,象征的反抗两下,直接说:“听!” “那行,有什么只准动口,不准动手。”陈叔定下了基调,转头对着一个算代表的老头说:“看在你是老子大舅哥的面上,这次在陈床动粗就算了。” 看吧,这里面就有陈皮大舅伯,保不准刚才跟我动手的汉子,是陈庄谁家媳妇的娘家人呢!亲戚都说动手就动手,赵家想让他们搬家?说烂了嘴也没用。 院子里闹了好一会,再次静了下来。 我坐在太师椅上绷着脸,摸着被踢疼的大腿。村长和陈叔与外村的代表说了些干巴巴的话,让气氛表面缓和了一些。我语气很冲的说:“要换山给个理由。” 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瞪着大眼睛,毫不示弱的说:“什么狗屁理由!拿六座山换你两座破山,你又不吃亏,你明摆着为难人。” “老子用镇里一栋房子,换你在山沟里的烂房子,你也不吃亏,你换不换?”我心底暗笑,表面赌气的顶了回去。虎背熊腰的汉子,说:“干你丈母娘的,这么好的事老子为什么不换?” “扯比犊子,老子能当两座破山的家,你能当你老子、你媳妇的家?”我不屑的反击。“站着吹牛逼谁都会,老子在镇初中旁边有栋房子,用你家跟我一换,我就用那座没建道观的山答应换一座山。” 陈叔和村长听到我这话急眼了,两座破山是我的祖业,也是整个陈庄的家当,他们可不愿意换。我指着魁梧大汉,赶紧对陈叔说:“操他媳妇的,敢跟老子赌狠,看谁狠!” 陈庄人想说什么,保持着对我的信任并没开口。 “干你媳妇,换就换。”虎背熊腰的汉子被骂的不爽,还赌咒说:“谁反悔是乌龟王八蛋。” “只准你干老子丈母娘,不准老子搞你媳妇了。你的话我记住了,你要是敢还悔,老子立马让你睡棺材,投胎当乌龟王八蛋。” 对骂着,我掏出电话给薛倩打过去,说:“骚娘们,你家在镇上不是有三栋房子吗?给老子一栋。” 薛倩在电话那边愣了好一会,赶紧说:“行,行,您要那栋?我捅您那一刀……” “靠近镇初中的。我会让人去找陈皮,你把房子给找陈皮的人就行了。看在你这么大方的份上,我暂时不收那一刀的利息了。”我挂断电话,挤兑的看着虎背熊腰的汉子说:“你去镇上找陈皮,拿了房子,你在山沟的房子就是老子的了。” 虎背熊腰的汉子给旁人打声招呼,又挤兑我几句,火烧屁股的往院子外走,还不忘对我说:“你等着,最迟明天老子就搬家。记住你答应换山的……” 一场嘴仗,壮汉得了镇里一栋房子,让在场的人傻眼了。 一户和整个村搬走是有区别的,乡亲们只认为我是赌气做出了混账事,我也故意骂骂咧咧的嘀咕:“干他媳妇的,不会真换吧?” 等人群相互议论好一会,我装着骂了一阵,起身用夜萧指着修道观的山,说:“让他娘的暂时停工,等干他媳妇的跟我换了房子,那座没盖道观的山,我会换出去。然后再谈正在盖道观的山,怎么样?” “行。” 几个代表相互之间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都很迷茫。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也只能答应,随后与陈庄人聊了几句,外村人也就慢慢散去了。 人性这东西很诡异,有一个人得利,其余的人回去,晚上睡在床头肯定会跟自己媳妇研究这件事,而大多人都是贪小便宜的,他们会嫉妒虎背熊腰的汉子。 等虎背熊腰的汉子真搬去镇上,隐藏在人们心灵深处的嫉妒会爆发出来,那时正好要谈盖道观那座山的事情,借着人群心中这股嫉妒情绪,只要我说换房子,肯定有大部份会被嫉妒心控制,豪爽的答应下来。.! 只要他们答应,我就能去收房子,在自己的房子里玩鬼,总不犯法吧?吓的留在村里的人鸡飞狗跳,不得安生,他们找我说事,我直接就说:老子喜欢玩鬼,你们管的着?不想跟我做邻居,咱县里还有房子,跟你们换呗! 至于房子的来源?镇上很多户人家都是空的,让赵佳出钱买。附近七八个村子的总人口不超过一千人,一户按四口人算,也就两百多户人家,我也不用一次性让人全搬走,只要五分之一人搬到镇上就行。 搬家是大事,里面有个时间差,等搬走五十户左右,赵佳不定已经盖起了新的房子。毕竟赵家打四家镇的主意很久了,什么规划图之类的东西,不定早放腐烂了,只是欠缺一阵东风。 目送乡亲们离开,我把事情琢磨一遍,自己要做的只是忽悠人搬家,忽悠不行就用吓的。 “碰!” 陈叔和庄里人送完附近村的人,集体围在院里看着我,老村长皱着眉头踹翻太师椅,发抖的说:“三夜,你干的好事,那是老祖宗的留下的山……” 第二十五章无形杀机 老村长发了一通脾气,杵在院内的庄里人没有吭声,静静的看着我。%d7%cf%d3%c4%b8%f3 我对后山有感情,他们对后山的感情不比我差。 “我自有打算。” 沉默好久。我面对一双双质问的眼神,慢慢底下脑袋,难以启齿的从牙缝挤出这话。这事真不能说明白,说明白了绝对会传到附近村里去,旁人知道我在假装吓唬人,这事也就破产了。 陈叔瞪着虎目,拳头紧了松,松了紧,转头对老村长说:“这孩子比较倔,您别往心里去。” “滚蛋,老子比你明白。”老村长发泄似的骂了陈叔一句,转头对我说:“想做什么就放心的做,爷相信你小子不会干出对不起良心的事。” 老家伙拍着胸口,刚要表现出豪气。转而长叹一口气,说:“三夜啊,滚吧!” 面对陈庄人不问缘由的信任,我心里暖暖的,有股特殊的情绪在酝酿,感觉鼻子发酸,强行控制着眼泪,拉怂着脑袋低声说:“三夜滚了。”巨刚亩巴。 “滚吧。” 往院门没走两步,陈叔虚晃的一脚轻轻踹在我屁股上。嘴上却不爽的骂着。其余在场的陈庄人也没说什么好话,不是让我滚犊子就是说我忘祖背宗。 让这群大老爷们表达护犊子的情绪,哼哼,骂是轻的,没动手打我那是爸爸已经过逝,他们舍不得打我这根苗。 慢慢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我摸了摸被四家镇乡亲踹疼的腿,感觉值。 四轮驱动的吉普停在台阶前,钱多多站在门前,她看到我小跑过来,嘟着嘴说:“家里来了个冷女人,那眼神恨不得把房子给拆了。” 看着慢慢停止抖动的胸,我用手指头轻捅一下她鼓气的脸,含笑的往家里走去。 没得到夸奖,钱多多不爽的在后面踢着草,没踢几下,脚腕被什么东西踢了一下,她前冲的撞在我后背,我赶紧站正身体顶着多多。没让她摔倒,轻声嘀咕:“仙儿别闹,这不是让她占我便宜吗。” 看不到的仙儿轻敲了一下我的后脑勺,似乎又怕把我敲疼。摸了几下没再折腾了。 钱多多像触电似的弹看,红着脸慌忙的摆手说:“我不是故意的,好像有东西踢我。” “你又没怀孕,哪有东西踢你。”见她两手放在肚子前,我开着嘿嘿贱笑的往堂屋跑去。 赵佳穿着瞪山服,裤腿扎在紧绑的鞋子里,手拿着精致的头盔,绷着精致的小脸在桌边站着。她看到我的瞬间,冷到了极致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自顾的坐到桌边,摊开在桌上放着的图纸,说:“这样规划行不?” 坐到她对面,我随意瞟了一眼发旧的图纸,盯着她不带任何情绪的俏脸,说:“这些都是你的事,我只负责打开缺口,当隐藏的搬迁头子,以及监察后续给乡亲们做工作的工作队,如果工作队出现了问题,工作队会在世界上消失。” “这点你放心,我比你更在乎稳定。”赵佳微红的薄唇轻启,冷漠的起身。“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有要求打我电话。” 杀了她亲哥和亲爷爷,她能保持理智谈工作已经够厉害了。我用夜萧敲了敲她的香肩,说:“我出手让乡亲们背离故土的事情迟早会穿帮,我会被戳着脊梁骨骂。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这个动机能让乡亲们发泄怨气,能让乡亲从动机中感受到我会把事情坐到底,谁跟我唱反调一定会被鬼找上门。” 真实的理由说出去谁会信?如果有人信,乡亲们就不会怕我找麻烦了,不仅对搬家没好处并且还会拖后退。 赵佳背对着我沉思一会,说:“你应该早想好了。” “冲冠一怒为红颜。我把零散的人聚集到一起,只为获得美人一笑。赵家的大小姐,有长相、有身材、有能力、有性格,是个男人都想要。” 夜萧顺着她的后肩往下滑,慢慢移动到往内凹进去的腰心停住,我接着说:“这个理由符合阴司守灵人好色入命的名声,你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还不如说你想当地霸头子,想在四家镇只手遮天来得合理。” 赵佳被顶着后腰,冰冷的声音变的平和,给人的感觉更寒。我收回夜萧,在手上挽了个花,转到她前面说:“你这个理由其实更好,不过,我就是想借机欺负你,并且你还不得不被欺负。等解决了四家镇的事,从命理上说,你的命格会乘风化蛟,老子做为养出你这条母蛟龙的人,会被狡兔死走狗烹。过了这么村就没这个店了,不先收点利息都对不起自己。” 嘚瑟的与她要杀人的眼神对视好一会,她控制好情绪,淡然的点头,说:“行,我会造谣并且控制好谣言的力度。” 看着吉普车一骑绝尘,我收起嬉笑,心情沉重了起来。 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没猜测她在想什么?这女人比以前更恐怖了,给自己整出这样一个敌人真有些郁闷。 杀了她?我暂时还没与她老妈叫板的实力,还得靠着杜月影帮我抵挡着来至天机的压力,让自己有喘息的时间呢! 吃过晚饭,我换上钱多多新做的马褂寿衣,在两女面前转了一圈,吴招弟说:“为什么没有扣子?” “因为我没有儿子,所以不带扣子。带子,带子,有儿子的人死了才穿绑带子和有扣子的寿衣,这也与各地风俗习惯有关。”我随口解释,见钱多多正处在自我陶醉中,故意打击:“手工差了点,如果是老鬼亲手开光,老子往外面一站,过路的小鬼不定把老子当同伴了,你还差一点。” “嗯。” 钱多多谦虚受教,我强忍着笑意,说:“你们两看家,困了就睡。我去上清观找老道士聊天去。” “三夜哥哥,要不我跟你去吧?”钱多多有些担心。我说:“老子又不是去打架斗法,而是跟人聊天,不用带上帮手。”暗想,有仙儿以及够了。 后山,沿着半米来宽的台阶爬到半山腰,几十米开外的大殿建了一半,大殿旁边已经盖好了两间木房,殿前的空地堆着一些木料,计都星似乎算好了我要来,木材旁放着一张桌子,杏黄旗就放在桌上,他坐在长方形小桌的左边与站在他后面的蔡奇一起看着我。 “道长有礼了,冒昧来访,请勿见怪。” 距离大殿几米开外,闻道空气中带着清爽的香火味,我恭敬的拱手行礼。计都星这才含笑的起身,走过来还礼,说:“贵客来访,何来见怪之说。” 说的好听,哪有来客先行礼,主人才起身的? 并且飘在空气中的香火带着灵韵,曾经我见过女道士蔡奇的生魂拿着一朵莲花,那朵莲花就是何仙姑的神性,她是八仙正统。感受到灵韵,不管这道灵韵属于八仙中的哪一位,我都得行礼,不然就会被视为对八仙道统的挑衅。 尊敬八仙是一回事,被逼着行礼又是一回事,这让我非常不爽。 “请。” 计都星伸手向桌子右边空着的座位示意。我站着没动,不动声色的说:“感谢您的好意,我是来拿杏黄旗的。” “蔡奇。” 计都星喊了一声,蔡奇端着铺着黄段子的舵盘走到桌前,拿起杏黄旗放在上面,微微低着头走过来,偷偷给我打着眼色,好心提醒我别硬拿,嘴上却说:“道友,请。” 之前放在桌上的杏黄旗没有任何特殊,当蔡奇把旗子请到盘中,旗子仿佛冒起了冷气,我还没用手拿,只是用眼睛看着,就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够狠! 低头看着杏黄旗,瞬间琢磨清楚了杏黄旗的变化。计都星得到旗子后肯定把旗子封印了,随后用八仙香火来超度里面的阴兵,蔡奇请旗子的行为,应该是解开了封印。阴兵被关着超度,封印解开自然会爆发抑郁的阴气,只要有阳气触碰到旗子,阴气就会反噬而出。 抑郁阴气的爆发可以理解为打开啤酒盖冲出的气,就算不摇啤酒瓶也会有股气往外冲,也就是说这股阴气并不是受旗子里的阴兵控制,谁的阳气触发瓶盖就冲谁。 如果我不是心血大损,真不把这股阴气放在眼里,偏偏自己阳气大损,受这股阴气一冲,轻则大病,重则被冲的魂魄离体而亡。 “陈先生好手段,能让赵家以人道大势逼迫,老道不得不双手奉还杏黄旗。”计都星感叹一声,含笑的说:“陈先生,请接旗。” 第二十六章我是僵尸它祖宗 计都星先以八仙的势压人,又出言逼我拿杏黄旗,这并不是斗气而是论道。 我不拿,会被破了勇往直前的锐气。在心里留下阴影,道心遭受打击。拿,重病或者死。 抬手刚要接触托盘中的杏黄旗,计都星走过来,友好的拉我到一边,唏嘘的说:“实在抱歉,老道走眼没看出陈先生阳气有失,杏黄旗刚破封印,先生若是受到阴气冲击……”说着,拿出一块红布,说:“包着可以暂时隔绝杏黄旗上的阴气。”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不是,计都星没有这么肤浅,人家这是以退为进的将军。 拿布,我的道心依旧会受打击。并且欠他一个人情。不拿布,那就直接拿杏黄旗,还不能怪他没提醒我。 “感谢道长的关心。”我笑呵呵的看着红布,接着说:“道长有话直说。” “我有位朋友魂魄受损,对老道来说非常棘手,但对陈先生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计都星没有言明是谁,只要不傻都知道他说的是柳仙,中了桃花瘴的柳仙。 交易,用放过柳仙换红布,就算做了交易我的道心还是会遭受打击。报应来的还真快。之前我说柳仙做梦干出下三滥的事是他心境有问题。如果我的道心受到打击,也是同样的一句话,自己心境不行。 “道长,您这是趁火打劫啊!”我笑的很灿烂,计都星也笑的很开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知己好友呢?计都星莞尔一笑,摸着下巴,说:“怎么能说趁火打劫?顺势而为罢了。陈先生何尝不是利用我建道观,顺势而为的为四家镇乡民谋福?” “如果我不肯换呢?” 往一旁走动两步,我看着蔡奇手中的托盘,慢慢收起笑容。神情冷峻了起来。计都星胜券在握的摇摇头,说:“如果您出事了,新建自治镇的事情就要搁浅了。为了四家镇的大局,陈先生怎么可能不换?” “对不起,我不换。” 伸手拿起卷裹在托盘中的杏黄旗,寒到刺骨的冰寒从手心像电流一样快速的遍布全身,我紧捏着杏黄旗,身体僵直,不由自主的抖动几下。计都星智珠在握的淡然消失不见,惊恐的退后,抬手指着我说:“太儿戏了,四家镇的事在你心中就是儿戏吗?” “儿戏?您见过拿自己的命当儿戏的儿戏吗?” 背对着没建成的大殿,我看着往山下蜿蜒的石阶,唇齿打颤的哈哈大笑。“如果我没被阴气冲死。自然会为四家镇尽心尽力。如果我死了,一切皆休。新建自治镇胎死腹中,四家镇还是老样子啊。又没有损失,听道长这意思好像我合该为四家镇忍气吞声似的?不忍气吞声就是罪人了?” 四家镇的事和我肯不肯妥协是不相干的两件事!巨引序号。 大局从来不是妥协的理由,只是妥协的借口。 计都星担心的发抖,他害怕我死掉,因为新建自治镇是人道的事,赵家是本省人道的天,此此建城掌舵的人也是赵家的人,也就是说新建自治镇这盘棋上,赵佳才是掌管棋盘的人。 计都星要建道观拉动了以山换山,我借以山换山让人搬家,我们两都是棋盘上的棋子。计都星把我算计死,建新城的计划破产,赵佳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现在是我的选择,同样也是计都星把老子逼成这样的,如果我死了他得负责。 其实,我和计都星都明白建新自治镇这盘棋的尺度,我们能扳手腕但不能在这盘棋里弄死对方。 他赌我会为大局而妥协,赌我不敢死,正常情况下,正常的人,都会妥协,都不会为这种小事玩命。偏偏我不正常!老子是异数! 有人说这只是我的选择,与异数有屁的关系?那我问你,你去赌博,选择押大小不都是自己的选择?为什么说输了很多钱是运气不好? “仙儿,快跑。” 凭着意志力支撑着冷的发僵的身体,沿着台阶慢慢往下,我迷糊中好像闻到了香火味,咬着发紫的嘴唇吃力的挤出几个字。 计都星果断焚香请神,用香火冲击仙儿灵性中的正气,如果仙儿正气被香火污染要么再次变成普通的狐狸,要么成为受八仙控制的狐狸。 迷糊的感觉到仙儿扯了扯我的袖子,我抬脚好像踹到了仙儿的屁股,她留恋不舍的往山下飞奔而去。 “好果断的计都星。” 晃晃悠悠的走着,对脚下石阶的感觉越来越模糊,心底断断续续琢磨着计都星的行为动机。 如果我死了,赵佳会早他麻烦,跟我有关系的人也会找他麻烦,所以计都星选择先下手为强,灭仙儿。如果我没死,他也能说他只是在山里烧香并没有针对谁。 八仙香火对人是有好处的,唯有正气这玩意神鬼辟易,反过来说神鬼也能消磨正气。 “啊……有鬼……有僵尸……你别过来……” 迷迷糊糊的走在石阶上,我被连着喊了好多声的尖叫给吓醒,脚下踩的是枯草地,打量四周的环境,再看看天色,被吓的汗毛炸起,过了好一会,发现自己诡异的康复了,与以前正常的时候没区别。 康复指的是阳气,不是被狗咬的伤,除了结巴的外伤,老子整个人好的不能再好了。 周围黑乎乎的,只能模糊的看到零星的墓碑,秋夜幽幽的夜风抚摸着逐渐枯萎的树叶,偶尔有两只乌鸦呱呱乱叫,震翅腾飞,震落片片枯叶。 二十左右的小伙,缩成一坨的身体瑟瑟发抖的挤着墓碑,用散着围观的手机当匕首,指着我的方向,牙齿打颤的说:“别……别……过来……唔……” 漂亮到像个女人的小伙喊着喊着哭了起来,我搞清楚所在的地方,心底的惊骇比他也不差。 这已经不再是陈庄后山而是四家镇的坟山,我所处的位置离鬼妈的坟墓并不远。根据天边那长毛的月亮判断,时间在晚上七点左右,我拿着杏黄旗下山是已经到了半夜,这又是一个新的晚上。 也就是说自己以为走在下山的石阶上,却诡异的跑到了四家镇坟山。 我立刻又想起了那个不记得的晚上,叶萱母亲过逝,赵佳逼我去守灵,我只感觉自己开了半天的车就到了县城,实际上却用了一夜加半天。如果这次不被小伙吓醒,我迷迷糊糊的走回陈庄后山,肯定又会消失更久的时间。 感觉嘴角好像有液体,用舌头舔了舔,有些腥臭,伸手摸下来一看,黑紫相交没法形容的颜色吓了老子一跳。强压下惊悚,我动了动嘴角,转头忘了一眼鬼妈坟墓的方向,暗想:这不会是鬼奶吧? “呜……鬼大哥……” 漂亮小伙见我站着不动,他哭了好一会,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见我依旧没有反应,他蹑手蹑脚的扶着墓碑起身,捏着鼻子,慢慢移动发抖的两腿往别处移。 “又是一个电视看多了的家伙。” 见小伙憋气憋的脸红脖子粗,我抬起双臂,平直向前,跳着追了上去。 脸色煞白,之前的嘴角还带着淤血,身穿马褂寿衣,背后插着一根夜萧,夜萧上绑着杏黄旗,谁看到都以为老子是鬼或者僵尸啊! “嘭。” 小伙转头见到“僵尸”活了,慌不择路的摔在地上,猛喘了好几口气,再次捏着鼻子,瞪着惊恐的眼珠子,慢慢往山下的方向移动。我伸着手,装着耸了耸鼻子,像发现不了他的样子,在他旁边跳来跳去。 认真观察他好一会,这才确定他不是装的,他把我吓的惊醒是无意识的,并不是业内人在演戏。 “小子,你在这干嘛?” 漂亮小伙偷偷移出两米多远,我放下手臂突然说话,他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僵硬的偏过头,说:“僵……尸……大哥,你……你不是行尸?……金甲尸?还是变异的僵尸……嗯,与吸血鬼合体那种……” 听着一堆吓慌神后的胡言乱语,我感觉有点哭笑不得,听到什么马小玲,毛小方都被整了出来,一脚踹在他大腿上,说:“爷是人尸,僵尸的祖宗。”如果有僵尸不都是人变的?人应该能算僵尸的祖宗吧? 第二十七章是谁屠了仙? 确定小伙不是业内人,经过好半天的折腾才让他相信我不会伤害他。 对,是不会伤害他,他依旧不相信老子是人。用他的话说修炼到某种程度的僵尸都能像人一样。 懒得扭转他的认知,我说:“你是来找姐姐的?你姐姐在哪?” 漂亮小伙摇了摇头,得意的说他姐姐是大明星,进行了长篇的自我介绍,接着吹了半天牛逼,小心翼翼的说:“僵尸大哥,等我找到姐姐,我把她介绍给你,你教我修仙好不好?” 说着,他噗通跪在地上猛磕头:“要不你咬我一口把我变二代僵尸,要不你就教我修仙,不然我就长跪不起。” 我站着没动,而是抽了自己一嘴巴,感觉有些疼才发现不是做梦。 这事情更诡异了。他姐姐就是跟我一起杀道尊私生子的那个明星,现在还躲在景区棺材铺呢! “我说段玉,你爸是不是叫段正淳?你一家人的脑子都被门夹过吧?”我开了句玩笑,然后问:“你找你姐姐怎么找到坟堆来了?” “我爸叫段正春,不叫正淳。如果我姐姐肯叫李莫愁就好了,那样我爷爷就收集到了武侠全集。”段玉爬起身拍着泥巴,从背包掏出一把折扇,说:“我在京城古玩市场,有个老倒爷在背后给了我一脚,我刚要问理。他问我是不是要找姐姐?我当时被吓惨了,然后用八十一万买了这把扇子。老倒爷收了钱说有奶便是娘,他收了钱就给我一些指点,让我来这个省找人,如果实在找不到姐姐,就到一个叫四家镇的坟山上等,一个月内准能等到姐姐。” 折扇很大,跟几十年前唱变脸戏,当脸谱的扇子同一款式。外形没差别,有区别的是材料,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扇骨用的是鬼树心。扇面内层用了牛皮和人皮,这把扇子在陈家还有一个名字:晃魂扇。 唱变脸戏要转移别人的注意力,拿着晃魂扇在别人晃神时,就能抽出别人一丝魂息,借用这丝魂息施法整人,与皮影摄魂是同一个原理。 像这种扇子是给初学者玩的,所谓术法无形,拿一把业内人一眼就能看出有问题的扇子晃荡,这就是找死。 这把扇子出自姓陈的手笔。 看到晃魂扇,再听到有奶便是娘,我惊悚的抽搐两下,倒吸着凉气,说:“那位倒爷长什么样?”段玉拿出手机,快速的调出一张照片。只见与爸爸长的一样的老头,坐在檀木椅子变磕着烟嘴,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不是一般的显眼。 段玉说了什么我他妈的一句没听进去。死死的盯着手机照片发呆。 爸爸死在我面前,尸体是我埋的,并且还被刨过坟,我又埋了一次,能千万分的确定他已经死了。哪么这个人就不是爸爸,只是长的非常像。 “详细说说,你为什么去潘家园,在潘家园做了什么?你说清楚了,我告诉告诉你,你姐姐在哪!” 稳住心神,我强装着无所谓的发问,段玉得知他姐姐的消息,激动的再次讲起了遇到老倒爷的事,只要他还记得的细节全部讲了出来。 根据眼前的事来看,这位神秘倒爷是算准了小伙在这会遇到我。 算命大体分两种,第一种,收集信息推理因果。第二种,凭技术也就是排盘,传承不同方法也不一样,比如梅花易数、先天八卦…… 第一种信息多,推出来的事情就准,拼的是概率。第二种,对卦盘的理解深算的就准,拼技术。如今的高手大多两者兼用,让自己算的更准。 我是异数,神秘倒爷算不出来,他用的就是第一种算法。 要用第一种算法让段玉来者等姐姐,神秘倒爷必须要知道我会来,并且我知道他姐姐的下落。问题已经显而易见了,神秘人知道我这段时间会出事,并且也知道道尊的私生子死在我和女明星的手上。 他怎么知道道尊私生子死了?女明星告诉他的。女明星背后背着一只小鬼,我当初还提醒她拿出衣服里的东西。如果教女明星养鬼的是他,这一点就能说通了。 剩下的问题就是,神秘倒爷怎么知道我会出事?弄清楚这个就行了。 “你姐姐在景区的一家棺材铺里……” 段玉期待的看着我,我琢磨清楚这事,详细的说了棺材铺的详细地址。段玉连着感谢好多遍,惊悚的翻着手机,说:“手机怎么格式化了?” 之前他详细讲遇到神秘人的事时,我亲眼见他把手机格式化了,他居然不知道。看来跟爸爸长一样的老头本事不小,也只是本事不小,在我眼中也不是多神奇。 小伙讲详细的讲到神秘人,就像打开了某种开关,进入半**状态,按照指示把手机格式化了。 这与催眠差不多但不是催眠,就是针对魂魄的**。 等小伙离开,我的手机还有半格电,刚打通赵佳的电话,她冰冷的说:“你在哪?上清观出大事了。” “能有什么大事?这事先放在一边。我在四家镇坟山,你立刻开车过来接我,并且带上你那个监控器。” 上清观不管发生了什么大事,既然已经发生了,事情摆在哪又不会跑。我在意的是自己为什么在鬼妈坟边,神秘人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希望赵佳的监控器拍到了上次那消失的一夜,我开车到底做了什么? 顺着山路走到能停车的地方,只等了几分钟,四轮驱动的吉普带着灰尘停在了我面前。 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赵佳扶着方向盘,美目盯着窗外的黑暗,说:“建自治镇的事不准出现任何意外,如果你要杀人,我帮你杀,你不能自己去冒险。” 不带任何情绪的话非常霸道,也没得商量。我说:“行。上次你逼我去给叶萱母亲守灵,我要那天晚上省道上的视频。” “我看过,那天你的状态很不对。”赵佳伸手指着前面不远处,说:“叶萱的车被你开到前面停下,随后你上了坟山,天快亮的时候又从山上下来再次上路。坟山上的磁场偶尔会混乱,你在山上发生了什么?信号受到了严重干扰,画面全是白条。” 赵佳拿出手掌大的电子物品,快速掉出画面,随后不再多言。 视频中,车从陈庄出发,一路顺畅的到了四家镇附近,突然,画面动了一下,随后就像赵佳说的一样,我把车停在了坟山下,低着脑袋上了山。巨匠双亡。 “这个能放大画面吗?刚才那个画面闪动的那里。”我把视频交给赵佳,赵佳快速的点了几下,拿着电子器伸到我面前,说:“这里?” “前面一点,后面一些,嗯哼……就这。” 仔细盯着屏幕,我指导赵佳调试着视频,当找到想看的画面,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肺部直接挤出的。赵佳也吓的惊呼出声,我们的脑袋撞的大响也没在意。 画面中,我握着方向盘,四肢猛的突然僵直,五个模糊的虚影浮现在身体上,其中有一个虚影崩断,另外几个虚影也立刻消失。随着视角的调整,能看出我当时的眼神是没有焦距的。 “茅山断气术。” 五个不可察觉的虚影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人的胸中五气,据我所知当今只有一脉能针对人的五气杀人,只要截断五气中的一气人就会死。 我死死的盯着画面,拿出电话给关铃打过去,说:“小姨,您知道谁会茅山断气术。” “这是道尊的招牌。”关铃呆了一会,严肃的反问:“出什么事了?” “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我有些不信了,当初去给叶萱母亲守灵,我还没杀道尊私生子呢?他怎么会找上我? “这就不知道了,毕竟别人不说,谁也不知道谁会那些术法。”关铃非常精准的给出了答案。我说:“我怀疑妈妈的尸体没腐烂,但我不能做出挖她坟的事情。您知道这事吗?” “没腐烂?” “对,在几个月前我应该死在了茅山断气术下,但是我诡异的上了一次份上,再下来之后就好了。只是忘记了一夜的事情,并且,这次受阴气冲刷,我想应该也是到了生死边缘,又诡异的到了四家镇坟山,然后变的屁事没有。”我一口气把全部说完,给电话那边的关铃一点时间,我接着说:“我怀疑是吃了尸体的奶才死里逃生。” “尸体上有死气,你鬼妈也讨厌,她自己也不知道尸体的事情。这事我会跟她一起弄清楚,听你的意思,好像有什么没说?” 我先把遇到段玉的事情一说,接着说:“我爸有没兄弟。那老头算准我会出事,出事了就会去吃鬼奶。他应该是知道有人对我动用了茅山断气术,如果我不死就会去查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让人在坟山等我。” “不知道,听说陈家老爷子在外面晃荡了好几年,带你爸回来的时候,你爸已经一岁多了。没人知道你爸的母亲是谁?更不可能知道有没兄弟。”关铃呻吟片刻,说:“这位神秘人既然现身了,说明对你没恶意,先不用管他。” 与关铃聊了好一会,直到电量不足,我才说:“妈妈的事情就麻烦您了,陈庄还出了点事,我得回去解决。” “嗯好。”关铃切断电话,听她的语气好像有些沉重。 神秘倒爷、茅山断气术、鬼妈尸体可能没腐,三件事突然蹦出来,看似没有丁点联系又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线穿着。 如果断气术真是道尊搞的鬼,那么这些事就跟天机脱不了关系,这是还牵扯到了鬼奶,我当初中子母离成死婴,说不定也有天机的影子在里面。 “你的手往哪里放呢?”赵佳侧身扶着方向盘,板着死人脸像个死人。被她的话惊醒,我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敲击着她的大腿,立刻缩回手,说:“手感不错。对了,陈庄发生了什么大事?” “也没什么?听秦霜说汉钟离的神性被两个女人给灭了。”赵佳无所谓的点火开车,问:“你要去哪?” 计都星供奉的是汉钟离?八仙之一的神性被灭?谁有这么大的本是屠仙? 第二十八章到底是谁屠的仙? 回到陈庄已经到了深夜,从车上下来,湿冷的山风吹得寿衣呼呼响,我搓了搓手。扫了一眼漆黑的陈庄,附近只有我家亮着灯,在屋里找了一圈一个人也没见到。 “那边。” 赵佳收起手机,指了指后山,迈着长腿沿着狭窄的小路走去。 长毛的月亮在来的路上早被阴云覆盖,有种天要塌下来的压抑感。去后山的小路是庄里人踩出来的,宽窄不一,宽的地方能容纳几人并排走,窄的地方只能一脚踩过,赵佳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静静的走着,刚走过狭窄的地方,我猛的拉住她的胳膊。说:“别动,前面有双眼睛看着我们。” 赵佳为了方便在山区行走,一套瘦身衣包裹出绝美线条,纤柔的手臂轻微挣扎,我刚要松手,呜的一声,一堆虫子从震动着翅膀从前面扑来,赵佳快速的抱着我滚到草丛,来不及关手机上的照明灯,她直接把手机杵到了泥巴里。 冲来的虫子从离地一米多高的地方飞过,天色太黑,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可能是大黄蜂也可能是山里的无名飞虫。 “别动。” 赵佳刚要移到一边。蛊虫感觉到有大堆毒虫在地下靠近,我抓着赵佳趴在我身上,急切的说:“你的身体别沾泥巴,泥巴里有很多小虫子在蠕动。” 密密麻麻的虫子在空中像一条铺天的匹练,背离后山逃命似的往四面八方瞎撞。赵佳趴在我身上,两腿并拢向后翘着,以免小腿沾地,两手按在我左右摊开的胳膊上支撑着身躯,以免翻身掉下去。 我躺在草丛上,隔着内衣和寿衣能清晰的感觉到各种大小不一的虫子。从背后的草、泥土里蠕动过去。想到无数条蛆虫,甚至比蛆虫更恶心的虫子从背后爬过,顿时心里发毛长了一身鸡皮疙瘩。 用蛊虫试着驱离毒虫,这些虫子根本不管不顾,像上空的飞虫一样逃命狂奔,只是冲到我身边时没往我身上爬而已。如果不是身上带着蛊虫。一般人撞到万虫逃命绝对会遭受无妄之灾。 “嗯哼。” 赵佳保持贴身后退上翘的姿势有一会了,突然动了动身体。咬牙哼了一声,差点从我身上翻下去。我吸着凉气,问:“怎么了?” “背后。” 感觉着她喷出的热气,虽然看不清她的脸,能想象出她绝对承受了很大的痛苦,不然,绝对不会哼出声。我说:“按住我的肩膀。”等她一只手按在我肩膀上,赶紧用能动的手摸快速从她后脖子,扫到了腰间,什么也没发现。 又听到几声闷哼,我皱着眉头追问:“在哪里?你被咬了没?” “手……往下。” 老子的手已经到了腰部,听到她咬牙挤出的话语也没多想,快速从腰扫到大腿,中途碰到细密的鳞片和软体动物的柔软,手吓的往后缩了一点,根据感官判断是一条蛇。 控制蛊虫到手掌,凭着感觉又把手伸了过去,刚触碰到鳞片,小蛇加快蠕动的速度,好像在往哪里钻一样,赵佳又一声闷哼,我懒得麻烦直接按下去,在赵佳裆部抓到了那玩意,用大拇指指尖紧掐着蛇的后半段,一条也就三十厘米不到的小家伙圈到了我胳膊上,不过却没有咬我。 “嘶!嘶!” 吞吐蛇信的声音很细微,夹杂在上空虫潮震翅的声音中特别诡异。赵佳吐出长长一口气,之前她还强撑着上身与我之间有些缝隙,这下直接压了下来,贴在一起的感觉很爽,不过一想到她冰冷的脸屁的感觉都没了。 “居然有虫子不怕变异奇蛊?” 好奇的把蛇抓到眼前,洁白光滑的鳞片在黑夜里特别显眼,我忍不住惊呼:“小龙女?” “嘶!” 细小的白蛇似乎有灵性一般,扭了扭上半身,动了动尾巴,让我松开掐着蛇腰的手指。我仔细打量它一会,发现额头鳞片带着一丝殷红,完全确定它是小龙女。 当初和蔡奇进吃人谷,蔡奇在吃人谷找到阴穴龙脉转移八门凶煞的煞气,掀开石头的时候,下面有一条正在蜕皮的白蛇,蔡奇滴了一点血在蛇头上,并且取名叫小龙女。 它是从吃人谷出来的,那么?天上的飞虫,地下的虫子,是不是都是从吃人谷跑出来的?鬼棺到底出了什么事?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上空秘密麻麻的虫子已经远去,背后也没感觉到有虫子蠕动,赵佳憋着气,说:“完了没?” “完了。” 我立刻把她推到一边,一手捏着小龙女的蛇颈,一手拉着它的尾巴,来回寻找好一会,真的连一丝杂色都没有,纯白。甚至连母蛇往里缩的分泌杂物之处也不是肉色,而是白色。 “吃人谷阴穴养出的龙往蟒命人的穴里钻,这叫龙归穴吗?” 受到的惊吓慢慢缓和,我拎着小蛇甩着,调侃赵佳一句,赶紧往后山跑去,不知道这冷女人心里会想什么呢?至于表情算了,肯定是没有表情。 后山,山脚。 钱多多、钱叮当、吴招弟、秦霜脸上惊悚的余韵未消,吴招弟双腿发软的被钱多多扶着,钱叮站在她们旁边,捏着打更锣的两手白里发红,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她害怕的说:“陈先生,出大事了。” 虽然还不知道是谁灭了汉钟离的神性,听她担心的语气,里面肯定有她一份。我把手上的小白蛇打了个结,装进寿衣口袋,无所谓的挥手说:“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就是灭了一条汉钟离神性吗?天塌不了。” “呼。” 钱叮当松了口气,不顾形象的坐到上山的台阶上,胸前虽没多多的大但也不算小,来回拍心口顺气,还不是拉衣领扇下风,这随意的动作真的很诱惑。 吴招弟和钱多多见我来到来,也像找到了组织是的,钱多多发抖的低着脑袋说:“三夜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经过钱多多的解释,得知事情的经过,我感觉汉钟离的神性被灭的真冤。 仙儿哭着跑回去,着急的直接显形,告诉钱多多两女我出事了。等两女一狐赶到后山,狐狸等在山下,钱多多和武招弟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我的影子,坐在山脚着急的哭了。 好死不死的,钱叮当从齐林那得知钱多多在我家,她跑过来看妹妹,发现钱多多在哭。按照她的理念,谁让她妹妹哭,她就弄死谁,暴躁的提着更鼓,抢了钱多多的更锣棒槌,敲着定更锣往山上跑。 计都星在山里焚过香,这里要提到真正的神性了,比如,汉钟离的神性,最早是汉钟离的一缕气息依附在神像上,随着朝拜的人越来越多,这缕气息逐渐壮大成了一条完整的祖神性,而汉钟离的徒子徒孙能利用这股神性施术来保佑信奉汉钟离的人。 徒子徒孙带着沾着祖神性一丝气息的牌位,或者神像自立道观,如果拜这丝分裂出来的气息的人多,这丝气息会转变成新的神性。 就像细胞分裂一样,只有祖神性独一无二,其余的不管怎么分裂都是没有差别,唯一的差别在于香火的多少,神性的能力大小有区别而已。 神仙不知道在多少年前已经成了传说,祖神性大多也灭的一干二净,现在业内人供奉的正神神性都不是祖神性,本质其实都一样。 像鬼观音用魂魄造出的神性化身其实是没有足够的香火,讨巧整出来的神性,这种神性只能是魂魄状态。正版神仙遗留在人间的神性本质是一抹气息,状态也是千变万化。 计都星在山里烧香,笼罩着山林的香火就是神性,神性是气息但由于人拜的多了也就有了灵,虽然神性没有自主意识,但也是灵。钱叮当猛敲打更鼓,定住了笼罩着山林的神性。 八仙神性是能随便挑衅的吗?更锣只定住了神性一会,神性自主反击,钱叮当发邪的跪在台阶上,三步一跪,九步一扣的往山上爬。 钱多多的性子恬静也有些软弱,但千万别伤害她在乎的人,上次听说我和神棍吵架她直接用纸片人封门,还威胁说免费送人寿衣。钱叮当的发泄刺激了钱多多。|. 这丫头狂暴的拿出了老鬼留给她的七张纸片人,当初老鬼打我和五鬼也只用了三个纸片人,七个纸片人一起爆发,同时,钱多多啥防护也没准备,直接坐地上走阴,生魂附在一个纸片人身上,她玩着阴火带着六个纸片人打散了袭击钱叮当的神性。 本来钱多多准备算了,可钱叮当被整了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她牵着钱多多肉身的手,坐旁边猛敲打更锣,汉钟离神性受到挑衅又扑向了钱叮当,钱多多为了保护姐姐守在旁边,猛的放阴火。 汉钟离的神性就这样被两姐妹放野火给烧光了。 “这种正神的神性是打不死的癞皮狗,香火不灭,神性不死。你还真以为是你烧灭了神性?” 听完钱多多的讲诉,我看着出现暴乱的鬼棺的方向,皱起了眉头。 计都星和蔡奇不是死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神性被灭?是谁拖住了计都星和蔡奇,并且锁住了后山截断了汉钟离神性与信众的联系,借两女的手屠了仙? 第二十九章坑的就是你 去上清观的路上,满身尸体死气的秦霜和赵佳走在后面,我和几女走在前面,询问她们关于吃人谷毒虫外逃的事情。她们也一问三不知。 之前钱家两姐妹刚灭汉钟离神性没多久,秦霜和拜邪鬼的女道士一起赶了过来。那个邪道士是我在婚纱女鬼家碰到的,是秦家的人,秦霜跑去清理门户不知道两人怎么就搅合到了一起,现在的秦霜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非常邪乎,尤其是一张性感红唇,看一眼好像能吸人魂魄似的。 邪道士上了山,秦霜留在山下与钱多多她们刚要去我家,吃人谷那边就飞出了好多虫子,诡异的是虫子绕着山脚飞,她们站在上山的台阶上屁事也没有,等虫潮结束,我和赵佳就来了。 上清观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大殿里写着汉钟离三个字的牌位上出现了很多裂开的细缝,周围阴风阵阵,温度低的吓人。 我缩着脖子,认真检查牌位,确定汉钟离神性确实被灭,几女在附近也没看到人,吴招弟惊悚的指着后山阴面,瑟瑟发抖的说:“鬼……鬼火……” 靠近吃人谷的那一面,长满了蔓藤和低矮的杂树,站在山上,透过灌木丛往山谷看,黑暗中闪着数不清的绿光。一闪一灭,吓的钱家两姐妹也跟着发抖。 真不知道她们之前屠神性是哪来的勇气?或许当时只是热血上脑,用气的起伏的胸脯去想事了。 诡异的冷风从吃人谷方向逆着山往上灌,我冷的哆嗦两下。 “不对,不是阴气是死气。” 秦霜穿着惹火的连体黑裙,紧绷的下摆刚过臀部,领口开衩到了胸骨底部中间绑着黑色丝带,看着都担心里面挺着的黑布包随时把带着崩断,一双平底套鞋上面的靴套只到脚腕,大秋天的连丝袜之类的东西也没穿。 所有人都冷的发颤。她看着远处飘动的幽像个没事人一样站着,看样子还很享受。 “死气?哪来这么厚重的死气?” 瞟了一眼变得诡异的秦霜,我本能的移开两步,凑到吴招弟耳边压低声音说:“你立刻回家,回到家在仁义礼智信前点一炷香,点香了时候念。仁义礼智信。只要我没回去,你就不能让香灭掉。”转头又对钱家两姐妹说:“你们跟招弟一起去我家。等我回来。” 说话的同时,我不着痕迹的在看不见的仙儿手上写:回家吸正气,保护好她们和你自己。 仙儿一直在山下等着,只是她的情绪非常低迷,还在为丢下我一个人跑回来伤神。她在我手上写:嗯。 钱多多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乖巧的点了点头,钱叮当本来是过路的,听说要走,拽着钱多多就跑。 等三女离开,我板着脸问:“秦霜,你到底怎么想的?相由心生,死气已经在嘴唇上显相,等你变成一张鬼脸,一切都完了。” “三夜,真的很感激你到现在还顾忌五姓间说不清楚的爱恨情仇。” 秦霜真情流露的感激一句,转而眼中水波荡漾,咯咯发笑的说:“道不同不相为谋。秦家没有陈、关、诸葛三家这样的传承,我只能这样才有机会结束五棺带来的宿命。”抿着嘴,嘴角微挑,邪笑的继续说:“以你表现出来的实力,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打破五家人的宿命。我只要等着,静静的等着,就能摆脱宿命。” “咯咯!” 娇笑两声,她慢慢低头脑袋,阴冷的说:“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结果的痛苦你不懂。死没什么不可怕的,无法掌握明天,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的等待更恐怖。我以前总会担心,陈三夜如果死了,接下来死的是武艺还是我?又或者是诸葛建国……只要我看到尸体就会想到五棺,那种不能自主的无助,内心的煎熬,你永远不会明白。因为你是诸葛随风更是陈三夜,只要你的悟性足够,风水、术法伸手就有。我的悟性没你好,相比别人也算顶尖,我如果有这些术法就不会感觉无力了。” 她慢慢抬起头,眯眼盯着山谷不再吭声。 “只要你放弃以身体吸收尸体的死气,我能理解的所有术法都交给你。” 生在五棺之下,我怎么可能不懂她的心,虽没她这种经历,身世、诸葛老头算计……等等造成的心理煎熬也不比这些差,只不过我没让这些情绪放大而已。 走到她身后,手放在她露在外面的肩膀上,说:“虽然挺白,挺滑,但是天气很冷以后多穿点。”她诡异的不怕冷,或者说感知已经变的迟钝了,这话的含义是让她做回正常人。 “谢谢,不用了。” 秦霜反手甩开我的胳膊,跳上一块石头,用脚快速的踩开挡在前路的杂草,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根半米左右的精致细腻的钢棍,挑着障碍物,冲向山谷。 “你害了她。” 赵佳看着远去的黑色背影,我疑惑的看过去,她说:“有时候人为了自己也会累,等自己走累了,感觉没有任何意义可能会停下来。而你的行为会让她感觉还有人关注着她,世界没有无视她的存在,当她累了,会想到自己不要命的反抗命运并不是一个人在自娱自乐,还有人看在眼中。” 我对着山谷方向闪动的恐怖绿光莞尔一下,沿着秦霜踩出的路,不快不慢的追了上去。 把控制玩的炉火纯青的赵佳,对秦霜的分析很准,但她不懂陈、关、诸葛、秦、武之前的羁绊。 就算秦霜像赵佳说的那样,走累了自己停下来,但选择放弃的秦霜,心也跟着死了,只是披着灵魂的尸体。老子情愿她带着不孤独入魔,也不情愿她变成行尸走肉。 这就是五家人之间的诡异情感,只要另外四家不灭,多出来的一家永远不会孤独。即使彼此是敌人,拿刀子对捅,捅的肠穿肚烂,也不会让对方孤独的消亡。 久违的吃人谷中,温度低的可怕,埋在山谷里的骨头却在燃烧着磷火,幽绿的火焰在雾气中游荡,我站在谷口看着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奇景实在是太吓人了。 两米开外,秦霜站在远处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上,呼吸急促的紧捏着粉拳,娇躯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盯着紧裹的水蛇腰,我吹着口哨说:“再抖,衣服都绷烂了。决定吸收死气,此事不进去等符粉烧完,骨头里的死气也会随之消失。你也就失去了大好的机会,妹子,加油!” 符粉,就是山谷里烧的超低燃点的磷粉,这种磷粉只要有氧气就能烧,之所以叫符粉,很多用符箓施展术法的业内人,会在极阴之地收集这种磷粉,通过一些手续制成粉末,加入制造符纸的原材料中制成空黄纸。这种黄纸只要碰到血和朱砂,就会自动燃烧,这就是业内人随手一甩符纸就燃烧的引火术。 “操。” 听到我的话,秦霜先是一愣,娇骂一声,打了两个指响,邪恶的竖起中指向上捅了一下,钻进了幽绿的鬼火之中。 秦霜刚消失在迷雾里,赵佳微微喘息的追了上来,板着张死人脸,眼底深处却藏着人类不可磨灭的好奇心。 “妹子,咱们打个商量怎么样?”我嘿嘿怪笑的说。赵佳不带任何情绪的说:“什么?” “我告诉你山谷的鬼火是什么?你只要付出一点报酬就行。”我从口袋掏出打结的小龙女,白蛇翘着圆滚滚的脑袋,对着我急促的吐着分叉的蛇信。 在龙脉中活的好好的,被人引燃磷火烧了出来,半路碰到阴穴刚想躲进去却隔了一层裤子,结果成了阶下囚,如果小龙女的灵性能做到想问题,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伤心的想哭的情绪呢? 恶趣味的想着这些,我伸手逗着白蛇,说:“给我一根毛。”摇摇动着白蛇,补充一句:“你知道是哪里的。” “别以为在建新镇的背景下,我不会杀你。”赵佳专注的看着山谷。我撒着小谎,说:“冲冠一怒为红颜,我真的挺好色的,哪个男人会对你没想法?本来只是想借你一根毛,调戏你一下,然后送美人一条龙的……” 叹了口气,接着实话实说:“这条小白蛇是鬼棺养出来的,它代表着鬼棺五棺五分之一的人道龙运,只要它跟着你,你的命格化蛟是百分百的事情。本来只要你让她咬一口就行的,可惜它之前蜕皮的时候被人在额头滴了血,所以只能给她戴上经箍咒,让它老实跟着你。龙出阴穴,寻穴而入,龙穴边的草叫斩龙草。而你的毛代表的就是斩龙草,用那玩意捆住小白蛇的七寸,它就听你的了。” 其实我还有一点没说,龙已经出了龙穴就不会再回去,小白蛇只代表以前五棺制造的五分之一的人道龙运。而小白蛇出穴之后,与鬼棺以后再养出的龙是死敌。赵佳只要吞了小白色带着的人道龙运,五棺再产生的龙运会与她产生冲突,两相对冲下赵佳的命格会被慢慢抵消。 也有破解的方法,破五棺。只要她锁了小白蛇,不管出现哪一种后果,都是我乐意见到的。 “拔不拔,给个准话?”我眯眼盯着她的裆部,暗想:老子坑的就是你。 第三十章诸葛知秋 吃人谷内,幽绿的鬼火像放烟花一样从潮湿的石头缝中升起,越演越烈,看着升腾的鬼火。有种鬼火从自己汗毛眼飘出来的错觉,我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对赵佳说:“没有时间了,你到底拔不拔毛?” 赵佳迎着吃人谷吹出的阴风站着,身前衣服贴的更紧,俏脸在昏暗鬼火的映照下更清冷。站了好一会,她拿出卫星电话没找到信号,回身往山上走了十多米,在很沉沉的树林里似乎找到了信号,打出一个电话,随后模糊的人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猜想她应该是向高手询问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给。”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赵佳不动声色的走过来,给我一根短头发。我接过三四厘米的直发,拿手上拉了拉挺有弹性,闻了闻没有异味,疑惑的说:“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要的不是头发,那玩意应该有点弯曲,怎么也有点异味啊?” “难道就不能是直的?”赵佳神色淡然,无所谓的反问一句,接着说:“锁龙吧!” 碰到一个冰山美人真的很没劲,我从口袋再次掏出打结的小龙女,拉着蛇头拽出七寸,好不容易把头发绑在它的七寸上,踏步走进吃人谷。寒气比谷口重了最起码十倍,瞬间冷的浑身发僵,机械的拿着小龙女放在一朵飘着的鬼火上,让鬼火燃烧发丝。 符粉烧出来的鬼火没有丁点热量,小龙女就像被烈火在焚烧,剧烈挣扎,舌头高速吞吐,发生的声音听着都不忍心。 它是鬼棺养出的龙,鬼火中有死气,对它的伤害非常大。鬼火相当于在烧灼它的灵魂。 “一,二……九,锁龙!” 在心底很有节奏的数了九声,我拿出吃奶的力气控制发僵的身体出了吃人谷,把已经烧的闭上眼睛的小龙女丢到赵佳手上说:“等她睁开眼睛,闻到你身上的蟒气。她会认为你是她妈,那样它就会跟着你了。” 赵佳轻轻的解开打结的小白蛇。蛇的外表没有任何伤痕,毛发还好好的绑着它的七寸。“陈先生,能解开吗?” 冰冷的话语中略带淡淡的温情,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我说:“已经锁住了,解开吧!” 赵佳轻轻抚摸着小白蛇,我在几米开外看着山谷里的鬼火,阴森的鬼火慢慢变的稀少,随着时间推移,只剩下零星几朵飘散在雾气中,夹在阴气中的死气也消散的一干二净。 赶紧展开杏黄旗,我举着夜萧一甩,旗子发出唰唰的声响。“阴兵过境,百鬼入棺。” 几百条虚影在谷中出现,带头的陈五对杏黄旗拱了拱手,带着鬼兵刮开谷中迷雾,飘向了吃人谷深处。 阴兵过境时,陈五没有意识,只认旗不认认。 “走了。” 赵佳什么也看不到,手指轻轻逗着刚醒过来的小龙女,我喊了一声,跟着散开的迷雾快步跑了过去。 是谁封了后山,断了汉钟离与信众的联系,借钱家姐妹屠了仙?背后的人马上就要出现了。 顺着山壁的小路,走到吃人谷的中心,也就是小龙女曾经的家。 四面八方点着八盏油灯,秦霜脸色全白,咬着红到发黑的嘴唇,单手扶着山壁,娇躯一抖一抖。 计都星和拜邪鬼的女道士背靠背谨慎的盯着,山壁上那个黑乎乎的空洞,写着金色大“奠”字的棺材头正对着空洞。 蔡奇杵着折断的金钱剑躺在另一边,道袍上沾满了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计都星。 秦霜、计都星和拜邪鬼的女道士、蔡奇三方相互提防着彼此,又都警惕的看着山壁上的空洞,这一情况让我有些搞不懂了? 秦霜和邪女道士的关系微妙,两人能走在一起又相互提防没什么好意外的。计都星可是正经的八仙传人,怎么跟拜鬼八仙的邪道士搅合在了一起?并且蔡奇还提防她师伯? “没事吧?” 我保持着警惕扶起蔡奇,询问一声,看向发抖的秦霜,说:“死了没?”秦霜身躯发抖的闷哼一声,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转眼盯着恐怖的棺材头不再看我。 “计都星?” 没再管两女,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计都星说:“陈先生有礼了,从此再无计都星,只有周有义。”说着,他随手甩燃一道纸虎,不知道念了一些什么,一道邪气冲天的虚影冒出来,虚影是拿着扇子的汉钟离形象,虽然看不清脸,那打扮是不会错的。 他入邪了,或者说叛变了,改换信念信了鬼八仙之一的鬼钟离。 “见过周有义先生。” 随意的拱了拱手,我扶着蔡奇的胳膊,说:“你的伤是被他打的?” 蔡奇眼神很纠结,死死盯着周有义没说话。沉默已经表明蔡奇是“计都星”周有义打的,想想周有义那条鬼钟离神性,用该是拜邪鬼的女道士引周有义入门,周有义打伤蔡奇做为投名状,从而得以重聚鬼钟离神性。 “咚咚咚!” 山壁破洞内,发出东西敲击棺材盖的声响,随着敲击声越来越急促,场中的气氛也随之变的紧张。咚,又是一声瘆人的响声传出,我默数了一下,一共敲了八下,应该是与周围的八盏灯相合。 果然,八盏吊挂在八方的灯一起熄灭,四周瞬间陷入了恐怖的黑暗,嘭的一声,吊灯再次燃烧起来,在摇曳的灯中,杀气沸腾的女声从破洞内传出:“计都星,你好大的胆子,敢在五棺算计诸葛家的血脉?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一条包裹在破洞丝袜里的长腿从山壁的洞口伸出,叶知秋踩着白色高跟鞋,穿着都市白领的白色制式工作服,从恐怖的洞里弯腰走了出来。 能杀人的目光直刺周有义和邪女道士,叶知秋非常嚣张的说:“看在邪八仙的面子上,跪下给三夜磕三个头,免死。” “呃!” 我从惊骇中反应过来,呆呆的问:“师姑,你这是做什么?” “混账东西,喊姑妈。老娘是你亲姑妈,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叶知秋转头骂了我一句,不对,应该是诸葛知秋骂了一句,对周有义说:“跪下或者死。” 死字音一落,周有意和邪女道士身边被强行逼出了两条虚影,鬼钟离和鬼仙姑的神性虚影好像受到了什么压迫一样,影子拉长缩短,似乎随时要破裂一般。 “五棺重合,唯诸葛独尊!出了镇仙棺跳进其余四棺,你们只有死路一条。”诸葛知秋挑着眉毛,笑看着两条神性。 噗通一声。 周有义跪在地上,对着我磕了三个头,与邪女道士转身往狭窄的出口走去。 “小三夜,姑姑说放了他,可是你没有答应。外面的鬼兵还是能够出手的。”诸葛知秋咯咯发笑,歪着嘴对秦霜,说:“姓秦的丫头,想要清理门户,想不被死气冲死,立刻拜我为师。” “咚。” 秦霜非常果断的跪地磕头,喊了一声师傅。诸葛知秋说:“拜师的礼数以后再补,起来吧。” 没过一会,诡异的情况出现了,秦霜停止发抖,虽然嘴唇红的发黑但苍白的脸缓和了不少,看样子她就这么简单的躲过了生死劫。 简单吗?不简单,拜诸葛知秋为师,镇仙棺的气数和中央人棺气数相合,一加一等于五,她能享受五棺整体的一丝气数,这丝气数让她命不该绝。 我心中虽然有很多疑惑,但也没立刻发问,静静的看着诸葛知秋行动。她踩着高跟走到蔡奇面前,说:“我帮你成为新任计都星,何仙姑与我结盟。” 顿了一会,她接着说:“你想清理门户,必须要有足够的香火。在五棺区域内,我说谁能得香火谁就能,给你三秒的考虑时间。” “一,二,三!” 诸葛知秋刚数完,被我扶着的蔡奇艰难的吐出:“好。” 霸道,算计无双。 诸葛知秋不杀计都星不是她有多大方,而是她要强逼蔡奇向她靠拢。 “小三夜,有什么要问的?说呗。” 走在狭窄的山路上,诸葛知秋甩了高跟鞋,打着赤脚,扶着秦霜。我扶着蔡奇,说:“您怎么在这?五棺重合又是什么意思?” 诸葛知秋愤恨不平的瞪了我一眼,说:“你小子是不是跳出了五棺的棋盘?独善其身了?”她指的是异数。 我疑惑的点了点头,她接着说:“你在五棺内消失,老娘突然倒霉差点死掉,去问师傅才知道自己成了五棺的关键点。老娘居然性诸葛,糟老头子居然搞外遇,我……” 一反之前的霸道,诸葛知秋骂了好一会,骂的解气了接着说:“老娘现在的角色和你之前所处的角色一样,但又有一些区别。我可不想死,这不,从鬼棺开始拆除诸葛老头在鬼棺基础上布的风水局,打算让五棺再次合一,在合一的过程中寻找破绝龙的方法呗。这些日子我都呆在鬼棺里拆局,之前感受到神性封山,正好动了一丁点手脚,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鬼棺里的骨头吸收红尘晦气是诸葛老头加上去的?原本的鬼棺不是这样?”我傻眼了。诸葛知秋说:“不是老头子加上去的,而是我爷爷加上去的,也就是你太爷爷的手臂。难道你不知道五棺的来源,真实的五棺只能养龙,也不知道那代人把五棺弄成了五棺绝龙,或者是瞎折腾之后,五棺养龙变成了绝龙。” “诸葛老头不是把五棺全部交给了杜月影吗?”我有些迷糊了。诸葛知秋耸了耸肩,说:“难道我不能给她打工?只要我成为赵佳的军师,人棺的气运就是赵佳的,我还能得到蟒气保护呢?”军师啊?就相当于以前那种国师的形式。 气数是一张大网,能够笼罩很多人,就像享受国运最多的是皇帝,但不代表丞相就没法享受国运了不是?赵家最大一头,现在代表诸葛家的诸葛知秋第二,但诸葛知秋同样还能受到赵家的保护。 恐怖的诸葛羽,恐怖的诸葛知秋,都他娘的老谋深算。我小心翼翼的问:“你们现在还要杀我吗?” 第三十一章事后的平淡 “你猜。” 诸葛知秋嘴里嗦着气,跳动着光脚丫子。我讪讪的说:“我还是做好随时被你们父女两谋杀的准备吧!” “姑妈可是很心疼小三夜的,倒是诸葛老头是狼心狗肺,所以你只要防止他干掉你就行。”诸葛知秋被脚下凹凸不平的石头磨的咯咯发笑。 信你才有鬼! 暗自嘀咕着。我安静的扶着蔡奇到了窄道出口,一群阴兵齐刷刷的堵在外面,周有义和邪道士凝神与阴兵对视着,并没有做出冲出重围的傻事。 “叶知秋,你这是什么意思?”周有义问。 诸葛知秋松开秦霜,无所谓的说:“我没用风水局动你们啊?杏黄旗不是在里手中放了几个月吗?你难道不知道鬼兵是谁控制的?所以,请您问陈三夜。”说完,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站到了一边。 “您是秦道长吧?” 我没理会周有义的眼神,看着邪女道士问。邪女道士说:“俗家姓秦。” “秦霜,你们家的人就留给你清理门户了。”我问。秦霜冷漠的盯着秦道士看了好一会,说:“让她走,我会亲自杀了她,让她自己她的选择是错的。” “您可以离开了。” 我挥动杏黄旗,阴兵阴气森森的飘动。让着一条狭窄的小道。秦道士咬牙往前走动几步,周有义也跟了上去,我说:“周道长,我说让您走了吗?” “你……” 周有义咬牙站定,秦道士拱手说:“周道友,有缘再会。”说着,她缩着肩膀走进了阴兵让出了小道,我挥了挥杏黄旗,秦道士走过的路又被阴兵占据了。 虽然放过了秦道士,这条阴兵让出的路。也够她喝一壶了。毕竟她是人,被凝聚的阴气冲刷,回去也需要一段时间修养。 “陈先生,如何才能罢手?”周有义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秦道士离开的方向,拱手相问。不等我开口,蔡奇看着我说:“你曾经欠我九个条件,我用这九个条件换周道长一条命。” “行。”我沉默的点头答应,挥棋让阴兵让道。巨坑讽弟。 “师伯,这是我最后叫您一声师伯,奇奇不再欠你的了。”蔡奇哽咽的说完,偏头到一边似乎怕别人看到她的眼泪。同时也不再看周有义。 “用香火再聚神性太难了。” 周有义叹息着踏进阴兵让出的路,走了十几步,背对着我们说:“陈先生,山不转水转,后会有期。” “您慢走。” 我嘿嘿发笑的目送他离开,等了好一会,收了鬼兵,对蔡奇说:“鬼棺覆盖下的地方允许你争香火,诸葛知秋也不能阻拦。”说着,我把杏黄旗丢给她,说:“我要用的时候问你借。” 鬼兵在鬼棺里很厉害,出了鬼棺没有天时和地利配合,根本不能阴兵过境,最多来个百鬼夜行吓吓人。 “呃。你回来不是拿回鬼棺的吗?”蔡奇拿着杏黄旗呆了呆,五味具杂的问。我说:“在我的认知里,周有义的命不值九个条件。所以我把杏黄旗给你了,靠着杏黄旗你能获得多少鬼棺气运,得看你自己的手段了。”还是那句话,我的东西,就算我不喜欢,可以送人但别人不能抢。 吃人谷外,赵佳和周有义谈笑风声,我背着诸葛知秋出来,赵佳摸着圈她手臂上的小白蛇说:“陈三夜,事情就这样了。” 一句话定基调,同样也是警告,警告我不能动周有义。 赵佳要的是建新自治镇,周有义盖道观是让乡亲们搬迁的重要一环,业内的正邪和恩怨,在她眼里一毛钱也不值。 “当然。”我点头应承。赵佳说:“秦霜,走了。” 秦霜看了一眼诸葛知秋,诸葛知秋点了点头,秦霜杵着精细的刚棍与赵佳一起开始翻山。周有义看着蔡奇,深深谈了口气,摇着脑袋拖着虚弱的身体往山上走。 “姑妈,您是故意的吧?” 诸葛知秋趴在我背后,甩着两条没穿鞋的长腿,我握着她的大腿,把她往上耸了耸,看着没有路的山路苦笑不已。诸葛知秋用脑袋撞了我一下,说:“你忍心看着我光脚走山路?” “那你是怎么进吃人谷的?”我问。她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我在鬼棺住了一个多月,当然要换衣服了,当初自然是穿跑鞋进来的。在用阳火刺激鬼火的时候,发现能引阳火的东西太少,于是把带的衣服都烧了,只剩下这件了。” “鞋子。” 我咬牙切齿的挤出两个字。她转头看着阴惨惨的山谷,无辜的说:“忘记放哪儿了?要不进谷找找?” 吃人谷长好几里最宽的地方有两三百米,她真要藏一双跑鞋,怎么可能让我找到? “你对诸葛建国又怨念,故意整我?”我哼哼唧唧的跟着蔡奇走着,故意拉高声音说:“活该你是诸葛建国亲妹妹。” 咚! 挨了重重一个脑瓜崩,我大声喊疼的松手,诸葛知秋从我背后落到地上,脚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哎呀一声大叫,我用夜萧扒动着前面的蔓藤,头也不回的钻了进去。“姑妈,我在家里等着您,为您接风洗尘。” “混账东西,老娘再帮你小子就不信叶。” “你本来就不信叶,姓诸葛。” 听着她在后面叫骂,我转头回了一句,脚下跑的更快。 血溶于水的亲情很难说清楚,当初被她养雷冲追杀,我真想活刮了她。 天蒙蒙亮,外面下着小雨。 我洗了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坐在大桌上喝茶,钱叮当在房里睡觉,钱多多和吴含烟陪着我趴在大桌上已经睡着了。借着堂屋射出的点灯光,看着纷纷细语,等待着诸葛知秋的身影出现。 就算蔡奇受伤,按脚程,她们也该出现了,可是连影子都没看到。 “找到没?” 感觉有东西摸我的脑袋,知道仙儿回来了,我假装淡定的发问。仙儿没有现身,说:“找了半天没找到……”不等她说完,我猛的起身,惊醒了朦胧的钱多多和吴招弟,多多迷迷糊糊的说:“别闹,还让不让睡了。”说着,趴在桌上扭了两下又睡着了。 打雷都吵不醒的年纪真恐怖,不知道把她卖了她能醒不? 吴招弟轻声问:“还没回来?”我找到伞刚要出门,仙儿在我耳边轻轻的说:“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没想到她们居然躲在厨房的草堆里睡着了。哼哼,又是两个母的,仙儿要吓死小怪物。” 折磨死人的狐狸精啊! 哭笑不得的暗骂着,我提着雨伞冲进厨房,见诸葛知秋抱着枯草在草堆里磨牙,睡的很香,蔡奇靠在一边疲惫的望着稳定发呆。被耍的不爽顿时消失,我叹了口气,默默的去烧水打算让诸葛知秋洗澡。 诸葛知秋在鬼棺里呆了近一个月,吃人谷里有什么?压缩饼干。至于洗澡就算了吧。她真的是累了。 烧好水,叫醒诸葛知秋,拿了钱多多的衣服给她,她夸奖我几句,眯着眼睛进厢房洗澡了。一洗就是一个多小时,等她出来,我说:“姑妈,你没把皮搓掉吧?” 她换下来的衣服砸过来,说:“洗着,洗着就睡着了。” “你厉害。”我已经拿这女人没办法了。她在屋里扫了几眼,问:“人都去哪儿了?” “雨刚停,蔡奇硬着头皮上了后山。”我指着房间,说:“另外三个货,挤在一张床上睡了。” 诸葛知秋快速的跑到铺着被子的竹床上躺下,往里挪了挪,说:“姑妈心疼你,留你一点地方。” 调戏,不带任何掩饰的调戏。我也累的够呛,挤在她脚头睡了下去,闭上眼睛就睡着了,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 “三夜哥哥,三夜哥哥……” 钱多多捏着我的鼻子轻轻摇着,我艰难的睁开眼皮,见堂屋坐了好多人,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只感觉肚子好饿。 吃着吴招弟煮的稀饭,我才知道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这已经是又一天的上午,七里八村的村名是来谈换山的事情的。而诸葛知秋什么话也没留,坑了钱多多一套内衣跑路了。能穿多多的内衣,也算有料了,可惜也是一个老处女。 与村名的谈判很成功,我提出以房子换房子,来的人除了几个代表,十几个人都答应了。原来他们家孩子都要上初中了才会这么积极。 十几个人分散到**个村,平均一个村里也就两户,不会伤筋动骨,但却让我打开了一个缺口。 等十几户人家全搬到镇上,时间过了半个月。 下午,我站在台阶上,看着最偏僻一个村的方向。吴招弟抱着夜萧,夜萧上挂着借来的杏黄旗,我说:“招弟,咱们去村里收房子,然后放鬼吓人。” 第三十二章山魅与蜈蚣 钱多多和仙儿留着看家,我和吴招弟从旁晚出发,路也走越偏僻,也越来越难走。到了入夜九点多钟,天空挂着漫天繁星才走了打半的路程。 “多多要跟着来,陈先生为什么不让?她比我懂的多。” 山路半米来宽,蜿蜒曲折,高度不平,吴招弟坐在一块石头上,轻轻咬着山村自制的菜饼。我扶着旁边一根歪脖子小树,看着不远处的拐角,周边都是山壁和乱长在山壁上的杂树,拿着水瓶灌了一口说:“周有义和蔡奇各占陈庄后面一座山,表面和气的发展信众,如果我离开了陈庄,三足鼎立的势就会被打破。蔡奇在抢香火方面肯定不如老练的周有义,所以钱多多必须留在陈庄给予周有义一些震慑。如果周有义敢用下三滥的手段,那就对不起了。” 需要香火的业内人必须要面对一个本质上的问题,民众是分不出正邪的,真八仙和鬼八仙是没有区别的。以邪恶有段获得香火的速度非常快,能以对人们有好处的手段发展香火,对业内人本身是个严重的考研。 又喝了两口水,见武招弟紧并着两腿,裹着外套,细嚼慢咽的吃着东西,我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经历后山这件神奇的事情,也见到赵佳她们。吴招弟跟我说话时本来已经用“你”或者“您”称呼的,如今又变成了“陈先生”,问话的语气也变的小心谨慎了一些。 拉拢的距离又无形拉开了,从她的行为动作中再次看到了不自信和怯弱。 “吃好了没?走咯。” 等她吃好,休息一会,我喊了一声慢慢往前走,在一段难行的路上,与她并肩在了一起,不时出手帮她一把,每次扶她的胳膊。她总会轻微颤抖,咬着牙盯着地面,头都不抬一下的专心往前走。 “歇会吧。” 远处七八户人家遥遥在望,我其实不累,故意揉着大腿坐到石块上,摔动胳膊。坐着放松疲惫的姿态。 想提升一个人的自信,必须让她觉得神仙也是人。会累、会饿、要吃饭喝水上厕所,与她没什么区别。当然,这需要耐心用行为来引导,让她无意识明白她与我没什么不同,与钱多多、王曼……等等很多人也没有差别。 事实上,她与任何人都没有区别,只是外界深入骨髓的认知影像很深。就像杜月影去魔都当三把手,她也像吴招弟一样需要拉屎,本质上是一个普通人。 一路抱怨走的真累,菜饼真干,喝了水还尿多,玩玩闹闹的接近了山村,一米多宽的石头路通向七八家房子,这条路又分岔向不远处的林子,想来林子那边也有几户人家。 山村的格局就是这样,东几户西几户,一个村也许会跨越四五座小山,不仔细找很难找到山里人家在哪里? “陈先生,您听到没?” 跟我换房子的人就在前边七八户人家里,石头路走了一边,吴招弟突然停住脚步,指着不远处的梯田。我顺着手指看去,一米多高的茅草堆堆在田里,乱七八糟的动一坨西一堆,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能种稻谷的梯田不是连着的,小的也就几十个平方,大的能有几亩地,到了秋季收割后,打下谷子,稻草自然就堆在了田里,也就成了这种零散草堆。 仔细看了好一会什么也没瞧见,也没听到声音,吴招弟低着脑袋指着一个草堆说:“真有声音,就在哪边?” 夜很静,她的声音虽然不大,顺着夜风应该能吹过去。两个模糊的声音在草堆后一闪而过,接着又被草堆给挡住了,我仔细感受一些,夜风虽然有些冷,属于自然的寒,并没有夹杂阴气,两个影子应该是人。“招弟,这事别管,咱们进村。” “嗯。” 吴招弟点了点头,与我并排走着,眼看到了村口,去报仇回来的二郎神突然从招弟影子里跳出来,对着远处草堆一阵咆哮,草堆那边毛出了一道诡异的影子,身形像人脑袋像被动物啃的乱七八糟,胳膊上分岔的长了一条野猪尾巴。 我吓的一哆嗦,猛的停住脚步,往远处的草堆跑去。“有山魅,招弟,你拿着夜萧跟上来。”喊着,在心里说:二郎神,你只要跟紧,但别冲上去。 山魅! 在山里被野兽咬死的人成鬼之后,会在死地区域流连,直到祸害另一个人死在野兽手上,这只鬼才会离开。这与横死的地缚灵差不多,但山里和城市不同,所谓靠山吃山,人们到了拜山神的季节或者家里有事是会拜山神的,这种地缚灵如果运气好,吸多了香火就会变成山魅。 比如,一座山里闹狼,这山里如果有山魅的话,会长期出现人被狼咬死的情况,人死的越多山魅越猛,形象会慢慢向咬死人的动物转变,变的人不人,兽不兽,也异常凶猛。 “小女娲,你再驱赶毒虫,老子如果碰到野猪被野猪拱死,你就是谋杀。” 没第一时间追寻吓人的山魅,我在四周寻起了毒虫,只是每次都被小女娲给放跑。站在一块小梯田旁的荆棘林前,我愤恨的对着空荡荡的手掌吼了一句。 吴招弟被突然的呵斥吓了一跳,紧捏着夜萧站在旁边,目光四处打量。好像在等待什么东西突然冒出来,随后用夜萧去敲打。 “嗯哼?” 本以为小女娲不会搭理我,看不到的蛊虫给出一个淡淡的提示,提示前方的梯田里有东西。这是小女娲第一次给出提醒,我拿过夜萧,让吴招弟站着别动,憋着气,小心翼翼的慢步靠过去。 泥土很干燥,踩一脚就会松散,踉跄的走到蛊虫提示的地方,只有枯烂的稻草桩。 “滋。” 人烟稀少的山里,大半夜静的让人可怕,稻草桩诡异的动了动,慢慢的一条猩红的大蜈蚣爬了出来,大概有二三十厘米长,蜈蚣头部的倒刺红的发黑,一节一节的身体四周全是发黑的脚。 “我草。” 钻出稻草桩的蜈蚣,在星光的照射下,把我的一个哆嗦。尿都差点不受控制的挤了出来,更别谈心跳的有多快了。双腿发软的退后好几步,提着夜萧,隔着一两米远,指着恐怖的蜈蚣,嘀咕:“小女娲,你什么意思?” 这么大的蜈蚣和发黑的外壳,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非常毒。 “滋滋。” 蜈蚣爬到稻草桩的缝隙中,脑袋朝下,弓着身体,一起一伏,诡异的动作像在朝拜一般,挥动的脚磨出的声音听着很瘆人。 老子也不敢当它是在拜神,谨慎的防备着它,掏出电话给大姐打过去,还要这里有信号,不一会大姐接通了电话,我着急的把蜈蚣的外形描述一遍,说:“怎么有这么大的蜈蚣?” “先天一转毒虫?”大姐惊骇的吸着凉气,慌忙的问:“蜈蚣克蛇,你在周围是不是没有发现一条蛇?” 大姐不问,我还真没注意,仔细想想,刚才找毒虫的时候,还真没发现一条蛇。毕竟山里最常见的毒虫还是蛇,偏偏一条都没看到。 “这玩意能抓吗?” 听到先天两个字,我也跟着一阵激动,业内只要跟“先天”两字沾边的东西都是宝贝,想来毒虫也应该差不多。大姐说:“如果你的蛊虫一转,就能抓它,如果没有被它咬一口绝对死。你在哪?在方圆九米挖一条水沟,然后到远处的山里抓一些蛇丢进圈子里,先拖住这条蜈蚣,我马上赶过去。” 因为不想暴露小女娲,我没提蜈蚣朝拜的情形,赶紧报出了所在地,随后说:“我的是奇蛊,不知道能不能震住它?” “一转蜈蚣只要能咬到人,人绝对会麻痹很久,如果救治不及会死人。像蜈蚣、蝎子……这一类型的毒虫成为一转毒虫已经是极限了,把它们培养成二转,已经不能再称蜈蚣了。用外面科学的话说,毒虫再相互厮杀中已经出现了基因变异,体内的毒素也会变异。先天一转毒虫,经过后天培养可以保持形态达到二转毒虫,蜈蚣的毒素是,麻痹、刺疼……二转蜈蚣刺普通人立刻麻痹而死,刺养蛊人一下会让养蛊人全是麻痹……”大姐慌忙的解释了一大堆,最后说:“你想想与养蛊人斗法,有这样一条蜈蚣存在会怎么样?毕竟不是每次都要杀人的。” 大姐交代一声急忙的挂断了电话,我看着弯曲膜拜的恐怖蜈蚣,挣扎着要不要立刻抓? 等大姐来肯定可以抓到,但是没她看到蜈蚣拜朝拜会想到什么?不是我不相信大姐,而是小女娲神性干系太大,一不小心暴露出去,我真可能被所有业内人在暗地里追杀。 “嗷……” 二郎神在远处仰天一声咆哮,发出的不再是狗叫而是狼嚎,这只杂交狼狗可能发现了什么情况,这才吼出声的。不一会,一个男的在黑暗中大喊大叫的跑向村子,后面一个女人摔倒在地,他也没管,一男一女不要命的往村子方向跑。 恐怖的山魅出现在男人前边,随后消失不见,逃命的男人猛的停下脚步,机械的转身捂住身后女人的嘴,把女人按在地上,用脑袋对着女人猛撞。 山魅附体,以野猪攻击人的方式撞击? “小女娲,希望你这个大地之母名副其实,如果老子被蜈蚣咬死,你准备跟着老子再埋葬不知道多少年吧!” 远处的女人激烈反抗着,我光棍的低着空荡荡的手心嘀咕一句,咬牙,哆嗦着全身朝蜈蚣冲去。 老子不敢慢慢走,怕慢慢走几步,害怕的不敢抓这只一转毒虫。只要等大姐过来,我不在蜈蚣身边,让大姐抓到多保险。 第三十三章大蟒蛇 荒凉的稻谷桩之间的缝隙里,猩红的大蜈蚣摇着几百条腿躬身欺负着,我冲到它前面,看准目标。%d7%cf%d3%c4%b8%f3伸手过去,大蜈蚣猛的抬头,头顶的夹子快速杂进我的手心,刺出了两个小洞。 “小女娲,干你……” 大爷两个字还没骂出来,麻痹感从手心传到手臂,几乎是瞬间,我全身抽搐的倒在了田里,抖了两下,身体僵硬的不再受自己控制,手心的刺痛好像被刀子捅进心窝一般,只要能分泌汗液的毛孔全部冒出了冷汗。 疼的想喊可是连嘴巴都张开不了,我瞪着眼珠子,已经不知道骂小女娲这个祸害了。唯一的念头就是:老子就这么死了吗?答应爸爸找个漂亮媳妇的事情还没做到呢! 死亡的恐惧、无尽的不甘、理不清的不舍……一股脑的袭上心头,像一把刀刺进了灵魂,灵魂像玻璃片一样破碎了一地。 道君也怕死,怕死不代表不敢死,再多的负面情绪,也没有一丝后悔,再选一次依旧会伸手抓大蜈蚣。不是为了救被山魅迷惑的人,也不是一转毒虫多难得,而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自己想抓。那么我就抓了。 “小女娲,等事情完了,老子绝对躲在家里走阴,抖断你的小尾巴、捏碎旺仔馒头……” 感觉自己快要被疼的失去意识时,奇蛊终于动了,开始吸收毒素,疼痛慢慢缓解,身上的麻痹感也随之消失。紧绷的心弦突然松开,我全身发软的躺在泥巴上,剧烈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缓和良久。恢复一些力气才在心底大骂。 大蜈蚣刺了我一下之后并没有跑,而是趴在老子手心睡觉。 感觉全身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我动了动手指把大蜈蚣丢在一边,一手杵着夜萧,一手撑着地从地上起来。大蜈蚣侧躺在地上,好像很委屈的缩成一个圈,它这恐怖的形象再怎么装可怜,也能把人吓的毛骨悚然。 “扎老子的事情以后再算。” 真想一脚踩烂这条毒虫,我强压下冲动,拎着它装进口袋,这才慢慢走向吴招弟。 吴招弟拿着一根树枝,站在田埂上警惕着四周,余光一直留意着我这边。走到她近前,我已经缓和的差不多了。说:“走,追上去看看。” 被发邪的男人用脑袋撞的女人疯狂的反抗,山里的女人真不是纸糊的。无意识的反抗之中,一个大老爷们居然没有放倒她,反而被女人给跑了。 只是女人慌不择路的方向并不是村子而是进山洼子,男人像野猪一样哼哼的在女人后面追。 也不知道那七八户人家是不是都死了,那么大的呼救声居然没听到?过了这么久也没一个人出来,我来不及多想,带着吴招弟跟在二郎神后面,往山洼子跑了过去。 山洼子可以当成是小山谷,两边高中间低,这条山洼子以前可能是条山溪由于上游没了水就干了,里面的枯草有不少被人放野火烧过,踩着大小不一的石块,往里追了大概五六百米,听到远处传来女人惊恐的哭骂声:“狼心狗肺的东西,弄老娘的时候说的好听……” “你……你……你别怨我……我不想死……” 发颤的男声在往这边靠近,看来山魅没有再缠他了。 山魅由于拥有兽性,有的山魅习惯把人给玩死,就像猫抓老鼠一样习惯玩弄猎物,让猎物在恐惧中死亡。 “那边。” 我指了指男音传来的方向,较快脚步迎上去,吴招弟有些害怕但也没示弱,紧紧跟在我后面。 如果现在的王曼不锻炼身体,就算她有几百年的记忆,到山里像吴招弟这么折腾也吃不消。吴招弟真要跟王曼打架,只要懂一点奇门遁甲,把王曼弄进山里,放风筝都能把王曼放死。 没有绝对的强者,真正的强者绝对把“扬长避短”这一招练到了极致。 “哼哼!” 跑的东倒西歪的人影,刚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山魅再次出现印在他身上,他猛的停止脚步,身体极其不协调的转身,拱着腰朝来路冲了回去。 “妈的。” 我脚下用力,在山洼中快速的跳到他背后,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男子趴在横在地上的烂树枝上,不等他反应,我抡起夜萧猛力抽在他的侧脸,又在腿弯处猛踩几脚,确定他短时间没办法行走,这才摇动杏黄旗。 “百鬼夜行,吸阳,灭鬼。” 陈五带着几十个鬼魂出现,立刻阴风阵阵,鬼影飘荡。我快速点上三根香,说:“麻烦五哥搞定山魅,只要不杀了这个男人,他的阳气随便你们吸。” “老子虽然是土匪,但从不欺压良善。” 非百鬼夜行状态下的陈五拥有意识,他瞟了一眼地上的男子,慢慢吞吐着我手上的烟。我说:“搞有夫之妇,罪一。就算他们是奸夫淫妇,但这小子遇到危险丢了女人就跑,不义,罪二。” “这是交给兄弟们了。” 说话是有因果的,陈五不怕我说谎,他愤怒的点头,挥手一招呼,几十个鬼影提着刀冲了上去。我把夜萧和杏黄旗交给惊悚的吴招弟,说:“拿着旗站在这,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五哥它们的范围。如果真遇到危险,拿着杏黄旗左摇三下,会有鬼兵出现的。” 武招弟牙齿打架的看着鬼影,有二郎神护着,我也不怕她受阴气侵蚀,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摸了摸装蜈蚣的口袋,顺着远处惊慌的女声跑去。 蜿蜒的山洼子七弯八拐,找了十多分钟才看到衣衫褴褛的少妇,擦着眼泪鼻涕和脸上的血,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穿。 呼! 山洼子两边的枯草中间以一条线的方式倒塌,我感觉到这点,忍不住跳脚大骂:“妈的,不是野猪是蟒蛇。” 正骂着,鞋子跑掉了一只,脚上还踩着裤脚,裤腰夸了不少的少妇,见到我惊悚的大喊一声,立刻掉头就跑。我把大蜈蚣捏在手上,追在后面喊:“嫂子……嫂子……我是人!” 少妇可能被吓的神志不清了,压根不搭理,往前面跑的跟急了,裤脚挂在什么东西上,噗通一声,她摔倒在地,极其灵活的翻身,扯了几下裤子扯不掉,超乎老子想想的直接脱了裤子,爬起身,穿着个大裤衩,几步一回头的继续往前跑。 “操!” 追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我一直分心注意着周边草木的动静,没受到猜测中的蟒蛇袭击,差点被半夜偷人的少妇给放风筝累死了。 为什么说她偷人?如果草堆的时候看到衣服了,大秋天的谁会跟自家汉子跑到草堆旁边玩? 少妇再次摔倒,趴在地上不再动弹,被吓到没有焦距得眼睛终于出现了一丝神采,我弯腰站在两三米开外,单手扶着膝盖,故意调侃说:“大嫂子,您能别跑了吗?还好这是荒山野岭,如果有人看到还不定以为老子在做什么呢?” 不是所有人都是道君,吓到了极致突然松懈下来,如果没有东西转移注意力,恐惧留下的心理后遗症会非常恐怖,可能现在没事,也许过些年会精神失常,这种概率非常大。 “你……你……是谁?” 过了好久,少妇才转动脖子,脸色发白的看了看四周,像受惊的兔子捂住早就暴露了很久的胸脯,随后又分出一直手捂住大裤衩。 “我叫陈三夜,跟那边有户人家换了房子,过来收房子的。”我吐着粗气,不快不慢的介绍着,一直注意着旁边的草丛。 感觉草丛里有一双眼睛盯着我,并且随时会对我们发动致命攻击。 “这事我听过,可惜我那口子不肯离开这山疙瘩。只是没想到喜欢搞寡妇的守灵人长的这么灵性?嗯……就是……就是白了点,晚上见到有点像鬼。” 少妇沉默好一会,噗呲一笑,拉好伤身的褂子,诡异的轻松了很多。反倒是我有些莫名其妙了,说:“你不怕了?” “有守灵人在我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以您的嗜好,应该不会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吧?”少妇摇摇晃晃的起身,咬牙切齿的看着进山洼子的方向,说:“没有威胁,又不会说我的事,我自然不怕了。老娘这次算走眼了,被这种畜生占了便宜……”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碰到这种极品我也没办法。并且,刚从危机之际缓和过来,她居然想的是偷人会不会穿帮? 看来爸爸说,强刚易折,柔铁难断,受到屈辱和恐惧面前,女人的韧性天生比男人强这并不是假话。 与她慢慢聊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嘴里的话也正经了起来,慢慢变成了那种山村少妇的形象,或许放荡也能发泄恐惧吧?巨岛巨血。 突然,她身体一抽,像弹簧一样猛的绷直,张嘴惊恐的盯着我脑后。 感觉到背后有动静,我来不及反应,冰凉的软体生物已经缠到了我身上,从膝盖往上一直缠到胸部,恐怖的蛇头吐着蛇信,白色的眼珠子带着丝丝绿光,居高临下的盯着我。 身上刚升起一层鸡皮疙瘩,似要碾碎骨头的压力传来,我来不及多想,艰难的抬手把大蜈蚣丢进了蛇嘴里,只期待大蜈蚣在毒翻大蟒蛇前,老子没有被勒死。 其实蟒蛇不大,也就三米左右的样子,但缠绕力真的很恐怖。 第三十四章金屋藏娇 月上中天,惨白的月光带着银色星辉洒在蜿蜒的山洼子里,少妇拉长着脖子,肢体僵硬。像僵直的尸体拼命的瞪着大蟒蛇。 三米左右的大蟒蛇,乌色花纹想想都瘆人。我把大蜈蚣丢进它嘴里,立刻放松身体不做任何挣扎,绕了几圈的蛇身越勒越紧,但相对之前凶猛的勒力要小了不少。 嘭! 大蟒蛇仰着恐怖的蛇头甩了几下,突然加大力度把我翻倒在地上,它在原地翻腾起来,我像坐过山车似的躺在蛇身上,随着蟒蛇的折腾晃悠。 碰到这种超过人力的物种,我没做出任何反抗,眯着眼睛静等自己死亡或者它先我一步趴下。感觉自己都快被挤成人棍了,我却像一个旁观者,承受着痛苦和恐惧。冷静的等待结果的出现。 一转大蜈蚣刺破了蛇的口腔,翻着一节一节的身体顺着蛇头爬到蛇头上,细微的夹子割破了蛇皮,诡异的往伤口里用力的爬。 至于蛇的防护?在天生杀蛇的蜈蚣面前真的很脆弱,蜈蚣扎破蛇皮的技巧很难用肉眼捕捉到,看着就一下扎破了蛇皮,但我知道就算用针以蜈蚣的力度去刺蛇,也不见得能刺破蛇皮。 看着蜈蚣往蟒蛇较细的脖子里蠕动,我被挤压的呼吸困难,脑子里却在想:蜈蚣什么时候学会打洞了? “丝丝。” 大蟒蛇快速的弹了好多下舌头,放开我,蛇躯在地上猛抽。接着以极快得速度冲进了周围的草丛,往周围的山林射去。 “不愧是蛇的天敌,不过,好像毒蜈蚣对蟒蛇应该没兴趣的啊?” 平躺在沾满露水的枯草上,我气喘吁吁的透过遮挡在高处树枝,看着一闪一闪的星星,琢磨起蜈蚣和蛇,体悟着相生相克之道。 蜈蚣克蛇,如果此时是一条普通的蜈蚣,把大蟒蛇扎几下。大蟒蛇说不停就只感觉到痒痒,用蛇身把蜈蚣拍一下就能拍的稀巴烂。这条大蜈蚣直接往大蟒蛇身体里钻,这条大蟒蛇的结局已经可想而知了。 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大蜈蚣能转弯的身体、麻痹的毒性、天身破蛇身的夹刺……这场快速而简介的战斗中被它发挥的淋漓尽致了,这只是它的战斗本能。 这是相生相克,而此事所展现的规则呢? 在有大蜈蚣的前提下。我选择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合理的做法。如果反抗,被大蛇发飙勒住脖子肯定必死无疑。如果没有大蜈蚣。我绝对会反抗,在战斗中随机应变,真到快死的时候,那就立刻走阴抽蛇魂,至于我的生魂还能否回体,那就看天意了。如果被蛇勒死,生魂绝对没有机会回体的。 子曰:“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表面是学习的方法,如果举一反三,可以简单的理解成两个字“选择”,选择对自己有利的就是善,把对自身不利的摒弃掉。当然前提是,懂得怎么选择,这个利是有度,乱来等于自杀。 就像蟒蛇缠人,不动它不会勒那么紧,这是蟒蛇捕猎的规则,但一般人如果不反抗,只有死路一条。反射到生活上,老板要压缩员工福利,普通员工靠的就是这点福利生存,眼看就要被勒死了,不反抗老板可能松下来一些,反抗可能争取到福利也可能失业。 真正认清楚自己有什么,能做到什么,一杆称准确的称出自己的斤两,就能简单的做出正确的选择。 道君成道,有了一杆这样的秤。以正确的秤为基础,悟出的规则才能用,不然用在自己身上结果很危险。 先成道,为道君。道君再去悟细致的一条条规则,拨动规则为己用,从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大嫂子,您能把裤子穿上吗?” 感悟完所得,躺地上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我撑着地起身,见少妇穿着白色紧绷的大裤衩,夹着腿站在几米开外不知道想什么。她说:“这大蟒蛇算是村子里的家蛇,已经在葬蛇山流传了很多年,很少出来伤人。” “嗯哼?家蛇?” 听到这个,我感觉事情大条了。有些蛇还真杀不得,民间俗称的家蛇,在业内人眼中就是龙,代表着气运。小到代表一个家庭,大到代表一个村,一个镇,如果长江黄河里面出现超级巨蟒,那玩意能代表国运。 相传汉高祖醉斩白蛇,斩的就是秦朝的家蛇,在大秦气运上砍了一剑。 “嗯。”少妇沉重的点了点头,担心的看着大蛇逃离的方向。“村里人如果知道大蛇死了,可能都不敢在山脚住了。” “噗!” 我呛着口水,借着月光仔细扫过少妇,身材和吴招弟差不多,长相也有些相似,只是她比吴招弟白很多,随口问:“你叫什么?跟我一个朋友很像。” “切。” 少妇风情的斜视一眼,说:“这种搭讪的方式太老土了。我叫吴黛儿。” “黛儿,那不是带儿?” 以诡异的目光从她脚腕扫到脖子,我摸了摸鼻子说:“镇里只传我搞寡妇,但没说寡妇叫什么,她叫吴招弟。” “九妹?” 少妇愣一会,脸色大变,属于少妇特有的韵味消失被山村悍妇的气质所代替,她单手叉腰,一手指着我说:“老娘不管你是守灵的,还是守猪圈的。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娶我妹,不然别想走出葬蛇山。” 说完,她快速的往出山洼子的方向跑,跑动中还把她上身的衣服扯下来了一些,泼辣的大喊:“我不活了……守灵的那个畜生……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呆了一小会,我快速的追上去挡在她前面,吴黛儿梨花带玉的哭着骂了一会,仰着小下巴嘚瑟的说:“我那那口子在虽然没什么用,但他们家兄弟多。你搞他媳妇,他能忍气吞声,他一奶同胞可不愿意让兄弟带绿帽子,您自个掂量掂量!” 晦气。 皱着眉头想着解决方法,突然,少妇冲上来,紧紧抱着我,张嘴一口咬在老子肩头,我忍着疼两指并拢,从下往上对着她的咯吱窝捅了上去,她疼的松开嘴,我没用多大力的一巴掌扇在她侧脑,同时伸脚挡在她脚边,哎呀一声喊疼,吴黛儿摔在地上,揉着擦伤的肩膀,吸着冷气说:“我在你肩膀上留了个记号,这是你搞我的证据。你不娶招弟,我就告诉我家汉子说你搞他媳妇……” “泼妇,你脑子被门夹过?” 肩膀处的衣服沾满了口水,里面火辣辣的疼,我轻轻揉了揉,不看都知道被咬出血了。 “你脑子才被门夹过。就算你被人打死了,老娘也被守灵人搞过,不信凭这名声诈唬不到一栋房子?老娘的后半辈子也有着落,说不定还能当神婆骗人。”吴黛儿坐在苦草上,摸着摔疼的胳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反正村里人都怀疑老娘有偷人的嫌疑,只是不知道对象是谁?正好可以是你。” 泼妇不可怕就怕泼妇有文化,退路都被她给堵死了。 “真以为老子不敢杀人?”我指着荒凉的四周。“把你弄死了,咱挖一个坑把你埋了谁知道?” “招弟知道。老娘在茅草堆要不是听到招弟的声音,干嘛要跑?之前我也大喊大叫了,她肯定也知道是我。你杀我可以,必须连招弟一起杀了。”吴黛儿看着我的裤裆说:“你不会也像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穿了裤子不认人,那人只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连招弟一起杀,那就连畜生也不如了。” 碰到聪明的无赖,又有吴招弟制衡着,我像泄气的皮球瘪了,坐到她对面,掏出被大蛇勒扁了的烟盒,掏出一根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大嫂子,我说自己没碰招弟一根头发,你信吗?” “信。”吴黛儿挺了挺胸,盯着我的裤裆,说:“我不比招弟差,自认更风骚,两娘穿着裤衩跑了半天,又这么折腾了好一会,你都没反应,说明你有病。” 啪。 我轻轻抽了自己一巴掌,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外面传言我搞了寡妇,不管真搞还是假搞,反正别人都认为招弟被我搞了,吴黛儿不能让她妹妹被说闲话,这才死不要脸的逼我娶招弟。 “不用这么绝吧?” 一根烟抽完,我以商量的语气反问。吴黛儿扯好上身的衣服,说:“什么绝不绝的?你一个守灵的,正常人家的姑娘谁愿意嫁给与死人打交道的,又没要你给聘礼,让你白娶个媳妇暖被窝,你哪里吃亏了?”说着,她伸腿用没穿鞋的脚,轻轻踢了我一下,说:“我说的在理吧?” 按她这套普通人认知的逻辑下来,我还真不吃亏,其中的区别在于,老子不是一个神棍,她这套逻辑建立在过日子的神棍身上。 弄清楚她的行为逻辑,我以退为进的说:“行,我可以娶招弟,不过,我遇到能死与大蛇战斗的情况肯多,敌人也不是常人能理解的,当我媳妇要有随时被人弄死的觉悟。” “等等。” 人是有思维死角的,少妇一根筋的琢磨怎么挽回招弟的名声,忽视了我战斗大蛇的情况。她眯着眼睛,像抓痒痒似的扣着胸脯,陷入了沉思。“你给她很多钱,让她离开本县,嗯,最好搬到省城去。”顿了一会,她又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与附近几个村的人换房子,里面绝对有问题。你的目的我不想知道,反正里要做的事情是让村里人往镇里搬,我能帮你葬蛇村山脚下的住户都弄走,你得把招弟藏起来……叫什么来着,金屋藏娇。” 我傻傻的瞪着眼珠子,她皱着眉头,虚眼看着天说:“葬蛇山里有个坟,里面有僵尸。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对待招弟,我就帮你弄走山附近的住户,并且告诉你坟墓的位置。” 僵尸?能动的尸体不一定是僵尸,我好奇的问:“真有僵尸,你见过?” 第三十五章吴黛儿 “别想空手套白狼,按照我的要求办,我就告诉你僵尸在哪?” 吴黛儿撑着地起身,用袖子插干净脸上的血迹。露出了不加修饰就听动人的脸蛋,只是鼻子红红的,不可能流那么多鼻血,原本的血迹不是她的。 偏头,五指插进齐肩的头发整理着,她继续说:“还是那句话,不用知道你的目的,只要知道你想做什么就好。你没碰招弟一下,却把她带在身边,说明是有意让人传守灵人是个色中恶鬼。你送招弟去省城,我就跟你混呗?你先搞了寡妇,接着又抢了别人媳妇,这样你的色名更大了。” “那你的动机又是什么?”我反而不懂了。吴黛儿理顺头发。把头发摆弄到侧脸,说:“镇上那些房子肯定不是你的,只此一点就表明你不简单。这山沟我早呆腻味了,结婚也只为了一口饭,偷人也是琢磨着出山沟。我的动机很简单,飞上枝头变凤凰,但不是靠身体而是靠这个。”她指了指脑袋,继续说:“靠身体上位不会长久,得到的东西也能随着别人一句话消失,所以我选择等。等有人对着咱们县下刀,直觉告诉我,你的行为是砍进本县的一个切口。” 妖孽。这女人就是个妖孽。我压下些许震撼,说:“直觉,不可能吧?” “呆在山沟能知道什么?我偷的那个汉子你见过没?他是搞名族文化负责调节四家镇各族矛盾的,连芝麻官都算不上,但他能听到很多小道消息和八卦,所以我对咱们县还是比较了解的。”吴黛儿笑咪咪的对着我眨巴两下小嘴,接着说:“最近关于陈庄守灵人的八卦很多,被港姐包养、在医院门口杀人、弄死人家丈夫骗寡妇……如今你回四家镇换房子,这就值得玩味了。只是我没想到八卦里的寡妇是小妹,这也免得我再想办法进入你的视线了。” 她听的都是八卦。把叶萱传成港姐、医院杀人……这就是谣言的威力。 从她耍泼开始回想,再看她的眼神彻底变了,这女人骚气熏天下隐藏的是足智多谋和滔天野心。 毛遂自荐,她搞这么多事就是为了展现她的手腕。 “嫂子,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就把自己衣服扯的更烂。跑回村里告诉你汉子被我给搞了?” 活动着腿脚,我随口开着玩笑。吴黛儿走到我背后。一根根揪着衣服上的枯草,说:“傻子才干损人不利己的事,这叫谋略。如果您认为这样很好玩,我完全可以配合的。”她咯咯笑着,用指腹划着我的脊梁骨,哀怨的说:“什么嫂子,招弟二十一,人家才二十三。人家虽然结婚了七年,那口子也不行,至今没孩子。算上他和偷的人也就两个,相比大城市的女人,我自认还算干净,也就是个名声问题。” 招弟是她教出来的。 我看着大蟒蛇离开的方向,脑子里诡异的冒出了这个结论。招弟点破“医生死,无势无财莫进来”,这是写在路边没有门的玄机,我才会管招弟的事,让长在山沟的女人习惯动脑子,必然有人引导,招弟的引导者应该是她这位妖孽般的姐姐了。 “好。我想办法把招弟送到省城,不过,这需要你去做她的思想工作,如果她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思索好一会,我做出了把招弟放到省城的决定。有二郎神跟着招弟,业内人想伤到她很难。她在省城并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做一颗钉在省城的钉子就行,让省城的业内人无形的习惯陈三夜这根触手的存在。 等以后杀向省城之时,就不需要让省城业内人慢慢习惯我的存在了。如果不被省城业内人习惯,我突然蹦出去与谁斗法,说不定会被在省城活跃的业内人当成入侵者,集体攻击。 布局省城有很大的必要性,第一,破五棺不可能忽视省城,第二无常职位。 镇无常升级县无常好像是阴德够了就直接升级了,其实那是守灵人的名声早就覆盖了整个四家镇,在整个县也有一定的流传度,才会自然升级,这一点算是爸爸留下的福音,我根本不用操心。 我现在是县无常,想要升为府级无常,必须先搞定本县,让自己的名声在本县高度流传,再在省城站住脚才有资格升职。 “我会说服她去省城的。” 吴黛儿慢慢拍打着我背后的杂草,过了好一会跟出了答案。她应该也在考虑,让招弟去省城的得失,第一,是让招弟免去听风言风语的打击。第二,她在为以后布局,招弟可是她亲妹妹,招弟在省城站住脚,对她绝对没有坏处。 很沉重的心计,但这种心计对招弟来说是好的。 “老板,我们去找大蟒蛇,太天亮之前一定要把大蟒蛇抬回去。” 她拍了一把老子的屁股,在地上找了一根合手的木棍,爬上山洼子边的高坡,扒着草丛往林子里走。我跟着追上去,她自顾的解释说:“我那口子的弟弟刚结婚,本家兄弟和村里人差不多来了三分之一,只要搞定这股看似散乱但又凝聚的力量,整个村子都会跟着搬家。平时想把他们聚集在一起很难,正巧大多人都喝倒在了酒桌上,等他们早上醒来,看到大蛇还不吓的魂飞魄散。怒了葬蛇山的蛇,那些老家伙也会想着躲灾……” 看着她光脚在石块上跳跃,修长的小腿弹而有力,小脚丫子每次落地都踩在相对光滑的石头上,我把目光转移到她手上的棍子,说:“你确定大蟒蛇一定会死掉?” “蟒蛇不遇到生死危机是不会放过猎物的?”吴黛儿白了我一眼,麻利的在前面带来,前面看似被杂草覆盖,可等她走过去用棍子拨弄几下,就好似弄出了一条小路一样。 等我们穿过,杂草和蔓藤又回复原,回头看去那有路。 “怎么不走了?” 我正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突然停住脚步,我来不及刹车大腿撞在她的腚上,感觉屁股蛋子结实中带着柔性,在加上她寻路的经验,看来她没少在山里转悠,这一身流线型身材可能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她说:“大蟒蛇的生命力很强,你看那些树枝都是新这段的,说明它路过这里时已经非常暴躁了,再往前走说不定正巧碰到大蟒蛇发狠。” 抬头看了看月亮的位置,我说:“离天亮还有三个多小时,找到蛇和把蛇抬回去算一个半小时,咱们就在这等一个半小时。” “嗯。” 吴黛儿在周围走了一圈,找到一块适合两个人坐的石头,她一屁股坐下去,带水的挑了一眼,说:“老板,过来坐。” “嘿嘿。” 我奸笑的走过去,坐在刚好够两个人的石块上,两人完全挤在一起,如果挪开一丝缝隙,可能就有人翻下石块。她坐着没动,我也不说话,随着时间流逝,她缩着两条胳膊,猛的打了几个喷嚏,抱怨:“老板,您是不是真有病?我可是个欲求不满的小少妇,荒山野岭的挤在一起,人家冷的要死,你都不给点温度?” “你偷人的对象我见过,正常情况他也打不赢你,何况是中邪发傻的状态?只要你不怕,中邪的人比平时还弱。还有,你的裤子是故意踩掉的吧?明知道山里冷,你还脱,这不是自己找冻吗?”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冷的发抖,快意的暗想:爽心计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吴黛儿哼哼两声,故意往我这边靠,我伸出有些发黑的手掌,说:“你看到手掌中的两个黑色小洞没有?带着剧毒,如果我摸你一下,说不定摸哪里,哪里烂!” 大蜈蚣的毒素已经被奇蛊吸收完毕了,但是表明看着还是挺恐怖。吴黛儿正经的不再借老子取暖,抱着两条胳膊,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偶尔听到银样蜡枪头……等等一些句子,说的好像她真用过老子的东西似的。 咔嚓。 时间大概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不远处传来树木折断的声音,我赶紧跳起来,往相反的方向跑,吴黛儿反应比我还快一步跑在了前头。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知道等大蟒蛇就会死,傻子才会受好奇心诱惑跑过去看热闹。 噼里啪啦的树枝声追着我们响着,我心跳加速的大骂:“那东西不会临时反扑,拉个人垫背吧?” “老板,您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吴黛儿很有经验,领头往山阳面跑着,在紧张的情况下还有心情调戏老子。我说:“你不是自顾的叫我老板吗?这事该你上。” “可你是个男人,我是女人,你好意思让我去喂蛇?”她反击。.! 到了一块大石块附近,她跳起来拉住上面的缝隙,脚着石块下面的裂缝,说:“老板,抽我一把?” 这种脚顶在石壁上撑起屁股,手抓着东西,肩部往下压的姿势真的很诱惑。我瞟了一眼身后急速倒塌的灌木丛,看着发麻的蛇身时起时伏,赶紧托着她的臀部往上送,她快速的爬上去之后,伸手下来喊:“老板快点,大蛇来了。” 我刚爬到一半,翻腾的大蟒蛇使劲抽着周围的树木,碾压着枯草压了过来。 捏着吴黛儿的手,眼看要爬上了两米多高的石块,她脚下一滑,拽着的蔓藤也折断了,连带着我一起掉到了地上。翻腾的大蟒蛇,狂暴的抽着地面,离我们只有五米多远了,想跑也跑不掉了。 “老板,人都要死了,我很好奇你是不是真有病?”吴黛儿惊恐的看着大蟒蛇,发抖的把手伸向老子裆部,可能是太害怕了,手错按在老子小腹上使劲抓起了衣服。 如果真被她按住关键部位,说不定被这突然的袭击给扯断了。我冷漠的盯着大蟒蛇,咬牙准备走阴了,被大蛇抽死,赌一把还能活。 第三十六章双重谎言 噗通。 恐怖的大蟒蛇发白的眼珠子暴在眼光外,拱着上半身,凶悍的朝我们砸来,吴黛儿两腿发抖。紧张的扯着我的衣服,用力的往里抓。我顾不得被她抓的痛楚,刚打算入静,砸下来的蛇身突然定格,锤子掉落在地上,蛇头歪在一边没了声息。 “呃。” 我木衲的张着嘴,吴黛儿紧捏着我腹部的衣服,手抖动几下,双腿发软无力的坐到地上,小脚丫子蹬着乌花色麻人的蛇躯,脚趾头绷的老直了。 不一会,红里发黑的大蜈蚣披着蛇血慢慢从大蟒蛇的脖子伤口钻了出来,竖着上身,滑动着密密麻麻的脚,那样儿真像获胜后的将军。等待着被夸奖。 围着刺鼻的血腥味,看着恐怖的蜈蚣和伤痕累累的蛇,我缓和了好一会,伸手拎着大蜈蚣甩到一边,用脚踢了踢大蟒蛇,发现蛇脖子底下流着凝结的黑血,看样子不是刚死,感情大蟒蛇追老子是被蜈蚣刺激着大蛇最后的生机,控制大蛇在追奇蛊。 这乌龙摆的真有点大,如果我告诉大姐,说自己被自己控制的蜈蚣吓的差点强行走阴,不知道大姐会不会笑蹦那张萝莉脸。我尴尬的摸着鼻子,转头对吴黛儿说:“起来抬蛇了。” 吴黛儿靠在冰冷的山壁上,伸直的绷着光滑的脚丫子,缓慢的呼吸好几口起。声音很古怪的说:“吓死老娘了。我休息一会。” “你胆子不是很大吗?” 说了一声,懒得管她,我在四处找了一跟一米五左右的木棍回来,用棍子捅了捅缩成一坨的死蛇,感觉裤脚痒痒的,低头发现大蜈蚣在磨老子的裤子,拧着它在露水上擦了好一会才擦干净它壳子上的血,也没太在意,随手装进了口袋。 “你还会养蛊?”吴黛儿拍着只穿着大裤衩的屁股起身,好奇中带着惊恐的盯着我的口袋。我吃力的把蛇缠在木棍上。抓着木棍的一头,随口忽悠:“玩毒虫不一定要养蛊,医生也是会控制毒虫的,以毒攻毒听说过没。”抬动手上得木棍。接着说:“村里那边的地势高一些,你抬那一头在前面带路,抬前面轻松一些。” “老板想看其实不用在后面偷窥的……”她慢慢走到前面抬起木棍,故意扭了扭腰,这才正儿八经的往前面走。“不过,您总算怜香惜玉了一次。” 蛇真的很重,磕磕绊绊的走回山洼子,把蛇放在地上,我们坐在旁边休息,等缓和一会了继续上路。我说:“你的腿受伤了?刚才怎么张着腿在走。” 吴黛儿喘息着粗气,翻着白眼像看傻子一样的,说:“大蛇恐怖不?眼看要被大蛇抽死,你不怕啊?老娘被吓尿了怎么招?” 看了一眼她的大裤衩,没被吓尿啊?她看着我疑惑的眼神,呸了一声,起身抬起木棍,自顾的说:“一看您就是个初哥,要么是在故意调戏我!” 这事我还真不明白,手臂发酸的抬起木棍,不耻下问的说:“怎么说?” “极度紧张、神经紧绷、突然松懈下来,全身痉挛了呗。”吴黛儿回眸一笑,舌尖在嘴唇边缩了缩,转过头去说:“你现在懂,我走路的姿势为什么奇怪了吧?” “懂了。” 满脑子黑线了应了一声,我默默的抬着木棍,不再吭声。学磨杀人刀时,听说以前女囚犯被砍头会出现那啥高峰,看来是被吓出的问题。 老子只所以没想到这一点,那是这女人居然还有力气抬木棍,看来她的体力不是一般的强。 路过她丢掉裤子的地上,吴黛儿穿好裤子,又找到两只鞋子之后,她故意弄乱头发,抹了点蛇血在衣服上和脸上,立刻像变了个人似的,低着脑袋,蓬头盖脸的抬起大蛇往前走着。 走到吴招弟所在的地方,男子昏睡在地上,身上弥漫着一层阴气,吴招弟无聊的抱着夜萧守在一边,陈五众鬼已经不见了。招弟看到我们抬着蛇过来,吓的慢跑过来,结巴的说:“姐……姐……真的是你?你们这……” 吴黛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吴招弟也跟着她哭了起来,我走到一边点了跟烟,听着两女的哭声暗想:吴黛儿真是天生的神婆。演技,只是神婆必备的技能。 她们哭了一会,吴黛儿哽咽的编造起事情的经过,什么弟弟结婚地上的男人骗她出来,把男子中邪说成男子酒后想要强上她,最搞笑的是她差点被大蟒蛇吃了,是我英雄救美把她给救了,弄得吴招弟对我非常感激。 她编造的事实漏洞很多,如果被警察听到绝对认为是真的,一个山村漂亮小嫂子被小官儿调戏,如果不是遇到蛇不定已经被强搞了,对一个妇人来说,恐惧的情况下讲出逻辑谨慎的故事,那才叫假。 接下来的路上,我和招弟抬着蛇,吴黛儿扶着昏死的男子,乘着招弟不注意,她偷偷对我眨巴几下眼皮,我心领神会的说:“我们得串一下口风,就说这男人是喝醉了酒到处跑,黛儿找他碰到了蛇,然后正巧遇到了我们,最后我为了救两人把蛇给弄死了。” 两女都没说话,我接着说:“这样村里人就不会传黛儿的风言风语了。”巨来纵扛。 这叫做双重谎言,由于人的惯性思维会相信里面的第一层。 吴招弟走在前面,声音很古怪的嗯了一声。 “妈的,被算计了。” 听到这声“嗯”,我彻底明白了吴黛儿的心思。 招弟不笨,吴黛儿是她姐,她怎么可能不了解?我帮着吴黛儿说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果不其然,抬着蛇走到第一家住户门前时,吴黛儿故意放慢脚步,向后抬着脚,歪着轻轻踢了我小腿一脚,并且甩了一个眼神过来,这才扶着男子害怕的喊人。 吴招弟在前面看到了却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在吴黛儿的有意暗示下,招弟只会想,我和她姐姐有奸情。 她们家有九个丫头,说不定招弟就是只比她大两岁的黛儿带大的,两姐妹的感情根本不能用简单的姐妹情来概括。在这种前提下,黛儿说她自己要当我的门客,让招弟听我的安排去省城,招弟绝对非常听话的去省城。 招弟只为了她姐姐的“幸福”。 吴黛儿惊恐的喊叫,打破了黎明的寂静,不一会,好多人疲惫的走了出来,当人们看到面目全非的大蛇,全被吓的清醒过来,聚过来的二十几人都被吓的没了瞌睡。 人群乱哄哄的闹了一会,吴黛儿哽咽的编造着事实把经过断断续续的讲了出来,不等人对我发表意见,我对招弟,说:“好不容易见到你姐,你赔她吧,我去检查房子。” 说完给乡亲们大声招呼,不顾乡亲们吞吞吐吐的脸色,我伸着懒腰往最里面的烂房子走去。 陈三夜能屠大蟒蛇,就算他们有疑惑也不敢来问我。以吴黛儿的心计绝对能处理好后续的事情,所以我只用当甩手掌柜就行了,说明定连放鬼吓人都不用。 一间堂屋和卧房组成的农屋,里面只留下了一张大桌和一把瘸腿的椅子,我坐在摸的光滑的大桌前,抬头看着屋顶细小的窟窿,真不知道搬走的那一家三口怎么活的。 陈庄的家和这个差不多,但起码不漏雨,谁想住漏雨的房子?没人想,但是修房子要时间,如果把时间用来修房子,人就不能去赚钱,不赚钱家里人就得饿肚子,他们家孩子可能没法上学了,以至于去山上砍树自己补房子的时间都没有。 “这人必须都赶到镇上去。” 收回看窟窿的目光,我坚定的嘀咕着。吴黛儿用脸盆端着食物进来,说:“老板,有僵尸的墓穴就在这几户人家后面的树林里。” 第三十七章女子无才便是德? 吴黛儿把脸盆放在大桌上,端出盆里的饭菜,在桌子上摆好。 我感谢一声,不客气断过饭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吴黛儿站在桌子侧面讲起了后山僵尸坟的情况,整个葬蛇村都知道那片林子里有坟,坟里住着僵尸,村里几代人都听着树林里僵尸的故事长大的。 比如,谁爷爷年轻的时候,发现家里的鸡一天天变少,以为招贼了,猫在屋里偷偷盯着鸡笼守株待兔,月上中天时,听到门外蹦蹦的跳脚声,鸡笼里把脑袋扎进翅膀的鸡,瑟瑟发抖的挤到一起,不敢动一下。随后青面獠牙穿着窦鹏的僵尸,跳进院子,打开鸡笼抓了一只又蹦出了院子。 还有别的村晚上启程去镇里赶集的,走到林子附近,赶到前面有几个人慢慢走着,以为是赶集的,于是吆喝的追上去,等追到近前才发现前面几个人走动时关节是绷直的,穿着古代的衣服,赶集的吓的屁股尿流丢了东西就跑…… 听着吴黛儿讲着各种样板的故事,我吃完饭打着饱嗝,抽着饭后烟。说:“空穴不来风,这种民间故事百分之百是假的,但是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后面的树林真有问题。” “老板,您怎么肯定所有的故事都是假的?”吴黛儿食指在桌上画着弧线,眼底打着好奇,嘴角微微挑起带着媚笑。我敲着桌面说:“给你普及一下基础知识,灵性、魂魄、身体,天地人三才聚集在一起才是人,身体属人。活人的身体属阳。尸体属阴,阴阳相吸,人如果真碰到会动的尸体,尸体抓到人是不放的,就算普通的尸体上都带着细菌,你认为会动的尸体不带毒?运气好碰到会动的尸体。得诡异的大病;运气不好,死路一条。” 说完。我丢掉烟头,又说:“干咱们这一行的碰到这种事情已经习惯了,常人碰到这事,你认为谁还有心思讲故事?” 吴黛儿两手搭在桌子边沿,两根大拇指放在桌沿下边,用力往上掰着,按在桌面的八根手指白里透红,可怜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我用余光打量她一遍,表面没有任何变化,两条长腿钉在地上,绷直这两腿,好半天都没有移动分毫。 她这种反应才是真见过东西的人,身体的反应已经超出了她自己的控制。我保持着语气节奏,平缓的说:“不想说也不用勉强。折腾了一夜实在太累了,我先休息大半天,起来再去看情况!” “嗯。” 吴黛儿站了十几分钟才轻轻点头,把桌上的菜碗装进脸盆,低着头往门口走。从后面看,发丝沾着汗水贴在白嫩的后颈,她刚换的外套轻轻鼓荡,鼓荡的衣服不再像之前给人的感觉那么厚实,也就是说里面的衬衫已经被汗渍贴在了身上,不像之前跟着外套在动。 也就是说,她想到了什么,吓出了一身冷汗。 目送她消失在大门口,到狭窄的厨房提出两困干燥的稻草进房间,房间空荡荡的一阵霉味,墙角爬着很多黑色小虫,与蜈蚣一样很多足,只有一两里面长的样子,潮湿的地方有着晶莹透亮,粘糊糊的鼻涕虫。 把稻草在房中央铺好,就地躺在草上,双手枕在脑后,看了一会房顶,闭上眼睛进入了睡眠。 “啊。” “嘭!” 女人哆嗦的尖叫和杯子摔碎的声音把我惊醒,我弹的一下坐起身,只见大蜈蚣在房门口拱着恐怖的身体,吴黛儿在门外跺着脚,穿着粉红长外套的女人大喊的冲出了堂屋大门。 我赶紧抓起大蜈蚣装进口袋,门槛那边砖缝里爬出了几十条七八厘米的蜈蚣,吴黛儿脚底沾着两条蜈蚣的尸体,跟着穿粉色外套的女人跑出了大门。 “有事?” 根据太阳的高度判断,还没过中午十二点,我站在大门口等两女压下惊慌,平静的询问。吴黛儿拉着害怕的女人,说:“弟弟昨天摆酒,今天正好给人端茶,所以我就带新娘子端一杯茶过来给陈先生。” “真不要意思,恭贺新婚,早生贵子!” 礼貌性的客套几句,吴招弟乘新媳妇不注意偷偷给我打眼色,嘴唇微张,细小的声音很模糊,看唇形应该是“房子”两个字。我算是明白了,端茶只是一个借口,换房子才是正经事。 站在屋外,另外几户人家门外一个人也没有,我故作不知的对新娘子说:“以后就是邻居了,请多多照应。” 新娘子带怯的客气几句,吴黛儿装着样子说:“喜宴还留下了一些残席,快到中午了,您一起来吃个便饭吧!”说话的时候,贴着裤缝的手指摇着,示意我别答应。 “谢谢您的好意。我就过来这边看看,还有几个村的房子要看,等会就要上路了。” 配合着她的演戏,我装着失礼的样子连连感谢一翻,吴黛儿带着新娘子往摆酒的家里走,等她们走出几步,我在后面喊:“招弟她姐,麻烦您叫一声招弟,让她过来。” “好的。”吴黛儿转头笑了笑,眨巴两下眼睛走了。 求而不可得才是好的,端一杯茶就想换房子,这事情太容易了。等山民搬到镇上去,刚开始肯定会不适应,不适应就是产生矛盾,到时候就会骂我不安好心。 让人来求着换房子,就算他们换的一坨屎,吃着再臭也得咽下去。 我是要把分散的山民聚集到镇上去,但并不表就要当保姆和奶妈哄着所有人。 没一会,招弟背着老旧的旅行袋过来,我问:“装的什么?”她说:“姐姐给我的一些衣服。” 随口与她聊了几句,我带着她往村口走,还没到摆酒的那家人门口,几个老头从屋里出来,恭敬中带着胆怯的给我打招呼。我一一礼貌的还礼,有个老头说:“来的早不如赶的巧,我家那不成器的东西刚娶媳妇,陈先生要走,吃顿残羹再走也不迟。” 旁边的老头们也跟着附和,我再次礼貌的恭喜一番,说:“不是我不给您老面子,是您家的门我不能进。”伸出一只手,看着苍白的手心,说:“那条大蟒蛇伤人,我动手杀了蛇。这两手都沾了葬蛇山家蛇的血,进您家会相冲的。” 几个老人惊恐的瞟了一眼葬蛇山,年迈的身体摇摇欲坠。突然,一位中年汉子拽着比面相老实的男子冲出来,挡着老人们的面,指着老实男子说:“都是你家那口子惹的祸,七年生不个崽,还害得……” “大哥,您这说的就不对了。”吴黛儿从屋里出来,扯过老实男子挡在身后,瞪着中年汉子说:“什么龙不龙的?蟒蛇要吃我,难道还让它吃了。”说着,她无声的流着眼泪,说:“啊爹,您说陈先生懂这个,如果我真害了整个村子,我也不留恋这个家。” 她扯出护在身后的老实汉子,真情流露的说:“我不傻,刚结婚一两年天天被人挤兑生不出娃,生不出娃怪我肚子不争气。我听着不舒服,这口子在家里也就说一句,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让我不当回事就行了。”顿了一会,她看着中年汉子说:“大哥,要是大嫂被人这样嚼舌根,你会怎么办?” “抽死他丫的。”中年汉子条件反射了回了一句。吴黛儿说:“现在都怪我招了蛇,害死了山里的龙,要赶我走,我才说这种话的,几年下来谁听过我一声抱怨?几年下来洗衣烧饭,外面能干的活从没偷憨躲懒吧?” “一码事归一码,弟媳我承认你做的很好,咱这兄弟老实让你受委屈了,但这龙就是被你而死。”中年汉子抬起手一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让吴黛儿别再说了。 吴黛儿擦干眼泪,双眼发红的看着老实汉子,老实汉子低头没有吭声,她眼底深处那丝藏匿很深的期待也随之消散,默默的走到人群另一边的空处,孤零零的站着,胸口起伏着但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十六岁就嫁人,一起过了七年,是人都有感情。或许,吴黛儿这汉子只要强那么一点点,以她的聪明都会选择当一个简单的山村妇女! 女子无才便是德?如果她脑子不够用,性格也软弱,一辈子也就在闲言闲语中委屈的过去了。偏偏吴黛儿不笨并且有才,在这种生活环境下自然会滋生**的想法,而以山村封闭的环境,她想知道关于县里相对真实一点的信息,唯一的资本就是身体,于是她选择偷人换取情报。 “陈先生,您比较懂这方面,大蟒蛇死了咱们村会不会招灾?”中年汉子霸道的制止吴黛儿说话,转而客气的向我询问。我琢磨着吴黛儿的情况,叹息:“是是非非,对对错错,到底该怎么评判?” 旁人听的莫名其妙,我严肃认真的实话实话:“葬蛇山的家蛇已死,附近会风不调雨不顺。如果我不是陈庄守灵人,各位乡亲父老应该会怪我杀蛇吧?” 没有人出声,只要我看过去,碰到我目光的人都把头转到一边或者底下。我接着说:“因为不敢惹我,就怪女子招惹了蛇,这事有些过份了。”说着,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大蜈蚣在手里玩着,走到吴黛儿前边,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说:“凭你两滴真情的泪,我屠家蛇,坏一山气运感觉值。” “陈三夜……”中年汉子捏着拳头,从牙缝挤出三个字,暴躁的一脚踹在老实汉子大腿上,说:“他调戏的是你媳妇。” 第三十八章陈家老祖宗的尿性 老实汉子被踹的往旁边踉跄几步,摔在地上,低着脑袋歪坐着没有任何反应。 吴黛儿本能的把我的手打到一边,跑过去着老实汉子的胳膊。说:“你告诉他,我是你媳妇。我带你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凭双手饿不死人的。” 老实汉子被托着胳膊,刚抬起头又底下了脑袋。一旁的老头,愤怒的看着吴黛儿,说:“你这是什么混账话?滚,自己滚就行还骗我儿子,真当老子老眼昏花不知道你这半年做了什么下贱的事?” “呵呵,下贱?十六岁嫁过来,七年啊!”吴黛儿小声嘀咕着,看也没看老头一眼,走到招弟身边。拉着招弟的手往前面石头路就走。走出两步,吴黛儿背对着人群,带着发酸的鼻音说:“其实我根本算不上偷人,咱们有结婚证吗?没有。” 没生孩子,不到孩子上初中必须要上户口,四家镇这个自治镇里的夫妻是没结婚证的。 红里发黑的蜈蚣在我手背上爬着,我把它塞进口袋没走几步,老头哭丧着脸追上来,说:“陈……先生,您不能就这么走了,您走了咱们村怎么办?” 中年汉子走过来,压制的火气。说:“陈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我说:“有什么直接说呗?”中年汉子压低声音说:“我跟雷冲拜过靶子,您跟雷哥姨妹的事儿我也听过。” “喔……” 我疑惑一声,想着汉子眼神示意的方向走去。到了房子边的空地上,中年汉子给了我一根烟,说:“名人眼里不说暗话,陈先生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省城一个大小姐要重建新自治镇,面上混的还行的大多知道了。建镇子的钱反正是赵家批的,也不是您的,您给我五套房子。保证全村配合搬家。”说着,他挑了吴黛儿那边的方向一眼,说:“我这弟媳可是百里挑一的美人,知道陈先生好这口,还弄了姐妹花……” 他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意思好像是吴黛儿能离开这村。他不点头还走不掉了,我把吴黛儿搞到手。算欠他一个人情。 跟着他嘿嘿奸笑着,我突然出手,一脚踢在他的裆部,不等他叫出声,拎着蜈蚣停在他眼前,说:“别喊,如果我手一抖,它扎到您,那就不好意思了。” 汉子半蹲的捂着裆部,仰着脑袋,疼的两鬓唰唰冒着冷汗。我玩味的说:“真以为雷冲带人欺负我一次,我就要弄死他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感觉他老婆和小姨子都不错,他在中间碍手碍脚,这才去见了阎王爷。”拍了拍汉子的脸,我邪笑着说:“老子没啥爱好,就是喜欢蹲着尿尿的各种妹子,并且还喜欢有挑战性的,出手抢到的才有味道。” 经过随口忽悠,汉子看着恐怖的蜈蚣,喉结滚动吞着口水,惊恐的没有憋出一个字。我把蜈蚣装进口袋,踢了他一脚,说:“镇子建不建新的无所谓,只要大小姐看到老子真行动了就行。亏你还在面上混的,连妹子喜欢看诚意两个字都不懂?我现在的心情有些不好,你们村想一人换一套房子也行,但你得拿出一点诚意……” 我故意摸着下巴,装成色中恶鬼的样子,说:“不知道你媳妇长的怎么样?您这么大年纪,对了,有女儿没有?” “陈……三……夜。”汉子全身颤抖,强行压制着暴怒的声音。我无聊的说:“跟您开个玩笑呢?干嘛那么激动!你不是认识薛倩吗?走她的关系,有可能会换到房子。对了,山里家蛇死掉真的会出事,煮蛇羹不能在家里煮,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煮蛇会与家里气运相冲。” 没管中年汉子的表情,我唉声叹气的从屋旁出来,也没管村民的目光,穿过人群走到吴家两姐妹身边,搂着吴黛儿的小腰,顺着石头路往前走着。 “装坏人真的挺好玩。” 猜想着此事过后的名声会不会更臭,我看着不远处的树林小声嘀咕着。吴黛儿很不自在的动着身体,压低声音小声说:“老板,您别太过份,招弟还在前面呢?” “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我感受到她情绪中带着不愿意,好奇的问。她不再扭捏,咬着下嘴唇,说:“事情的发展虽然与我想象的不同,但结果也差不多。真出现了这种结果,我却更迷茫了,飞上枝头变凤凰到底好不好?” 看着吴招弟背着旧包走在前面的背影,我说:“好不好得问你自己,没有人能告诉你答案。” “老板,您之前的话说的是不是真的?两滴眼泪,屠一山气运也值得!”她突然反问,我带了带,偏头诡异的看了她的脸好一会,说:“这不是守灵人先搞寡妇再抢别人家媳妇吗?这是你提醒我的好吧?你还当真了?” “告诉您一个秘密,女人都喜欢听谎言。越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同样也越喜欢被骗,您这样永远骗不到妹子。” 走到石头路的岔道口,转过通向树林的拐角,吴黛儿踮脚在我耳边吹了口气,扒开我楼着她腰间的手,咯咯发笑的说完,快步朝前面的招弟走去。 走了十几分钟,两女先一步达到树林边,站在火红的枫树下叽里咕噜的停下脚步。 一望无际枫树林看不到边际,林中不见任何杂草,铺了一片火红的叶子。慢慢走到两女身边,她们立刻停下了讨论,我说:“吴黛儿,这片树林是人工种植的还是野生的?里面有人除草吗?” “没有人知道枫树林的来历,反正年纪最大的人都说他从记事起就有了。”吴黛儿望着林子深处,不快不慢的继续介绍:“树林里从没人除草,也不是不长草,而是只长红色叶子的植物。”她指着林子另一个方向,说:“这边是一片枫树林,那边是一大片桃树,有僵尸的坟就在桃树林与枫树林中间……” 枫树是阳性植物,桃树是阴性植物,阴阳两式有了。 树属木,木生火,养火红枫叶。红色枫叶属火,火生土,枫叶落到地上养土,这是能看到的情况。然而土生金,泥土里会带着金气,如果真埋着尸体,尸体吸收土中含有的金气,还真能养五行僵尸中的金尸。 如果真是这样,金气在尸体里绕了一圈散发出去,必须经过一条河,做到金生水。桃树林的地势低一些,河水会渗进桃树林灌溉桃树,这就成了水生木。带着尸气的水滋养桃树林,让桃树林给尸体提供阴气。 又因为高处种阳树,低处种阴木,阴阳相合的情况下,五行不会逆转,还真能养尸。 我心底做着猜测,嘴上问:“桃树林和枫树林交合处是不是有条河?”吴黛儿惊悚的愣了一会,朝着我的方向踢了一下空气,故作幽怨的说:“老板,你来过这里干嘛还逗我玩?” “阴阳五行家,东洋阴阳师!” 得到肯定的答复,看着天上的太阳,我倒吸一口凉气,凝重的盯着枫树林深处,暗想:谁这么猥琐,骗阴阳师来四家镇? 这里不得不提到华夏天道了,用片面的话语和常人能懂的简单说一下,华夏天道一直在扩张,两样特征最突出:融合、吞噬、侵略。比如,佛传到华夏被融合了,现在华夏说的佛和东传进来的佛已经有了本职区别,现在的佛该华夏天道管。只要进入华夏的玩意,都会被变成具有华夏特色的东西。 这是性质! 再说华夏天道的地盘,以祖地为基础,祖地也就是长江黄河两条龙脉。以祖地为基础,只要华夏文明火焰烧到的地方,都在受着华夏天道的侵蚀。八国联军入侵,顺应天道的业内人是不管人道死活的,在那些老家伙眼中,你们这群蛮夷就抢吧,抢的越多越好,最好把道家三清、儒家众圣、佛家菩萨罗汉都抢走,只要你敢学,那样华夏天道就能跟着入侵了。 像东洋的阴阳师和五行遁甲,祖宗就是诸子百家那会的“阴阳五行家”的分支脉,什么乱七八糟的“地狱三头犬”这类神式就是兽魂。 从天道来说,东洋是被华夏天道覆盖的,很早以前天机的太阳星君是掌管东洋气运的。还有南洋降头,就是小鬼和蛊虫的结合体,被三教当成邪门歪道赶出祖地的。 由于天道和人道是相互制衡的,东洋人道在大几十年前做的太狠,超出了业内人的底线。当年的天机大发神威直接灭了那一任的太阳星君,打散了太阳大势,此战过后,天帝和太阳与太阴三者的代言人销声匿迹。留下的后遗症就是,东洋阴阳师和五行师跑到祖地,只有一个结果,魂飞魄散。 阴阳五行业内人都会玩,我看到枫树林之所以想到阴阳师,因为正巧到了中午,太阳好像就挂在一望无际的林子中间一般。 按吴黛儿的说话,这枫树林起码一百年以上了,当初还没灭太阳星君呢? 这可是四家镇,陈家的地盘,陈家人的老本行就是玩阴阳太极,里面的传承不定早被掏空了,借鉴了,以陈家老祖宗那尿性,还真可能保留空壳,留着完好无损的林子,干出骗阴阳师跳坑的缺德事! 出现僵尸的传说,姓关的不定也插了一脚。 “黛儿,说说你当初在林子里遇到的邪乎事?” 第三十九章治病与三魂七魄 吴黛儿还没开始讲诉她碰到的事情,刚陷入回忆,两眼变得浑浊,额头渗着香汗。绷直的身体微微发颤,要不是招弟扶着她,她可能被回忆吓的软倒在了地上。 “陈……先生,姐姐没事吧?她身上好冷。”招弟刚碰到黛儿的胳膊,着急的大喊。 我捏了捏黛儿的手,温度低的吓人,赶紧捏着她尖圆的下巴,弄开了她的嘴巴,口腔内没有任何异常,粉嫩的舌头也很正常。吴黛儿轻轻甩了甩脑袋,喘着气说:“没事。” 面对招弟担心的眼神,我快速的检查吴黛儿的眼、耳、口、鼻,十指连心已经她的几根手指。没有外邪入侵的情况,沉思一会说:“你姐没事,这是恐惧过度的正常反应。” 恐惧过度分许多情况,黛儿这种属于长期性恐惧过度。 黛儿这种是碰到恐怖的事情,没有得到释放,可能在心底长期回想那件恐怖的事情,恐惧的情绪在心里扎根,导致只要想起那件恐怖的事情,她就会出现这种症状。 在业内高手的认知里,黛儿的魂魄出了问题。 魂魄掌情绪,反过来情绪也能影响魂魄。三魂生七魄,三魂掌管七魄、掌控情绪的。七魄是产生情绪的。吴黛儿想到恐怖的事情出现这种身体反应,她居然还没发疯,说明她的三魂还能控制七魄,或者说在恐惧情绪的侵袭下,她的三魂一直在成长,压制着七魄。 如果那天三魂压制不住七魄,先疯魔,三魂和七魄相冲导致魂灰魄散。 古老相传,地魂在地府该阎王管,天魂在天庭该神仙管。人只有命魂,这些是忽悠人的。如果只有命魂在人身上,三魂缺了两魂,三才没办法稳定,命魂根本存在不了,懂行的都知道三魂七魄是在人身上的。按我猜测。地府只拥有一丝地魂气息,地府以一丝气息勾魂夺魄。人们认为阎王管生死理所当然,自然不会反抗,地府就轻而易举的把魂魄勾走了。 如果地魂在地府,我杀了鬼差、屠了城隍、坑了牛头,抢了黑白无常,那我还蹦达个屁,下面一棍子敲在我的地魂上,我就躺了。 阳寿?阳寿只是规定老子的三魂七魄该在某个时间点离开身体,下阴间轮回或者上天庭当神仙,不能留在阳间了。我的阳寿没到,用一丝气息来抽老子的魂,那就乱了阴阳坏了天道定下的三界规矩,结下了大因果,我反转因果阎王爷也会招报应。 这里面关系到另一个问题,我会不会反转因果,如果我什么也不懂,下面也就敢强行勾魂了。 这些是关于三魂七魄的基础情况,在人间,命魂是魂魄的老大;在天界,天魂是魂魄的老大;在地府,地魂是魂魄的老大。天、地、人三界,从来都是平等的,相互依存编织出了天道,从来没有谁比谁厉害。在人间,人就是王,神仙不按人间的规矩来,神仙也得跪。至于天界和地府在哪儿?我也不清楚,但绝对不在浩瀚的星空,浩瀚星空如果没有人,也就没了人道,人道不存,三界没法平衡,还有个屁的天庭和地府。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搞清楚吴黛儿的病情,我念着道德经里的一些句子,随后解释着这些的意思,等黛儿平静一些,我含笑的说:“僵尸和鬼怪之类的没什么好怕的,并且你也离开了以前的生活,该尝试着放松下来,接受当初发生的事情。随后你会发现,那些东西真没什么好怕的。你的恐惧就是狂暴的洪水,治疗水患,堵不如疏,等疏通了,洪水自然会变成柔水,你曾经的经历会变成你人生中的养料。” 招弟抚摸着黛儿的背心,黛儿痴呆的看着我,我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你恐惧,它就是洪水猛兽。你能接受,它就是养料。尝试着说说你自己的事情吧?这是接受恐惧的第一步。” 这就是医病,如果是别人出现黛儿这种情况,我会说,她中了邪,往严重的吓唬。然后让她出钱请一块写着老子无常职位的牌子回去,再卖给她一本《道德经》,规定初一、十五给牌位上香,读几遍书,书里总有一两条经文适合患者的。当然如果患者信佛,我就卖《地藏功德经》之类的经文,只要病人按照要求做,魂魄会在潜移默化中自然平衡下来,病也就好了。 赚钱、扩张自己的影响度、病也医好了,大善! 我亲自给黛儿讲经文,挑选合适的经意为引,再深入讲解,黛儿这是在享受五星级待遇了。 “那是我刚过十八岁,还是没怀上孩子……” 招弟把黛儿扶到一边坐下,黛儿依旧浑身僵直的开始讲事。招弟不忍心的说:“陈先生,要不别勉强姐姐了?” “算不上勉强吧,算是半推半就好不好?”我嘿嘿笑了两声,吹着口哨,挤眉弄眼的说:“黛儿,你说是不是?” “滚。” 脸色苍白的黛儿微微一笑,娇嗔的骂了句,紧绷的心绪放松了不少,接着讲起了她的事情。 在我听来事情并不恐怖,黛儿嫁了两年,十八岁肚子还没响动,村里三姑六婆乱七八糟的出了很多主意,黛儿也乱七八糟的吃了很多偏方,其中有个法子,就是生不了娃的女人,十五月圆到林中公母树下过一夜,拜了公母树就能怀上孩子了。 公母树就是一颗枫树长歪了,与小溪对面的一颗桃树头顶靠在了一起,两颗树就像夫妻对拜脑袋撞在一起一样。 黛儿那汉子也没主意,家里长辈这么说,他也急着要孩子,这不就让黛儿去树林过一夜。黛儿带着元宝香烛等等一些祭品,从黄昏出发,走到天色大黑就到了公母树附近。 这片树林在村里传的那么邪乎,大晚上黑乎乎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不怕?怕也没办法,她在树下摆好祭品,战战兢兢在旁边等着,前半夜也没发生什么事,当月光撒在小溪上的时候,她放的祭品诡异的不见了。说不定是被小动物给顺走了,但谁知道呢?反正东西不见了,只留下插在地上的香签和蜡烛。 她吓的往村里跑,没跑几步,听到水响,好像有东西从河里爬出来一样。如果她当时头也不回的跑了也就没事了,偏偏她回头了,看到脸色铁青的一男一女从河里爬起来,男的站在枫树林这边,女的站在桃树林那边,仰着脑袋对着月光站着。 黛儿看到这种情六神无主的软倒在树林里,等到月光便宜,这对被黛儿认为是僵尸的男女,机械的走到她身边,把她拧进了小溪里,正对着子母树泡了一夜的溪水。当月亮消失,脸色铁青的男女钻进河里,黛儿好不容易爬上岸,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天亮还没出枫树林,直接晕死在了林子里。 还是正巧过路的人把她送回去的,接下来她就病了大半年,真正的煎熬不是僵尸有多恐怖,而是生病的半年更让人生不如死。她汉子就是个憨货,她说只是中了风寒,那汉子就以为是感冒,两人结婚就分家了,家里的洗衣做饭还的黛儿干…….! 总之那半年她想了很多,很多,等病自然好了,她就完全变成了逆来顺受的小媳妇,萌生了**的念头。 听完她的讲诉,我甚至怀疑,她能满山遍野的跑,是不是因为面对“僵尸”毫无还手之力,无意识的产生了锻炼的意识。 “你确定那两个人全身冰冷,脸色铁青,没有一点生气,并且还散发着尸体的臭味?”我仔细琢磨着她对“僵尸”的形容,再次确定。黛儿缩着脖子点了点头,我呻吟片刻,说:“那不是僵尸是人。” 秦霜如今已经变的红唇紫里发黑,如果她继续吸收死气,最后会变成一副鬼样子,到那个时候就是魂飞魄散。但人是活的,谁也不想死,自然会想着拖延自己的死期,有一种办法最简单,用活阴来冲击死了的阴气,续命。 黛儿见到的两个人,不定就是两个死阴爆棚的业内人,藏在这里吸收活阴,在月圆的时候蹦出来吸收月亮代表的天阴,以活着的地阴、天阴,来制衡身上的死气。 “怎么可能是人?”黛儿不信。我说:“我说过尸体沾上活人是不放的,他们又没抓着你不放。把你泡在水里,应该是让水沾上你的人阴……这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这两人说不定已经死了,我们去找找不就知道了。” 第四十章五行师与火遁 在枫树林边休息了几十分钟,吴黛儿在我偶尔蹦出来的荤段子下,恢复了她精干的状态。 反倒是吴招弟脸红的像红屁股似的,低着脑袋竖着耳朵偷听。吴黛儿这个做姐姐的挺坏的,调笑招弟是死了汉子的寡妇,还跟个黄毛丫头似的害羞,连我这个初哥都说不赢,让招弟偏重这方面修炼五千年。 “当年进来是满地绿叶,一晃就是几年,我住在林子前边却不敢踏足进来。” 吴黛儿踩着满地枫叶,走在前面带路,我背着旅行包,招弟抱着夜萧,落后黛儿几步跟着。我留心着周围的环境,随口说:“别这么感性,万一你老板受不了。在这慌林里干出什么坏事就不好了。” “呸,色老板。”吴黛儿放慢脚步,挽着招弟的胳膊说:“小妹,你跟这流氓呆了好一段时间了,是不是长期被欺负?”她故意把欺负咬的很重,拍着胸脯接着说:“跟姐姐讲,姐姐帮你搞断他的腰杆,为你报仇。” 招弟扭捏的底下脑袋,急促的呼吸两口气,结巴的说:“你……们……发现没有,我们还在林子外面转圈。” “呃?” 黛儿娇媚的笑容定格在脸上,皱着弯弯的眉毛。认真打量周围火红的环境,吸了口气,说:“老板,我们迷路了。” 抬头,我透过火红的枫叶,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还真迷路了,闭上眼睛开始回想走过的路,推测太阳方位的变化,默默掐着手指心算一会。睁眼拿出手机看看时间,说:“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按照我们的速度,是不是应该到了小溪边?” “嗯。”吴黛儿指着远处一块不大的石头,说:“进林子一里多路,就见过这块石头。” “鬼打墙?” 招弟缩着脖子指出了更多的发现。阴晴不定的看着我说着。我无聊的摇了摇头,嘚瑟的挑起眉毛说:“这不是鬼打墙。而是奇门遁甲中的火遁。” 黛儿见我把话说一半留一半,慢摇到我旁边,几根手指虚扯着我的袖子,撒娇的说:“老板,求您就别卖关子了。” 听着她奶声奶气的话语,我浑身骨头都酥了,摇着下巴和腰,邪笑的看着树上的枫叶,说:“要学本事就得给学费。”黛儿恨恨的咬着嘴唇,又轻轻扯了几下我的袖子,夹着腿往旁边移动两步,半低着脑袋,用手指搅着头发,说:“老板,您想要什么学费嘛?” “拿起你的棍子,爬上这颗树,打掉这条直线上的枫叶。” 我走到一颗树边,斜指着上方,角度与太阳有些偏离。吴黛儿脱下外套,哼哼唧唧的把寻路的木棍交给招弟,跳起来掉在一根树干上,腰部用力甩上枝头,嘴上还说:“老板,您口味真重,娇滴滴的少妇是用来爬树的吗?”没几下,她爬到了树中央,两腿夹着一根粗状的树干,倒吊着向下伸着手臂,说:“招弟,把棍子给我。” 招弟把棍子举过头顶,黛儿摇晃着身体把棍子握在手上,并没有第一时间翻身上树,而是仰着脑袋咬着舌尖,说:“老板,您往哪里看呢?” 身体倒吊着,衬衣下摆掉自然会往下落,我盯着她粉红的秋衣,说:“肚子。” “想不想感受一下四块腹肌的力度!”吴黛儿笑着翻身上树,踩在刚才夹着的树枝上,单手扶着另一根树枝,用棍子敲打我指的那一条树叶。 稀里哗啦的树叶唰唰往下落,打了好几分钟,吴黛儿停下敲打树叶,低头看着地上的我们问:“够了没?老板,想看我在树上跳舞,直接说就行了,没必要弄得这么神秘。” “招弟,你看。” 我走到之前指的那条线,仰头对着天看上去,直射的太阳光刺的眼睛真疼。走到旁边,招弟过来看了一眼,又走到另一边看着太阳,吸着凉气说:“怎么有两个太阳?” 吴黛儿快速的从树上下来,来回看了一下,沉声说:“不是两个太阳,隔着零散的枫树叶看到的太阳方位不正确,光线欺骗了我们的眼睛,我们没迷路。” 周围的环境,太阳的角度,都告诉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还在林子周围打转,看到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的,其实我们已经离小溪不远了。 “正常情况下,你们遇到鬼打墙会怎么办?” 双手插在胸前,我看着小溪所在的方向,一眼看去全是树和火红的枫叶。招弟说:“当然找正确的路了。” “嗯,走在正确的路上,去找正确的路,那你就真的迷路了。”我走到沉思的黛儿旁边,啪的一声抽在她的屁股蛋子上,经过她的身体继续往前走说:“奇门遁甲,就是骗。枫树林一片火红,只要有人故意把这段路弄的和进林子的差不多,等人发现迷路了,就是去找真的路,随后就会迷路。” “如果有指南针呢?”黛儿快步跟上来,急切的发问,对于陌生的知识她想一块海绵,努力的吸收着水份。我说:“罗盘、指南针在这里告诉你的方向也是假的,枫树林与桃树林阴阳相生,并且调动了五行,磁场不会变乱但是会出现细微的变化。如果你带了这玩意,只会让你更快的迷失。指南针的权威也只是相对的权威,在自成阴阳五行的地方,相信权威可能死的很惨。” “啪!啪!啪!” 脑袋和身体都裹在枫叶色紧身衣中的红人,突然从前边一颗枫树内部,拍着手掌走出来。两女被吓了一跳,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的蒙面人,九十度躬身,用听不出男女的机械声音说:“恭迎陈先生。” “我不跟没有脸的人说话。”我歪着脑袋打量他一会,快速的拿出蜈蚣,甩向西面一颗枫树。痛苦的喊叫穿啦,另一个蒙面人栽倒在树后,躺在地上抖动两下,僵直的不再动弹。 对面的蒙面人没有任何动作,我轻轻扣了扣鼻梁,说:“五行师,难道忘记了祖地的规矩,踏入祖地者死!” “陈先生您误会了,我们不是东洋人,陈四海先生十一年前传了我们五行师的传承,按照他老人家的要求守护这片林子。”躬身的蒙面人双膝跪在地上,双手贴着额头拜下来,拜下去的余光看了一眼恐怖的大蜈蚣,语气惊恐的解释。 “陈四海?我日他仙人……” 听到这名字,我惊吓的跳了起来,心跳加速的失去了淡定。陈四海是爸爸的爸爸,在二十四年前死在了与诸葛羽的斗法中,嗯,被秦武两家人在背后用匕首捅死的,术法高手被匕首捅死,死的很冤枉。 “十一年前?他还让你守林子,你见鬼了吧?” 强压下心跳,我冷漠的盯着匍匐在地的蒙面人,蒙面人依旧保持着沙哑的声音,战战兢兢的说:“老人家是这样自称的,他老人家交代,如果您来了这里,让我们把您杀了。如果您先杀了我们中的一个,活着的那个就听您的调遣。跟着您,您会为我们抢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证据。”我不带任何情绪的问。 “道陵截气脉,鬼婴震天机。”蒙面人慌忙的说出这句话。 道陵是爸爸的名字,只有陈四海、杜月影、我三个人知道,道陵截取道教气脉只有陈家三代人知道,但不妨碍杜月影能猜测到。鬼婴应该说的是我,提示当年我变成鬼婴有天机的影子,前些儿子冲进鬼妈的坟吃了两次鬼奶,第一次,躲过了道尊的茅山斩气术,第二次,碰到了段玉,他受到与爸爸长的很像的家伙的指点才到的坟山,难道那个老不死的是陈四海? “这并不能完全证明你说的是实话。”我的话音刚落,躺在枫树林底下的男人,瞪着眼珠子,艰难的开口说:“我用命来证明她说的是实话。陈先生,您一定要带着小妹去报仇。”说完,黑衣人喷出一口黑血,应该是服毒自杀,瞪着眼珠子见了阎王。 跪在地上的蒙面人快速的冲过去,着急的大喊:“哥。”说着,她扯下了裹着脑袋的布条,乌黑的头发,牛奶一样白的后颈,没看长相就让人幻想她是妹子,随着她猛烈的摇头,侧脸上外翻的恐怖刀疤,会立刻敲碎美丽的幻想。 女人本来应该很漂亮的,如果在脸上划个二十几刀,伤好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很难形容,反正很难看。 第四十一章金童的神逻辑 丑女人沙哑的哭泣声回荡在火红的枫树林,听着特别恐怖。 吴姓两姐妹起先也被女人的容颜给吓到了,听到女人伤心的哭泣,她们两个也眼睛发酸。吴招弟红着眼睛。结巴的说:“陈……先生,您干嘛放蜈蚣咬人?” 五行师杀人,以遁甲之术隐藏身形,出手必杀人。女蒙面人蹦出来就是转移我的视线,让另一个下手,我根据阴阳五行推断出西面有一个,不放蜈蚣,难道等着他给我一刀? 再说,他是服毒自杀,关我屁事。巨叼记划。 “我喜欢。” 我收回大蜈蚣,闻着人死分泌物散发出的臭气,淡淡的给出了答案。吴黛儿扯了扯招弟的衣角,招弟底下脑袋没在说话。 “哭够了?哭够了就把他挖个坑埋了。我不想知道你们的仇是什么,也不想管你话语的真实性。你可以跟着,但如果发现有别的企图。别怪我拿你点天灯。” 静静的站了一会,我转身往小溪方向走去,走出十几米,说:“我们在小溪边等你十分钟。” 根据丑女脸上的刀痕判断,是她自己拿到划的。对一个女人来说,容貌比命还重要,如今她哥为了我相信她的话,吞毒药自杀。如果不是另有图谋,她嘴上的仇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东西。 我们只是陌生人,如果不是想搞清楚陈四海的用意,老子绝对不会惹这身麻烦。 “老板,人家怪可怜的,你这样铁石心肠,我怪害怕的。” 接近小溪,吴黛儿转头看了一眼。拍着胸口。娇滴滴的说着。我板着脸,贴近她的耳朵,语气冰冷的小声警告:“记住你是普通人,他们是业内人,能从稀奇古怪的东西里,突然冒出来给你致命一刀。要做我的门客,请控制好你的怜悯,我不想被你的善心害死。” “嗯。”吴黛儿严肃的点了点头,余光往招弟那边瞟了瞟,说:“可是招弟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你在她心中是个好人……” “没有什么可是的,让她拿我当恶人,总比看着她心目中的好人躺在血泊中强吧!” 看着招弟失魂落魄的站在小溪边,我叹息一声。摊着手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顺着小溪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小溪变的只有一米多宽,长歪的枫树和对岸的桃树脑袋对着脑袋,看着就像在小溪上架起了一座桥。 “你看到的僵尸就是那里爬上来的?” 指着溪水中一块半泡在小溪里的大石头,我有些兴致怏怏的发问。 根据对岸桃树林的情况判断,两个“僵尸”是从桃树林出来的,然后男人从河里过河,站在这边吸收月光而已。吴黛儿当初没看清楚,因为是晚上,并且人家利用了水和桃花做掩饰,就算是白天,也能欺骗吴黛儿。 “嗯。” 吴黛儿没有再流露出惊讶,随意的点了点头,眼中只有对招弟的担心。过了几分钟,包裹在枫叶色紧身衣里的女人突然出现,站在河面的枫树上,跳上对面的桃树,脚步落在树干上的瞬间,她身上多了一件从头到脚的泥巴色斗篷,与对面凋谢的桃树林的颜色差不多。 “呃?法术?魔术?” 吴黛儿激动的偷偷看了我一眼,我说:“我也看不穿她的变化,只看到枫树在小溪的倒影动了动,知道她来了。所以,你想学,我也教不了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陈先生,师父和师娘的墓穴被人抢了。” 蒙面女指着桃树林阴暗的方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逐渐变暗的桃树林,在大白天都给人一种阴惨惨的感觉。我说:“我五年前的男女僵尸,还有墓穴的基本信息。” “十一年前,我们兄妹被陈四海先生救下,我求他帮忙报仇,他说,自己的仇要自己报,可以给我一个学本事的机会。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划花自己的脸。”蒙面女声音沙哑的讲着,就像一个冰冷的机器人。“我划花了自己的脸,陈四海先生就把我们两兄妹从京城带到了这里,跟着像死人的师傅和师娘学东西。” “五年前出现的“僵尸”是你们师傅。”我确认一句,伸手她继续。女蒙面继续说:“东洋阴阳术法是养鬼的,我们想报仇学的是五行师的本事。” 难怪她的一举一动与东洋人差不多,东洋阴阳师和五行师脱胎于诸子百家的阴阳五行家,那都是秦朝以前的玩意了,随着时间的变迁,阴阳五行师不可能不推陈出新,以至于近代的东洋阴阳术和五行遁术与祖地的有着巨大差边,他们想把近代五行师的本事学精,必须先学东洋的礼仪和生活作息,在生活中体悟五行师的精髓。 术法脱离不了生活。 她顿了一会,看着远处很沉沉的墓穴说:“一年前师父和师娘归天,就地葬在了他们守着的坟墓里。前两天一个人闯进来,说别妨害他吸收尸气,把我们给赶了出来。” 蒙面女诡异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那个一身金衣的人还嘀咕,陈三夜,居然敢背着我女儿在外面踩野花,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听到这话,我和哥哥才在枫树林里等您到来,按陈四海先生的话对您进行暗杀。” “没杀死我,反而被我先杀死,可以证明我比你们强。跟着比你们强的人,报仇的概率比你们自己行动要大的多。”我用疑惑的语气说着。蒙面女轻轻点头,漫步走进桃树林,走着,走着,诡异的消失在了树林里。 “怎么了?”吴黛儿见我满脸苦涩,说:“您怀疑她要对付您?” “概率很低,但人心难测,谁知道她会不会为她哥报仇?”我嗯了一声。“这只是一方面,我担心的是他说的金衣人。” 金童啊! 玩暗杀的五行师,碰到了玩神打的金童,金童虽然不是刀枪不入,请神性上身的金童,就像带了雷达似的,完克搞偷袭的五行师。这对兄妹被赶出老巢是必然的事情。 什么叫老子背着他女儿采野花?妈的,他在医院太平间隔壁,不是逼着老子离武含烟远一点吗?真不知道他是什么逻辑。 至于金童请神上身的神性吸收尸气,我也没多少意外,这家伙强上玉女挨了一颗花生米诡异的没死,被守乱葬岗的老头救活才学的神打。与乱葬岗有关,他让请的神性吸收尸气很正常。 只是不知道观音坐下的金童神性,被这老东西玩成了什么。 “把瓶子给我!” 吴黛儿正在喝水,我琢磨好一会,感觉污染金童金身的办法还是童子尿,伸手拿过她手上瓶子,喊着黛儿往一颗大枫树后面走。吴黛儿莫名其妙的跟着我走到树手,我一把把她按在树上,鼻子在她脖子上嗅了嗅,移动到耳边,快速的说:“配合一下……” 鬼知道金童会不会躲在附近?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别让他看到老子撒尿才好。至于装着非礼黛儿,那是金童很可爱,他发过誓不会多看玉女以外的女人一眼,就算他猫在暗处,看到这种情况只会恨的牙牙痒,但绝对不会偷看。 黛儿仰着一条胳膊在树后,我小声说:“仰头,不准偷看。”等她仰着脑袋向外,我喝光瓶子里的水,打开瓶盖,掏出小兄弟尿出一泡,憋着呼吸盖好盖子,见黛儿举着手,偏着秀脸看着天,真的挺诱人。我说:“好了。” “不知道你演戏给谁看,但这才两分钟吧?难道你是快枪手?”黛儿好心提醒。我往溪边走着,小声说:“我就是快枪手,怎么招?” 如果金童真猫在暗处,他发现我真踩花,会不会发狠灭了很难说。有采花但是没过度,他应该不会开场就下死手,这就是度。 金童,等着喝小爷的尿吧! 第四十二章不是啤酒是尿 下午三点左右的太阳正烈,刺眼的阳光却照不破腐叶蒸腾而起的迷雾,光溜溜的桃树干在阴暗的迷雾里像一具具没肉的枯骨,吴黛儿刚跳过小溪。踩在溪水中一块石头上,伸手接招弟过河。 招弟的手还没搭在她手上,黛儿诡异的往旁边踉跄,咚的一水响,掉进了小溪,全身衣服被水浸透,只有背后和领口是干的。 “老板,这片桃树林有问题。刚呼吸几口气就感觉脚下发软,这才掉进的河里。” 黛儿被招弟拉上岸,脱下湿漉漉的外套,看着迷雾重重的桃树林,担心的说着。我站在横卧在小溪上空的枫树上,扶着树枝。盯着蒙面女离去的方向,说:“有桃花瘴的桃树林,中午十二点开始气雾到午夜十二点最浓,随后再开始慢慢变稀薄,到上午十一点左右几乎看不到雾气。进林子的最佳时间是白天十一点到下午一点之间。” 招弟拧着黛儿的外套,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脑袋。沾水的秋衣紧贴在黛儿身上,她冷的一颤一颤的,娇声埋怨:“您知道,看着我过河还不提醒,想看人家洗澡直接说嘛。”说着,她在招弟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跳进小溪。在水中光滑的石头上打了个滚,甩着湿漉漉的黑发,挺着胸脯说:“看够没?” “确实有四块腹肌。”随意扫了她一眼,我从树上跳到岸边,指着前方一块空地,说:“你们姐妹两就在这等我。” 黛儿拖着滴水得身子从小溪上岸,带着湿漉漉的印跑过来,看着公母树说:“您该警醒我的已经警醒了,我跳进河里实验过了,这条溪水能够解瘴气。只要我们带着溪水就能进林子……” 用眼神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我说:“悟性不错。不过,我要的是能处理杂事的门客不是拖油瓶,你们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招弟低着脑袋,两只手放在小腹前面扭捏着。黛儿失落的看了一眼桃树林,我直白的警告:“东西要慢慢学,想一口吃成大胖子小心撑爆了胃。桃树林里的坟墓。你现在还没资格去。” “嗯。”黛儿郑重的点头。我走到她背后,用手指拎着湿透了的秋衣拉起来。弹了下,控制奇蛊到手指尖头,指腹的水迹诡异的消失不见,感觉桃花枝上的几朵桃花更加娇艳欲滴了。 蹲在溪水边欢快的洗手,让桃花枝吸收水份。黛儿哀怨的说:“搓,搓,搓,最好搓掉一层皮。” “万一得病怎么办?”我开着玩笑,洗手的水声更响,转而正经的说:“找点枯枝生火把衣服烤干吧?以你和招弟的本事只要配合好,呆在这里没有东西能伤害你们。” “招弟的本事?”黛儿好奇的看着招弟。招弟满脸迷茫,我盯着招弟抱着的夜萧和杏黄旗,说:“招弟,不管遇到什么你都别在这片林子里摇旗,鬼兵出现在自成阴阳五行的地方可能会迷失在这里。不能放鬼但能拿着夜萧打鬼,还有二郎神跟着你,邪祟拿你没办法。” “二郎神?鬼兵?” 黛儿咬着舌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感觉桃花枝已经吸收够水份,对小溪的水不再感兴趣,起身甩着手上的水,说:“人都有自己的缘法,招弟的缘法你羡慕不来。” 没再管她们,我踩着石头到了小溪对岸,一阵烂泥巴的泥腥味冲进鼻腔,差点没忍住把胃里的东西一口吐出来。黛儿之前来过这边,她见我愣了愣神,扭头对我吐了吐舌头,扭了扭屁股,差点没笑翻在地。 “小妖精。” 我低声骂着,心底却震惊无比,在小溪那边可一点腐烂味没闻到,这阴阳五行玩的还真炉火纯青。 “调教聪明的妹子还真累,你说是吧?” 沿着蒙面女消失的方向走着,脚踩在潮湿的泥土里发出滋滋的声响,布鞋上沾满了烂叶和淤泥,眼前瘆人的迷雾偶尔冒起一条带着水泡的淤泥,我搓着背后生气的鸡皮疙瘩,看着旁边一颗没几片叶子的桃树问着。女蒙面突然从空荡荡的桃树后面翻身出来,平稳的站在树干上,躬身行礼后,说:“先生大智。” “大智?智在何处?”我继续往前走着,一直留心观察着周围的变化。不知道蒙面女怎么在迷雾中移动的,只要我身边有桃树,她就站在上面。她说:“你如果告诉那个女孩有桃花瘴,她不会记住,只有她遇到了才会去想。” “这只是引导,没有智。”我说。 “那个女孩如果悟性不够就不会跳河,如果是个蠢材,您的引导就是白费功夫。因材施教,智者所为!” 我装着高深往前走着,其实我只感觉黛儿挺好玩,逗她是为了缓解压抑的气氛,毕竟刚死过一个蒙面人。说调教妹子挺累,只是为了搭讪蒙面女,找个话题把她叫出来。 “墓穴就在前面吧?” 根据五行相生相克,在树林里随意的七弯八拐,前面出现了十几株开着粉色桃花的桃树,看着秋天的粉色桃花,闻着淡淡的花香,我缩着脖子停下脚步,感觉无数的冷气在往毛孔里钻。蒙面女站在一米开外的枯树上,再次躬身行礼,说:“先生,好眼力。” “妹子,说话前能不能别低头哈腰,见到你这样我很想抽出你袖子里的匕首,把你烂刀捅死知道吗?”我开着玩笑,缓解着环境带来的惊悚。 “是,先生。”她再次弯腰。 我静静的看着盛开的桃花,感受着奇蛊那种急不可奈的情绪,暗想:如果不是经过王曼接近两个月的培训,对奇门遁甲有点了解,又有奇蛊的本能引导,说不定老子在桃花林里就要迷路了。“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仇没有报,我没有脸提曾经的名字。”沙哑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我眯着眼睛打量蒙面女,说:“这一路走来,只要你给我一刀就能为你哥报仇。” “他是自杀。”蒙面女说。我叹息一声,说:“五行师练的是忍道,忍字,一把刀砍在心上,在心如刀割中磨练自己的心。佛家也有尝遍人间疾苦一说,玉皇大帝叫张百忍,没事的时候可以研究一下祖地的经典才不会偏激。” “谢谢先生。” 蒙面女沉默好久,再次开口沙哑的声音被悦耳的声线所代替,给我一种异常空灵的感觉。好奇的看着她身上的斗篷,我说:“把衣服脱了。” 嗖的一声,泥巴色斗篷消失,优美的身体曲线在层层叠叠的汉服包裹下带着纯纯的古韵,她扯着腰间的白色的束带,一下拉了两米多长,这才把外衣敞开,还好里面还有好几层。我看着敞开的外衣随着幽风飘着,尴尬的抓着脑袋,说:“那个不好意思,我没说清楚,脱掉斗篷就好了,多的不用再脱了。” 汉服一般指的是唐代中期,万国来朝时的服饰,衣服基本上跟人差不多长,在黑色迷雾中飘风的锦衣,非常飘逸。只看身材老子还以为是神女下凡,看到她脸上的恐怖刀疤,我忍不住暗骂:陈四海这个混账东西,想吓死老子吗? 如果妹子身材很差,眼睛不大,睫毛也不长,本身就是个丑女,我也没什么感觉,偏偏眼睛、嘴、睫毛、脸型都告诉老子应该是个美女,这种反差显得满似刀疤的脸更狰狞了。 “你以后就叫陈夜影。” 我拿出口袋里的水瓶,非常不爽的往前面桃树林走去。女人说:“谢先生赐名。” 走进树林,在八门中的死门,一脚踹向长在死门上的桃树,脚下踹了一个空,往前踉跄几步,摔在了往上的石阶上,向上的石阶尽头是笼罩在迷雾中的大坟。 坟墓的外形就像一个灵堂,两边竖着高大的长方形石壁,上面刻着挽联,中部往内凹进去大概一米二左右,中间有个石头大门,整个坟顶是一块横着的弧形石头,真像挂灵堂上的幔布,如果门上写个“祭”字,远远看去就是个威武的灵堂。 看着大气磅礴,阴森恐怖的坟,我被这气势给震住了,扇了自己一嘴巴,真疼。哆嗦的转头,盛开的十几株桃树就在台阶前,在台阶上,隔着层层迷雾也可以看到几十米开外的枯桃树,只是从外面看不到这座依山而建的大坟。 又它娘的是不接地气的吊山坟,吃人谷里那座挖空山壁,刨个洞,放张大棺材的坟太寒碜了。 “先生,您在想什么呢?”陈夜影戴着青铜鬼脸面具,长发披肩,身穿绣着一朵朵桃花的暗粉色紧身汉服,踩着雪白布靴,腰间挂着一柄苗条半刃剑,站在台阶前弯腰行礼。 这是玩古装秀吗?我张口结舌的看了一会,盯着霸气的坟墓叹息:“我在想,如果真有移山赶岳的神通,就把这坟搬去陈庄,等老子死了住。” “小丫头,这是你请来的救兵?” 我的话音刚落,金色人影打开石门,快速的冲下来,一脚踹在我的小腹上,我像断线的风筝飞下台阶,捂着肚子缩在地上,感觉肠子都被这一脚踹断了。高大魁梧的金童神性在神,浑身气势如虹,突然像泄气的皮球,揉了揉眼睛着急的跑下台阶,哭丧着丑到了极致的脸。“陈三夜?乖女婿,你别死啊!你死了,含烟就不喊我爸爸了……” 噗! 我忍着腹疼,艰难的拧开水瓶,把瓶子里的尿倒冲在正张嘴说话的金童脸上,他皱了皱眉头,舔了舔嘴角,接着抢过瓶子含了一口在嘴里,鼓了鼓脸颊,眼神闪烁的喷在我脸上,说:“兔崽子,不是啤酒是尿!” “夜影,他被污了金身,没法请神了,给我把他打成猪头。”我闻着尿骚味,愤怒的咆哮。 第四十三章鬼皇之陈年算计 石阶罩着昏暗的迷雾,陈夜影快速的披上与雾气颜色相近的斗篷,娇躯笼罩在斗篷的瞬间,她消失了。 “嘭!” “啊……别打老子帅气的脸。” 金童后腿脚弯挨了一脚。啪的一声,脸又被抽了一巴掌,他知道金身被污没法请神性上身,根本不知道夜影躲在哪里?果断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嗷嗷的大喊大叫。 我捂着肠子打结的肚子躺在冰冷的石块上,全身上下一抽一抽的,不知道是肚子疼的,还是被冷的,又或者是被金童给逗的,或许兼而有之。 听着金童老不要脸的哀求声,我慢慢缓过劲,插试着早已经擦干的脸皮,恨恨的说:“夜影。打脸,一定要把他打成猪头……” “烟儿啊!你眼睛长屁股上了,连岳父都敢打的小子肯定会打老婆的……” 金童就算不请神也很耐打,隐藏的夜影打了半天,他像个没事人似的蹲地上就没停止骂过。“陈三夜,你就羡慕老子比你帅,你这是伺机报复帅哥,仇视社会。” 人长的丑不要紧,要紧的是脸皮不够厚。我终于明白玉女怎么对这货放任不管的,碰到这种打不死,整天满世界嚷嚷,玉女就是他女人的货色。玉女能把他怎么样? “先生,夜影无能,没把他打成猪头。” 陈夜影打了十几分钟,金童的脸早成了肉包子,可她硬是猛打别人鼻子,拉金童的耳朵,金童本来就是朝天鼻孔倒是好修饰,蒲扇耳怎么可能扯出来,她气馁的脱掉斗篷出现了身形。 我看着握着剑柄躬身行礼的夜影,又看了看眼角挂着泪水。摸着耳朵得金童,暗叹:两个极品。 “太认真的不好。”我说。 “是。”夜影点着肩膀站到一边,我没在管她,对着哼哼唧唧的金童说:“老实交代谁让你过来找我麻烦的?不然,我让她划花你帅气的脸。” 恐怖青铜面具下只露出两个眼睛的陈夜影,眼底深处闪过一道精光。我缩着脖子暗想:这女人不会划脸划的心理变态了吧?听到划别人的脸就哆嗦? “我不想你接近烟儿。但是王曼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烟儿爱上你了呢?你在外面采花。以后找借口说是我把你赶走的,烟儿还不恨死我?更不可能叫我爸爸了。”金童嘀嘀咕咕的说完,光棍的瞪着斗鸡眼,说:“要不你现在杀了我,要不你以后离烟儿远点,为了防止烟儿万一爱上你,你也不准采花。” “王曼啊!”我琢磨一会,眯眼对着金童的目光,说:“你是真笨还是假憨?” “你才憨,你全家都憨。” “我全家都憨?那我明天去搞你女儿,把你变成我岳父,哼哼。”我威胁。金童吓的缩了缩脖子,举着手指对天发誓,说:“真是王曼说的,骗你的话,玉女被雷劈死。” 这誓言够狠,看来真是王曼哄金童来防止我采花,金童顺水推舟的突出王曼的心计,让我讨厌王曼给武含烟制造机会。 陈三夜的身份在五棺下注定是个大漩涡,金童真不想我接近武含烟,但他做为一个躲暗处父亲,如果武含烟真跟我混在了一起,他又不情愿我和别的女人有纠缠,这才做出了这种屁事。 能在业内混出名号的没一个傻子,金童只是喜欢这种姿态而已。 “您老不会只为了这点小事离开亲爱的玉女和宝贝女儿吧?说,跟在我屁股后面还有什么事?”我拍着屁股起身,金童哀嚎的爬起身,看了一眼夜影,我说:“没事,您说吧。” “天机内部谣传,陈圆圆的鬼魂就在这个县,找到陈圆圆就能找到吴三桂打造的空玉玺。”金童转着圈,拍打着身上的衣服。“很多业内人都往省城在聚集,紧紧盯着全县的一举一动。” “谁传的谣言?” “这个不清楚。我怀疑是一肚子坏水的道尊,他一个人默默的找,还不如大家一起找,等找到了,他出手抢就行了。”金童哼唧的往桃树林走去。“本来准备看热闹的,又要花三十六天洗金身了,你小子以后再敢用童子尿泼我,看老子不折断你第三条腿。” 我捂着裆部,金童刚走到桃花林边,我想起一个事,问:“您怎么知道这里有坟的?” “老子跟着你刚到葬蛇山下,被你金屋藏娇的女明星和她弟弟说是采风在这林子里遇到了鬼,我就进来了。对了,你小子注意一点,别走陈家老祖宗的老路,你赶紧把放在那女孩身上的小鬼收了,陈家祖辈都不敢玩御女三千,你小子居然教女孩养欲鬼转运?”金童严厉的话音慢慢消失在桃树林,我整张脸都黑了。 御女三千,陈家邪术之一,教女人用天葵养小鬼,小鬼吸收女人身上的污秽之气,阴秽的鬼气刺激人的福禄,从而达到转运的效果。后遗症就是必须用主鬼来综合小鬼吸收的污秽之气,不然小鬼反噬,养鬼的人必死无疑。 以主鬼御女三千,主鬼就会变成鬼皇,统帅三千鬼兵所向披靡。 这是主要功能,附带功能就是养小鬼的女人能不听控制着主鬼的人的话吗?不听话,等着小鬼反噬吧!这招太邪门,真用了,全天下得而诛之。 这道传承早断了,我也只是像听神话故事一样听过,没想到陈四海居然会这招,还他妈的用出来了。 女明星背着一只小鬼,普通业内人见到女明星养鬼不知道怎么回事,像金童这种熟悉陈家的高手一眼就能看出有陈家的独门养鬼手法。明星的小鬼不是老子教她养的,是陈四海,但是问题是业内人都知道陈四海在二十几年前被刀子捅死了,陈家只剩下老子这根独苗是嫡传。 谁看到不认为是我干的? “御女三千,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我把牙齿咬了松,松了紧,瞪着陈夜影说:“你最后一次见陈四海是什么时候?” “十一年前。”她答。 啪! 我抽了自己一嘴巴,突然感觉诸葛老头真的很温柔,陈四海这招御女三千曝光,老子绝对会被轰成渣渣,连老鬼和关铃也不会帮我,这招已经超过了人的底线。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我强行压制住情绪,脚步沉重的往台阶上走。夜影落后我一道台阶跟在后面,说:“陈四海先生说,如果我们兄妹其中有一个跟着你,就把封印的式神交给您” “你说什么?式神?” 激动的转身,捏着她的领口摇着,摇了好一会,我软坐在台阶上,失魂落魄的念叨:“完了,这下真完了。神式就是鬼,御女三千的主鬼都被送老子手上了。把主鬼打的魂飞魄散,养在女人身上的小鬼们会立刻反噬,那些人都得死。不杀,等到纸包不住火的那天,全天下都来杀老子。” 刚成异数跳出五棺,又蹦出一个御女三千,这群老东西是不想老子好好活吗? 在冰冷的台阶上呆坐了好一会,我猛的站起身,瞪着霸气的坟,想:拿三千个女人来威胁老子?妈的,都杀了。 吱呀! 冰冷的石门被推开,好几米好的空旷大殿里黑漆漆的,五张石头棺材头顶各自点着一盏油灯,大殿背后耸立着一个石头人,手拿哭丧棒,头戴白玉冠,活脱脱是我走阴时的穿着,只不过我拿的是夜萧,与石头人的长相也不同。 “式神就封印在神像里。” 陈夜影指着无常头顶插着的玉桂,说:“抽出玉桂,式神就能出来了。” “灭个毛的主鬼。” 冷汗淋漓的再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看着无常神像的眼睛,忍不住想哭。在踏进门的瞬间,我就有一种走阴出体附在神像上的冲动,神像外溢的阴气给我的感觉很亲切。 能不亲切吗?里面封印的就是老子婴儿时期的一丝无意识残魂,已经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香火养成了婴儿形态的神性,根据我的猜测就是那些养鬼的女人家里摆着我的牌位,让她们养的鬼居住,对着牌位烧的香火。 婴儿坐在神像脸部的位置,食指放在嘴里啧吧指头,蹬着两条白嫩像莲藕一节一节的小腿,时隐时现,非常阴森恐怖。 “宝宝乖,不闹,姐姐给你变戏法。”陈夜影着急的变出一个破浪鼓,咚咚咚的摇了起来,声音很有节奏,应该具备安神的功效。 子母离让我缺了一丝魂,鬼妈用她的魂帮我补齐了。子母离会让婴儿缺魂,但这一丝魂是没有准确的概念的,就像一杯水滴出一滴,米粒大小的滴和黄豆大小的一滴都是一滴,如果陈四海当年借机多抽了我一丝魂,爸爸和鬼妈都是看不出来,只会认为是子母离残了我的魂。 用老子的魂当御女三千的主鬼,灭了没自主意识的神性,养鬼的女人们依旧不会死,因为我还活的好好的呢!自杀也破不了法,除非把自己打的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陈四海这招跨越二十几年的算计,比五棺绝龙还狠! 第四十四章喊救命的大姐 阴森寒冷的大殿响着咚咚的拨浪鼓声,越摇我心里越烦,不爽的说:“别摇了。” 鼓声戛然而止,噗通。陈夜影双腿并拢跪在地上,拜下来说:“陈……陈……先生求您了,别把它打的魂飞魄散,它根本没有意识,对任何人都不存在威胁。我可以带着它……” 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我压下烦躁好奇的看了她一眼,板着脸说:“就算在你的认知里跪就是坐,也别总是跪,我看着很烦。” “是。”她重重点头,依旧跪着没起来。我脚步沉重的走到神像前,伸手在神像头顶前停住,及其吃力的移动胳膊,手指触碰到冰冷的玉桂,浓烈的阴气伴随着喜悦侵袭而来,粉嘟嘟的小婴儿完全浮现在神像头部。小嘴啧吧的更快,腿也瞪的更急促。 “蹬你大爷,信不信老子立刻灭了你。” 我越看越不爽,婴儿状的神性压根没意识。依旧保持着蹬腿小腿的节奏。陈夜影跪在地上走到我旁边,抱着我的大腿哀求:“求您别伤害……” 她的话说到一半,锋利的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刺过来,还好我对她的防备从没松懈,在她抬手的睡觉。抬脚踢在她的腰间。一巴掌抽在她的脖子上,匕首只是划破了手背。 嗖的一声,夜影消失不见,空荡荡的大殿回荡着机械沙哑的声音:“陈先生,只要您不对小宝出手,月影自断手指谢罪,任由您处置。” 鲜血沿着伤口很快流满了手掌。我用手捂着上手,冷笑的闭上眼睛,说:“你哥哥因我而死,你不报仇?居然为一只没有意识的神性动手?你心中的仇不要报了。” 只要是活物就有阳气,能给我传递一种冥冥中的虚幻感,如果在外面阳气驳杂的地方我肯定感觉不到,偏偏这里只有阴气,闭上眼睛移动中的夜影就是一盏明灯。 嘭! 感觉有东西在我附近转了一两圈,我抬脚踹过去,好像踹到了她的小腿,她的身影一闪而隐。 砰!砰!砰! 接连不知道踹了多少脚,根据脚上的感知判断,几乎把她全身上下都踹了个遍,她还乐此不疲的想着偷袭。我无奈的说:“行了,你口中的小宝,是我一缕残魂,你认为我会杀自己吗?” “嗯哼。” 随着娇柔的闷哼声,她出现在我背后,长长的细剑抵在我的喉结处,把我吓了一跳。看着晃着绿光的剑身,我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之前一脚踹在剑上,不被毒死也够我喝一壶的。 她留手了,当然我也留手了,不然老子早就放蜈蚣咬人了,肉搏根本不是我的强项。 “为什么要救这家伙。”我撇了一眼神像。夜影说:“我已经没了哥哥,只有赔了我十一年的小宝了。” “有病。” 我骂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退后两步,转身背对着她,感觉她一双眼睛已经紧紧盯着我,如果我对小婴儿动手,她会立刻拼命。 伸手扯下神像头顶的玉桂,小婴儿带着一阵凉风坐到我头顶,吧唧的咬着手指,蹬动腿脚的频率异样的欢快。 这丝残魂沾了香火和鬼气已经不可能融入我的灵魂了,它的存在与我的胳膊差不多,是个能随便控制的特殊肢体而已。 “哐当。” 夜影发亮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手上的剑掉在地上,随后剑和人一起消失不见了。 “喂,你说我该把你怎么办?”巨吉丽弟。 小婴儿飘在我眼前,我看着婴儿的小**,感觉非常别扭。小婴儿啧吧着口水,保持着咿咿呀呀的样子根本没有多余的表情,我正骂着自己白痴,夜影拿着绷带出现,精心给我绑好手上的伤,拿起刀就要砍手,我说:“真把手砍了,你还有什么用?留着吧,等我哪天想砍的时候再砍。” “是!” 她退后到一边低头站着,余光还不时偷看小婴儿。我说:“这坟里的阴阳五行传承你都学会了吧?如果学会了,把关于传承的东西都毁了,然后关上坟墓,让棺材里的人安息!”不等她答应,我接着说:“你做完这里的事情后,改投换面去本省的景区,在我要杀景区第一楼前十号人物时,我选谁,你必须在第一时间把人杀掉。可能我根本用不上你,也可能在十天后用上,或者十年后,你的目的就是潜伏,在需要的时候能杀人就行了,明白吗?” 陈夜影刚要说话,我拧着小婴儿,说:“我会把它安置好的,至于你改投换面变成谁,我不想知道,当你看到小家伙在第一楼玩的时候,那就是我要用你的时机到了,那时候你在现身。” 交代完毕,我逃跑似的跑出坟墓,穿过盛开的桃树林,大吼:“龚文画、念风、王曼,给老子滚出来。” 吼完,我找了一颗干燥的枯桃树,爬到弯曲的枝桠上躺好,在心底呼唤着她们的名字。 文画和念风是我的烙印小鬼,我是镇无常它们只能在我方圆一镇的地方活动,现在是县无常,只要我在我们县,她们就能在全县晃荡。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三个家伙缩着脖子战战兢兢的飘过来,念风说:“哥,你不会要收了我们吧?” 仔细打量,三女背后雾气沸腾,看着三女的古朴打扮,我呵呵冷笑着说:“你们胆子还真大,文画财神、王曼月老、念风送子婆,我很穷,很想要个老婆,再生个儿子,你们能满足我的要求吗?” 求财、求姻缘、求子的都被她们三个给占了,还不香火滚滚来,这三类的信众是非常多的。 “老大,隔壁村有个姑娘叫小芳,春心动荡,要不我给你牵线?”小王曼嘟着可爱的小脸飘过来,撒欢的说着。我被她气的头顶冒烟,压着怒气说:“你们真的不怕死?” “切,有关欣啊姨照着,谁敢惹我们?大红棺材过处神鬼退避,虎丘镇姐说了算。”念风挺着干瘪的胸脯,摇着手里的包孩子的小棉袄,小样是那个欠抽。 “滚,看着你们就烦。”我把小婴儿放出来,丢给小王曼,说:“带回去给我妈,让她把小家伙藏在棺材里,一个月放出一次吸收香火就好,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你……” 三个丫头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雏儿,一眼就看出小婴儿是我的神性,神性上沾着什么类型的香火也清晰无比。唰的一下,三个丫头的连都红了,念风单手叉腰,昂首挺胸,阴阳怪气的说:“好一个陈三夜,好一个诸葛随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好邪恶的香火味哟!” 小婴儿围着她们转了一圈,三女倒飞出去几米才停住脚步。遇到这事难道让老子把自己打的魂飞魄散?我恼羞成怒的说:“念风,你是不是很不爽?不爽给老子忍着,不然,老子放神性吸干你们的香火。” “切,你来吸呀。”念风挺着胸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一直默不吭声的文画,手上抛着金元宝,说:“风儿,你那么平,让老大吸什么?” 越闹越不像话,我板着脸,告诉她们出树林的方法,留下小婴儿沉着脸往小溪方向走去。 “哥,我正差一个婴儿抱手上,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走出十几米,听到念风逐渐远处的声音,我两腿发软,手扶在旁边的桃树上才没摔倒,无奈的摇了摇头,并不担心她做出这事。 事有轻重缓急,这种能吸收污秽香火的神性是禁忌中的禁忌,因为这种神性所带的香火浓到一定程度,传说可以消人胸中五气,顶上三花,是业内人的全能克星。她们一定会把小婴儿让给鬼妈藏好,这种情况也只能藏一天是一天。 封神榜中的混元金斗知道吧?那是先天第一马桶。以前的妹子来大姨妈是不出闺房的,坐在专用的桶上等天葵流完,那种长年累月下来的马桶就是术法克星。御女三千用天葵养鬼,传递出的香火具同样的性质,不然凭啥带着三千鬼兵所向披靡,还不是污秽之气太逆天。 这才是这种邪术曝光后,被天下追杀的最根本原因。其实大家都想练,但是又不敢让别人练,这才成了禁忌中的禁忌。 太阳刚落下地平行,我回到小溪边,招弟和黛儿无聊得坐在石头上用棍子捅着已经熄灭的火堆,招弟看到的手上的绷带,着急的说:“陈……先生,怎么了?” “没事。我们连夜去下一个村收房子放鬼。” 听着简单的关怀,我心底暖暖的,带路走在前面给她们讲诉着桃花林里遇到的事儿,讲的是加工后的超级版本,只有地点没变,发生的事全变了。 黛儿和招弟听说我一个人大战五个像僵尸的人,以及好几个造反的五行师,激动的小心肝乱跳,不仅是黛儿连带着招弟都眼冒精光,也幻想着踏前一步,天下谁与争锋的场景。 过了树林,我吹着牛,披星戴月的又翻过半坐小山。黛儿杵着棍子,正追问着我编造出来的霸气野财神的结局,前面山坳突然传来奶声奶气的喊声:“救命啊,那边的大哥哥大姐姐救命啊!” “呃?红孩儿?”招弟呆了呆,小声嘀咕。我听到苗寨大姐没易容时的声音,皱着眉头,赶紧往前跑,暗想:大姐装嫩喊救命,这是闹哪一出? 第四十五章生魂种阴草 传来大姐声音的山坳离我们有几十米,天上月光虽然挺亮,终究是夜晚,她能看到男女的身形。谁知道她知不知道是我?我在跑动中,喊:“小妹妹,你在哪儿?大哥哥来救你了。” 这是用声音提醒大姐是我,同时我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还是装着不认识她的好。 “救……” 奶声奶气的命字还没喊出来,大姐短暂停顿,带着哭腔大喊:“大哥哥,有埋伏,快跑。” 从大姐语气中听出了谨慎,我赶紧停住脚步,回头的刹那,背后的一幕让我撕心裂肺的疼,浑身发抖,冷眼嗜血的说:“你们这是在找死。”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两个人从旁边草丛钻出来,月光下闪着凶光的点红刀朝着跑动中的吴黛儿捅去,黛儿没反应过来,招弟把黛儿撞到开,白晃晃的刀捅进了招弟心窝下部一点,白刀子进去扭动半圈,红刀子带出刺眼的血红。 提着杀猪捅猪脖子点红刀的中年汉子,以极快的速度在黛儿胳膊上划了一刀,冰冷的刀尖低着黛儿的脖子,黛儿发抖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招弟,男子转到黛儿身手,用刀勒着黛儿的脖子。声音发颤的说:“陈三夜,站在哪里别动,把手举起来,别想放毒虫,如果你动一下,这婊子肯定先死在我前头。” 几秒钟前招弟还低头走的好好的,几秒钟不到,娇躯躺在血泊中,捂着鲜血狂流的腹部,拼命的仰着脑袋。表情痛苦,逐渐涣散的瞳孔似乎在寻找我的方向,断断续续的说:“陈……陈……先生,谢谢您带我出村……” 她还想说什么,已经没了力气,无神双眼带着不舍。挂着一丝留恋的泪水,抬着手臂对着我这边抓着空气。噗通,手臂落下,她再也没了声息。 “招弟……”黛儿撕心裂肺的喊着,挟持她的刀锋割破了脖子上的表皮,带着她有些慌乱的后退,中年汉子凶狠的嘀咕:“弟媳,我要要杀的是你……” 没管中年汉子拿黛儿威胁,也没在意黛儿的死活,在招弟倒下的瞬间,我已经疯狂的冲了过来,只是等我跑到进前,她已经断气,眼泪还顺着脸颊流着。 呛鼻的血腥味是苦的,我刚扶着招弟坐起,手上沾的血还是热的,穿警服的女白无常突然出现,举着哭丧棒,说:“秉公执法,白无常押魂。” 招弟的魂魄飘起,魂魄在离开身体的瞬间是迷糊的,她迷糊的看了我一眼,被白无常拽着消失,白无常消失前说:“此女阳寿已尽,前辈节哀。” “哈哈!” 抱着还带着温度的尸体,我看着它们消失的地方笑着,痴迷的念叨:“节哀,我节你妈的狗屁。”手在招弟腹部的血中搅了一把,冰的的吼:“二郎神出来。”大狼狗刚出现,我一巴掌扇过去,大狼狗被沾着有阳气逐渐转变成死气的血手扇飞,汪汪的夹着尾巴跑过来,看来它也知道没留下主人的魂魄,心甘情愿的挨这一巴掌。 “六道轮回,结死契。” 用鬼指快速的在大狼狗额头写了一个“畜”字,我暗吼一声,对着大狼狗所在的空气说:“追着招弟下去,在老子有本事下阴司前,它要是再少一根毛,老子踏平六道轮回也把你挫骨扬飞。” 大狼狗人性化的对着尸体嗷了一声,对着尸体冲来,随后消失不见了。 看着二郎神消失,我想起第一次,招弟拿着猪圈上“六畜兴旺”过来,惊恐的看着我在大狼狗面前烧纸,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给她结生契,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快就要用她逐渐变冷的血,在生契的前提下给她和二郎神结死契。 “招弟,为了你这滴留恋的泪,陈先生血染黄泉路,踏破奈何桥,也会找到你,让你说完谢谢陈先生带你出村……后面的话。” 她脸上的泪珠已经消失,我用指腹轻柔的顺着眼泪流过的痕迹,从眼角划到脸颊后方,在心底说着,慢慢放下招弟的尸体,扯出她紧抱不放的夜萧,站起身,不带任何情绪的盯着已经退到十米开外的三人。 “老子只要五套房子,你抢了我弟媳妇,毛都不留下一根……陈三夜,是你逼我的……”中年汉子发抖的握着点红刀柄,语无伦次的严喝:“不想这婊子跟着死,你发誓不为难我们,给咱们三兄弟每人五套房子,我就放了她。” 中年汉子的刀勒的更紧,刀锋上的血迹不知道是招弟的,还是黛儿的,黛儿白嫩的脖子已经开口子了,只要汉子加一丝力气,刀就能割破动脉。 “天地有邪气,上可遮星辰,下可动九幽。” 提着夜萧,杏黄旗被招弟精心绑在夜萧的顶端,随着我的摇动,旗子在夜风中呼呼的响。连挥两下旗子,在挥动第三下旗子时,我憋着杀意,继续暗念:“先天凶气镇百鬼,百鬼诛阳,杀。” 夜萧带着风声,唰的直指前方,陈五带着数十阴兵出现,已经堆在了黛儿和两个男子身上,长牙舞爪的扑在了三人身上。 哐当。 中年汉子冷的浑身僵直,点红刀掉在地上,我快速的冲过去,把被鬼迷的黛儿拽到一边,拿着杏黄旗抽了她一棍子,绕着她的鬼集体消失了。 “招弟……小妹……” 黛儿缩着身子清醒,跌跌撞撞的跑到招弟尸体旁边,不敢相信的喊着。 山脚下,狭窄的山道旁边全是荒凉的枯草,两个汉子在地上打滚,诡异的龙卷风带着枯草、树叶围着两人旋转。 我无声的看着密密麻麻的百鬼对他们进行撕咬,他们身上的阳气也冲散了不少鬼兵,等两个汉子进气多,出气少,惊恐的瞪着眼珠子不再动弹,我挥动杏黄旗,陈五带着还剩下的三十鬼兵,瞪着鬼眼,说:“魂灰魄散了几十兄弟,陈三夜,给个理由?” “你想要什么理由?老子就想杀人。”我展开杏黄旗,说:“进来或者滚蛋。” 上次对付山魅是用正气驭鬼,需要给它们理由。此时用的是先天凶气,一开始就是强行驱使它们百鬼阳魂,血气方刚的汉子身上的阳气和血气对鬼绝对是大杀器,数十只鬼兵的牺牲才换来了两人阴气入体,中邪似的倒地不起。 这是一次亏本的买卖,智者所不取。 “她死了?”陈五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招弟,沉默一会,对我拱手说:“陈先生再会。” “滚蛋等于死。” 一阵冷风吹过,陈五带着鬼兵要走,我刷动杏黄旗自言自语的嘀咕一声。刚飘进黑暗中的鬼再次浮现,陈五皱着眉头说:“陈先生,陈三夜,你入魔了?”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我现在想当魔,我就是魔。不想你还剩下的几百鬼兄弟魂飞魄散,回来吧!”我把夜萧插在山路的缝隙中,杏黄旗被风吹的哗哗响。 走到躺地上的两个汉子身边,我捡起地上沾着招弟血的点红刀,歪着脑袋看着地上的凶悍中年和高瘦轻壮年,思索着以什么方式杀人? 一刀下去人就死了,但陈家杀人从来不只是单纯的针对身体,杀人一般针对的是魂魄。 蹲地上快速的帮中年汉子驱散一些阴气,等他双眼出现焦距,我没有任何情绪的说:“一刀把人捅死太没技术了,我免费教你一种杀人的方法。” 高瘦壮年昏迷不醒,我脱掉他的鞋袜,用点红刀在脚趾和脚板的缝隙中横滑一刀,五趾一起流出鲜血,如法炮制另一只脚,高瘦青年疼的抽搐的醒来,惊恐的说是中年人诱惑他一起来的。 “满清十大酷刑听过吗?那些真不算什么。在生魂里面种阴草,让草发芽生根,枯萎再生长,只要人活着,春天刚到会感觉身上很不舒服,像有什么东西挣脱毛孔似的,草儿跟着春风生长,偶尔做梦就梦到自己全身长草……到了秋天,草儿枯萎,人会发现自己慢慢脱发,脱毛,散发腐烂的气息……周而复始,一年一年,直到阳寿到头,才会快乐的死亡。” 我拿刀在高瘦青年身上割着伤口,打开他的五心,最后一刀划破头皮,做完了第一道准备工序。中年汉子在旁边看着,听着,语无伦次的用怒骂、诅咒发泄着恐惧。“陈三夜,你不是人,畜生不如……” “你见过这个优雅的畜生吗?你杀了我的朋友,我都不杀你兄弟。”我专注的“破土”,吹了吹点红刀上的血迹,微笑着。 第四十六章血的代价 月光凄凉,山路荒野,黛儿抱着血中逐渐招弟逐渐冰凉的尸体,哭到了无声的哽咽。是人的伤。 山风带着血腥吹着,高瘦壮年头顶头皮,双手五指与手掌相接的横缝、双脚横峰口子并不大,血流了一会停止,我守在旁边提着刀,等伤口止血,再次划开,一连反复九次,脱掉高手男的裤子,刀刚要去割毛,被阴气冲刷的虚软的壮年,惊恐的大叫:“不要……你不能这样……” “哥们,我要割也割凶手的命根子是不?你放心。” 割了一大撮毛。分成五小撮,我打火机点燃,拿着带火的毛发按在了他头顶的皮处,一次烧了剩下四小撮毛发,分别按在了另外四处伤口,随后在石块上就地摸了一把泥土按在他的伤口上,高瘦汉子情绪复杂的哀嚎,声音吓的附近鸟儿乱飞。 他被百鬼袭击过,生魂不稳,很简单能打开生魂的缺口把阴草种进去。草,自然是他自己身上的了毛发了,这才能相合。 搞完这些。我看着中年汉子说:“你兄弟的事儿玩了,该你了。” 提着点红刀到他旁边,踹了一脚他的脖子,把胳膊踢到一边,用脚踩着他的手臂,带血的刀划下去,隔断了手筋,中年男子疼的全身抽搐,虚弱中带着愤恨,愤恨中夹着恐惧。恐惧中带着凶悍:“杀人不过头点地,是个爷们就一刀杀了老子。” “你不配提爷们两个字,如果你捅我的阴刀子,我没死也会痛快的杀了你。” 踩着他另外一条胳膊,我用与邻家大兄弟聊天的口气说着,挑断了他另一条手筋。拉起他一条手臂。我往招弟所在的血泊拖着,鲜血从手腕上的伤口冒出。顺着汉子结实的小臂往咯吱窝方向流着,他磨在石头路上挣扎着,可惜力气太小,根本造成不了多少影响。 “等会叫上兄弟们一起噬魂。” 路过插地上的杏黄旗,我对旗子说了一声,拖着中年汉子一步一步的走着,他的手在滴血,我的心也在滴血。 爸爸死的时候,我才出现过这种感觉,这是熟悉的亲人、朋友离别所产生的情绪在撕魂魄。 “跪好了。” 拖着中年汉子走出了一条血路,把中年汉子甩在招弟的血泊前,我拧着他的头发,把他摆成下跪的姿势,问:“黛儿,是你杀?还是我杀?” 中年汉子哆嗦两下,尿湿掉裤子,哀求的说:“别杀我……给我种阴草……我不想死……” 在常人的认知里死亡比折磨人的痛苦更可怕,只有经历了病魔和痛苦的人才知道,死其实是解脱。 “该死的应该是我,我……只想都陪小妹一会……”黛儿用脸蛋紧贴着招弟的头部,低着脑袋过了好一会才发颤的吐出一句话。 “我会磨侩子手的杀人刀,还没试过砍头呢。” 拉着中年汉子到一边,我自顾的说着,惦着点红刀秤量几下,说:“此刀份量不够,说不定一刀没办法砍断脑袋。第一次试手也不知道行不行,就当练技术了。” “别……杀……陈先生我有女儿,真有她在上高中,出落的水灵,比那婊子……黛儿强多了……”中年汉子跪趴在地上,高速哆嗦着。我玩味的说:“你还真准备我去搞你女儿?跪好了,把脖子伸长,如果一刀没砍断颈椎,继续补刀疼的是你。” 中年汉子吓晕过去的瞬间,我收起刀落砍下去,刀卡在脖子骨头里,凶猛的热血沿着刀缝往上喷,我没有躲,让血冲红了半边身体,闻着呛人的腥味,一脚踹在汉子尸体上,抽出刀插在了旁边,看着不远处的杏黄旗说:“陈五,还不动手?别让我用强。” 陈五和几只鬼飘着过来,拉着中年汉子刚出体的魂魄钻进了杏黄旗。 夜静了,风冷了,路红了。 “难道要办成一件好事,真要有血和眼泪来洗礼?” 提着滴血的点红刀,我看着中年汉子村庄所在的方向,站了好久,衣服上的血在风中自动凝固了,呼呼的山风似乎在回答我心中的问题。 不动原有的山地,地还是你们的,用镇里一栋房子换山里一间烂屋,哪里就亏待你们了?还想一间换五栋,做人不能太贪。 “陈先生。” 穿着山地迷彩的人拿着一个对讲机一样的机器在黑暗中冒出来,伸手拿着机器,说:“一号,请求与您通话。” “陈三夜,你还要建镇吗?” 我没动,赵佳赶紧利落的话从机器里冒出,我接过半个巴掌大的东西,说:“为什么不建?” “穷山恶水出刁民,法制的触手伸不进四家镇山区,才造成有人敢拿刀毫不犹豫的捅人。”赵佳淡淡的说完,叹了口气说:“节哀顺变。” “你的人应该一直跟着我吧?有人藏在着等我们,你应该收到了消息,你可以阻止的。”我没有迁怒,只是叙述一个事实。 “我需要确定你建新镇的决心有多大,会不会遇到棘手的事情从而退步。被你砍死的人,为了利益动刀子,在四家镇不是特例而是普遍的存在,每个村几乎都有两三个。要建新镇必须要做到公平,一家只能换新镇里的一栋楼,开头都做不到公平,等镇子建起来乱子更多。基于以上这些,你要付出的不仅仅是名声,可能还有生命。我派去保护你的人只能对付人,对付不了业内人。”赵佳平静的讲诉。我说:“于是你就眼看着生命在我眼前消逝,让人命和血提醒我,这些不是遐想中的危机。” “是。”赵佳冷静的应着,又说:“接下来我会负责你身边人的安全,不会出现有人拿刀干掉你们的事。如果你们中毒、中术法……这我就没办法了。” 懒得再搭理她,我把机器丢给站旁边的迷彩人,对着大姐所在的山坳喊:“还不滚出来?” 迷彩人接果机器,以军人的姿势敬礼。我转头说:“我不是当兵的,也不是你的上级。”他全身绷直,指着眉间的手停顿几秒,放下来,说:“您做的事是军人最高的荣誉。” “为国为民是你们的荣誉,不是我的,荣誉在我眼中不值钱。我生在这个镇子里我才做的,走吧。”我说。他转身走出几步,说:“不可否认的是您在做一件为民的好事。告诉您一个消失,陈二郎回到他们大队,抽了大队长,掀翻了军首长的桌子,勒索了一条大中华,牛逼啊!” 迷彩人行动迅速的消失,远处山坳连滚带爬的跑出一个青年,发抖的说:“我只扶着放哨……守人……不关我的事。” 中年汉子脑袋平歪在肩膀上,血淋淋的半边脖子连着身体和头,我指着尸体,说:“他说要给他三个兄弟每人五套房子的?” “他只说给我多弄一套……”青年面色苍白的坐在地上,被种阴草的高瘦男子虚脱的爬过来,发颤的说:“真的只是两套……骗您,我下辈子做猪……” 两人连着赌咒发誓,我把带血的刀丢给青年,说:“先自己砍两根手指!” 青年爬过来,哆嗦的捡起刀,深吸好几口气,把大拇指摁在一块石头上,刀刚要压下去,他害怕的把刀落在地上猛磕头。我说:“磕头也没用,你们准备杀人的时候就该想好被弄死。快点……” 高瘦男抽搐的给青年打眼色,青年发抖的砍掉大拇指,凄惨的喊疼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山坳里的小女孩呼救是怎么回事?”我问。 经过高瘦男断断续续的解释,中年汉子谋划着先干掉吴黛儿,告诉我他真的会杀人,然后用招弟要挟我就范,中年汉子又怕我靠近,想着心思怎么把我们分开,正巧他们看到一个小丫头晕倒在这条小路附近,于是把小丫头绑在了山坳里,等我们走过这条必经之路,让小女孩喊救命。 只要是个人听到小丫头喊救命都会去看看,不管谁去山坳,总有一个人不会跟我呆一起,这就是他们下手的目标。 听完,我感觉不可思议,大姐居然被抓了?她的三转毒虫可是见血封喉的玩意,她遇到了什么。 第四十七章吴招弟,丧! “嘶……啊……” 青年挨着大拇指又砍断食指,抽着冷气疼晕了过去。我检查一下真晕了,拿过青年手上的点红刀丢到黛儿旁边,低头往山坳走去。 不大的山坳挤满了枯草。风在山坳里转一圈在出去,声音像鬼哭似的阴森。大姐背靠着粗壮的大树,身上缠着麻绳,粉雕玉砌的萝莉脸惨白,身上的运动棉服属于宽松型的,看着像个刚上初中的小女孩。大姐抬起低着的脑袋,大眼睛扫过我全身血迹,担心的说:“没事吧?” “我朋友死了,我杀了个人。” 我蹲到树后帮她解开背后的绳子,她虚弱的歪向草地上,我赶紧扶起她,两指按在她脖子脉搏上,跳动的力度很虚弱。 “没事,只是放了点心血,导致全身没力气。”大姐单手撑地。吃力的坐正身体。我挪到她脚前正接着她脚上的绳子,她突然脸色大变,说:“不好。”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恐怖的蜈蚣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我口袋爬到了几米开外。小皮球大小的蛤蟆。背上挤满了乌黑色脓包,从草丛爬出。只看了一眼,我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蜈蚣弓着身体,大蛤蟆鼓着气,静静的对峙着。等待着发动攻击的最佳时机。 “准备去前面村找你。经过这附近发现了这只先天蛤蟆,不想伤害它,结果把自己弄的心血流失严重,命蛊受创都不敢用蛊虫控制毒虫了,怕被毒虫反噬,于是变成了现在这样。”大姐指着桃树林的方向,虚弱的讲着。 听着奶声奶气的声音。我收回看毒虫战斗的目光,说:“你还能控制普通毒虫吗?” “应该能。” 说着,大姐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突然,我感觉小腿发麻,有个什么东西沿着腿直接往上冲到了额头,感觉到一只诡异的蝴蝶停在了小女娲的指尖上。 根据说不清楚的感知,诡异的蝴蝶外表应该不能叫蝴蝶吧? 蝶翅像彩虹的颜色,应该是虫形的身体居然是一条蛇,不对,是龙,蛇头上有两根虫须,反正是一个怪异的玩意。 “怎么回事?”大姐娇小的身板轻轻抖了抖,眼神诡异而疑惑的看着我。我知道这是大姐的本命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控制奇蛊,把恋恋不舍的龙蝶送回给大姐。 “这不可能。” 命蛊回体,大姐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睁开,大口喘息的说:“你的奇蛊到底是什么?我的命蛊自己跑你身上逛了一群,它回来给我传递的情感是,它找到了家。” 一脉九支,我身上带着小女娲,她着命蛊也是蛇尾巴,碰到小女娲当然像找到了组织一样。我大胆猜测着,嘴上说:“我也不知道,你感受一下我的奇蛊。” 单独控制桃花枝在大姐手上逛了一圈,在大姐沉思中把桃花枝收回来。大姐想了想,疑惑的说:“难道是蝶恋花?算了以后在研究。” 滋。 蛤蟆克蜈蚣,但这只蛤蟆为了反抗大姐的命蛊本身是强弩之末,面对杀过大蟒蛇颜色变的更红的大蜈蚣根本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力,两只毒物短兵相接,在地上滚了一圈,大蜈蚣就咬住了蛤蟆的舌头。 没一会,蛤蟆反正身体被大蜈蚣给毒死了,不过,大蜈蚣恐怖的脑袋压在蛤蟆嘴上也没了声息。我小心翼翼的说:“不会同归于尽了吧?” “蜈蚣赢了。”大姐心疼的看着死蛤蟆,叹了口气说:“你怎么抓到这条先天蜈蚣的?” “碰到奇蛊它就醉了,趴地上不动,我过去抓它,它扎了我一下就听我的了。”我努力扯谎,大姐转着眼珠子,说:“骗人的都是坏蛋。蛊虫盛行的那些年,隐寨主云雾一脉的祭祀,后来图腾九分,云雾一脉才分成九支,做为祭祀地母的一脉自然没办法开枝散叶,只能一脉单传。” 看着眼皮一眨一眨,长长的睫毛一跳一跳的大姐,我哭丧着脸,说:“我得了传承,知道云雾一脉的图腾是地母女娲氏一族。” “我什么都没听到。”大姐伸手揉了揉粉嫩的小鼻子,小脸偏向了别处。 大姐知道有些事知道就行,连说都说不得。我说:“我说了什么?” “咯咯。” 大姐张开两条胳膊说:“大哥哥,背我起来呗!这只大蜈蚣醒了会来找你的,现在它正吸收着天敌的毒素,你碰它一下也可能被毒死。” “不会这么神吧?来找我?” 背起大姐,我缩着脖子看了一眼吞着蛤蟆的蜈蚣,快速的离开山坳。大姐趴在我背上,小脑袋贴着我的脸,说:“从现在开始我叫齐贝贝,只有十四岁,跟着大哥哥打酱油。” “大姐,您到底想干什么?” 我吓的脚下发软,大姐轻轻摸着我的头顶,说:“我没两年可活了,齐奇当了寨主,景区有九妹和五妹,我只用好好享受生活就好了,三弟,难道你不欢迎我?” 闻着血腥味,知道大姐在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能好受一点。我看着远处的尸体,说:“我真的没事。您都四十多了,齐奇两姐妹都二十三四了,您装十四岁是不是有点过份?” 大姐单手扶着我的肩膀,伸出另一只手在前面比着v字型,鼓着脸蛋,摇着可爱的小脑袋,说:“哪里不像十四岁?”巨医乐亡。 “胸发育的太快。”我说。她拎着我一只耳朵,说:“姐有童颜,有大胸,二十几年前还生过双胞胎,这是光辉岁月的战绩。三弟,你嫉妒我青春不老,还是羡慕我可爱动人?” “只有肉麻。”我抖着鸡皮疙瘩。 “大哥哥,都说人家十四岁了,只是木瓜吃多了点点而已。” 大姐装嫩逗着我走到黛儿近前,她扭捏的从我身上下来,奶声奶气的低着脑袋,害怕的看着地上的血和中年汉子的尸体,对黛儿说:“大姐姐对不起……”说着,她鼻子发酸的道歉:“要是我不喊……你们……也不会碰到坏人……呜……” 黛儿失神的抱着招弟,跟着大姐又哭了起来,小声对大姐说:“小妹别怕,大坏蛋都被打趴下了……” “唧唧!” 两人比赛似的哭着,突然从四周跑出很多大老鼠,大姐虚弱的拉着黛儿往前边跑,看着招弟说:“大哥哥,你抱起大姐姐快跑啊!” 我抱着招弟的尸体跟着大姐走出二十多米远,一大堆老鼠堆在中年汉子的尸体上啃食着,大姐捂着小脸躲在我身后的时候,偷偷的说:“我放毒虫驱赶的老鼠,要不要把那两个活人也咬死。” 高瘦汉子和青年相互搀扶着,站在离山道不远的枯草里,惊悚的看着老鼠撕咬尸体。我抱着招弟,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 一批老鼠吃饱了换下一批,中年汉子最后被啃的只剩下了骨头架子和一地的血水。 我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暗自琢磨大姐是怎么做到的? “别忘了我的针灸,我可是很厉害的中医。在尸体上洒点能刺激老鼠食欲的药粉,再放毒虫把老鼠集体往这边驱赶就行了。”大姐好似明白我心底想什么,躲在我背上,轻轻抓着我腰间的衣服,小脑袋偷看着老鼠吃人的画面,看似吓的嘴唇发抖,其实在小声说话。 伤心过度的黛儿盯着恐怖的画面,背上中带着淡淡的快意,诅咒中年汉子不得超生。 “骨头交给你们处理。” 老鼠散去,我背着招弟的尸体,走到插地上的杏黄旗边,看着远处两个吓跑胆的人。他们相互搀扶着,身体跟着脑袋一起点头。我拔起夜萧丢给黛儿,说:“以后夜萧由你抱,你帮招弟活。” 连夜背着招弟回了桃树林,夜影还在处理坟墓的事情,我把招弟放进一张空着的石棺,拔掉白无常神像上的哭丧棒,放在招弟手上,关上石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坟墓。 只有我自己知道,在转身的瞬间,我为我的朋友流了一滴泪,眼泪只能在没人的时候往心里流。 走出桃树林,出现在黛儿和大姐面前,我像什么也没发生,说:“上路,我们连夜去下一个村收房子放鬼。” 之前天刚黑,我这样说的。现在天快亮了,我还是这样一句话。还是三个人,走着远离桃树林的山路,只是抱夜萧的成了黛儿,另一个换成了我背后的小萝莉。 喜欢脸红的招弟紧紧抱着夜萧,在我和黛儿心里,低着脑袋走着,走着。 第四十八章至尊杀天地 背着大姐走了几十里的崎岖山路,累的精疲力竭,肚子饿的咕噜叫,下午三点多钟终于看到了二十几户人家。 “辛苦大哥哥了。”大姐睡了好几觉。迷迷糊糊的醒来,拍了拍我的脑袋,捏着小屁股从我背后下地,站在旁边,看着我不动。我摸了摸脸蛋,说:“我脸上有花?” “你不感谢我让你背了一路?” “我累的要死,还感谢你?”我伸手捏着她的小鼻子,她呜呜的挥手打开,说:“背着我,你的后背和肩膀才感觉到了重量。”瞟了一眼黛儿,她接着说:“有回忆,有经历,生命才有厚度。过去的积累造就了现在的精彩。现在的努力会让将来充满希望……” 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少时经历过蛊灾,几十年养出三转蛊虫,站在了当今蛊道的顶峰,叱咤风云。也当过一寨之主,为全寨人的吃喝拉撒劳心过,赶走齐林让寨里人追杀亲女儿。如今披着萝莉的人皮,奶声奶气的讲着人生,听着就像小儿学大人说话,但却是她真实的人生态度。 爸爸窝在陈庄贫房大碗喝酒、诸葛羽坐在地上嘚瑟他的酒、金童更是不要脸的在地上打滚、大姐卖嫩扮可爱……他们嬉笑怒骂,不拘小节,演绎着平凡的真。 “小贝贝。懂的挺多嘛!” 我心里的阴霾消散了不少,黛儿抱着夜萧,低着头,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走了,去前面村。” “那是当然。”大姐挑着眉毛往前面村庄冲去,小身板跑的歪歪斜斜,异常欢快。 二十几户人家高低不平的排了两排,前后各有十几户,爬上大上坡。从庄子这头能看到另一头,数十里长的台阶中间几个人零零散散的围着一桌牌,四个人推着牌九玩四张,到了激动处,诈唬的声音显得气氛特别高昂。有个汉子用力的把牌拍在桌上,翘着嘴角的烟。大喊:“奶奶个胸,总算转手了。双地。” 他旁边的汉子桌面上的钱多少,压根没当回事,随手把牌往桌上一摊:“老拐子,不要意思,双天。” “不会这么邪门吧?” 被喊老拐子的汉子,盯着旁边的牌,嘴上的烟头掉在大腿上都没知觉,裤子烫出一个大洞才跳起来拍打大腿。他对面的家伙,摸着两张牌,丧气的翻开,哭丧着脸说:“丁三……”,话还没说完,他摸着剩下的牌,猛的他瞪着眼珠子,说:“这盘不算,重来,太邪门了。” “西瓜,你倒是开啊?”最后一人开了个杂牌没有对数,随手把牌往桌中间一丢,盯着开出“丁三”最小两张牌的人。被喊西瓜的小胖壮年,说:“这牌真开不得,也说不得,把牌推了玩下把。” “嘶!” 翻出双地的老拐子倒吸一口凉气,周边几人眼神闪动,似乎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看着桌面上的“双天”和“双地”倒吸着凉气。开出没双的家伙脑子缺根筋,说:“西瓜,别想打诈和,难道你剩下两张能是猴王对不成?真是猴王对,老子吃饭噎死。” 啪! 说着,他躬身把西瓜盖着的两张牌翻了过来,砸在桌上,瞪着眼珠子,盯着猴王对吸着冷气,结巴的说:“猴王对,丁三配二四,至尊宝?” 牌九至尊最大,却是小点数四张杂牌组成,玩牌九的规矩里有,不做假几乎不可能出现,如果出现,玩牌的人牌场得意,情场失意,会倒大霉。双天第二大,双地第三大,一把出现,至尊杀天地,这种牌出现就是逆天绝地,大凶。 看牌的人呆了,翻出天地的两人愣神的盯着西瓜和赌咒翻出至尊宝的人,热闹的气氛一下降低到了冰点。 听着不远处诈唬的双地,双天,至尊宝的声音,我凝神慢慢走过去,看牌的人见我一身血衣,黛儿和小贝贝身上也沾着血,惊悚的指着我们,翻出双地的大拐子转头,吸了口气,问:“你们是谁?” “陈庄,陈三夜。我跟你们庄换了一间房,来的路上碰到了一头野猪,这都是猪血。”我指着身上的血迹,眉头皱的更深了。 妈的,早不开出至尊杀天地,偏偏老子一到玩出这种牌,要是庄里出事还不说是老子带来的。 “西瓜,是换你家房子的陈先生。”大拐子把桌上的钱丢给三方,西瓜盯着他拿到的至尊宝,指着村庄靠里最尽头的一间房子,说:“那间就是,我哥嫂和侄儿都搬走了,我还住在套房,明天就搬。” “着火了。” 一阵烧焦的味儿顺着风从村庄后排传来,三十左右的妇人从巷子里跑到前面,指着强行翻牌的家伙,躲着脚说:“救火,你娃和媳妇还在屋里哄孩子睡觉呢?” 啪啪! 强翻牌的汉子抽着自己耳刮子,慌乱的一头钻进巷子,村里的人全部冲向自己家,拿着水桶去打水灭火。 火焰越烧越大,很快烧烂了屋顶防雨的油布,冲天的黑烟直冲云霄。惊悚的妇人抱着大哭的小孩,惊魂未定的站在一群妇女中间,妇人没都在安慰她,强行翻牌的汉子,提着水桶拼命的浇水,桶里没水了,他拿着棍子要去打火,被好几个汉子按在地上没有进屋。 我看着冲天火势,黛儿指着火焰,说:“老板,看那边。” 滚滚烟火中,烧出的火形很想一只火候在玩烟雾。我赶紧按住她的手臂,暗自琢磨着这件事,大姐靠过来指着远处的一座低矮的山说:“那座山在附近叫猴儿山,也有人喊齐天山。以前山上有一群猴子的,外面流行吃猴脑那些年,山上的猴子都被抓光了……” 一场火烧到了傍晚,屋顶和木框结构被烧的稀巴烂,堂屋左右有房的三格农房塌在地上,冒着淡淡的青烟。抱孩子的妇人被本家嫂子领回了家,大拐子和西瓜安慰着强翻至尊牌的汉子,其余的人都忧心忡忡的各自回家做完饭了。 “手贱!” 强开牌的汉子软坐在地上,呆腻的看着升空的青烟,突然冲到一旁,把手按在石头上捡起一块砖头对着手背砸了下去。“都说不能开牌了,你还开……” “这只是巧合,着火的时候我还没摸到至尊。”西瓜把汉子拖到一边。大拐杖捏着干瘪的烟盒过来,给我一根,说:“遇到这事儿也没招待陈先生,有些失礼了。” “这只是巧合。” 看着汉子手背血淋淋的,脸上全是愧疚,我点燃烟抽了一口,以不大的声音说谎。大拐子大声喊:“陈庄守灵的说是巧合,你小子别他妈的那么迷信。” “老子拿到至尊杀天都没事,房子烧烂了,正好搬去镇上住。” 西瓜拍了一把汉子的肩膀,安慰一句,走到我前边,说:“陈先生,我哥嫂拿祖屋换了房子,我没地方去,也不想跟他们一起住两层楼房,本来准备为难你的。咱兄弟房子被烧了,他和媳妇没了窝,这块太基换镇上一栋房子,我欠您一个人情。” 这小子倒是光棍,我低声说:“我为什么要换?” “陈皮是我兄弟,他说了您换房子的事儿,我感觉很不错。十几岁我帮他的忙去打你,被你打过。”西瓜抡起袖子,露出一条火钳印,说:“这是你烤红薯,一火钳抽的,想为难你也有这一火钳的因素在里面。” “行,让他去找陈皮,房子的事情会办好。”我看了看手背流血的汉子,又看了一眼冒烟的房屋,转头看向矮小的猴儿山,目光回到西瓜身上,压低声音说:“你猎过猴儿山的猴子吗?至尊杀天地,猴儿山的猴灵会借开牌的势反天,报灭群族的仇。你抓的主尊宝,大凶。” 猴灵早不动,晚不动,偏偏这个时候动,我也琢磨出了个一二,庄子已经打开了搬家的缺口,等庄子搬走它们就没法报仇了,这才急不可耐的报仇。 但猴灵不可能自己出山,肯定有人在里面做手脚,在搞鬼。 “西瓜,咱们当初年纪小不懂事,大人不让咱们做的事儿,偏要干。庄里人都不愿意给那些进山抓猴的人带的路,带路的可是我和你,每次路过猴儿山,再也见不到那群猴子了,心里不是个滋味,晚上回来就做噩梦……”三十出头的打拐子,猛抽着烟,叹了口气说:“报应啊,咱们两就是个混子,光棍,死了也没啥,不该报应在有家有室的庄里人头上。” 第四十九章疑心生暗鬼 至尊杀天地,烟火引猴灵。 大拐子扶着砸伤自己的汉子去他家,我跟着西瓜走在去他家的路上,琢磨着这两件事。 强开牌的汉子家着了火。开出双地和至尊宝的大拐子和西瓜是当初引路猎猴的人,而开出双天的人也就倒了几桶水,跟着人群一起散了,是心虚?还是性格如此? 如果不是巧合,是人为的话,先烧房子,等差不多时间了,再做假弄出至尊杀天地。 以“至尊杀天地”为梯,以烟火为引,能促成引猴灵入庄的术法! “西瓜,这场牌谁要玩的?最后这一把是谁洗的牌?” 到了西瓜家,坐在堂屋大桌边,我喝了几口水问。西瓜随口说:“我喊的打牌。这圈是鸡屁股洗的。”过了一会,他反应过来,站起身气恼的说:“你说他作假?这小子手艺是不错,跟咱们哥们玩他犯不着啊?才几十块钱的事儿。” 顿了顿,他又说:“如果是做假就不是巧合,就不是猴灵报仇了。” “假做真时,可以弄假成真。”黛儿一直保持着沉默,轻轻抬起头。“本来猴灵不能入庄的,因为这两件事出现,猴灵就可以进庄了。猴灵来报复,至尊杀天地也就真的成了大凶。” 黛儿说完看了我一眼,我暗赞这黛儿的悟性。敲击着桌面说:“就是这个理。”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西瓜捏着拳头,不怎么相信。我说:“如果背后有人让他这么做,给他好处,他自然会这么做了。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说不定真是巧合呢?想知道开出双天的鸡屁股是不是帮人在搞事,一个字,等。如果是他在搞事,必然会有后续动作。” “无聊,你家的水在哪里?贝贝。要洗澡。”大姐在屋里逛了几圈,单手叉腰,凶巴巴的瞪着西瓜。西瓜见到大姐可爱的样子,眼珠子差点没掉地上,吞着的口水说:“我给……你打水……” 天刚黑下来,我趴在大桌上睡觉。一个戴着摩托车头盔的人,提着旅行包进屋。放在大桌上,递给我一张纸和一只笔,说:“陈先生,这是王曼小姐让我给您送来的东西,请签收。” “快递?”我木衲的纸和笔。送东西的人说:“不是快递公司,是私人货运公司。”说着,他递给我一张金漆名片,只有联系电话和货运的字样。 金闪闪的贵气名片,货运的自然不是一般的东西,我也没有深究,快速的签字。打开名牌旅行包一看,里面装着我的几件旧衣服,以及一套新的女式运动衣和鞋子。 “哪个?请你们送一次货需要多少钱?”我按照表格比对着东西,随口发问。送东西的说:“起价一百万,再根据实际情况判定,比如送到的地点是否危险……这次送的东西没难度,只收取了基础费用。如果运送物品有损,赔偿金会是运送费的十倍。”他见我签字,恭敬的说:“谢谢,如果您有需求可以找我们,绝对物有所值。” 一百万让人送几件破衣服?败家啊! 我拎着洗的发白的牛仔裤,送东西的人离开也没有察觉。拿着娇小的运动服看了看,我不爽的扯着嗓子喊:“齐贝贝,有个败家女人给你送了一套衣服。” 大姐穿着黛儿宽大的衣服,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出来,打着哈切说:“还真是给我的?谁这么好?”说着,她抱着运动服和内衣冲进了房间,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到西瓜住的套房换上干净的衣服,不得不承认,我心底其实暖轰轰的。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老子现在正差衣服穿呢?来的正是时候。并且,这说明王曼关注着我的动向。唯一不爽的就是败家,这钱不定是叶萱出的。 趴在大桌上睡到晚上八点多钟,心里装着事儿在庄里晃悠的西瓜回来,沉着脸说:“陈先生,洪老爹请您去吃饭。” “洪老爹?”我疑惑的走到房门前,敲了两下说:“黛儿,贝贝,我出去吃饭,等会给你们带吃的回来。” “洪老爹在族里说话最有份量,这一庄人都挺服他老人家的。”西瓜沉着脸解释着,骂骂咧咧的说:“真是鸡屁股那狗娘养的搞的鬼,说啥,您一来就开出了至尊杀天地,村里还起了火。洪老爹和庄里还活着的几个辈份最高的大爷都认为是这样,这顿饭,就是戏里唱的鸿门宴!” 我和西瓜刚出门,黑暗中,大拐子打着灯笼,抽着烟,心事重重的迎上来,说:“陈先生,这事有些难办了。” 拿出王曼随便捎的一盒女式烟,给了他们两一根,我给自己点上,问:“怎么?”这烟是武含烟喜欢抽的牌子,看来送东西也有她的份。 “几个族爷跟您父亲有些相熟,庄里死人过丧都是您父亲帮衬着办。”大拐子停下来,西瓜横着眉毛,没大没小的说:“有屁快放。” “陈先生现在名声不怎么好听,守灵勾搭别人秘书,除掉雷冲这混蛋是为了搞人家小姨子,还在隔壁镇杀人抢寡妇……” 听到抢寡妇三个字,招弟已经死了,我整颗心冷到了嘀咕,保持淡定的示意打拐子继续。大拐子说:“洪老爹和族爷们达成了共识,说看在陈老先生的面儿上,让您离开就成,至于搬家的事儿甭再提,烧掉的房子庄里集体出人出钱帮着盖。您要是懒着不走,他们明天去陈庄问个理!” 西瓜咬牙嚷着弄死鸡屁股和几个老东西,我想了一会,说:“西瓜兄弟,别冲动。老人们可能一辈子都没出过四家镇,不想改变也能理解,现在要解决的问题是猴灵的报复和揪出背后搞鬼的人。” 说完,我在西瓜和大拐子耳边低语几句,西瓜鄙视的看了我一眼,缩着微胖的身体,猥琐的往村子后排跑去。大拐子舔了舔嘴唇,说:“这样不好吧?” “有没让你真敲寡妇门?只是让你拿着鸡屁股的裤子,丢在隔壁庄寡妇门前就好了。”我阴险的笑了笑,说:“赶早不赶晚,我拖住洪老爹他们一个小时,应该够你一去一回,并且把隔壁庄的人引来了吧?” “行,就这么办。”大拐子一咬牙往鸡屁股家跑去,打算去偷鸡屁股的裤子,玩栽赃陷害。 庄里最大、最古朴的房子与二十几户人家隔着几颗沙树孤零零的处在庄子边沿,屋后空着的地基上摇曳着几颗刺槐,叶子凋零的只剩几片挂在树枝上,枯萎的南瓜藤子缠绕在树干上,黑夜里看着像好多蛇在爬树。 根据残存的痕迹判断,这里以前应该有户人家的。我绕着房子转悠一圈,站在屋前,装着失神的样子盯着挂在屋檐下的两个熄灭的大红灯笼。 屋里传出嘀嘀咕咕的话,不少人抱怨我谱摆的有点大,爸爸来他们庄都恭敬的很,我这个毛都没长奇的小屁孩,还装起了大爷。 “小幺,你去看看,他们两怎么还没把人喊来?” 七嘴八舌的嘈杂声里响起一声病怏怏的咳嗽,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威势,说话的人都静了下去。摸出天牌的鸡屁股答应一声,很快,虚掩着的大门打开,鸡屁股看到我站在黑暗中,吓的退后一步,后脚跟绊在门槛上,一屁股坐在地上,顺着气说:“陈先生,您这一声不响的吓死我了。” 我依旧目不斜视的盯着灯笼出神,咳嗽的声音喊:“小幺,怎么了?”鸡屁股说:“洪老爹,陈先生在门外站了好久。”小幺,应该是他的名字,被喊鸡屁股的混号,应该是麻将里的一条,被喊幺鸡,于是被西瓜那伙差不多大的人喊成了鸡屁股。 “人不能不服老,转眼不见,五六岁的三夜都成大人了。”咳嗽的老头杵着拐杖走到门口,热情的叹息一声,随后有些不悦的说:“都到大门口了怎么不进来?”他这意思就是我站在门外听墙角很没礼貌。 我依旧装着出神的样子,死死的盯着熄灭的大红灯笼,等过了几秒,抖动着身体,惊悚的偷瞟了一眼烂灯笼,赔笑的说:“对不起,是三夜失礼了。” “这灯笼有问题?”洪老爹摆了摆手,疑惑的看了一眼灯笼。我说:“灯笼亮着没问题,灭了就有问题。”说着,我故意搓着脚底板,洪老爹低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灯笼,剧烈咳嗽了起来。 之前转到后面空台基的时候,我故意踩了一脚烂南瓜,脚底板还沾着南瓜呢?洪老爹见我惊悚的看灯笼,又看到烂南瓜,会很自然的想起后面空着的台基,他会想起关于后面台基的事情,有我惊悚的引导在前,只要真有疑神疑鬼的事儿,他肯定会想起些什么。 故布疑阵,这是神棍最常用的一招,引导似的让人疑心生暗鬼。 洪老爹已经掉进了我布置的套里了! 第五十章耍猴鞭 旁边一位老人扶着洪老爹,洪老爹摇头说:“没事。%d7%cf%d3%c4%b8%f3”余光又瞟了一眼灯笼,说:“饭菜都快凉了,三夜。你远到是客,庄里没啥好吃的,随便弄了一桌子……” 跟着几个老头和中年汉子进屋,大厅摆着一张大圆桌,桌边规矩的摆着十二把椅子,一桌子菜相当的丰盛。洪老爹自顾的走到大桌背后的神坛前,规矩的点了一炷香,作了三个揖,伸手让众人入座。 洪老爹背对着香凳坐主位,我是客,让我坐他的右手边,算是第二大了,其余三个年长的坐我们左右,剩下的位置也就没什么讲究,随意入席。 十二个位置坐满。整个姓洪的庄子二十几户,一户来一个当家的,还有没来的可能是几个老头的子孙,也可能是在坐某一位的亲兄弟。也就是说他们能代表一庄的所有人。 小幺坐在下席,挨个给人倒满酒,他才入座。洪老爹带头站起来,旁人跟着都站起了身,我一手拿着小杯子。一手托着杯底。比十一个人里,个子最矮的那一个举杯的高度稍微低一点,拿着杯子。 上香、入席,洪老爹都很讲究,我是客必须得懂礼貌,得按照规矩来。 “大伙一起敬三夜一杯,随后该吃吃。该喝喝,也不用拘礼,随便陪老头吃顿便饭,聊聊家常就好。”洪老爹仰头一饮而进,辣的抽着起,我也跟着喝完,等旁人都喝光,在洪老爹的示意下坐下,我才慢慢坐下,坐下的时候随手歪着杯子放在桌上,示意酒杯里没有一滴酒。 “胖姑。” 肥胖的女人绑着围裙出来,小声吆喝着我的名字,我转头一看,是陈庄嫁出来的闺女,热情了喊着。妇人的手在围裙上插着,非常高兴的跟我扯了几句家常,说:“好好吃,好好吃……”说着,在我起身相送下,出了大门。 吃饭讲规矩礼貌,做饭的人是陈庄嫁出去的闺女,吃了这顿饭,人家说什么?我能反驳吗?不能。 一顿饭在热闹的气氛中到了尾声,洪老爹面带潮红的起身,哈着酒气,在我的推脱下亲自给我倒了一杯,说:“三夜,老头人老心不糊涂,住在这山沟连个点灯都没有,娃儿大了也要上学……”老人真诚的说了很多,接着说:“老头真心感谢你能为要上学的娃儿换房子,你做的是好事,老头替他们感谢你了……可咱们这些人都一把年纪了,还折腾个什么?能老死在山里就是福气。” 老人家感谢我做的好事,含义是绝不挪窝。他的理由很充分,但老人不挪窝,年轻人能挪窝吗?谁不怕自家爹妈,下雨山上路滑摔断腿,身边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等这群老家伙都死了,赵家不定从别的地方下手解决了本县的问题,或者赵佳已经用被的政绩腾飞了,到时候让人家批款子建自治新镇?做梦吧! “三夜,晓得。您老喝的有点多了,好好休息,不多做打扰。明天还要去下个庄子看看……”我喝了酒,又倒了三杯一饮而尽,给乡亲们告了个罪,假装摇晃的往大门口走。 按照西瓜和大拐子之前说的,我如果硬要他们搬家,他们会去陈庄说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是以退为进,让他们一巴掌扇在空处。我留下的话儿含义也很明显,不搬,我就不管你们庄的事儿了,以后再想搬就没这么好的事情了。 搬和不搬?这个选择题该庄子来选。 他们看问题的角度一直不正确,一直认为是我在逼他们搬家。我挨个收房子的最基础目的是让乡亲们把问题看清楚,只有摆正了问题,解决起问题才更简单。 回到西瓜家,大姐和黛儿坐在大桌边吃着热腾腾的面条,大姐吹着面上的热气,说:“你带的吃的呢?”转而对黛儿说:“记住,相信世界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嘴。” 啪。 黛儿爱怜的敲了大姐的脑袋一下,说:“大晚上的别说鬼。” 吱呀,后门被风吹开,大桌上的蜡烛摇摆两下熄灭,四周立刻黑乎乎的片,大姐吸着凉气尖叫着,黛儿拿火机点上蜡烛,堂屋亮起来,大姐吹着胸口的面条说:“烫死了,还好穿的是运动服,然后大馒头都煮熟了。” “你不是吓的尖叫?”黛儿哼着。我看着敞开的后门,屋后七八米是另外一户人家,迷糊中,好像有几个人影在跳动,眼睛适应一会远处的黑暗,哪里是人影在晃动,分明是几只猴子在瓦块上跳跃,接着顺着风飘到了我们头上的屋顶。 莎啦啦,叮当当。 瓦片轻微撞击的声音非常挺小,与夜风灌进瓦片的声音合奏出一曲吓人的曲调。 “西瓜开的至尊杀天地,猴灵要找庄里人报仇,必然先磨至尊。它们在这找不到人,会去找西瓜的。” 黛儿双手捧着蜡烛,防止蜡烛被吹灭,余光往头顶瞟着,不时收索的两间出卖了她的内心,她还是怕鬼。我手指向上指了指,随后解释一句,坐到大姐旁边,说:“它们闹腾三分钟就会走的,别担心。” “嗯。”黛儿轻轻点头,说:“贝贝,你不怕?” “怕啊!”大姐很没诚意的缩了缩脖子,可怜兮兮的说:“大哥哥晚上陪我睡觉觉好不好?贝贝怕!”巨欢住圾。 黛儿很聪明,她知道大姐不一般,我不解释,她也不问大姐是谁。她斜视了大姐一眼,说:“陈先生,西瓜会不会有危险?” “我让西瓜去了一个好地方,猴灵找不到,就算找到了,倒霉的也是在背后搞鬼的人。”我神秘的邪笑两声,黛儿眼中有着好奇,不再多问。 提这个话头就是要她问,然后透露给隔墙的耳朵听,我敲击这桌面,脚在桌下朝黛儿伸过去,本打算碰膝盖的却感觉有一只手抓住了脚尖。 黛儿和大姐的手都在桌上吃面,桌下的手是谁的? 我吓的浑身一哆嗦,脚轻轻放到地上,被手捂住脚尖得感觉消失了。 上为阳,下为阴,鬼喜欢钻床底、桌下、裙底……如果此刻看桌底,下面真的有东西的话,在我看的瞬间会被吹低或者吹灭肩头的火焰。我强压着好奇,自顾的说:“我让西瓜去庄里的祠堂了,庄里人拜的是祖灵,祖灵会护着西瓜的。” 黛儿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轻轻动了动身体,脸色有些发红的底下了头。大姐用手指点了点黛儿的手腕,说:“怎么了?跟有人在桌下摸你似的?”说着,大姐向我挑了一下眉毛,突然侧低身体看向桌子下面。 “不好!” 我暗叫一声,大姐惊恐的喊了一声:“猴子。”,噗通,她和背后的长条椅一起倒在了地上。 呸! 当机立断的跳上大桌,对着四方吐了一口唾沫,站在桌上,拿起黛儿放在桌面的夜萧,对着桌子北方敲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听到了一声猴儿叫,接着黛儿像中邪了似的起身,她退后的长条凳子倒地上,往后一个后空翻,斜靠在墙壁上,一条腿放在另一跳腿上,手抓耳挠腮,与猴子的动作差不多。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耍猴戏的在捣鬼?”我脱掉外头,搓成麻花,拿在手上对着空气抽了起来,抽的是耍猴鞭。 衣服的尾端打出的破空声很有节奏,连抽了几下空气,跳到黛儿面前,对着她的头顶抽去,黛儿把腿摆成罗圈形,双手战战兢兢的放在头顶,好像捧着一个桃子似的,嘴里诡异的发出嗯嗯猴儿叫。 “站好了,要是老子打偏了,今晚不给吃的。”我扭着搓成麻花的外套,以黛儿为圆心,走着半弧形,好似耍猴的人在寻找打她头顶东西的角度。 此刻所有事情已经清晰了,暗中搞鬼的人会玩猴戏,传承的是耍猴鞭,养的是猴儿鬼,以耍猴鞭把猴灵驱赶到庄子。猴灵被烟火勾起报复心,以“至尊灭天地”成势,自然会找庄里麻烦。 这下难办了,大姐被惊了魂,黛儿被猴鬼上了身,没法分身去管西瓜的事情了,看来暗中的人想拖住我。 第五十一章迷雾再起 铿铿锵锵。 屋顶瓦片突然剧烈撞击,惊悚的声音一响而消,桌上烛光暗淡,火苗缩成豌豆大小。黛儿学猴顶桃的动作在昏暗中非常瘆人。 噼!啪! 我拧着扭一股的外套,以此代鞭,以试鞭的节奏在空中挥舞着,抽着空气。黛儿被猴儿上身,闪动的眼珠子跟着外套移动,吓得一缩一缩。我挥鞭朝她两肩抽去,鞭头闪电般的落向黛儿左右两肩上空,炸出两声大响。 抽出双响,我抬起胳膊,手腕直指青天,对着黛儿举桃儿的手抽去。 啪。 鞭头如惊雷霹下,在黛儿捧着空气的双手间炸开。我沉声暗呵:“打完收工,出来。” 猴影像迷糊的纸皮人飘出黛儿身体。欢喜的跳跃过来,我勒着鞭尾和鞭头,脚下踩着半弧形,等猴影过来,勒着猴儿的脖子快速的打了一个结。“人道有正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勒魂。” 衣服扭成的麻花打成一个结,猴儿痛苦的在结中翻滚,我把打结的衣服丢在大桌上,冷哼一声没在管它。 “咳咳。” 黛儿软倒在墙角边,过了好一会,迷迷糊糊的清醒。咳嗽两声,惊恐的抱着胸脯,双腿缩在身前,颤抖的背靠在墙上。 民间很早就开始拜猴,那是猴鬼玩闹成性,没事就喜欢捉弄人。古时拜猴神,不是猴神有多大的功德,而是人都恐惧它的存在,拜它,祈求的是不被玩弄。 大姐被惊了魂晕倒。我把她抱到房里躺下,在床头点了一炷定神香,又倒厨房烧了一锅白开水,倒了一碗放在大桌上,把她从墙角扶到桌边坐下,等白开水凉了再倒一碗。直到她迷离的眼神出现焦距,我才松了口气。“感觉怎么样?” 鬼冷茶。阴气让茶变冷,茶放在黛儿身前冷掉,会无形的吸收一些她身上的阴气。所谓的压惊茶不需要喝,只要放在身前让水冷掉即可。 “还好。”黛儿扶着桌沿,发紫的嘴唇缓和了一些,依旧还在哆嗦。 冷漠的看着在衣服结中挣扎的猴影,我拿起桌上的蜡烛,提着衣服放在蜡烛上点燃,丢在了香凳前。 衣服烧了一会熄灭,折腾不休的猴鬼被捆绑着升高,印进了香凳后贴着的年画里,画上是傲立在悬崖边上的迎客松,此刻树上多了一只被绑在上面的猴影。 当然,在常人眼中迎客松还是老样子,画不会有任何变化。 “算你好运。” 本来我打算取下画烧掉的,连带猴鬼一起烧的魂飞魄散,黛儿这个苦主不忍心,我也没自作多情,看着画嘀咕一句,不再管它。 “老板,用衣服就能打鬼?” “不是衣服能打鬼而是挥动衣服用的耍猴鞭能够震慑猴鬼。”我皱着眉头,说:“这一招我没法弄明白,我爸称这招为神通,不在术法之列。” “神通?” “对,神通。”我端起桌上冰冷的白水喝了一口,看着香凳后墙壁上贴着的迎客松,叹息的想起了爸爸,随后又想到了陈四海。“神通的性质很单一,就像耍猴鞭只能打猴子和猴鬼,用在别处一点效果也没有。这项神通是我拿着蔓藤赶偷谷的鸟学会的,拿着蔓藤抽啊抽,不自觉的就会了。我爸看到我能打出破空声,就让我到山上打猴子玩,结果猴子都被吓的掉在树上不敢动。” “好神奇……”黛儿惊愕的张着小嘴,琢磨一会,说:“神通没有具体的学习方式,就是自然而然学会的?您是这个意思吗?” “我所用的术法以阴阳太极为基,一切都有迹可循,偏偏神通却琢磨不出一点痕迹。耍猴人收徒弟就是让徒弟训练猴子,悟性再好,再努力,能把鞭子打出花,挥手就能打的噼里啪啦,也只是一个玩杂耍的高手,一个训猴师。笨手笨脚,玩鞭子总打到自己的憨货,可能突然有一天,提起鞭子,猴子就被吓住了。因为它学会了耍猴鞭这项神通。”我神情古怪的说着,一口把白开水喝完。“这就是操蛋的神通。” “老板,您会多少种神通?” “耍猴鞭、更锣阎王三更响、苗寨祭祀曲、白蛇传戏曲中的水漫金山……”我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十个手指头用完,发现还没数过来。“三更天敲锣能敲死快死的人;祭祀只能在祭祀上用,偶尔还能引鬼;水漫金山最坑爹,十里八村搭台唱戏,只要唱白蛇传,我拉胡琴可以把戏子听的想尿尿……这些都没什么用处,还不如术法实在。” “噗!” 黛儿捂嘴笑着,诡异的看着我说:“您就不会厉害点的?” “厉害都是相对的,如果我玩杂耍,你认为一手耍猴鞭不逆天?如果当祭祀师,还不被人当神仙供着?如果我唱戏,想要某个花旦倒台,只要她敢唱白蛇传,就能让她砸招牌……”我眯着眼睛笑看着她,接着说:“这就是神通,一招鲜吃遍天。可惜在业内,这些都是废的,如果不是遇到猴鬼,我都忘记自己会耍猴鞭了。” 黛儿似有所悟,沉思好一会,露出了来自心灵深处的微笑,说:“谢谢老板,我懂了。” 她懂了,懂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就算我问,她说的东西,我听了不一定理解。黛儿提起茶瓶给我倒了一碗开水,说:“您发现没有,您会的神通都与声音有关,更锣、萧曲、胡琴,甚至耍猴鞭也是打出特定节奏的声音。” “知道,正因为知道,我才会这么多神通,这些都是我爸有意识的引导,他似乎在实验着什么。”我回想着爸爸带我去苗寨,看似很随意,却让我学会了唯一一首萧曲,初中的时候齐老头没事就教我打锣完……等等这些,现在想想都有爸爸的影子在里面。“后来发现我会的这些相比陈家术法都是小道,于是也就停止了无聊的挖掘。” 这些都是现在回想曾经发现的,以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学会了很多无聊的神通。 “您为什么不继续挖掘下去呢?如果出现一嗓子把人吼晕的神通,您就无敌了。”黛儿神情郑重的说。我尴尬的抓着脑袋,脸颊微微发烫的说:“你当我没有试验过?高中跟着我爸守灵,他那半年总让我大声哭嚎,还带喊人的,屁的神通没出现。” “是方法不对?还是?”她还是不死心。我说:“节奏,关键在于节奏。有节奏的东西,我能诡异的玩出属于自己的节奏,一种没法形容的节奏。” 想到使用耍猴鞭、吹箫曲、打阎王三更锣……这些神通时,自己进入莫名状态,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打阎王三更响,锣是我在敲,也知道是自己在敲,但是拿着更鼓敲下去的瞬间,我的手会顺其自然的调整角度,让锣锤落在锣上的触碰角度发生微调。 其余的任何一门神通用的时候都是这样,这可以看成是我的本能,但诡异的本能让我很害怕。 坐在桌边陪黛儿说话,说是给她压惊,还不如说是给自己压惊。在知道是猴鬼的时候,我就是条件反射的用出了耍猴鞭,事后回想这种很自然的表现,惊出了一身冷汗。 没法理解的神通,不受控制的神通,一直像一根刺扎在心里,让我不敢去触碰,我没办法用的理所当然。 “陈先生。” 外面的很黑,洪老爹打着灯笼,杵着拐杖站在门口。黛儿坐在旁边,我被洪老爹恭敬的喊声惊醒,才发生黛儿给我倒的开水已经没了一丝热气。我压下繁杂的心绪,起身把迎洪老爹迎进屋。 黛儿拿了只碗,给洪老爹倒了开水,洪老爹感谢一声,说;“陈先生,庄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踩烂南瓜,看灯笼的故布疑阵,引洪老爹入套了。我装着高深,诈唬的说:“耍猴。” 噗通。 没想到洪老爹浑身发抖,惊吓的往后倒,黛儿眼疾手快的扶住老人。老人屁股后的长条凳子砸在地上,像敲在洪老爹心口,褶皱得老脸闪过几丝厉色,瞬间又像老了十年似的眼神落寂,猛咳不停,两眼迷离的看着空气,说:“你来了吗?” “看来洪老爹后面的空台基,真和耍猴戏的有关。” 我暗自呻吟着,等老人缓和一些,说:“老爹,至尊杀天地,烟火引猴灵,都是耍猴的在搞鬼。” “哎!” 洪老爹叹了好长一口气,狠辣的咬着牙说:“三夜,跟我来。” “黛儿你留下照顾贝贝。”我交代几句,疑惑的提着洪老爹的灯笼,跟在老人身后往村子后排走去,疑云很快要揭晓了。 老爹站在第二排中间一户人家的门口,摸着门前晒东西的架子,咬牙走到门口,敲响了大门。 小幺打开门,洪老爹不带任何情绪的说:“小幺,你大爷爷回来了吗?” “呃?”小幺愣了愣,过了好一会,说:“去祖宗祠堂了。”|. “混账。” 洪老爹气血攻心的咳出两口血,愤怒的大骂,对我说:“陈先生,这边走。”发抖的转头,说:“小幺,你也来。” “老爹,我……我……不知道大爷会放火烧房子,真不知道。只是按他说的做出至尊杀天地的牌……” 沿着庄子后排向下的一条小路走着,黑暗中一间不大的屋子在打谷场旁边孤零零的立着,进入不大的打谷场,跟在后面的小幺突然开口。洪老爹静静的走着,我提着灯笼,扫视着四周的茅草堆,猛的停下脚步。“这里有问题。” 灯笼外面镶着纸,风不可能灌进去,里面的蜡烛摇曳两下熄灭了。 “大哥,别来无恙?赶走陈三夜,不准他再踏入洪庄一步。洪庄人,生是此地的人,死是此地的鬼。谁敢搬家,谁死。”洪亮声音的主人好像在每一个草堆后,声线在黑暗中回荡着,没感觉阴森反而给人一种霸气的感觉。 第五十二章单挑 吱呀。 破烂木门打开的声音从大谷场旁边的小屋顺着风传来,听声音好像木门会随时散架一样。七十多岁的老头穿着西服,银白色短发在夜里很显眼,他提着西瓜的后领。拖着晕迷的西瓜不快不慢的走向打谷场。 洪老爹紧捏着弯曲的拐杖,复杂的看着走进的老人,眼中有愤怒,有惊恐,更多的是兴奋,一行老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滴到硬朗的地面,随之而来的又是老爹几声长叹。 “陈三夜,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巧?” 银发老人把死猪一样的西瓜丢在地上,看也没看洪老爹一眼,不带任何情绪的盯着我。我礼貌的说:“您是?” “一个耍猴的叫洪武。”老人一脚踹在西瓜肚子上,西瓜闷哼着惊醒,像看恶魔一样盯着老人,胆怯的缩在地上往远处躲。老人抬脚踢向西瓜的脑袋。 “你敢!”洪老爹轮起拐杖抽过去,拐杖带着风声抽向银发老者提出去的腿,两个老家伙在打谷场里打了起来。银发老者每一拳每一脚都转打要害,洪老爹出手也异常狠辣,没一次都是同归于尽的打发,不是用拐杖搓眼睛就是捅心窝和喉咙。逼得银发老人每次要踢碎洪老爹的蛋都不得不收腿。 “怎么回事?” 两个老头打的惊险无比,我呆了一会,转头看向紧张的小幺。小幺说:“我爷爷是老三,洪老爹是老二,洪武是老大。他们是亲兄弟。大爷刚结婚。二爷在镇里跟人打架,大爷去帮忙,在镇上把人给打了。过了一个多月,不知道谁放火烧了大爷的房子,大奶奶就被烧死了,大爷在镇上杀了别人全家,然后再也没回来。二爷住的是祖屋。祖屋后面空着的台基就是大爷的。” “我非杀这小子不可。”洪武打累了快速的退到一边。洪老爹气喘吁吁的扶着拐杖说:“老子不死,姓洪的后辈,你一个也杀不了。” “放火?”我想到了着火的房子,说:“当年那场火,该不是洪庄人帮衬着放的吧?” “是的,就是老子今天烧的那一家。”洪武喘息着,转头说:“老二,二十四年前老子查清楚是他帮着外人,烧死了你烧嫂子,你护着那家子,老子没放火杀人,可心头这根刺一憋就是二十多年。” “那小子摔死了,杀了他老婆,嫂子也活不过来。”洪老爹哆嗦着,他提到嫂子两个字,声音似乎在滴血。洪武呵呵笑着,说:“是啊,活不过来,所以我没有杀人。” “这次?”洪老爹问。洪武指着我说:“小子,你进过桃花林,开了锁龙坟?放了镇压龙头的魂魄是吧?” 他说的魂魄应该是我的婴儿神性,我点了点头,他说:“放了魂魄龙抬头,猴儿山卡这龙脖子,洪庄是压在龙脖子上的结,洪庄搬家龙头就彻底活了。” “到底什么回事?”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洪武沉着脸说:“我和老二的耍猴技是陈四海教的,目的是守洪庄。老子以为他死了,传手艺的事也就完了。那个老家伙死而不僵,没想到老子媳妇的魂被他封在了猴儿山,龙抬头,老子媳妇就得魂飞魄散。” “什么龙?”我更疑惑了。 “我告诉你什么龙?” 十几个汉子从周围草堆背后出现,王曼拿着手电筒,陈皮与一个陌生女人走在一起。王曼走到我背后,下巴抵在我的肩头,轻声说:“陈四海把白无常最后一道灭不了的神性封在这里,就是这条龙。不过这是陈四海的认知,他以为是白无常不灭的神性,其实他错了,这股神性不灭,因为它根本就是一个完整的鬼魂,鬼魂的名字叫陈圆圆,一直被白无常藏在魂魄里。” 王曼把手放在我的腰间扭了一下,我迷糊的说:“你是说,我要让这附近好几个人搬家,陈圆圆就会被放出来?” “对,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陈圆圆的前世的前世,就是白无常活着时的正妻。鬼观音是第三房小妾,我不知多少世的前世是二房。他成为无常后的千年时光,勾搭的所有女人说穿了,还是他自己老婆,只不过转世了再转世,本质上还是三个女人再折腾。嗯,他生命的终结点是搞王爷的后宫,被王爷烧了道观而亡,那是被大房和二房陷害的,谁让他去当道士?” 王曼用手指轻柔的划着我的背部,说:“这些都是老皇历,只是让你明白因果的源头在哪里!现在,我要抢的是陈三夜,陈圆圆和鬼观音不死心的对象是白无常,不管我爱的是陈三夜,还是他们爱的白无常,我们的战场都是你。” 听到这个故事,我傻眼了。王曼郑重其事的说:“我绝不允许,陈圆圆和鬼观音两个贱人破封。” “那两个都是你的假想敌,我对你也谈不上爱情,与对鬼妈、叶萱、爸爸的感觉差不多。”我真对女人不来电。王曼贴在我后面继续说:“白无常用一千年,追逐着他三个老婆的每一世,不管丑美、不问贫寒、不问贵贱。他找到那一世的陈圆圆,陈圆圆就是花船上的歌姬,在那个年代歌姬是被鄙视的,堂堂州级无常乱阴阳战人皇,这就是白无常的尿性。一千多年的守护,已经刻了产生你灵魂的灵性里,就算这次转世白无常已经永远消失在三界,但我们早成了你的习惯。你见到她们,肯定也会拿她们当亲人。” “你真的想多了,见到鬼观音,我就想杀她。”我真的想捏死趴背后的王曼。她说:“那是因为你见到的不是真身,你见到的观音化身里没有本质的灵性。” “你真要挡老子建新自治镇的路?”我懒得多说。她嗯了一声,我不爽的说:“那手底下见真章,看是你奇门遁甲厉害?还是我更强一筹?” “好。不过输的人不准生气,就算你生气也没事,大不了把我杀了封印起来,等个几百年又会被你下下下辈子放了出来。”王曼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说:“如果我生气,顶多就算计死你,又不是没杀过。” 王曼快速的退后,站旁边的十几个汉子把我围住,王曼歪着脑袋说:“傻子才跟你玩奇门遁甲,陈皮,看你的了。” 陈皮低头静静的抽着烟,他旁边的陌生女人挥手,十几个汉子冲上来就对我拳脚相加,我踹翻一人,刚跑出没两步,陈皮低沉着声音,说:“一起上围着打,别被他放风筝放死了。” 躲避着拳脚,抓住机会就还手狠狠的打着,我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打架上。 洪武不让洪庄搬家是不准龙抬头,伤害他媳妇的魂魄。王曼是不让陈圆圆破封。陈皮这小子为了什么? “噗!” 黑暗中不知道挨了多少脚,吃了多少拳头,猛的一拳打在脸颊,我牙齿被打掉一颗,趋势着桃花枝在嘴里,控制枝桠上的桃花消散在嘴里的血和唾沫,对着打我的人喷了出去。 喷完,我立刻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过了大概几分钟,打我的一群人喘气了粗气,我拖着全身都疼的身体起身,对着人拳打脚踢。 “陈皮。”陌生的女人喊了一声,陈皮丢掉烟头冲过来,我躲过踹来的脚,拳头到肉的打在他侧腰,快速的退到一边,说:“烧窑的,我劝你最好站旁边看戏。” 陈皮拍了拍侧腰的衣服,看着我没说话,那个陌生的女人又喊了一声陈皮,陈皮静静的走到陌生女人身边,啪的一把掌,在陌生女人脸上抽出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臭婆娘,老子和自己兄弟怎么打架是咱们的事,再插嘴老子削死你。” 陌生女人捂着脸,眼睛发红,胸口起伏的看着陈皮。陈皮瞪了一眼,说:“孝子,咱们单挑。你不准用老子不会的手段,拳拳到肉的打一场。我打赢了,你滚出四家镇。你打赢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插了把嘴角的血迹,热血翻腾的说:“好。不过,得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让镇里的乡亲搬家,别人连带成陈庄一起骂了,陈庄不能跟着你被孤立。逼人搬家的是陈三夜,陈庄是帮相亲们增取好处的。”陈皮抓着脑袋解释。 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的把戏,但陈皮没这个脑筋。我问:“谁教你的?陈球?” “我媳妇教的。”陈皮指着陌生女人,抡起袖子说:“打不?” “我叫赵琪,赵佳是我堂姐。”陌生女人跟着解释了一句。我玩味的扫了王曼和陈皮一伙,又看了看洪老爹一伙,说:“烧窑的,你从小都没打赢过我,硬要我再次刷新多揍你一次的次数,我就不好意思了。这可不是小时候打架,怎么才算赢?” “谁先倒地不起,谁赢!”陈皮热血上脑,脸皮涨红的走向打谷场的空地。 我刚站到陈皮对面,大拐子急忙的跑过来,说:“陈先生,我按照你的意思办了,隔壁庄的人都被引来了?呃,这是怎么回事?” 中了桃花瘴的十几个汉子都被王曼弄晕了,洪老爹护着西瓜对视着洪武,鸡屁股在老头旁边当着乖孙子,不一会,七八个彪形大汉提着一条裤子冲来,嘴里冒火的喊:“鸡屁股,给老子死出来?” 几人气呼呼的冲到近前,洪老爹喊了一嗓子,几人看到眼前的场景呆了呆,其中一个指着鸡屁股说:“小子,咱们的账以后在算。”说着,几个人转头就跑了。巨厅庄技。 “到地不起啊!” 之前的算计泡汤,我舔着嘴唇,冰冷的看着陈皮,突然说:“陈球,你怎么来了?”陈皮刚转头,我冲上去对着他小腿一脚,一拳打在脖子上。陈皮歪着身体,忍着疼摔摔脑袋,一巴掌扇在了我的侧脑,真他妈的疼。 肉搏才刚开始。 第五十三章天机南北天王 “爽,痛快,再来。” 我用胳膊肘撞击在陈皮侧脑,他一拳打在我的脸上。带出一脸血水,陈皮鼻梁又挨了一拳,退后两步,抹了把鼻血喊着扑了下来。我一拳,他一脚,我们都没有躲避,只有拳拳到肉的快意,一开始我就没感觉到疼,只有全身血脉膨胀的快感。 “嘭。” 不知道打了多少拳,踢了多少脚,我和他都被彼此打成了猪头,脚步摇摇晃晃。我抓着陈皮两条胳膊,迷糊着沾血的眼睛,狠辣的对着他的鼻梁撞了过去。 撞的脑袋发蒙,好像听到了鼻梁骨折的声音。陈皮退后几步。迷糊中的我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对着对方正踢上去,站地上那条大腿内侧传来一阵发热的疼麻感,脚步不稳倒在了地上。 陈皮也倒在了地上,我忘记了所有。只寻求着热血带来的快意,拖着全身都疼的身体扑了上去,刚起身就与陈皮扑在了一起,滚在一起扭打了起来。 “别打了,再打会出人命的。” 王曼静静的在旁边看着。叫赵琪的陌生女人向王曼投去求助的眼神。王曼较有兴趣的看着,赵琪冲过来拉住我刚要抡起的胳膊,被我压在地上的陈皮一拳打在我下巴上。 啪! 我在被陈皮翻身按在下面的时候,一脚踢在赵琪小腿上,陈皮按着地起身,摇摇晃晃扯起刚摔倒的赵琪,抡起胳膊又扇了赵琪一耳光。赵琪被打蒙了,愤怒的大骂:“陈皮,你什么意思?又打我?” “眼看老子要赢了,你他妈的害老子输了,不打你打谁。”陈皮满脸是血的坐在地上,看着我说:“孝子,你赢了。” 之前我就被人打了一顿,与陈皮肉搏靠的是一股气血,神经一旦松下来顿感全身发麻,天旋地转,躺了十多分钟,我才歪歪的坐起身,用带血的手拿出烟,点燃一根把烟盒丢给了陈皮,说:“嗯,是你输了,不过老子很嫌弃你的赌注,所以咱把你抛弃了。” 王曼在旁边安慰着赵琪,赵琪还是满脸委屈,王曼说:“要注意聆听男人行为表达出的心声。两兄弟立场不同,打一架,谁输了谁滚出局,打完了这事就完了,兄弟还是兄弟。你说你去掺合什么劲?” “可是,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赵琪强压着委屈和愤怒。王曼说:“你见他们缺胳膊少腿瞎眼睛了?赵佳给你的信息中,陈三夜什么时候与人真打过架?能逼他用拳头和巴掌的,也只有姓陈和姓诸葛的了。” “嫂子挺善解人意的吗?”陈皮嘴里含着血水抽着烟。我不爽的丢掉烟头,说:“善解人意的女人算计起人来才恐怖,说说,你怎么跟赵佳堂妹搞在一起了?” “秘密。”陈皮吸着凉气磨着鼻梁,说:“把老子鼻梁都打骨折了,有你这么心疼哥们的吗?” 正聊着,穿着熟女群工作装的诸葛知秋,缓慢的从黑暗中走进打谷场,看着与洪老爹对视的洪武说:“改五棺,引蛊灾,独战业内群雄,放眼五棺尽无人,谁与争锋?北王护法你踩过界了!” 听到这话,我顿时来了精神,诸葛知秋说的是诸葛羽的生平事,诸葛羽是天机四大天王的南王,北王不会是陈四海吧? “截道运,屠无常,转死化生,独闯北派成北王,衣锦还乡。请问南王护法,过了那一条界?一叶知秋你还没成南王呢?就霸道的不准人回自己家了?”洪武挺起身板,风轻云淡的与诸葛知秋对视。 洪武说的是陈四海截取道教气运,让白无常只剩灵光转世,在五棺被人捅了阴刀子,跑去北方成了天机北王。 两人话语上的交锋,可以看成是诸葛羽和陈四海的隔空较量,天机四大天王的南北两王在斗法。 “根据地震局的探查,猴儿山有地震,时间差不多快到了。”诸葛知秋面带微笑,洪武眉寒如冰,咬牙切齿的说:“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鬼棺的红尘晦气聚集到了猴儿山,地灵棺周边的鬼也被牵引了过来,这已经是事实。只等地灵动,猴儿山山崩地裂,放出北王锁的龙,万鬼和红尘晦气与镇仙两棺的地下河连通,五棺合一,五棺再升龙。”诸葛知秋淡淡的叙述着,指着猴儿山的方向,说:“洪护法,不知道您媳妇能不能抗过五棺合一的碾压呢?” 突然,地面轻微摇晃,猴儿那边真出现了山裂,洪武冷眼看了一眼诸葛知秋,像发了疯的朝猴儿山跑去。 “王曼,你以奇门遁甲阻五棺合一,这次就算了。如果还有下次,魂飞魄散。”诸葛知秋含笑的看去,王曼皱了皱清秀的眉头,转头看着我没有出声。 诸葛知秋的话说的这么明白,我立刻弄明白了大致的事件。 诸葛知秋成了五棺的转折点,她要使五棺合一,而从桃花林坟墓到猴儿山往后的几个村一起压着“一条龙”,这条龙阻止了五棺合一,她用风水调动鬼棺和地灵棺的势压了过来,开着推土机压了过来。 而“这条龙”的真实身份是陈圆圆的鬼魂,王曼不想陈圆圆破封,于是布了奇门遁甲。而洪武作为陈四海的护法将,第一,守他的媳妇。第二,尽人事的阻挡五棺合一的脚步。 我单纯要新建自治镇,要陈庄附近的几个村搬家,打开建城的缺口。 一件事里有很多人参与,一个人又带着很多人参与的事进来,于是组成了巨大的因果轮盘,任何事的发生都有其因。 面对王曼可怜的眼神,我摸了摸脸上的血,说:“五棺之下诸葛为王,要不我越战南王诸葛羽,跟他单挑?”巨在扑弟。 “好。”王曼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对着叶知秋嘚瑟的摇了摇脖子,开着玩笑说:“请南王护法代为转告南王,说陈三夜伤势好转,就去找他单挑,让诸葛先生洗干净脖子等着。” “混账。”诸葛知秋气呼呼的骂了我一句,蹲到我面前,说:“姑妈吃憋了,你该怎么办?” “王曼,等我伤好了,咱们也单挑一场。”我想了想。“怎么样?” 王曼装着思考的样子,诸葛知秋开了几句玩笑,轻轻一巴掌打在我头顶,我硬是被着轻飘飘的一巴掌扇趴在了地上,太丢脸了。诸葛知秋说:“飞鸟尽,良弓藏。你现在很危险,知道不?” “怎么?”我问。王曼插嘴说:“赵佳拿你在山路上杀人,砍别人手指的事做文章,这事在一天里已经传遍了整个四家镇。陈三夜向四家镇表达了一个态度,搬,有房子换。不搬,变白骨的人就是榜样。这不,四家镇的人集体大骂陈庄,大骂陈三夜,只差抽刀子干翻陈庄了。” “所以我才跑过来了。”陈皮借口。赵琪说:“我想堂姐已经把陈皮和你打架的视频传出去了,陈三夜只代表个人,陈庄已经跟陈三夜翻脸了,帮乡亲们争取福利。” 以赵佳习惯控制一切的性格,我这个不受她控制的不稳定因素,她不会用的放心。借老子的坏名声压人,扶陈皮当陈庄代言人当好人,这样才方便她控制。我也早有预料到了这种结果,只是没想才开始,她已经下手了。 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一回事,这让我很不爽。 “接下来就是让老子默默消失在四家镇,让陈皮为代表跟人谈事,如果遇到不服就会有别的业内人冒充陈三夜找不服的人麻烦是吧?”我嘿嘿笑着。 “我只请了两天假,需要尽快赶回去上班。”王曼自顾的嘀咕一声,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撒丫子就跑了,好像怕老子迁怒她似的。我看了一眼猴儿山的方向,对洪老爹说:“猴儿山裂开,裂缝吸收万鬼和红尘晦气,这附近不能住人了,让庄里人准备搬家吧!” 洪老爹跟陈四海学过耍猴鞭,对这事也挺信的,沉默的点了点头,被小幺扶着往庄里走去。陈皮哭和大拐子、西瓜打着招呼,看情况这两人被陈皮给收编了。 “姑妈,扶我回去。” 十几个中了桃花瘴的汉子躺在地上,他们经历被我莫名其妙放倒的事,应该会更服陈皮,毕竟老子是陈皮哥们。我随意瞟了地上的人一眼,暗想:兄弟,之后的路该你自己走了。诸葛知秋用脖子挽着我的胳膊,搀扶着我慢慢消失在了陈皮他们的视线里。 这些晕过去的伤员,会有人处理的,桃花瘴入侵**找女人就能解决问题,不过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都会像吃了药似的。 “嘿嘿。” 走在半道,我想着这些阴险的笑了起来。诸葛知秋说:“笑什么?” “十几个人中了桃花瘴,这没巨大的工程在咱们县可解决不了问题,以赵琪的关系肯定会把人送进景区!”我虚弱的解释,诸葛知秋琢磨一会,说:“你打算对赵家在景区的势力下手?” “不是。”我看着黑暗的夜色摇了摇头,继续说:“赵佳让我暂时消失在四家镇是肯定的事,您想接下来我会去哪儿?关铃在虎丘镇遇到了麻烦,鬼妈的尸体出了问题,业内人都在关注陈圆圆想知道空玉玺的下落。您要放出的龙就是陈圆圆的鬼魂,四家镇现在在人道的笼罩下建镇,没有人敢触碰人道大势,战场会被定在虎丘镇。” “谁都知道你会去虎丘镇。”诸葛知秋话音刚落,立刻转口说:“你想声东击西,去景区里折腾?五棺合一,一开始赵家的势头会很猛,我劝你最好别去景区触霉头。” “按大家的猜测,我不去虎丘镇就是去景区,那么我就给他们制造出,去这两个地方的假象,来个声东击西,咱去省城釜底抽薪。”我趴在诸葛知秋的肩头,动了动说话就疼的下巴,冷笑的说:“现在就静等赵佳以什么方式,让我默默离开四家镇了。” 第五十四章生死局 在西瓜家简单处理伤势,休息了一晚上,诸葛知秋走了没多久,大姐精神抖索的清醒。他见我被打成了猪头,全身青紫,没一块好地放,愤怒的要把打我的人都给屠了。 见她双手叉腰,愤怒的样子,我知道这是真情留恋,心底非常不是滋味,说:“大姐,不用顾忌我,苗寨和诸葛家的事情我两不相帮,。” “大哥哥,你说什么呢?贝贝不懂。” 大姐奶声奶气的装傻,我说:“您应该查出了当年蛊灾的幕后大手,跑过来找我也应该是得到了某些消息。” “哎!”大姐收起装可爱的样子,叹了口气。说:“我以为诸葛羽会来,没想到来的是叶知秋。” “诸葛知秋风水造诣再深,她不提前准备,在毒虫面前也脆弱的与普通人没有区别。”我看着射进窗户的朝阳。莫名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大姐说:“只要放一只三转毒虫扎诸葛知秋一下,她就死了,我几次都差点没忍住。”顿了片刻,大姐坚定的说:“我不可能在自己三弟面前杀他的亲人。” 诸葛羽挑动蛊灾对苗寨的打击有多大,只要亲生经历的大姐才能体会。不谈里面牵扯的爱恨情仇。单说苗寨死了多少人,这一笔笔血淋淋的账都压在大姐肩头。 见诸葛知秋而不杀,需要怎样的情义才能压下仇恨的怒火。 “大姐。”我不是滋味的喊了一声,小萝莉耸了耸鼻子,说:“矫情的都是贱人。”她扮着鬼脸,对着厨房喊:“大姐姐,面条还没煮好吗?贝贝肚子都饿瘪了。快点吃饭,吃完好上路啊。大哥哥说带我去他家呢?” “马上就好。”黛儿喊了一嗓子。 吃饱了肚子,我拖着浑身酸疼的身体,与两女走了一天加半夜才回到陈庄,等回到家里拿衣服换,发现大蜈蚣躲在包里,把老子吓了一大跳,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找到的我。 钱多多被老鬼接走了,仙儿见我被打的凄惨,哭的稀里哗啦,嚷着要用针扎死打我的大坏蛋。 在小狐狸的字典里,我和爸爸就是正义的,打我的人都不是好东西。说她单纯吧?阴阳对证的看问题它学的很快,偏偏对我是正义的代表坚定不移,根本不在乎事情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 “仙儿能别想着踢爆陈皮的蛋吗?” 我光溜溜的趴在床上,看不到的仙儿用跌打酒给我活着淤血,她得知打我的是陈皮,一直念叨着要踢爆陈皮的蛋。仙儿用力揉了一下我的脖子,可惜她通阳的力气不大,揉着青紫处正爽,我装着很疼的大喊,她说:“钱叮当说了,女的欺负她亲人就捏爆女的奶,男的欺负多多就踢爆男的蛋。” “好的不学,竟学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正打算教育一下仙儿,仙儿说:“好不舒服。”随后,揉着我伤处的手消失不见了。吱呀一声房门打开,赵佳漫步走进来,随意瞟了我一眼,自顾在椅子上坐下。巨史页弟。 仙儿应该是感受到了赵佳身上的蟒气,自顾的退避了。我赶紧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说:“进门前,记得敲门。” “屋里有女人的声音,我也没想到你大白天不传衣服。”赵佳翘起二郎腿,无辜的摊了摊手掌。 她穿的还是工作装,一身风尘,神情也很疲惫,看来没少劳心。我压制着看到她就想抽人的怒火,说:“别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难道你想让我负责?”她打趣的扫过我身上的被子,我懒得说笑,板着脸说:“你突然摆我一道什么意思?” “你砍了别人的手指,还杀了个人,震慑力已经足够。猴儿山那边出现地裂,洪庄集体搬家,更是披上了一层神秘色彩。四家镇的缺口已经打开,您完全可以退居幕后,何必亲力亲为?”赵佳调理分明的讲着,说:“基于此,我不认为哪一点违背了我们的合作?” 她站起身,细长白嫩的手轻轻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的说:“你不会忘记你杀了我哥和我爷爷的事,从而真的爱上我,认为我这么做伤害了你的感情吧?”转而,神色冰冷的接着说:“那真对不起了,害你浪费了感情。” “您日理万机,不会跑过来奚落我的吧?”我较有兴趣的打量着她,说:“你不是这么多话的人。” 她伸出手腕看了看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叫吴黛儿的女人应该死了。你可以滚出四家镇了,在我执政期间,没我的允许你赶踏进一步,等待你的将是花生米。” “是吗?”大姐在窗户外面拉着木窗中间穿的钢筋,神经兮兮的盯着房里说:“你们没干坏事啊?” 吴黛儿推开房门进来,赵佳不动声色的看了黛儿一眼,说:“既然没死?陈先生好好休息,我的要求希望您在三天内执行。记住,您如果不默默消失,陈庄会很危险。” 猛的想起陈庄全死的那个梦,我弹了弹手指,巨大的蜈蚣顺着赵佳后腿往上跑着,赵佳转头一看,刚要动脚,我说:“千万别动,它咬你一口真的会死人的,别拿建新城和杜月影威胁我,我不吃这一套。” 吸着冷气靠到床靠上,我动了动嘴角,说:“黛儿,你眼前的这位是赵家大小姐,暗地控制着本省的商、政、军的关键点,可以说他们家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给你一个暴打金枝的机会,给我扇死她的耳光。” 啪啪! 黛儿一直压抑着招弟死亡所产生的情绪,抡起巴掌猛扇,我点了一根烟,静静的看着。赵佳被抽的秀发散乱,精致的秀脸,被抽的通红,冰冷的眼底却没有任何情绪。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女人难道有被虐倾向?故意跑过来被我打?” 我暗自琢磨着她的来意,看着美女被抽感觉还是不解气,在被子里简单穿好衣服,拿刀走到黛儿旁边,说:“打累了,换我。” 黛儿抽了赵佳七八耳光,也不解气的停手。我用刀尖点着赵佳的眉心向下,冒着寒光的刀锋只离她漂亮的脸蛋几毫米,慢慢滑到下巴。“美女,你说我给你来一刀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赵佳脸被抽的微微红肿,刀晃晃过脸蛋也没有任何异色。我快速的提刀,用刀尖点在她眉心,快速的划了一个圈,鲜血沿着嫩白的额头流过挺拔的鼻梁,她依旧冷冰冰的没有多余的情绪表露。 “不好,她在让我放松警惕。” 刚放下手上的刀,我想到了她身上的小龙女,不等我反应,白光闪过,细小的白蛇冲过我的肩膀,张嘴咬在了我脖子上,我扯下小龙女丢到一边,脖子只被咬开了一些小口子。 我不知道那来的力气一脚踹在赵佳小腹,她退后靠在墙上,说:“我咨询过了,小白蛇是龙,如果你被白蛇咬死,魂魄会被龙气缠绕。只要龙气不散,你永世不得超生。小龙女没有毒性,对别人也没有作用,只能咬养龙的人,只能对付你。你被它咬了,腰上会长一圈鳞片,直到围成一个圈,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蛇缠腰有解,龙鳞缠腰暂时业内还没办法解开,你死亡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我再给你算笔账,如今你都要死了,杀我报仇没有任何意义,为了一时爽快会导致四家镇的计划泡汤。”赵佳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等待着我做选择。 没被小龙女咬前,真把我惹怒了,我会痛快的杀了她,反正我还没死,还有机会再次创造新建四家镇的局势。 如今知道要死,死后会被龙气束缚,性质又变了,对一个死人来说,已经失去了创造未来的机会。杀了她就真如她所说,新建四家镇要搁浅了。 其中有着“机会”这两个字的区别。 “啪!” 慢慢走到赵佳面前,咬牙扇了她一巴掌,我闭着眼睛说:“滚吧,破龙缠腰的那一天就是你的死期。” “咯咯。”赵佳正过脸,整理好头发,冰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胜利的微笑。“陈先生,我等着你来杀我,您只有八十一天的时间。”她蹲在地上,手指动了动,躲进床底的小白蛇快速的射进了她的袖子。“陈先生,也只有您能杀小龙女,别人杀它都会招报应的,你要不要杀嘛?” “滚!” 小龙女的龙气被她的蟒命吸收了,五棺再次产生的龙气会与她的命格产生排斥,老子杀了小龙女不是帮她破法吗? 第五十五章胜败谁人评 赵佳走后,我收好大蜈蚣,感觉后腰心有些痒,用手摸了摸。走到大门口,眺望远方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都快死了,你还笑。” 大姐走过来,故意撞把我撞开,走进了堂屋。摸着被撞的伤处,我疼的吸着气,说:“生死有命,不用太在意。” “给那女人一刀不就完事了?”大姐很不爽。 转身,拉着大姐走到大桌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我坐到她对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大姐摸了摸可爱的萝莉脸,说:“我脸上有花?” 我没有出声,又看了她一会,说:“小白蛇是我算计赵佳才送给她的。” “呃!”大姐张着小嘴。怔了会,嘟着可爱的嘴气恼的说:“原来你早有防备?能解龙缠腰?害我白担心了。” “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解,如果八十一天内找不到破解的方法,我真的会死。”我讲着事实。黛儿提着的茶瓶掉在地上,还好里面的水是昨天烧的,没有烫到脚。 大姐憋着呼吸,真的是担心我的生死。黛儿神色焦虑,怕我死了,失去我这块让她腾飞的跳板。黛儿谨慎的问:“老板,那您还?” “龙缠腰几乎给我判了死刑,你们会把大部份注意力放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吗?”我摇着手指,自问自答的说:“不会。陈四海、诸葛羽、道尊、杜月影都是大拿。他们都很忙,以前我是一只咬破了天的蝼蚁,是一个变数,他们才会抽时间特别关注我。如今我快死了,他们只为关注我的大致动向,不会留心我的细节动作。” “另一方面,不管我接下来做什么,都可以用破解龙缠腰为理由掩盖真实的目的。” 一口气把事情讲完,我敲着桌子说:“我真的快死了。但有时候一件真事说出去,别人不一定会信。所以把我变成将死之人的人必须够份量,赵佳母亲的身份很特殊,只有她动手,那些人才会相信我快死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就这么确定你能活?”大姐被震撼到了。我按着桌子起身,豪气干云的说:“当然。”其实我心里根本没谱,但必须给她们一种我很有把握的表象。 世间最容易变质的是感情,能永恒不变的也是感情。大姐讲义气,看重一脉之义。这种情义也需要经营。要让她知道站在陈三夜身边不会错,陈三夜有能力承担这份义。 表现给黛儿看的东西就简单的多,她老板有能力,敢拿自己的命当筹码,够狠。 把事情当着她们的面说清楚,大姐会尽全力不让我死,感觉值得;黛儿在我没死之前,不会,也不敢玩出什么幺蛾子。 “小贝贝,千万别去找赵佳那女人发泄愤怒。”我见大姐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冷芒,赶紧提醒。“四家镇是山区,想新建自治镇,改善相亲们的生活环境,首先需要武力做后盾,万一出现动荡,赵佳能调动武警镇压,其次才是政治支持和钱。就算我术法滔天,蛊虫无敌,也做不到这件事,有赵佳顺着我的心意,扑在这事上多好。” “建新自治镇可是个大工程,建房子和让人搬家算一年,稳定新的自治镇算一年,发展算一两年,她最起码要为这事奔波三四年。”我说到这里呵呵笑了起来。“这个拥有蟒命的女人,最起码会被四家镇锁四年。等她命格蜕变成蛟,命格脱下的蟒皮会留在四家镇,四家镇想不飞黄腾达都难!我的阴司烙印剥削的可是四家镇的阴差,四家镇越强,司职的根基越巩固。” “噗。” 黛儿捂着嘴以防笑出声,余光瞟过来说:“老板,您真阴险。把人卖了,还让人给您数钱。那您八十一天后,杀不杀她嘛?”此刻,她已经完全忽视了龙缠腰对我的威胁,如果不说这段话,谁知道她会不会情绪低落,再过段时间就想着另谋高就了? “看到时候的心情了。”我无所谓的应着。 在太阴星杜月影答应建镇这个提议时,赵佳注定成为一条被困住的蛇。那时我已经没把赵佳当对手了,再过几年足够发生很多事,等赵佳蟒命化蛟,说不定老子伸手就能捏死她。 “问苍天胜败谁人评?”我抬头看了一眼夹在瓦缝中的狐狸尾尖,转头又对大姐说:“小贝贝,收敛一下热血,拔高一些自身格局,对你有好处。” “嗯。”大姐皱着眉头,轻轻点了点头,说:“我会去找齐林。” “下手别那么重。”我暗自为齐林默哀,期待大姐调教女儿别下狠手。大姐奶声奶气的说:“安啦,不会出人命的。” 小萝莉什么也没带,刚跑出大门,我拧着大蜈蚣丢过去,说:“能抓到就是你的。” “咯咯,谢谢大哥哥。”小萝莉装着害怕的样子蹲在地上,歪着脑袋说:“大红,跟着姐姐,姐姐给你糖糖吃。” 大蜈蚣摇摇晃晃的爬到大姐手心,圈成一个圈,大姐异常开心的拿着大蜈蚣,唱着歌儿潇洒的走了。 “蜈蚣真的这么好骗?”黛儿傻傻的看着。我说:“赵佳不是找人杀你吗?” “我跟小贝贝在外面转了一圈就回来了,没遇到杀我的人啊?嘶……”黛儿吸着气接着说:“老板,您是说小贝贝把杀我的人都解决了?她是?” “我大姐,已经四十多岁,喜欢装可爱的老妖怪。” 说笑着走向房间,我刚躺到床上,小狐狸从窗子钻进来,跳到床里面躺好,毛茸茸的白色狐狸尾巴晃啊晃,不知道什么意思。狐狸闭上眼睛,仙儿突然跳出来,显出身形指着睡着的狐狸身,说:“我不管,你去哪里都要带着仙儿。” “冬天快到了,有只狐狸取暖也不错。” 我伸手抱过狐狸,摸着毛绒绒的狐狸耳朵,看着仙儿说:“还有什么要求。” 仙儿没想到我答应的这么爽快,不敢相信的说:“仙儿读书少,你可别骗仙儿。”妖媚到让人流鼻血的女人,以大姐那种口气说话,我感觉特别别扭。 偏偏她的灵性与十二三岁的孩童差不多,想不接受都不行。 “咳咳。”我尴尬的咳嗽两声,侧过身体抱着雪白的狐狸闭上了眼睛,真别说,狐狸毛够软,仙儿肉身上还没有狐骚味,闻着像翻开新书的淡淡纸香,我很快就进入了梦香。 一连休息了两天,还是浑身青紫,不过都是些皮肉伤,也不碍事。 入夜,我沿着山路再次光临后山上的道观,转拜鬼钟离的周有义一派仙风道骨的出来迎接,拱手说:“陈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 “我来只是请你离开四家镇。” 黛儿抱着夜萧站在我身后,我伸手拿在手上,展开裹在夜萧顶端的杏黄旗,唰唰挥舞了两下停住。周有义脸上的微笑定格,沉着脸说:“赵佳知道吗?” “你见过赵佳手上的小白蛇吗?我被蛇咬了一口。”我看着道观大厅挂着的钟离牌位,说:“要么战?要么滚?” 周有义琢磨一会,惊悚的看着我,低声下气的说:“陈先生息怒,我这就走,在您有生之年不踏足四家镇一步。”他这是暗指我活不过八十一天。 “天地有凶气,百鬼齐出,抢香火。” 挥动第三下杏黄旗,陈五带着数十鬼魂出去,冲向了沾着鬼钟离神性的牌位。我说:“周有义,你最好控制鬼钟离不要反抗,这样损失的只是你在四家镇骗的香火,如果反抗,鬼神性被打散,你哭都没地哭去。” “陈三夜,你别欺人太甚!” 数十阴魂带着重重阴气冲向牌位,牌位上冒出一个鬼气重重的胖子虚影,周有义捏着拳头,浑身颤抖。我挥动旗子,陈五带着阴魂扑到了鬼钟离神性上,我说:“老子就欺负你了,怎么招?” “好!好!好!念你是将死之人,老道不跟你一般见识。”周有义闭上眼睛。 数十鬼魂缠着不动的神性绕了好一会,等陈五带队钻进杏黄旗,鬼钟离的神性像病人一样无精打采的进了神位。周有义把神性转移到拂尘,黑着脸往台阶走去。 “我说让你走了吗?”我歪着脑袋,指着下山的石阶,说:“老子是让你滚,难道你拜鬼钟离拜傻了?不知道滚这个动词,是什么意思?” 士可杀不可辱,那是以前的周有义,现在的他当立断的躺在台阶上,滚下九道台阶才起身,快步的离开。 “老板,他都不还手,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黛儿看着逐渐淡薄的背影,疑惑的问。我说:“他可是个高手,因为我是个快死之人,他怕我不顾一切的爆起杀人,这才忍气吞声。真有生命危险,他狗急跳墙也够我吃一壶的。我的目的只是把拜邪鬼的人赶出四家镇,能简单的完成目的,为什么要杀人?” 摸了摸腰后心长出的柔软角质,龙缠腰像一道催眠符压的我难以喘息,我不动声色的看着对面山头,继续说:“另外,这个老道士是对山美少女要杀的目标,我可不好意思抢人家的菜。” “陈三夜,你怎么还没死?” 蔡奇清平的声音从道观旁边的茅草屋传出,我装着不知道她在的样子,跳起来说:“哎呀,你不是住对面山吗?怎么跟周有义成邻居了?你看我这嘴,背后说人坏话,真是失敬!” “有你这样表达失敬的吗?”蔡奇发髻挽到了头顶,身穿彩云道袍,推开蓬门走了出来。 第五十六章临近太上忘情 暗淡的星光洒在道观前,蔡奇手上拿着拂尘,印出的影子却是一朵荷花形。 黛儿缩着胳膊,偷偷示意我观看。我随意瞟了一眼,说:“蔡道长,为了表达我的歉意,免费告诉你一个消息。” 八仙一脉是不忌婚嫁的,蔡奇把青丝挽成发髻盘在头顶,是一种誓言,没完成誓言她是不会想儿女私情的。“说来听听,如果我感觉值就原谅你了。” “说的好像我欠你似的。”我开了一句玩笑,正儿八经的说:“五棺合一,除了人棺,另外四棺移位隐藏不出,现在的吃人谷只是一条阴脉。” “嗯。”蔡奇淡然的点了点头,说:“感谢陈先生告知,如果您没事可以离开了。” “我草。” 解开夜萧上的杏黄旗,我不爽的骂着。手拿着旗子举在半空,说:“你不会也像外面人一样,认为我杀人抢别人媳妇,还逼人搬家,把我当洪水猛兽吧?” “滚犊子。”蔡奇挥动拂尘笑骂。“我要收集四家镇的香火,你在四家镇乡亲的心中比曾经的雷冲还恶,比书里的西门庆还色,人们都是敢怒不敢言。你在我这多留一会,如果传出去,谁还敢来我这上香?” “道姑一笑百媚生,别有一番风味啊!” 撒手把杏黄旗递过去,我对她眨巴两下眼睛。吹着口哨把夜萧丢给黛儿,顺着石阶往山下走去。走出没几步,小狐狸叼着一本书从旁边草丛跳到我的怀里,我把书丢给黛儿,摸了摸狐狸脑袋,嘿嘿笑着往山下跑。 过了几分钟,只听蔡奇在山上喊:“陈三夜,你这个小毛贼。” 回到家,我坐在靠椅上快速的翻着小狐狸偷来的手札。狐狸睡在我背后,仙儿在旁边幽怨的看着我。黛儿抱着夜萧,眼底不时闪过好奇。 书上的字迹很柔和,应该是女人的手笔,记载着一些对付疑难杂症的偏方,其中大部份要用到神性香火,里面倒是有治疗蛇缠腰的,不过那是疱疹,根本不对症。 “拿去好好琢磨,能学多少算你的悟性。” 随手把手札丢给黛儿。黛儿感谢一声跑向后面的厢房。我拍了拍大腿。示意仙儿过来坐,她生气的扭头看着一边,我说:“我帮她把抢香火的周有义赶走了,拿她一本手札也不算什么吧?” “不告而取是为贼。”仙儿委屈的哭了。 “别哭了,你的手札是在哪儿拿的?”我问。仙儿哽咽的说:“那女道士正在看,她草棚的时候放在了椅子上。” “我让你去拿她正在看的书,而你的狐狸身带着书香,那女道士肯定知道你躲在旁边才故意看这本手札的。”我说。仙儿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说:“真的?” “真的,你不是贼。” “那你怎么知道她会看书?”仙儿露出了狐狸尾巴。“不见你会算命啊?” “我真是算出来的。”我说。仙儿偏过脑袋不信,我装着尤其不利的样子,拿出手机摇了摇,说:“难道我不能发短信给她,让她把师门手札借给我看?她说概不能外传,于是我想出了偷书,不算她擅自外传了。” “骗子,仙儿不理你了。”仙儿消失不见,狐狸醒来从靠背椅上跳起来,唧唧两声,跑进了天井,似乎躲着生闷气去了。 我微笑的摇了摇头,进房关上门,背靠着房门,咬着牙,冷汗直流的滑坐到地上。 疼! 腰后的角质好像是从骨头里生出,破开皮肉,随后覆盖在表皮上一眼,之前一直忍着难以描述的痛苦,气走仙儿了这才敢表现出来。 “呼!” 几分钟仿佛长大几个世纪,咬牙吐出一口长气,颤抖的伸手摸向后腰,触摸到鳞片的瞬间,整个人一阵哆嗦,背脊发麻,皮肤表皮生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起身对着镜子照了照,冰冷的鳞片洁白如玉,有硬币大小,坚韧中带着柔性,手在鳞片上摸了再摸,猛的咬牙,指甲扣着鳞片边缘用力抓掀。 鳞片只掀起了一丝,难以忍受的痛楚直冲身体每一根神经,袭上大脑,噗通一声,我疼晕了过去。 “呜……”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哭声吵醒,脑后软软的,原来自己躺在床上,后脑枕在仙儿的大腿上,她的狐狸身静静的睡在床里面。我动了动脑袋,说:“哭什么呢?我又没死。” “骗子,大骗子。” 嗖的一声,仙儿又消失了,躺在旁边的狐狸动了动,逼着眼睛装睡。我伸手摸了摸狐狸尾巴,它还是不动,轻轻捏了捏,它唧唧两声白毛底下的皮肤泛红,两只前爪掀起被子钻了进去。 “仙儿,你尿床了?” 狐狸离开的地方有一片湿迹,我开着玩笑下床,又低着镜子照了照,发现后腰长出了三块角质的鳞片,暗想:看来不能用暴力掀,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后面两块鳞片长出来没有任何知觉,应该只是第一块生长时会疼。 有些事急不得,尤其是对于这种诡异的病,只能慢慢尝试,慢慢寻找解方。一觉睡到天亮,我用脚踹了踹脚头的狐狸,它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过了一会,一只前爪探出被子,雪白的脑袋探出被单又快速的缩了进去。 我并着两脚夹住它,把它拉过来,刚抓住它的前爪,它反过来就是一口。 缩回手,手背被刮破了表皮,我哭笑不得的穿好衣服下床,说:“被有灵性的狐狸咬,老子也算开天辟地第一人了吧?妈的。” “唧唧。”小狐狸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抬了抬头,脑袋歪在一边,仙儿出现在床前,满脸通红的说:“狐狸尾巴摸不得!”说完,仙儿又消失了,小狐狸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带着水雾的眼睛好像在说:你摸狐狸尾巴,我才咬你的。 “乖,不用担心。”我知道它很担心我的病情,这才故意逗它的。 狐狸尾巴、蛇尾巴……很多动物的尾巴都很敏感,都摸不得啊! 日上中天,黛儿背着装衣服的大包,抱着夜萧,静静的站在门外。我背着名牌旅行包,不过侧面却剪开了几条口子,小狐狸静静的睡在里面。看不见的仙儿拉着我的衣角,让我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站了好久,好久,我看了一眼陈庄,又看了一眼关着的大门,转身走上了离开的路。 “怎么不见陈庄的人送你?” 踏上省道,黛儿跟着我走了一段很沉默的路,她忍不住打抱不平。我猛的停下脚步,回头冷漠的看着她的眼睛,说:“用不着挑拨,你做我的门客一天,我就当你是自己人一天。门客和陈庄不能拿出来相提并论,陈庄人不送我,自然又不送我的道理,就算我恨上陈庄了,你还是门客,不是吗?” “老板,你真的误会了,我……”黛儿委屈的底下脑袋,说:“您做了这么多,他们只送你一下,来到谁还能说陈庄的不是?” “如果他们来送,肯定会忍不住与全镇叫板。”我设身处地的想着,继续往前走,说:“相送不如不见。” 默默的往前又走了一段路,我说:“对不起,黛儿。我知道怎么回事,但真没见到一个人,心理感觉不是滋味,这才向你发脾气的。” “其实,我也有您说的那种心思,想偏离陈庄在你心中的位置,把您霸占在手里。”黛儿低头走了好几步,坦荡的抬起头,笑了。迎着太阳,看着迷人的笑容,我眯着眼睛说:“你在心底把我当成了领导,才会出现这种想法。这种想法会慢慢磨灭你的野心和锐气,让你习惯跟在我屁股后面,失去踩着我的尸体上位的野心。” “呃。” 黛儿愣了愣,不解的说:“这样不好吗?” “不好。”我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接着说:“因为我是一个没野心的人,我需要看着你的野心才不会和这个野心燃烧的社会脱节,不然,我怕自己突然有一天,变的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感所扰,太上忘情。” 在埋葬招弟那一刻,我发现自己向着一种诡异的境界在前进,之后王曼阻路、与陈皮打架、赵佳放蛇咬我、我表现出了怒,是认为自己在那种情况下要怒了才怒的,内心深处其实很平淡;赶走周有义也只认为拜邪鬼的他不该留在四家镇,根本没有任何情绪。 真正的危险不是龙缠腰,而是这种成道后,在道君境界下逐渐转变的心态。 这样的陈三夜很危险,随时可能舍己为人,认为是对的事情会理性到冷酷的去做。 “呃?”黛儿茫然的呆了呆,似乎没理解我的话,顿了会,她说:“您不怕我的野心把您烧死?” “我只怕火候不够。”我叹息着。“走,我带你去杀人,见真正的世面。” “呃?杀人?杀谁?” “杀跟我小姨叫板的人,那人在虎丘镇炼五行小鬼,前不久被老鬼打散了两只鬼。残缺的五鬼只能炼生魂补充,说不定他在害人抓生魂。如果他在害人就有人生病,有人生病我就能医,顺手杀人抢劫,看他的传承里有没有关于龙缠腰的解法。” 第五十七章玄猫化冥 ??aaaaa“老板。” 顺着省道刚过四家镇,踏进虎丘镇的地界,低头走在后面的黛儿,突然惊悚的拉了拉我的衣角。低着脑袋不敢看天,手颤抖的指着天空。 不知不觉初冬来到,省道两旁的大白杨脱的光溜溜,入眼满目萧条。本县位于华夏西南深处,冬季的黑夜让我也感觉到了一些冷。一片身体羽毛乌黑,脑后带着一丝白圈的寒鸦,由西往南贴着大白杨的树梢飞过,呱呱的鸦突然响起,听得我遍体生寒。 “今年的阴阳鸦怎么来的这么早?” 雪白的狐狸唧唧两声,用前爪掀开背包,顺着我的肩膀,爬到我的怀里。我抱着雪白狐身,顺着狐狸毛,抬头看着在夜里特渗人的寒鸦群飞过,等最后几只黑色的鸟影远去在黑暗夜幕。低声自语。 “唧唧。” 柔软温和的狐狸尾巴扫着我的脖子,我感觉到温度,收回看天的目光,摸了摸狐狸头,说:“仙儿。出了四家镇,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灵体出窍。” 小狐狸点了点头,我低声对仙儿的狐狸肉身说:“从现在开始,你不是书狐而是五家仙中的胡仙,让别人以为我供奉了一条胡仙神性,给别人一种假象。如果遇到千钧一发危机,你再灵性出窍,通阳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五家仙的神性想通阳非常困难,让仙儿这只书狐冒充胡仙,自然是藏锋于窍,保留一张底牌。 “唧唧。”白狐摇动着脑袋。在我脸上磨着耳朵,弄得我也有些痒。黛儿眼底闪着精芒,说:“阴阳鸦过境有什么说法?” 我较有兴趣的看着黛儿,笑着说:“你知道寒鸦为什么叫阴阳鸦吗?”黛儿尴尬的脸色通红,害怕的神色也少了一丝,我接着说:“业内最忌不懂装懂,有时候一个称呼,可能要了你的命。” 黛儿吓的退后两步,我摸着白狐继续往前走。“称寒鸦为阴阳鸦,不是因为它的颈后羽毛呈灰白色,腹部乌白。身上全黑,有阴阳两白而得名。而是阴阳鸦入境。今年该死的人过不了这个年,在这个冬季都会死,请阳魂入阴间,这才是阴阳鸦的真谛。” “想想还真的是,每到冬天老人死的特别多,年轻人好好的横死”黛儿走在后面,思索一会,接着说:“这只是天气带来的问题啊?” 我摇了摇头,说:“四季轮换,岁月交替,这很正常,为什么还要有流年不利的说法?学会用玄学的眼光看业内的问题,再用自然逻辑校正问题,这是你的第一课,也是必须长期修持的一课。”小狐狸竖着耳朵听着,黛儿用心思索这着,我继续说:“现在的问题是寒鸦提早过境,正巧在我踏出四家镇的时候从头顶飞过,黛儿你点一炷出行香。” 停下脚步向黛儿说明点香的方法,她从背包拿出一炷香,点燃三根香插在地上,左右天地两香烧的很诡异,时儿左边长,时儿右边长,高低起伏,捉摸不定,中间的人香冒着黑烟,烧了一会就熄灭。 黛儿惊奇的看着,强忍着没流露出异色。白狐卷缩在我怀里,转动着水波荡漾的眼珠子,似乎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我压着呼吸,不动声色的看着香火。 中间冒着黑烟熄灭的人香香灰落正巧落在一块黄红相间的层岩上,黑色香灰ア红灰岩面ア银白月光交缠在一起,香灰在落下的瞬间闪过一丝诡异的绿红,不留心根本看不到。 左右天地两香还是老样子,在风中烧的时长时短,香灰掉地上就是正常的颜色。 在寒鸦过境时,烧出天地反复,人香带冥血,大凶。 香是黛儿点的,黛儿是跟随我的门客,我中了龙缠腰,如果我死,她必然跟着死,烧出熄灭的人香也没什么。天地两香烧的反复,寓意天发杀机。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以香推事,业内可以对应天机,天机内部各大星君易位。人道社会可以对应本省政道,内部大动荡。 黛儿会搅进这些事,或者带动这些事,从而大凶。她根本没有这个能力,说明是我带着她搅出了腥风血雨。 “老板您怎么了?” 我静站着,顺狐狸毛的手摸的越来越快,黛儿的声音把我从推测中惊醒,我走过去踩灭地上的香,说:“走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何况我是异数,异数的命格没有定数,黛儿跟着我,能不能算准她此次出行的凶吉都难说,这只是未来的某一预兆,提个醒,但当不得真。 “嗯哼。” 又走了两里多路,越走天色越暗,白杨枯枝唰唰乱摇,迎面的逆风吹过我们朝着四家镇的方向喷涌。黛儿冷紧锁着两臂,小狐狸缩成一坨,尾巴夹的老紧。我暗自疑惑一声,树上突然跳下来一只黑猫,平稳的落到路上,连着跳动几步跳上了我的肩头,不等我反应,黑猫抱着我的后脑,前爪的肉垫拍了几下我的头顶,轻声:“喵。” “喵你妈!阿飘,你怎么来了?”我被吓的松开小狐狸,小狐狸落在地上,很不爽的盯着我脑后的阿飘,看架势似乎准备打架。 呼呼! 刺骨的阴冷以我们为中心,在方寸之地聚集,雷冲的鬼魂带着阴风刮起路面的枯叶,在空气中打转。黛儿看不见鬼,警惕的看着四周,我制止小狐狸的攻击,抓过小黑猫,举着它的两只前爪,迎着淡薄的星光认真打量去来。 小猫咪全身毛发黑的透亮,在夜里就是黑乎乎的一团,比夜色更黑。闪着幽光的两只猫眼,看着非常瘆人,目光停在它的额头,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头顶一撮毛比它全身黑毛更黑更亮,物极必反,与它身上的毛对比,亮的发白。 “玄猫大成,冥猫出世!” 阿飘喵喵乱叫,两条后退蹬着空气,一副爸爸欺负猫的模样。我压下惊骇的把它放到手上,一丝不苟的弄干净它身上沾着枯草,理顺它全身的毛,放到地上说:“阿飘长大了,要自己飞翔了,去吧,你的伥鬼缘法需要你自己了结。” “喵。” 阿飘快速的冲进夜色,厉鬼雷冲跟随着它远去,它快要消失在荒野草丛时,回头看了一眼,闪着幽光的恐怖猫眼在黑暗中特别显眼,也特别吓人。 它看了一眼,带着雷冲钻进了路边草丛,不见踪影。 路上的风小了,阴风卷起的落叶也落到了地面,我看着阿飘跑向四家镇的方向,静静的站着,想着。 让阿飘认我当爹,在雷冲坟头坑厉鬼?暴晒被雷冲护体的小黑猫?转猫成虎收雷冲?我强行走阴杀出马先生,进棺材铺在水缸里静静给阿飘钓鱼?养伤那段时间,在棺材铺房顶用瓦片摆奇门遁甲,让阿飘找瓦片下的鱼巨序呆扛。 一切仿佛是昨天,印象中的阿飘也只是一只淘气的小玄猫,不知不觉,玄猫怎么就长大成冥猫了呢?它能自主的控制伥鬼,被王曼放飞,踏上了冥猫宿命的征途,解决伥鬼雷冲和薛倩的羁绊,是冥猫宿命之路的起点。 阿飘与普通的猫灵性差不多,所谓的冥猫宿命,就是哪里注定有冥猫出现,它就孤独的流浪到哪里。 猫是黑暗的王者,冥猫是地狱的来客,注定在黑夜中冷视生命的终结与轮回,伴随它行走的是夜的寂寞,人间冥王的孤独。 “阿飘,你是玄猫也好,冥猫也罢。流浪的累了,希望你还能记起你爸的味道,冲散那一丝寂寞。”我在心底暗自祝福着小黑猫,深深体会到了爸爸对我的那种矛盾心理,祝福和担心在心头纠缠不清。 我期待小黑猫自由游走黑暗,体验属于冥猫的命运。体验命运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可能有一天它就被人除魔卫道了,我差点没忍住强行留它在身边,让它当一只简单的宠物猫。 “走吧。” 抱起小狐狸,我招呼一声黛儿,快步往关老村走去,打算向关铃打听关于养五鬼那人的消息,暗骂:“操蛋的太上忘情。” 认为冥猫该走冥途,我果断的放手,没有一丝迟疑,就算阿飘孤独游走的死亡概率超过百分之九十,我也没有强留,因为我认为这是它的路。感受着情,淡然的做着冷酷的事,这还只是太上忘情的前兆。 第五十八章住霸王店 ?天将破晓,我一身疲惫的站在了关铃家门前,吱呀,推开没有锁的大门。屋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摸黑扯燃电灯,地面盖着厚厚的灰尘,一看就知道很久没扫地了,尘面上印着除了我和黛儿的迷糊脚印,娇小的脚印从门口走到大桌,桌上摆着纸和笔,以及一封用磨刀石压着的信封。 我走到桌边,信封上散发着熟悉又陌生的阴气,黛儿左看又看,说:“不沾墨的鸡毛比,没有字的信?” “雁过留声,这不是鸡毛是雁尾毛笔。纸上加了死人皮,可以让鬼留书。信上也有字,不过你看不到。” 我刚看到这些东西,以为关铃死了。看到信封上“三夜亲启”四个字,刚绷起的心弦松了好多。 字迹端庄清雅,阴冷也盖不住字迹表现出的暖意,这字不是关铃的笔记。普通的鬼就算有这几样工具也没法留书,字迹的主人想来只有鬼妈了。 “宝宝。妈妈很忙。嗯,念风送来的小家伙很可爱,我会照顾好的。陈圆圆出世,四家镇八方被封,只留下通向原本地灵棺的路,业内各方云集在地灵棺外,只等陈圆圆出现。” 行云流水的字迹把事件精炼简单的表达清楚,后面就是关于养五行鬼那人的信息,如果我有时间就去救人杀人,落款时间是几个小时前。 鬼妈知道我的行踪,我并不感觉意外,让我找养五行鬼的人麻烦。还真是母子心有灵犀一点通。只是她未免太急了,等几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有,看来业内人围剿陈圆圆的场面一定惊人壮观。 “陈圆圆啊?你该如何逃脱众人围困呢?”我看着信,无聊的感叹一句,并没有打算去参合这场盛事。黛儿突然挨身,双手放在腰侧行了个古老的礼,脸无血色的说:“有劳公子挂心,圆圆已经脱困。” “你娘!” 被突然响起的话吓了一跳,我赶紧跳到一边,心扑通乱跳的看着被鬼上身的黛儿。 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上黛儿的身,这只鬼不是一般的恐怖。面对“黛儿”温柔的眼神。我压制着惊骇,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陈圆圆?真不愧是陈年老鬼。” “守着出路的人如果知道公子把奴家带出了四家镇。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呢?” “黛儿”斜身如柳的站好,接着说:“有缘再会。” 女鬼的身影一闪而走,温度还没被阴气降低,女鬼已经消失不见,离开了。 黛儿软摔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害怕的问:“我被鬼上身了?” 看着慢慢恢复面色的黛儿,我内心翻起了惊涛骇浪,暗忖:谁他妈的再说陈圆圆是花瓶,老子抽死他。 陈圆圆是花瓶,那是崇祯む吴三桂む白无常身边的花瓶,相对亡国皇帝む引清兵入关的枭雄む活了千多年的州级无常的花瓶,并且还间接毒死了这三个人,这种女人真是花瓶两个字能描述的吗? “别装了,你应该不比一般业内人差,当我的门客还真委屈您了。”我看着害怕的黛儿,感觉这女人不去演戏真的浪费了。黛儿撑地坐在地上,说:“您都知道了?” “如果一只对你陌生的鬼跟着你,我不可能不知道,陈圆圆突然蹦出来,说明你适应了她的阴气。你能请陈圆圆的鬼魂上身,就像业内人请神性一样。”我说。 黛儿扶着桌子慢慢起身,说:“当年我去桃花林拜公母树,回来后大病一场,接连不断的做噩梦。突然有一天,我梦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按照她的指点,慢慢的好了起来。” “四五年前陈圆圆就已经做好了脱困的准备啊!”我感叹着。黛儿反问:“您不认为她老人家挺神的吗?居然算准我会遇到您?” “神个屁,你信不信只要拜过公母树的人,她都帮忙解决过问题,说过差不多的话,只不过你是可造之材,她特别关照了一下。”我嘿嘿冷笑两声,说:“不管是谁破龙,她都会引导拜过她的人跟着破龙的人出四家镇。只是破龙的正好是我,跟我出来的正好是你,概率配对,对我们来说是神奇到了极点的事儿,对她来说只是广撒网,注定会网到出四家镇的鱼。” 黛儿摇着脑袋,有些不信。我说:“不信你到外面点一炷香,再找陈圆圆试试?我敢保证,你这颗只用来出四家镇的棋子,已经成了利用过的废子。” 黛儿不信,自顾的拿了一炷香,到屋外以诡异的方式在身边点了两柱香,磕了几个头,等香烧完,天色大亮,也不见陈圆圆的鬼魂出现。她失魂落魄得坐在地上,给人的感觉就像她的世界破灭,信念崩塌了一般。 “拿神当信仰并不是好的选择,建立属于自己独有的信念才是属于自己的。求佛不如己度。” 我把夜萧丢在她面前,抱着白狐,朝着虎丘镇镇上的方向走去。过了好一会,黛儿情绪低迷的抱着夜萧追上来,说:“老板,你还要我吗?” “前世因,今世果。我带陈圆圆出来也算是了结了一场冥冥中的缘法,对我来说是好事。”我迎着朝阳走着,又说:“你知道她现身后为什么跑的这么快吗?因为她怕我,怕缘灭后再次缘起。她躲在你身上看了一路,应该看到了太上忘情的前兆,她怕再结因果,成为我身上微不足道的尘埃,在我太上忘情的路上被清扫掉。她怕我,把她打的魂回魄散。” “呃?那您有没有想过?”黛儿跟着走了好久,才出生发问。我老实说:“有。她身上带着空玉玺的秘密,空玉玺会掀起一场人间的腥风血雨,灭了她,斩了源头,自然一切一了百了。” “只要我在的地方,陈圆圆不会出现。除非她想自杀或者我破了道,散了这种诡异的道心,她才会出现。” 耐心的解释清楚我与陈圆圆的立场,一路沉默不言的到了虎丘镇的镇上。 虎丘真位于四家镇和县城中间,虎丘镇的集市临近县城郊区,四条不算宽敞的柏油马路交错贯穿全镇,分割出好几条街道,比四家镇繁华太多。 街边统一规划的三层楼房被柏油路分割成对面街,如果不是购买大物件,也没什么大事,四家镇む虎丘镇む县城郊区临近虎丘镇的人们都在虎丘镇聚集。巨序池划。 我站在街头,看着街道上穿梭的电动车む汽车,讲着电话む进出商铺的人群,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老板,我们现在去做什么?” “找个旅馆住下,先吃饭,然后找网吧上网或者打游戏机。” 小狐狸从背包探出脑袋,好奇的打量四周,我赶紧把它按进背包,往那条有小旅馆的巷子街走去。黛儿愣了愣,追上来说:“您不是说去医生死病?顺便打劫吗?” “这才回四家镇的时间不长,但经历的事情太多,太深刻。我出现了一种与社会隔空的错觉,得先调整心态再干活。” 走到一条巷子前,靠街的墙壁上挂着“住宿”大字的招牌,招牌下面写着住宿五十,钟点十五的标价,以及一个指向巷子内部的箭头标签。我抬头看了一眼,顺着巷子走了五十多米远,踹翻挡着巷子小街走道的住宿招牌。 嘭的一声,竖着的招牌砸在地上,压着招牌底部的砖头和电线都翘了起来。 “怎么回事?” 隔着店子玻璃门响起不爽的质问,中年男子不悦的推门走出,过路的人也停下脚步,远远的注意着这边。我指了指别人家放在屋檐下的招牌,又指了指占了人行道的招牌,说:“这玩意挡了我的路,所以我把它踹开了。” 招牌也就三十厘米左右,也就贴着路边占了这么一点宽度而已,一眼望到头显得特别突兀,我看着就是不爽,于是踢翻了招牌。 中年人看到我满脸青紫,愣了愣,强压着怒气,指着店内说:“有事里面说,我打开门做生意,你挡在门前闹不是个事。” “也就是挡路了,您把招牌往里移一点就好。”我说的实话,中年人却不信,皱着眉头说:“你真要闹?” 我压低声音,只用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自我介绍一下,四家镇陈庄陈三夜。如果我真要闹,就说你店子里闹脏东西,保证没人敢来你这住店,比踢你的招牌简单的多。” “在县医院门口杀人,强拆四家镇的陈”中年人本能的把话说了一半,赶紧拿出烟递过来一根,说:“误会,误会。今早是我家那口子开的店门,把招牌放过了一点陈先生,您这是找旅馆。” 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老子什么时候在县医院门口杀过人了?妈的。 “嗯。” 我接过烟点上,自顾的推开玻璃门,进店把背包放在沙发上,打开背包把白狐放出来。小狐狸钻出背包,站在沙发上左看右看,我指着沙发前的玻璃茶几,说:“这叫玻璃茶几,你站的是沙发。”指着柜台,说:“那叫柜台,桌子上放的黑色长方形的东西叫计算器,黄色的是招财猫。” 店子里也就一个柜台,一张茶几,一条沙发,以及上楼的楼梯。 小狐狸人性化的随着我的指点,眼底流露出认真记忆的神色。中年人差点被吓的软趴在地上,好不容易定住神,不打自招的说:“陈先生,我只是想让人进巷子就看到我家招牌,这才往前挪了一点。” “别人的招牌都在屋檐下,你家的占着人行道在外面,招牌明显一点,要住店的肯定先看到你家,这个差别很大,你知道吗?”我舒服的抽了口烟,无所谓的说:“你拦截了这条巷子所有住宿店子的风水,这是因,我正巧要住店,看到你这家很牛逼,于是踹了招牌,这就是截人家风水的果。” 这些都是事实,中年男人却被神神叨叨的话吓的一愣一愣,赶紧保证以后再不当出头鸟了。 “行,来一间比较舒服的房间,嗯,两张床的。”我说。中年人的余光瞟了一眼黛儿,如逢大赦的连忙答应。我说:“出门没带钱,你就当行善布施吧!” 中年男人松了好大一口气,拿了一串钥匙把我们领上了二楼,说:“陈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尽管提。”说完,他礼貌的客套几句,离开了房间。 “老板,您打劫他,他反而松了口气?这人够奇怪的。”黛儿装着不懂,故意拍马屁。我笑着说:“人心不都这样,陈三夜操蛋的名声在外,我不坑他,他反而会担心我做出什么事。我住房不出钱,他自然能把心放进肚子里。这只是小惩大诫,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我住一两天他也没损失什么,所以我住的心安理得,干这种事切忌不能拿别人的东西。” 第五十九章斗法开端(加更) ?±22222房间不大,一个电视机,两张白色的床铺和一个洗澡间。 “黛儿换你洗澡了。” 我洗完舒服的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出洗澡间。白狐在两张床上跳来跳去,黛儿拿着衣服进去了,我疲惫的躺到床上,掀开被子盖上,白狐借着盖上被子的瞬间钻进被窝。 “你身上怎么一尘不染?”巨序沟技。 瞟了白狐一眼,我刚闭上眼睛,发现它雪白的毛发和爪子上异常干净,随意的疑惑一声。白狐唧唧叫了两声,钻进被子用爪子在我肚子上写:打听女儿家的事情很不道德。 莞尔一笑,我没再好奇,闭上眼睛就疲惫的睡着了。 一觉睡了一天一夜,肚子饿的咕噜叫,我才清醒过来。黛儿穿着衣服,盘膝坐在旁边床上逗狐狸,她发现我醒来。穿着拖鞋下穿,打开塑料袋,说:“老板,您总算醒了?你要是再不醒,这顿饭我们就自己开吃了。” 根据窗外的阳光判断应该是上午。我饿得发虚的起身,解决完洗刷和私人问题,端起装饭的大碗,拿起来就吃。 一汤碗饭和两菜一汤被我吃完,我才打着饱嗝,问:“菜饭那来的?” “我和小狐狸吃了三顿,一共用了一百二十块,这都是我的私房钱,您记得要还。”黛儿赶紧解释。 “不是坑别人的就好。”我拍着脑门说:“你们还没吃吧?” “老板,您还真是个饭桶。”黛儿以娇笑的语气骂着。狐狸瞪了她一眼,一头钻进了背包,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黛儿已经把衣服洗了。连带鞋子也洗干净晒干了,我坐了一会背起装小狐狸的背包,与守店子的中年人唠叨几句,走出店门时,我说:“招牌别再摆过度了。” 老板连声答应,我感谢一声,琢磨着怎么接近生病的那人。 根据鬼妈提供的消息,养五行鬼的田七迷了镇上一个五行缺金的男子,男子每天昏昏欲睡,身体快速虚弱,医院根本查不出病情。随时都可能一病呜呼。 男子家人到处求仙拜佛,出高价请到了害人的田七。现在田七正在“医治”男子。 “男子命理缺金,订婚未娶的媳妇是命里多土,正好土生金,补齐男子的八字。” 想到鬼妈信息中的这一条,我停住脚步,心里有了主意,转头对黛儿说:“你还有钱吧?请我上网呗?” “好。” 黛儿乖巧的什么都没有问,带我进了一家网吧,在网吧看了一整天的猫和老鼠,等到旁晚,我拍了拍专注收索新闻的黛儿,说:“肚子饿了吧?我请你吃宵夜。” “知道,您请客,我出钱。”黛儿放下戴在头上的耳机,拉开椅子起身。我说:“你错了,这次我请客。” 生病男子合了八字,订过婚的女人家是摆夜市卖烧烤的,那女人帮着父母做生意呢! 天黑没多久,正街拐角,一对中老年夫妻在两米多宽的小店内忙里忙外,店里和店外一共摆了七八张不大的小桌,只有三张桌子是空的。 我在一张顺风的桌前坐下,长方形木桌虽然有些旧,但是很干净,拿着本子和笔的年轻女人过来,拿着毛巾擦了又擦,才示意黛儿坐下,微笑着说:“看您挺面生的,第一次来吧?” “嗯,是第一次来。”我说。身材微胖,脸蛋还算过得去得女人,麻利的对屋里喊:“妈,给弄一份小田螺尝尝。”不等我说话,她对我们说:“您第一次来,这是送的,我爸的招牌手艺。” 等田螺上来,我吃了一颗,味道真不错,女人在旁边以平和语气,介绍着拿手的东西,随后爽朗的报出一些东西的价格,说:“我说的这些比别家贵五毛钱,因为有些调料需要费很大的功夫,主要是进价有些贵。别的都一样” 仔细打量这个女人,我脑子里立刻蹦出了四个字:烧烤西施。 难怪她家生意这么好,人家会做事啊! 叫了一件啤酒,招牌烧烤来了一份,我狂吃海喝到差不多,喊:“妹子。” 忙里忙外的女人对我这边点了点头,给别人弄好东西,赶紧走过来,说:“您还需要什么?” “那个,我没带钱,能不能赊账?”我尴尬的抓着后脑勺。女人迟疑一会,大方的开着玩笑说:“就给您记账吧!不过,我们这种小本生意,您可别一走了之再也不来了。” 我草,这次真遇到大神了。 本来我准备闹点事,算出她家一些事情吓唬人,最后再说出她未婚夫昏睡的情况,从她这里打开缺口,去帮男子医病的。没想到她这么大方,这桌子东西真的不少了。 “老板,傻眼了吧?”黛儿咯咯发笑,说:“春枝妹妹,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呃,你们认识?”我真傻眼了。黛儿说:“我昨晚就来吃过。虎丘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发生点特殊的鸡皮小事很快就能传开。您把人家招牌踹了,这事可是街坊们昨晚的热门话题,来吃烧烤的人会不讲这事?我沾您的光,昨晚就被人认出来了。” “你早说啊?害老子看了一天的猫和老鼠,不然老子直接让你引荐了。”我愤恨的说着,黛儿说:“你又没说您要干嘛?我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肥虫,怎么知道您想做什么?” 与黛儿打了几句嘴仗,我直接说:“我能医好你未婚夫,但是需要你在中间搭桥。” “您真能医好?”女人给她爹妈大声招呼,走过来自顾的咬开一瓶啤酒喝完,打着酒嗝,不确定的发问。我说:“第一天发病,睡了一天一夜没起来,醒来后感冒一次,病好后,第一天睡十二个小时,第二天睡十四个小时,到第五天睡二十二个小时,一直到现在。” 不等春枝开口,我咬着味道很好的鸡抓,含糊不清的说:“这些已经发生,只要留心都可以查到。问题是我不收钱,不要任何好处,所以你不必怀疑我的动机。”顿了顿,接着说:“这只是表面症状,他还害怕金光闪闪的东西,见到镜子ズ铁勺ズ菜刀等等只要属金,偏金,寓意里带金的东西都害怕。” 春枝又彪悍的咬开一瓶啤酒喝完,说:“我们刚订婚,他就出了事,都说是被我克的。”看样子,她委屈的想哭,却强忍着没哭出来。 “你八字多土,他命里生金,你也不是克夫命,怎么可能相克。”我冷哼一声,说:“等会我磨一把剪刀,你偷偷放进男子的枕头底下,保证他明天不再嗜睡。” 思考良久,春枝点了点头,咬牙说:“县里很多人都知道陈先生是能人,但是您的人品” 听到她的顾及,我挑起黛儿的下巴,对春枝说:“我喜欢这样的。你太胖,脸蛋也不行,我对你没想法。” 坏名声已经打出来了,就得承担后果。我这话虽然伤人,但确实最直接的方法。春枝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苦笑两声,说:“我怎么相信您不是打别的主意?” “我要找田七麻烦,也就是给你未婚夫治病的那个神棍。”我说。 又聊了几句,春枝带我们到了她家,她按我的要求找了一把剪刀,活着的大公鸡,以及香ズ裱ズ黄纸和磨刀石。 用她找来的东西做好准备工作,我捏着鸡嘴,割断大公鸡的脖子,放了半碗血,把写着他未婚妻八字的黄纸点燃丢进血碗里。 黛儿认真的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春枝胆怯的缩着身子。我把带血的碗放到一边对春枝说:“你们定过婚,公鸡血里烧了他的八字代表他。你割破中指放一点在碗里代表你,我要用你们的血磨剪刀,这样的剪刀能破外邪。” 当然,我没说磨剪刀的法子才最最要,那是屠鬼的。用他们的血磨,只是为了防止伤害男子的生魂。 夜色下,装血的瓷碗看着特别瘆人,血面飘着细小的鸡毛和黄纸烧完的残渣,给夜色披上了一层神秘色彩,春枝游移不定的看着血碗,半响也没做出决定。 第六十章邪恶之名 °·′′′′′寒流从背脊升起,我冷的哆嗦。 “王曼。” 我一声大喝,王曼从惊恐状态回神。我拉着她进屋,不带任何情绪对门外说:“家宅有私。非请勿入。” 嘭! 关上大门,我吐出一口长气。 “为什么要躲着土地爷?”王曼搓着冰凉的手,对着手心哈气。我说:“那不是土地爷。没人开坛请神,天地正神是不会主动来找人的。我两次请鬼差都是在灵堂前,灵堂也是神坛的一种。” “那?外面是?”王曼问。我说:“鬼,敢冒充土地爷的鬼。” 没过一会,两个女人换好衣服出来,新娘红着眼睛。“陈先生,我们走吧。” 她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我也不打算说。我说:“你们家有酒吗?” 女人疑惑的在橱柜底下翻出好几瓶白酒,我让她两各自拿一瓶,又说:“你们等会出去,感觉冷就灌一口。” 两女颤颤巍巍的抱着酒瓶,王曼搓着手说:“我呢?” 哐! 我打开一瓶高度白酒,塞到王曼怀里说:“喝几口压压惊。”王曼接过酒瓶。皱着眉头小口喝着。 王曼是新手,被鬼迷眼还能理解。但龚文画本身就是鬼,她不可能分不清真假土地爷。我拿着装龚文画的小棺材,在地上放了两根香,一根枕在棺材头。一根枕在棺材尾。 三女紧张的站在一边,不知道我在干嘛。我打手势示意她们禁声,端着没开封的财神压到小棺材上,摸了摸口袋没有红钱。“王曼,把你的钱包给我。” 接过递来的钱包,我抽出一张红色老头头叠成长条,绑着财神手上的元宝,随后点燃。 钱刚冒出烟,棺材里有寒意往上冲,碰到火又缩进棺材。我小心翼翼的把棺材抽开一个细缝,解开财神手上半烧的钱,等火势旺盛了一点。把钱丢进了小棺材。 “神像开封,烧香启灵。” 我抽出五根香点燃,敲了财神头顶三下,瞪着小棺材说:“还不上来?” 虚弱了很多的寒意印到财神身上,五根请神香的香火忽明忽暗,证明“财神”到了。王曼指着财神上空的空气说:“画儿,怎么成了财神?” “这是请野财神的方法,文画离的最近又沾了钱气,能具备少量财神的威势,你带着它赌钱肯定赢。某些赌徒就是这样招小鬼求保佑的”我随口解释,冷眼看着神像说:“龚文画。不管你见到了真土地,还是外面的假土地。外面那玩意。你给我使劲用钱砸。不然,我烧祭文告诉财神,说你亵渎神像,穷八辈子。” 一阵阴风吹出去,王曼呆呆的张着小嘴。我把神像塞到她手上,说:“拿着,你见到龚文画砸鬼不用心,就把神像摔了,反正财神找的也是它。” 走在寂静的校道,新娘握着一炷香过一会叫一声亡者,女人胆怯又好奇的赔在旁边。 王曼突然停住脚步说:“来了个扫把,它们三个打到了一起。” “你自己享受就行,别说出来吓人。”我杵着九节竹迎着寒意往前走。 三十厘米高的神像放在车前,王曼满身酒气的握着方向盘。 “带魂归家,生人勿进。” 新娘喊一句亡者的名字,她旁边的女人跟着喊一声。 “能别喊了吗?我渗的慌。”王曼灌了口酒,猛踩下油门,车快速的往前冲。巨乐来扛。 “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女人反问。 我在副驾驶上冷的发抖,这小子欠的债也不少,一路上好几股寒意找上了门。 咔嚓。 快接近县城,财神诡异的裂开一条细缝,裂缝慢慢变大,散落成两半倒下。 “滋!” 猛的刹车,车滑出好远。王曼惊恐的盯着前面。“土地爷变成了穿红袍的中年人,他抓住了画儿。” “血色红袍子,腰带是墨黑色,领口有圈白色?”我凝重的问。王曼转头说:“你也能看见。” 吃人谷里的血色红袍。 “它是来找我的,你先带他们回去,记住灵堂上的香不能灭。亡者吃不饱,是走不完阴阳路的。” 我提着车后的一些东西下车,王曼紧张的说:“我能行吗?” “这个给你,看到脏东西就抽。”我把九节竹丢到车上,又说:“相信自己,你能行。” 看着车尾灯慢慢远去,我活动两下身子骨,提着装东西纸盒到路边坐下。以黄纸为面,香为骨,唾沫当胶水,耐心的糊起了东西。 叠好一样东西,就用香固定在路边的泥巴上,随着时间的流逝,扎好了纸棺材和孤灯,以及魂飞魄散的老女人。 绕着纸扎四周撒了一圈外圆内方的冥钱,我这才蹲下身体点蜡烛和香。 “阴阳相隔,移形换地。” 我跪在纸扎前,给天地磕了三个头,烧起了纸扎。 纸扎烧的差不多,四周依旧黑乎乎的,没有任何变化。我眼中的路还是路,树还是树,但鬼眼中会改天换地,以为在吃人谷的墓穴。 我喝了半瓶矿泉水,剩下半瓶倒在地上,在湿得点上了一炷香,拱手说:“千里迢迢寻来的老哥,请问有何赐教?” 聚精会神的盯着香,一炷香烧完,香火的明暗度没有呈现出有鬼接受的样子。我能肯定它们在旁边,只是它们不肯以这种方式交流而已。 一连烧了四柱香,天都快亮了,它们不走也不肯入局。我又点了一炷香,看谁耐心更好? 寒意从香下往上冒,香火暗的像要熄灭,却没有灭掉。 “来了。”我凝神注视着香灰,香灰过了好久才变得明亮,似乎对方在迟疑。 “在下陈三夜,请了。”我拱了拱手,捂着两块硬币说:“阁下能否先放人?” 硬币丢在地上是两个人头,它不答应。 “阁下能否先放人?”我再问。 对方还是不答应。我说:“事不过三,您再不放人,我们就没得谈了。您找我肯定有事,不然也不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两枚硬币丢在地上快速旋转,我点了根烟,看着不肯倒下的硬币,心有成竹的吸了口烟。 一根烟抽完,我甩掉烟头,用脚踩灭。躬身去捡还在旋转的硬币,手快要碰到,钱倒了下去。 虚弱的寒意快速扑到我脑后,后颈冷的发麻。龚文画与我有因果,她能沾我的身,应该是她了。我说:“滚回你的小棺材。” 寒意委屈的绕了几转消失,我笑咪咪的看着香说:“我很好奇您是怎么冒充土地爷的?” “咳咳,它没有冒充土地,它是县城隍。”齐老头阴冷的声音突然出现,我吓了一跳。 “啥?城隍?”我顺着气。齐老头说:“听我师父讲” 相传乱世的时候,棺老那一伙人挖了不少坟,惹得众鬼闹到了城隍那里。谁知道,城隍还没为鬼主持公道,几位挖坟的大爷做了件城隍袍,埋在打过仗的地下,每次埋七天,反复的转移了七次。 经过七七四十九天,衣服诡异的成了血色,血衣穿在城隍身上,污秽了神职。乱世民不聊生,城隍袍一夜变成血色,可是大凶。几位挖坟的大爷在当地可是有名的先生,经过他们一忽悠,民众拆了神庙,怒骂城隍惹来兵灾,对乱世的不满全发泄到了城隍身上。 民心所向,城隍被推下神坛,棺老等人成功的干了一次屠神壮举。 我听的一愣一愣,不敢置信的问:“不会是真的吧?”齐老头说:“不管真假,但他确实是城隍。” “他没事来找我干嘛?”我有种人不好的预感。 “你自己跟他说。”老头拿出几块令牌插在烧过的纸扎四周,点了一炷香,蹲着马步,嘴里不知道念叨些什么?不一会,他抖了几下,佝偻的背脊奇迹般的挺直了,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戾气。 “请神上身?神打?”我摇着脑袋,又问:“您是曾经的城隍?” 他瞪眼看着我,有仇恨ゼ有唏嘘ゼ更多的却是纠结。过了好久,他叹息着点头。 “我怎么相信你?”我说。 “你养父叫陈你亲生父母”他诡异的把我养父ゼ干妈ゼ亲爹亲妈祖宗十八代全部说了一遍,连带我初中偷偷送妹子回家他都知道。 “停!”我赶紧问:“您有什么事?能办的一定帮。” “建城隍庙,重掌神职。”他以命令的口气说着,似乎我一定会答应。 “敬你是城隍才问您有什么事,别把尊敬当欠你的,懂吗?真把自己当神仙了,还想再掌一方,受人香火然后骑在人头上拉屎?”我指着“齐老头”大骂。“真当老子傻啊?你假扮土地爷,让龚文画通知老子去报道,不就是想让老子走阴,魂魄离体?那样你才有办法收拾老子对吧?有本事你来勾魂,没本事就滚蛋。” “别逼老子屠神!没有香火,你只是厉害一点的野鬼!”我骂完,指着地上烧过的纸扎说:“城隍,我呸。没有齐老头拉你,你能从这里面走出来?” 第六十一章三夜掌握的力量 §?£££££夜幕渐深,两母女忧心忡忡,春枝爸歪坐在烧烤店内的凳子上,撩着后背腰间的衣服。腰后淡淡的青紫巴掌印清晰可见,汉子扶着腰,疼的猛皱眉头。 “老板怎么样?” 我看着青色手印,黛儿见两母女非常着急,帮着发问。我说:“把店子门关了,回家我请一道符贴在后腰,明天早上青紫印就会消,拉伤的韧带疼几天会自然康复。” 春枝扶着她爸,她妈快速的收拾好摊子,很快回到了家里。 准备好黄纸和毛笔,我独自端着椅子,神神秘秘的到了天台,拍了拍背包,说:“狐狸也要冬眠吗?仙儿该你显灵了。” “唧唧。” 白狐在背后动了动,探出脑袋,流转着神经兮兮的眼波。疑惑的看着我。我说:“除了危机时刻,我喊你灵性出体的时候,你也可以出来嘛!” 狐狸半个身子爬出背包,爪子在我背后写:“诚信。说话要算数知道吗?想仙儿破例也行,小怪物求仙儿啊!”共共丽号。 “恭请仙儿大仙。” 我点了一炷香,插在椅子上,憋着笑意,对着香恭敬的行礼。 暗淡星光下,白衣飘飘的动人倩影转了一圈停在椅子前,仙儿翘着白嫩的下巴,伸出芊芊玉指,说:“求本仙子何时?”话音刚落,她立刻泄气,扶着嘴害羞的笑了。 “回禀仙子,小人有一事相求。” 憋着笑。我装着正儿八经的样子弯腰。仙儿害羞的摇着脑袋说:“不来了。小怪物你就笑仙儿吧?” 玩笑也开过了,我走到椅子旁边磨墨,说:“等我把墨磨好了,你黄纸上写一个“正”字,带着你正气的正字有驱邪的效果。” “你为什么不自己写?”仙儿弄平椅子上的黄纸,看着我轻重有度的磨着墨汁。我说:“你仔细感受一下我身上的正气?” 仙儿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一跳一跳,高挺的鼻子皱了皱,过了好一会,睁开眼睛,着急的说:“我怎么感受不到你的正气了?不对,你给我的感觉还在,正气应该没有消失,但为什么感觉不到?” “天地有正邪。我取阴阳平衡。正气与先天凶气相互交融,你自然感觉不到了。”我看着椅子上的黄纸,说:“我写出来的正字,会带着正邪两种气,用来驱散鬼推出的手印非常暴力,把春枝爸腰上的阴气驱散了,说不定凶气会给他带来血光之灾,所以需要你出手。” 仙儿似有所悟的点头,我手上磨着墨,看着四家镇的方向却绷起了心弦。 一个“邪”字打得抗旗小鬼魂飞魄散,这威力有些逆天了。我获取先天凶气的节点是薛倩,以先天凶气借天地邪气,大部份的来源是薛倩聚集的后天凶邪之气。 诡异状态下的薛倩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异,为什么我借的邪气这么猛?这个问题得尽快搞清楚,搞不好会出大事。 “好了。” 我磨好墨,仙儿提笔唰唰几下写下了一个“正”字,七分清秀柔美,三分刚正不屈,字就像她的人一样充满了灵气。 “美人是狐,颜美,字如玉,好一个颜如玉。”我真诚的夸奖两句,仙儿害羞的直接消失,说:“没有要事,仙儿再也不出来了。” “嘿嘿。” 我奸笑的拍了拍背包,等黄纸上的墨迹干枯,把黄纸反过来,拿起毛笔唰唰几下,画出了一张乱七八糟的符文。真的道符上面是符头,代表祖师爷,符心是代表自己拜的神性的封号标志,符底再写请符的做用。 “呼。” 拧着纸符,我用嘴吹了吹,看着完全没有任何效果的符文,自我欣赏的陶醉一会,提着椅子下楼。“这样一看就上档次,是高手了,包装真的很重要。” 黛儿和春枝着急的在楼梯口等着,我把符文严肃的交给春枝,说:“你和你父母给符文上一炷香,等香烧完,把香灰晒进水里,用撒了香灰的水打湿纸符贴在你爸腰后就好了。” 春枝一家按照我说的做完,我谨慎的交代:“切忌,要贴一晚上,如果半夜丢了,明天早上青紫没消就别怪我了。”不等春枝家人回答,我对黛儿说:“走了。” 这家人只是屈服在我的淫威之下,并不怎么待见我,没必要在这多留。 从春枝家走上街头已经过了零点,街面上空荡荡的,只有零星的招牌亮着,发黄的路灯光洒在十字路口,看着那么的寂寥。站在十字路口中间,我看着黑乎乎的天,影子在路灯下拉了好长好长。 “老板,您救人到底求什么?要抢田七直接杀了了事,干嘛受别人白眼。”黛儿紧了紧衣领,防止冷风灌入,抱怨着春枝家人的态度。我无聊的笑了笑,说:“是非善恶自在我心,顺手能救人就救呗,不必在乎别人怎么看。” “我可没您这么高的觉悟。” “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做什么都能顺心所欲。就像这次出手救田七手下的受害者,我完全是凭心情。心情不好,我就不管,没有任何人有立场来指责我什么,不救是我的本份,救是我的心情。如果背负一身贤名,在乎名声和别人的眼光,会被名声所累。” 话音刚落,冬夜寒风带着刺骨的寒意袭来,我冷了缩了缩脖子,说:“你们还真慢。” “哥。你画符喊我们,我们立刻就动身了。”念风穿着朴素的妇人装,腰间绑着带子,带子上还挂着两个同心结,耸动着怀里的婴儿包,不爽的反驳。 七八岁样貌的小王曼穿着嚣张的大红官服,衣服上绣着月亮,手上杵着月桂枝桠,求姻缘的月老装穿在她什么怎么就变得可爱了呢? “老大,喊我们来做什么?我正帮人赢钱呢!”龚文画全身金光灿灿,无聊的抛着手上的元宝。 送子婆カ月老カ财神齐到,我不爽的扫视一眼,说:“交给你们一件事,截断田七收集的香火和信念。” “虎丘镇很多人都家神都是田七帮忙安的,很多人都带着他开光过的护身符,这香火信念怎么截?”念风严肃的思考一会,说:“如果我们能做到,早就帮铃姨抽他了。让铃姨出手,她说一切顺其自然,人贱自有天收。” 黛儿神经兮兮的看着四周,说:“老板,您和谁说话呢?”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小王曼气呼呼的拿着棍子对黛儿抽去,文画手上的元宝也砸了过去,念风怀里空荡荡的婴儿包里居然传出了婴儿的哭声。 嘶! 黛儿冷的全身哆嗦,发紫的嘴唇倒吸着冷气。三鬼各自惊讶的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小王曼捏着月桂枝桠,双手叉腰,说:“陈三夜,你还护着她?你是要王曼还是要这个贱人?” 她嘴里的王曼指的是大王曼,我冷哼一声,说:“自己技不如人,怪我出手忙帮?你们自己感受一下,攻击她的香火气息是不是在被她的身体缓慢吸收?” “呃!” 三鬼都惊吓到了。我说:“有只陈年老鬼想把她练成神性,黛儿的生魂被无形中改造了。这种试探的手法对她无效,以后遇到这类人,记住要么不动手,要么全力下手用香火把人冲死,不然就是送菜。” 提点了三鬼一句,我接着说:“你们去烧烤店,哪里有一只小鬼,你们把小鬼抓住,用香火把小鬼冲的神志不清,带着它,以它为因果点,你们就不用硬闯民宅了,可以直接去吸收田七帮人安的家神香火了,只要吸一口,今晚田七聚集的香火和信念就会被截断。”说完,看着念风说:“诸葛家风水可是高级货,八宅风水都是小道,有了因果点,你还玩不转,你赶紧乖乖呆在我身边,别当野神了。” “哼,你等着。”念风赌气的看向一边,另外两鬼好像也被伤了自尊心似的,以一副让我等着瞧的样子瞪着我。我不屑的说:“瞪什么瞪?事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黑暗交替之际,我会去堵田七的门,剩下的几个小时足够吧?” 三鬼无声的表达着志气,刮着阴风消失在了十字路口。 “田七身上好像没有香火气息。” 念风三鬼走了好一会,黛儿哆嗦的恢复正常,疑惑的发表着意见。我点了点头,说:“看田七的样子,他跟我一样只练术法,没有供奉的神灵。但没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牌,他确实聚集虎丘镇上很多香火和信念,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你也养鬼了吗?”黛儿搓着手,小心翼翼的反问。我狂妄的说:“你是我的门客,我给你教一个实地。放眼本省,整个五棺,论术法和能用到的武力,没人能与我争锋。你以后与业内人打交道的时候,不要怯场,只要有理,不用顾忌什么给我往死里削。” 黛儿与有荣焉的重重点了点头,怀里抱着的夜萧更紧了。 不算需要提前布置的术法。我能随手用到的有正邪两势カ阴司职位的势カ桃花奇蛊,仙儿,放在外面的东西那就数不清了,陈夜影カ阿飘カ念风三鬼カ苗寨八姐妹的八只命蛊以及放出去的大蜈蚣カ松给蔡奇的杏黄旗カ钱多多姐妹的打更锣カ小婴儿恐怖到了极点的神性等等还有不少,这都是我想要随时可以聚集到手中的力量。 每一样都是大杀器,之所以分散开,第一,减少自己的依赖性,智慧才是最根本的东西。第二,我在布一场大局,为干翻鬼八仙和四菩萨做准备,仅仅这些手段对一般业内人足够了,但对镇仙棺里那群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邪鬼还不够,当时机成熟,必定以横扫之姿,打的它们毫无反手之力。 这些手段还只是剑基,根基积累已经够了,要开始练兵磨锋了。 宝剑锋从磨砺出,从古到今,最锋利的刃都是鲜血洗炼出来的。田七的血将是第一个磨锋的对象,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第六十二章用术法的方法(加更) “阴司守灵人,阴司管生死,我医生死病。” 黎明前的黑暗,靠近街道第二排的一栋三层楼房前。我对着生病男子家的大门,提着黛儿刚买的劣酒,灌了两口,阴测测的喊了一嗓子。 一楼亮着灯,立刻二楼的灯和房子外檐下的圆形灯也亮了。黛儿抱着夜萧站在我身后,我又喝了口酒,退后两步,甩着酒瓶的胳膊肘放在黛儿香肩上,接着号丧:“守灵人送死人下地狱,田七,给老子滚出来。” 咵! 其实没有声音,生病男子家左右邻居家的灯相继亮了起来,接着一条街道亮了十几户,灯光突然一起亮起来,给人一种闪出了声音的错觉。 “陈三夜。” 生病男子家的门打开,田七愤怒的走出门口。身后站着的好几个人脸色也不好看。附近不少邻居睡眼惺忪的拉开铝合金窗子,睡眼朦胧的探出脑袋抱怨:“大半夜的吵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 “呃” 我打着酒嗝,歪着脑袋对抱怨的发声处喊:“陈庄守灵人办事,生人勿进,该睡觉的睡,睡不着的和媳妇做早操,没媳妇的自己跟自己玩。再叽叽哇哇,老子削死你们。” 一声嚣张的怒吼,抱怨的人呆了,神色愤怒的田七愣住了,他没想到我这么狂,没想到我会见人就吼。 “姓田的跟我走,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我拿着手上的瓶子对田七砸去,他偏头躲开,后面有人喊疼。瓶子掉在地上砸了个稀巴烂。我搂着黛儿的腰。吹着口哨转身走出几步。停住脚步说:“姓田的,我在马路上等你三分钟,不然老子就在这条街放百鬼夜行了。谁运气不好,点子低,阳火被吹灭,一命呜呼,别怪老子没提醒你。” 威胁玩,黛儿很配合的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随着我的脚步往街道上走,黛儿说:“老板,他真的会出来吗?” “名声啊!成也名声,败也名声。我叫嚣着要放百鬼,他如果不跟着出来,这一条街在这个冬季谁家自然死人。都会想到是不是被我放百鬼冲到了,骂我不是东西的人肯定大把,但也有人会怪罪田七没有挺身而出。”我嘿嘿奸笑着,说:“田七德高望重,盛名之下他能不挺身而出吗?” 天将破晓前的夜更黑了,路灯下的柏油路面黑的瘆人,一眼看去好像能吞噬人的灵魂。 我歪靠在一根路灯杆上,没点的烟挂在嘴角,随时可能掉在地上。田七漫步出现,身后远远的跟着几个人,都担心的看着他。 “陈三夜,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英雄就义的田七离我三米,停下脚步。我摸着黛儿的后背,较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田七几眼,玩味的说:“田先生,我只是好心通知您,您快死了,只剩下三天的命了哟。” 田七脸色大变,我不等他说话,用力搂过黛儿的腰,摇晃的脚步离开。 走出十几米,田七凝重的问话从身后传来。“陈三夜,把话说清楚了。” 松开黛儿,我停下脚步,以向后转的动作转身,说:“我还说的不够清楚吗?阎王爷通知您,您只有三天可活了。您也是高手,难道没感觉自己阳火已经烧的不旺盛了?” “雕虫小技,以言施术,相信你的鬼话,我才真中了你的道。”田七说。 我不屑的哼了一声,以懒得多说的表情转身,拱起手腕,黛儿配合的勾着我的手腕,再次往前走去。 “姓陈的把话给我说清楚,这里不是四家镇。” 三个中年人从后面追上来,挡在我前面,其中年纪最轻的人威胁着。我指了指不远处的十字路,说:“哪里好像有监控摄像头,你们想使用武力吗?如果只打我,我保证你们会被拘留十五天,不对,如果碰我女人一下,还能告你们拦路非礼。就算不成功,烦也能把你们烦死,都别想有时间做事赚钱了。”平淡的说完,我挑着嘴角,以戏谑的口气好心劝告说:“为你们八十岁老母,吃奶的娃儿想想,如果你们出事了,你们媳妇漂亮的话,我不定帮你们照顾两天。” 拦路的三人被气的咬牙切齿,额头青筋突起,拳头捏的咔嚓响。我挽着黛儿继续往前走,路过他们身边时,欠揍的说:“没种就别出头。” 田七风平浪静的走过来,宽慰三人几句,最后说:“别搭理他,相传他活不过八十一天了。” 三人压下火爆的怒气,剧烈呼吸几口气,感激几句田七,站在田七旁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黛儿,咱们下一站去哪儿呢?”我站着没走,也没搭田七的话,故意说笑着。黛儿用手指划着我的胸膛,嗲声嗲气的说:“人家的五行鬼还没抓到呢?等抓到了,再去下一站嘛!”共共讽圾。 昼夜交替,远方天空露出了一丝鱼肚白,一条恐怖的蛇形虚影在晨曦洒在田七身上时,一闪而逝。田七突然脸色大变,浑身发颤,咬牙扇了扇空气。 寒风吹过,两只举着旗幡的小鬼跟着晨风朝我们扑来。根据田七的行为判断,看来念风三女得手了,成功截取了只是没想到他藏着的是柳仙神性! “田七。” 我推开黛儿喊了一声,田七本能嗯了一声,一只小鬼正巧扑到我身上,我拿着早已夹在指缝的针,扎向口袋,口袋里装着准备好的小人,小人上只帖了空黄纸,别的什么也没有。 扎小人,需要名字和生辰八字,谁知道田七的名字是不是假的?他透露在外面的生辰也不可靠?在田七心神不稳,放鬼攻击我的因果的前提下,喊名字摄他一丝魂息,扎在草人上才最稳妥。 “伶伦以竹正音律,轩辕以竹调元气。” 针扎下去的瞬间,黛儿嘴上念叨着,手中挥舞着夜萧抽在我背心。我身上用来平衡邪气的正气被激发,扑来的小鬼被冲飞了出去,另一只攻击黛儿的小鬼诡异的被夜萧给吸收了,我看着吓了一跳,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抗旗幡的两只小鬼扑过来,扎小人抽魂息,黛儿用夜萧打我激发正气反冲小鬼,发现在一两秒之内。让三鬼截香火ぶ我嚣张的堵门激怒群众ぶ吓唬田七都是为了这短暂的一两秒做铺垫。 至于黛儿拿夜萧抽我,那是我不能一心二用,说好了让她见我拿针扎口袋,就用夜萧抽我的。 “你你” 田七的淡定已经不再,恼羞成怒的指着我发抖。我摸着后背被抽的地方,说:“田先生息怒,我都说了您活不过三天,想活过三天,不如你坐下来请我喝杯茶,咱们静下心好好聊聊。” 他的五只五行鬼找老鬼麻烦被灭了两只,在厕所被灭了一只,夜萧此刻诡异的吸收了一只,还只剩下一只被正气冲伤的独苗,想要还手除非拿出新的底牌。而柳仙神性香火被截,这十二个时辰内,他身上那条蛇威能大降,拿出来也是找死。 至于田七别的底牌?哼,哼,在我步步为营的算计下,他的气势被踩底到了冰点,就算他还有搏命的底牌,敢拿出来吗?如果制不住我,他的一丝魂息还在我手上,他就只能等死了。 我提出谈判,给他一种还有何解机会的信号,就算他决定临时反扑,信心也会动摇。 “好。” 田七沉默的思考好久,强行压抑着怒火,微微点头。我打了打身上的灰尘,满含微笑,就像跟他是好朋友似的说:“老田,那我就不客气了,难得坑你一顿早茶,你做好大放学的准备哟。” 旁边观看的人见不到鬼,见不到柳仙神性,只见到黛儿抽了我一棍子,我和田七就握手言和了,都看的一愣一愣的。田七客气的感谢一圈旁观的人,随后礼貌的领着我向镇里最好的餐馆走去。 策略为上,术法为下,术法是这样用的! 第六十三章盘古开天,女娲造人。 ?天上飞,虎丘镇最好的饭店,县里有名的野味馆,远近商客?政道人士不少来这里品尝稀有山货。 “田先生。果然名不虚传。” 一大早天上飞还没开店,田七打出电话,老板亲自开店迎接我们进了雅间,我闻着老板洗好?泡好的茶,笑看着田七。田七端起香茗闻了闻,优雅的把茶放在看着朴素却名贵的檀木茶几上。“陈先生说笑了。” 黛儿坐在旁边端起茶杯,吹了吹,小嘴微微沾了一口,皱着眉头吞了下去。我笑呵呵的说:“黛儿,这喝茶也是一门学问。” “此茶名为缥缈巅,从本县出发,穿过十万大山外围,北上踏进昆仑山脉,再走半年,有一峰山巅常年寒霜覆盖,笼罩在云雾之中。峰顶万物不生,只到了冬季会生长一种植物也就是此茶。”田七再次端起茶杯,闻着茶香。 “十万大山?进昆仑山脉走半年?冬季才长?”黛儿嘶着气惊骇的发出疑惑。我说:“飞机飞不进去,飞进去了也找不到此茶,这茶只有懂堪舆之术的业内人才能寻到,业内人也是普通人,带着一队人进昆仑山脉采茶,也不见得能活着出来。这就是此茶的声音,喝茶前需要听音,也是听因。随后才是观茶色?闻茶香?品茶味?明其形意。” 热气消弭,茶香散在古朴雅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冰雪清香。 “陈先生,请。”田七拿着茶杯,轻轻揭开盖子,喝了一口。 “请。” 我握着茶杯。感受着茶杯上的余温。杯子里的茶水。已经由微黄色转变成晶莹透亮之色,淡不可见的热气看着像是冷气,轻喝一口,温暖中带着甘甜,甘甜里又透露着一股冰寒。 嘭! 尝一口,我把茶杯砸在地上,劳命伤财的茶试过就行了,我享受不了这种人间极品。 “老板。”黛儿吓了一跳,看着砸的稀巴烂的杯子和洒落在地的水迹满眼肉疼。 不知道难得时,砸了也就砸了,知道难能可贵,破坏已经成了一种罪。 “喝缥缈巅能喝出火气的,陈先生还是第一位。”田七放下茶杯,表面不动声色。手却放在戒指上摸动着。再次见到他摸戒指的动作,不是习惯就是戒指有问题。我说:“人如茶,茶如人,都具备色?香?味?形。田先生,养鬼伤人,不动生色,够阴。闻出的是道貌岸然的秽,品出的是禽兽的味,至于您的形意?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没有心情再去了解了。等吧,等关铃过来,你和她谈。” 田七摸着戒指的手松开,凝重的神色居然松懈了一些。 田七枪头一直指着关铃,并不是争对我,该怎么做,还是让关铃做主好了。打电话给关铃,我说:“小姨,我在天上飞和田七喝茶,您给田先生带一副小棺材过来。” “好。”关铃爽快的答应,接着说:“等我两个小时。” 挂断电话,雅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田七和黛儿安静的坐着,只有我倒白开水玩的声音。 压抑的时间缓慢流逝,轻轻敲门的声音打破了沉重的气氛。关铃缠着扇形马尾,套着中长款秋装,配套的牛仔裤和跑鞋,看着很清新。她推门进来,动了动鼻子说:“田先生居然拿出了心爱的缥缈巅,三夜,你的面子真够大的。” 听着调笑的语气,我沉着脸,翘着嘴角说:“小姨,人要服老,打扮的像个小姑娘勾引谁呢?”关铃假装生气的哼声,坐到茶几仅剩的一方,我凝重的说:“难道缥缈巅还有内情?” “当然。蛇喜阴冷,这茶香是田先生专门养柳仙神性,化阴冷为暖柔。在房间这股茶香中,柳仙神性如鱼得水,田先生已经掌握了地利。”关铃盯着田七手中的戒指,说:“田先生最厉害的不是术法而是医术,喝了缥缈巅只要他在配合独门药粉,毒死你只在瞬息之间。”共估在血。 “知我者,关铃也。”田七快意的笑了。“陈先生,我的那丝魂息,该还给我了吧!” “无聊。”我掏出口袋里扎着针的小人丢给关铃,诡异的看着田七手中的戒指说:“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我做在这让你毒,你毒不死我,你自己把柳仙神性掐死怎么样?” 关铃和田七同时脸色大变,关铃是担心,田七是被气的,他以极快的速度捏碎戒指,看不清的粉末飘散在空气中。“狂妄。” 我快速的一指点在黛儿头顶,控制小女娲拿着桃花枝在昏昏欲睡的黛儿额头转了一群,黛儿甩了甩脑袋清醒了过来。 闻着好闻的味道,从始至终,我屁事也没有,倒是小女娲难得表现出多余的动作,甩了甩蛇尾巴。她也就只是甩了甩蛇尾巴,又恢复了那种拿着桃花枝按照既定轨迹划动的姿势。 “你你” 田七瞪着眼珠子,像死了爹娘一样软靠在椅子上,迷糊的念叨着听不清楚的话语,眼中全是不可置信的神情。我说:“小姨,他的一丝魂息交给你了。要要怎么对付她,看您的意思了。” 关铃拿出小棺材,把扎着针的小人装进去,一双迷人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好久,她叹了口气,说:“三夜,你说的没错,小姨真的老了,看不透你了。” 我感受到了她的失落,而失落下掩盖不住的是安慰,一种长辈看晚辈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自豪。 “田先生,您最厉害的是医术,那么愿赌服输,自毁神性吧!” 田七神魂落魄的缓过神,我含笑的看着他。田七取下脖子上的木雕,闭上眼睛,过了一刻,颤抖的咬破中指,血迹擦在吊坠木雕上,拿火机烧了几秒钟,嘭的一声,抹掉像玻璃一样破裂,一条细小的蛇也随之消散。 两行老泪从田七眼角滴落,无声的诉说着他与柳仙神性的情义。名响一方的人,不管好坏都会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情感。 “关铃,我败了,但我不认为自己有错。” 莫名情感萦绕好久,田七面色恢复如常,淡淡的说:“当年,师父让关欣嫁给姓黄的,他说关欣会幸福,可是关欣死了,我恨啊,此恨延绵无绝期。” 听到这话我愣了会,转头好奇的看向关铃。她对田七说:“天意弄人,你不该喜欢姐姐,她的情是大爱,大爱无情。” 雅间再次陷入了沉默,田七站起身,说:“陈三夜,小心姓司马的。诸葛与司马是宿敌,我曾经欠姓司马的一个人情,针对关铃是报复师父,也是帮姓司马的引你出来。” “司马?”我疑惑。田七说:“关中业内擎天柱,天机司马五行术。姓司马的占了天机五行水?火两大星位。水德星君的副将,司马龙已经进了虎丘镇,正忙活着寻找陈圆圆的踪迹,我就是欠他的人情。” “他为什么要找我?”我更疑惑了。关铃说:“自然有他找你的理由,可能是想找你单纯斗法,又或者有不为人知的利益。这只是给你提个醒,现在有两件事,必须让你知道。” “说。” “第一,龙缠腰的解法很简单,找到空玉玺,敲下一点边角料吃下去就能锁住龙鳞再生。”关铃说。我惊讶的蹦起来,说:“吃石头?” “和氏璧这种玉石不是石头,是骨头,龙骨。”关铃异常肯定,严肃的说:“恐龙在冰河世纪的到来灭绝,强悍的生命在冰封下,经过亿年?万年发生了诡异的变化。盘古是冰河尘封地球,第一个醒来的奇异生命,他嫌弃冰封自然融化的太慢,拿着大冰块砸冰,破开千里冰封累死了,但放出了更多变异生命。这就是盘古开天,身化万物。神龙就其中变异生物的一种,那个时期自然环境也不像现在,你可以把那种环境看成是水,变异生物是水里的鱼,它们自然能游上高空。” “业内称这段时期为太古时期,随着环境变化,鱼离开了水自然会死亡,经过长时间冰封变异的生物大多灭绝了,也有一些适应了逐渐变化的环境,到了太古末期,还剩下的物种就是山海经里记载的生物。” “再之后环境又变了,你可以看成是半水半雾态,残留的生物在空气完全雾态的时候,差不多都死光了。这是一段过渡期,称远古时期。” “等到空气完全雾态,还活着的生物相比太古和远古的生物,死在弱的可怜,其中就有华夏人的先祖。女娲也不是造人,而是女娲氏一祖,具备太古和远古生物的生命力和破坏力,这一族选择保护弱小的人,于是出现了女娲造人的传说,随后就是三皇治世,五帝定伦,这段时间一直在和变化的自然环境做斗争,被称为上古时期。” “上古末期,雾态的空气出了气化,那是仙的时代。那种环境下的人和各种动物生命结构与现在不同,你可以把那时候的人当成蒸汽机,呼吸的空气当成蒸汽,生存的环境当成是海面,学会吸收空气发动蒸汽机的人就能朝游北海,幕苍穹。到了夏朝末期,上古末期已经到了尾声,环境变了,每了海,船也开不了,人也飞不上天了。人们有了上古和远古的教训,都不想失去曾经拥有过的,于是转移了研究方向,百家争鸣在那时候拉开序幕。研究灵魂的只是其中一项,术法在那时候出现在人间。” 关铃充满羡慕的一口气说完,最后说:“秦朝之前有仙神,秦朝之后空气彻底气态,仙神全死葬在一个大墓里。诸葛卧龙世代从先秦开始守的就是那块墓,第一块和氏璧也是从墓里挖出的龙骨。星球增长缩小,沧海终究化桑田,时间长河下,再强悍的生命适应不了环境也会消失。” “呃!真的假的?”我彻底傻眼了。关铃傻子一眼的看了我一眼,说:“过去永远是过去,司马迁的史记,一个人游走五湖四海取材,听到的也是传说,然后推论,随后进行记载,其中不可能没水份。你认真就输了,我说的也只是业内公认的历史,当故事听就行了。” “言归正传,秦朝之前,龙缠腰不是病是返祖现象,现在环境不同,对现在的你来说就是病,治不好的病。你只能吃空玉玺的粉末,压制住龙鳞增长,这是杜月影逼你不得不找空玉玺的一步棋。” 第六十四章各方纠缠 a-??黛儿和田七在旁边静静听着,我皱着眉头问:“杜月影的算计?你知道?” “你鬼妈和杜月影的关系很难说清楚。”关铃琢磨一会,突然说:“业内人在地灵棺附近围堵陈圆圆扑了个空,不过赵佳死了。” 我再次惊骇的蹦起来。脑子千思百转,异常肯定的说:“我养出来的蟒命人,五棺没破,她不可能死。除非有气运更足的蛟龙命格的人踏足虎丘镇,不然以她的运气死不了。” 关铃笑咪咪的看了我好一会,调侃着说:“你激动什么?人道的赵佳确实死了。”转而,她异常严肃的说:“赵佳被赵琪推下了悬崖,掉进了葬魂湖。” 说到这里,我已经明白了。 当初我被鬼妈带着跳过崖,全是枯叶的葬魂湖掉进入了地灵棺内部。我凝重的问:“您的意思是鬼妈要借阴龙气脉给赵佳转命?让她脱离人道进入业内。” 像赵佳这种太子女是不可能学术法的,想脱离人道必须斩人龙气运,但人龙气运消失,大部份情况都会死。鬼妈借地灵棺阴龙给赵佳转命,这是偷天换日的**。 “聪明。这是你鬼妈和杜月影的交易,不然,你杀了赵家老爷子。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关铃不爽的瞪了我一眼,接续说:“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不是这个而是你鬼妈的尸体跑了。” “噗?尸体跑了?”我灌了好几口白开水,这才缓过劲。关铃点头,说:“你鬼妈进入棺材的时候,叶知秋带着秦霜出现,尸体诈尸跟着满身死气的秦霜跑了,你鬼妈的大红棺材被叶知秋挡住,等再追的时候秦霜就不知去向了。” “您的意思是,我的第一要务是找空玉玺自救,第二是寻找秦霜,途中还要防备司马龙的算计。” 认真琢磨清楚这些事情的轻重缓急,我敲着桌面,继续问:“那四家镇建城的事情谁接手了?赵琪?” “杜月影早把事情安排好了,可怜赵佳不知道被她妈算计了。等赵佳从地灵棺出现。她的一切都已经易主。”关铃笑道。我说:“杜月影身居人道高位。多一个赵佳不多。杜月影在业内的隐藏势力才是根基,赵佳身带白蛇在命格处在化蛟的时候转命格,等她出现在业内,不定就成了一条蛟龙。” 想到莫名其妙的司马龙和心计沉重的赵佳,我顿感压力山大,看着田七说:“你们上代人的纠缠我不发表意见,你以后再敢养五行鬼,别怪我灭了你。” 关铃摇了摇小棺材,说:“放心,他没办法再遵循他的恨意走下去了。”顿了会,笑看着田七说:“你被我姐的儿子踩趴下,也该放下那段陈年旧恨了。” “关欣的儿子?”田七看着我,皱着眉头疑惑:“不是诸葛随风和陈三夜吗?” “我的魂是关欣用魂魄补齐的,从灵魂上说。她就是我妈。” 招呼一声黛儿,我踢开砸地上的碎杯,走到雅间门口,说:“小姨,我这就去找秦霜。” “嗯,师兄,你以后就当卧底与我交锋呗。”关铃指的是田七。田七眼神莫名的看了我一眼,叹息着说:“合该我栽在你手中,原来是关欣的因果。” 卧底?渗入那一方? 我虽然好奇,但也没多问,关铃的事儿留给她自己办就好。 带着黛儿刚出天上飞,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转身回到包间门口。只听到田七在里面,说:“小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陈三夜操蛋的性质,你和老鬼让我当坏人,试探他的实力。我用尽全力都差点被他杀了,这事该怎么补偿?” “你还想要什么补偿?柳仙神性不是让你借三夜的手灭了吗?我姐不是送了你三个鬼徒弟?它们在香火一道的资质逆天的吓人。”关铃哼哼唧唧的说完,担心的说:“这不是没料到三夜的实力吗?缥缈巅和蛇磷粉虽然能帮他缓慢压制龙缠腰,但所携带的毒性也够他喝一壶的,他居然没有反应?难道龙缠腰出现了变异,与太阴星描述的不同?如果三夜出事了,姐姐可能不顾大局与太阴星识破脸。” 听到这些话,我心底感觉很温暖,但又很不爽。 田七ウ老鬼ウ关铃合起来设局试探我的实力,似乎一切以鬼妈马首是瞻,与杜月影有着什么样的合作? “咳咳。不是你们无能,是你们的对手太厉害。”我雅间的门,故意冷眼相对。关铃和田七对视一眼,眼底都露出了惊容,关铃定下心神,说:“你也没发现他站在门外?” “嗯,我的小鬼没感觉到阳气。”田七答。我装着阴寒:“别转移话题,试探我的实力做什么?鬼妈到底有什么秘密?”共台叨亡。 “生气了?”关铃走过来,慈爱的拉我坐下,看着我的眼睛问:“相信小姨吗?” 与她对视好一会,我装着冷酷,说:“以前信,现在不知道。” “哎。”关铃伤神的叹了口气,说:“时机未到,有些事情不能说。赵佳放蛇咬你,背后有姐姐和杜月影的影子,但姐姐绝对不会害自己儿子。” “不害?如果我找不到空玉玺,那就真的死了。”我冷哼着。关铃受不住我冷漠的打击,退后两步,情绪低落的说:“如果找不到空玉玺,还有解法,不过要牺牲你鬼妈自己为代价。她答应和杜月影合作时,我问她,难道不怕万一?她说,她相信你,相信她儿子的能力。” 见关铃如此,我被忽悠的不爽发泄的差不多了,笑呵呵的伸手:“有钱没?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我要去找秦霜和空玉玺,没有路费可不行。” 关铃呆了一会,鞋肩踢在我的小腿上,我吃疼的吸了口凉气。她笑着,脸上却挂着眼泪,说:“胆子变大了,连我也敢捉弄了?” “是你们先算计我的吧?”我搓动指头要钱,嘴上不爽的反驳着。关铃掏出一张卡,甩过来说出密码,随后说:“里面有五万块,慢点花。” 没管纠结这鬼妈他们有什么目的,我拿着卡亲了一下,说:“谢谢小姨,再见。” 说也奇怪,叶萱的钱,我一分都不想要,关铃的钱我却拿的理直气壮,真弄不懂这是为什么。找龙骨化石制造的空玉玺只能看机缘,打算先去找秦霜寻找鬼妈尸体。 “走,我们去县城火葬场。” 找到黛儿,我随后把银行卡丢给她,说出密码后,接着说:“欠你的钱自己扣,以后的衣食住行由你管。” 坐在离开虎丘镇的班车上,我看着窗外逐渐变小的集镇,整理着一团乱麻的信息。 鬼妈ウ杜月影ウ陈四海ウ诸葛羽各自代表着不同的立场,而我与每一方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这四方只能肯定鬼妈是绝对不会坑我的,另外三方是敌是友随时在变幻着。 能确定的敌人有道尊,关中业内蹦出来的司马没有见过,只听田七的提醒还不能确定,司马对我的态度,这个只能小心应付。 想清楚大致的情况,我把注意力有集中在了具体事件上,四家镇的大局不用操心,赵琪代替了赵佳。虎丘镇有鬼妈坐镇,关铃和田七一暗一明的掌握全局,念风三鬼居然被鬼妈丢到了田七手下调教,可怜的三个丫头还不知道。 可以说,这两个地方已经固诺金汤。老鬼在县城已经退居幕后,从走阴令事件过后,县城群蛇乱舞,看来到时间清理一下了。 “老板,到车站了。” 班车停在县城老旧的车站,车内只剩下我和黛儿,黛儿游移不定的拍了一下我的大腿,我才从沉思中惊醒。我看着外面来往的人流,说:“这么快就到了。” 火葬场与大半年前没有多大区别,我心中的差别在于,老鬼不开纸扎店了,给死人化妆的秦霜换成了武艺。 问人找到武艺,曾经不拘小节喜欢穿运动服的武艺,化起了淡妆,紧身小马甲ウ到膝短裙ウ穿着丝袜的脚踩着闪亮的白色高跟鞋,我见到她的一瞬间呆住了。武艺好笑的说:“不认识了?” “认识,认识。”我赶紧回答,收回盯着她两腿的目光,尬尴的抓着后脑说:“变化太大,一时接受不了。对了,你知道秦霜的下落吗?” “她知道你会来这,让我把她的去处转告给你。”武艺瞟了一眼黛儿,诡笑着说:“由于老朋友见面,你只问霜姐都不搭理我,我不高兴了,打算为难你一下。” “怎么为难?”我无聊的问。武艺转头四顾,指着不远处的祭奠堂,说:“那边刚死了一个年轻男子,你去棺材里睡一夜,我就告诉你霜姐的去处。提醒你一句,这男子事的相当诡异,化妆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吓死。当然,你可以选择不睡,那样你就自己去找霜姐吧!” 第六十五章变调的父子情 ebaaaaa暖阳渐落,寒风从殡仪馆北面坟山而来,越接近傍晚温度越低,我望着祭奠堂。说:“武艺,我接受你的为难,晚上就睡进装尸体的棺材。” “你不会来真的吧?我开玩笑的。” 武艺微怔,伸手示意我和黛儿跟上,她走在前面领路。“站在这喝西北风不是个事,去我办公室谈。” 狭小的办公室毗邻尸体化妆间,靠近化妆间那面白墙散发着淡淡的死气,我刚进门就感觉浑身不自在。武艺拿一次性杯子在饮水机上打了两杯热水,递给我和黛儿,她走近白墙,说:“只要靠近墙壁,正常人也会感觉发麻,不想呆在这里。” “你是正常人吗?” 我喝着热水,拿起桌上的卡通钥匙包,调出指甲剪的小刀,刮了点墙壁上的白灰弄进杯子。白开水加入杂物变的浑浊。杯面升腾的热气快速消弭,只过了几秒钟,水冷了。 “你才不是人。”武艺看着开水的变化,反驳话戛然而止,疑惑的看了过来。我把水杯递过去,说:“喝下去。” 武艺皱了皱眉头,迟疑的接过杯子,闭上眼睛一饮而尽。 “睁开眼睛,你看到了什么?”我异常严肃的说。武艺刚睁眼,惊的腿到办公桌边,双手向后按着办公桌边沿,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说:“好多乌鸦,好多乌鸦头密密麻麻的从墙壁上钻了出来。” 幻想着白墙上全是黑乎乎的乌鸦头,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乌鸦食腐,腐肉含有死气。死气浓郁到一定程度才会幻化成乌鸦的形态。” 黛儿倒了杯热水给武艺。武艺微颤的喝着水。说:“昨天给死去男子化妆后,墙面就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了。” 墙壁本来是死物,没有生命。我一进房间,这面墙就给我一种它死了的错觉。阴气过重,人会生病,人没有阴气调节阴阳也会生病。然而死气也是阴气,却是死了的阴气,死气不管是对人还是对鬼都是有害的,一点好处也没有。 用墙灰冷水,已经证明墙上死气重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武艺长期与尸体打交道,她对死气的抗性比我强,让她把水喝下去,只是为了从另一个方面证实自己的猜想。 “详细说说男子的死因以及你给他化妆的情况。”我玩着钥匙包,感觉这事与我要办的两件事脱不开关系。找空玉玺和鬼妈尸体。里面有杜月影和鬼妈代表势力的影子,而这两方又牵扯着诸葛羽和陈四海或者更多势力。顺着走下去,只要留心,一定会弄清楚他们要做什么,等答案揭晓,巨大的棋盘也会浮县在我眼前,到时就能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根据情况做出自己的选择。 不明白是明白的开始,有了疑问才会有答案,对于这场大棋,我拥有足够的耐心去了解。 “根据尸体反应,以我的经验判断,男子死于食物中毒。”武艺思索好一会,才吐出这几个字。我说:“是不是没有准确的死因,反正就是死了?” “差不多。男子参加同学聚会回来,随后上吐下泻,高烧不退,这样过了两天就死了。”武艺叹了口气,说:“正年轻呢。” “他的同学没出事,说明不是聚会吃的东西有问题。”我看着墙壁接着说:“说说你化妆时的情况吧?” 经过武艺的叙述,大致情况是男子身体不烂,等妆化完,诡异的在瞬间出现了人死后几天的反应,尸冷ど尸绿ど尸腐本该缓慢产生的现象,像被挤压在一起突然爆开一样,导致殡仪馆的人又重新处理尸体,武艺再次给尸体化妆。 “殡仪馆的同时都被吓到了,这事也就知会了亲属一声,再没了下文。”武艺一口气说完,最后定论:“我探过鬼,没有异常。” 结合男子死因和死后的反应,我摸着指甲刀,收索着脑海里的相关知识。 黛儿和武艺憋着气,静静的站着,办公室寂的落针可闻。 “魂飞魄散。”我指着冒着死气的墙壁突然吐出四个字,两女被吓了一跳,黛儿顺着胸膛,安抚这噗通乱跳的心脏,武艺吸着气笑骂:“要死了,吓死我了。什么魂飞魄散?”共台丸血。 “男子的魂魄被死气冲的魂飞魄散了。”我异常肯定的下了结论,顿了会,又说:“如果你提供的信息准确,男子身前可能吃过腐烂的尸体,鸡鸭鱼肉都是尸体,但这些物种带的死气人都能免疫掉。他吃过腐烂的人肉或者死掉的乌鸦,或者默写以食腐为生的动物,才导致死气过重把他冲死了。” “呕!” 黛儿听说吃尸体,脸色煞白,刚跑到门口,扶着门框就忍不住吐了起来。 “恶心。”武艺也面色难看。我摊着手说:“想缓解墙上死气,秦霜应该教过你法子。我帮你把问题分析清楚了,该怎么办就看你自己的了。美女,你也考验完了,该告诉我秦霜的去处了。” “往生路,七十七号。”武艺指着殡仪馆北方坟山的方向。“她住在那里。” “谢谢。” 我感谢一声,捏着呼吸跳过门口的呕吐物。黛儿歉意的看着武艺,我说:“武艺,麻烦你打扫一下。做为打扫清洁的报酬,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最近小心一点,可能有人会对你出手。” “对我出手?” 武艺倒水递给黛儿簌口,脸沉了下来。我说:“五棺合一,五棺绝龙不会再杀五家的人,但五棺依旧存在。五棺存在一天,陈ど关ど诸葛ど武ど秦依旧逃不出某个无形的漩涡。陈ど关两家算是达成了同盟,秦霜拜了诸葛知秋为师,秦家打上了诸葛家的烙印。只有武家的立场不够清晰,必须尽快战队,并且你爷爷当年给了陈四海一刀,导致他败给诸葛羽,最后以假死的方法金蝉脱壳,逃出生天。他是否惦记着这背后一刀很难说。” 留了点时间给武艺笑话信息,我接着说:“切记,不能把现在的陈四海看成曾经的陈四海,五家人的情感羁绊对他还有多少,除了他自己外人难以明白。当年四家逼诸葛羽破棺,他被秦ど武两家捅了阴刀子,假死后,他亲儿子破了他的子母离,也没继承陈家一贯邪气凛然的霸道作风。陈四海经历战友的背叛ど儿子的忤逆ど被逼背景离乡漂泊多年,是人都会有恨。” 陈四海用我的一丝魂魄施展御女三千的术法,不管我是真邪还是假邪,用类似御女三千的术法就是邪魔歪道。我从这件事里体会到了陈四海的恨意,对我爸,对他儿子的恨。 陈道陵不是要走正道吗?他陈四海就把陈道陵的信念传承者往邪路上逼。 如果御女三千曝光,业内人要来杀我,我不可能伸着脖子等死,绝对会反抗,在求生的途中,双手会慢慢沾血,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往邪偏移! 爱之深,恨之切,陈四海对我爸的父爱已经转变成了说不清是爱还是恨的情感。他狠狠算计我一把,因为我叫陈三夜,我爸叫陈道陵,他的报复表现在情感方面,要把我变成邪魔歪道,然而武家不是我。 陈四海对武家绝对是极端的报复。 我提醒着武艺,内心深处体味着陈四海与爸爸之间变调的父子情,父债子还,这种变调的亲情合该我来背负,该怎么去破解这场情感纠结,我还一点头绪也没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谢谢,我会让我爸注意的。”武艺沉默好久,感激的说着。 我要的并不是感激,而是武家能认真对待这件事。武艺虽然有所警惕,看样子依旧没达到十分在意的高度。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了,我没法改变武家的认识,也不再多说。 黛儿已经完全恢复,我说:“黛儿,走了。” 往生路,是县城墓地里一排坟墓的名称,那条阴宅街住的都是县城有钱的人,有些坟花费的金钱说出来可以气死一大批活人。 两座不高的姐妹山,屹立在火葬场背面,放眼望去满目凋零,密密麻麻的墓碑一眼看不到尽头。 “呱呱。” 两米多宽的防滑石子路盘旋在一片威武的大坟中间,长大一里有余,两旁高低不同的大坟周边种着花草树木,环境比四家镇活人住的地方还优美。幽风清冷,似远似进的乌鸦叫飘荡在无生路上空,给这条死人街增添了一丝恐怖的生气。 “打扰了,勿怪。”黛儿拿着香挨家挨户点着,我路边感受着阴森的环境,跟随着黛儿点香的节奏,慢慢靠近七十七号。 “呱。” 一只寒鸦从三米外的针松上噗嗤飞过来,诡异的在我头顶飞了半圈,一坨鸟屎落在我肩头。我顺着它飞来的方向看去,屋檐雕龙画凤的三米高坟,左右伴随青龙白虎,墓碑前黛儿刚点没多久的香烧的忽明忽暗,一阵风吹过,香灭了。 我捡了片树叶插干净肩头的鸟屎,沉着脸走过去,一脚踹在墓碑上,说:“做鬼别贪得无厌,给你一炷香是礼貌,别拿老子的尊敬当好欺负。” “老板怎么了?”黛儿正在旁边点香,点完起身走过来。我接连一脚踩到墓碑前,插在香鼎里的香签,用脚碾动几下,说:“数三声,吃了老子的立刻吐出来,不然乌鸦在老子肩上拉屎的因果转回去,让你连鬼也当不成。” 三米多高的绿色针松微微摇晃,唰唰,附近的景观树都诡异的跟着摇了起来,风越来越大,吹的地上枯叶四处乱飞,黛儿凝重的说:“怎么这么多鬼?” “鹊巢鸠占,住这里的鬼不是坟墓所属的亡者魂,谁他妈的放鬼在享受这些亡者后人的供奉?” 沉沉冷意袭来,我暗自心惊的仔细打量四周,不一会就弄清楚了往生路上的情况。ebaaaa 第六十六章冤死的龙 ~yzzzzz“关中业内擎天柱,天机司马五行术。水德星君副将司马龙,见过陈先生。” 往生路上寒风乱舞,随风乱飞的枯叶和灰尘遮挡了视线。我正严正以待鹊巢鸠占的鬼魂出现,几米之外乱飞的枯叶中突然出现一位男子,不知道他什么出现的,好像他一直站在那里一样。 “别叫,安静一点。” 一大片寒鸦低空飞过,山风诡异的停了,枯叶慢慢落地,飘在空气中的飞尘呛的鼻子难以呼吸。我正打量着自报家门的司马龙,身穿精剪西装的矮瘦男子,从一座大坟前站起身,皱着眉头,看着寒鸦抱怨着。 “老板小心,这个人躲在坟墓里烧纸,元宝蜡烛冒出的烟尘有问题。” 黛儿站在我旁边,警惕的看着远处矮瘦男子出来的坟墓,不等我做出反应。黛儿摇晃两下,双腿发软,软倒在了防滑石路面。矮瘦男子一米六左右的个头,精致小巧的五官漂亮的一塌糊涂,他掏出烟盒点上一根细长的女士烟,细长白嫩的手指女人见到都嫉妒。“司马龙,你这个混账,没看到老子在祭奠我干娘吗?” 火爆声音从妖美男子嘴里蹦出来,给人的反差非常大。司马龙讪讪的说:“韩朵朵,你已经躲在这烧了半天纸,把你干娘坟墓挖开在里面睡了两小时,你还要祭奠缅怀多久?” “小爷喜欢,要你管。” 叫韩朵朵的妖美男把烟头丢在的面踩烂,抡起袖子,说:“司马龙。老子叫韩震天。你再敢提老子身份证上的名字。别怪老子杀了你。” “韩朵朵,你这是在威胁我?”司马龙面色阴沉,冷厉的目光直刺韩朵朵。 两人相隔二三十米,我处在他们中间就这样被无视了,扶着黛儿靠到旁边树上,刚准备说话。只见司马龙捂着肚子,脸部肌肉扭曲在一起,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张嘴想说什么却痛苦的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你娘的吻,老子都说别喊老子身份证上的名字了,这是你自己找死。”韩朵朵摇摇晃晃的经过我身边,走到司马龙面前,一脚踩在司马龙脖子上,在地上挣扎的司马龙抽了抽。再也没了声息。 嘶! 一只透明的大蝎子从司马龙衣服里钻出,顺着韩朵朵的裤子爬到他五指修长的手心,韩朵朵爱怜的摸了摸透明的蝎子,说:“你咬死了水德星君的副将,再活着会给你兄弟我带来麻烦,舍身取义才是真爷们!” 咔嚓。 半个手掌大的蝎子被韩朵朵一丝一丝的捏扁,蝎子身上挤出的白色液体掉在地上,过路的蚂蚁一沾上立刻被毒死了。 说杀人就杀人,我在旁边看的毛骨悚然,心弦紧绷的站着没动,面无表情的等待他接下来的行动。 “呜蝎子兄,你死的好惨啊!” 韩朵朵把他捏死的蝎子就地埋在路上,快速的跑到他出现的坟墓一头钻了进去,等他出来,他脑门上绑了一圈白布,手上拿着香ひ蜡烛ひ冥币等等祭奠死人的东西,跑到埋蝎子的地方,噗通一声跪在路上,哭喊的点了一炷香,伤心欲绝的烧起了纸钱。 司马龙的尸体死不瞑目躺在他旁边,随着香火和纸钱越烧越旺,司马龙的鬼魂离开尸体,像受到拉扯一样飘到了火焰上,火焰诡异的烧成了蝎子形状,司马龙的魂魄在蝎子形状中剧烈挣扎,随后慢慢变淡,消失的一干二净。 毒虫杀人,驱使毒虫之灵把魂魄打的魂飞魄散,这人到底什么身份? “死蝎子,老子哭了这么久你也不活过来,不哭了。”韩朵朵猛的跳起身,蹦蹦跳跳的用脚踩灭烧纸钱的火堆,拍着额头,歪着脑袋,走着弧形到近前左看右看,皱着眉头问:“你谁啊?”说着,他哭天喊地的跑向司马龙那边,哆嗦的用手抹上尸体瞪着的眼皮,坐在地上,双手抱胸,惊恐的说:“坏人,你杀了小龙龙,我要告诉他家大人。” 疯子神经病吗?不是。 当着我的面杀人灭魂,直言不讳的说出他的意图,准备栽赃嫁祸,这要是神经病,业内就危险了。 “我叫陈三夜,你们在这等我?”我警惕的慢慢走过去,韩朵朵抱着两个膝盖坐在地上,妖美脸蛋上布满了惊恐。“龙龙要抓僵尸,我只是陪他来的,这些都不关我的事,你别杀我。” 靠近他五米左右,他猛的跳起来,样子慌张的从口袋掏出一把所料的玩具刀护在身前,说:“站住,不然我用刀捅死地上那女人。”他指的是昏迷的黛儿。 “你想怎么样?”我停下脚步。韩朵朵说:“我叫韩震天,跟着看龙龙抓僵尸,顺便拜祭我干娘的。” “他说的是实话。”共尽每才。 天色暗下来,秦霜从远处一肩坟墓走出,慢慢走过来,说:“他叫韩震天,正中茅山传人,对于中医有着过人的天赋,他妹妹叫韩朵朵是个早产儿,先天不足。他踏遍华夏业内想救他妹妹,可惜人力有尽时,他妹妹死了,于是变成了这个样子。遇到人就告诉别人他叫韩朵朵,又不准人叫他韩朵朵,似疯不似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疯不疯?” “你怎么知道?”我问。秦霜没回答我的问题,说:“震天,还记得朵朵最喜欢那家的龟苓膏?” “是秦霜那婆娘特制黑暗料理。”韩震天哼哼唧唧的手起玩具刀,认真打量一会秦霜,说:“咦,你是秦霜?怎么变成了这幅鬼样子?”他揉着太阳穴,说:“死气冲魂,你这样应该早死了,怎么还能活?” “司马龙要抓的僵尸就是给我续命的药。”秦霜说。韩震天踹了一脚司马龙的尸体,愤怒的说:“这小子居然敢提朵朵,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秦霜,我妈的尸体呢!”我问。秦霜说:“我带着你妈的尸体在路上遇到司马龙,他一直穷追不舍。知道你会找你妈的尸体,我半天通知武艺后,就躲到了这里。结果就被司马龙和疯疯癫癫的韩震天给堵在了这。” “八婆,你才是疯子。”韩震天鼓着白嫩的脸蛋,说:“老子还是七八年前见过你,你变成这样老子怎么认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谁?碰巧遇到司马龙,听说那具尸体居然没有烂,我自然想弄到手里研究一下了。要不是司马龙提到朵朵,我也不会下决心杀他。本该是按他的计划,放鬼磨死救你的人,然后再把你弄死,抢夺尸体的。” 司马龙这条龙死的还真冤! “韩震天,照你这么说,你不打算栽赃嫁祸了?”我依旧抱着强烈的警惕心。韩震天说:“我师父是天机道尊,他让我杀你,老子又不是傻子,亲手杀了你,我能活着出五棺的地盘吗?所以我打算栽赃陷害,让关中司马家弄死你。这样就能稳住道尊那个老家伙,我也不会被人在五棺追杀了,我聪明吧?” 砰。 我突然爆起,一脚踹在韩震天裆部,他单手捂着裤裆,再次拿出玩具刀,对着他自己划了一刀。只听见远处黛儿痛苦的闷哼一声,韩震天在他身上又划了几刀,晕迷的黛儿连连闷哼,韩整天接着说:“我的毒烟对你无效,看来毒药也没用,这种准备不足的术法也对你无效,你可以杀了我,但是那女人也会跟着我死。” “司马龙本来要找我麻烦,司马家成为我的敌人也是迟早的事,被韩震天算计只是把进度提前了。”听着黛儿的闷哼,我暗自思索着。如果不是招弟死在前面,以我的性格绝对不会受韩震天威胁。 死寂的坟场,我ひ秦霜ひ韩震天沉默的杵在路上,各怀心事的思索着该怎么做。 我绝不会让鬼妈尸体跟着秦霜到处跑,这是对尸体的亵渎。 秦霜之前通知我来救她,那是她受到了司马龙的追捕,如今危机已经解除,鬼妈尸体能缓解她身上的死气,她失去尸体会死,为了活命绝对不会交出来。 韩震天对黛儿施展的术法很急促,不见得像他说的那样会要命,他想保命应该会拉秦霜帮忙。 “解开黛儿身上的术法,我放你走。” 琢磨清楚各方立场,我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准备分化两人,然后抢夺鬼妈尸体。至于韩震天?逃了一时跑不了一世,时间长的很,以后还有机会。 “韩震天,你别相信他的鬼话,你解开术法了,我们两都别想跑。”秦霜快速的冲向昏迷的黛儿,用精致的小棍子抵住了黛儿的喉咙,继续说:“三夜,让我们走。我保证不会伤害这女人一根毫毛。” “如果我不答应呢?”我冷酷的一脚踢向韩震天,他闪身躲过要害部位,腿侧挨了一脚,跑到秦霜身边,说:“陈三夜,放我们两离开,我不会伤害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当地业内把你传的太狠,我也不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我冷酷的盯着他们,想到韩震天在医术上的天赋,老子不可能让他有机会折腾鬼妈尸体。“不可能。” “不放,我们就先杀了这个女人,咱们两斗不赢你,难道不会跑?”秦霜手上微微用力,精密钢棍低着黛儿喉管,晕迷的黛儿本能咳嗽。秦霜说:“三夜,我也不想这样,该你做选择了r”~yzzzz 第六十七章大阴谋 ?坟场,黛儿躺在地上依稀清醒过来,秦霜手中精密刚棍戳着黛儿喉管,韩震天站在旁边警惕的看着我。 “放了黛儿。留下我妈的尸体,你们可以离开。” 面对秦霜的威胁,我站在他们两米开外,诡异的陷入了太上忘情的状态。太上忘情: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感所扰,理智到机械的进行选择。 淡然?平静的声音悠悠远去,比坟场的死寂更显得不近人情。 “陈三夜,我最讨厌你这种审判者的态度。” 秦霜手上钢棍微微颤抖,略显激动的对着黛儿喉管杵了下去。秦霜刚说话的同时,黛儿吃力的把脖子移到旁边,白嫩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秦霜激动的一棍子杵在了地上。 “老板动手。” 黛儿躲过钢棍的袭击,手中一直没有松懈的夜萧捅进了秦霜咯吱窝,秦霜吃疼的松掉手中钢棍,我脚下用力冲过去,一脚踹在秦霜小腹。秦霜退后两步背撞在了一颗树上。 一切发生在瞬间,旁边的韩震天拿着塑料玩具刀在自己脖子上,割了一下。黛儿咬破舌头,白痴一样看着韩震天,艰难的娇喝:“破。” 诡异的香火气息从黛儿这个活人身上散出,顺着风好像闻到了一种特殊香火的味道。 “茅山顶宫一炷香!你怎么会茅山失传的香火沐身术?” 韩震天丢掉所料刀,拉着秦霜就跑,跑动中喊:“提醒你们一声,司马龙的尸体化成了脓水,空气中有毒,你们最好先解决自身的毒。”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远处司马龙的尸体处居然只剩下一滩绿色腐水,腐水在风中快速的挥发着。 我已经对秦霜出脚,就没打算让她活着离开。秦霜满身死气。杀她只要激发她身上的死气。她自然会被死气冲死。我的心血带的阳刚之气。丢进装满死气的油锅,不用再做什么,秦霜就会死。 快速追上去,我刚拉住秦霜的胳膊,后腰突然传来难以忍受的痛苦,感觉又有一块龙鳞长了出来。 秦霜随意一甩胳膊,甩开我的手,与韩震天一起跑进了七十七号坟墓。我疼痛难耐的流出满头冷汗,摇晃的扶着旁边的墓碑,瞪着眼珠子看着,秦霜牵着身穿黑色皮衣,闭着眼睛的鬼妈尸体走出坟墓。 “陈三夜,我只需要你妈的尸体吸收我身上过盛的死气,不会让它受一点伤害。”秦霜牵扯鬼妈尸体。一头扎进了一座大坟后面。坟墓遮挡住了我的视线,龙鳞生长的阵疼来的快,去的也快,我全身汗透的软坐在地上,喘起了粗气。 “老板咳咳你没事吧?”黛儿脖子上带着血色淤痕,嘶哑的咳嗽出好几口带血丝的唾沫。我摸着再次长的龙鳞,回想着龙鳞长出的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韩震天烧的香纸都带着毒,尸体化水也带着毒,我吸进的毒气都被奇蛊桃花枝吸收了,按照奇蛊的正常情况,桃花枝吸收这些毒素会长出几朵丑陋的桃花,桃花随后凋谢,毒素会以我不知道的方式被排出体外,毒对我来说压根没效。然而,现在多了一个小女娲,问题出现在了她身上。 桃花枝刚生长出丑陋桃花,小女娲摇晃的桃花枝跑到腰后,挥了挥枝桠,桃花枝吸收的毒素被小女娲用来刺激龙鳞生长,于是一片新的龙鳞以非正常的方式长了出来,这才出现了剧疼。 小女娲没有自主意识,只有本能。她横插一杠子,原因在于龙缠腰对现在的人是绝症,但对先秦之前的人不是病,是一种返祖的现象,说不定是大好事。 信息不对等,小女娲本能激发龙鳞生长,好心办了要老子命的事。 “小女娲,咱们的仇结大发了。” 小女娲漂浮在额头,依旧保持着特定轨迹挥舞着桃花枝,我感受着她的情况,琢磨清楚这些,在心底暗骂着。黛儿蹲在旁边吐着唾沫,吐了好一会,吐沫里没了血丝,嘶哑的喊:“老板老板,你没事吧?” “没事。”我惊醒过来,呼出一口长气,摇晃的扶她起身,说:“你没事吧?对了,你怎么会茅山香火沐身术的?” 黛儿迷糊的摇了摇脑袋,沉思良久,说:“我被韩震天烧的毒香软倒,迷迷糊糊的就没事了,然后装着晕倒,在秦霜对我动手的时候就用夜萧捅了她一下。” “茅山派系很杂,上清,山顶宫是主脉。主脉的嫡传在学习术法前,都会修炼香火沐身术。这种术法的效果很奇特,只具备防护作用,针对的是茅山内部的术法。”我仔细回忆着关于茅山的古老传说,诡异无比的打量着黛儿。 “您是说这招术法是方便茅山山顶宫的统治才存在的。”黛儿傻眼了。我说:“你没听韩震天说吗?这招早失传了,因为山顶宫主脉早消失在了历史洪流中。” “陈圆圆。”黛儿惊悚的吸着凉气。“我只接触过陈圆圆,她不会是茅山嫡传?” “陈圆圆,明末清初,时称江南八艳之一。她最早出现在姑苏,茅山也在姑苏,在业内姑苏可是茅山的地盘。你无形的学会了香火沐身术,你说她什么身份?” 我琢磨着陈圆圆和茅山的情况,如果陈圆圆当年是茅山的一颗棋子,她间接结束了崇祯皇帝的气数,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做的操蛋事被不少人记恨,这也是吴三桂被削藩被削死的主要因素之一,陈圆圆也算弄死了吴三桂,州级白无常也被龙气冲的重伤几百年都没有复原,最后封住鬼八仙和鬼菩萨自己也被人给逮住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毛骨悚然,一个尘封在历史中的大阴谋啊,至于这场阴谋的获利者到底是谁?关我屁事,对我来说重要的是陈圆圆绝对是个祸害。 空玉玺啊!空玉玺!辗转数百载,又会引发什么腥风血雨? “老板,您能别这么看我吗?”共布找亡。 越想我越感觉事情不对味,对陈圆圆升起了连绵不绝的杀意,黛儿吓的缩着肩膀,我较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说:“看来想找到空玉玺医治我的病,不是件容易的事。走吧,回县城休整一下,咱们再去找秦霜。” “您知道她会躲去哪?” 下山的途中,黛儿忍不住问出了疑惑。我拍了拍背包,说:“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让仙儿出手吧?” 黛儿低头走着,算是默认。我望着下山的路,说:“往生街上住着一街鹊巢鸠占的鬼呢?仙儿出手,韩震天肯定会感觉生命受到了威胁,鬼知道他会做什么?他还有哪些底牌?司马龙死的简单,不是司马龙弱而是韩震天太强。放出仙儿这张保命的底牌,如果仙儿被拖住,说不定我们会阴沟里翻船。” “咯咯。”黛儿捂嘴轻笑,眼波荡漾的斜视一眼。“老板,您也怕死啊?” “听你这句风情的激将,我甚至怀疑,你是陈圆圆插在我身边的暗子了。”我嘿嘿笑着。黛儿歪着脑袋,咳嗽着说:“如果是,您会杀我吗?” “不会,还会继续留在身边。要找陈圆圆探知空玉玺的下落,说不定要靠你呢?”我笑了,笑的很开心。“我是人,你也是人,她是鬼。不管你是不是她的暗子,从先天上来说,你会亲近人,毕竟鬼在人间有许多限制,陈圆圆满足不了你的野心。” “您这是在挑拨我和恩人之间的感情。”黛儿跟着笑了。 “你们之间还有所谓的感情让我离间吗?野心勃勃的你,死了也不安稳的女鬼,你们之间存在过感情吗?” “老板,您真的很自信。”黛儿用腰撞了我一下,快速往山下跑去,跑几步一回头,说:“老板,您抓住我,我告诉你怎么找陈圆圆。” 我保持着原有的步伐走着,黛儿跑了一段路停下脚步,等我走到近前,她嘟着嘴娇骂:“您太没情调了,不过却冷的让我欢喜呢!” “自顾男人忙耕耘,女人勤收割。男人累的要死,女人坐享其成,陈圆圆把这招玩的很顺,你有能耐享受我踩出的路吗?”我玩味的笑着。黛儿风情的哼了一声,说:“老板,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到县城开了间房,洗了个热水澡,出去简单吃了点东西,休息到半夜,噗通的敲门声把我吵醒。 “谁啊?”黛儿在隔壁床上,睡眼朦胧的喊了一声,穿着睡衣打开门。武艺红着眼睛,面容憔悴的进门,说:“三夜,我爸出事了,我妈也过逝了。” “嗯。” 睡意全消,我猛的从床上弹起身,说:“别急,出了什么事?” “我爸我爸心血来潮做公交回家,半途见到扒手偷东西,他上去霸道的呵斥,小偷的同伙用匕首捅在他后腰,抢救无效过逝了。歹徒也是县里的惯犯,没有任何特殊。”武艺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讲着。“我妈的情况和被死气冲死的男子差不多,突然上吐下泻,没送到医院就不行了。” 堂堂大局长跑去坐公交,见义勇为,被人捅阴刀子捅死了?局长坐公交就是一大问题,能混到这个位子,几十岁的年纪了,不知道用脑子?自己冲上去。这也是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他被阴刀子捅死的。 第六十八章陈四海眼中的太极 ?武艺父母在常人眼中属于正常死亡,任何证据都显示大局长死于意外,她母亲死于休克时间过长。 “是不是陈四海下的手?” 酒店一般的标间,武艺情绪激动。眼中带着不信和怒火。我快速穿上衣服,把白狐装进背包,说:“暂时还不能下定论,得过去看看才清楚。” 武艺咬着嘴唇没有追问,等黛儿穿好衣服,她带着我们一起去她家。 县委大院,大树成林,树叶枯黄,但假山草坪却带着绿意,没觉得冬季有多么萧条。 车停在篱笆院外,我还没下车,透过车玻璃,看到一只乌鸦站在篱笆院内葡桃架上,说:“死气。” 年纪不等的几人胳膊上绑着黑色孝布迎上来,他们面色都不怎么好,其中一人说:“武艺。你妈是在家里停丧还是在殡仪馆?这不能拖了。” “陈三夜,你看呢?”武艺转头,我看着朴素的一层楼,说:“最好别让人呆在这屋里。” 县委大院国运笼罩,能让死气入侵的人高手两个字已经难以形容,应该称绝顶高手。换个立场想,如果我要对付武艺家人,县委大院里的房子第一个排除,傻逼的攻击这样一个堡垒,被反噬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偏偏下手的人霸道的让死气入侵房子,强势的把人给弄死了。 懒得搭理这群屁事一大堆的人群,我把武艺拉倒旁边,说:“县委大院的人道规矩太多,丧葬礼仪都是能免则免。阿姨的尸体最好在武家老宅停丧,至于你爸死了也由不得你。县里组织的哀悼时间シ地点シ都由不得你来定!” 寒风吹乱了武艺的发丝。发丝在脸颊上飘着。她无神的回望一眼大院里的房子,陷入了两难的选择。她是独生女,父母双亡,分开的话她要去哪里守孝?如果放在一起,按照人道官员殡葬条例,神神叨叨的东西是不允许出现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武艺在风中沉默了好一会,强忍着眼泪,无助的底下了脑袋。我想了想,说:“我帮你想想办法。” 武艺父亲的关系网还在,偏偏就是这张网锁死了她父亲出殡必须走的流程,这张网里的人要给见义勇为的大局长挂上荣誉,这个荣誉对网里的人也有着无形的好处。 人死如灯灭,一切皆休,大局长的身份注定他享受不了普通人的待遇。 我拿着武艺的手机。想好能走那些人的关系,凝重的说:“如果我的电话打出去,你爸编织的网会被撕烂,准备给你爸挂荣誉シ在丧葬上搞面子工程的一群人会失去一些利益。说不定你就会得罪这群人,本来属于你的关系网会崩溃。” “从小到大,我只有霜姐一个朋友,别的同龄人接近我或多或少有别的心思。友谊里哪怕多一味作料,已经变味了。”武艺看着不远处的枯树,说:“对这样的身份,我一直就不喜欢。强行跟着霜姐给死人化妆,也只是为了摆脱这个枷锁。” “我的电话打出去,公主身份的余韵也将消失,你真的决定吗?”我再次确认。 性格大大咧咧的武艺转身背到一边,说:“谢谢你,我决定了,这种身份早把我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哽咽的话音说明她在这一刻哭了,是告别过去的泪水,还是为父母离开的伤心,可能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我走到旁边,拿着武艺的手机打通杜月影的私密手机,说:“我们县的局长死了,她女儿要把尸体运回老宅安葬。” 杜月影是聪明人,思索一会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说:“好,我会让人出手的。” “大局长女儿要求尸体回老宅入土为安,您可以名正言顺的借此机会打开本县政道的缺口,再配上建四家镇的事儿,本县成为您的囊中之物只是时间问题。”我说。杜月影大方的问:“你想要什么?” “答应我一件事,如果可以请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说。电话那边迟疑片刻,说:“你说。” “您必须保证武艺成为普通人,不受政道的波及。”我提出了要求。杜月影咯咯发笑,说:“这么好的机会,你就提出这事?还真是个多情种子。”她开完玩笑,接着说:“你想问什么?” “您让我找空玉玺的目的。”我问。她笑着说:“你不是明知故问吗?当然是用空玉玺镇压气运。” “您知道我指的不是这。”我说。她说:“这是主要因素,别的不能说,也说不得。对了,你就不关心赵佳的情况?” 我懒得回答她的问题,说:“我的事情说完了,以武艺为理由名正言顺的发力,发力的着手点可以试试从武含烟背后的势力切入。”杜月影哼了一声,说:“我怎么做事用不着你教。不过,我也是这么想的。嗯,我会转告你爸,说他儿子很出息。”爸爸的鬼魂被她给封印了,这里的含义是爸爸暂时是安全的。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笑了,她最后这句话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报酬。 不出一个小时就有人找上了武艺,带着她一起离开,等到天黑她父母的尸体都被她带去了武家老宅,政道上的事情再与她无关。 短短一天时间,县城政道出现了剧震,省三把手亲自过问大局长的事儿,以武艺的要求为借口,拍板定性大局长的事,随后让武艺把尸体领回了五家老宅,而武含烟的养父帮着操办这件丧事。 看似没什么,懂道的人都知道,省三把手越过了县城书记等等好一批人插手本县的事所代表的的含义,省三把手没有权利这么干,事情该县书记拿主意,但他以武艺的要求被理由,谁也没法反驳,也反驳不了。 本县的天要变了,会有许多人湮没在将要掀起的惊涛骇浪中,一场无声的腥风血雨难以避免。 “寒鸦从西往南飞,出行香烧出天地反复,本县的政道的天还真他娘的被老子弄变了。” 武家老宅,人群忙碌着设立灵堂,为丧事做准备。我提着酒瓶,站在三层楼顶的阳台上,看着天,喝了一大口酒,小声嘀咕着。 “太极化阴阳,阴阳成太极。这是陈家术法的根基,你学到了几分?” 脚步声从背后靠近,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身体一震,猛的转身,只见样貌六十多的老头,身穿暗黑斑点寿衣,杵着竹子从楼梯口走了过来。 熟悉的样貌,陌生的声音,在我心中掀起了狂风巨浪。仔细打量老者,他一双阴郁的鹰眼也打量着我,他虽然与爸爸八分相似但存在着细微的差别,他的两条眉毛中间是断的。 “您认为我学到了陈家术法几分?” 回过神,我收回打量陈四海的目光,恭敬的弯腰行礼。陈四海慢慢走到栏杆边,看了一眼楼下忙碌的人,看着天边说:“在我眼中,你一分也没学到。” “在我眼中您的路是歪的。”我说。 “我要姓武的三族慢慢死光,让武老头的孙女看着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人,一个个离开。”陈四海淡然的摸着手上的大扳指,收回看天的目光,以爷爷看孙子的慈祥目光盯着我,笑骂着:“陈家的路一直是我这样,老子走出了先辈走不出的高峰,你说我的歪了?别光说不练,我要那些人死,你有本事就让这些人活。” 灭人三族在他嘴里说的像杀猪宰羊一般,根本没有一丝波澜。共布乒才。 “杀了你,你说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迎着他的目光,我开着不算玩笑的玩笑。陈四海老神自在的摇着脑袋,说:“我站在这不动,你杀了我,我就认定你把陈家术法学成了九成九。” “阴之极应该生阳,而你把阴之极偏激的练到了极境,小心玩火**。”我说。陈四海说:“阴气的极致是死气,阳气的极致是生气,烈焰。太极,太为大,极为巅峰,陈家的阴阳太极,是把阴阳两气玩到极境,不是你的阴阳平衡,互相消磨。” “正邪相克,亦然相生,这样才能长远。”我反驳。 “那个小姑娘的母亲中的死气而死,父亲中了生气而亡,一个被死气冲的魂飞魄散,一个被自己肩上三把火烧的烟消云散。你长远给我看看?”陈四海单手背在背后,走向楼梯口,身影快要消失时,他停住脚步,说:“我现在什么也没带,这是你杀我的唯一机会。错过了,等你看到血流成河的时候,后悔也来不及。” “给我一个杀您的理由。”我说。他诡异的看着我,说:“道陵和你不是一直自诩正义,见到我这个老魔头为恶,你居然问我要杀我的理由?你的正气呢?” “您和我的事与正邪无关,有的只是爸爸承接在我身上的感情。您出现在这里,说出这样的话,证明您没把阴阳练到您理解中的极境。”我笑着反问。“您为什么要把我变的与您一样?因为您放不下情。” “你正视情感的态度,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太上忘情?哈哈!”老家伙认真打量我好一会,开心的大笑,说:“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太上忘情不是无情是理智的看待情感,但与太上无情只存在着模糊的界限,等我把你变成太上无情,你将比我更邪,陈家后继有人了。” 老家活走了,留下了一句必须面对的现实。“那就手底下见真章,我接下来要叫武八一的人死,看你怎么救?” 第六十九章残忍的人世情 忙碌的人群,悲伤的氛围,武艺披麻戴孝跪在灵前,两张大棺材并列摆在桌后。桌底火盆的火光特别红。我下到一楼大厅,见武艺如此,黛儿在旁边与来武家帮忙的人小声低语着,看人群的样子,他们并不知道陈四海来过。 拿起长条桌面的香,我点燃两柱分别插在两个香炉内,躬身作揖。 武艺跪地上哽咽的往火盆里丢着纸折品,我小声说:“节哀顺变,坚强一点,哭伤了身体叔叔阿姨也活不过来。” “以前我很不喜欢他们,每年也不回家几次……”武艺擦了把眼泪,强忍着发红的眼睛不再流泪。“他们突然走了,我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哇的一声,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哭吧!”我看着两张不可能有归魂的棺材,轻声说:“怎么哭他们也活不过来,但眼泪却记录着曾经拥有和存在过的痕迹。” 武艺听到这话。趴地上嚎嚎大哭,听周边打理事情的人小声说,从小到大也不见武艺哭过。 哭声冲淡了灵堂那一丝吓人的恐怖,流转在人心头的只有悲伤。我站在棺材边,看着大局长苍白无血、有些发青的脸。暗叹:是是非非几时休,伤离别,人断肠。 武艺越哭越伤心,我端了一盆水把手洗干净,伸手进棺材,按了按大局长尸体的脸蛋,微硬中透着冰凉,单纯的尸冷,不带一丝阴气。 “有什么发现?”武艺停住眼泪,突然抬头,悲伤下藏不住的是滔天仇恨。走到她旁边,我平静的说:“你爸死于生气,以至尸体没有阴气和死气。” “生气?”武艺低声轻疑。我解释:“人自带的生气足够自己活着,外来生气入侵,会导致生机旺盛。年轻人易冲动就是生气旺盛的表现。你爸到了中老年,肩头阳火相比年轻时虚弱了不少。陈四海猛的给阳火添油,也就是生气,让你爸阳火冲顶。生机旺盛。表象是多动,你爸没事跑去坐公交,热血上头,又当了那么多年大局长,见义勇为说的话肯定非常霸道,这才导致小偷给了他一刀。” 顿了顿,我继续说:“生气可以用来救人,如果过量也是致命的毒药。” “陈四海。”武艺小声反复念叨。 听着平静的语调,我知道仇恨的火焰在吞噬她的内心,明知道如此,我还是选择依实相告。 人最怕沉沦迷茫,武艺悲伤过度必须找件事转移她的注意力,不然她可能会在无助中崩溃。并且,她已经怀疑是陈四海了,只是不能确定,想要拔出心中仇恨的刺,必须让扎在心口的刺清晰明白,拔掉了才能解脱,不然她一生只是在纠结中度过。 “老板,你好残忍。武艺刚失去双亲,你告诉她仇人是谁,我都看不下去了。” 在我解释生气时,黛儿就凑了过来。她把我拉到旁边,不忍的埋怨。我说:“欺骗的软刀子在以后爆发更残忍,同样的残忍,我取其轻。” “无情。”黛儿的眼神很不对劲,不知道在想什么? 无情吗?化解仇恨的方式并不止有杀掉对方的方式能解决,武艺也没有本事杀了陈四海,我告诉武艺答案时,已经有了替陈四海接手这笔杀亲债的决心。共围央号。 爸爸临时前让我给三家人守灵,其中有秦、武两家。爸爸应该知道他爸没死,秦、武两家人死在陈四海手上的概率非常大,表面是守灵,暗里还有一层让我解决期间情感纠结的含义。 当然这还得看我怎么选,简单的看着亡者进坟墓也算是守灵,完成了爸爸的遗愿。承接这一份爱恨情仇,化且其中的情感纠纷,也是守灵的一部份,让生者安心。 “百善以孝为先,陈爷爷做的不好,爸爸,你没有盲目的遵循孝道。但陈爷爷终究是你父亲,陈爷爷也是你人生一大遗憾吧!” 灵桌上冒着淡淡的黑烟,我闻着香火味,思念着自己的父亲,感觉承接陈爷爷与爸爸之间变调的父子情,离世的父亲一瞬间离我,好近,好近。“承担也是一种幸福。” “什么幸福?” 想到最后我不自觉的嘀咕出声,武艺擦干眼泪,红肿着眼圈,随后一问。我说:“哭够了,把悲伤压在心底,解决将要发生的事情吧。武八一是谁?陈四海下一个目标是他。” “谁?你说谁?”武艺猛的一颤,思绪飘向远方,回忆了好一会,说:“武八一是我堂叔,陈四海连一个傻子也不放过?” “傻子?”我问。武艺说:“我二爷爷留下的遗腹子,出生就呆呆傻傻的,二奶奶在他九岁的时候就死了,一直住在我家。等我出世后,他就不愿自跟我们家住一起,搬回了自己家。给他的送东西,他留下够吃的,多的都会还回来。记忆的最清晰的是,我还没几岁,大冬天的晚上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地上放着材米油盐,里面压着钱,堂叔穿着单薄的秋装慢慢远去,我追上去拉住他,问他为什么不要?” 讲到这里,武艺又哭了,哭泣的说:“我始终忘不了堂叔当时的样子,他傻笑的缩着胳膊,冷的搓手取暖,呆呆的说,宝宝吃,宝宝要穿。当时我不懂,还骂他不知道好,是个傻子,给他东西还不要,再也没喊过他叔叔,见到就喊傻子。我喊他傻子,他就乐的傻笑,他越笑,我越喊……” 武艺说着已经泣不成声,我赶紧追问:“他在哪里?” “我在这。” 头戴黑色斗笠,穿着大麻袋剪成的上衣,腰间绑着白布条的中年人,取下斗笠进门。武艺哭着喊:“傻子。”中年人没理会武艺,跪在灵堂前,用力的磕了九个头,地板被砸的咚咚响。 “尸气在额头汇聚,你是背尸人。”我看着中年发青的印堂,诡异的看了一眼武艺。武艺惊讶的张着嘴,颤抖的问:“傻子,你不傻?” “前天旁晚还是傻的,做噩梦梦到大哥死了,我被吓醒后几十年的事像放电影一样闪过,也知道了怎么回事。”武傻子起身,一巴掌扇翻大局长的遗相,说:“大哥,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 经过武傻子的解释,原来他被自己父亲和武艺爷爷抽了一丝魂封在大局长身上,他才成的傻子。缺少一魂,五棺绝龙杀到他这里会卡壳,跳过武家,去绝另外四家。他傻傻的长大十八岁,只迷糊的认识几个血亲,并且呆傻的为武家搬运着尸体。 武艺偶尔送一具与镇仙棺邪鬼做交易的尸体,不是尸体少而是都被武傻子送了,他忙不过来的时候才由武艺运送。 如今大局长死了,他的魂魄回归,也知道他傻傻的几十年是在为武家付出。 他不恨也不怨,扇翻大局长的遗照,只是另类的表达一种说不清楚的感情。 武傻子讲着把摔烂的遗相捧到灵桌上放好,小声嘀咕:“大哥,老子都傻了这么多年,你怎么就没搞出一个儿子呢?” “你……你……傻子!”武艺被气的哭笑不得。武傻子说:“小武艺,如果你有个哥哥或者弟弟,这些事就不该你管了。你怎么就这么傻?听不懂我话里的玄机?” “傻叔。” 武艺颤抖的喊了一声。傻子摆手说:“还是喊傻子吧,你不叫我傻子,我全身不自在。”说着,他转头看着我问:“你谁啊?” “我叫陈三夜。”我简单介绍玩,把陈四海要对付他的话再次说了一遍,说:“您自己解决,还是要我帮忙?” “好像记得地下河里的菩萨说过,陈四海非常厉害。你傻啊?我只会抗尸体,他要杀我,我怎么挡的住。”武傻白痴的看着我。 被傻子骂傻子,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如果你抵抗不住,那你就配合我,抵抗陈四海的袭杀了。” “怎么办?”武艺着急的问。我说:“难道傻子可以传染,当然是施法了。酒、棍子、香、裱、蜡烛都是现成的,还缺少一只青蛙,你想办法弄一只冬眠的青蛙出来。” 过了半个多小时,我要的东西准备好,对武傻子说:“希望您能配合我施法,不然我也没有办法。” “陈三夜,你要做什么?”武艺问。我凝重的说:“陈家术法种类太多,我也不知道陈四海用那一招。想保住你傻叔的命,有一招绝对有用。” “什么招?你倒是说啊!” “我要杀了你傻叔,把他变成一具尸体,只有尸体才不会被杀死第二次。” 琢磨好一会,我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严重的提醒:“这招也有着较小的风险,我不敢确定杀了傻叔,他一定能活过来,必须得看傻叔的意愿。” “丫头,他能信吗?”武傻子看着武艺。武艺说:“能。” 本以为武傻子会答应配合,没想到他上下打量我一会,嘴里啧啧有声的在灵堂前,说:“我不信。你叫陈三夜,除非你成我侄女婿,不然傻子才把小命交到你手上。” 第七十章即将对面交锋 亲人刚逝,武傻子给武艺找男人的时机很不对。武艺埋怨的喊:“傻子。” 香火冒着烟,蜡烛轻轻摇曳,武傻子与两张棺材一样安静。坚定不移的看着我。 “拒绝。” 这不用选,我平静的迎着坚定的目光。武傻子用力的又看了我一会,说:“谁让我是傻子呢?我接受你的提议。” “呃。”武艺愣了愣,武傻子说:“只是突然的试探而已,如果他别样居心,面对这种选择,他的眼神会告诉我想要的信息。” “那您看到了什么?”我暗自松了口气。武傻子说:“亲情。你帮我们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陈四海。” 一针见血的话让我动容,再次认真打量起他。傻子说:“有失必有得。我当了几十年的傻子,傻子对人表达出的情绪特别敏感,突然清醒,这种敏锐依旧存在。” 二楼的房间散发着霉味,四面墙角都结着蜘蛛网,我拿着准备好的东西,做好摆设,请走闲杂人等。只留下我和武傻子。 “镇仙棺的邪鬼已经镇压不了多久了。” 武傻子坐在床边,按照我的要求喝着白酒,猛的喝光半瓶,他吐了好长一口酒气,皱着眉头喝了一口。突然说话。我轻声疑惑,说:“镇仙棺的节点在哪?” “你是想帮它们解封,还是继续镇压?回答我这个问题,我才能做出选择,看要不要告诉你我知道的信息。”武傻子喝的满脸通红。 “解封后以别的方式封印,解封后灭了它们,都是解封。切断它们迷惑外界的节点,让它们永世不得翻身,这也是继续镇压。”我谨慎的回答,接着说:“不到那个点,我也不知道会做什么选择。” 武傻子思量着,仰头把酒喝完,摇摇晃晃的说:“如果我这次不死,醒来就告诉你。” “准备好了?” 我嗯了一声,提着木棍。再次提醒。武傻子点头,我一棍子敲在他脑后。武傻子晕过去,半倒在床上,我把他搬弄在床上躺好。点燃床头三根蜡烛。 端着水盆放到床边,我看了眼晕过去的武傻子,又看了看摇曳的三根蜡烛,憋着呼吸展开黄纸,把黄纸在水盆里打湿,贴在了武傻子脸上。 沾水的黄纸随着呼吸起伏,我再次打湿一张黄纸贴上去,如此反复,一张一张的堆到第八张,晕迷的武傻子憋气的本能抽出,手抓着空气,似乎要撕掉脸上的黄纸。 “唰。” 又一张干燥的黄纸带动水波,我拿着滴水的黄纸堆砌在原有的黄纸上,晕迷的武傻子抓空气的手垂下去,一跳虚影从他身上冒出,我以极快的速度撕掉他脸上的黄纸,把含着铜钱的青蛙倒塞进了他嘴里。 嗖! 眼看要脱离武傻子身体的生魂,消失不见,青蛙堵在他嘴里,倒伸在外面的两腿诡异的蹬了三下,不再动弹。 冬眠的青蛙是不会动的,看到这种情况,我知道武傻子的生魂已经进入了青蛙的身体。 “呼。” 大功告成,我才发生自己满背的冷汗,一屁股软坐在地上,这才松了口气。 贴纸绝气,切断人的生气,武傻子真的死了。青蛙吸了他的魂,喊着镇尸钱,倒插在他的嘴里,又没有完全断掉魂魄与身体的联系。只要身体没有完全死亡,凭借着床头三根蜡烛,他还有机会还阳。 这不是偷天换日的假死,而是逆乱阴阳的起死回生。 武傻子成了尸体,陈四海隔空设法,就算他再厉害也没办法把尸体的生机再切断一次,现在要防备的是勾魂无常来捉拿魂魄。 房间,武傻子僵直的躺在床上,下身大小便失禁,脸色惨白的吓人。 我盘坐在地上,抱着夜萧,看着床头小桌上三根蜡烛,静静等待黑白无常的到来。 嘀嗒!嘀嗒! 小闹钟秒针走过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里听的特别清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见无常出现。 “时间在等待中会无形拉长,人最讨厌的也是等待。” 突然,我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后脑,猛的睁开眼睛,知道勾魂的来了却没有回头。 我堵在三根蜡烛前,就是用我的阳火在续武傻子的命,如果回头,武傻子的阳火会灭,他就没有还阳的机会了。没有还阳机会的魂留着,也就没了意义,术法也就失败了。 “前辈,请勿阻拦。” 又是那个穿警服的女白无常,她提着哭丧棒,转到我身前,背对着床头的蜡烛站着。我微微抬头,从下往上看着她,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倒是,你这样站在我面前,我有种峰峦叠起的错觉。” “什么?” 穿警服的女白无常刚疑惑出声,发现我向上的目光,从她的腿缝穿过裆部,路过小腹再到插着匕首的胸脯,最后才能看到恐怖的鬼脸。她不动声色的说:“职责所在,请前辈让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装着无辜,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一颗星也没有的天,说:“万里星空,月白如洗,寂寞的夜,有你陪我聊天也是好的。怎么说咱们也算半个同事,并且还有一些恩怨情仇。有兴趣讲讲,你和那位被我杀掉的黑无常的故事吗?” “得罪了。” 女白无常提起哭丧棒对我抽来,哭丧棒从我脑袋上穿过,一股凉意冲顶,我冷的牙齿打颤,心里暗念:“人道有正气,正气护我魂。” 女无常勾魂是阴司职责所在,而在人间救人是人道规则的正,两股不同立场的势拉开了较量。 唰!唰! 哭丧棒又连着抽了两棍子,我盘坐在地上全身发抖,有种魂要飘出身体的错觉,哆嗦的咬着牙齿,强撑不让自己“睡”过去。 “阴阳有道,前辈强行逆转阴阳不怕遭报应?” 女无常收起哭丧棒,异常愤怒的质问。我颤抖的说:“阴阳有道,人有人道,鬼有鬼路。两条路所拥有的势是相当的,你抽了我三哭丧棒,没把我荡开,说明我借的人道比你借的鬼道之势强,正因为我比你强,躺床上的人才有一线生机。” “人鬼两势没有高下,用的人分强弱罢了。你还不滚?难道让我请你喝茶?” 我冷漠的抬头,盯着咬牙切齿的女无常,接着说:“正因为押魂是你的职责,所以我没使用邪气,不然……哼哼。” “成王败寇,再见。” 女无常浑身发颤的刚要消失,我说:“等等。成王败寇是胜利者为杀戮下的胜利,找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做为阴差,你不该这么想,当你真心体味清楚“职责所在”四个字,你就能完美的借鬼道的势。” “你为什么要提点我?”女无常停住脚步,沉思好一会,神情闪烁的看着我。 “你可以当成是我杀掉黑无常的补偿,也可以当成我好为人师,更甚者你可以理解成我想调戏鬼警花……”我开着玩笑,其实有些事哪来那么多理由,就是突然想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而已。 女白无常消失了,过了一会,她再次出现,说:“叫吴招弟的女鬼被一条狗给抓走了,在茅山道士打开鬼门送魂下地府的瞬间,一人一狗借机逃回了阳间,活动在阳间的阴差都在追捕它们。”说完,她再次消失。 我忘记了冷,傻傻的看着女无常消失的地方,扇了自己一把,脸上火辣辣的疼,才敢相信招弟和二郎神跑回阳间的事。 近来几百年也没听说有鬼魂下了地府还能回来的,这事也太奇怪了。 茅山?难道是陈圆圆在使坏,算计什么? 想了很多种可能,信息太少也没再瞎猜,把此时压在心底,事情总有搞明白的一天,只希望招弟和二郎神能够安全。 “嗒!” 天降破晓,楼下连着传来好几声车辆鸣笛的声音,透过二楼的窗子也能看到车辆远光灯的光芒。不一会,武艺在楼下喊:“陈三夜。”同时,黛儿敲门进来,着急的说:“不好了,洪武带着两张棺材过来,说要见你和武八一。” “嗯?” 我盘膝坐在地上,脑袋打着瞌睡钓鱼,惊醒过来,问:“什么事?说清楚。” “洪武代表陈四海来的,说针对武八一的术法失败,只要见到武八一谈一件事,他们找武家麻烦的事情就告一段落。”黛儿惊愣的看着床上僵死的武傻子,胆怯的解释着。我说:“知道了。” 快速的剪下三根蜡烛的灯芯,我拿出堵在武傻子嘴里的青蛙,把快要熄灭的灯芯丢进他嘴里,拨开青蛙的嘴,拿出铜钱,也塞进了武傻子的嘴里。 “呼!” 捏着武傻子的下巴,我隔空对着他的嘴吹了三口气进去,用力一巴掌拍在武傻子的胸膛上,猛的合上他的下巴。过了一会,心跳停止的武傻子出现了微弱的心跳,又缓和好一会,他虚弱的歪头,吐出嘴里的东西,说:“陈三夜,你做什么?老子怎么大小便失禁了?”共扑场划。 没时间跟他啰嗦,我说:“陈四海对你施展术法失败,派他的副将带了两口棺材过来,邀请你一见。” “当面对决,秦武两家的拳头从来没怕过只会躲后面玩神鬼的另外三家。”武傻子装着一裤子屎尿,虚晃的从床上下来,嘴里的话却相当霸道。“老子到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给我大哥的命怎样一个交代!” 第七十一章你把她杀了? 武家老宅前是一条笔直水泥路,三两黑色小汽车停在正对面的路段,屋前人群看着小车纷纷吸着凉气,黑色小车没什么特别。其中两辆车顶着两张朱红大棺材,隔着五六米的台阶也能感觉棺材散发出的冷意。 “洪武,你什么意思?” 虚弱的武傻子从楼上下来,分开人群看到小车顶上的棺材,火气十足的指着站棺材旁边的洪武。洪武轻疑一声,不屑的说:“武家傻子不傻了?” “放肆。”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性,武傻子脚下用力冲上前去,狠辣一拳横扫洪武太阳穴。洪武荡开武傻子的胳膊,脚向后踩着小车的门借力,对武傻子发动了攻击。 两个没一句话就开打,我落后武傻子几步下楼也来不及阻止。两人招招阴毒,不是踢阴就是插眼,旁人看着都为他们捏把冷汗,害怕打出人命。 谁家办丧事遇到找茬的都不会给好脸色,何况武艺双亲死在陈四海手上,武艺捏着粉拳。看样子恨不得跟武傻子一起弄死洪武。 “住手。”共见记亡。 找了个空挡,我提着夜萧抽在两人交击的胳膊上,两人对视一眼退开,相互冷哼一声,武傻子寒声质问:“陈三夜,你想做什么?” “老爷子要姓武的看不到今天初升的太阳,陈三夜。你站在哪一边?”洪武目光阴冷,压抑着难以说明的杀意。 洪武媳妇被陈四海封印在猴儿山,而猴儿山裂开的罪魁祸首是诸葛知秋,从陈家和诸葛家来算,我都会被他恨上。至于他还跟着陈四海混,自然有他的理由,但不妨碍他仇视我。 “陈爷爷说过,我保住武八一不死,他对五家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他施法失败,那请他老人家遵循自己说出的话行事。”我把夜萧横在身前,挡在武傻子前面。 哐! 三辆小车,两辆顶着棺材,陈四海从没顶棺材的那辆走下来,反正把车门砸上,说:“陈三夜。我说只用术法了吗?” 是啊?保住武八一不死,不代表陈四海只能用术法,并且也没说只用一次术法。我愣了愣,皱着眉头说:“武家的事情我接下了,请您划个道。” “这事你接不下,也没能力接下。”陈四海就像逗小孩玩似的笑了笑,看了看手表,说:“还等五分钟。” 武艺低着脑袋阴沉的走到我身边,说:“三夜,谢谢你的好意,这事我自己解决。”陈四海微笑的说:“看到没?小姑娘不接受你的好意。” 不到两分钟,前面水泥路上远远射来汽车灯光,一辆豪车停下,诸葛知秋身穿青色长衫。手拿一柄风水枣红罗盘下车,走到近前恭敬的陈四海行礼,又以同辈礼仪问候武傻子和洪武,随后说:“关铃还没来?” 话音刚落,王曼那辆破车慢悠悠的晃了过来,关铃穿着唐装,捏着鲁班尺下车,与诸葛知秋的行为类似。王曼规矩的站在关铃身后。跟着关铃行礼。 看着诸葛知秋和关铃穿着得体的站到旁边不再说话,我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代表的陈家和关家一路,诸葛和秦家一路,只剩下武家没有立场。如今五棺合一,五棺的笼罩下地盘,诸葛气运最强,但鬼妈代表的势力术法高超,能与诸葛争锋。等赵佳转命入业内,她可以立刻聚起一批人。 鬼妈、诸葛知秋、赵佳各代表一方,本地业内已经有了这三股势力并驾齐驱的模型。 陈四海是北王,北王的封号让他变成了外人,不管是鬼妈还是诸葛代表的势力,都不会让他踩进来。偏偏他踩进来了,关铃和诸葛知秋看着他为难武家,其用意已经昭然若揭,鬼妈和诸葛知秋这是在借陈四海的手逼武家站队,正好陈四海与武家有仇,各方各取所需于是出现了面前的阵仗。 在根据这段事情的动静来看,整个天机似乎出现了变化,导致本地业内不得不把一盘散沙化零为整,来应对将要发生的情况。 相聚一堂的众人都保持着微笑,只有武傻子皱着眉头,看来他也明白了当前局势。 “打开棺材。” 沉重的夜色下,陈四海辈份最高,率先打破了沉默。好几人下车,打开第一张棺材,死气沉沉的秦霜伤痕累累的从棺材里出来,陈四海说:“知秋,老头子帮你管教徒弟不算越权吧?” “您教训的是。”诸葛知秋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语气听不出息怒。但陈四海的辈份在那摆着,平静的几个字已经足够彰显她的怒意了。 “关铃,死者为大,后面一张棺材就不开了。不是老家伙说你,你怎么当妹妹的?”陈四海这是说棺材里是鬼妈的尸体。 “是。”关铃更简单,点了点头,只吐出一个字。 开局,陈四海先发制人扇了两方各一嘴巴,又无视了武傻子和愤怒的武艺,笑看着我说:“三夜,我说这事你管不了,还要管吗?” 我把目光投向关铃和诸葛知秋,她们两没有回避也没有表示,静静的站着,无声的诉说着她们的态度。 武家必须站队,不然就从五棺消失。 “姓武的我保定了,你们谁动,谁死。”我拍了拍背包,示意仙儿准备,举起一只手,控制奇蛊到指尖,准备大打一场。 “陈四海,关铃,诸葛知秋,放过武家不然我杀了他。” 秦霜刚退到诸葛知秋旁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冲到我旁边,反握着匕首横在我脖子上,冰冷的刀锋第一时间划破了表皮,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温暖的液体顺着皮肤流着。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秦霜用刀贴着我的喉管,慢慢移动到我身后,她受伤的身体几乎是半挂在背包上。我的胳膊刚移动半分,脖子上的匕首一紧,秦霜虚弱的说:“别动。” 闻着血腥味,我从没感觉自己离死神这么近,僵直着身体不敢动一下。 “秦霜。”关铃不信。 “找死。”陈四海杀意翻腾。 “三夜。”诸葛知秋担心。 “混蛋。”王曼骂着我,语调非常古怪。 “霜姐,不要。”武艺傻眼了。 秦霜冷眼扫视着所有人,扶着我肩膀的手慢慢后移到背后,轻轻写:对不起。同时,她对众人说:“我数三声,你们不放过武家,我让陈三夜陪葬,切断你们的希望。” “一。” 秦霜刚数出第一声,关铃说:“我退出,武家交给三夜处理。”说完,她对王曼,说:“走。” 王曼和关铃面无表情的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果断的放弃足够显示她们对我的在乎。 “二!” 秦霜第二声音调刚起,声音戛然而止,匕首掉落,身体慢慢软倒。我急速的转身,掐住她的喉管,盯着她的眼睛,用力的掐了下去。 “在乎情感的人才认为拿感情威胁别人,别人一定会妥协。” 四目相对,刹那间,我明白了她用眼神说的话,可此情奇景容不得我多想,掐着她喉管的手指清晰的感觉喉管错位,我一字一顿的说完,松手把她丢在地上,一条恐怖扭曲的影子从软倒的身体升起,我抡起夜萧怒斥:“天地有邪气,诛邪。” 夜萧抽在秦霜转化为修罗恶鬼的魂魄上,穿过魂体,只带抽打空气的声音。 一击之下,魂魄消失了。吸收死气的秦霜,魂魄必然会魂回魄散,真要她死,我带着凶气的一击完全是多余的,只希望凶气与修罗死气产生化学反应让她逃脱魂飞魄散的下场。 “谁敢动武家,谁死!” 冷漠的扫了一眼秦霜的尸体,我狂暴的怒吼着。 这次真的怒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谈?非得自相残杀。 秦霜怕我挡不住关铃、诸葛知秋、陈四海的逼迫,救不了武家。秦霜怕我面对这些人为难,选择了自杀。 是的,自杀,割破我脖子上的表皮,她故意沾上我的血,让阳刚之气冲乱了她身上的死气而死。捏错位她的喉管只是相互演戏,表达怒意给这群人看,让他们知道我的决心。 秦霜死前的眼神很轻松,好像在说,她累了也许死是一种解脱。 “陈三夜,你……你……霜姐!”武艺抱着秦霜的尸体嚎嚎大哭,不敢置信激动的喊:“陈三夜,她做梦会笑着喊你的名字……你是猪脑子还是瞎子,没见她见到你就故意找茬?你问问关铃她是这样的人吗?你杀了她?你把她杀了?” 第七十二章血战 你杀了她?你把她杀了? 听着武艺两重不同情绪的反问,此时并不是跟她说明白的时机。 我怒极而笑,微笑的看着陈四海。 老家伙转着大拇指上碧绿显眼的扳指,淡然的说:“你是在威胁我吗?”说着。他向着洪武伸手,洪武拿来一瓶酒递到陈四海手中,陈四海拿着酒瓶,说:“武八一,这瓶茅台里加了孔雀胆剧毒,你喝了,我不再报复被你大伯捅我的那一刀,以后再有立场冲突,手底下见真章。” 酒瓶放在地上,陈四海漫步走向停着的车。武傻子看了一眼伤心欲绝的武艺,没有丝毫迟疑的走过去,拿起了酒瓶。 “陈爷爷,您没听清楚我说什么吗?”我快速的跑过去,抢了武八一刚拧开的酒瓶,仰头,咕噜。咕噜,喝光了一整瓶,哈出一口酒气,说:“爽!” 黎明的黑暗过去,天边出现了一丝曙光,诸葛知秋从惊骇中回神,拍掉我手上的瓶子。说:“陈四海,三夜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等着开战吧。” “哼,孔雀胆无解。” 陈四海手握着车门手柄,扭头冷哼一声,阴郁的看着我说:“为了所谓的正义,想用你的死来感化我这个老魔头?” “咳咳!” 火辣辣的酒留到胃里没多久,肚里传来剧烈绞痛,我强撑着身体,咳嗽两声,擦了把嘴角溢出的血迹,说:“您错了,我不是狗屁正义,也不是想感化谁,只是为了我爸向他爸传递一个信息。亲情里有一种情绪叫谅解。” 陈四海回身讥讽的笑着,笑到深处,仰天大笑:“谅解?你尝试过假死状态,被亲儿子埋进棺材的感觉吗?你不明白死而再活,遇到亲儿子,被亲儿子用自己传给他的术法打个半死的感觉。亲情?狗屁的情,世界上最虚伪的就是情。” “咳咳……”我疼的脸部肌肉扭曲,捂着肚子咳出一口黑血。“我不打算再理解你,也不打算让你再明白什么叫谅解,只想让你看看你自己的血是什么颜色。” 话说到中途,强行紧直身体,肚子里的肠子就像打结了被扯断,自己才能挺直腰杆。忍着五脏翻腾的痛楚,脚下用力。冲击中甩掉手里的夜萧,脱下背包丢在地上,说:“仙儿,给老子掠阵,谁敢动,你就用针扎。” “太极拳?” 冲过去对着陈四海一拳,他快速侧身闪到一边,反击的腿刚伸过来。被我顺势用脚背勾住往内拉了半分,自己身子向后倒,脚下化柔为钢,借着倒地把身体重心移到脚心对着他另一条腿踹去,嘭的一声,我砸在了地上,陈四海也被搬倒。在到地的瞬间,他惊讶的喊了一声,剩下的话还没出口,被我踹中下巴,牙齿咬到舌头把剩下的话憋在了嘴里。 踹了一脚,我像一匹饿狼,翻身铺在他身上,拳头、额头、膝盖、牙齿……能用来攻击的都没有放过。 拳怕少壮,陈四海看着再怎么年轻也八十多岁了,和我纠缠在地上没翻滚几下,他已经没了多少反手之力。 “啊!” 抓到机会,我一爪子刨在他脸上,一根手指插进了他的左眼,狠辣的把他的眼珠子带着血水挖了出来,陈四海撕心裂肺的咆哮,九只厉鬼从他大拇指的扳指溢出,八只厉鬼对应八个方位站好,其中一只扑过来,我感觉全身发僵,被陈四海疯狂中的一膝盖撞开。 他捂着眼睛,手上脸上全是血,咆哮:“杀了这个忤逆子,杀!” 黑色厉鬼扑在我身上撕咬着,我从没有哪一次的阴气袭击比这次强烈,不顾生死的打算拼命了,心理暗吼:“天地有正气,上则为日星。天地有邪气,上可遮星辰……正邪互逆,噬魂。”借正邪两气互逆,吞的是自己顶上三把火,等于自爆。 “阴之极为死,杀。” 陈四海带血的手在空中晃动着,好像写的是一个死字,扑在我身上的黑色厉鬼像打了鸡血一样更猛,站着八方的厉鬼像霜打的茄子瘪下去,随后崩溃消失。 天色慢慢方亮,我闭着眼睛躺地上,看不见的鬼的人只能见到枯叶绕着我打转,形成一个狭小的龙卷风吹着。 “正邪倒转,破。” 黑色厉鬼印在我身上,我浑身再次一颤,猛的睁开眼睛大声厉呵,附在我身上的厉鬼被爆炸的三把火冲的魂飞魄散,旋转的树叶慢慢落到地上,我还没死,知道自己赢了。 逆转正邪相冲,如果没有外部压力,我必死无疑,然而陈四海用的陈家九宫九鬼绝神术是邪术中的邪术,正常情况被黑色厉鬼上身会被吃掉魂魄,但在这种情况下,黑色厉鬼就像一个罩子把崩溃的三盏火焰聚集在一起,从而没有完全熄灭。 我躺地上进气多,出气少,以最后一丝意志双手撑地,摇摇晃晃的起身,捏着拳头绷直拱着的腰杆,淡漠的看着再次捂着眼睛,扶着车的陈四海说:“因为我姓陈,这次放你一条生路。三月之后,等着我用术法追杀,做好永世不得超生的准备,北王陈四海。” “三夜,你不愿动手,我来。”诸葛知秋在旁边几次想帮忙,都被仙儿给踹了回去。我说:“姑妈,你也胸大无脑,我告诉你,陈四海敢进五棺,第一,他可能跟你们有互利的交易。第二,他真正的底牌是姓陈,能与活着陈姓嫡传同命,他死,我跟着死。他料定你们不会让我死,所以你们不会杀他。” “你……” 陈四海摇晃两下身子,另一只眼珠子差点没瞪出眼眶,自嘲的说:“原来你一步步算计,就是为了破解此术,如果我让九宫九杀你,三十六个时辰之后,此法自解。姓诸葛的果然都是狼子野心!” “教您一句时髦的话,婊子看世界,全世界男的都是嫖客。”我讥讽的盯着地上恐怖的眼珠子,说:“带上你的东西滚蛋,难道让我关您三十六个时辰,再把您杀了。” 洪武警惕的扶着陈四海进车里,我说:“从此以后,五棺陈家我做主,五棺是你的禁地。” “告诉诸葛羽,老子赢了,他孙子姓陈了,心狠手辣的让他望尘莫及。” 在关车门前,陈四海虚弱的对着叶知秋喊了一句。等车离开,我再也撑不住,闭上眼睛,嘭的一声砸在地上。“把我和秦霜的尸体一起装进棺材。” 中孔雀胆的毒后,小女娲一直拿着桃花枝在吸收毒素,可惜毒素太猛,根本吸收不急,拖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想要给桃花枝争取吸毒的时间,只有一招吸收死气,让死气把我的生魂束缚在体内。 至于龙缠腰这次会长出多少鳞片已经不是我能管的了,很多事想管也有心无力,甚至死气是否能救急也不知道。 再次醒来已经是六天之后,我躺在黑乎乎的棺材里,闻着刺鼻的腐烂味,唯一的感觉就是冷,能动的也只有眼珠子。 “三夜?三夜?” 咚咚的敲棺材声,大概过一炷香的时间响一起,有时候是关铃喊,有时候是诸葛知秋和黛儿,可是我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那能说话,迷迷糊糊的过又过了一天,听到开棺材的声音,我才艰难的睁开眼睛,只见关铃趴在棺材壁上骂:“死了活该,让你逞能。我们找跟武艺商量好,帮她给陈四海一个教训,出了你这个变数……” “行了,别骂他了。我们也是临时起意,忽略了武艺那丫头伤心过度和一着急把事情忘记说给三夜听了,更想不到陈四海居然半路抓了秦霜,这都是变数。”诸葛知秋埋怨着关铃,下巴抵在棺材边缘,细长的手指横放在鼻孔下,说:“小子,与烂尸体挤在一起舒服吧?” 浓郁的腐烂味掺杂进空气,腐烂味中的死气多了一味生气,慢慢的,我也能动手指了,艰难的转头,只见秦霜的尸体已经烂成了骷髅架子,骷髅上还沾着绿黄相间的粘液,之所以知道是她,因为喉管还是错位的。 静静的看着吓人的骷髅好久,好久,我艰难的说:“姑妈,秦霜是你徒弟,五棺合一的气运之下,再加上我最后一棍子送的先天凶气,她化成的修罗鬼,存活的几率有多少?” 修罗鬼不入地狱,阴阳两界之大却天地不容,其实我心里有数却还是问了。共见乐亡。 “概率不足万分之一。”诸葛知秋沉默好久,说出了一个保守的数据。关铃说:“棺材已开,生气流转的差不多了,你再躺下去对你没好处。我们先送你去医院,把你被陈四海掰断的手指,踢折的骨头……乱七八糟的皮外伤医好再说。” 被好几个陌生人抬出棺材,放再早准备好的救护车上,我还是只感觉到冷,身上并没有多余的知觉。去医院的路上,关铃问:“在打斗中好像听陈四海喊了一声太极拳?你会打架的方法为什么不用?” “不是太极拳,就是脚转阴阳摔跤的方法,您见过太极拳把自己和敌人一起绊倒的。”我解释。诸葛知秋挤在关铃旁边,说:“行了,别唠叨了。等他好了,我们把计划都告诉他,免得再出现这次的乌龙。” “这小子就是个异数,我们也只是想让陈四海挫败而归,打死都没想过能破他的九鬼。”关铃叹息一声,又连叹几声,说:“三夜,你还有个棘手的问题要面对,武艺和秦霜情同手足,武艺现在算是彻底恨上姓陈的了。” 第七十三章诡异的医院 到了县医院,关铃和诸葛知秋把我往只有一张白色病床,桌椅一套,四面白墙的病房一丢。讲清楚她们的战略就甩手走人,把我留给武含烟这个色医生照顾。 现在诸葛知秋当五棺的家,鬼妈和诸葛知秋是一条阵线。势力故意两分,鬼妈负责收纳有德之士。诸葛知秋掌握五棺,靠在杜月影的羽翼下,负责招纳邪门外道,一举清扫本地业内,同时也为了挖坑给外人跳。 如果外界业内人要对付鬼妈这一方的人,自然会拉拢敌对鬼妈的诸葛知秋帮忙,反过来也是一样,这不是羊入虎口送菜吗? 我在她们的棋盘里就是个缓冲点,让外界认为两方之所以还没动火,因为有我在调解,如果谁想挑起两方战火肯定会找我麻烦,于是我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吸引火力。 这才发现这群女人很腹黑,对雌性生物再次打起了十二分警惕。这次要不是秦霜牺牲,我已经死了。 这些与我分析的差不多,只不过她们是有意的而已,至于鬼妈和杜月影的交易很简单,联手同盟,但这个关系并不稳定,暂时还是互利。 “老板。您在担心武艺和秦霜的后事吗?”黛儿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怀里抱着小狐狸。我用眼珠子示意他把枕头垫在我背后,等找到舒服的姿势,说:“不是,我在想薛倩。” “薛倩?又一个女人。” “我在棺材里苦逼的白躺了一谈,反复的琢磨与陈四海一战。保我不死的是秦霜的尸体,让我拼命能赢的是借到的邪气,先天凶气借到的邪气太猛了,我能感觉到正邪失衡,要不是境界摆在这,我肯定压制不住翻腾的邪意了。”我看着白色天花板,黛儿没有说话,小狐狸唧唧的叫了两声,跳到我脚头安静的趴下了。 “薛倩吗?他儿子调戏齐林的亲妈,被一条大蜈蚣咬死。薛倩发疯似的消失在了四家镇,随后了无音讯。”武含烟端着装盐水的托盘进来,说:“你身上的骨头帮你正了,别的伤势只能靠你自己,不管中西医都没办法。以你现在这种情况,在医学上不应该活。” 说着,她拿着一面镜子放在我面前,镜中的脸皮白的发zi,嘴唇纯粹的肉色,半夜走出去绝对吓死一大票人。武含烟收起镜子,说:“王曼去处理秦霜的后事了,等处理完她说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叶萱去了香江,我又成了孤家寡人。” 了解着各方面的信息,不知不觉到了晚上。武含烟让人又摆了一张床进病房,整理好床铺,她们两相见恨晚的出去吃东西,并且还拐走了书狐。 窗外月明星稀,我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月亮,摸着后腰新长出的龙鳞,唯有苦笑。 柔软中带着质感的光滑龙鳞围满了后腰,前面左右两边各长了一块。八十一天还没过四分之一,龙鳞却长了一大半,死亡的临近,压的我都快窒息了。 诡异的想到秦霜临时前那种解脱的眼神,内心产生的情绪,我自己也弄不明白。 秦霜带着鬼妈的尸体出走,只是诸葛知秋和鬼妈演的一场戏,她们的打算是用我练秦霜,让秦霜在压力中寻找一线生机,谁也没料到她会死! “能喝酒吗?” 武傻子神经兮兮的推开病房的门,做贼似的关上,手上甩着两瓶烈酒,打开一瓶递给我。我轻轻喝了一口,呛的咳嗽两声,感觉身上死气消散的速度有所加快,好奇的问:“这是什么酒?” “尸骨酒,蛇骨是主材料,其余的辅助材料都是特殊的阴性动物。”武傻子拿着酒瓶灌了两口,说:“这是秦、武两家的秘方,谁让咱们总要背尸体,对抗知道的死气不比陈家差。” 知道的死气,这几个字对他来说非常沉重,陈家玩的死气是阴气转化到极境产生的,知道的死气是尸体产生的,知道的好琢磨,阴气转化的防不胜防。 武艺妈就是死在不知道的死气上。 “看你风尘仆仆,应该是大老远专程跑来的。”我把酒放下。“劳烦了。” “我们不是朋友吗?”武傻子喝了好几口酒,真挚的看着我。我说:“不是。” “哎!” 他叹息的喝了好大一口酒,点了根烟抽了起来。我说:“咱们可是一起经历生死的朋友。” “经历生死的朋友叫兄弟。”武傻子精神一震,一拳打过来,我嘿嘿发笑的说:“我也这么认为。” “死了个大哥,老天又赔我一个兄弟,不错。”他一口把酒喝光,甩着脑袋说:“你为什么笑的这么贱?” “我成了你兄弟,武艺就得叫我叔叔。”我说。 武傻子打着酒嗝认真算起了辈份,目光呆傻,看着就是个傻子。他的情况吓了我一跳,我小声说:“你怎么了?” 噗通! “那……那……我们不当兄弟,当朋友……”他终于算清楚了他的兄弟,武艺应该喊叔叔,打着酒嗝,屁股顺着椅子滑倒地上,半个身子全塞进了病床底下。 “不会喝酒,还喝的那么豪爽?” 见他是酒喝多了发傻,我愣了愣,感觉这货挺憨的。他能清晰的感知别人的情绪,或许,只有被他当成朋友,他才会明知是醉也要为了朋友两字喝一杯。 “呜……呜……” 病房里响着武傻子的喊声,突然从隔壁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哭泣声,两女还没回来,我这死人脸也不敢出去吓人。 飘忽不定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一会儿感觉是隔壁发出的,一会感觉是楼下,过一会又感觉是天台。 “哈!” 身穿绿色条纹病号服的小孩双眼滴血,伸着甩到下巴的舌头,从天花板掉下来,飘在我面前,呜呜哭泣着,伸着两手调皮的在我面前唬了一下。 “啊……有鬼啊……” 小鬼没把我吓到,它看清我的脸,眼角的血泪吓没了,舌头也缩了回去,哆嗦的飘到病床对面床边,抖了好一会,拍着额头说:“本大爷也是鬼,有鬼怕鬼的吗?” 它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飘过来,说:“大哥哥,我叫小明,你身上还带着人气,应该刚死吧?我已经死了四十七天了,头七就报了仇,最后六七收复了医院所有的鬼,你跟我混,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元宝蜡烛不愁。怎么样?叫我一声明哥,以后我罩你。” 我正打量着它,刚准备说话,它掏出两根白蜡烛,甩过来一根,说:“又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小弟,给,以后每天给你一根蜡烛,如果表现的好,我会给你涨工资的。” 蜡烛凌空甩过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蜡烛居然没穿过我的身体,而是落在了我身上。 鬼很难通阳,人也很难碰到鬼用的东西,我浑身一抖,颤抖的慢慢拿起蜡烛。小鬼说:“别激动,我妈很想念我,隔几天就会给我烧东西,她烧的女纸人我也用不了,等下次有了,送你一个。” “纸人?”我忍不住惊呼出声。元宝蜡烛还好,像纸人那些能被鬼收到的东西,据我所知县城只有老鬼能扎出来。 “对,就是传说中的丫鬟打手。”小鬼随手一招,身后齐刷刷的出现了九九八十一对年轻男女,病房不大却诡异的不显得拥挤,男的西装革履,女的公主长裙,长相身段都是一流,唯一就是面无表情。小鬼说:“怎么样?跟我混,女的全部给你。”共沟刚号。 看扎纸的手法并不是出于老鬼一脉,里面肯定有蹊跷。这阵容,奢侈!奢侈背后代表的就是业内高手。几个月前的县医院可一只鬼也没有,难道有人在打镇仙棺的注意? “行,不过,我得当大哥。”我琢磨着,笑眯眯的说:“从古至今只有小弟孝敬老大,那有老大送成批的女人给小弟的?你说是吧?” 小鬼抓着后脑勺,装着小大人样思考一会,说:“行,但是……不过……”说着,它唉声叹气的解释:“其实医院只有我一只鬼,今晚才是我的头七,我的小弟都是这些纸人。要不这样,你当大大王,我当二大王,怎么样?” “好!”我点头。小鬼奸计得逞的说:“我妈请了个道士超度我,道士来挑山门,小弟有请大大王出马。” 第七十四章变异纸人 “你的头七,道士要超度你?” 病房,温度阴冷刺骨,零散站列着秘密麻麻的纸人。我看着眉目清秀,淘气的小鬼,皱起了眉头。小明说:“是的,大王。我不想回去,前几天都很听话的纸人好像能散发一股拉力,把我往外面拉,我知道它们要把我拉回去。” 小明飘起来猛踹纸扎人,男女都被它踹的东倒西歪,踹了好一会还不解气,继续踹着大喊:“踹死你们,踹死你们。” 感情这孩子把纸扎送给我,是有人设法让纸扎压魂回去,它想找个人分担力度。 “咳咳。”我干咳两声,喝了一口尸骨酒,说:“你把女纸扎都放到我面前,你自己躲到男纸扎后面。我要把女纸扎拿过来了。” “它们都跟着我的,我想丢都丢不掉,你真能拿走?”小明骑到一个纸扎脖子上,满眼不信。我说:“你真心把女纸扎都送给我,我就能拿过来。” 零散排列的女纸扎蜂拥的围着病床,脸色发白的美女们,白色公主裙飘荡着瘆人寒气,小明站在女纸扎后面,举着手呐喊:“大大王加油。” “退到男纸扎后面去。不然你会有危险的。”我再次强调,小明飘到男纸扎后面停住,好奇的看着我的动作。 我躺在病状上没有多余的动作,一口一口的喝着武傻子送来的尸骨酒,此酒有加速散发死气的功效,纸扎再像人也是死无,它们能行动靠的就是薄弱的死气。 扎纸的精髓也在于死气。 看不到的死气从我身上散出。当死气沾上纸扎却显出了形态。细弱尤丝的绿气缠绕在女纸扎脑袋上飘荡,八十一个女纸扎挤在一起,绿色丝线就像牵扯在一起似的,笼罩了整个病房上空。 “竖子尔敢。” 恐怖的绿气弥漫所有女纸扎,突然,所有女纸扎一起张嘴,男子怒气磅礴的喊叫声响起,吓的小明带着一群男纸扎消失不见了。我一口气喝完尸骨酒,哈了一口酒气。说:“这才发现异状,完了。” 对方是隔空施展术法,这声咆哮也就是术法出了问题的抱怨而已,我的话对方根本听不到,甚至连是谁破了他的话都不清楚。 女纸扎身上的女色丝线越积越多,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身上的死气好像受到了牵动,如浪一般喷涌而出,挤在一起的女纸扎瞬间被绿色迷雾笼罩。 神奇的一幕把我看的目瞪口呆,暗想:咱身上的死气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驱散了十之**? 绿色迷雾慢慢消散,好像被八十一个女纸扎吸收,它们慢慢露出身形,飘飞的公主裙不见了,紧身黑色皮衣,长筒皮靴,手上提着精密发亮的细棍子,棍子斜指地上,风姿卓越的分散的站着,当迷雾消失,它们露出了脸庞。 惨白的脸,红的吓人的嘴唇,弯眉柳目,鼻子挺润,全部长的与秦霜一个样。 “妈啊。” 八十一张秦霜的脸,集体目光呆腻的看着我,我被吓的从床上弹起来,肋骨和手指的巨疼,全身各处酸涨,噗通一声,我又砸在了病床上。 “乖儿子,喊你妈做什么?” 病房门打开,武含烟提着食盒,随口调笑了一声,她穿过秘密麻麻的纸扎,并看不到它们,动了动鼻子,说:“怎么死气沉沉的?你在搞什么?”话音未落,她看到我的样子,吓的退后两步,惊骇的指着我喊:“你……你……” “我怎么了?” 全身冒着冷汗,我艰难的让自己躺好,武含烟快速的放好食盒,拿出粉色圆滑的化妆镜打开,放在我面前。共厅亩技。 镜中人脸色苍白,嘴唇带着淡淡的血色,唯有额头散发着淡淡黑气,应该是死气还没消除干净。我说:“我本来长这样?有什么惊讶的?” “扯,老娘出去吃饭,你的脸zi的发黑,嘴唇白的像透明的肉,两个小时不到,浓郁的死气去哪儿了?”说着,武含烟环顾四周,冷哼一声,说:“散。” 轰的一声,我清晰的看到她肩头两起三股飘着的白色火焰,火焰刚升起,围在床边的纸扎碰到武含烟的阴火就着。 “老子的宝贝啊!” 武含烟感觉到死气,突然使用阴火,我根本来不及阻止,看着阴火以燎原之势点燃所有纸扎,我无力的软趴在了床上,失魂落魄的嘀咕:“浪费,浪费。” 带着八十一个沾着死气的纸扎,碰到一般的厉鬼,让它们按照九宫方位站好,九个小九宫组成一个大九宫,纸扎的威力可能没有陈四海的九宫九鬼绝神术厉害,但对付一般的厉鬼足够了,并且纸扎的数量够多,适合群战,杀不死鬼,总能困死鬼吧! “什么浪费?”武含烟疑惑。 病房阴火冲天,我对着火海动了动嘴角,说:“你自己看。” 武含烟被鬼阴泡了那么多年,如今点燃阴火,她想见鬼简单的很。只见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睁开眼睛,像受惊的兔子跳上病床,看着白色阴火淹没了整个病房,手隔着被单捏着我的大腿,说:“这么多鬼?不对,这么多死了的鬼?” “疼,疼,松手。”我疼的裂牙,武含烟歉意看了我一眼,说:“这都是纸人?” “纸人,八十一个能通冥的纸人。这笔账该怎么算?”我郁闷的在被子里轻轻揉着大腿,武含烟指着逐渐熄灭的阴火,说:“你看。” 一堆女纸人被阴火烧的越来越少,还剩下的十多个纸人,里面大多被烧的缺胳膊少腿,但其中三只依旧保持着原样,唯一不同的是无神瞳孔中出现了细小的绿色火焰。 “这是什么情况?”我张着嘴巴。武含烟说:“阴火炼死气?” 阴气的极限有两种,一,阴极生阳,点燃阴火,阴火带着阳性,这也是钱多多这种天生极阴女能活的原因。二,死气,寂灭万物的死气。 阴火和死气,两种阴气的极端对撞,弄出的是什么玩意? 时间流逝,武含烟放的一把阴火熄灭了,房内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消失了,三个与秦霜一样装扮的纸人,提着紧密的钢棍,一人站在床头,两人站在床的两边,机械的像三个卫士,只不过它们眼中闪着吓人的绿色火苗。 “这……这……” 我和武含烟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带着茫然。沉默好久,我开口打破了沉默。“难道死气不是阴气的极镜,或者说,死气练到一定程度可以转生?” “你这玩鬼的祖宗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万物相生相克,死能转生也不是什么稀奇。”武含烟跳下病床,神经粗大的说:“收好你的充气娃娃,我在这三个纸扎上感觉不到死气了,但它确实带着浓郁的死气,说不定与我的阴火有得一拼,这绝对比八十一个纸扎值钱,你该付出什么报酬?” 阴差阳错弄出来的三个纸人,能抵抗住阴火,绝对是好东西。我说:“这些都是猜测,就算这东西很厉害,你给我一颗导弹,我没事能当炮竹放的玩吗?这三个纸人给你,你还我八十一个与秦霜长一样的女纸人。” “你确定,要让我赔偿?” 武含烟提着食盒,看着病房的门。她的意思很明显,让她赔偿,她就不给老子饭吃。 “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就算了,以后要放火也弄清楚了再放。”我吞着口水,看着食盒,讨好的说着。武含烟咯咯发笑的打开食盒,倒出稀饭,说:“你现在能感觉到疼了,休息两天就能下地了。” “黛儿呢?”我吃着稀饭。她说:“带着小狐狸去查探一个人的信息,她说,你知道她要找谁。” 能查探谁的信息?找陈圆圆呗。 “我知道了。” 美美的吃完一大碗皮蛋瘦肉粥,我还意犹未尽,笑眯眯的看着武含烟。她说:“你属猪啊?你当了好几天的死人,身体机能在逐渐恢复,小心拉死你。” 不说还好,一说,老子就想去厕所。 在我万般请求下,武含烟挺着傲然的胸脯才把我扶向厕所,老子这才知道自己住的是医院太平间隔壁,阴惨惨的走道,空的吓人。被武含烟扶进厕所,等她离开,我舒服的解决完各人问题,正穿着裤子,小明突然出现,眼冒精光的说:“大王,您到底是人是鬼?” “滚蛋。” 我被吓了一跳,三个纸人“秦霜”突然出现,抬起棍子把小明给抽飞,顺后机械的站在我旁边,弄得我很不自在。 三个眼珠子里冒着绿火的纸人是怎么跟着我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想到它们,它们就出现了,想着它们消失就会消失。最诡异的是我能碰到它们,手碰到它们的感觉与碰到人差不多,只是没有温度。 在小明出现的瞬间,我也实验过了,身上死气消散的差不多后,与以前一样了,手碰不到鬼。 这三个与真人一样的纸人是例外。 “大王,快十二点了。我感觉道士和我妈快来医院了,你一定得帮我,我不要回去。我妈被那个道士骗了,她害死了我,说要让我给观音当童子,呜!” 回到病床,武傻子还睡在床底,我躺在床上反复的研究三个“秦霜”,小明躲在墙角远远的看着,等月光大亮,它害怕的哭了起来。 给观音当童子?鬼观音? 第七十五章鬼观音脱困 临近十二点,武含烟穿着冬季睡衣,踩着猫猫拖鞋,推开病房的门。“我说了没天大的事。请别打我电话。为了你,我都住医院办公室了,我容易吗?你又要尿尿还是怎么?” 小明在武含烟推门的瞬间消失,我看着它之前呆的墙角,说:“你知道医院有只小鬼吗?” “知道。十一岁的小男孩,吃东西中毒,本来已经没事了,在医院休养了几天,回家的路上死在了车上。不知道小男孩的鬼魂怎么就跑到了医院,我赶也赶不走,抓又抓不着,总不能让我把它烧的魂飞魄散吧?”武含烟回忆完,问:“它来找你了?” “我的纸扎就是它送的,它身边还有八十一个男子呢?”我说。 突然,小明出现,秘密麻麻的男子纸扎拉着它往后拖。纸扎把小明拉的消失,小明挣扎着又再次出现。小鬼和纸扎在病房时隐时显,场景非常瘆人。 “灭了那堆纸人。” 我话音刚落,三个“秦霜”出现,冲上去,提着精密细钢棍,抽向拉小明的纸扎男子。那些纸扎就像泡沫,三个“秦霜”一棍子就打散一个,没用几秒钟。一堆纸人只剩下了最后一只。共在名号。 “观自在菩萨……” 西装革履的男子纸扎从中间破裂,伴随着阴气森森的梵唱,女人白色裤腿裹在白色的靴子里,飘逸外衣下摆盖着白裤,腿长,腰部的衣服不紧却勾勒出迷人线条,一只洁白的手自然平摊在腹前。另一只手在挺拔的胸前捏着观音手印。吹弹可破的脖子上是一张漂亮的让人窒息脸,鬼观音从破开的纸人中走了出来。 “鬼观音?” 武含烟冷漠的看着眼前神性。我与鬼观音莲心打过交道,略微分辨就看出它不是莲心,这是用香火养出的另外一条鬼观音神性。 这条鬼观音神性无视了我们,对小明进行着阴森梵唱,小明捂着耳朵,挣扎的大喊:“我不要听……不要听……大王,救我。” “杀。” 一声令下,三个“秦霜”同时抬起刚棍。抽在鬼观音这条香火神性上。神性破碎,化成一股烟雾飘向小明,小明被烟雾笼罩,时而双眼迷茫,时而剧烈挣扎。 “不好,香火迷神。” 这条鬼观音神性消散的瞬间,空气中好像弥漫着一种清香白莲般的香火味,本该让人感觉舒服的味道却给人一种迷醉的感觉。不自觉的就想到了社会上的灯红酒绿,欲仙欲死的美妙生活,我猛的惊醒,大声提醒武含烟。 武含烟没受到丝毫影响,冷眼看着痛苦的小明。她在桌子里面拿出剪刀,划开手指,对着小明甩过去一滴血,嘭的一声,阴火澎湃,常人看不到的火焰烧把小明烧的在地上翻滚。 说时迟,那是快,武含烟的行动很迅速,在这条鬼观音神性缠上小明时,她就行动了。我赶紧说:“收了你的阴火,这样会把小明一起烧死的。” “香火已经迷住了这只小鬼,你有方法救它吗?”武含烟眼底冒着仇恨的火焰,冷漠的盯着烈火,胸口激动的上下起伏,可惜此刻不是欣赏诱惑的时候。 “我没有办法但别人有,快收了阴火。”我快速的点燃一根烟,拿在手上,在心底喊:“莲心,莲心!” “不知道道君找莲心何事?” 与消散的鬼观音长的一样的莲心,捏着观音手印出现,倩步走到床前礼节性的施礼。武含烟见到莲心,声音发颤的说:“你……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莲心是武含烟闺蜜魂魄转化的鬼观音神性,她自然能感觉到灵魂中似是而非的熟悉。 小明还在痛苦的挣扎,两个女人视若无睹。我说:“莲心,你一定有办法吸收邪恶香火。” “咯咯,道君说的对,不过,我与香火神性本是一体,您让我对付自己,您说我会同意吗?”莲心走到床边坐下,虚指着我的眉心,细长的手指划到嘴角,说:“含烟,你说我会对自己出手吗?” “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武含烟熄灭了燃烧小明的阴火,她看着七分淡雅,三分妖异的鬼观音相,落下了两滴晶莹的泪。 “友情不该让人哭,友情带来的应该是在一起的温暖。”莲心薄唇微张,迷惑的声音在空中回荡。“选择我的选择,我们姐妹还能在一起,一起笑,一起偷偷聊帅哥。” 武含烟快速的摇头,说:“不是,你不是她,你把她的魂魄还给我。” “魂魄是我,我还是我。”莲心从床上起身,走到武含烟面前,伸手为武含烟擦眼泪,手指却碰不到真实的泪滴,眼泪依旧顺着脸颊流着。莲心叹了口气,充满魅惑的接着说:“灵魂还是那个灵魂,你认为我是我,她就是我,不是吗?” “你永远不会明白,我为什么哭,因为你不是她。”武含烟退后几步,擦干眼泪,说:“你走,再见面就是你死我活!” “我不明白吗?我比你还明白。”莲心指着病床,转头看过来说:“道君大人,不可能还记得“洞庭湖干,华山裂,也不离开的誓言”,而那场雨和她那场眼泪哭了多少春夏秋冬,也不见寻仙问道的人回来。大姐和三妹要杀了那个薄情郎,喊她一起去,她只是默默的在心里流泪,因为她哭的时间太久,再难受也哭不出来了。等传来薄情郎调戏王妃,王爷烧了道观的消息,她在那一夜自杀了。生不能与君同生,死却能与君长眠。”她指的是前世白无常活着的事。 我听着一点感想也没有,看着阴火熄灭,被香火迷惑的小明,说:“莲心,吸走小明身上的香火,我答应三次不杀你。” “可笑的交易内容,你前世杀不了我,今生也杀不了。”莲心像讲别人的事情一样说完,脸色平淡,眼中却带着波浪的看着我。“我可以放过小明,你发誓杀了陈圆圆。” “嗯?陈圆圆?为什么不是王曼?”我疑惑。莲心说:“大姐几次转世,她到了陈圆圆这一世,已经不再是大姐。一个变了心,野心勃勃的女人,灵魂也随之蜕变,白无常是被她害死的。” “找到陈圆圆,我会送她下阴间。如果她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我自然会把它打的魂飞魄散。”我简单的下了结论,接着补充:“这个选择与你的话无关,你如果跟我叫板,我有能力一样会杀了你。” “出发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答应了我的提议。”莲心挥袖,浓烈的清香白莲香火气息冲出小明身体,笼罩在莲心身上,莲心手中诡异的多了一个玉净瓶。 莲心全身猛的一震,两一个拿着拂尘,握着玉净瓶的鬼观音从她身体里走出来,病房的温度在一瞬间降低到了冰谷,拿玉净瓶的鬼观音,挥舞着拂尘扫了扫空气,小拇指勾着拂尘尾端的绳圈,手捂着嘴轻笑着,说:“相公,谢谢你破了不杀陈圆圆的誓言,解卡了我的封印。我走了,千万别想我。现在世间用的话好像不是告辞,相公拜拜。” 如此顺心所欲,她是真正的鬼观音,她从镇仙棺脱困了。 拿拂尘的鬼观音消失,莲心躬身送行:“恭送本尊。” “鬼观音。” 我咬牙切齿的盯着空气,冷漠的看着莲心,说:“这是你的算计?” “是我的算计,也不是我的算计。莲心只负责找个契机,给你讲一个故事,借着你和本尊之间的因果,让本尊顺利脱困。封印四菩萨,八鬼仙最深沉的封印是你下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啊!”莲心转头笑看着小明,小明委屈的看着我,说:“大王,您可别生气。人家是善财童子啦!听说真正观音坐下的善财童子是红孩儿,他可是山大王,我这个冒牌货也得学习学习。以大王和观音娘娘的关系,我当二大王也不算委屈。” 小明突然脸色大变,说:“菩萨,我妈和道士来了,怎么办?” “这是你的因果,需要你自己解。你借体还魂的身体被你妈毒杀,这个因果不解决,你永远是小明,不是善财童子。”莲心走到武汉烟旁边,又不知道说了什么,快速的消失在了房间。 “散财童子是吧?”我诡异的看着小明,冷哼一声,三个“秦霜”把小明制住,小明哭丧着脸,说:“殴打小孩是犯罪的。” 他挣扎几下,发现没法挣脱纸扎,惊骇的说:“不可能,它们就算被你的死气入侵,本质还是纸扎,它们怎么能抓住我?大王,您做了什么?” 噗通。 小明跪在地上,流着鼻涕眼泪,说:“大王,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您指那我打那。您以后跟菩萨玩妖精打架的游戏,还需要我放风呢?千万别杀我。” “杀了。”我打算试试三个变异的“纸人”的威力,武含烟突然抬头,说:“三夜,别动他。我们可能有机会策反鬼观音,莲心还有本质的灵性,小明在这一次转世中也出了问题。” “停!” 钢棍把小明捅了个对穿,纸扎抽出棍子,另外两个正要捅进去,听到我话的立刻住手。小明挨了一棍子,魂体比之前轻了一些,他着急的说:“观音脱困,并没有告诉拜观音的道士,那条香火神性被观音吸收了。他会来找我们麻烦,我这世的妈已经被邪气香火迷住,也会发飙。” 小明着急的喊着人要来了,我没管他的慌张,平淡的问:“为什么不告诉拜邪鬼的道士,他是观音脱困中的一环?” “观音一旦脱困,那些神性观音可以随时控制,所以我和莲心只是对道士的行为做着无形的引导。”小明毫不忌讳的托盘而出,这倒是个有用的信息。“拜观音的业内人,良莠不齐,发现手中神性是个定时炸弹,有的会继续拜观音,但也有的会反叛。观音刚脱困,需要大量的香火恢复。” 想想邪鬼徐义,他可是一门心思想着屠神。 “嗯,院长这么晚打电话来干嘛?”武含烟兜里手机响起,拿出手机小声嘀咕。小明说:“大事不妙,医院院长是我妈干爹,说不定是我妈找的人。” 第七十六章狭路相逢 阴冷的病房,我躺在床上,三个“秦霜”虎视眈眈的注意着小明,我和小明一人一鬼。两双眼睛盯着打电话的秦霜。 手机放在耳边,秦霜越说,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敷衍两声挂断电话,锁着川字眉心,说:“三夜,不知道院长怎么知道你住在太平间这一楼,让你搬出医院。” “难道没出住院费?”我呻吟着,暗自思索其中的问题,出于职业病,第一时间想到了术法。 术法里面名正言顺,是非常重要的一条,对无形的势有着重要影响。同样使用一种术法,势强,术法则强。院长赶我离开,我如果强留在医院与人斗法。我施展的术法会与地势冲突。 “给了,诸葛知秋不差钱。”武含烟应了一声,心情很不好的说:“院长在电话里的态度很强硬,连我的面子也不给,他说医院治疗不好你的病,把你的费用全退了,让你立刻转院。” 我的病需要医院治吗?只是关铃她们没时间,武含烟最闲,留在这里让她照顾我而已。 小明和含烟沉默的站着,等待着我拿主意。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平静的说:“含烟,我要换衣服,麻烦你在外面等一会。”武含烟嗯了一声,说:“我也去换衣服。” “大王,这口气你也咽的下去?” 武含烟黑着脸离开,小明愤怒的瞪着鬼眼,阴气冲顶,躺床底下打呼噜的武傻子受到狂暴阴气的侵袭,冷的抖了抖,用手指扣了扣鼻孔,继续做美梦。 “不是有道士找你麻烦吗?院长代表医院的天。他一声令下,医院的地势已经排斥我了,越跟他闹,地势对我的排斥之力越大。何必跟他较劲?”我艰难的脱着病号服,随口解释。“出了医院。在外面与道士斗法,我们所处的地势一样,斗法的根基就持平了。” “理是这个理,我就咽不下这口气。”小明越说,火气越大。 我换上关铃精心挑选的衣服,穿上休闲跑鞋,忍着左肋传来的痛楚,轻轻踹了武傻子两脚,喊:“老哥,咱们要挪窝了。” 嘭! 武傻子诈尸似的坐起身,额头撞在病床上,哎哎喊疼的爬起身,退后两步一脚踹塌病床。“娘真,真碍事,起个床也撞头。” “嘿嘿。”我莞尔一笑,说:“收起你的起床气,踹坏了病床是要赔的。” “别看老子穿的邋遢,我哥给我留了三万块遗产。这破床?老子赔的起。”武傻子一副他很有钱的样子,对着桌子又补了一脚,桌子没踹烂,嗷嗷叫的活动着踹疼了的脚。 砰。 武傻子拿起桌上的白漆托盘,抡出去,砸烂窗户上的玻璃,又用手掀翻桌子,说:“赶老子兄弟走,老子正好有个尸体要背,明天晚上就在狗屁院长家门前停一夜。” “那个大叔,你不是睡着了吗?”小明说。武傻子瞪着浓眉大眼,搓着手说:“还有你这只小鬼,敢算计我哥们,不想活了?散财童子?大爷我叫武八一,老子给关镇仙棺的家伙送了几十年牢饭,里面的因果可大着呢!小鬼,你自己散掉二分之一的阴气,不然,老子再去送货的时候,告诉鬼洞宾说观音坐下善财童子偷偷吃了它信众的魂魄。”共序央弟。 “你……你……你是武八一?你不是先天缺魂的傻子吗?鬼洞宾那个小气的杀才。”小明提到鬼洞宾缩着脖子,讪讪的说:“那个姓武的,我们打个商量,我让你当二大王,我当三大王?” “一。”武傻子没理会小明,突兀的竖起一根手指。 小明哭丧着脸在旁边连连向我求救,见我不理他,光棍的说:“大王,你要是不帮我,等我回到娘娘身边,见到女人就说是你搞过的小三。娘娘一生气,不管真假肯定会小惩大诫那女人。女人要是倒霉,都是你害的。” 我收拾好东西,发现没有遗漏,说:“老哥,别吓唬小明了。”武傻子说:“我是认真的。” “大王,鬼洞宾很色,总想着调戏娘娘。怎么说娘娘也是你前世的小妾……” 不等小明说完,我冰冷的看了它一眼,说:“你不怕道士找你麻烦了?” “大王,姓武的从不说谎,他真会栽赃陷害。”小明委屈的揉着衣角,武傻子搀扶着我的胳膊,往门口走着说:“小鬼头,这笔账先记着,搞定了你妈和道士,咱们再好好算。” 出了医院大门,武含烟换好衣服找过来,正巧一辆车停在医院门口,一个烫着微卷,化妆淡妆,大冬天穿着裙子的女人从车上下来,顺着风,老远就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六十左右的老头与一个手拿念珠却穿着黑色道袍的老道士下车,老头问:“含烟,你这是去哪?” “院长好。”武含烟压制怒意,简单丢下一句话,扶着我往前面公路走。武傻子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几千块钱,说:“你是院长啊?我哥们住院打翻了一些设备,这是赔医院的。” 傻子拿着钱在院长脸上拍了拍,猛的把钱砸下去,说:“这钱足够买那些东西了,多的给你买棺材。” 院长被武傻子砸蒙了,月光下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喘着粗气,刚要说话,武傻子一口浓痰吐在他脸上,说:“你来打我啊?你不怕生病,就来打我,保准这个臭道士也救不了你。” 武傻子一身尸气和死气,一般人跟他站久了,不被细菌感染也会被死气弄病。 武傻子的行为,我不赞同也没有阻止,关键问题是,他并不听我的,何必为了个外人逆朋友的鳞。 我被武含烟扶着,慢慢接近公路,小明躲在我袖子里,不时探出脑袋对后面做鬼脸。武傻子和院长打着嘴仗,黑衣道士目光一直盯着我,旁边妖精般的女人说:“大师,怎么了?” “小明的魂魄躲在他身上。” 黑衣道士三步并成两步追上来,挡住我的去路,说:“陈先生,您收了遗属孩子的魂魄?” 业内交锋最忌说谎,我沉默的没有作答,用眼神示意武含烟绕过去。 “站住。” 绕过黑衣道士没走出两步,他在身后搭住我的肩膀,蒲扇大的手掌力气很大,捏的我肩膀非常疼。我矮身躲开,往前走了几步,冷着脸说:“见好就收。”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是你打算了我供奉的观音神性?” 公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冬季的夜风吹的黑色道袍嗦嗦发响,道士阴郁的质问。我说:“不是。” “呵呵。” 道士冷笑,一拍腰间的香囊,繁盛的香火气息笼罩着他全身,接着他伸手进袖兜拿出一个镜子,快速调整镜子的角度,清冷的月光直射在我身上。 小明好像受到了重击,从我袖子里弹出好远。道士横着眼,说:“孽子,头七还魂,为什么不回去?” “臭道士,你当老子是傻子?你迷惑我妈杀了我,还想把小爷打的魂飞魄散,让你在外面生的野种顶替善财童子的位子,也真够狠的居然掐死了自己亲儿子。”小明被香火一冲,鬼体薄弱了不少。 “三才显,天、地、人出。” 我让三个“秦霜”出现,三个纸扎依照我的心念,成三角型围着黑衣道士。 “诸神。” 两个字一出,正对道士代表天方位的“秦霜”快速一棍子打向道士,棍子穿过道士的身体,死气与道士身上的香火交缠不休,但对道士没有任何影响。道士轻蔑的笑了笑,掉转手中镜子的光芒,对着小明照去,镜光扫到小明,道士快速的用手指点着镜背,不知道写着什么,说:“痴儿,还不归家?” 小明受到莫名牵扯,嗖的一下被吸向镜子。 三个“秦霜”手中的棍子打在道士身上,散发的死气碰到诡异流传的香火,犹如泥潭入海,我看着眉头紧皱,突然产生了一股无力感。 不是“秦霜”不够强,也不是缠绕在道士身上的香火非常厉害,而是没有准备下的短兵相接,我的攻击力度没法以摧枯拉朽之势一举打破笼罩在道士身上的香火。 纸扎终究是纸扎,不可能上人的身。如果陈四海的九宫九鬼绝神术在,九宫定住道士身上的香火,一只死黑色厉鬼扑上去,不出一刻,厉鬼就能吃了道士的魂魄。 “天地有邪气,杀。” 忍着疼,我咬破手指,快速在空气中写了一个“邪”字。三个“秦霜”手中光亮的棍子诡异的变成血色,一起对着道士捅去。 “小鬼挡灾。”道士捏碎手中的念珠,三根棍子捅在他身上时,他身上的虚影一闪,虚影被打碎,道士毫无伤损的讥讽:“阴司守灵人?医生死?送魂下地狱?我呸。” 邪气很猛,可是人家早有准备用封印的鬼魂替他挡了劫,从念珠中放出的鬼魂被打散,道士却屁事没有,而挣扎的小明眼看要被道士拉扯进镜子了。 第七十七章逆天的废物 “大王……” 小明在镜子反射的月光中,身上阴气澎湃,气息比一般厉鬼强悍很多。道士手中的镜子好像专门为对付它准备的,不管小明怎么发怒。它都躲不过镜子的撕扯。 小明慢慢变小,距离镜面只有十几厘米,眼看要被道士抓住。 紧急时刻,我身上没有毒虫,书狐不在,两种能直接放倒黑衣道士的方法失效。身上带着奇蛊桃花枝,施展桃花瘴必须要碰到道士才成,以我糟糕的身体状况也没法使用。 拿着刀没处使的憋屈感直冲道心,咔嚓,好像有什么东西破裂,我瞬间进入了太上忘情的状态。以前对太上忘情有着抵触心理,一直徘徊在太上忘情的边缘,内心波动的瞬间,彻底踩进了太上忘情的精神境界。 听着小明的呼救,我脸上挂着淡然微笑,控制三个纸扎按三才位站好。让它们保持着特定的节奏打着道士,棍子落在香火上依旧没有效果,但这只是暂时的,香火总有磨光的时候,道士手上念珠大概十八颗,磨光他剩下十七只小鬼就成。 “三夜?不管小明吗?” 武含烟扶着我,额头青丝在一双美目前飘着,却挡不住眼底的着急。 “这道士要灭了小明,让他儿子当善财童子截取鬼观音香火,小明被吸进镜子肯定会立刻魂飞魄散。”我的声音不大,在冬季安静的夜里却能让道士听到。接着说:“截取了香火就像人赚了钱一样,还需要有命花,别忘记了医院里还有鬼观音神性,莲心。” 话音落,小明眼看要触碰到镜面,一只芊芊玉手伸进镜子反射的月光。把小明拽出来,同时芊芊玉手的主人显出身影,莲心放下小明,双手捏印放在挺拔的胸脯前,神色端庄的念:“南无观自在菩萨。” 如梦似幻的轻音梵念,好似以莲心为中心像水波一样荡漾,往黑夜的神秘深处开去。 黑衣道士身上的香火诡异流逝,往莲心洁白的玉手上聚集。 防护道士的香火消失,三个“秦霜”手中的棍子抽在道士身上。道士冷的一哆嗦。刚要做出反应,十七条鬼影从道士手中念珠上冒出,疯狂的扑在道士身上,张牙舞爪的抱着道士的脑袋、脖子、胳膊、大腿……撕咬着。 “神通?莲心用的是神通,只针对拜鬼观音业内人有效的神通。” 我收回还要继续打的“秦霜”,听着莲心发出的梵念,无悲无喜的看着反噬道士的小鬼,琢磨起了自己身上的阴司烙印。 阴司烙印属于阴间的东西,说不定阎王爷就能在背后控制,就像莲心打碎道士根基一样轻松。必须尽快搞清楚阴司司职的本质,免得像颗定时炸弹突然把自己炸死。 “菩萨……您……您脱困了?” 黑衣道士被鬼魂撕咬,跪在地上剧烈颤抖,不敢置信的问了声,双手放在脑袋两边,额头磕在马路上咚咚响。小明愤恨的说:“臭道士。你以为娘娘被封,没人制得住你,就异想天开的想截取娘娘的香火,真是不知所谓。” “我该死,请菩萨大发慈悲。” 道士不敢驱赶身上小鬼,受到阴气侵蚀,磕头的姿势和动作越来越僵硬,在夜里看着相当瘆人。莲心停止梵念,说:“善恶自在本心,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谨遵菩萨教诲。”道士如逢大赦,虔诚拜谢。 我在旁边看着,见武含烟声色神色闪动,我说:“莲心的善,是信她者善,罪她者恶。” 武含烟晃神清醒,擦着额头冷汗,说:“好险,见到她这样,我差点以为她……”咬着嘴唇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莲心的魂魄始终是你闺蜜的魂魄,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对她的情感不可能说断就能断的。”我看着圣洁、清香脱俗的莲心,接着说:“你内心深处奢望着好友闺蜜回归,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事实,莲心是鬼观音,鬼观音不仅仅是莲心,你的闺蜜回不来了。” 道士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莲心手印再转,聚集在手上的香火归还黑衣道士,掉在道士身旁的念珠发出一股撕扯之力,撕咬道士的小鬼被吸进念珠,一切归复平静。莲心含笑对道士说:“不破不立,彼岸存乎一心。” “谢菩萨教诲。”道士捡起只剩十七颗的念珠,盘坐默念着什么,手中把念珠转了一遍,虔诚的施礼,摇摇晃晃的起身站到了一边。 “陈居士功德无量,以后见居士如见本尊。”莲心吩咐完,念了一声佛号。道士以鬼观音佛号回应,转身对我行礼。我静静的站着,笑看着莲心。 公路两旁亮着路灯,一眼看不到尽头。 “道君,有何感想?”莲心眼底带笑的看了我好久,见我波澜不惊,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纵观全局,鬼观音以小明为引,引动拜她的道士打善财童子的注意,以牺牲道士辛苦拜她凝聚的香火神性,再补以莲心让我说出对陈圆圆的态度,达到破封的目地,最后以神圣姿态出现,给了拜她的道士一重击,道士再次成了她忠实的信徒。 至于我会不会来医院,碰不碰到小明,这都是小节,在鬼观音解封这件事里,我的唯一作用只是说出对陈圆圆的态度而已。 不带各人情绪的看待此事,鬼观音这一局走的非常漂亮。 “鬼观音高明。”我真心称赞。莲心叹了口气,说:“好气度。不过道君夸的是本尊,那莲心呢?” “你不是鬼观音吗?”我无聊的摇了摇头。 “是。”莲心点头,哀叹着说:“不管是本尊还是莲心,都没想到道君能这么无情,眼看小明面临魂回魄散的危机居然还留着底牌不用。”顿了顿,她以调侃老朋友的口气说:“你的怜悯之心呢?” “你误会了,我已经没了底牌,黑衣道士让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我坦言以对,又说:“至于我的怜悯之心,先怜己才能怜人。”摸着自己疼痛的肋骨,说:“你看我这样子都自身难保了,怎么去怜悯他人?” 随意的聊天却是道心的交锋,莲心和善的看着武含烟,说:“道君大人未免太薄情了,我给了她一丝念想,而你却无情的告诉她,我是鬼观音不是她昔日好友的现实,太没人情味了。”共丸鸟巴。 武含烟痛苦的咬着牙,嘴唇发抖的低声呢喃:“莲心,你骗我说你会逐渐影响鬼观音的,小明转世也出了问题。” “莲心,你认为我有情吗?”我笑着反问,不等莲心做出回答,摆手说:“此局已经告一段落,我想知道小明的纸扎来至何处?” 常人是看不到鬼也看不到鬼观音的,妖异女人和院长在远处,只见黑衣道士追上我,然后用镜子照空气,随后发邪的鬼在地上发抖,最后虚弱的向我问了一声好就站到了旁边。 涂着长长睫毛膏,唇彩闪着丝丝精光,在冬夜寒风下冷的紧夹两条丝袜腿的妖异女子,惊悚的看着我们和空气说话,被吓的缩的不能再缩。 鬼观音瞟了一眼妖异女子,说:“纸扎是一个意外,你得问她。”说着,她转头:“小明,你因果未了,去吧。” “嗯。”小明双手合十拜了一拜,飘向了妖异女子,背在了妖异女子身后,妖异女子冷的一抖,摸了摸胳膊也没在意。小明说:“大王,她把自己亲儿子我毒死了,您救不救她?” “你不该问我救不救她,应该问你自己,要不要磨死她?”我反问一句,不再搭理小明。 “蝶恋花,我是蝶,君是花,偏偏多情总被无情恼。”莲心风情万种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向着背离医院的方向走去,走出几步消失在了路灯下。 “三夜,你们?”武含烟看着莲心消失的方向,我拍了拍她的香肩,说:“我的前世是鬼观音千年的结,解不开这个结,她永远在成道门前徘徊。” “什么意思?” “用现在的话说,她想跟我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在热恋中超脱成道。然而以成道为目的行事,永远也踏不进恋爱的门槛,如果她能自然随意的进入恋爱状态,她又不需要这场恋爱来踏进恋爱的门槛了。矛盾的死循环,需要大智慧来破劫。”我把最后一句话说的很重,暗指她对闺蜜的友情。 武含烟并没在意我的提点,说:“成道真的那么重要吗?” “非常重要,境界决定的是掌控力和承受力,悟道、明道、成道、破道可以看成不同容量的水杯,刚悟道的杯子只能装一个镇的香火,就算信众再多,范围再大,也只有这样的承受力。黑衣道士用香火加持念珠封印小鬼,一方面是制造能随时使用的战力,另一方面是多出来的香火,他养的那条鬼观音香火神性与他的境界息息相关,那条神性装不了那么多香火,只能用来干别的事。” 我无比认真的解释,接着说:“莲心误会我还有底牌没用出来,因为我到了成道境界,是个超级大杯子,比如我收集香火,理论上可以养出府级神性,比鬼观音本尊还厉害。”说到这里,我自嘲的说:“依照境界来算,我应该能完美利用府级阴司烙印的势,可我只有县无常司职这把空枪,一股阴司功德也没有,也就能拿着这把枪当砖头砸人而已。” “逆天的废物,你头上顶着超大的杯具。”武含烟吸着凉气,诡异的打量我好一会,下了评语。 第七十八章无间厉鬼 被武含烟嘲笑为杯具,我恨恨的暗想:难道老子不知道样样通,样样松的道理,这不是被五棺逼的吗?不集合天、地、人、鬼、神五势。我怎么转命成异数?不然,早被五棺给磨死了。 等破解了龙缠腰,不管发生什么事也得弄个能随手发飙的东西出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总有站在危墙下的时候,下次再出现类似狭路相逢情况,绝不能让自己这样无奈了。 “兄弟,保重。” 武傻子见事情了结,拍着屁股走过来,抱着我,用手拍着我的后背,在我耳边小声,说:“想寻找镇仙棺里鬼八仙和鬼菩萨所在的节点,必须找到五家流传下来的五块摸金校尉令牌。” 摸金校尉令?听到这个,我立刻想起与蔡奇第一次闯吃人谷,碰到的令牌。以及王曼装王曼前世尸体的坛子里,装的那块令牌。吃人谷的还埋在吃人谷。装坛子的那块在关铃手上。 “老哥,你知道那几块令牌的下落吗?”我问。武傻子说:“我手上有一块,等大哥大嫂入葬,我会把摸金令交给武艺,你去问她拿。陈家的摸金令就是老鬼手上的走阴令,其余的三块我就不知道了。” 空走阴令在玉女手上,有武含烟在,弄到这块也不是问题。四块已经有了下落,王曼骨头坛子里的应该是关家的,第一次进吃人谷遇到了大姐母亲躺棺材里,当年蛊灾是诸葛羽制造的。遗漏在吃人谷的摸金令很可能是诸葛家的! 剩下的最后一块必须找秦家人了解,就算我与秦霜在演戏,我捏断了秦霜喉管是事实,想获得这块摸金令的下落,难度不小。 “老哥,保重。” 转念间琢磨清楚五块摸金令的下落。把此事压在了心底。我用力拍了一把武傻子的后背,沉重的松开了双臂。 “让着点小艺。” 武傻子咧嘴笑了笑,唱着小调,朝着远处走去。 他没说为什么把摸金令传给武艺,但我知道,等大局长丧事结束,他会离开五棺笼罩的区域。或许去找陈四海报仇,又或许有别的事情要办,听他随意的话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 朋友本该一起携手闯天涯。奈何俗世缠身,只能各走一方。 “含烟,帮忙打个电话给黛儿,接她一起去你家。” 武傻子的背影后,我看了好一会,收回目光,没管黑衣道士、妖异女子、院子三人。等武含烟打完电话,她搀扶着我的胳膊到车上,开车接到在大街上到处转悠黛儿,一起到了武含烟阴气森森的家里。 楼前老槐树依旧,一楼大厅依旧阴气森森,只是武含烟不再招女鬼吸收鬼阴了,却还吸收着阴气缓慢的养着阴火。 “有陈圆圆的消息吗?” 我靠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黛儿坐在对面,神色疲惫的揉着小腿。说:“她受了伤躲在县城某个地方,但我还不能确定准确得位置。” “受伤?”我疑惑。黛儿轻轻点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她寻找陈圆圆靠的是感觉。 武含烟抱着被子下楼,丢在沙发上,说:“三夜,你睡沙发。我们两住楼上,王曼不在,你别半夜摸上来。” 她打着哈欠,拉着黛儿往楼上走,黛儿抱着书狐歉意的看了我一眼,我还以没事的眼神,她们去楼上休息了。 关掉大灯,发红的地板反射着昏暗的灯光,大厅陷入了静冷清的氛围。 我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感受着地面升腾的冷气袭体,冷的嘴唇打哆嗦也没盖被子。共司圣弟。 不是我找虐,而是身上最后的死气像扎根在了身上一般,很难祛除。死气是死了的阴气,浸泡在活阴中对冲散死气有好处,等死气冲散,要清理身上的阴气就简单多了,中午晒太阳就好。 “叮咚!”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听到门铃声立刻惊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走到大门前,从猫眼看出去,外面月白如洗,鬼影子也没一个,闭着眼睛走到沙发上刚躺下,门铃又响了。 我拿夜萧当拐杖用,到厨房拿了菜刀,打开大门,说:“再按,老子砍死你。” “陈先生,对不起。” 妖艳女子发抖的蹲在门外,搓着胳膊。小明面无血色的站在女人旁边,静静的盯着她。 根据所见的情况判断,女人来了好久,只是不敢按门铃,一直蹲在外面。我说:“今晚不是你儿子头七吗?你跑来这干嘛?有问题去找那个道士。” 嘭的一声摔上大门,女人伸手卡在门缝,手指被夹烂了好大一块肉,血肉模糊的流出了好多血。 “陈居士,我不想死,求你救救我。”妖异女人疼的手指大幅度颤抖,拼命咬着嘴唇,娇小白嫩的小鼻子深吸着长气。“冯大师说他受菩萨点化,这次的事情只有您能救我,他也无能无力。” 她可是黑衣道士的忠实信众,她嘴上称的不是道长而是大师,想想黑衣道士的打扮,身穿道袍、手拿念珠、脚踩僧鞋,半道半僧的打扮还真是邪门。 也从侧面反衬出一个问题,鬼观音这一脉集合了佛道两家,看来要重新审视鬼观音了。 “进来,有什么事情,你自己和你儿子讲清楚。” 我让开路,妖艳女人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连连感谢,小心翼翼的走进大门。我指着空着的沙发,说:“你坐在哪儿,过段时间你就能见到你儿子了。”说完,我躺到沙发上,闭上眼睛,说:“我要睡觉了,你别吵我。” “大王,这里阴气极重,她又受到我的鬼气侵袭,肩头火焰会很快降低,却是能看到我。”小明突然开口。“可是等她看到我,她离死也不远了。” 睁开眼睛,点了三根烟靠在茶几上的烟灰缸上,烟雾轻轻往上飘,好像有人在吸一样,女人坐在对面沙发,捏着手腕惊悚的看着,却没敢说话。 我再次躺到沙发上,心里默想:小明,你不是要她死吗? “虎毒不食子,她听冯道士的把我毒死,我不能让她死的这么舒服,我要慢慢折磨死她。”小明咆哮着。“老大,你把她赶走吧!” “人之善源于情,发于心。你的愤怒说明你有情,也有善念,何必去压抑此中的情感。”我默想。小明坚定的否认:“才不是这样,我要她死。” “她杀你的源头来源于鬼观音的诱惑,而你是鬼观音坐下善财童子,可以说是你造成了她把你毒死,你又何必纠结她狠毒的心?”我暗笑。 女人压抑着惊悚的呼吸,细小的声音在静的环境里特别清晰。过了好久,小明反驳:“恶念也源于本心,就像老大你,我把你浸泡在淫邪香火中,你也不会受影响吧!她受到什么样的诱惑才能毒死自己儿子?” “你是借体还魂,你是什么时候摆脱阴阳规则想起以前的记忆的,这都不重要。”我想完,接着想道:“重要的是你在乎她毒死你这件事,因为在乎所以介意,这是不可反驳的事实。如果不在乎,你只想解决因果,我帮你杀了她,这样不是能尽快解决你和她的因果,让你成为善财童子吗?” “不要,我不要听你的歪理。” 又沉默好久,大厅没有风,地面湿冷的阴气突然乱了轨迹,昏暗的墙壁灯闪了几下,嘭的一声,灯泡爆炸,大厅陷入了好像能吞噬人心的黑暗。 “啊!” 女人吓的尖叫,我也被突来的剧变惊的睁开了眼睛。 那些关着开关的灯诡异的忽明忽暗,女人带血的手捂着耳朵,双腿缩在身前,躲在沙发角落,瑟瑟发抖。 小明飘在空中,可爱的正太脸与陌生的冷厉小脸来会变化,痛苦、张狂、纠结……复杂的情绪随着恐怖扭曲的鬼嚎轮换,我也被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魂魄掌情绪,鬼的力量来至于情感,小明不同于一般的鬼,如今矛盾复杂情感点燃,如果它这样疯下去,后果会非常恐怖。 “杀了这个狠毒的女人……不,她是我妈,她看着你摔倒会哭……那都是假的,真心疼你怎么会毒死你……”小明凄厉的嘶啸,抓着空气的手指长出青黑的指甲壳,身影消失、出现,反复无常。 有往无间厉鬼转变的趋势,无间,无时间、无空间、无身形……痛苦无间,自身转化为无间厉鬼的鬼,是世间最凶悍的厉鬼,没有之一。 没想到小明对这女人的感情这么深,情越深与善财童子的道冲击力度越大,极致的碰撞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下事情大条了。 第七十九章选择遗忘的历史 黑暗的大厅,灯管一闪一闪,小明流着血泪,鬼体时隐时现。 无间厉鬼的消失不是人看不到的消失。而是它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然而它又会出现在与它有情感纠结的人身边,把那人杀掉,带着魂魄跟它一起永远承受无间的痛苦。 另一种恐怖的现象是,无间厉鬼是个相对不存在的存在,不存在,怎么杀害它?以至于抓不到、打不死、封印不住……根本没有办法对付无间厉鬼。 不存在的无间厉鬼还能出现在世界上,因为世界上还有链接它情感的节点,等它杀光所有相关的人或者鬼……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去承受无尽的无间痛苦。 如此特性,被称最厉害的厉鬼,实至名归。 砰!砰!砰!共司丸号。 连着三根灯管爆炸,小明痛苦的纠结鬼嚎更加刺耳,已经听不清它在嘀咕什么。 面对即将成形的无间厉鬼,我吓的浑身发麻,心噗通乱跳,老子可不想被无间厉鬼追杀至死。跟着它一起放逐。 极端的情况,只能用极端的办法试试。 妖异女人卷缩在沙发角落,我模黑扯着她的头发,抡起手啪啪扇了她两耳光,大吼:“冷静点。” 唯一闪烁的灯亮了,小明无神的飘在空中,静静的看着我们。 “哐当!” 妖异女人从惊吓中恢复一丝理智,我把菜刀丢在茶几上,深深吸了两口气,说:“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拿刀割断手动脉自杀,小明可以好好的做鬼。第二,不自杀,小明永远承受无尽的痛苦,不入轮回,漂泊无依。” 小明是纠结女人毒死它。才出现的极端情绪。那么就针对情感下手,如果女人选择为小明自杀,小明应该能放开心结,如果不能,小明铁板定钉的会成为无间厉鬼。 女人脸色茶白,清秀脸颊上沾着鲜血,沉默好一会,哆嗦着被门夹过的手,慢慢伸向菜刀。 小明彻底安静了。鬼眼里的情绪复杂的难以形容。我紧张的看着,女人拿起刀柄,反射白光的刀身大幅度抖动着,她发抖的说:“陈居士……我自杀了小明在下面能好好的?” “嗯。”我刚松了一口气,准备在她自杀时用手握住刀,就算来不及,她割断手动脉,第一时间急救再叫救护车也不会死。哪知道她把菜刀放在手腕上,刚要割下去,害怕的丢掉菜刀,说:“陈居士……我不想死,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只要你救我,让我干什么都行……睡觉都行……” 完了! 菜刀落在沙发上弹了两下,我两腿发软,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明身上的病号服不见了。换上了银白色的铠甲,可爱的正太脸双分,一边是小明的,一边是陌生孩童的,脸部扭曲,样子非常恐怖,十指长出了十几厘米的青色指甲壳。 “啊……” 小明猛的伸手戳向自己心窝,锋利的指甲割破心口,扯出带血的心脏,心口血肉模糊的空洞躺着血水,小手上的通红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着,嘭一声,小明捏爆了心,心破碎了满空,他心口的洞消失了,所有的一切恢复正常,小明咯咯发笑的瞟了我们一眼,它无声的消失不见了。 无间厉鬼成形了,再出现就是它的索命。 “怎么回事?小明呢?”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莲心突然穿过大门进来,闭上眼睛感受着什么。我喘着粗气,说:“我打算引出他的善念,没想到它与这女人的感情特别深,感情与善财童子的道心冲击,极端情绪下化成了无间厉鬼。” “什么?你说什么?” 莲心清香脱俗,圣洁绝美的脸上失去了淡定,惊骇的连翻质问。我吸着气,说:“无间厉鬼。” “你……你……陈三夜,陈大道君……” 莲心白衫无风自动,狂暴的飞舞好一会,平静下来,问:“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防止这女人不被小明杀掉,争取时间寻找对付无间厉鬼的方法。”我强压着跳到脖子眼的心口,莲心说:“小明前世身体不好,被双亲丢在山间,被狼活生生的咬死。几百年,他终于找到了当年母亲的转世,这才借体还魂成了小明,打算以次看破被遗弃的恨,却没想到越陷越深。” “难怪……难怪……” 我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女人,莲心说:“这也不怪她,几百年前她的那一世太贫穷,夫妻两实在没办法,只能选择遗弃。这一世,小明先天性心脏残缺,每到病发,小明都非常痛苦,这才选择结束了小明的生命。做为一个母亲,她承受的痛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但对小明而言,却是两世被她给杀了。小明能理解,但在情感上并不认同。这女人不想死,因为她要报复,报复姓陈的。” “嗯?”我疑惑。莲心长叹一声,说:“她叫陈无尸,祖籍省城,麻柳寨。” 得知这个信息,我浑身又是一颤,呆了好久才迷糊的嘀咕:“冤孽啊!” “这具化身会下无间地狱寻找解决无间厉鬼的办法,最好在我回来前,陈无尸这个关键点还活着,如果她死了,后果就不用我说了。”莲心恢复圣洁的表情,漫步走向大门。“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如果陈无尸死了,小明下一个目标说不定就是我,老子还没活够呢! 清晨,黛儿脸色很差的下楼,武含烟扫了一眼大厅,见到躺沙发上的陈无尸也没多问,黛儿说:“老板,含烟昨晚带着我走阴,找到了陈圆圆,她说空玉玺被您前世藏在升官渡附近,只有您能找到。” “消息应该是真的,她正在被景区棺材铺的老鬼追杀,不是我放了把阴火,陈圆圆已经被抓到了。”武含烟说。 听到这个消息,我看着在沙发上噩梦连连的妖艳女人,心凉到了低谷。 升官渡头和麻柳寨在一个地方,哪里是陈家禁区,爸爸生前严厉警告过我,天下大可去得,唯独不能去升官渡,去了九死一生。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想到莲心离开时的话,我猛的感觉,她这话说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我。 “带上她,去省城。” 简单吃过武含烟做的早餐,我叫醒妖艳女子,不等妖艳女子问出疑惑,让黛儿扶着她一起离开。 莲心已经离开医院,武含烟也没了留在医院当医生的意义,她连医院都没有回,开车载着我们去往省城。 蜿蜒曲折的升龙河贯穿省城老城区,建国前,由于水路方便,各路商贾来往于升龙河上,两岸才是省城的最繁华的地方,如今开山炸路,商业中心转移,大河两岸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 两岸高楼林立,两条古旧狭窄的街道处在大河的两边,挤在高楼中显得特别突出,好像被开发商给遗忘了。 升官桥横跨在七十多米宽的升龙河上,车停在桥边,我走到栏杆边,看着桥下几十米的平缓河面,又看向东岸的古旧老街,说:“陈无尸,你在麻柳寨是什么辈的?” 妖艳女子收上绑着纱布,轻声说出她的辈份,我嗯了一声,看向升龙河西岸的古旧老街,问:“现在的尸家重地还与麻柳寨打死打活吗?” “从我出生到现在,两家还在争升棺渡的归属权,不过还是一个管东岸渡头,一个管西岸度头。”陈无尸说。黛儿指着停靠两岸的竹筏与少量的船只,说:“升官桥连同两岸,他们还争渡口干什么?难道还有人坐船过河?” “别看河面风平浪静,水下都是细小的漩涡,到了晚上暗漩更是非常巨大。几乎每个月都有两三具尸体在暗漩中打转,有些尸体上都带着金银首饰或者古董。”陈无尸指着河面用浮标分出的中线,说:“往东属于麻柳寨,往西属于尸家重地,这些年都是靠半夜打捞尸体维持生计。” “呃,当政者不管?”武含烟听的津津有味。陈无尸说:“你没见两边的老借都没拆吗?当初开发,推麻柳寨那条街第一户人家,就挖出了数百条蛇,开挖土机的人当场被咬死。接着,搞开发的家里飞去很多乌鸦,乌鸦在他家叫了三天,开发商就死了。至此再没有人敢动麻柳寨和尸家重地这两条街。” 陈无尸说到这里咬牙切齿,娇躯发抖。我接着说:“这里选择性的被当政者无视了。” 黛儿和含烟见陈无尸情绪激动,眼中带着好奇,我直言不讳的解释,说:“她的身世和名字,关乎到升官渡一个诡异的事情,只要麻柳寨有婴儿出世,河里必定会出现漂浮的尸体。如果哪个婴儿出世河面没有出现飘尸,寨里会把婴儿养到十八岁,在孩子不知道为什么的情况下推进升龙河,至此这孩子再与寨里没有任何关系。” “别说了,求您别说了……”陈无尸突然发狂的咆哮,黛儿安抚她好一会,含烟诡异的看着我,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一百多年前,正逢乱世,你认为姓陈的会不求自报,不发展自己的势力?麻柳寨就是当年我不知道多少代爷爷发展起来陈姓亲族的势力,这规矩说我家定的。陈无尸啊!”我感叹着,又说:“姓陈的在本地可是大族,在乱世也辉煌了一段光景。建国前剿匪,麻柳寨就在那段时期被抛弃了,当成土匪地霸给打残,现在麻柳寨这条老街十室七空,也没剩下几户人家了。” 在如今五棺的笼罩下,五家可以选择让这两个地方消失,当初在剿匪时期放弃族人是情势所逼,现在谁又下的了手?于是成了被选择性遗忘的区域。 有着这段尘封的历史存在,我踏入桥下的升官渡,还不被麻柳寨的人千刀万剐。至于自称尸家重地的那条街,很可能是关家的历史遗留问题。 要找空玉玺解决龙缠腰,扯清楚陈无尸身上的恩怨,还非踏足不可。 “啊,飘尸,小明……” 陈无尸突然指着平静的河面,吓的惊声大叫。 第八十章无间厉鬼索命 桥上河风吹的三女秀发飞舞,黛儿撩着黑丝,体贴的安慰着陈无尸。d7fd34b8f3 我凝神望去,几十米以下的河面波光粼粼。反射着下午的阳光,水里什么东西也没有。陈无尸突然甩掉高跟鞋,翻过栏杆,好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站在桥边人行道上的路人,纷纷探头往桥下看,过路的车辆也放慢速度,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别担心,如果不是小明索命的话,她不会有事。” 轻微的水响传来,陈无尸淹没在水里,河面很快恢复了平静。两女着急的看着,我憋了一口气,提着陈无尸的高跟鞋,捂着肋骨往车上走。“去升官渡口等。” 两女跟上来,含烟着急的说:“这么高,你跳下去试试?怎么可能没事?”说着。她拿出电话准备打急救电话。我再次解释:“你又不是第一天跟那些事儿打交道。别人跳进升官渡这片水域必死无疑,陈无尸十八岁被丢进河里没死,她想在这里淹死都不行。除非是无间厉鬼索命!” 路过的着急的从远处过来,说:“跳河的是你们朋友?赶紧救命啊!” “大爷您好,我这位朋友是麻柳寨的人,她姓陈。”我压下忧虑,耐心的解释一声。老大爷听到麻柳寨,惊吓的把还要说的话吞回去,低着脑袋转身就走,路过一个人身边时,他好心提醒别人这事别管。快步的躲开了。 武含烟开车转了好大一圈,才到西岸升官渡头上面,我顺着台阶下到渡口,坐在平滑的石块上,点了根烟,静静的看着河水。 “有伤在身。少抽烟。”武含烟捏掉我嘴上的烟,说:“她不是麻柳寨的人吗?麻柳寨管东渡口,你怎么跑来西岸了?” “她是被赶出麻柳寨的,不可能上东渡口。”我随口解释,突然,嘭的一声水响,岸边浪花溅起,一只被水泡的没有丁点血色的手从河里伸出来,抓住了武含烟的脚腕。不等我们反映,恐怖的手已经把武含烟拽进了水里。 “妈的。” 我吐了口唾沫暗骂着,对寂静无波的水拱手,说:“有叨扰尸家兄弟的地方还请见谅,小弟愿意拿九万块钱买命。” 黛儿背着装书狐的背包,担心的看着河面。我拱着手,捏着夜萧,凝神盯着波澜不起的河面,只要在过三十秒,拉武含烟进水里的人不把人送回来,我就打算让书狐帮忙了。 “恶婆娘,别烧了。” 正当我打算动手的时候,两只苍白的胳膊搭在远处一个竹筏上,三十多岁的中年从水里冒出脑袋,骂骂咧咧的把全身湿透。嘴里吐着水的武含烟像干鱼一样丢上竹筏,快速的游过来,说:“这位兄弟,你说出钱买命,我把人送上来了……” 皮肤被水泡的白涨,穿着白色马褂的汉子,跳上岸,好像全身着火似的拍打着腿脚,手打在沾水的身体,发出啪啪声响。 黛儿看着汉子,吸着凉气,说:“好重的尸气。”看来黛儿也能看到含烟的阴火把汉子身上的尸气点燃了。 “好的。”我点了点头,控制一个纸扎“秦霜”出现,给了汉子两棍子,汉子冷的全身哆嗦,舒服的呻吟着,说:“我叫尸十二,兄弟应该也知道尸家重地,这个月该我值日,在河里等尸体。是我拉她下水的,着了她的道也是活该,你爽快的帮我灭了火,我再收你的买命钱就说不过去了。” 尸十二跳进河里,踩着水,上半身浮在水面,指着旷阔的河面说:“你叫啥名字?以后在升官渡遇到麻烦,说是尸十二的兄弟,就没人敢惹你。” “吹,东岸不是该麻柳寨管吗?”黛儿小声嘀咕,我暗想糟糕,赶紧道歉说:“我叫陈三夜,来至临县四家镇,替这位朋友向尸兄道歉了?” “讨厌的女人,这里不欢迎你。”尸十二看着黛儿哼了一声,皱着眉头看着我说:“你姓陈?只要跟对岸陈家没关系就行,老子喜欢你的洒脱,还是当你是兄弟。”说着,他尴尬的抓着后脑勺,说:“在升官渡西岸报我的名字,河里没东西敢惹你。” 三十多岁的家伙,这性格还真可爱。我连连感谢,他一头扎进水里,没一会,武含烟躺着的竹筏被推过来,水面却一点波动都没有,我不得不暗赞:好水性。 “呕,可恶的水鬼。” 武含烟上岸呕了好多一堆水,骂骂咧咧的看着河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上面河堤上有急救车来过,用喇叭对我们提醒几声岸边危险,就不再多管,消失的无影无踪。猜想,应该是知道跳水的人姓陈,所以没管! 如果急救人员要管,也是给麻柳寨和尸家重地增加收入,这片水域只有这两家的人敢下去。 “嘶,你看!” 夜幕落下,黛儿指着平静河面,模糊的有个黑东西慢慢靠近岸边,我定神一看也吓了一跳,只见尸十二直站在水里,那黑东西是他飘散的头发,等他靠近,只见他满嘴泥沙以及曝出瞳孔的眼珠子。 他死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我压着呼吸,被河风吹的缩着胳膊,大气也不敢喘。 尸十二死了,尸家重地会有什么反应? 正想着,河面又出现了变化,细小的漩涡从十几米开外旋转到岸边,澎,河水捡起高高的水花,陈无尸抱着一句腐烂的小孩尸体出现,快速的游上了暗,迷糊的念叨:“不是小明,不是小明。” 小孩的尸体已经被水泡的肠穿肚烂,脸骨上的肉早已经被鱼啄的发散,尸体冒着刺鼻的腐臭,刺激的黛儿在旁边狂吐。武含烟落水后就去车里换上了干燥的衣服,做了多年医生的她,看着尸体也脸色发白。 “是你杀了尸十二?” 陈无尸蹲在小孩尸体旁边安静下来,我看着站河水里的尸十二,有些不敢置信的问。 “尸十二是小明杀的,它要先杀光害过我的人,然后再杀我。” 昏暗的夜色下,陈无尸湿漉漉的卷发低着水,低着脑袋,悠悠的声音特瘆人。静了静,她猛的抬头,说:“小明杀了我,接下来的目标就是你。” 我惊的退后两步,把夜萧丢给黛儿,怀疑陈无尸在说谎,我拉着她的胳膊,没管自己身上的伤,拽着她一起跳进了河里。 下午三点多跳桥,八点多带了一具小孩尸体上来,接近五个小时还没被水淹死,打死老子都不信,她对业内的东西一无所知。估圣场血。 陈无尸没有反抗,跟着我滑进河水,顺着水下暗流慢慢搅向河中央。 升官渡所辖的河段有两里多长,河宽七十多米,而升龙河其余河段大多三十米宽左右,河水到了宽敞的地方自然方缓,又犹豫升官渡这一段两头的连接突然变的狭窄,水流力度在进口和出口都变大,自然造成了这一段暗流的旋转。 并且河底层层岩石下是地下河,一到晚上,河底石头缝就会冲出少量的水,又造成了大漩涡里的小漩涡。当初爸爸讲升官渡,按照他的猜测是晚上的地下河会涨水,这才有水出来。 “走阴。” 抱着陈无尸的身体,我感觉到了河中,进入定静瞬间生魂出体。 我的生魂站在水中,看着身体抱着的陈无尸,她没有丝毫挣扎,逼着眼睛,睫毛随着呼吸一跳一跳,非常有节奏。 是的,是呼吸。 在水里她脖子上的汗毛全部竖起来,倒下去,再竖起来,像人换气一般,看情况她真能在水里活几个小时。我紧捏着手上的夜萧,惊骇的看着这一幕,水中没有一丝阴气和尸气,寂静的可怕。 小女娲安静的坐夜萧顶端,晃着桃花枝也没有任何异常。 “糟糕。” 我研究着河里的情况,忘记身体在不呼吸的情况下,活不了多久,刚准备生魂回体,陈无尸没有任何动静,就那么被我的身体抱着飘在水里,好像有一双小手握着她的腰,举着她逆着漩涡往岸边挪动。 “无间厉鬼。” 白常状态的生魂也没看到东西,我惊骇的瞪着眼珠子,提着夜萧,对着好像有东西的方向抽去,暗念:“转阴司烙印,押鬼。” 无效,一点效果也没有。陈无尸别出的衣服都鼓着水泡,腰间依旧像被小手捏着,衣服紧贴在腰上。 猛的,身体上传来一股吸里,我的生魂不受控制的被吸入了身体。 “啊!” 生魂回体,浓重的憋气感冲来,我差点没晕过去。突然感觉被一只小手捏住了后颈,疼的张嘴要喊,河水顺着口腔呛进喉管,想咳嗽,更多的水堵进来,喉管像似要被水撑爆一样,不停的吞水,升龙河的水怎么可能喝的完? 意识逐渐模糊,陈无尸猛的张开眼睛,在黑暗的河水里,她黑色的瞳孔居然带着绿色,她反抱住我,用手捂住我的嘴巴防止我再河水。 看不见的手离开了我的脖子,又举着陈无尸往岸边而去。 意识越来越模糊,突然,嘴唇感觉到了温度,憋着的废气被吸走,送进来的温热气息感觉很舒服,我换了口气,整个人一松,快乐的晕了过去。 第八十一章河神上感谢凌九霄打赏的玉佩。 微浪轻拍岸,我躺河边光滑的大石头上,武含烟双手叠放着我的心口按着,没几下。我从懵懂的状态清醒,突然睁开眼睛,惊恐的说:“真是小明在索命。” “人吓人,吓死人。你又不是第一天跟那些事儿打交道,有什么好激动的。” 武含烟被我喷了一脸口水,用袖子擦着脸,不满的把我曾经鄙视过她的话还了回来,又继续说:“老实交代你在水下做了什么?从河里出来,昏迷了还紧抱无尸,亲着不放?” 尸十二直站在水中,河水盖着尸体头顶。陈无尸坐在一米开外的石头上,旁边放着小孩腐烂的尸体,她无神的看着尸十二尸体。武含烟故意打破压抑气氛的问话,没有收到效果。我说:“陈无尸,你说小明要先杀了伤害过你的人,再杀你。现在尸十二死了。接下来会是谁?” “不知道,可能是尸家五子里的任何一个,也可能是麻柳寨的人。”陈无尸收回看水的目光,说:“小明把我们举上岸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它去找谁了。” “尸家五子?” 黛儿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我用水簌着口,疑惑的看向飘在水中尸十二。陈无尸说:“尸十二是尸家五子之一,他这辈份有本事下水的还有四个。” “麻柳寨把你赶出寨,小明要杀麻柳寨的人可以理解,它为什么要杀尸家重地的人?”黛儿扶着我起身,随口疑惑。 我虚弱的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黛儿故意娇哼一声,低头揉着心窝说:“老板,您撞人家哪儿呢?”以黛儿的聪明,自然明白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她就是故意的。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十八岁,我被阿爹突然推下竹筏。掉进河心。以我的水性在水里睡一晚上都不会有事,但那晚河里的暗漩特别诡异,就像锁链一样把我拉到了河底,旋转的水把我按在河底,根本游不动。那样一直过了三天,达到了我能在水里存活的极限,晕死了过去。”陈无尸嘴上说的好像是别人,眼底深处却藏着极深的怨念。“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再次醒来发现被绑在尸家藏尸的洞里。后来才知道是尸十二打破河神锁,把我从水里捞起来的。” “四家重地抓了我,要挟我阿爸交出拜祭河神的法子。我阿爸只说了一句话,陈无尸祭了河神,至此与麻柳寨无关。”陈无尸说到这里眼神空洞,顿了会,接着说:“尸家见威胁不了麻柳寨,选好了日子准备把我杀了,在要杀我的前一夜,守洞的尸九和尸十三起了歪心思……” “对不起,别再说了。”黛儿听着眼泪唰唰流,慌忙的道歉。陈无尸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都过去了,要不是他们两个使坏,我可能已经死了。他们两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违反了尸家祖训,怕被尸家人发现,于是把我丢进了藏尸坑,我顺着尸家藏尸坑流进了地下河,又从地下河流进了一条山涧,我干爹正巧在山里和朋友打野味,把我救了起来,见我跟她病死的女儿七分相似,认我当了干女儿……” 听着她的讲诉,我留意到了两个信息,第一,麻柳寨拜的河神。第二,她被丢进尸家藏尸洞绝对有奇遇,不然出不了泡腐尸的尸坑。 我仔细回忆,抱着陈无尸沉在河心的情况,额头的奇蛊桃花枝突然动了动,仔细感受才发现桃花枝开出的一朵桃花上带着麻点,带着麻点的桃花慢慢凋谢,又长出了粉嫩桃花躲。 感觉到那些麻点,我自然的明白,那东西是蛊虫,非常弱小,奇蛊桃花枝根本瞧不起它,这才把它排出了体外。 “老板……老板……”黛儿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子,我才发现自己直瞪瞪的看着陈无尸,把她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尴尬的咳嗽两声,伸出胳膊说:“陈无尸,能扶我到那边,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单独说。” “你这口味真重。”武含烟凑到我耳边,装着哀怨的口气调笑。陈无尸扶我到远处一块石头上坐下,我看着夜风吹动的河面,说:“你学会了四家重地的传承?”估向协技。 “你……你怎么知道?”陈无尸被我突来的问话惊住了。我摇着头说:“你的口水出告诉我的。”叹了口气,委婉的说:“这传承对我来说没有诱惑力。”实际情况是奇蛊瞧不起这些连认住能力都没有的垃圾蛊虫。 陈无尸抱着双膝,看着漆黑的对岸,目光似乎要刺破夜空,讽刺的说:“两家为这点东西,打死打活,却不知道在真正陈家和关家眼里,这些东西连皮毛都算不上。” “任何东西都有它的作用,起码在升官渡的河水里,我不是你的对手。”我说。陈无尸说:“尸家重地藏尸洞深处有一具不烂的透明尸体,我沉到最下面,快要被腐烂气息冲死的时候,咬了它一口,腐烂的气息就对我无效了。并且我在河里能存活的时间,打破了两家人的极限,七天不换气也不会死。” “不烂的尸体。”我忍不住又想到了奇蛊,桃花枝在额头略微兴奋的摇了摇,随后又沉寂了下来。它也只是单纯兴奋了一下,压根没当回事。 “你知道尸家术法是什么情景吗?”我问。陈无尸说:“尸家的孩子一出生,就会吃从升官渡抓到的透明瞎鱼,几乎每天吃一顿,而每个月还会吃一顿用藏尸坑里的水煲出的透明鱼汤。麻柳寨的人也实验过,吃了根本没效果,应该是里面还有什么秘方。藏尸坑就是一个煽动,洞里有个水潭,尸家把从河里捞起来的尸体经过特殊处理,丢坑里就完事了。” 看来尸家并不知道能养出垃圾蛊虫,只是按照特定的流程让自家子弟学会一手本事。也不对,这与养蛊人也不同,尸十二没死前身上尸气很重,偏重点还是在于养尸。齐林养的蛊虫能钻进吃人谷埋的那些骨头里吸收莫名的东西成长,但齐林身上一丝尸气都没有,单纯的养蛊而已。 尸家这种有套路的行为,倒像是人工饲养先天蛊虫,只是养出来的很垃圾。如果把藏尸坑深处不烂的透明尸体当成是酒母的话,特殊尸体丢进坑里就是量酒,量出来的酒只是用来练术法的一味必须用的药。 “呼……” 琢磨清楚尸家重地的术法关键,我兴奋的吐出一口浊气,说:“谢谢。你要尸家的人死吗?” “你刚才的神情与我干爹琢磨病症时的表情很像。”陈无尸没回答我的话,把头发扒到耳后,问:“你想小明杀掉尸家五子吗?小明多杀一人,也就越接近要杀你的距离了。” “我很怕死。”我杵着夜萧起身,摇晃着身体,拍了拍屁股,说:“但有些人既然该死,我也不会因为怕死而救他们。” “奇怪的人。”陈无尸起身,说:“你不问麻柳寨的传承?” “河神吗?麻柳寨的传承是我祖上传下来的,陈家从不信神,能被称上神的必然不是某个**存在。那么答案就出来了,这里的河神是地灵。”我指着表面波澜不惊的河水,说:“水、水里的暗流、鱼、地下河流喷出的水……升官渡形成的一种神秘规则,这种规则就是河神。” “呃?”陈无尸呆了呆,说:“阿爸说,河神就是主宰升官渡的神灵。” “你在河里应该能看到奇怪的东西,比如鬼。但你见过河神没有?答案是没有。”我玩味的笑了笑,说:“你能借着河里暗流的推动力,到自己想到的地方,不会认为是河神在帮你吧?其实只是你身体本能的适应了河里的暗漩,无形中利用了里面的规则,暗合了升官渡的自然之灵。” “以前我能在水里活三天怎么解释?”陈无尸突然像个小女孩跟我较劲了起来。我说:“长期生活在四十度左右高温下的黑人,都没有中暑呢?你从小泡在这诡异的河水里,自然而然的适应了它的特性,憋气能练、奇特的水质也是必要因素、还有偶尔在暗漩中打转的尸体,散发出来的某种气息……很多因素造就了麻柳寨人的本事。” 顿了一会,我接着说:“麻柳寨顺从自然之灵,也就是河神,所以你不想尸家人尸气沉沉。两家人,两种不同的方法,都能在升官渡这片水域如鱼得水。” “我说不过你,如果你能证明河神是自然之灵,我就认同你的话。”陈无尸吐了吐舌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又变换上了那副死气沉沉的神情,说:“快到零点了,尸家重地的人会过来看尸十二今晚有没有收获,你准备怎么应付尸十二的死?” “小明要他今天死,我也没办法留他到现在!” 见陈无尸的转变,我暗自叹了口气,看着漆黑看不多对面渡头的河水,说:“你不是想让我证明河神是自然之灵吗?等尸家重地的人来了,我就把自然之灵喊出来,说河神想要尸十二的命。” “你不是说自然之灵是升官渡的所有东西的组合体吗?不是个体存在吗?你怎么叫出来?” 在走向黛儿她们那边的途中,陈无尸娇躯微颤,忍不住低声问了出来。我说:“山人自有手段,拿出你的眼睛看戏就成。” 麻柳寨、四家重地,下半夜你们都别想睡觉,来迎接“河神”降临吧! 第八十二章河神中 冰冷的河风吹得我早已经麻木,等待尸家人到来前,武含烟把我拉到一边,啰嗦了一大堆无聊的话。最后说:“王曼不在,我要看牢你。” 诡异的上下打量她好一会,我缩着身体,开玩笑说:“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拿着王曼当令箭了,难道你爱上我了,又害羞的不敢说,才拿王曼当挡箭牌的?” “滚。”武含烟轻踩了一脚我的鞋面,挺了挺骄傲的胸脯,恶毒的说:“活该你被合阳之气锁灵,见到妹子能看不能吃,想吃也可以,嘭的一声,魂魄爆炸。” “陈无尸的悲剧有着陈家祖上的责任,她的遭遇也够惨的,就算解决不了小明索命的事,让她死前解开心结也是好的。”我看着武含烟飞舞在夜风中的发丝。有看了看被迷雾遮盖的月亮,说:“医生死,世界上最难医的是心病。尽人事,听天命,能救一个是一个!” “咯咯。”武含烟走过来,扭着腰,用圆腚撞了我一下,玩味的说:“解释可不是你的性格,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是在掩饰你对陈无尸别有用心?还是在乎我的感受?” “都不是,我在缓解尸家人即将到来的压力。”我老实回答。武含烟哼哼的说:“升官渡边。弯月之下,如此浪漫的气氛,充满了暧昧的气息。”她突然温和的语调,推开两步,双手抱在胸前,凶悍的说:“你脑子缺根筋还是怎么的?你是块石头。也别打破老娘美好的幻想啊?” “浪漫?暧昧?”我吸了吸风中的腐烂尸臭,瞟了眼小孩肠穿肚烂的尸体,看着河中瞪着眼睛的尸十二,说:“你的浪费也够有品位的。” “你不知道女医生都是重口味。” “我不跟来大姨妈的女人说话。”我转身看向上面的河堤,等着尸家人出现。武含烟假装生气的抓狂,哼哼的走到陈无尸面前,说:“妹子,我要跟你单挑?” “呃?”陈无尸呆了呆,随后黛儿也加入了“抢老板的战局”。三个女人嘻嘻哈哈闹成了一团。 暴风雨来临前的欢闹,掩饰着她们心中的压抑,她们越闹,气氛却越感觉沉重。 斜向河边的河堤有七八米高,通上河提的石头台阶尽头,一个一手杵着竹杠,另一手拿着卷成圆圈的麻绳的男子,在黑暗中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尸体,慢慢顺着台阶走了下来。 三女停止嬉闹,三张各有千秋的俏脸都绷的老紧,凝神注视着穿白色无袖马褂的男子。男子走到台阶半路,突然停下脚步,像发疯的豹子几个跳跃冲下台阶,一路冲进河里,拖着全身淹没在河水中的尸十二。凄凉的哀嚎:“十二!” 尸十二瞪着眼珠子,嘴里含着泥沙,头发尖飘在水面,不管男子怎么拉,怎么喊,都纹丝不动。 之前陈无尸实验过了,站立在水中的尸体没有受到任何束缚,动摇不得它丝毫。我在尸体上也没查探到鬼魂,尸体就那么瞪着眼珠子,面对着尸家重地那条街的方向,侧身直立在水中。 “你们是谁?他是怎么死了?” 男子翻江倒海折腾半天,从水里一头扎出来,继续的冲伤害,拉着靠近岸边的黛儿就往水下拽。“不管你们是谁,都得死,都给我兄弟赔命。” “尸九,你还认得我吧?” 陈无尸快速的拉住黛儿一条胳膊,被一起带进水里。尸九准备把两女一起按进水里,听到陈无尸的问话,他伸向陈无尸的手僵在半空,像见鬼似的松开黛儿,扑着水,声音发抖的说:“你是陈无尸?你不是死了吗?” 问着,他慌张的扎进水里,消失在了河面。 “呵呵,我有那个可怕吗?” 陈无尸把黛儿拉上岸,黛儿急促的呼吸着,冷的猛牙齿打颤。 “含烟,你扶黛儿去车上换衣服,免得他感冒了。”我凝视着水面,黛儿发寒的说:“老板,我没事。你和无尸不也没换衣服?” “我们和你不同,快去,别逞强。” 我专注的看着河面荡漾着浪花,感觉黛儿没动,分心解释:“陈无尸习惯了这里的水,而我只是单纯的冷,病菌对我无效。”正常的病菌哪有桃花瘴气毒?如果我感冒,那就是阴阳失横。 含烟扶着黛儿走向河堤,等她们离开,我小声说:“陈无尸,你能看到小明,它来了没有?” “我也看不到它,之前在河里只是清晰的感觉它的存在。”陈无尸微翘着迷人的嘴角,内双的眼皮眯成一条缝,死死盯着平静的河面。 转头,透过淡薄的月光,看着她邪意的表情,我也没有多管。 过了好一会,岸边几十米开外的黑暗处,一道黑影带着水响爬上岸,慌不择路的跑向河堤。陈无尸目送黑影消失,呵呵怪笑的呢喃:“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我帮你杀了尸九和尸十三,你放下对尸家的恨,行吗?” 我看着尸十二恐怖的眼珠子,顺着它的目光看向尸家重地。陈无尸盯着我的眼睛,说:“凭什么?我放弃了,小明也不会放弃。我放不放弃,这个重要吗?” “很重要。”我坚定的看着夜幕,说:“背负着不平、抱怨活着,心会很累。你放下了,就算你被小明最后杀死,你也能走的轻松。” “如果十年前,我干爹带我医病的不是冯大师而是你的话,或许我们母子今天又是一番光景,可惜时间不能倒流,我到底恨不恨,我自己也说不清楚。”陈无尸淡淡的笑着,在这恐怖的环境里更显得凄凉与无助。“我已经习惯了。”估向尽技。 “只要有心,习惯也能改变。” 我平静的讲起了小时候的自己,说着那个冷酷小家伙的故事。“那些年,我偷偷的恨自己没妈,习惯了冷眼的面对所有的事情,冷漠的对待一切,生命在我眼中是淡漠的。拿刀砍死一条狗,与捏死一只蚂蚁的感觉没区别,甚至打人的时候,根本没把人当人看。” “那你是怎么改变的?”陈无尸听的很入神,我说:“被我爸用温暖冲淡的。” “我只能说,你有个好父亲。”陈无尸看着对岸麻柳寨,沉默好久苦涩的说出了这句话。我说:“十八岁以前你有亲爸,十八岁以后你有干爹,后来还有了小明。曾经这些都是温度的来源,也许你被你忽视了,但这都是过去。往前看,过不了多久,我们可能都被小明弄死,然后去陪它一起放逐,在这个前提下,我们已经有了成为朋友的基础。” 伸手对着她,我说:“感受一下朋友的温度,相比被你习惯的恨,朋友这丝微不可查的温度却带着光明。” “喂,姓陈的,老娘不在这一会,你又在这骗妹子?” 武含烟和黛儿一起从河堤上走下来,隔着老远,武含烟就扯着嗓子喊着。陈无尸哆嗦着手臂,刚抬起来,被吓的又缩了回去。我依旧把伸在半空,没有说话,用眼神鼓励着她。 陈无尸纠结了好久,手抬起来刚触碰到我的手心,惊吓的往后缩。 我赶紧捏住,握在手心的指尖很凉,颤抖的很厉害。颤抖好像能传染似的,陈无尸像触电似的全身一抽,手中挣扎几下,没有再动。 等她恢复平静,我慢慢松手,说:“感觉到了吗?记住这丝温暖,让它把成为习惯的怨慢慢改变。” “谢谢。” “咱们是朋友嘛,不用谢。”我说。 武含烟在旁边捏着黛儿的手,揉了又揉,一把黛儿抱在怀里,故意阴阳怪气的说:“我们是朋友,记住我的温度,明天陪我睡好吗?”说着,她抖了两下,松开黛儿,用手指抬起黛儿的下巴,说:“黛儿……你起鸡皮疙瘩没有?反正我抖了一地。” “不来了,咱们是纯洁的朋友关系。人家才不会跟你干出那种,超出友谊又不关乎爱情的热血肉搏呢!”黛儿嗲声嗲气的伸手在含烟胸脯划着线,恶寒的抖了抖,呸了一口吐沫在地上,说:“含烟姐姐,我这才发现老板禽兽到了什么程度,别的男人都是虚情假意打着友情牌,他这真心诚意的友谊之光,对咱们女人才是致命的毒药。” 陈无尸见两女闹的欢,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真心的对两女说:“谢谢你们。” “中毒太深,无药可救。”武含烟摆出女医生的架子,认真打量一会陈无尸,接着说:“好心提醒你,别中了这个禽兽的毒,你却当我们在逗你开心。” “做好人真难,太容易被误解了。”黛儿陪着接话,实在憋不住笑了起来。 三个女人再次闹了起来,武含烟能抓着陈无尸的痒痒,扭头甩过来一个媚眼,仰着小下巴说:“陈大情圣,要不要来摸一下,很舒服的!”陈无尸略微放松的反击起了武含烟的魔抓。 相比之前,此次她们真没把尸家重地带来的压力当回事了,情感带动的无形力量真的很难琢磨。 “尸九,他们就是帮助陈无尸杀死十二的凶手?” 硬朗的老头面带煞气,带着四个年纪不等的死人脸男子走下河堤,冷厉的询问处在四人中的尸九。尸九说:“陈无尸被沉藏尸坑没死,很可能知道了藏尸坑的秘密。十二是我们五个中最强的,他被溺死在水里,也只有得了麻柳寨和尸家秘密得陈无尸有能力杀他。” “你们自己绑着石头跳河,如果我出手为十二报仇,你们想死的这么轻松就难了。”老头嗯了一声,霸道的指着我们。我冷哼一声,指着河面说:“河神索命,尸十二亡。老头,别把话说的这么满,弄好河神一怒,尸家全亡。” “河神?你是谁?”老头刀锋一样的冰冷目光刺来。我转着夜萧,狂妄的瞪回去,说:“四家镇,陈三夜。老子要你三更死,河神也不敢留你到天明。” 第八十三章河神下 河滩,湿气扑面,我与尸家老头对视着,目光在夜幕中交汇。谁也没有想让。黛儿与含烟防备的看着对方几人。陈无尸眼神阴郁的盯着老头身后的尸九。 “小小年纪。口气不小。”尸老头眼中带着血丝。看着河里的尸体,招了招手,示意尸家四子下河捞尸十二的尸体。 我这次没反驳老家伙的话,让陈无尸三女让路,尸家四子慢慢走到河边。纷纷跳进水里。水波荡漾,一点水响也没发出。 水中,两人拽着尸体左右胳膊。还有两个人在水下抱着尸体的两腿,不管他们怎么用力,尸体诡异的纹丝不动。尸老头站岸边,看不出内心喜怒,两条眉毛一跳一跳,暴露了他内心的惊骇。 “爷,动不了。”眼珠子凹进去像鬼一样的男子从水里冒出头,尸老头说:“十三,你也动不了十二?”估坑扔圾。 尸十三摇头,尸家另外三子漂浮在旁边,用沉默表达着无力。尸老头冷厉的转头,说:“陈三夜,你说河神要十二死?意思是他自己淹死的咯?” “爷。” 尸九带着水响爬上岸,愤怒的对陈无尸冲过来,说:“你到底对十三做了什么?给我兄弟赔命来。” 砰! 黛儿快速抬腿抽向尸九胳膊,尸九被抽的往旁边移了两步定住脚步。黛儿被尸九胳膊反弹的退后半步,脚下打滑,被陈无尸扶住了。 拳头对等的情况下才有讲理的空间,战斗一触即发,尸家另外三子爬上岸,快速的朝我们冲来。 “无尸,别让他们靠近我。”我杵着夜萧,艰难的跳上几米开外的大石头,坐到石头上,控制三个纸扎“秦霜”攻向尸老头,把夜萧凑到嘴边喊:“含烟、黛儿拼命拖住他们。” 黛儿和含烟身手过的去,在河滩上却不是四家四子的对手,很快被两人拽进了河里,淹没在了水中,陈无尸抓着尸九和尸十三一起栽倒进了河里。 河滩上只留下我和尸老头,尸老头原本脸色红润,受到三个“秦霜”的攻击,身上爆出澎湃尸气,与烂了好些天的尸体发出的气味差不多。 “祭祀曲,祭灵。祭祀河神!” 我坐在石块上,没管外界的战况,吹响了夜萧,吹奏着自己唯一会的一首曲目。 庄严、肃穆、凄凉、静的萧声,飘荡在带着腥臭味的河风中,曲子吹到了一半,单一效果的神通出现了效果,升官渡的地灵被祭祀曲勾了出来,高空慢慢汇聚了一条河的虚影,常人看不到的虚影河与升官渡河段长的一样,慢慢的凝实着。 顿时,升官渡河段上空,乌云盖月,黑暗下层,好像天离地面只有几十米,要落下来一般。几十多米宽的升官渡,河面吹着淡淡河风,突然狂风卷浪,一浪接着一浪的河水拍打着冲向岸边,惊涛怒拍岸。 轰隆! 随着萧曲达到尾声,没有闪电,一声诡异的炸雷在升官渡上空炸响,惊的河里的浪花更加凶悍。 一曲终,我放下夜萧,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浪花溅出的水完全打湿,不知道什么时候黛儿和含烟被陈无尸扶着,站在远处,呆傻的望着高空。 四家四子警惕的看着她们,而尸老头还与三个“秦霜”奋战着,三个“秦霜”倒是给尸老头制造了一些麻烦,但也没有大碍。尸老头打不到纸扎,尸气对于纸人自然也没有效果,老头只能被缠的烦不胜烦。 “陈……三夜,怎么回事?” 河浪一冲半米高,河心出现了一下狭小的漩涡,远远看着好似能吞噬河里的所有生物。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陈无尸走过来,结巴的问话把我惊醒。我呆傻的说:“我怎么知道?” 轰隆。 连着好几声雷响,好像在我们头顶炸开一样,我惊的从石头上滑的摔下去,陈无尸扶起我,往河堤上走,她说:“升官渡长年风平浪静,只有麻柳寨祭祀河神时才会出现表面的浪花和漩涡,也没这么恐怖。” 与三女一起上了河堤,看着河堤下风云变化的升官渡,我震撼的说:“自然的伟力真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那不是你搞出来的吗?”武含烟指着笼罩在乌云中已经模糊的虚影河流,陈无尸什么也没看到,问:“他搞出了乌云盖月?” “不是,是一条与升官渡一样的河。”黛儿解释。我说:“无尸,你不是让我证明“河神”的存在吗?我就证明了一下,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惊醒了地灵!” “老板,这就是您说得神通?”黛儿抢过我手里的夜萧,宝贝的摸了再摸,小声嘀咕:“我也沾沾神通的神气。” “三夜,那你不无敌了?”武含烟痴痴的看着天。 “无敌个屁,只能吓吓人,装装神棍。”我指着天上有收拢趋势的乌云,又看着逐渐平缓的河面,说:“我能拿它干嘛?” 过了半个多小时,升官渡上风波停止,天上的乌云也消散了,倒是冬夜诡异的悍雷朝到了不少附近的人睡觉。 “我说过,河神要尸十二死。” 尸家老头顶着三个“秦霜”的打击,带着尸家四子走过来,我不等他们说话,再次甩出了之前的话。随手一招,控制三个“秦霜”消失,尸老头喘着大气,拱手说:“陈先生,得罪了。不知您到四家重地有何贵干?” “爷,十二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他们来就出事,十二的事肯定于他们脱不了关系。”尸九说。 人还是怕狠的,尸九之前一口咬定我们杀了十二,现在变成了与我们脱不了关系。尸老头呵斥一声尸九,抱歉的说:“陈先生,说起来尸家重地与临县关家还有些渊源,听说您与关铃关系不错。” “攀交情?迟了。”我平淡的表达出态度,继续说:“也没别的事情,我是带陈无尸来讨债的。”说着,目光转向了尸九和尸十三,继续道:“麻柳寨和尸家重地一直不合,你杀我,我杀你,杀了一百多年。陈无尸被抓到,杀了,也没什么。但这两家说是仇敌却还有些渊源,有些事情却做不得的。这个债需要尸九和尸十三用命还。” “爷,别听他胡言乱语,他就想逐个击破尸家,打藏尸坑的主意。”尸九连退好几步,慌张的狡辩。 “你们做了什么自己说出来,还是让我替你们说?”我呵呵冷笑。尸十三眯着凹进去的眼睛,说:“我承认,我年少气盛睡了陈无尸,把她扔进了藏尸坑。按照祖训三刀六洞,我无话可说。” “十三,你……你……”尸九不敢置信的慌张退后。尸十三接着说:“但是,我必须要搞清楚十二怎么死的,不能让他死不瞑目,泡在水里不动。” “听说过无间厉鬼吗?我有个儿子,不知道是你们谁的,他已经死了,成了无间厉鬼,寻找伤害过我的人索命。”陈无尸喘着大气,黛儿紧紧捏着她的手。 我把无间厉鬼的情况解释一遍,随后说:“也就是说麻柳寨和尸家重地与当年那件事有关得人,一个都跑不了。” “哈哈!”尸十三仰天大笑,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黑漆漆的河堤只有疯狂的小声,黑夜静了好一会,尸老头叹息:“不成器的东西,冤孽啊!”接着说:“陈先生,既然有厉鬼索命,您为什么还要杀他们?掺合当年那件事的人如果都死光了,最后死的会是你们。” “就是,就是,只要我不被那个小鬼弄死,你们都不用担心小鬼找你们。”尸九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迎合。 “一码事归一码事,当年的事你们必须付出代价。”我说。“至于我们的死活不用您操心。” “陈无尸好样的,老子把你没搞舒服,找了个厉害的?报复老子。”尸九转身往街道的方向跑,挑衅的喊:“姓陈的,你搞的就是个二手货。别拿什么厉鬼吓唬老子,现在的世道变了,你杀我,是犯法的。” 啪! 尸十三追上去一巴掌扇在尸九脸上,猛的踹了好几脚,说:“你就没一丝愧疚?” “你又不是没搞过,装什么正人君子?” 两人就地在河堤另一边得公路上打了起来,同样的经历经过时间的蜕变,却表现出来的是两种人性。 突然,滚在地上扭打的两人僵住了,尸九起身僵硬的走到路旁摆起一块石头,双腿撑开坐在地上,拿着石头对着裆部砸了下去,裆部砸的流出了血,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连砸了好几下,尸九瞪着眼珠子,不再动弹,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尸九把自己砸死后,尸十三好像被什么东西掐着脖子,脸部涨的血红,但没有失去神智,艰难的转头看向陈无尸,说:“对不起……陈……先……生救无尸……别让小鬼找她……” 话音落,他憋气的断了生机,两人与尸十二一样没了魂魄。 “小明又走了。” 陈无尸无声的看着血腥一幕,眼中百感交集,突然她把脑袋偏到一边,对着空气大喊:“别杀了,我自杀,我自杀,求你别杀了……”喊着,失魂落魄的身体发软,被黛儿抱着才没摔倒。 “小明又走了,下一个是谁?”我压着心跳,低声疑惑。 第八十四章借力打力 “哎!” 尸老头长叹一声,对四家一天内还剩下的两子,说:“按照规矩把他们丢进升官渡喂鱼。d7fd34b8f3” “爷,还没举行仪式呢!” “早知道今天。十年前老子就不该心软装着不知道。”尸老头自顾的呢喃着。发抖的指着已经风平浪静的河面。咬牙说:“犯了规矩的。不需要仪式。” 尸家两子下到公路,把两人尸体抱上河堤,顺着台阶慢慢往河滩走去。 “怎么回事?” 我按下对小明下一个目标的琢磨,拍了拍陈无尸柔弱的肩膀。她说:“尸家重地靠吃透明鱼活,自家子弟死了。尸体会丢进河里喂透明鱼。” “好诡异的习俗。”含烟小声嘀咕,黛儿用胳膊捅了捅她。我想到尸十二还飘在河里的尸体,说:“下去看看。” 河水轻微荡漾着。接近河水的河滩湿了大概有五米多远,都是被之前的惊涛打湿的。小孩腐烂的尸体被河水带进了河里,尸十二已经被冲上了岸,诡异的是他的眼睛闭上了。 尸家二子把尸九和尸十三的尸体丢进水里,两具尸体缓缓下沉,随着暗流冲向河心,再也不见踪迹。 “尸老头,尸家重地在搞什么鬼?” 两张竹筏在黑暗的河面出现,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老人撑着竹筏从对岸而来,竹筏没有到岸,惊疑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另一张竹筏上站着两个人,也是戴斗笠穿蓑衣的打扮。 “陈鱼头,你过线了。” 尸老头狂暴的跳上刚靠岸的竹筏,对着问话的陈鱼头就是一脚。陈鱼头躲过袭去的脚,说:“尸老头,你还讲不讲理了?我是来问河神的情况的。” “你过界了,就有死的觉悟。”尸老头发泄着心底的积郁,抱着陈鱼头跳进了河里,斗起了水性。 另一张竹筏靠岸,其中一人抬头看到陈无尸,眼神闪烁。陈无尸身体僵直好一会,偏头看向了河面。 看样子这位高大魁梧的中老年人是陈无尸的父亲,这种事情外人没法管,我对此人特别留了个心也没过多。 “呼!” “喝!” 过了一刻钟左右,两个老头从河里冒出头,相互冷哼一声,各自游水上岸,尸老头看着我,说:“什么河神不河神的我不知道,之前那场浪是这位陈先生弄出来的。” “我叫陈三夜,来自四家镇。” 不等陈鱼头疑惑出声,我站出来介绍。陈鱼头阴郁的咬牙:“陈家?” “是的,陈家。”我说。 “尸老头借你的地盘一用,杀个人,事后必有厚报。”陈鱼头拱了拱手,快速的对麻柳寨剩下两人招手,说:“杀了姓陈的。” 含烟和黛儿紧张的站在旁边,我含笑的示意她们退开,笑看着陈鱼头。 陈鱼头从背后抽出一个弯钩,冲上来,举起弯钩就对我脖子招呼。眼看弯钩临头,尸老头拿着竹杠插在了弯钩里,阻止了鱼钩的落势,尸老头横着眼说:“老子答应借地给你杀人了吗?” “我看谁敢动陈三夜一根汗毛?”陈无尸在旁边挡住了麻柳寨另外两人。无尸父亲皱了皱眉头,说:“这是麻柳寨和陈家的恩怨,你别参合?” “三夜是我朋友,你要杀我朋友?你又不是我爸,凭什么让我不管?”陈无尸把对放堵的无话可说。 紧张的黛儿脸色送下来,小声说:“老板真阴险,不,是计谋无双。”含烟的反应也很快,对我竖起了鄙视的中指。 在历史遗留问题下,麻柳寨的人见到我就杀,这个是必然的。但这种情况下来杀我,选择的时机不对,绝对不会成功。 尸家重地死了三个人,已经深刻的体会到无间厉鬼索命的恐怖,尸九和尸十三只是凶手,尸家肯定还有人与陈无尸事件有关的人活着,尸家需要我解决这个问题。并且,尸家也看到了我召唤“河神”,暂时站在我这边,压根不用怕走“河神”术法的麻柳寨。 制造有力于自己的时机,很简单的借力打力而已。 陈鱼头手上的弯钩离我的脖子只有几厘米,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上面的阴气,闻到刺鼻的血腥味,我笑着说:“麻柳寨是我的禁地,您要杀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是祖宗欠麻柳寨的。现在这情况,您杀不了我,还请您老先息怒。” “狂妄。” 陈鱼头收回弯钩,打量我一会,愤怒的说:“尸老头,你要管陈家祖辈的恩怨?” “麻柳寨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懒得管。但我还有些事情请教陈先生,所以你不能动他。”尸老头的意思很明显,在别处碰到请随便。 我刚到,尸家五子就死了三个,尸老头能有这样的态度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我的目的也达到了,我要的就是与麻柳寨能交谈的空间,说:“无尸,对麻柳寨的朋友客气点,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陈无尸收回瞪着他父亲的眼神,走到黛儿两女旁边,不再吭声。接着,我简单的把自己搅动“河神”与无间厉鬼的事儿一说,提醒陈鱼头麻柳寨遇到的危机。 陈鱼头等三人表情一变再变,额头都爬起了褶皱。无尸父亲说:“不好,陈亮。” “怎么?”陈鱼头问。无尸父亲说:“无尸都过了十八岁生日,大伙都忘记了出生没浮尸这事,大哥突然提到这事。无尸身上出生河里无浮尸的因果也因为他一句话扯了出来,不把无尸推进河里,整个麻柳寨都会被河神抛弃,术法全废。” “您是说无间厉鬼杀光了伤害无尸的当事人,要寻着因果源头杀人?”我立刻懂了。 陈鱼头三人来不及回应,跳上竹筏,着急的撑着竹筏往对面赶去。 “三夜,我们怎么办?”陈无尸挣扎的看着河对岸,六神无主的问。我说:“等。传说阳间一天,下面一年,等解决无间厉鬼的方法出现。” “你们总不能坐着等死吧?”含烟着急的说。我说:“当然。如果叫陈亮的真死了,就证明索命是按照当年那件事发展的因果线在杀人,推论出下一个是谁?然后实验各种办法。” “见死不救?” “美女,你当了那么多年医生,还不明白人里有尽时的道理?根本没有对付无间厉鬼的办法,冷静的从死亡中找生机才是正理,现在冲进麻柳寨多见一个人被弄死,只会增加我自己的心理压力。”我用力吸着气,按着武含烟的香肩,说:“压力过大,崩断心弦,我可就一线生机都没有了。” 知道她是以这种方式在提醒我要冷静,我紧张的情绪也松了一些。 与尸老头约定天亮见,没管他们处理尸十二的事情,我和三女一起到酒店住了下来。 在酒店洗了个热水澡,靠在床头抽着烟,武含烟穿着真空睡衣敲门进来,爬上床盘膝坐下,说:“想什么呢?” “之前我吹祭祀曲,升官渡河心出现了一个细长向下的漩涡,我怀疑空玉玺就在下面。”我吐着烟圈,微闭着眼睛,说:“问题是“河神”显化,在河里的人都会被暗流推到岸边,再被浪花冲上岸,没有人能靠近那个漩涡。” “不是有书狐吗?它可以通阳,让它去拿就可以了。”武含烟伸子两腿,睡衣只盖着大腿根部,伸着懒腰接着说:“无间厉鬼这关都生死未卜,再加上龙缠腰的危机,谁也不知道你明天会不会死?要不要放松下,破个处?” “书狐,我怎么把她忘记了,等解决无间厉鬼就去取。”我拍着大腿从床上弹起身。 武含烟并着两腿坐在床上,弯腰下巴抵在脚腕上,床弹起来,嘭的一声,她翻到了床下,骂骂咧咧的起身,说:“混蛋王八蛋,送上门来的都不吃,活该当太监。” 噗通。 她出门把房间的门砸的大响,我摸着鼻子嘀咕:“明知道老子受了合阳之气的限制,还来诱惑老子,这不是找抽吗?”我知道如果不是有这样的限制,她或许就不会出现了,她还是那个目的,缓解我的精神压力。 天还没亮,敲门声把我吵醒,我穿好衣服开门,无尸父亲和陈鱼头站在门外,陈鱼头结巴的说:“陈亮死了,你……你……有办法……没有……当初那事是全族人一起通过的。”估坑欢才。 “这事还关乎到尸家重地,两方人凑到一起,才能了解当年那件事谁的作用更大,下一个是谁。”我简单思索,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陈鱼头也没有墨迹,尸老头也惦记着这事,两方人坐在一起,经过半天的分析和推敲,按照因果理定出了五个人的名单,陈无尸后妈排在第一,陈无尸父亲排在第二,接下来的三人属于尸家。 这只是最紧急名单,还有十几个干系不是很多,但也有关系的人。 陈无尸不想回麻柳寨,武含烟陪着她留在酒店,中午太阳正烈的时候,我带着黛儿踏进麻柳寨这条老街道。 街道两旁枯树交错,落单的乌鸦歇在枝干上是常景,经过几颗树就能看到一只。老街两旁都是木头房子,房子前面是废弃的门面,后面一排房子才是麻柳寨人住的地方。 废弃门面成了旅游景点,但很少有旅游团带队来这边。 我、黛儿、尸老头在陈鱼头和无尸父亲的带领下,穿过一条下后的巷子,刚到死掉陈亮的家门口,前面街面突然传来尖叫声:“有……有……鬼……” 嘭! 插着吸管装着半瓶奶的瓶子从前面门面飞出来,砸在头顶木牌上,反弹下拉正巧落在我头上。接着,好几个背着旅游包的人慌不择路的从门面后门跑出,看到我们就喊:“快跑,木头会流血,镜子……镜子……照不出人影!” “爷爷,你在这干嘛?”拿着导游旗的男子追着游客跑出来,脸色发白的喘气,喊了声陈鱼头追着游客跑去,喊:“可能是那些孩子的恶作剧,淡定一点……”喊着,他还小声嘀咕:“坑爹,不是你们要来的吗?操。麻柳寨怎么进邪物了?” 第八十五章三更断头 陈鱼头气恼的瞪着追着游客离开的导游,我捡起砸到头的半瓶酸奶,拿手上捏了捏,奶顺着吸管射出去。有不少飙到了陈鱼头老脸上。 高大魁梧的无尸父亲见状。不悦的看了我一眼,我赶紧说:“陈老,不好意思。我挤奶的力气太大了。” “噗。”黛儿在旁边捂嘴轻笑,陈鱼头黑着脸说:“陈三夜,麻柳寨虽然有求于人,你也别太过份。” 唧!估尽庄号。 我装着手发抖,用力又捏了一下酸奶瓶,酸奶喷了陈鱼头满脸。 乳白的酸奶顺着褶皱的脸颊往下滴着,陈鱼头没有擦拭,锐利的目光直刺过来。 空气中瞬间塞满了火药味。尸老头赶紧劝解:“陈先生,这节骨眼上麻柳寨不会故意让人砸您,这应该是意外。陈鱼头,有啥事直接说,别弄些拐弯抹角的事儿,在场的没一个外行,都能看出这瓶酸奶带着淡淡的阴气。” “尸老息怒。” 无尸父亲也站出来打圆场,认真打量陈鱼头脸上的奶滴,随后解释:“这瓶酸奶的阴气很淡,不留意还真看不出问题。如此淡薄的阴气算计普通人还行。对陈先生来说真没什么大碍。真要算计也不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您掉进升官渡也不会被淹死,我没事把您推河里,您也不必介意吧?”我笑咪咪的看着麻柳寨两人,语调一变,严肃的说:“这事必须给一个交代,不然没法合作。” 空气中的火药味更浓,一行人陷入了沉默。 “嘶。” 陈鱼头吸了口重气,强压着暴脾气,说:“陈先生,这事我替孙儿向您赔罪。” “这不是陪不陪罪的问题……”我的话还没说完,无尸父亲打断,说:“陈三夜,你别给脸不要脸,以你和麻柳寨的恩怨,族长给你这个晚辈后生道歉,已经够有诚意了。” “晚辈后生?说错了吧!真要算陈姓辈份,您叫我一声太爷爷也不为过。” 我示意黛儿一眼,放出三个纸扎“秦霜”护在身边,转身就走。“我说了,这不是赔不赔罪的问题,而是麻柳寨乱用术法的问题。这瓶酸奶应该是游客吓的扔出来的,导游是陈鱼头的孙子,游客喝了有阴气的奶撞邪,这已经足够说明一些问题。” 尸老头和麻柳寨两人愣了愣,尸老头追上来说:“陈先生,这事没必要上纲上线吧?” “真要上刚上线,我就直接出手抓住那导游,废了他的术法。”我注意着四周的变化,小心谨慎的穿过巷子。“我很不喜欢类似的事,因为祖辈的恩怨,我又不可能找麻柳寨麻烦,只能选择离开这个地方。” “老头不该对陈姓的事多嘴,麻柳寨传承着陈家一些微末术法,听说那一代陈家老爷子的邪性很重。那年头繁华的升官渡,在商贾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惹阎王,莫惹麻柳”,邪性也是一脉相承的。”尸老头齐步跟在旁边,接着说:“陈无尸被推进河里,也是那时期留下的祖训。” 尸老头也不是什么好鸟,他担心麻柳寨两个重点人物死光,之后要用尸家重地的人做试验,这才帮着麻柳寨说话。 “正因为里面有老祖宗的问题,现在的陈、关两家抱着愧疚心理,一直对升官渡视而不见。”我停住脚步,呻吟片刻,继续说:“愧疚来至于祖宗,这是对祖宗的尊重。时代在变,那年头的女人还裹脚,怎么不见麻柳寨的女人是三寸金莲,总拿着陈家欠麻利寨的事儿当挡箭牌,这个不好。” 尸老头琢磨着话里的深意,我接着说:“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年头军阀把麻柳寨当土匪窝剿了,那个军阀又不知道被哪个军阀给干掉了,祖宗的恩怨在时间的冲刷下,就算有愧疚也早淹没在了时间长河里。我还记得那是我有心,我不记得谁也不能说什么。您说是这个理吧?” “嗯。” 尸老头无话可说,略微着急的说:“但这事关系到无间厉鬼索命……” “您老别担心。”黛儿咯咯发笑的插嘴,故意嘟着嘴说:“老板阴险的狠,这只是他的警告,借机让麻柳寨的人看清现在。” 黛儿出言的时机把握的很准,我不爽的呵斥:“没事在一边呆着。” “咯咯,要不我让您挤奶?”黛儿退后两步,左看右看似乎在寻找什么,说:“尸前辈,这附近有超市妈?我去买一件酸奶,让老板挤个够。” 尸老头摸着没胡须的下巴,气定神闲的指着远处,说:“出了这条老街,左转三十米有一个小区,进去就有社区超市。” 经过黛儿的乱入,严肃的气氛缓和了很多,我们顺着老街走了没几米,一个女人气喘吁吁的从远处快步走来。 女人穿着深黑发亮的裘袍,里面穿着暗红色到膝旗袍,脸蛋挺漂亮,配上端庄贤淑的气质,看着也就三十刚出头,不过眼角的鱼尾纹却出卖了她真实的年纪,应该有三十好几了。尸老头在女人靠近时,小声低语:“她就是陈无尸后妈,陈无尸被推进河里之后,她就嫁进了麻柳寨。” 陈亮已经死了,小明索命的紧急名单上,她就是第一个。当年就是她教唆陈亮提出祖训,在无尸父亲沉浸在丧女的悲痛期间,趁虚而入成了无尸后妈。 无尸父亲并没有钱,但一双拳头足够甩很多人脸子。附近有钱的、当官的、混黑的……真惹了升官渡里的阎王,说不定路过升官渡就人间蒸发。 “金融危机能让钱贬值,却影响不了拳头,足够女人费尽心机算计了。”黛儿突然趴在我背后,下颚抵着我的肩膀,差点没把我压趴下。“老板,您就是这种吧?”她对着我耳朵吹了口气,继续说:“对了,又到您勾引熟妇的时间了,可不能弱了阴司守灵人好色的名号。” “滚犊子。” 反手弹了一下黛儿的额头,知道她疑惑的是,既然无尸父亲这么厉害,为什么麻柳寨和尸家重地并不富裕,我低声解释:“这是赵家的地盘,诸葛家霸了省城业内半边天,他们给这两家划下了一条无形的杠。升官渡水域是两家的地盘,只要两家守着水域就不允许触碰人道势力。所以这两家人只能跟人讲拳头,但不能谈钱、谈权。” “离开了水域,两家人又会失去根基,所以有了现在这种畸形的现状。”黛儿揉着被手指弹的发红的额头,假装着哀怨。 黑亮裘袍女呼吸起伏的走到近前,礼貌的给尸老头打声招呼,歉意的说:“陈先生,真不好意思。寨里这群老爷们都一副臭脾气。”她见我面无表情,稍微顿了顿,说:“那小子还不知道大哥过世的消息,那群游客听说麻柳寨这条街有闹鬼的传说,让那小子带着,他才稍微用了点障眼法……” 女人简单明快的解释了一大堆,最后说:“鱼老爷子已经狠狠批了那小子一顿,您就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 “陈先生,既然麻柳寨已经表明了态度,您也别太在意。”尸老头顺溜的帮腔,我转头看着黛儿,问:“你说呢?” 黛儿冷哼一声,不爽的说:“自作孽不可活,反正有人死在您前头,到您这了,说不定已经找到了方法。” 裘袍女不动声色,端庄中带着亲和,轻轻拍了拍额头,说:“陈先生,这位漂亮妹妹,我光顾着说了,都忘记了自我介绍,抱歉。我叫刘莉,大中午都过了,你们还没吃饭吧?附近有家口味很赞的餐馆……” 黛儿被夸漂亮,顿时喜上眉梢头。刘莉热情的招呼尸老头,虚拉着黛儿就往餐馆的方向走。 “嗯哼?迷神香?” 刘莉身上本来带着淡淡的熏香味,在她拉两人的时候,发出的味道有了细微差别。如果不是桃花枝有反应,我特意闻了闻,根本不会察觉掺杂在熏香中的气味。 见尸老头和黛儿都没有反应,我暗自疑惑着,并不大算点破。 烈阳当空,出了阴冷的老街拐弯没几米,刘莉脱掉裘袍搭在手腕上,身材成熟的能滴水,虽然没有王曼的正,但熟女与熟女之间也有区别的,她这种久经沙场的特殊味道加上端庄高贵的姿态,有种说不出的魅力。 刘莉嘴上热情的找着话题,手轻轻给雪白的脖子扇风,正好我走在她的下风,体味中那抹迷神的气息更重了。 “陈家,透骨迷神香。” 认真感受一会,我忍不住在心底惊呼。 透骨迷神香,传说是皇宫流传出来的,此香以花季少女死后的盆骨为药引,配合各种**作用的阴性植物调配,长期服用,不管女人年纪多大,只要流汗,就会散发出诡异的处子汗香。单一的处子香没有作用,但只要配合血檀香薰,就形成了透骨迷神香。 男人闻着都会对她产生好感,此香迷惑人心的效果并不强悍,重在长久,闻到一次等过个十天半月还会想起这种香味,想到香味肯定会想到这女人。 看来刘莉是故意穿裘袍出来捂汗的,是为了发出迷神香。 “老板,眼珠子都掉出来了。”黛儿轻轻拧了一把我的后腰,我才发现自己一只盯着刘莉胳膊与身体摩擦的咯吱窝缝。刘莉装着没发现,自顾着介绍着餐馆的招牌菜。 进了餐馆,老板亲自把我们往楼上楼引,楼包间是用竹子隔开的,门槛是一根半开的竹子趴在地上,便面成半弧形。 刘莉伸手请我们进去,等走进来时,踩在门槛上,踉跄几步扑在黛儿身上,手似乎是在慌忙中滑过了我的大腿。 老板着急的连连询问关心,黛儿扶着刘莉起身,刘莉简单跟老板说了几句,等老板离开,呼吸急促的低声说:“刚才……刚才……好像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 “无间厉鬼。”尸老头提着茶壶的手僵在空中,凝重的提到了此节。黛儿挑着眉毛,说:“老板,无间厉鬼真这么猛,大白天也能出来。” 根据猜测这女人就是装的,我假装心事重重的样子,实话实说:“无间厉鬼以人的情感为节点,出现在人身边。只要与它有关系,潜意识想到它,它就会出现,并不受阳气的限制。” 跟老子玩心机,看你怎么死!之前刘莉对此点并不清楚,潜意识里可能会惦记无间厉鬼索命,情绪也不会特别强,但经过我一说,她越想压下想法就越会思考,导致无间厉鬼更容易缠身。 我也不是单纯的无聊,而是在用她做试验,看无间厉鬼的实力会不会跟着情绪节点的强弱而改变。 “陈……陈先生,您有办法吗?”刘莉斜瞟着身旁的空椅子,好像小明就坐在她身边。 碰到弄不清楚的东西我就兴奋,炙热的看着她,说:“先吃饭,吃完饭,去看看陈亮的尸体,再仔细研究。” 他们三人都无心吃饭,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刘莉身上,她鬓角的一根头发随着气流飘着,突然诡异的断掉,随后又飘起一根,一连断了三更才停下。 刘莉微低着头,偶尔抬眼,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余光,继续保持微低着下巴,吃东西的优雅姿态。黛儿和尸老头都没发现异常,倒是黛儿很邪恶的扫着我和刘莉,那意思好像在说:老板加油,上。 三根断头发,三更断头? 第八十六章意外变局 经过一顿饭,相互间表面和气了不少,饭后休息一阵,下午两点多钟。刘莉领路带我们回到了麻柳寨老街。那间疑是闹邪的废弃旧门面。 看情况以前是一间药材铺,雕花门,纸糊窗扇。木制空货架和前台,一层木板墙后面是仓库兼卧室。 “老板,柱子真的会流血。” 我刚穿过木板墙的边门,黛儿琢磨着前面的烂货架,惊的大喊。 领着我观赏的刘莉惊奇的转身,故意以无意的姿态跟我一起挤进门框,她不好意思的收回一只脚,身子示意性的后退。但并没有真退出门框,说:“您请。” “谢谢。”我斜着身体到了前台,前台货柜中间有一根柱子顶着屋梁,柱子表面有着小虫洞,但依旧挺结实。黛儿翘着木柱子,指着她那边的小虫洞,说:“您看。” 转过去,柱子底部,密密麻麻的虫洞跟蜂窝眼似的。由于光线问题,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虫洞里凝固的血。我耸了耸鼻子。并未闻到血腥味,喊:“尸老,您带刀没?” 尸老趴在柜台底下不知道寻找什么,从腰间摸出一把放亮的匕首,头也没抬,反手上甩,锋利的刀尖稳当的插在柱子上,发出刺的一声响。 “好手段。”刘莉以真诚的语气赞道。尸老头依旧神秘兮兮的趴在地上,神色激动的不知道研究着什么。 拔下柱子上的刀,我说:“黛儿,你离远一点,这里是药铺,柱子里可能有东西,万一有毒就不好了。”黛儿退到柜台外,认真看着,我小心翼翼的削着虫洞,虫洞只有四五厘米深,诡异的是有一个细小的虫洞蜿蜒向下,我沿着虫洞一直割刀柜台面。 洞连着柜台面板,一直往下蜿蜒着。 破开的虫洞内里带着凝固的血,但那些虫洞也就几厘米深,血又是从哪里来的?难道血是沿着唯一的细小虫洞从下面挤压上来,再渗入周围虫洞? “咚!咚!” 趴地上的尸老头敲了敲柜台外壁,说:“陈先生,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有。” 我指着自己的发现,退开着一米二左右,仔细打量起柜台。 “刘小姐,这柜台能拆吗?”尸老头问。 “这个是政府规定的文物……”刘莉话音未落,只听见扑通一声,尸老头已经踹烂了一块木板。 这老头也就是礼貌性的问一声,压根没把刘莉放在眼里。刘莉惊的走到旁边,无奈的笑看我一眼,显示着她的大度。 “城府深沉的女人。”我报以微笑,心里给她下了定论,眼睛一直注视着尸老头的动作。 尸老头暴力的拆着柜台,古旧柜台被拆的稀巴烂,之前的柱子吊在梁上,下端的接口显示着,下面原本有张柜台存在的痕迹。 “咦?怎么没有?” 尸老头翻开堆在地上的木板,地面镶着青色大砖头,什么也没有。突然,有块砖头动了动,嗡嗡的声音响起,我感觉不妙,说:“尸老,赶紧走。” 说着,拉着黛儿快速的跑出了店子,尸老头和刘莉也跟着跑了出来,好奇的盯着微微震动的那块青色大砖头。 站在门外,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过了好久,一团黑色的东西把砖头撑起来,轰的对我们冲来。尸老头大惊,着急的喊:“上当了,流血的死物在梁上,下面是陷阱,青砖下埋着尸蚊。” 尸老头慌忙的左看右看,半天也没找到他对付尸蚊的东西。黑雾似的尸蚊在后面嗡嗡狂追,根据尸老头的神色判断,肯定是种要命的东西。慌张奔命的尸老头突然停住脚步,快速的脱掉鞋子,拿出一根铁签。铁签与庙里算命的竹签一样,只不过是乌铁打造的。 “尸蚊见到尸体就钻,钻进去就落地生根,在尸体里产卵。它们嗅到我满身尸气肯定以为我是尸体,这里没有抵挡罕见尸蚊的东西,我逃不掉了。”尸老头快速的说着,把铁签交给我,说:“把这给关铃,代替尸家重地告诉她,尸家一直没有怨恨关家,关家当年决定留下尸家一脉守升官渡很正确,不然尸家重地这一支连血脉都留不下来。我死了,你拿着这根铁签,尸家重地的人不会找你麻烦。” 尸老头有些凌乱的说完,对着街面后的房子狠辣的咆哮:“陈鱼头,原来你们算计的不是陈三夜,算计的是老子。老子就算死,也不服。用这种下三滥手段,自认麻柳寨的水下功夫赢不了尸家重地吧?哈哈!” 尸老头吞了一口气,腰部下沉,双脚定在地上,面对着扑面而至的黑雾,仰天狂野大笑,嘲讽的等待尸蚊降临。 姿态无声的说着一句话:爷们一身血,死也要站着死。 细小如针尖的尸蚊刚扑倒尸老头身前,刘莉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刀划破了手心,殷红的鲜血沾满嫩白的手心,对着尸蚊甩了甩手,血惊的尸蚊后退,血手快速的摸在尸老头手上,她着急的说:“尸老,把我的血抹在鼻孔、耳朵……七窍,尸蚊就不敢伤害您了。” 一系列的变故发生在瞬间,我拿着铁签还在出神。尸老头停止大笑,快速的用血涂上七窍。刘莉说:“你们跟我走。” “黛儿,准备拼命了。” 我把铁签丢给尸老头,提着匕首,招呼拿着夜萧的黛儿,跟着刘莉往麻柳寨街道深处跑。 “刘莉,你这个叛徒。” 高大魁梧,脸上化着死人妆,身穿寿衣的男子与陈鱼头从破旧门面追出。刘莉跑掉了鞋子,大喊:“陈亮,你以诈死骗杀尸老和陈先生,尸老这声笑你们听到了吗?你们是不是感觉自己都不是男人?” 七弯八拐的穿出麻柳寨,一个挡路的也没碰到,跟着刘莉到了一个小区铁栅栏边。刘莉彪悍的拉起包着臀部的旗袍,踩着栏杆底部几十公分高的石墩,握着栏杆上部的尖枪,翻过了一米四五左右的栏杆。 我们几乎是同一时间落地,刘莉拉下衣服,喘息着说:“跑出麻柳寨,逃出了锁灵大阵,现在麻柳寨的人不敢再杀陈先生了,我们也安全了。” “刘莉,这些年寨里待你可薄?” 陈鱼头提着鱼钩追上来,停在栅栏另一边,一起来的还有五个汉子。除了诈死的陈亮,那个导游也赫然在列。刘莉呵呵冷笑着说:“口口声声为了祖宗的仇要杀陈三夜?能再虚伪一点吗?敢说你们不是为了“祭祀完美河神’的方法用一夜时间研究出诈死来算计陈三夜?敢说你们不是图谋尸家入河的术法?敢说你们不是想拿陈三夜的命交给道尊,做投名状?” “**,说的你挺正义的。”诈死的陈亮绷着打了厚厚一层白粉的脸,讽刺的挑起眼角。刘莉理所当然的说:“我没觉得正义,我只是感觉投靠陈三夜比较正确。你们别忘记这里是五棺的天下,真杀了陈三夜,诸葛羽和陈四海一怒,南北都没有你们立足的地方,道尊真会为了你们跟南王和北王开战?未免太把你们当回事了。” 她不知道我跟陈四海翻了脸,但是她也没说错。我要是被杀了,第一个不顾大局为我报仇的肯定是陈四海。陈家术法里传承着一种邪门的精神,陈家嫡传能自相残杀,但别人杀不得。 刘莉急促的吸了几口气,指着外面一群脸色大变的人,说:“愚蠢,一群蠢货。利欲熏心,过河拆桥的道理都不懂。我故意在关键一刻反水的,让陈三夜看清你们的狼子野心。祖宗的余荫也掩盖不了,你们要杀五棺太子爷的罪行,你们将会失去升官渡这片被故意遗忘的区域,成为过街老鼠!” 发抖的娇躯,粗重的呼吸体现着她的激动,她的推测几乎**不离十。说完,她凑近我低声说:“陈先生,我是杜月影埋了很多年的人,赵小姐踏进业内了,我只是帮她卖你一个人情。陈大太子爷,您也不用多虑,我现在需要您帮我隐藏身份,或许还能钓出道尊的人出没法拒绝的代价让我杀你,到时候又能勾一条鱼儿。” 太子爷?很讽刺的称呼,在五棺笼罩下的业内,原来一直都把老子当太子爷。 我沉默的点头。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杀。”陈鱼头咬着牙,率先冲向栏杆。刘莉拉着我后退,在我耳边继续说:“只要他们过来,小区保安就会出现,把他们抓去警局。” 黛儿和尸老头跟着一起退后,我忍不住自嘲:姜还是老的辣,太阴星君这一手玩的太漂亮了。杜月影不可能料到今天的事儿,但她有底蕴、有时间埋下许多不知道用不用得着的棋子。只要抓住某个契机,看似无聊的一子就会起到很大的作用,就如刘莉一般。估尽肠圾。 “啊。” 陈鱼头刚要翻过栏杆,听到身边的惊嚎停住了。 穿着寿衣的陈亮前脚刚踏上栏杆底部的石蹲,突然一愣,右手拿着与陈鱼头差不多的弯钩,发邪的勾向他自己的下巴勾去,左手握着右手手腕,脸部扭曲的往外推,可惜弯钩还是勾进了下巴,惊呼声只喊出一半,他瞪着眼珠子,把自己勾死,倒在了地上。 “真有无间厉鬼索命?”陈鱼头看着死不瞑目的陈亮,难以接受的呢喃着。尸老头心情大爽的咯咯怪笑:“陈先生好心帮你们解决无间厉鬼,你们找死要将计就计的算计我们。做好在恐惧中等着阎王爷降临的准备吧!” 第八十七章杜月影与陈大胆的基情 麻柳寨精心布的死局被杜月影一颗陈年废子敲的稀巴烂,无间厉鬼雪上加霜弄死了诈死的陈亮,給麻柳寨谱写了一曲凄惨悲歌。 此事再次给我敲了一次警钟,太阴星君、南北王、鬼妈……绝对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这群人真心要杀我。可能我自己连被谁杀死的都不知道。 回忆过往与他们的交锋,他们对我算计重重,如果我一招不甚。最后只能挺尸体,但最后他们的真身都蹦出来与我见过面。依照此次来看,他们真留了力。 “太子爷?” 与一众人回酒店的途中,我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刘莉提出的这个词。五棺笼罩下以死亡危机炼“太子爷”,花这么大的力气把“太子爷”练出来,不可能是单纯的好玩。 酒店,套房。 含烟和五尸穿着睡衣在套房大厅下着飞行棋,陈无尸看到刘莉瞬间像被点燃的炮仗。我说:“黛儿给他们讲发生了什么事,刘莉跟我进房间,我有事问你。” 几人愣愣的站着,我沉着脸走到房门口,扭开门锁进房,留了条门缝,走到床边沙发上坐下,靠着柔软的靠背,点了根烟,翘着二两腿。吐起了烟圈。 刘莉进屋关上房门。自顾的准备去坐椅子。 “我让你坐了吗?” 她的屁股还没碰到椅面,听到我的话突然停下动作,皱着眉头,脸色不善的慢慢站直了身体。 “站到这里。” 我指着身前的空气,换了个腿。她发愣的走到我指的地方站好,很快回过神,刚要说话,我指着她的衣服,说:“脱,脱干净。” “你以为你是谁啊?” 刘莉又是一愣,回过神屈辱的咬着嘴唇。我说:“我叫陈三夜,我爸叫陈大胆,是你口中的太子爷。脱不脱,给个爽快的动作,我不想听废话。” 目光毫无顾忌的上下扫视着她,如果私人部位时会故意停留几秒。刘莉娇躯僵直,眼波带着身体一起颤抖,突然,她吐出一口长气,紧绷的弦松下来,果断的扒下了肩头的衣服,露出了肩膀。 “行了,停!我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我把烟头踩灭,第一次在心里大骂爸爸在搞什么东西? 透骨迷神术,很偏门的术法,但却是控制男人的利器,起先以为是陈家老祖宗流传给麻柳寨的,再仔细一想,如此利器麻柳寨的人会交给外人?再根据刘莉透露的信息,大胆猜测是不是爸爸在背后搞鬼。 之所以不怀疑陈四海,因为靠陈家术法生存的麻柳寨,陈家人真起了动他们的心,可以很简单的灭掉。以陈四海的性格,对付手中的兔子,根本不会选择布局,而是一巴掌拍死。 那么刘莉很可能是爸爸落的子! 大胆猜测,小心求证,刘莉此刻的反应已经给出了标准答案,她是爸爸丢进麻柳寨的棋子。 刘莉露着肩头,神情不定的站着。我说:“刘莉,请把事情说清楚了。三更断头,无间厉鬼已经指明今晚三更要你的命,你可别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十年前,陈大胆见我对无尸父亲有意,给了我一副药和一打熏香,以及制造的配方,只要求我进麻柳寨。我当年做的事情,与你知道的并没有出入。等陈无尸被推进升官渡,陈大胆打破了河神锁让无尸逃出升天,他就离开了,再也没出现。”刘莉回忆着,接着说:“只是没想到无尸飘在河里被尸十二救了,才造成了现在的事情。不过没对我的计划造成影响,我成功的利用无尸父亲名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得到的越多想要的越多,在今年三月份左右,杜月影找上我,对我说陈大胆的人她接手了,就算她不开出条件,以她的身份我也不会拒绝这个一步登天的机会。”刘莉从回忆中清醒,换了口气,说:“在你出现在升官渡的时候,我就接到了杜月影的指示,于是发生了今天的事情。” 房间一片沉默,我敲着沙发,获取了着自己想要的信息,抬起头说:“也就是说,你的一切行动都是自主的,只要达到目的就成。你此次救我,我欠的是杜月影的情,给我一个用尽全力帮你防止无间厉鬼袭杀的理由。” “第一,你也受到了无间厉鬼的威胁。第二,我刚坐上了景区第一楼,第三把交椅,所拥有的是实权,您这个挂牌的楼主,需要我。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刘莉拉起肩带,走过来,自顾的坐在我的大腿上,挽着我的脖子,说:“第三,你是陈三夜,从来不会转嫁人情,我救你一次,你一定会还一次。” “呵呵。” 我捏着她手上随意包扎的伤口,手上用力,她疼的只裂牙,我慢慢松开说:“人是会变的,就像你得到曾经以为得到了想要的就会满足,可是却变的想要的更多。你确定我不会改变?” “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十几年前那种心跳再次出现,很奇怪的爱上了你。”她用手刮着我的脸,真诚的说:“我不是小女孩,这种感觉出现的很突兀,好像把心都交了出去。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我中了某种诡异的术法,你应该不会看着对自己绝对忠诚的人死吧?” 咯咯。 刘莉像恋爱中的女人傻笑了起来,根据眼神判断,不可能是假的。 “我突然讨厌聪明的女人了,但老子没对你用术法。”估布协扛。 我推开她,低头小声骂着,脑子高速运转,分析所有情况,最后发现自己被爸爸坑了。 不管爸爸和杜月影关系怎么牵扯不清,他的鬼魂被软禁是真的。爸爸把刘莉这个棋子交给杜月影,杜月影打死也不会想到,透骨迷神香与合阳之气产生反应,会反过来会迷住带术者。 爸爸和杜月影似乎以刘莉这个微不足道的棋子掰起了手腕,看是刘莉卧底成功,还是杜月影其实察觉到了,却故意放水让刘莉上位,在最后一刻扇爸爸一巴掌。 缺少信息的情况下,我不知道爸爸和杜月影是在进行另类的打情骂俏?还是爸爸真准备借此翻盘,为接下来逃出升天做准备? 两人在玩情调的概率非常大,但我不敢赌,只能做最坏的打算,把刘莉的出现当成是爸爸最后的奋力一搏。 “我尽量帮你延迟死期,不过,前提是你搞定陈无尸,让她心甘情愿帮你藏魂。” 连抽了好几根烟,我考虑清楚其中的关窍,做出了决定。刘莉开心的笑着说:“听说无间厉鬼无解,你别逗我开心了。” 这女人真的中毒不浅,居然真心实意的慷慨赴死。 业内太危险了,世界上没有解不开的术法,只是没用对方法,说不定哪天杜月影就把刘莉的术法给解了,反过来将我一军,这也要留个心眼。 “我说的是延迟,不是能救你。”我琢磨着用什么术法可行,在心里敲定方法,简单的说:“只要把你的魂魄藏到陈无尸身体里,小明要杀你也会连带陈无尸一起杀掉。小明要杀光当年造成陈无尸悲剧有关系的人,最后才会杀陈无尸,所以能把你延迟到与陈无尸一起死。” “呃?”刘莉坐在床上,呆了呆,说:“无间厉鬼不是仇恨陈无尸杀他吗?为什么要杀相关人士?” “如果没有你们,陈无尸不会遭磨难,那样就不会有小明的存在,就不会出现陈无尸忍痛杀子的悲剧。”我厌恶的看了刘莉一眼,说:“这个恶果本该让你吃下去的,老子开始有点看陈大胆不爽了。” “我去说服陈无尸。”刘莉自信满满的整好衣服出门。 看着被带上的房门,我在心底反复推演移魄藏魂的术法。“爸爸,我给你面子,尽力救刘莉,如果她还是死了,导致您被杜月影捏死或者打脸也活该。” 第八十八章诡异陈霄 刘莉离开没一根烟的时间,陈无尸推门走进房间。 房里开着空调,好几个烟抽出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陈无尸穿着无肩包胸睡衣。站在烟雾中正面看着我。 悲切的俏脸看不出她内心的情绪。我躲过她的目光,拉了把椅子放到她旁边,说:“有什么事,先坐下再说。” “谢谢,不用了。” 陈无尸站着没坐,房间陷入了诡异的静。静的都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 看来刘莉出去跟她把事情说了,她一声不坑是一种沉默质问。 我正思考着怎么表达这件事,陈无尸打破了沉默。“三夜,你决定让我延迟刘莉的死期?” 刘莉在陈无尸当年的悲剧里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无尸被推进河里后刘莉成了她的后妈,陈无尸对刘莉的恨并不亚于她父亲。这个前提下,陈无尸的问题很棘手。 这个时候不能选择沉默,沉默最伤人。我赶紧说:“刘莉想躲过今晚三更的厉鬼索命,非得你自愿帮忙不可。” “这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怎么想的。”陈无尸冷了下来。我果断的说:“那就让刘莉死!” 陈无尸在我眼中似乎寻找着什么,我直白的说:“你是我朋友。刘莉是某人算计的子,两相对比,不用多做思考。” “我想知道你和刘莉的情况。” 陈无尸坐到椅子上,背着我看向了窗帘。我把和刘莉的情况讲了一遍,最后说:“你不用担心。” “我虽然不知道景区第一楼是什么?但你是楼主,她坐着第三把交椅,她还中了术法对你死心塌地,想来刘莉对你的作用很大。”陈无尸低着头说完。抬头看着我说:“我能感受到,你真准备放弃她。我不明白的是朋友两个字,真值得你这么选?” “碰到理性难以抉择的选择时,那就凭感觉了。”我答非所问,吸了口气说:“刘莉并不招我喜欢,在让我朋友为难的时候,放弃她是必然的结果。” 陈无尸来回看了我好几遍,说:“我突然弄不懂你了,之前我以为你是个面冷心软的好人,现在发现你的心好硬,好冰冷。刘莉选择投靠你,立刻就被你放弃。我该为她悲哀?还是该对你产生害怕?” 女人是个奇怪的生物,我懒得去琢磨,说:“好人和心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只不过大多情况,人会为自己的软弱找个出于好心的借口来隐藏自己的软弱,用自己是好人来慰藉软弱的行为,于是好人和心软成了双胞胎。从我有认知开始,我就做不了别人眼中的好人。” 无聊的说着无聊的话题,我无聊的感叹:“天生心性如此,改不了也没必要改。” “你这类人大多是孤独。”陈无尸感叹着起身,真诚的说:“很荣幸跟你成为朋友。”说着,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呃?”我诧异的疑惑:“你怎么笑的这么奸?” “我长的不丑,谁知道你接近我什么心态?现在我放心了。”陈无尸还真不知道谦虚,仰着小下巴得意洋洋走向房门,说:“做为朋友自然不会让朋友为难,我答应帮刘莉了。不过,你需要救我爸,我不想他死在麻柳寨。” 父女亲情不是想断就能断的,她的内心应该很纠结。 我开玩笑说:“口口声声说是朋友,怎么还提条件?” 陈无尸走到门口,挤在门边,扭头眨着眼睛,说:“某人天生心硬的,不会受不了打击。” 她轻轻把门带上,我深深叹了口气,希望陈无尸能处理好对她父亲的感情。 尸老头打算回尸家重地处理尸十二的后事,等到晚上攻打麻柳寨,我们相约半夜三更过后在升官渡头汇合,尸老头就离开了酒店。 经过刘莉的叙述,陈无尸父亲昨晚回去见陈亮没死,被麻柳寨威胁才帮着演诈尸这桩戏。。 套房大厅。 黛儿、含烟、陈无尸三人坐在一张沙发上,刘莉被排挤的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我坐在沙发中间的小凳上抽着烟,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 “眼下要解决的问题有两个,第一,替刘莉移魂藏魄,躲避厉鬼索命。第二,把无尸父亲从河神殿救出来。这两个问题必须在晚上三更前解决,不然尸家重地攻打麻柳寨,陈鱼头拿无尸父亲威胁,事情会很棘手。”我杵灭烟头,提出了问题。 黛儿抱着书狐,举起小狐狸的爪子,分析:“刘莉对麻柳寨比较熟悉,有她帮忙,进河神殿会有些麻烦,但也不是问题。在岸上我和含烟的身手还可以,保护三夜不让人近身还是有自信的。三夜可以完克麻柳寨术法,救出无尸父亲不难。关键问题是不知道无间厉鬼什么时候出手,万一在晚上三更以前杀刘莉,我们会被打的措手不及,这是个变数。”说完,她扫过另外三女,目光停在了我身上。 “情况就是这样,你们有什么想法?”我说。 含烟皱着眉头,说:“我们的目的是救人,不是灭了麻柳寨,并不需要所有人一起行动。有刘莉提供的相关信息,黛儿加上三夜应该能把人救出来。移魂藏魄的术法三夜讲了,只要无尸和刘莉肯配合,我有九层的把握完成。问题是我并不相信刘莉,黛儿和三夜按照她提供的信息进麻柳寨的风险非常高。” 刘莉冷哼一声,刚要说什么,我冷眼看过去,说:“闭嘴。”转头平和说:“你们可以相信现在的刘莉。无尸,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不管谁进麻柳寨,都要小心被我爸给坑了。”陈无尸看着刘莉说:“我爸从来不是个好人,你应该知道。” “嘶!”刘莉深深的看了陈无尸一眼,吸着气说:“你的意思是,昨晚威胁他帮助陈亮演戏,他是在帮着麻柳寨人演戏骗我?这不可能。” “不是,他不是帮着麻柳寨的人演戏,而是面对威胁故意没有反抗。”陈无尸讽刺的看着刘莉,诡笑着说:“他从来都自私自利,我妈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他按在脸盆里淹死的,他用我妈的魂练术法,早已经成了麻柳寨术法第一人。你确定陈鱼头用你的死能威胁到他吗?你嫁给他几年,他碰过你一根手指头?你不用回答,我也知道没有。他娶你,可能只为了让麻柳寨的人不知道他的真实实力,并且表现出一个软肋。” 包裹我在内,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刘莉。我摇着头,有些不信的说:“刘莉身上有透骨迷神香,对男人是大杀器。” “无尸说的没错,陈霄真没碰过我。”刘莉爽快的给出了答案。陈无尸自顾的解释:“我想救我爸,第一,想看看他的心到底什么颜色?第二,想知道他为什么如此丧心病狂。当然,不排除父女血缘的羁绊。” “不求名,不求利,你爸把自己藏的这么深必有所谋,并且还能抵制迷神香的诱惑,我也有些好奇了。”我起身说。“那就按照含烟说的做。黛儿,你和我走一趟麻柳寨,见见隐藏深厚的陈霄。含烟,移魂藏魄就交给你了。” 黛儿抱着小狐狸跟上来,我停下脚步,走过去摸了摸狐狸毛,说:“仙儿,你留下来保护含烟。”抱过黛儿怀里的狐狸,我走到武含烟身前,把狐狸交到她怀里,亲密的在她耳边,小声说:“麻柳寨和道尊的人有联系,小心麻柳寨狗急跳墙,联合道尊的人来这里找麻烦。如果真有人出现,让仙儿下手把人都留下来。” 小狐狸被我们挤在中间,两只前爪努力推着我和含烟的胸膛,唧唧乱叫的要把我们分开。 “为什么不让她们知道?还要用这种方式说悄悄话?”武含烟问。我说:“你上面有金童和玉女,他们在天机少说也有些份量,你拥有后台。她们三个与我们不同,不适合掺合天机的事情,知道了也是跟着瞎操心。至于悄悄话,当然是拿你当挡箭牌,陈无尸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必须在男女感情萌芽之前给灭掉。”估讨狂圾。 “害怕玩火**了?难道你不怕,我这把火把你烧掉?”武含烟故意用膝盖碰了碰我的腿,我在她耳边吹了口气,说:“你真当我是傻子吗?你喜欢女人。” “滚。” 武含烟被戳中真相,愤怒的抢过小狐狸。 三女在旁边神色各异,我拉怂的脑袋出了门,顺着走道到了电梯口,黛儿追上来,神经兮兮的问:“老板,吃瘪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武含烟的事。”我矮身凑到她脸蛋旁边,接着说:“别忘记你老板我是干什么的?你们两身上的女阴交缠在一起,这是魂交的现象。武含烟要借女人身上的阴气练阴火,你要练什么?” “秘密。” 正好电梯到来,黛儿搂着我的胳膊,踮脚凑到我耳边喷出一口热气,娇滴滴的拽着我走进电梯。 “陈霄?” 电梯刚动,与无尸父亲长一样的鬼魂从电梯壁走出来,身上滴着水,很快,它脚下聚出了一滩水。黛儿惊的把我的胳膊搂的更紧,没在意胳膊上的柔软感,我盯着鬼魂,吸了口气说:“好重的鬼气,这不是刚死能形成的现象,麻柳寨的陈霄是谁?” 第八十九章三夜的身价 空荡荡的透明电梯内,穿着蓑衣的陈霄,眼珠发暗,水肿的白脸上源源不绝的冒着水。水顺着蓑衣慢慢滴在他的脚边。 叮! 电梯到四楼停下。门刚打开,黛儿松开我的胳膊,快速的按着关合键,对正要走进来的人说:“我老板不习惯与人合乘一部电梯,请你们等下部。” 电梯外的一男一女呆了呆,电梯离合上还有七八厘米。男子伸脚卡进缝隙,门又弹了回去。 我冷漠的瞪着眼,说:“再提醒一次,我不喜欢跟人坐同一部电梯。” 遇到我们这样的人,大多人就算心理不舒服也会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男子二十几岁,看穿着不是性格外向的人,他憋着气,余光瞟了一眼离他半米开的女人,发抖的说:“有钱了不起,电梯又不是你家的,我还非坐不可了。” “就是。”旁边拧着包。穿着米白格子工作裙的女人拧着包。“我会打电话向酒店投诉,怎么接待你们这种人。” “滚蛋。” 我抬脚踢走男子的脚尖,走到门口,杀气翻腾的瞪着他们说:“我现在很不开心,别进来烦我。” 陈霄还站在旁边,电梯的温度被阴气冲的直线下降。男子脸皮涨的通红,发颤的身体不知道是被冷的还是被气的。白条裙女人指了指监控器,抬脚往电梯里挤。“上面有摄像头。你碰我一下,我就告你非礼。” “祝你好运。” 我侧身踏出电梯,黛儿跟在后面,小声嘀咕:“自己找死,也别怪我们没提醒。” 男子低头走进电梯,几次偏头看了看女人,想说什么却始终没开口。 电梯的门很快合上,可是鬼却没跟着我们出来。黛儿玩味的说:“老板,与这男人对比,您知道自己的魅力所在了吧?” “阴气凝形成水,一般人根本扛不住它的鬼气。”我按着电梯键,没按两下。电梯诡异的升了上去。 电梯往上,陈霄很可能是去找陈无尸。至于陈霄为什么能大白天到处晃,上楼还坐电梯,只有它自己知道。 旁边的电梯还在楼顶,我正在琢磨该怎么办,咚咚的高跟鞋声靠近,长相一流的女人仰着头走过来,她看到我,惊喜的说:“陈先生,您怎么在这?” “你是?”我看着电梯指示灯,不咸不淡的问了声。她也没介意,说:“您忘记了?我以前是诸葛总裁的秘书,诸葛家的产业突然外迁,我跳槽到了另外一家公司,刚与客户谈完生意,没想到在这遇到了您。” 想想我就记了起来,当初就是她把我领去龚文画家的,她被小王曼上身弄晕在楼里,那时事情紧急,我都没管她后来怎么样了。 “那个……上次对不起。”我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指着楼梯说:“没事别坐电梯,如果可以,赶紧走楼梯下去,离开这栋酒店。” 女人神色大变,警惕的看着电梯门,说:“不会……不会有东西吧!” “你说呢?”黛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女人,搂着我的胳膊,嗲声嗲气的说:“老板,看我的。”说着,松开我的胳膊,嘚瑟的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按在紧闭的电梯门上。 眼看要到陈无尸那一楼的电梯突然停住,诡异又往下落。黛儿拍着手掌,说:“搞定。” “怎么回事?”我说。黛儿娇气的扭捏着,说:“人家香火沐体,散发点香火味,鬼都喜欢香火的嘛!” 黛儿被陈圆圆调教过,手段不比一般业内人差。她跟着我不知道是有意藏拙,还是没机会出手,遇到什么事都让我发挥,扮演着胆怯无知的样子。 此刻,她吃错药了? “我讨厌这个女人,从她的眼神能看出,她想抢老板。” 电梯一层一层的往下落,黛儿不害臊的强行把我的手弄到她腰间,轻声解释着。 我看着电梯数字变化,小声说:“你连普通人的醋也吃?” “业术有专攻。拼计谋,我不认为这女人会赢我,看她这打扮和气质绝对是商场打滚的老手,我没这方面的经验肯定比不过她。”黛儿咬着我的耳根,恨恨的说:“我听无尸提过什么景区第一楼,经营那东西需要的是社会人才。术法再高?给我个高管,我也玩不转。” 这女人看的还真远,同时我也明白,黛儿是要我把这女人收到麾下。而她行为只是表达一个态度,谁也别想撼动她第一的位置。 “你叫什么名字?我可能要开一家青楼,有没兴趣跟我混?” 挖墙角的事情不用太多弯弯绕绕,我看着女人,直白的表达出了意思。 女人忘记了怕鬼,傻傻的站着。黛儿横了我一眼,说:“景区第一楼听过没?”黛儿不知道第一楼是什么存在,她不知道不要紧,只要别人知道就好。黛儿见女人眉头微动,接着说:“我老板是楼主,自然不是让你进去坐台,老板需要的是管理层。” 黛儿故意把“坐台”两字说的抑扬顿挫。女人也光棍,说:“我叫司马雪,与现在这家公司签的是单项对赌合同,我能做出业绩才给我需要的位置,失败要么走人,要么接受公司给的位置,所以我随时能够离开。”说完,她认真的喊:“老板!” “第一楼有这么牛逼?” 我对司马雪的反应有些意外,小声嘀咕着。司马雪说:“不知道第一楼有没钱,但到了一定程度,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而进了第一楼能解决很多钱解决不了的问题。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对我来说这是机会。何况您与诸葛总裁的长相太像了,诸葛家有多强,我也没有准确的底子,跟您混绝对不会亏本。” “够果断,够爽快。不过,有个事情要先说明,第一,跟我混,现在没工资,因为我也没钱。”我看着快要到四楼的电梯,说:“第二,要做好有生命危险的心理准备。” “神秘的诸葛家和第一楼,我自然有心理准备。咯咯,您不会连自己员工都保护不了的。”司马雪回答的很肯定。我指着楼梯,说出含烟她们所在的房号,说:“你到房里找叫刘莉的,跟她交换联系方式。等我们的事情办完,我会找你。” “谢谢老板,那我先走了。”司马雪惊悚的看了眼电梯,慌忙的跑向楼梯口。 黛儿眯着眼睛目送她消失,打开我楼着她的手,说:“老板,豆腐吃的舒服吧?小心我告诉含烟。”开了一句玩笑,她叹息的说:“这就是无形的身价,没有工资,妹子也肯跟你混。” 此刻才明白这就是身价,身价不是单纯用钱衡量的。 当初被杜月影威胁,不管是利用还是被利用,无形中我在一般人眼中已经拔高了很多。就算与诸葛老头打生打死,在别人眼中我就是姓诸葛,这两层光环所具备的价值很恐怖。 一板砖拍死赵老头这个无冕之王,我还活蹦乱跳的活着,在知道这件事的人眼中,我早已经被推上了一个难以叙述的高台。估系农才。 如果我跑去向与赵家交锋的两股大势力要个千把万花花,这两股势力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把钱给钱,并且还不用还,仅当是结善缘。 这玩意在人道来说很牛逼,在业内凭的是真本事,想来这也是五棺下那群大佬拿生死炼“太子爷”的原因之一,要让我明白钱、权、身份都是个屁,没本事就别在业内混。 “鬼……鬼……啊!” 电梯门打开,电梯里的男女两腿发抖的靠在角落,男子哆嗦着快步冲出电梯,压根没管之前让他鼓起勇气出头的女人还软倒在里面。 第九十章空城计 高冷的白条裙女人软靠着电梯角落,慢慢滑坐到地上,并着两条黑色丝袜长腿,小嘴微张的看着电梯上空。“鬼……鬼……有鬼!” 陈霄站在电梯中央半空。滴水的鬼脸贪婪的看向黛儿。我刚要动手,黛儿说:“老板,你照顾那女人,这次让我来。” “行!” 我扶起吓的神志不清的女人,她像溺水的人,猛的抱住我的侧身。左侧肋骨被她的胳膊勒得生疼,我瞟了眼摄像头,对着女人大喊:“天亮了,该起床了。” “啊。” 女人被声音震的愣了愣,摇晃着脑袋清醒,啪的一巴掌抽在我脸上,过了一会,捏着领口说:“对……对不起。” “天地分正邪,正邪冲体。” 女人头发上沾了不少陈霄滴出的水,我暗念着,一巴掌抽散女人脸上。打出通红的手指印,连带阴气凝聚的水也被打散了。 “你……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女人捂着脸,精神波动很大的喊着。我没管她,只见黛儿把陈霄引出电梯,用唾沫在手上不知道滑了个什么东西,一巴掌就把鬼给扇飞了。 陈霄刚印进走道的墙壁,黛儿冷哼一声,伸手进罩子里抽出一个纹胸夹子。夹子很精致,整体外形看着像把剑。 “定。” 黛儿用夹子捅在她打飞陈霄的那只手的鬼指上,陈霄诡异的定在墙壁上不动了,黛儿转头说:“老板,你搞定没?咦,你们两做过扇脸玩的游戏吗?” 能凝阴气成水的鬼非常猛,我用先天凶气能够灭了它,但像抓住必须事先做准备。黛儿这么简单的把鬼搞定,她的实力要重新估算了,茅山果然是打鬼的转业户。 走到墙壁前,我看了看挣扎的陈霄,试探的说:“黛儿。把她带走。” “哦。” 黛儿用手指沾着唾沫,围着印墙上的陈霄画了个框,像扯纸片人似的把陈霄扯了下来,然后裹成了一团,说:“老板,把你兜里的冥币借我一张。” 从口袋摸出烟盒,又拿出里面的几张冥币,数出一张给黛儿,我说:“记得欠我五千万。” “你死了,人家给你烧五十个亿。”黛儿以撒娇的口气骂着,接过冥币用口水糊上冥币,把揉成团的陈霄放在中央,叠成一个三角形。 穿着白色线条工作裙的女人失神的站在远处看着,黛儿举着三角形,说:“美女,你要护身符吗?五千万卖给你。” “走了。” 我转身走向电梯,黛儿把叠成三角形的冥币夜萧顶端,抱着夜萧跟着跑进了电梯。 电梯门慢慢合上,害怕的女人在外面弱弱的说:“你们叫什么?” “我的名字不用说了,我老板姓雷,单名一个峰字,千万别把峰哥忘记了。”黛儿随口喊了一嗓子,女人在外面傻傻的跟着念:“峰哥。” 电梯门合上,黛儿捂着胸口差点没笑岔气。 “有什么好笑的?”我看着她怀里的夜萧,黛儿捂着肚子抽了好一会,说:“峰哥,你认为不好笑吗?” “假名字而已。” “噗。”黛儿捂着肚子蹲地上,仰着俏脸,眼珠子向上翻着,岔气的说:“你上过小学没?连雷峰都不知道?” “真没上过小学,雷峰很有名吗?”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感觉这并不好笑,黛儿想笑故意装不知道,让她笑个够而已。 一路笑着出了酒店,我开着含烟的车,黛儿坐在副驾驶,笑红了的脖子还没回复,她说:“老板,你就不好奇人家使用的方法?” “茅山的某种术法,你的口水本事带着香火气息和阳气,再加上你与含烟磨镜交换了阴气,口水里的香火气息上带上了阴火的气息,这才导致口水有这样的威力吧。”我控制着方向盘,琢磨着说了出来。 “老板,给我那么一点成就感行吗?”黛儿故意低着头,哀怨的说:“要不我把香火气息过一点给你,让你的口水也涨涨威力。” 要不是路上的车都躲着含烟的悍马,我可能早就撞到别人了,在转弯的时候差点冲上人行道,吓的不敢在分神说话。黛儿在旁边紧紧捏着安全带,说:“我没体验过飙车的刺激,现在知道坐马路杀手旁边也是挺刺激的。”估系介血。 “不就是飙车吗?坐稳了,看我的。” 车进入麻柳寨街头,我猛踩油门,车像离弦的见直接从了出去。码表快速飞升,黛儿一路尖叫,表格还没到顶,已经到了地方,我把油门留了点,猛踩刹车,车在路中间有打转的趋势,这才松开油门,车转了好大一个圈,又斜移一两米才停下。 “啊……嘶……” 黛儿冲天的惊叫停下,剧烈呼吸着解开安全带,拉开门发抖的跳了下去,扶着开着的门边,说:“老板,我再也不坐你的车了。” “你不是说没体验过飙车吗?这条路太短,以后找条长点的,更宽的,顺便练下漂移。” 我下车看着地上磨出七八米的杂乱车轮印,认真的说着。黛儿诡异的看着地面,说:“你这是漂移中的打滚,下次让含烟坐副驾驶吧!” 声势闹的这么大,车还撞榻了路边一个木头路牌,麻柳寨的人应该知道了。我艰难的爬上车,双手成喇叭形状,放在嘴前喊:“陈鱼头,出来接客了。” 果然,一群人脸色不善的从巷子里出来,一个个披麻戴孝,神情都很压抑。都已经撕破了脸,陈鱼头说:“陈三夜,你送上门来,就别想走了。” 好几个汉子把车围住,黛儿凝神看着围上来的人,苦涩的给我打眼色,小嘴张合着没出声,根据唇形可以判断,她让我把三个“秦霜”放出来帮忙。 “黛儿,这群也没都交给你了,鱼老头留着我对付就行了。”我盘膝坐到车顶,不屑的瞟了围上来的人一眼,转头对苦瓜脸的黛儿开着玩笑。 一群人见我有恃无恐,陈鱼头挥手示意围着车的汉子慢下脚步,说:“陈三夜,你来干什么?” 见空城计见效,我噗通乱跳的小心肝才安稳一些,随后点了根烟,没管这群能杀人的眼神,自己的抽了两口烟,舒服的吐了口烟圈,抬头看了看太阳,说:“陈鱼头,现在几点了?到没有六点?” 六点,是昼夜交替的时间,我只是放了个无关紧要的空炮弹。陈鱼头听到这个,褶皱的眉头皱的更紧,绷着脸说:“说出你的来意,不然,哼!” “本来我还惦记着祖宗的情义,看来你们不领情……万鬼噬生魂。”我故意挥了挥衣袖,一群人吓的赶紧掏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每样东西上都阴气森森,看来是打鬼用的。 没有鬼魂被我放出来,我调侃的说:“真丢你们祖宗的脸,这么不经吓,你们赶紧改姓,别跟我一样姓陈。” 见我如此挑衅,黛儿在旁边急的直冒冷汗,就差没跳脚了,秉着呼吸,严正以待。麻柳寨的人就算是泥菩萨,见我这么挑衅,也要发火了。一群人刚有动作,我压着心跳,装着无聊的口气,说:“黛儿,放陈霄的鬼魂。”鬼魂被我咬的很重,意思是已经死了的人。 黛儿急速的拿出堵夜萧里的三角冥币打开,放出陈霄,裹成团的陈霄快速放大成纸片人。 几个汉子轮着手中的东西刚要砸到黛儿,其中一个已经爬上了车,并且他们手上的东西都带着阴气。陈鱼头看到陈霄,突然说:“住手。” 一行人停住,我盯着跳上车的汉子不动,陈鱼头招呼汉子下去,我才歪头看着陈鱼头,说:“麻柳寨里活着的陈霄是假的,这个才是真的。附带告诉您一个秘密,活着的陈霄在麻柳寨术法第一,事情说完了。” 我慢慢爬下车,手拉着车门说:“黛儿,收了陈霄的魂,咱们出来溜车的时间差不多了,到时间赶回去吃晚饭了。” 两个汉子堵到车前,其余的人都做好了搏杀的准备,陈鱼头看着黛儿收起陈霄的鬼魂,神情游移不定,只要他一声令下,在布着锁灵阵的老街,我真死定了。陈鱼头,说:“杀。” 第九十一章大声说话的时机 陈鱼头一声杀,我扶着车门静站着没动,几个汉子如出栏野兽刚动,陈鱼头接着一声杀又咬牙说:“住手。” 乌鸦在树枝上呱呱乱叫。肃杀的气氛再次凝固。在“住手”两字的声音中,一把刀向我砍来,刀压制不住收势,只能转移方向,哐的一声砍中了车门。 我跳到嗓子眼的心,差点从嘴里跳出来。估宏住血。 “陈三夜,你走吧。” 陈鱼头咬牙切齿。眼珠子都快瞪爆了,可见他的纠结和不甘心。 黛儿在汉子们的围攻下。第一时间占领高地,英姿矫健的翻上了车顶,冷眉怒挑,别有一番诱惑。我含笑的对陈鱼头点了点头,坐进车里,用手拍了拍车顶,说:“黛儿,上车了。” 围着车的汉子们不愿意的让路,等黛儿上车,我启动车辆,慢慢开出了街头。 黛儿在副驾驶上按着起伏的胸口,哀怨的问:“如果陈鱼头不放人,您有什么后手?” 余光瞟过去,黛儿竖着粉嫩的耳朵。我又专注的看向路面,过了一会,冷不丁的说:“你猜!” “老板,您真坏。”黛儿撒娇的在我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坐正身子,说:“以后再玩这种生死游戏,您能提前打个招呼吗?我心脏受不了。” “你不是挺聪明的吗?大张旗鼓的杀进去,麻柳寨肯定以为我有备而来。开场调戏他们几次,把他们的怒火挑拨到最高,等他们发火,你放出陈霄的鬼魂灭了他们的火气,火气都灭了。陈鱼头想留下我的一股气也被冲淡,他自然会冷静的想后果。”我随口分析着,从此事中吸取着经验教训,接续说:“陈鱼头一旦开始想后果,那么他绝对不敢杀我。” “我明白了,第一,我们只是去单纯说事,并无所求,明知山有虎还向虎山行,他们必然认定我们有后手。第二,就算麻柳寨杀了你去投奔道尊,道尊也不会为麻柳寨去跟南北两王死磕。你是南北两王的孙子,麻柳寨在道尊眼中只是棋子,你的命在南北两王眼中很值钱,麻柳寨在道尊眼中不值钱。基于以上两点,麻柳寨杀了你,他们必死无疑,不杀还有一线生机,因为他们都姓陈。” 黛儿下巴埋在胸前深深的事业线里,进行着分析。等分析的差不多,她突然转头,跳动着睫毛说:“这次我们能逃出升天,关键在于他们会不会思考这些因素,所以您一直在拖延时间,给陈鱼头时间想事。” 顿了顿,黛儿又说:“在电梯里已经找到了陈霄的鬼魂,您多此一举来麻柳寨,不可能是为了好玩?您的目的是收编麻柳寨!” “我只有这方面的意识,但不一定要收编。假陈霄是一颗定时炸弹,足够麻柳寨受内伤,再加上尸家重地的报复,麻柳寨不被打残也难。”我冷酷的说:“麻柳寨已经成了翁中之鳖,想活,需要看我的心情。” “那道尊呢?”黛儿问。 “刘莉已经蹦出来了,说明有人关注着这里。道尊自然有道尊层面的人对付,道尊伸手进五棺被抓了个现行,腹黑的诸葛羽、杜月影不会借机敲竹杠?陈四海虽然被赶出了五棺,但麻柳寨的人姓陈,陈四海可以用亲族当理由对道尊发难的理由。”我舔着嘴唇呵呵贱笑,黛儿说:“您的唾沫疙瘩都掉出来了,想什么呢?” “敲竹杠。他们敲道尊的竹杠,我就去敲他们的竹杠。陈四海的竹杠没法敲,但杜月影和诸葛羽吃肉,我不能一点汤都不喝吧?”我说。 “要是他们不给呢?” “老子冲锋陷阵,他们拿了好处敢不分给我?不给就没法合作了,五棺内部就继续打内战。”我冷哼一声,继续说:“老子才不管天机大势,该老子得的必须分给我。” 想干就干,我拿着黛儿电话,给杜月影打过去,说:“杜阿姨,我有几个朋友在景区开了个山顶酒吧,您应该知道她们是玩蛊虫的。我需要三十六卡车毒虫,您给那些人送过去就行。” “嗯?” 电话里传来一声威严的娇哼,我说:“升官渡,麻柳寨,道尊。”随后不再出声。 “小子,我把赵佳嫁给你,怎么样?”杜月影诱惑着。我说:“您知道我操蛋的性子,一个不小心弄得五棺崩溃,把您的大后方弄的一团糟,您可别怪我。” “空玉玺找到没?”杜月影见软的不行,玩起了硬的。 我说:“一码事归一码事。今时不同往日,时局一直在变化,现在天机内部正是多事之秋,你们要一直对外,而我却是调和五棺内部平衡的关键点。说句不好听的,您现在不敢杀我。你在社会上是牛逼,但你在赵家龟缩了二十多年,在业内的力量肯定没有五棺强,您现在需要五棺这个盟友不是吗?不然也不会让我鬼妈帮赵佳转命进业内了。” “混账小子。” 以杜月影的修养也被气的骂了出来,她接着说:“说翻脸就翻脸的无情男人,那三十六卡车毒虫我答应,会让人给苗寨那群丫头送去。” “说的像我把你怎么了似的。要是被我爸的鬼魂听到,还以为我搞他姘头呢?”我全身放松的开着玩笑,终于有机会跟这女人平起平坐,大声说话了。 杜月影玩笑似的警告:“看把你小子美的,做事记得分寸。” 黛儿在旁边静静的坐着,我挂断电话给诸葛知秋打过去,说:“姑妈,诸葛老头欠我一笔账,你记得问他要,这是我孝敬姑妈您的。” “什么账?”诸葛知秋不明所以。我说:“您只要跟诸葛羽说道尊,他就知道是什么了。你记住一定要往死里坑,五棺合一随时可能破灭,五棺气运也靠不住,您要为自己存嫁妆了。”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诸葛知秋甜蜜的骂着,关心我好一会才挂线。 车缓缓开进酒店停车场,黛儿说:“都坑到了?” “这是坑吗?这是拿自己该得了。我不要,他们不会主动给。只要开口,大家都是明白人,也就口头为难一下而已。”我感叹的往酒店走。“不够聪明,是自己该得的飞了都不知道飞了。” 我心情大爽哼着小调,黛儿默默的跟着我走进电梯才说:“您做这些事,也有敲打我的意思吧?” “算是吧!”我老实承认,看着变动的电梯指示灯,说:“我看到了你的能力,做为你的老板,自然也得表现出一些能量。你对我有了谱,会衡量自己的实力,会做出有利于你自己的选择。” “可是……可是……” 黛儿郁闷的结巴两声,涨红着脸说:“您不能温柔一点吗?先是第一楼,接着是把麻柳寨捏在手里玩,又让我看到您怎么坑天机大佬。连着接收的一连串信息,让我感觉自己太想当然了,当初那点野心真的好渺小,突然有种死心塌地跟你混的想法了。” “千万别!如果不是你示意我收编司马雪,又表现出你的实力,让我隐隐感觉到了你的野心。我怕你突然在背后给我一棍子,才搞出了这些事。”我实话实说。“我是个没有野心的人,习惯谁打我一巴掌,我就抽谁一棍子。没有你的野心刺激,我不会琢磨收编麻柳寨,让麻柳寨为自己所用。” 到了套房所在的楼层,走道上铺着红地摊,金闪闪的壁纸沿着墙壁贴了一米多高,上部挂着艺术画。站在套房门前,刚准备敲门,我僵住身体,放出三个纸扎“秦霜”控制它们对不远处一盆花后面的空气扑去。 恐怖的鬼影显形,一米左右的小孩,身体腐烂、水肿,腐肉包裹躯体露出少量的胳膊骨、腿骨、脸骨,看着非常恶心。水鬼刚出现,一阵冷风吹过走道,两旁盆栽的枝叶被吹的唰唰响。 “刚收一个陈霄,又碰到一只水鬼。老板,您该不是勾出河神但没送祭品,捅了升官渡里的鬼窝吧?” 第九十二章有意识的布局 水鬼没有眼珠子的眼眶直对着我们,黛儿假装着害怕,缩着脖子调笑着我。她手上的动作并不慢,三下五除二解决了看着恐怖的水鬼。 水鬼可怜的步了陈霄的后尘。被黛儿用冥币抱着折成了三角形。 “先前给了你五千万。这次又给了你一张冥币,记得欠我一亿。”我敲着房门,随口说笑。黛儿捏着衣服下摆,扭捏着说:“把人家卖了都卖不出一亿。”玩着舌尖,发嗲的说:“老板,要不我用肉偿吧。” 她站到我背后,故意往前倒。正巧房门打开。我走进房,快速闪到一边。黛儿往前踉跄着。扑在开门的司马雪身上,司马雪穿着高跟没有站稳。 嘭! 两女一起砸在地上,司马雪躺在下面,黛儿压在上面,嘴好死不死的堵在了一起。两个标志的妹子,四目相对,黛儿满脸晦气的起身,说:“你怎么还在这?找刘莉换个联系方式需要这么久?” “老板。”司马雪脚扭的发红,修长的手指撑着地起身,艰难的站正身体,额头冒着冷汗。“我来的时候刘小姐已经昏迷了,武小姐让我留下来等您,她们进房后还没出来。” “黛儿,帮她一把。”我指着司马雪的脚腕。憋着笑意走去倒了一杯水。黛儿坐到沙发上,说:“不要。” 司马雪拘束的站着,扭到脚的那条长腿一抽一抽的。我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指着沙发说:“到这里坐下。” 司马雪慢慢走到沙发边走下,小半屁股坐在沙发上,两膝紧并,往前拉了拉工作裙,坐姿非常标准。我说:“往后坐一点,帮腿抬起来,我帮你看看。” “谢谢,我没事。”司马雪微惊。赶紧拒绝。“回去用药水揉揉就好。” 我走到她面前,用眼神示意她向后坐,她不好意思的坐进沙发,我还没蹲下,黛儿不爽的冷哼一声,说:“便宜你了,我来吧。” 让到一边,我拿起茶几上的杯子,走到紧闭的房门前,听着里面的动静。 黛儿一手捏着司马雪的脚腕,一手捏着脚尖,说:“贱人就会装可怜。”说着,她手上用力,司马雪疼的细眉拱起,小嘴微张,吸着凉气却没吭声。 我随意瞅了一眼,不再留意她们的情况。 两女都决定跟我混,以后打交道的机会多的很。我做出亲手给司马雪治脚的行为,给两女传达的意思是一视同仁,没有先来后到之说。至于她们两以后怎么相处,就看她们为人处世的智慧了。 “没有脱臼只是有些胀气,休息半年就没事了。”黛儿甩着手,快速冲向洗手间。司马雪在沙发上吸着气,说:“谢谢。” “这是我撞的,你不用感谢。”黛儿停在洗手间外,前半句听着还是那么回事,后半句就变味了。“撞你是我的不对,这么不经撞就是你的不对了。以后多练练,免得那天被我失手把你弄死,老板还怪我杀人呢!” 黛儿走进洗手间,故意没关门,手搓了又搓,传出哗啦啦的水响。 我给司马雪倒了一杯水放在她前面的茶几上,走到对面沙发坐下。司马雪轻轻拿起水杯,说:“刚来就给您添麻烦了。” “这些小事不必计较。”我点了根烟,抽了口才说:“不介意我抽烟吧?”接着又说:“你以前是诸葛建国的秘书,认识叶萱的秘书吗?” “您说的是张小倩?”司马雪问。我说:“不知道她叫什么,手腕上戴着一根黄金手链,喜欢穿恨天高,长的没你漂亮但也不差。” “那就是她了,我们不是很熟但也算认识,听说叶总去了香江,本来让她跟着去了,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留在了省城?帮忙打理一些没什么前途的业务。”司马雪精炼的介绍完,等了一会,见我没说话,接着说:“您找她有事?要不要我把她约出来?” “明天中午,你约她出来喝茶,我在一旁偷偷看看。”我说。 “噗!”司马雪刚吞进去的水溢出了嘴角,咳嗽几声,说:“对不起。” 见她八卦的眼神,我懒得解释。难道说那女人被省城纯阳观邪鬼徐义搞过,我要根据那女人身上的阴气判断徐义现在的实力。 能否用上徐义很难说,但时机差不多了,要开始全面布局了。 套房客厅静了下来,司马雪还以为说错了话,如坐针毯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咯咯。”黛儿洗完手出来,扭着腰到我旁边坐下,像没长骨头似的靠在我身上。我见司马雪眼底精光一闪,暗想,这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定准备从张小倩下手,搞什么幺蛾子呢! 两女有一句没一句侃着没营养的话,我在旁边听着感觉特没意思,看来这老板真不好当。 “三夜,你们回来多久了。” 武含烟打开房门,疲惫的走出来,趴到另一条空沙发上,对黛儿勾了勾手指头,说:“过来,帮老娘捏捏,累死了。” “老板,你上。”黛儿轻轻推了我一把,我顺势挪开一点坐下,说:“刘莉和无尸情况怎么样?” “她们在房里躺着呢?你又不是没长眼睛,自己去看啊!”武含烟不爽的撇了一眼,说:“吴黛儿!” “当家的,别凶人家嘛。”黛儿假装害怕的跑过去。我起身走进房间,房间拉着窗帘黑着灯,按亮房里的灯,两个女人赤条条的睡着,暗骂一声退出了房间。 “哈哈!” 黛儿斜坐在武含烟腰杆上按着她的肩膀,武含烟笑的非常开心,舒服的哼了几声,说:“三夜,好看不?” “比你好看一点。”我无所谓的说。武含烟说:“你又没看过我,怎么知道?好了,不逗你了,刘莉的魂已经藏在无尸身上,如果你的猜测没错,无间厉鬼应该不会找刘莉了。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估宏来扛。 我把事情说了一遍,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等陈无尸清醒。 等了两个多小时,外面的天早已经黑了,无尸才穿着睡衣,迷迷糊糊的走出房间,说:“含烟,这就好了?刘莉像个死人睡在我旁边,把我吓死了。” “司马雪,那边还有一个空房间,你去里面休息。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不适合你在场。”我起身扭着脖子,司马雪有些不愿意,嗯了一声,瘸着脚往屋里走。 “你留下来吧,不过,你不管看到什么也不准出声。” 见司马雪走向房间的背影挺受打击的,我开口把她喊住。黛儿说:“她能承受住陈霄浓郁的鬼阴吗?” “她曾经比鬼上过身,应该不会有大事。” 我见大伙都做好了准备,接着说:“黛儿,你把陈霄的魂魄放出来吧!” 黛儿拿出三角形冥币打开,放出像纸片人一样扁平的陈霄,鬼魂身上的阴气散发出来,周围的温度缓慢的下降。 我、黛儿、含烟看着陈霄,陈无尸和司马雪见我们看着空气,表情各不相同。 陈无尸坐在沙发上,突然惊叫一声,吓的往我这般说。我顺着她的背心,说:“你见到鬼魂了?” “嗯。”陈无尸心跳加速的看着陈霄,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刘莉的生魂藏在无尸身上,相当于她身上有两条魂,所具备的阴气足够她见到鬼。这不才受到鬼阴冲击,她就看到了陈霄。 “黛儿,松开陈霄。” 我拿过夜萧,坐到陈无尸前面护着。黛儿拿刀割破鬼指,对着鬼魂额头点了一下,陈霄身上的阴气狂暴的冲向四周,我们倒是没什么?司马雪抖了抖,本能的拿着沙发靠垫挡在身前,强忍着没有惊叫出声,小声嘀咕:“鬼真的来了吗?” 狂暴的阴气消散,穿着蓑衣的陈霄也不见了。我说:“黛儿,看你的了。” “老板,你让人家放了陈霄,人家就真放了他,根本没留后手。”黛儿苦涩的对我吐了吐舌头,竖起手,动了动流血的鬼指,说:“陈霄进了房间。” “不用找了,我在这。” 陈霄附在刘莉身上,控制着刘莉的身体,从房间机械的走了出来。说话的声音很诡异,居然是男声。 陈无尸听到声音,浑身颤抖,不由自主的流出眼泪。“爸……” 第九十三章被牵红线了 无尸一声爸,包含着千种说不出的情绪,我们听着只感觉揪心。 “无……尸……” 陈霄对刘莉的身体控制的还不熟练,说话结结巴巴的。“我没有多少时间了。马上要魂飞魄散。在麻柳寨的人不是我。是你妈。那年她用移魂换体调换了我们的身躯,她占有了我的身体,把我的魂打进升官渡与河灵相合,以我为纽带想控制河神,结果还是失败了。” 噗通。 陈霄跪在地身上,给我磕了一个头,说:“陈三夜。你勾动河灵,我都看的一清二楚。也借机逃出了河灵的束缚。我摆脱河灵,无尸妈已经受到术法反噬,求您放她一跳生路。” 假陈霄是无尸妈,推无尸进河里的是她妈! 得知这两个信息,我震撼住了。那女人对自己丈夫下手,对自己十月怀胎的女儿下手,她这是疯了? 一屋子人都傻眼了,陈无尸激动的大幅度哆嗦,嘴巴张合,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 “无尸妈这么做到底为什么?” 我最先压下惊骇,陈霄跪地上不停的磕头,求我放那女人一条生路。我说:“给我一个答案,我也许能考虑一下,但也只是考虑。” “永生不死。她想当升官渡的河神,用至亲祭奠河灵,借着我们为桥梁,再用一些术法,等她死后成为升官渡的河神。”陈霄瑟瑟发抖的说着。“河水不干,河神不死。” 疯狂! 我被震的目瞪口呆,吸着凉气说:“痴人说梦。” “陈三夜,我求你了。”陈霄连连苦求。我说:“让无尸做决定吧!” “杀了她,杀了她,她该死,该死……” 陈无尸软坐到地上,激动的咆哮着。陈霄转头看着无尸。叹了口气,说:“也罢。”估宏见号。 陈霄的鬼魂离开刘莉,刘莉的身体往旁边倒去,我快速的上前扶住,突然身体发凉,陈霄上了我的身。 嘭! 我和刘莉一起砸到地上,我瞪着眼睛,意识进入了观想空间。 自从进入道君境界,我就没自主的进入过观想空间。 天地不分,无根的河水翻腾在观想空间中,我站在一朵莲台上,静静的看着身穿蓑衣的陈霄。 “只要你发誓放了她,我就任由你处置。不然,我拼的魂飞魄散,也让你生魂受损。”陈霄鬼脸狰狞,掀起滔天浪潮,狠辣的威胁着。我好奇的说:“想移魂换体,必须两人都同意,你愿意为你媳妇去死,但无尸却是无辜的。” “我爱她,我可以付出一切。陈无尸出生河上无漂尸,就是个祸害。让她快乐的活十八岁,为了她母亲的目标而死,她死了也该觉得荣幸。”陈霄狂暴着阴气,说:“我也不要你做别的什么?只要你放过她。你到底答不答应?” “散。” 遇到这种一根筋的人,我再开口说话的心情都没有。心念闪过,陈霄连不敢置信的神情都没完全表达,已经崩溃于无形。 上道君的身,就是找死,境界没我高,天王老子进来都是动动念头的事。 “呼。” 外界,几女着急的扶着我和刘莉,我闭上瞪着的眼珠子再睁开,突出了一口浊气,说:“无尸,你爸走了,它让你坚强的活下去。” “老板,咱们商量一件事怎么样?” 黛儿不等无尸开口,摸着我的额头,着急的发问。我问:“怎么?” “让我亲一口,我教你一招茅山术法,你绝对没听过的术法。”黛儿赶紧说出了条件。 陈霄在我体内被打的魂飞魄散,它留下的鬼阴自主的消散着,想来对黛儿有大用。鬼阴对我来说就是个祸害,我赶紧说:“三道术法,不然免谈。” “老板,您都没给我发过工资,两招,不能在多了。”黛儿不等我的回答,在几女呆傻的注视下,双手抱着我的脸,直接亲了上来,用力的吸了一下,松开,又堵上,连着一共吸了三口,她才满意的添了添嘴唇,不等武含烟反应,黛儿拉着武含烟就往房里跑,说:“当家的,人家需要你的阴火帮忙炼鬼阴……赶紧的我忍不住了……” 砰! 房门砸的打响,我和司马雪相视苦笑,我说:“你帮忙把刘莉扶去房间。” “好。”司马雪瘸着腿,双手伸过刘莉的咯吱窝,抱着她,脱进了房间。 大厅再次陷入了沉默,我被残留的鬼阴冷的微抖,抱着沙发上的靠枕,说:“你没事吧?” “废话,你说我能没事吗?”陈无尸低着脑袋翻着白眼,情绪诡异的说:“我想哭又哭不出来,知道真相后,心情应该很沉重,又感觉屁事没有,你说?我是不是也有病?” “想哭就哭呗,我又不会笑你。” “男人都是骗子,我能感受到父母都不喜欢我,陈霄魂飞魄散前,会让我坚强的活下去?你骗鬼吧!” “如果陈霄不是这么说的,是我撒谎骗你,那就是我希望你坚强的活下去咯。”我耸着肩膀,抱以微笑。陈无尸指着黛儿和含烟进的那间房说:“你故意搂着武含烟说话,演的戏穿帮了,她喜欢的是女人。这种情况跟我说这个,你不怕我爱上你?” “嗯哼?” 陈无尸的话音刚落,一抹月光诡异的从窗帘的缝隙射进来,快速的消失,我的心跳猛的加速,脑子里像放电影的回放与小明的相遇,再碰到陈无尸的情景。 草,谁用月老神性算计老子? 当初强行崩断与赵佳的红线,我坑了月下老人一把,才解开的红线,当初种下的因,居然再这个时间结出了果。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接受我的求爱了。”陈无尸非常直白,小心翼翼的走到我旁边,闭上眼睛美美的靠在了我肩膀上。 陈无尸靠近,我一点反抗都没有,反而觉得很宁静,如果不是到了道君境界,压根不会感觉有异,在心底呼唤:“小王曼,给老子出来。” 连着喊了好一会,三鬼全身难受的跳出来。 有陈无尸在场,小王曼小脚在地上蹦蹦哒哒的想:“喊老娘做什么?看你被着王曼搞小三吗?啧啧……红线都缠上了。” “你不是借月老之名在骗香火吗?赶紧把红线给扯断了。”我暗想。小王曼嘟着可爱的小嘴,想:“你大声求我,不然,别做梦了。” “你确定?”我威胁。小王曼哭着,摇动诸葛念风和龚文画的手,想:“他欺负我,你们都不帮忙?” “赶紧的,这是命令。”我说。 小王曼挥舞着手中的月桂枝桠,连着把我的脑袋抽了好多下,看小王曼的样子似乎把红线扯断了。 陈无尸靠在我肩膀上,好奇的看着双鬼,突然慌张的离开我的肩膀,说:“那个……那个……不好意思,一是激动,你别误会。” 红线就是这么诡异,断了,陈无尸自然而然的以为她之前是情绪不稳才做出了出格的事。 我暗自松了,小王曼不爽的拉着念风和龚文画就跑,在它们消失前,小王曼想:“敢威胁小王曼,你以后再也找不到可爱又漂亮的小王曼了,你准备好躲再角落慢慢哭吧。” “咳咳。” 口水差点没把我呛死,我看着三鬼离开的方向,唯有苦笑。陈无尸坐在沙发对面,尴尬的说:“那个,我是好朋友,你别想歪了。刚才……刚才……真……” “就算是玩笑,被美女表白也是件开心的事,你不用在意。”我把被人用月老神性算计自己的事,压在心底,准备找徐义帮忙解决这个麻烦。 淫邪之气与掌姻缘的月老神性对碰,肯定会很精彩。 “舒服是舒服,要是多根棍子就更好了。”黛儿穿着睡衣走出房间,打了杯水,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武含烟甩着披肩卷发出来,风情万种的说:“你这是在抱怨吗?” 黛儿像受惊的兔子跳到我旁边,说:“老板,她凶我。” “三夜,无间厉鬼的危机暂时压了下来,晚上十二点,尸家重地攻打麻柳寨,你准备怎么办?”武含烟斜躺在沙发上,单手撑着脑袋,对着黛儿勾着手指头,黛儿假装极不情愿的走过去。 “你们两注意点形象,事情曝光了就什么也不在乎了?这里还有个男的呢。”我没好气的看了武含烟一眼,武含烟说:“有枪不能用的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没有发言权。” “贱人。” 我脱了鞋子砸过去,说:“与尸家重地联盟,我们动手的底线事,升官渡里面冒来的鬼我们解决。至于具体方案,与尸老头相遇后再看。合作就是合作,尸家重地还需要我们解决无间厉鬼呢?” 第九十四章游阴间 升官渡,西渡头,河滩。 尸家重地的十数人举着火把,照亮了漆黑的渡头。河风悠悠。尸十二的尸体躺一张竹筏中间,尸体左右两边盛放着黄色纸扎花朵,竹筏前头放着一个血淋淋的大猪头。 尸老头拿着祭文,以诡异的语调念了一遍,喊:“十二好走,龙王爷保佑。” “十二好走,龙王爷保佑。” 河滩拿着火把的人跟着连喊三声,怪异语调的咆哮声在黑夜里传了好远。没有阴气,没有鬼怪,我站在河堤上,听着河滩传来的声响。四周好像笼上了一层说不清楚的神秘感。 武含烟和黛儿贴在一起,陈无尸秉着呼吸,三女或多或少有些不自在。 “没有东西,我怎么感觉比有东西还恐怖。”黛儿说。含烟啪的一声轻拍在黛儿圆翘的臀部。说:“生人勿进,诡异的自然规则还凌驾在鬼神之上。没鬼不代表没有冥冥中的天意。” “嘘,用眼睛看,耳朵听,别出声。” 河风刮上河堤,吹的两女衣服紧裹着娇躯,诡异的风却没吹在我和无尸身上,我把手放在嘴巴前,嘘了一声,拱手对着河拜了三拜,暗念:河灵勿怪。 吹在两女身上的河风停了,她们两贴的更紧。 “送十二。” 河滩边,尸老头一声大喝,烧到手上的祭文,连带手里的火把一起丢进河里。 咚!咚!咚! 周围举着火把的人寂静无声。纷纷把手里的火把丢进了河里。 河堤下的河滩陷入了一片黑暗,我借着稀薄的月光看下去,只见尸老头带头转身,以僵硬的姿势顺着台阶往河堤上走,走几步一停,随后“喝”一声,跟在后面的人也停下脚步“喝”一声。 连听三声“喝”,平静的河面,啪的一道浪花打在竹筏上,没有人推,放尸十二尸体的竹筏被浪花扯河中央,沉下了河底。 “这就是尸家送葬的仪式?完了?”黛儿用细小的颤音问着。陈无尸指着升官大桥,说:“还没完,尸家送一个人,要么河底升起一具浮尸,要么有人会死在桥上。” “嘶。” 我吸了口气,不淡定的说:“自杀还是怎么?” “嗯,可能是有病的人路过升官桥病发,也可能是谁想不开跳河,或者是车祸……总之就是自然的死亡。”陈无尸习以为常的解释。 “哎!” 我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架在河面上的大桥,说:“生有爹娘,死有地方。我听说过伴死之说,但从没见过,此事无解。” 砰。 尸老头一行人还没走上河堤,大桥那方向传来一声车撞在栏杆上的打响,连着又是几声车与车相撞的声音。 邪门。 “老板,我们去看看?”黛儿说。我说:“没什么好看的,正常的无常勾魂,正常的死期,这就是伴死。” 尸家一群人在台阶上停住脚步,对着桥的方向拱手拜了一拜,聊表心意,慢慢走上了河堤。 “三夜,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小时。我打算带着二郎,攻打麻柳寨。”尸老头上到河堤,站在几米开外。尸家十几个人中的妇人,默默离开,留下了七八个汉子。 “好,我们也……”我刚开口,一片枯黄的叶子飞着,贴在我脸上,鬼观音莲心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拿着树叶,说:“尸老,该怎么办?您和吴黛儿谈,十二点我准时过来。”转头又说:“黛儿,你跟尸老谈,我有点事情离开一会。” 见三女疑惑的眼神,我说:“你们留在这里就好。” 放飞手中的枯叶,枯叶飘在风中,吹向了河堤另一边的公路,我空手跟着追上去,树叶在路面翻滚着远去,到阴暗处进入拐角,一条格局与麻柳寨相似的街道出现在眼中。 跟着树叶七拐八转,树叶飘过一颗大枯树,进了一件旧店铺。店铺招牌上的字掉了漆,棺材铺三个字变成了官木甫。 吱呀! 推开满似灰尘的大门,入眼是一条横着向上的破败木楼梯,楼梯下的空间大概能放四五张棺材,一张无盖缺了半边的棺材摆在铺子里,四周黑漆漆的,月光透过漏风的墙壁,照着满屋的尘埃,给人一种彷如隔世的错绝。 “莲心,我来了。” 用手捂着鼻子,轻轻喊了一声,低沉的声音静下来,也不见有动静。我站着没动,静静的等待,哐,夜风吹开半开的门,门框太旧砸在了地上。 我随着声音转头,突然感觉身边发冷,猛的回头,吓的惊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莲心一声洁白的长袍,戴着脚镣,手铐,粗大的链子撞的叮当响。两只鬼差拿着鱼叉,凶神恶煞的站在旁边,看不到鼻孔、嘴唇和脸,只有一双铜铃大小的眼睛,眼底烧着绿的火焰。其中一鬼差说:“莲心,你有一炷香的时间。” “杀!” 不由分说,我放出三个纸扎“秦霜”,眼底同样冒着死气火焰的“秦霜”提着细长钢棍,冲向两个鬼差。纸扎冲上去,我用力咬破中指,没管手疼的发抖,快速的在空中写出了“正”和“邪”两个字,默念:“天地有正邪,正邪相生,磨神。正邪相克,屠鬼。” 轰。 其中一鬼差随意挥手,三个纸扎破掉了两个,一个被震到我前面站定,借的正邪之力打在两个鬼差身上,居然没有任何反应。莲心依旧满脸圣洁,淡淡的说:“道君别费劲了,它们两都是无间地狱的阴兵,管的是无形的无间鬼魂,它们也具备着无间厉鬼的特性。你打不到它们,它们也伤害不了你。倒是仅存的纸扎很有趣,居然带着修罗地狱的气息,只有地狱本身才能伤到地狱。”估亩岛号。 “也就是说,存在地狱气息就能打到无间地狱的鬼兵咯?”我嘴上疑惑着,咬破舌尖,合着中指血滴在纸扎“秦霜”眉心,说:“以先天凶气为引,引六道邪气,诛神!” 纸扎“秦霜”眼中绿火大涨,挥舞着细致钢棍砸向两鬼差。其中一鬼差轻易的用钢棍,挡住挥去的钢棍,再次开口:“莲心,还有半柱香时间。” “没用的,像活人一样的纸扎,不管填充多少邪气进去,它存在的修罗气息依旧不变,对地狱阴兵还是没有效果。”莲心动了动手上的锁链,接着说:“道君大人,我这具化身很快要下无间地狱受刑了,难道你不想知道对付无间厉鬼得办法了?” “说。”我收回紧剩的纸扎“秦霜”,低沉的吐出一个字。 “阳间不存在灭无间厉鬼的方法,不说也罢。在阳间只能用感化的方法,无间厉鬼因极端的情绪而生,收集亲情泪、姻缘泪、友情泪,三泪齐聚可以消除无间厉鬼的戾气。”莲心简单介绍完毕,咯咯发笑的摇着手链,说:“道君大人见我被锁,二话不说就动手,是不是舍不得人家下地狱受苦啊?” “无间厉鬼因我而出,你去下地狱找解决的方法,我自然要救你。”我冷漠的瞪着地狱阴兵。莲心假装失望的低头,突然说:“鬼差与地狱阴兵不同……” 两个地狱阴兵扯动锁链,莲心痛苦的哀嚎,阴兵说:“你说的太多了,剩下的时间没了。”说完,两个地狱阴兵带着莲心消失了。 “嗯?怎么睡在这?” 三鬼消失,我突然清醒,自己睡在古旧老街一个大枯树下,手指和舌头都好好的。棺材铺应该就在大树不远处,放眼望去破旧的棺材铺明明是一家服装店,之前只是在做梦。 认真琢磨梦境,不记得自己穿的是不是无常服,我赶紧招出纸扎“秦霜”,与活人没两样的美人,穿着黑色皮衣,长筒靴,提着钢棍斜指地面,眼中的绿火还是老样子,丝毫没有变化。 另外两个“秦霜”真被打散了! 那么刚才并不是梦,想到莲心说“鬼差和地狱阴兵不同”,鬼差能来阳间,相当于阳间的警察。地狱阴兵相当于是军队,军队过境是侵略,莲心找我没必要用树叶,那么我很可能下了一次阴间,只是不知道怎么去?又怎么回来的。 “去升官渡。” 想也是白想,我看看天色快要到晚上十二点了,快步赶了过去。 第九十五章半河神 一排竹筏排在河滩边,尸家重地一行八人胳膊上带着孝章,腰后憋着镰刀,手杵着竹杆在在竹筏上。 尸老头和三女站在滩边。着急的望着河堤。等待着我的出现。我走上河堤,只听见黛儿远远的喊:“老板。” “怎么办?” 走到近前,我见一行人整装待发,也没有多说。黛儿把我拉到一边,说:“我们负责麻柳寨放出的鬼,尸家重地负责斗水性。尸老头答应让我们进藏尸坑,能不能有所收获,就看我们自己的福源了。” 想到陈无尸说她在藏尸坑碰到过不烂的尸体,我怀疑里面有先天蛊虫,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走到老头跟前。说:“请!” “我和无尸上竹筏就好,你们留在河滩上压阵。” 让黛儿和含烟留下,我拿着夜萧跳上了竹筏,陈无尸抽起固定竹筏的竹竿。撑动竹筏,说:“三夜。我只负责你的安全。” “你负责我的安全就行了,打鬼什么的,交给我了。”估亩讨技。 九张竹筏在七十几米宽的河面齐头并进,平静的水面慢慢破开,湿冷的水汽冲身,知道要去打仗的情况下,我并没感觉到冷,反而热血翻腾。 一群人沉默的把竹筏撑到河心分界浮标停住,尸老头拿着竹篙在对面搅动几下河水,说:“冲。” 对面风平浪静,陈无尸撑着竹篙,俏脸神色凝重,我压低声音好奇的问:“麻柳寨没人来?” “尸老已经通知了麻柳寨,麻柳寨不会让尸家竹筏到岸边。如果水域被尸家占领,麻柳寨一行人的水性也许在,却会失去河神保佑,也就是你说的术法被破。” 陈无尸随口解释,撑着竹竿,竹筏一直在前进,过了十几分钟,眼中的东岸里我们还是那么远。 鬼打墙? 我用手沾了沾河水,突然,竹筏定在河边,好像有东西在河下抓着竹筏。尸老头,说:“下水。” 噗通! 尸家重地的人齐齐扎进水里,我和陈无尸的竹筏开始打转,剧烈摇晃,陈无尸甩掉跑鞋,光脚站在竹筏上一跺脚,旋转的竹筏停了。 “没有阴气和尸气,麻柳寨凭借的真是河灵?”我下身的裤子早被水溅湿,索性手拉着竹筏边缘,身子沉到水里,在竹筏底部晃了一圈,只感觉到了河水的冰冷,再没有特殊的情况。 “这招叫河神留客。”陈无尸伸手过来,说:“你不会感冒,但也没必要受这份寒冷的罪,上来吧!” “不好。” 我刚爬上竹筏,陈无尸急切的喊了一声,一只手拉着我的脚腕,把我拽进了河里。陈无尸跟着跳进水里,我用脚猛踹几下拉我的人,诡异的是踹到的只有水,偏偏触感告诉我是一只手拉着我的脚腕。 憋着气,我被莫名的东西一路拽到河底,睁开眼睛,水侵入眼睛很不舒服,只看到一片朦胧的暗绿色,清晰的感觉一个人扭着我的胳膊,把我平趴在河底平滑的石头上。 本能的挣扎两下,冷静的控制自己不再动弹,脑子高速运转,进行着分析。 只有它才能碰到我,我摸不着,也没有阴气和鬼气。根据触感判断不是小手,那就是不是无间厉鬼小明。不是无间厉鬼,那就好说了。 控制变异蛊虫到口中,忍痛咬破舌尖,控制九朵桃花全部散落,飘散在嘴里的血和口水的混合物里。 我嘴里含着带着桃花瘴气的血水,并没有吐出来,被按在河底,过了大概半分钟,陈无尸还没找过来,但是我并没有着急。 憋气感越来越重,在冰冷的水中脸上的胀热感觉的特别清晰,又过了一两分钟的样子,有种喉咙要爆炸,吐出嘴里血水的冲动,整个人哆嗦像有东西从身体上飘起来一般。 慢慢的,这种感觉消失,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突然,背后的东西松开我,把我翻了个身,嘴唇微量,莫名的东西吸走了我嘴里的血水和口腔里的浊气,换近一口清晰的气息。 几乎是瞬间,一股磅礴的阴气爆开,模糊的鬼影在暗绿的河水中浮现,看身段应该是个女鬼,它拽着我快速的游向一个方向。 河里看不清路程,只感觉游了好远,进入一个黑乎乎的空洞又游了半天,我被倩影拽出了水面,凭借着坚强的意志睁开眼睛,黑乎乎的能看清楚自己在一口井里。 一口以前的老圆井,里面没有掉桶只有一根绳子,不过水面与井口只有三四十里面,我伸手就搭在了井口的边沿,水中模糊的倩影在外面露出了真容,水晶色的衣服紧紧裹娇躯,曲线凹凸有致,二十出头的清丽脸蛋与陈无尸三分相似却更漂亮一些。 她的身份不用猜都知道,陈无尸母亲。 它拉着我的胳膊,通阳的力气比书狐还小,像一个三岁小孩在拽我一样。之前在河里它的力气很大,现在的力气却小的可怜,对此我并不意外,它能借河灵之力,以它的力气为引控制改变河水的浮力和压力,自然不是我一个人能对付的了的。 古井在一间狭小的房子里,四周阴沉昏暗,古旧的神桌上放着一具骷髅,骷髅后面挂着一副山水画,画的就是升官渡这一篇的水域。 “陈三夜,你做了什么?” 女鬼身躯上冒着淡红色的雾气,水白的鬼脸爬上了淡淡的粉色。我踉跄的扶着神桌,捂着胸膛咳嗽好多声,说:“对人和对灵体都有作用的桃花瘴。”奇蛊桃花枝在肉身上存在,我走阴的时候它也存在,对付灵体一样也有作用。 女鬼强压着桃花瘴的冲刷,夹着腿,抱着胸,娇躯飞速颤抖。我看着神桌上恐怖的骷髅,说:“这就是你的身体吧?” “嗯。” 从她喉咙里憋出的呻吟声非常古怪,我好奇的说:“进行移魂换体的术法,生魂会变成半鬼的状态,就算换上小孩的身体,也活不过三十年。这招你从哪里学来的?这可是陈家续命的禁招。” 移魂换体,就是在两人都同意的情况下调换身体,在旧社会陈家老祖宗在老年会养一个傻子,等到自己快死的时候,就与傻子换体,争取再活一些年。在旁人看来,老家伙死了,被老家伙养的傻子受了刺激,变的不傻了,其实是傻子死了,老家伙换上了傻子的身体。 “麻柳寨祖宗留下的一本残册,里面除了控制河灵的方法,还有移魂换体这一招。”女鬼说。 “用至亲的人祭祀河灵,借至亲的的鬼魂逐渐控制山灵、河灵、地灵,成为真正的山神、土地、河神。”我皱着眉头,压低声音说:“这都只是陈家的猜测,你居然敢试验?活腻歪了?” “猜测?” 女鬼脸涨的更粉,波光粼粼的眼睛快滴出水了,她退后好几步,不敢置信的猛摇头。 “只是猜测,我爸跟我讲这些东西的时候,都当故事讲,故事讲完了都会加一句,天地伟力只可模仿,不可逐之。” 坚定的说完,我看着挂在神桌上的风水画,说:“地灵是自然之灵,土地神亲近地灵,但不能成为地灵。你现在这种情况,在常人和业内人眼中已经等于河神了。” “不……不是的……不是陈家的猜测,不是。”女鬼拼命的摇头,说:“他们父女就算被祭祀了河灵,只要我成为了河灵,它们的鬼魂就能自由,我们全家就能永远在一起,受两岸人民的供奉,与河同寿。” 喊着,她身上的阴气冲的阴暗小屋温度直线下降,古井里的水诡异上涨,冒出井口哗啦啦往外淌。 沉默好久,我感叹着说:“建立在成功以后的画饼,终究是美好幻想。”口锋急转,冷厉的说:“你带我来这有什么事?” 第九十六章天上掉下个陈妹妹 “陈霄脱离河灵,我受到术法反噬,他那具身体已经死了,我就变成了这种样子。zi只能在河水里借力。但不能控制河水流向……准备逼你祝我一臂之力,完全控制河灵,成为真正的河神。” 桃花瘴内敛,女鬼娇喘着,阴气里带着的粉色收敛,鬼脸也恢复了死人白,水波荡漾的双眼慢慢开始迷离。“现在……现在……没有什么打算了。” “你是?” 突然,陈无尸从古井里冲出来,盯着女鬼呆了好一会,有些不信的问出了口。我说:“它就是你妈。” “我不是你妈……不是……” 女鬼流着阴泪,愧疚的摇着脑袋。黑发随着摇摆的脑袋狂舞,两手抓着头发用力的扯着。“不是……她不配当你妈……” 喊着,女鬼咆哮的冲进古井,随后没了声息。估亩节弟。 我和陈无尸出了狭小的房间。陈无尸打量一下四周,说:“这是我以前的家。去升官渡。” 陈无尸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光着脚丫子跑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吃力的跑着,还没跑上东岸的河堤,轰隆一声雷响,冬季诡异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哗! 升官渡的河水拍大着河滩,麻柳寨的人和尸家人被巨浪卷上了河滩,都在暴雨中惊悚的看着奔腾不休的河水。 陈无尸从到河水边,不顾大浪和狂风暴雨,跳上一只小船,摇着桨要去河心。 “陈先生拦住她,我们都是被河水冲上岸的,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河水的愤怒,这种情况下。谁下河,谁死。”尸老头背后滴着血水,艰难的拉住小船。 眼睛被雨水淋的很难睁开,我用手挡着,在浪声、雷声、雨声中大声喊:“我陪她一起去,不会有事的。” 尸老头还要说什么,我跳上船接着喊:“此事与无间厉鬼有关。”尸老头听到无间厉鬼,松开拉着小船的手,吼道;“小心一些。” 升官渡再次一反常态的波涛汹涌,小船摇曳在浪花中,外面看着要被打翻,我在船中才知道行驶非常平稳。 女鬼飘在河心,秀发狂暴的指着天,身上阴气逐渐消散在风中,身体两眼可见的慢慢稀薄。 “无尸,对不起,我去找你爸了。” 等船靠近河心,女鬼内疚的看了陈无尸一眼,消散的无影无踪。我坐在船舱的隔栏上,背脊发凉,冷的绷直了腰,暗道:女鬼上了老子的身。 “妈……” 可能是母女连心,陈无尸不知道她妈杀夫弃女的原因,女鬼最后愧疚的眼神足够消弭万千恩怨。 亲人的宽容,不到那个时间点,谁也不知道有都么的宽广。 风停了,雨停了,河水静了,陈无尸站在船头,哭喊着抓着空气,晶莹的泪滴沿着让人心疼的脸颊不要钱的低着。 一只诡异的小手,突然出现,接了一滴眼泪,表情扭曲的小明握着一滴泪出现,看着泪珠神情僵硬的又消失了。小明出现的太快,迷乱中的陈无尸根本没有看到。 “无尸……无尸……” 我张嘴想告诉她,她妈没有魂回魄散,寻着她爸留在我身上的鬼气,冲进了老子身体。几次张嘴想说,话憋到嘴边,又没有说出来。 女鬼身上的阴气几乎全散掉了,上我身的只是单纯的三魂七魄,连意识都可能没有了,已经到了魂灰魄散的边缘。说出来,给陈无尸带来了希望,又救不活女鬼,这不是让她再伤心一次。 陈无尸蹲在船头,哭泪了,还是尸家汉子游水过来把船推到的岸边。 东岸河滩,陈鱼头大腿上勒着布条,布条上满是血,麻柳寨另外三人也是全身带伤,其中上次见过的年轻导游三根手指头只有一丝皮连着;尸老头带的八人只剩下了五个,也伤了不清。 两方各自原本有接近十人,如今两方加起来才有十人,还有的七八人全部永眠在了升官渡里。如果不是无尸妈疯狂的从井口冲进升官渡,这一战下来,到底还有没人活着上岸,谁也说不清楚。 我扶着陈无尸,看着相互仇视的两方仇恨的眼神也掩盖不了的悲伤,说:“男儿在世当杀人,豪情尽在杀人中。这场仗还没打完,提起你们的弯钩和镰刀,继续杀!” 踉跄的背起失魂落魄的陈无尸,我踩着光滑的石头上,艰难的往上河堤的台阶走。 “尸老头,杀了几十年,我还没杀死你,我杀累了。”陈鱼头的声音在后面传来。“你要报之前用尸蚊算计你的仇,我们下河单挑,不要别再连累这些儿郎了。” “笑话。”尸老头猖狂大笑。“老子死了,我孙子会不给我报仇?不连累儿郎就是句空话。爷大度,你跪下给老子磕三个头,谋杀老子的事就算了。” 我停下脚步往,转头看去。陈鱼头瞟了一眼伤痕累累的麻柳寨人,噗通,跪在地上。尸老头把头偏在一边,摆手说:“娘的,算了。东岸没有你跟老子打架,老子还嫌无聊呢?留你点面子,以后再打。” 尸老头带着人搭上小船,陈鱼头拿起弯钩狠辣的勾穿了自己的手掌,说:“尸老头,这是我算计你的补偿。”转头,他对麻柳寨的人说:“别想着替兄弟报仇,杀来杀去,两家都快相互杀绝种了。” “陈先生,如果能放麻柳寨一马,我希望您能放陈鱼头一回。”小船离岸两三米,尸老头看着西岸没有回头,叹息的喊了一声。 “如您所愿。” 我喊了一嗓子,杵着夜萧继续往台阶上爬。 含烟早早把车开到了河堤上,黛儿见到我们,打开车门跳下来,扶着我和陈无尸坐进了后座。 悍马划破夜幕,开向了酒店。 安静的房间,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进入了观想世界。 无根的河流奔腾在没有上下的世界,河面笼罩着淡淡的粉色桃花瘴气,瘴气逐渐消散了,女鬼双眼空洞的蹲在河面,伸手玩着水花,她见到我,思考着问:“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我说。 女鬼抓了抓后脑勺,想了好一会,皱着鼻梁说:“感觉很熟悉,不过,想不起来了。”她说着,从河里扯出莲花根茎,走到我身边闻了闻,说:“你是哥哥吗?我是从莲花根茎长出来的,你有它的味道。” 哥你娘。 我看着莲花根茎神情大变,这哪是什么莲花根茎,当初“鬼观音生我”让我成为道君,这莲花根茎就是当初鬼观音生小孩剪下的脐带,我也没有管,让这玩意飘在观想空间,把它幻想成了莲花根茎。 “那个……你怎么从里面生出来的?”我问。女鬼白痴的看了我一眼,两手放在莲花根茎上比划着,说:“我睡醒了,嗖的一声就从里面出来了,就这样生出来的。难道哥哥不是吗?” 她身上没有阴气,只有纯洁的灵魂气息,顺带鬼观音特有的邪恶香火味。女鬼见我盯着河面的粉红气息,她得意的招手,晶莹的紧身衣外面多了一件粉红色旗袍,前凸后翘,勾动出了让人喷血的线条。 “哥哥,好看吗?”女鬼摆着各种姿势,嬉笑的说:“难道不好看?可是哥哥是这么想的啊?喜欢漂亮女人穿这种衣服的。” 女鬼在河里看到了我想想中美女穿各种服饰倒影,她选了开衩到大腿的旗袍而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没感觉不好意思,而是琢磨着她的存在。 无尸妈在魂回魄散的边缘上我的身,进入我的观想空间,莲心留下的脐带居然是邪恶香火气息所化,无尸妈崩溃的三魂七魄带着桃花瘴,碰到了邪恶香火,产生了奇怪的变化,重聚无尸妈的三魂七魄,于是形成了现在的女鬼。 她相当于在幻想空间经历了一次轮回,真要算,无尸妈只能算她的前世。只不过这一世她不是人,而是特殊的灵体,由邪恶香火、桃花瘴气、原始三魂七魄组成的灵体。 女鬼见我半天不动,蹲在河面红着眼睛,打起了水。我说:“好看,我只是看呆了才忘记了说话。” “真的?”女鬼破涕为笑,跳起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露出两颗晶莹的虎牙,笑的很开心。我点了点头,说:“哥哥,给你取一个名字叫陈心。你自己玩,我先去河底睡觉了。” “河底有什么?哥哥,我要怎么才能去河底?还有……我肚子好饿……” 听着陈心叠叠不休的喊话,我从床上清醒,惊的满背冷汗。 “这女鬼该怎么处理?留在观想空间,身体里住一只鬼感觉很不对劲。放出来,鬼观音的本尊肯定会察觉到,说不定会把她练成了神性化身。”我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拍着大腿咬牙。“让她去带老子的婴儿神性,有御女三千的主鬼婴儿神性在,鬼观音本尊不怕香火被污染,就去炼化陈心吧!可是,陈心出生在我的观想空间,万一被婴儿神性给同化,变成御女三千的另一只主鬼怎么办?” 第九十七章有离别才有重逢 琢磨着如何安置陈心,我慢慢进入了香甜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团刺骨的寒意压在胸口,很冷。很气闷。迷糊的挥手扇了一巴掌,随后惊醒,弹坐起身。 “大王,你又想殴打小朋友?” 晨曦透过白花纹窗帘,天已经亮了。小明盘膝飘在床的上空,委屈的撅着正太嘴,鬼眼中却带着笑意。 看到小明,我第一时间想到了无间厉鬼,惊得睡意全无,本能的唤出了唯一的纸扎“秦霜”。借天地正邪之气的动作进行到一半,停下手上的动作。不敢相信的说:“你好了?” “如果变成无间厉鬼是病的话,那我的病就好了。”小明故作沉思的想了想,在空中打着滚,说:“大王。你也有怕我的时候?哈哈!” 小明闹了片刻,飘到床头坐下。说:“在极端情绪的冲击下,我从妈妈眼泪中感受到了好多情绪,于是摆脱了极端情绪。等我醒来,我已经明白了我的道。” 突然,小明露出凶相,阴冷的说:“谁伤害我妈,谁欺负菩萨,本善财童子就弄死谁。” 充满杀意的目光射过来,小明手指长出狭长的鬼爪,指着我说:“这就是我的道。不问正邪对错,谁伤害我在乎的人,谁死。” 房间的温度急速下降,我控制“秦霜”护在身前,做好准备跟达到明道境界的小明大战。 悟道、明道、成道、破道。悟道四大境界,小明经历变无间厉鬼的情况,达到了明道境界。到了这个境界,它这话并不是开玩笑。 小明慢慢低下脑袋,不带任何情绪的说:“麻柳寨和尸家重地的结,算是解开了。妈妈偷偷哭了一夜,一滴泪有破碎的姻缘泪,她告别了残酷的回忆。但是,友情的泪让我很不爽,她居然为你哭了,所以……” 阴气极爆,床头灯一闪一闪,电视诡异的打开,画面里全是白条。 小明咯咯怪笑的突然转口,收起阴气,心情大爽的说:“所以谢谢大王,妈妈为有你这样的朋友开心的哭了。” “以先天凶气为引,引天地邪气,屠神诛鬼。” 手指沾着唾沫,点在“秦霜”额头,“秦霜”眼中绿色火苗大盛。我假装冷漠的瞪着小明,小明嗖的一声吓的消失,我说:“你跑的掉吗?” “小的知道错了,再也不在大王面前装大爷了。”小明躲在电视机里,背后闪着屏幕白条。他穿着银色铠甲,哭丧着脸,似乎随时要哭的样子。 “哼。”我冷哼一声收了“秦霜”,小明从电视里走出来,说:“大王,下次再见,我们可能处在敌对立场,小爷相信大王的实力,所以我不会留情。” “你要走?去哪儿?” “妈妈知道我好了,大早上已经走了。我会在冥冥中引导她去洪湖,洪湖水域里一个无名小岛上有间尼姑庵,供奉着善财童子的神性,其实就是我啦。”小明抓着脑袋,说:“大王再见了。” 洪湖,古云梦泽尚未干枯的湖泊,位于江城附近。 小明消失了,我看着它消失的地方,心里感触良多,感觉未来会在江城碰到它。 穿好衣服,洗刷完毕,敲开武含烟她们所在的套房。黛儿、含烟、刘莉、司马雪坐在大厅,看样子好像在等我。 “这是无尸留给你的。”武含烟交给我一张白纸,上面工整的写着:好友再见,勿念莫忘! 经过黛儿的解释,我才知道小明好了后,把所有人都耍了一顿,随后武含烟把刘莉的魂魄从陈无尸身上取出来,陈无尸给她们告别后,潇洒的走了。估边上弟。 “老板,发什么呆呢?舍不得?” 我看着简单的白纸出神,黛儿转到我身后,踮着脚,两条胳膊搭着我的肩膀,胸脯紧贴着我的后背。我说:“自然有点不舍,不过有分别的伤感,才有再相逢的惊喜!” 叫上四女一起到酒店餐饮部吃过早餐,饭间聊着闲话,等大伙都吃好了,我说:“昨晚尸家重地和麻柳寨大战,两方都损失惨重,需要时间调整。含烟麻烦你与黛儿走一趟这两个地方。以你们的方式让业内人知道麻柳寨我罩了,尸家重地与我关系也不错。” “嗯好。”武含烟爽快的答应。我说:“你们去完这两个地方,就去虎丘镇找到关铃,帮我送个东西给她。我们七天后在尸家重地汇合,一探藏尸坑,随后再去找治疗龙缠腰的药。”有司马雪和刘莉在,我没有点明是空玉玺。 “老板,对麻柳寨和尸家重地我该保持什么样的度?”黛儿问。我眨巴两下眼睛说:“这个你自己掌握,我相信你能办好。” 黛儿严肃的点头,怎么也压不了眼里的兴奋。“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和含烟一起跑虎丘镇?” “送东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王曼在处理秦霜的后事,关铃在应付外界聚集在虎丘镇的业内人,你们过去也能帮个手。七天时间足够在那边解决不少事。”我说。 黛儿静静的琢磨着我的深意,脸上绽开了灿烂笑容。含烟拍了一把黛儿的脑袋,说:“笑的这么荡,想什么呢?” “人家才没想坏事。去虎丘镇找关铃,老板这是准备在各方面增强自己的影响力,亲情加上相互扶持,感情才会更好嘛。”黛儿笑咪咪的看着司马雪,嘚瑟的扬起了尖下巴。 面对司马雪期待的目光,我说:“你约好叶萱的秘书张小倩喝茶,中午带我过去就好。”转头继续说:“刘莉,你去解决自己的事情,七天后我会让司马雪去景区第一楼找你,你就让她当你的副手,你们的任务就是拉拢第一楼里面的小姐。” “好,那我先走了。”刘莉哀怨的起身,走出没两步,贵妇的气质又回到了她身上。 “噗。” 黛儿喷出一口唾沫,调侃:“老板,您真打算开青楼?” “这边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严厉的看了一眼,黛儿假装很郁闷的低头捏起了手指头,水汪汪的眼眶差点没滴出眼泪。 交代完所有事情,我全身放松,到套房让黛儿把茅山那招封鬼的术法交给了我。一法通万法通,很快就学会了黛儿用冥币封鬼的招式。 我拔掉自己几根头发,让陈心附在头发上用冥币抱住,叠成了三角形。 “路上千万别打开,如果泄露里面灵体的气息,鬼观音本尊绝对会找上你们。你们把这个交给关铃,让她转交给我鬼妈就行了。”我把封着陈心的三角冥币交给武含烟,黛儿不爽的说:“为什么不给我?老板,您不信任我。” “我本来就不信任你。”我配合着她开玩笑。 黛儿气的牙牙痒,背着装小狐狸的背包,提着夜萧气呼呼的出了套房。 “别伤心,老公疼你。” 武含烟轻轻踹了我一脚,追着出了套房。 都走了,精致宽敞的大厅只剩下我和司马雪,司马雪穿着昨天那身工作裙,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扭到的脚经过一夜已经康复。 “老板,我们现在出发,还是?” 司马雪起身,伸手插进脸庞的秀发,自然的把头发弄到旁边,精致的俏脸配上干练的表情,别有一翻都市丽人的风味。闻着淡淡的香水味,我说:“以后站我旁边别用香水,气味会掩盖自然的气息,比如枯叶腐气、尸气……” 她脑子一时半会没转过弯,慌忙称:“是。”我说:“喝茶是中午,现在还早呢?你一个人住吧?先带我去你家。” “是一个人住。”司马雪又是一呆,愣愣的拉高音调说:“您要去我家?” 第九十八章陈圆圆现身 关中业内擎天柱,天机司马五行术。诸葛建国的秘书,姓司马,司马雪与关中司马有没有关系?这个必须留心。不然阴沟里翻船也不知道。 司马雪开着两百多万配置的保时捷911。我坐在副驾驶,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她。 车进入省城高档小区,行驶到一家两层复式楼格局的连体别墅前停下,跟着她进屋,大厅的装修很奢华,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晶莹剔透,灯具、装饰品、墙壁……没有一件我能叫出名字的,这些在我眼里就是垃圾,放在家里占空间。 “那个……老板……不好意思……” 大厅沙发上甩着乱起八糟的各色裙子、内衣……看情况不知道扔了多少天,司马雪尴尬跑去收拾,鹅蛋小脸涨的通红。 “没事。” 我四处打量着屋里的摆设。风水格局倒是还行。闭上眼睛感受一下气流,屋里地气阴阳调和的还算流畅,看情况不是高手布置的,还算凑合。 在楼下各处转了一圈。把楼上也看了一遍,最后扶着栏杆点了根烟。看着楼下说:“你是不是便秘?并且臀部偶尔长湿疹?” 司马雪慌忙的收拾着屋子,抱着一堆穿了没洗的衣服,脖子涨的通红的嗯了一声,仰头疑惑的看着我。 “你家的风水找人看过吧?洗手间外的盆栽是不是你自己别出心裁用鱼缸装起来的?”我瞟了一眼厕所的方向,说:“那些阳性植物应该是为了遮挡厕所煞气所用,你用鱼缸装起来把煞气反射回去,导致厕所煞气微聚。如果长时间住在这里,就不是简单的便秘了。” “那……那……我把鱼缸拆了。”司马雪唰的一下连抱衣服的手都红了。我说:“随便你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对身体没好处。”顿了顿,接着说:“我好奇的是车和房子加起来,也超过五百万了吧?你这么有钱,还给诸葛建国当秘书?” “我自己有几家精品服装店、两家西餐厅、新建的广场也有一些股份……” 司马雪一口气数了好多项目,略微尴尬的说:“这都是给诸总当秘书。借势开起来的。” 略微思索,我立刻明白了里面的道道,有些人在某公司上班要的不是那个职位的工资,而是那个职位能接触到的人脉。“不用感觉过意不去,能把这些东西经营成功也算你的本事。很多人都有这样的可操作空间,却只拿着死工资而已,你的产业并没受到打压,说明你的行为在诸葛建国允许的范围内。” “嗯。” 司马雪轻轻点了点头,在我的示意下忙她自己的去了。 躺在一坐下舒服的就想睡觉的沙发上,我感叹着,有钱就是好。司马学递过来一杯白开水,她自己喝着红酒,说:“老板,我没有走后门,凭的是自己的能力,但必不可少的是诸总的保护。” 走后门三个字被她咬的略微有点重,我笑着说:“这个我知道,眉毛细密没有杂毛,耳后毛细血管内敛……等等一切外在表现都说明你元阴未失,靠的不是长相出位。” 透明修长的酒杯停在唇边,司马雪又是一愣,呆了片刻,身体放松了很多,拍着脑门说:“习惯跟社会上的人打交道,忘记您跟我们不同,有些东西没法逃过您的法眼。” “行了,别拍马屁了。”我举气白开水喝完,等她跟着把酒喝完,我直接说:“我想知道你的身世,以及生辰八字。” 司马雪语调平缓的讲出我想要的信息,我暗自留心记下其中需要的,说:“跟着我混,没有任何规矩,别在关键事情上掉链子就成。不然后果非常严重,我比诸葛建国极端的多。” “明白。” “这沙发真舒服,我睡个回笼觉。到了与张小倩喝茶的时间,你再叫醒我。”我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 宁静祥和的茶馆,与其说是茶馆还不如说是咖啡馆,大部份人都喝咖啡不喝茶,茶在菜单上好像只是个摆设。 司马雪和张小倩在我背后的座位上聊着天,中间隔着沙发靠背,张小倩并不能发现我的存在。 “嗯?怎么一点阴气都没有?难道她离开了徐义?” 闻着龙井茶香,可惜泡茶的水质不行,香味不纯。我拿着茶杯,感受着两女座位传来的气流,并未察觉到异样,用力的捏了捏杯子。 “帅哥很面善啊?一个人吗?” 鬼阴冲天,带着邪鬼特有香火气息的时髦女人坐到我对面,把手机装进手包,礼貌的询问。我皱了皱眉头,按了一下叫唤器,服务员很快走过来,礼貌的询问我有什么需要。我说:“我并不认识对面这位女士,请您让她离开。”估边吉血。 服务员双手放在腰前,看样子似乎以为我要给时髦女点东西,他听到我的话稍微走神,礼貌的请时髦女离开。 女人气恼的起身,离开没多久,邪鬼徐义穿着笔挺的西装,脚踩发亮的尖翘皮鞋出现在桌边。“兄弟,你这是要找我?” 藏而不漏的阴气在它身上翻腾,蓄而不发,好像周围根本没鬼一般。我透过海蓝色的玻璃,看着楼下人头涌动的繁华闹市,说:“大白天阳气鼎盛,街上人气冲霄,你居然大白天显形,让我非常震撼。” 徐义不客气的坐在对面,说:“别人都看不见我,就算受到我淫邪香火气息感染的女人,也只会睡在床上做春梦,或者在纯阳观把我错认为人。兄弟,你现在能看到我,听到我说话,这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 他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可能阴司烙印升级、身上乱起八糟的东西一大堆,交缠在一起出现了附带技能。 “你不请我喝杯茶?我可碰不到这些东西。” 过了两三分钟,徐义开口说话。我睁开眼睛,在它面前放了一只杯茶,提着水壶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徐义用力吸了一下,冒着热气的茶瞬间冰冷,他说:“茶真的很难喝,爷们要喝烈酒。” “喝的了苦茶,灌的了烈酒才是真爷们。”我端起茶杯吹了吹,海蓝色玻璃外人影一晃,我赶紧往下看,只见之前坐我对面的时髦女人,已经砸在楼下街面,一群逛街的人吓的纷纷躲开。 “打扰我兄弟喝茶,该死。”徐义靠在对面沙发上,嘴角上翘,挂着无所谓的邪笑。 我深呼吸几下,咬牙冰寒的说:“她身上有你的阴气,你应该睡过她。” “我连她是谁都不记得,她身上有我的香火气息,她来叨扰你,我就顺便迷惑她一把呗!在迷惑她跳楼的瞬间才知道,前天她去纯阳观求过发财,让她碰到的土豪金都对她死心塌地。”徐义怪异的打量我一遍,说:“哥们,你这休闲毛衣看着不起眼,却被专业女士当成了土豪,可见价值不菲。” 他压根没把人命当回事。 “正气凛然的守灵人,居然不对我这个邪魔动手?”徐义仰着眉毛,故意挑衅。我说:“这又不是你的鬼体,只是一团香火,灭了你这团香火又能怎么样?” 徐义站起身,双手按在桌上,说:“大嫂要过来了,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亲热,我先走了。有空来纯阳观找我,就算是来替天行道也记得带酒,咱们把酒喝舒服了,再斗法也不迟。”说着,他化成一阵阴风吹向张小倩,沙发面座位的张小倩身上再次缠上了可怕的邪淫香火气息。 “老公,有没有想人家?” 陈圆圆换上了现代的衣服,两条布带交叉裹着胸,外面套着一层zi色小茄克,穿着长裙的丝袜长腿踩着十厘米长不到的高跟鞋,突然出现在旁边,坐到我大腿上,一条玉璧搭在我脖子上,很自然的翘起二郎腿,把大裙子弄到了一边。 她坐在我身上只有一种感觉,冷。只是没想到,徐义嘴上的大嫂居然是这只老鬼?这两个家伙怎么蹦到了一起? “孽障,看你往哪里跑?”三十多岁的中年看着手腕上的精致手表,精细的罗盘手表指针正对着我,他快步走近,压着声线沉闷的呵斥一声。陈圆圆伸手对着中年人隔空一点,一团阴气射过去。“开。” 中男人冷的哆嗦,瞳孔里出现了陈圆圆的景象。陈圆圆这一指,只是让中年人看到它。 “老公,这个臭流氓追了人家好远,你一定要帮我打死他。” 事情发生的太快,我刚准备留下陈圆圆,却只听到她消失前留下尾音。 “这位先生那个女鬼是你养的?” 第九十九章原来我一直是好人 中年人怕打扰其它的客人,坐到对面,眼神像审凡人似的。zi “我说女鬼不是我养的,您信吗?” 听着质问的口气。我不带任何表情。冷眼瞪回去。中年人气的双手发抖,说:“交出女鬼,不然后果很严重。你是哪家的后生,可别堕了长辈的名头。” 叮! 以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中年人,再次按响了桌上的招呼器,等服务员过来,我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总有人胡乱入座?” “先生,对不起。我以为他是您的朋友……”服务员赶紧道歉,我和善的说:“没事,只是发表一下意见。” 中年人绷着脸被服务员请走,离开前还小声留下了一句狠话。自报家门叫啥布衣相师,赖东青。 邪鬼徐义的实力已经打探到,邪淫香火应该收集满了悟道境界对应的镇级,不然它也不会奢侈的把大量香火聚集在张小倩身上。现在的张小倩已经成为了它储存香火的人香。 “张小姐,您好。” 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我起身走到司马雪那一桌,打了一声招呼。张小倩站起身,说:“陈少爷,您怎么在这?” “对不起,小倩。” 无时不可对人言,司马雪在短时间就摸清楚了我的性格,迎合我的喜好,她起身真诚的道歉,随后解释:“陈总现在是我老板,这次约你出来是他的意思。” “咯咯。” 张小倩毫不在意的捂嘴轻笑,媚态十足的说:“陈少爷要找姐姐,这么拐弯抹角太见外了。” “张姐,对别人放电可能没事,对我放电您可小心纯阳观那位不舒服。”我开着玩笑。也是好心提醒。“兄弟如手足,女人似衣服。那小子邪性的很,弄不好就把你脱了。” 张小倩纠结的神色一闪而过,端庄的嗯了声。细节可以看出,她对徐义的了解虽然不深,但也不是毫无所知。知道到邪鬼眼中,她只是工具,至于她为什么沾着邪鬼不放,也许是空虚寂寞冷在徐义哪里可以得到满足,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张姐,我们先走了。”我随口打声招呼,示意司马雪一起离开。 保时捷穿梭在街上,回头率是杠杠的,如果车牌不是挂着发达的城市而是本省的话,回头率肯定更高。 “老板,我们现在去哪?”司马雪盯着路面,目不斜视。我说:“去买二锅头,只要求度数高的酒。” 车停在一家超市前,卖了一箱子几块钱一瓶的红星二锅头。由于只有两个座位,车后只是两个假座位空隙相当小,我只能苦逼的抱着,说:“你知道静心观怎么走吧?去那儿。” “知道。” 司马雪憋着笑意,过了好久才说:“抱着一箱二锅头,您有没有座电动车的感觉?” 我转头看车外,过路的车辆像开外星人的看着我,还好没出现车祸。 省城郊区,一座小山,静心观依旧清贫的落在山脚,冬季也没人跑过来旅游,两个道士打扫着院子里的落叶,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车停在院外,我把酒放在座位上,司马雪说:“您不是送道士?” “静平道长是养生高手,这种烈酒不适合他这个年纪喝。” 进道观的途中随意解释着一些常识,司马雪认真的记着,不管她是真记还是假记,反正她表现出的态度挺招人喜欢,这也是老师喜欢成绩好的学生的原因吧! 打扫的道士瞟了一眼外面的车,得知是来找观主的,热情的把我们领了进去。 “老板,道士也挺俗的吗?”司马雪走在后面,声音比苍蝇还小的嘀咕。我嘿嘿笑了两声,说:“人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俗不俗都是人自己分出来的,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但是这个职业在人的认知中,应该是亲近平和,逍遥无为的。” “你都把这称职业了,难道还不允许别人俗?”我反调笑的反问一句,已经到了观主的住处,指着打开的门,说:“有道全真在屋里。” “大清早就听到喜鹊叫,原来是陈先生大驾光临。” 静平道长脸色红润,一身简单的麻布道袍,冬季与夏季没有任何区别,他甩着拂尘从屋里迎了出来。我赶紧行礼,说:“这天气哪有喜鹊,不会是乌鸦叫吧?” “陈居士境界又涨了。”道长领着我们进房。房间一桌四椅,一张木板床对面是一面普通的墙,墙上写着大静字。 还真巧了,茶馆碰到的中年人正坐在桌边,气呼呼的瞪着我。道长说:“东清,您刚说到曹操,曹操就来了。什么事儿,说出来我给你评评?” “前几天,我碰到一只不怕阳气的女鬼在光天化日下行走,绕着省城追了它好几天,今天刚寻到踪迹,女鬼坐在他怀里再也不见踪迹。问他是不是他养的鬼?他还不客气了。”赖东青讲着,静平道长笑呵呵的说:“抓贼拿赃,抓奸成双。” 赖东青蹦起来,说:“师叔,您是帮我还是帮他?” 静平道长笑看过来,没有出声。我莞尔一笑,说:“令师侄很可爱。” “可爱……可爱你大爷。” “你怎么骂人呢?”司马雪说。赖东青涨的脸红脖子粗,缓了好一会说:“好男不跟女斗,小子,躲在女人裤裆里算什么好汉?”顿了顿,他又说:“小子,我观你眉心带着死气,离死不远了。” 我故意把“秦霜”召唤出来,捏着纸扎柔嫩的小手,让修罗气息传过来,问:“现在呢?” “利马……有鬼啊……” 赖东青一蹦三尺高,快速的掏出一个葫芦,对我波过来。我抱着司马雪的腰转到一边,葫芦里的尿洒在我们之前站的地方,冒着阵阵尿骚味。 “东青。”静平道长大声呵斥,微笑着说:“达者为先,陈居士请别介怀。您过来有什么吗?” “师叔,你看他死气冲顶,还不是邪魔外道。”赖东青气的七窍生烟,静平道长说:“接近四十的人了,还一副火爆脾气。我虽不学法,也不懂相面术。你说陈居士死气冲顶,只有鬼才具备这样的面相,你想过陈居士为什么没死?还是个活生生的人,气血旺盛。” “养生讲究的是平衡,陈居士能死气冲顶而不死,自然有什么东西与死气形成了平衡。” 赖东青苦思良久,清平道长叹息的给出了答案。 见清平道长教训赖东青,我也获益不少,拱手说:“道长多有打扰,我打算上纯阳观,您与山上纯阳观是邻居,不知道有什么交代的?” 清平道长指了指墙壁上的静字,说:“存在就是道,道可道,非常道。” “谢道长教诲。” 琢磨清楚道长话里的含义,我拱手行礼,招呼司马雪离开。 “道长说什么了?”估妖长扛。 “守心猿,锁意马才能得静。” 走在道观后院,我抬头看着小山。“静心观在这守着纯阳观,锁着阴气不泄。” “不懂。”司马雪摇头。 刚出道观,赖东青追上来说:“邪小子,你说女鬼不是你养的,不是养鬼为祸,那你证明给我看。” 我停下脚步,说:“你在茶馆质问我,又在这里诅咒我死,拿尿泼我?我凭什么证明给你看?” “就凭,就凭……”赖东青结巴一会,看到司马雪眼睛一亮,说:“你不证明给我看,你就是躲在女人裤裆的孙子。” 接近四十岁了,还跟小孩似的。又一个赤子之心的人,如果他能压下火爆脾气,成就不可限量。 “说说,你想我怎么证明?” “前面社区有个女人中邪了,我医不好,你把她医好,我就当你不是邪魔外道。”赖东青也不傻,两件毫无逻辑干系的事情硬被他扯到了一起。“救好了,你就是好人。” 他根本不是玩文字游戏的人,我说:“那女人多大年纪?飘亮吗?年纪太大,我不救。不漂亮,我不救。”顿了会说:“如果年轻漂亮,我救好了她,你还当我是好人吗?” “只要你不骗财骗色,应该勉强能算好人,只是太外貌协会了。” “我可以出手,等我把人救了,你得陪我上纯阳观。布衣相士赖大师,你觉得怎么样?”我说。陈圆圆的行为就是专门制造我与赖东青的矛盾,能让陈圆圆如此处心积虑,赖东青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为敌还是为友要看自己怎么做。 第一百章归魂 与赖东青达成共识,我让司马雪先回去,明天中午来静心观姐我,等司马雪离开。赖东青开着嚣张的哈雷摩托。轰隆轰隆的开向病人家里。 飞驰在风中,赖东青忘记了之前的不快,扯着嗓子问:“霸气吧?” “穿件风衣,怀里插两杆火铳,更霸气。” 我刚喊完,赖东青一个甩位把摩托停在路边,差点被把我甩下去。赖东青扯着我的衣服,把我拉下车,打开车旁边挂着的小箱子,里面堆满了各种铁疙瘩。 仔细一瞅,真是散乱的火铳零件。我两眼发直,说:“你还真有?” 嘭! 赖东青砸上盖子,挑着眉毛说:“想要不?喊一声东哥,我送你一杆。” “老子又不去山里打野猪。要这做什么?” “这可不是打野猪的,是用来打老毛子的。也就是长毛了的尸体,别人称粽子,我们喊老毛子。子弹是特制的,有破邪功能?你小子再在哥面前猖狂,老子一枪蹦了你。” 赖东青站在车边说的眉飞色舞,我快速的摆正车头,点火,摩托车往前一冲,飞驰了出去。“赖大师,我在社区门口等您,拜拜!” 可怜的大师站在路边跳脚,等他想到追,我已经没影了。 大摩托需要的是腰力,用身体控制方向。随后才是手劲控制龙头,上高中的时候陈二郎一哥们有辆,我拿着研究过几天,那是真的很想有一辆自己的,开着追风。估妖爪巴。 滋!! 风驰电击的开到赖东青说的社区附近,把车停在社区显眼的三岔路口附近。忘情的飞驰非常爽,但我忘记了自己是伤员,肋部的痛楚一浪追着一浪,真是乐极生悲。 还好当初肋骨不是真的断了,不然这一折腾真要了老命,我蹲在路边缓和了好久才舒服一些。 “帅哥,胃抽筋了?” 一辆甲壳虫形状的女士小代步车停在旁边,十几岁的小丫头站到我面前,散发着淡淡的尸气。“是你超老娘的车?” “不是。” 我绷着脸抬头,小丫头脸蛋和胸一样小,花俏的发型挡着半只眼睛,脸看着更小了。小丫头被呛住,愤慨的说:“赖师父呢?他怎么没来?” “不是因为我长的帅,你才跟我搭讪的吗?” 感情小丫头是认识赖东青的摩托,赖东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我故意逗着小丫头。小丫头皱着眉头,说:“赖师父怎么收了你这样一个徒弟?” “你怎么知道?咱们不认识吧?”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故意模糊的反问。 “睁眼说瞎话、死不要脸、自恋狂……”小丫头鄙视几句,说:“行了,跟我回家。” 听口气,想来赖东青要找的就是她家,这女人身上带着淡薄的尸气,但也不重,赖东青不会解决不了,病人应该不是她。开着车跟在她进了社区,路面不宽,周边的柏树也很粗,还有露天石头乒乓球桌,社区有些年头了。 女士代步车停在社区西南角老旧的筒子楼前,墙壁边爬着枯黄的爬山虎,有些枯萎的蔓藤沿着电线搅在楼上,我没进楼就察觉到了浓郁的尸气。 “那个谁,看什么呢?老娘肚子饿扁了,赶紧的回去开饭。” 小丫头自顾的喊了一声,沿着破烂楼梯,踩着高跟鞋跑上了二楼。我扶着石头砌成的楼梯扶手,刚到二楼,一个妇人拿着锅铲出来,热情的拉着我进屋,说:“你是赖师父的徒弟?长的真灵性。不知道你要来,随便吃点。” “姐姐,你是不是让你男朋友故意冒充赖叔叔的徒弟呀?” 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羽绒服,坐在桌边挑着饭,瓜子脸、大眼睛、小鼻子、嘴唇线条很正,一看就是美人胚子。她见到我进屋,歪着脑袋不停对花俏的小丫头挤眉弄眼。 “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花俏小丫头爱怜敲了敲小女孩的脑袋,小女孩眼泪汪汪的说:“疼。” “小师父别见笑。”妇人去拿一次性的筷子碗,乐观笑容下隐藏不住的是没法诉说的伤疼。 小女孩清秀可爱,无血的脸比我还苍白,凝聚的尸气包裹全身,第一眼我还以为见鬼了,看来她才是要医治的对象。我客气的走到桌边坐下,说:“我叫陈三夜,谢谢款待。” “赖叔叔说矫情的都是骚包。”小女孩眼睛眯的像月牙一样,拿着碗做到我旁边,小胳膊在我身上磨了磨,说:“大哥哥,如果你觉得姐姐太泼辣,我当你女朋友怎么样?咱们都这样白,天生一对。” 小女孩放下碗,跪在椅子上,小脑袋凑到我旁边,伸手比了个v字。 “妈,让你别让小不点上网,你看她都学的什么?”花俏小丫头无奈的抱怨。妇人拿着一次性筷子碗过来,笑了笑没说话。小女孩不乐意了,挺着小胸腹,邪恶的盯着小丫头的胸前说:“我才八岁,你都二十二了,到底谁长不大,谁小?” 真没看出小丫头有二十多了,她拍着桌子起身,说:“小不点,有种单挑。” “哼。”小女孩把筷子砸在桌上,跑向房间说:“单挑就单挑,赌注就是你男朋友,你要是输了,他就是我的。” 一大一小丢下碗筷冲进房间,随后传出飞车游戏的声音,感情她们在打游戏。 “小师傅别在意,习惯就好。”妇人笑着。赖长青气喘吁吁出现,扶着门框,说:“姓陈的,老子跟你没完?” “要不单挑?”我瞟了一眼打游戏的房间。赖长青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泄气的走过来坐下,用手指捏了一根藜蒿放在嘴里,说:“余姐,小不点情况怎么样?” “哎……” 妇人压低气息长叹一声,慈爱的看了一眼房间,说:“情况似乎越来越恶化了,一个月前还能见太阳,现在只要一晒太阳就晕,晚上睡觉还是老样子,全身虚汗,喊着妈妈。” “嗯!”赖长青正经的点了点头,说:“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临县的陈三夜。” “守灵的?”妇人猛的站了起来,赖长青说:“好像是,我师叔说他父亲是守灵的。” “陈先生,您一定要救救小不点。我求过很多高人,都说这病在咱们省能救的只有陈先生和关师傅。几年前我去求过关铃关师傅,她也来看了,说救不了。您父亲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妇人陷入了久远的回忆,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寻医问药的艰难,只有经历过无数次的人才明白。每一次都满含期待的去寻求,却带着磨灭而归,那种痛苦无法言喻。 “当初,在我苦苦哀求下,您父亲说,不是他不救而是救不了,因为时机不对。如果小不点能撑几年,再碰到陈家人的时候说不定有救,他也不能肯定,但应该有机会。”妇人说着跪在了地上。 房间里的游戏声静了下来,小不点跑出来拉着妇人,喊:“大姨,您别为我担心了,有姐姐,有大姨,有姨夫,小不点很开心啦。” 小不点非常懂事,耍赖卖可爱的把妇人逗的笑了起来。赖长青帮着把妇人扶起,示意我到外面说话。 “两年前,我来看师叔,余姐在道观上香,我见到小不点,以为自己能治好,真动手才知道有多棘手。” 栏杆前,赖长青递给我一根烟,他自己点上一根,看着远处讲了起来。“小不点很乖,很坚强,我很喜欢这个孩子,这两年只有一个目的医好她。小不点漂亮吧,你到底医不医?” 前面的话听着挺感人的,后满霸道的质问,弄得我满脑子黑线。我郁闷的说:“尽力而为。她身上的尸气应该是认为的,不会是你加上去的吗?” “嗯,我这两年什么也没干,就在山里挖坟,楼下一层埋着八具百年腐尸。用尸气压制小不点的魂魄,再吊住她一口阳气,不让她死。” “说说小不点的情况。” “体弱多病,天生害怕阳光,只要睡着就会做噩梦。根据我的观察,应该有恶灵在缠她,最早是祛除阴气,但我想尽了办法也找不恶灵所在,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后来小丫头濒临死亡,我才用的尸气。” 我认真琢磨一会,连着询问了几个问题,说:“如果小不点死了,你就是凶手。她这不是病而是归魂,简单说就是魂魄不全,在她逐渐成长的过程中,散落的魂会自主的回来。如果运气好,过了十八岁就能自然恢复正常,运气不好就被归魂带的阴气冲死。你用尸气压着她,魂息回不来,也就截断了自然痊愈的路子。” 这种人前世一定是大能,被打的魂飞魄散,亿万分的概率下能让一点灵光转世,转世后可以聚集少量消散的魂魄。像白无常就是大能,一点灵光都能投胎,但白无常与小不点不同,白无常是被削光了三魂七魄仅剩灵光,根本没有魂魄碎片存在,我的魂魄是在叶萱肚子里养出的。 第一百零一章尸体纸人 入夜,筒子楼内,众人齐聚一堂。 “亲爱的,你打算怎么救我?” 小不点打游戏赢了花俏小丫头。张口闭口就拿我当她男朋友。她坐在我大腿上。扮相可爱的询问。其余几人都急切的看着我,我说:“余姐,你们母女两今晚暂时搬离这里,明天早上再过来,如果小不点好了也就好了,如果没好那我也没办法。” “小子,你还想不想老子赔你上纯阳观了?必须把小美人的医好。”赖东青急了。花俏丫头说:“我要留下来。” “安啦!”小不点仰着小脑袋,大气的摆手,说:“老处女,你不用羡慕我是有男朋友的女人。” 这话从八岁小女孩嘴里蹦出来,特别古怪。不过我已经被她在短时间摧残习惯了。 “不行,我要留下来。” “他们要挖楼下的尸体,你不怕虫子?” 小不点张牙舞爪的扮着鬼脸,吓唬花俏丫头。赖东青说:“布丁。你先离开。晚上尸气太重,你留下来受到尸气冲击。等小不点好了,难道你要她反过来照顾你?” “这……”花俏丫头迟疑片刻,红着眼睛说:“陈先生,您一定要救好小不点。” “放心啦,布丁乖,跟大姨一起去酒店住一晚上。”小不点抢着答应。 两母女离开后,赖长青在小不点家杂物室里,翻出电灯棒、防菌服、工兵铲……许多挖坟用的东西。 “小子,你怎么不换衣服?”赖长青穿好防菌服,提着工兵铲走到门口。我牵着穿小防菌服的小不点,拿着点灯棒跟在后面,说:“小爷从小泡在药桶里长大,病菌对我无效,至于尸气更是小意思。”咱们毕竟不熟悉。自然不会告诉他,我身上有蛊虫和纸扎秦霜,才导致这样对我没效果。 “亲爱的最棒了,威武。” 穿的像机器人的小不点,摇旗呐喊,气的赖长青埋头下楼。 筒子楼一层,十多年没人居住,四周的窗户都用木板封着,赖长青拉着一串钥匙站在门口,说:“小子,你真不穿防尘服?别怪老子没提醒你,这些尸体可都是百年腐尸,细菌加上死阴形成的尸气,不是一般的强悍。” “放心挖坟,我担心的是这些被你挖过来的尸体,会不会诈尸?”我说。小不点吓的抱着我的大腿,说:“那个真会诈尸吗?” “以前不会,现在就不知道了。”我冷哼一声,不爽的看了赖长青一眼。 此楼本来地气重,赖长青借着地气激活尸气。小不点住在楼上就像蒸桑拿似的,尸气对小不点的冲击不算很重,这才达到了给小不点续命的效果。 咔! 防盗门被打开,潮湿刺鼻的霉味传出,我把点灯棒插在窗户边上,幽暗的房子露出了全貌。 两室一厅的格局,空荡荡的大厅竖着三块墓碑,墓碑边角相邻,组成一个三菱形,碑上写着红色碑文。 小不点小心翼翼的走到墓前,惊讶的说:“东青叔,你怎么把我刻在了碑文上?” “这是为了让你借尸气。”赖东青不愿意多说,拿着工兵铲就开始撬转头。“小子,等我解开了小不点身上的尸气,你说的归魂回来,小不点要是出事了,老子绝对跟你拼命。” “挖吧!” 丢下一句话,我抱着小不点的两腿,往两个卧室走去,嘴上解释说:“你听过寿材吗?就是人还没死给自己准备的棺材。用红字写碑文的墓叫生墓,与寿材一个意思。你东青叔先给你造了生墓,然后在生墓里埋了别人的尸体,这样尸气就会有目标的找到你了。” “不懂。”小不点沉思好一会,摇了摇头,捏着我的鼻子接着说:“不过,男朋友说的话,我都喜欢听。”估见向才。 绕着废弃的房子转了一圈,回到大厅放下小不点,赖东青弯腰翘着砖头,敲的叮当大响。我说:“你在大厅埋了三具脑袋顶脑袋的尸体,又两个房间埋了一具尸体,这五具尸体的死期是不是相生相克的五行尸?” “怎么?”赖东青停下挖掘,轻疑一声。“五行相生,尸气才能流通,这样尸气才会长久。不然,等尸气干了,我又要去找尸体,哪有那么多时间。” 三块组成菱形的墓碑静静的竖,没块墓碑前都有着长方形的发掘痕迹,我指着痕迹说:“你一共埋了八具尸体,大厅有三个墓,两个房间有两个,还有三具尸体呢?” “这三个墓里有六具,每个坟里躺着一男一女。每个墓都阴阳相生,三个墓合在一起定住三才,再与两间卧室的坟墓相合成五行。”赖东青刚讲完,我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说:“别挖了,挖出来的尸体肯定诈尸。” “扯犊子,我挖了那么多风水好的坟才找到的八具尸体,也不见它们诈尸。”赖长青摸着屁股起身,一副不解释清楚就要打架的样子。 “尸气,腐烂气息、阴气、死气纠缠在一起的产物。你让男女尸体合阴阳,三个坟定三才,以房子聚五行,八具尸体再演八卦,这绝对会演化出死之极气。”我吸了口气,说:“繁衍出死气的极限也没什么,关键这是小不点的生墓,她那些归魂会入住尸体,无意识本能寻找灵光的归魂沾上死之极气,你确定不会诈尸。” “你什么意思?”赖东青似乎懂了。 “你建的坟墓吸收了归魂,小不点现在还做噩梦是因为这些归魂通过尸气在于小不点联系。”我诡异的看了一眼小不点,接着说:“你挖了坟,小不点与归魂断了联系,小不点也就康复了,但是会蹦出八只僵尸。” 放出纸扎“秦霜”,浓郁的死气从坟里冒出来,“秦霜”眼中的绿火慢慢增长。 “地震了?” 赖东青站在还未挖的砖头上,下面的砖头动了动。我赶紧收了纸扎“秦霜”,“秦霜”不再吸收死气,躁动的地面立刻安静了下来,我吸着气说:“经过我的试验,坟墓里的情况与我猜测的一样。在没想到解决僵尸的情况下,这个坟暂时不能动。” “挖出来,一把火烧了不就完了?”赖东青凝神看着的面,出了个嗖主意。 “你会开阴阳眼吗?”我问。 “干嘛?开眼会折寿的。” “我让你看一样东西,你就知道烧了尸体的后果。”我拉着小不点出了房子。 赖东青跟着出了房子,站在筒子楼前游移片刻,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副眼镜。 眼镜的框架与普通眼镜一眼,不过镜片是古老的铜板。他戴上眼镜,又拿了一块木牌出来,割破手指滴了一点血在木牌上,说:“祖师爷帮忙。” 血刚滴在木牌上,杵着木杖,背着算命包的虚幻人影一闪而逝。他摸着木牌上沾的血抹到眼镜的铜板上,说:“好了!” “祖灵?神性?我草,你还真是赖布衣的传人?”我看着消失的虚影,揉了两下眼睛。赖东青说:“老子有必要冒充布衣相师吗?对了,你以后碰到布衣神算,千万别说认识看相的,我这一脉测字算命和看相的不怎么对盘。对了,你要给老子看的东西呢?” 我把纸扎秦霜再次放出来,赖东青哆嗦拔腿就跑,惊悚的喊着:“修罗女鬼。”跑出几步,谨慎的回头,仔细打量与人没区别的“秦霜”好几眼,顺着气说:“依照面相来看,这不是活物。”这里的活物指的是鬼,纸扎自然不是活物了。 收了“秦霜”,我说:“这八具尸体跟纸扎差不多,烧了尸体,它们也会变成这玩意。并且它们不是纸扎是尸体,会比纸扎更猛,还带着小不点的归魂,烧了它们会变成鬼中僵尸。” 我们两商量着怎么办?小不点前几秒还在旁边静静的听着,我伸手摸她的脑袋,摸了个空。“小不点呢?” 第一百零二章谈判 三块墓碑安静的立在大厅,我在两室一厅的房子里找了一圈,回到大厅喊:“小不点,别玩了。” 屋里阴暗潮湿。声音来回荡漾。连喊了几声,小不点也没有回音。 赖东青在筒子楼周边找了一遍,又去楼上走,慌张的跑下来,说:“周围和楼上都没有,一眨眼的功夫她能去哪?小不点虽然调皮却很懂事,不会开这种玩笑。” 说着,他指了指我身后,我感觉到薄弱的阴气,憋着气慢慢转头。 手绢浮在半空,上面写着:相公。跟圆圆玩个游戏怎么样?当然,你可以选择不玩,那样可爱的小女孩就会彻底在人间蒸发。 “游戏?” 我盯着飘在空中不动的手帕,伸手过去抓。只抓到了空气。手帕上的字迹消失,慢慢浮现:捉迷藏。地点,两室一厅的房子,我已经躲起来了,相公该你找了。 “以先天凶气为引,引天地邪气,破障。” 手指沾了唾沫,我在心里想着“邪”字,手到、心到、神到,手指在空中写完字,暗呵。“破。” 手帕消失不见,大厅还是只有三块墓碑。我说:“不好,我们中计了,刚才小不点就站在我们旁边,我们和她都中了鬼遮眼。她看不到我们,我们看不到她。我们这一找她,不知道那个可恶的女鬼把小不点骗到哪里躲了起来。” “什么女鬼?”赖东青问。 “在茶馆坐在我身上的那个女鬼。”我说。 砰! 赖东青激动的一拳打在我侧脸,我反起一脚踢向他裤裆,踢到了他大腿的麻筋。 赖东青捂着大腿,暴躁的又要动手,我扯着他的衣领大吼:“冷静点,那不是老子养的女鬼。你养一个陈圆圆试试?历史上那个陈圆圆。” 放下举起的手臂,赖东青压着火气,说:“陈圆圆?” “别废话了,赶紧在房子里找。死气对鬼也不是好东西,它不会藏在坟墓里。”我走到墙边,手指滑过脱壳的墙面,感受着墙壁的湿冷。闭上眼睛心里一直想着正邪两个字,把正邪之气打进我碰到过的地方。 “陈圆圆称你是相公,难道你是吴三桂?”赖东青站着没动。我不爽的说:“她的前世的前世不知道多少个前世,是老子的前世的正妻。老大都这个时候了,你能别纠结这个吗?” “不用找了,她就躲在你身上。”赖东青说。 突然,陈圆圆从我身上蹦出来,说:“这是别人找到的不算,再来。” 鬼影一闪而逝,我转头盯着赖东青,说:“大哥,老子也知道它躲在我身上玩灯下黑,老子还没封住八方呢?你点破她的行踪,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那啥……我以为你不知道。”赖东青憨厚的抓着后脑袋,憋着气,真诚的道歉,说:“对不起。” 滚刀肉。 接近四十岁了,没心没肺,遇事就冲动,错了就道歉,这种人真拿他没办法,不是滚刀肉是什么。 赖得理他,我只能改变策略,用赶狗路穷巷的方法,准备封住大厅和一个卧室以及厨房,只留下一个卧室堵住陈圆圆。 “赖叔叔,小不点呢?” 我和赖东青分工,一人一边封住每一丝角落,往预备留下的房间逼近着。被喊布丁的花俏丫头躲在外面偷看良久,她没看到小不点,害怕的进屋,走到大厅坟墓旁边,啊呀一声滑倒,摔趴在地。 身体正与挖掘过的痕迹重合,鲜血流出磨破皮的手心,沿着砖头缝滴了下去。 屋里各种气息混杂,都属于阴性,血刚冒出来,我就感觉到了一丝炙热的阳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赖东青扶起布丁,关心的问:“没事吗?” “她的血流进了坟墓,里面的东西不出一刻就会诈尸,你说能没事吗?”我放出“秦霜”,控制它飘在三块墓碑头顶,死命吸收死气。估见岛弟。 滋!滋! 墓碑前用砖头镶出的长方形地面微微发抖,砖头轻轻抽动,发出细微声响。 布丁脚下砖头微晃,害怕的跳起身,像八爪鱼一样挂在赖东青身上,紧抱着不放。赖东青偏头,手无足惜说:“那个……布丁,男女授受不亲,你先下来。” “咦,赖叔叔,你的眼镜很有趣。” 过了几秒,布丁还挂在赖东青身上,伸手摘下铜钱眼镜戴在了脸上。 我注意着吸收死气的“秦霜”和地面,对布丁的变化懒得多猜,女人发泄起恐惧做什么都不用意外。 “什么破玩意?”布丁戴着眼镜左看右看,根本看不到纸扎秦霜,随手把眼镜丢到了一边。 “别……完了……” 赖东青凄凉的哀嚎,心碎的看着被甩在地上的眼镜。布丁依旧双腿夹着他的腰,再次发抖的抱紧他的脖子,说:“赖叔叔,是不是真有鬼?我怕。” 我捡起地上的眼镜研究一会,发现这玩意只能姓赖的用,走到他们旁边,把眼镜塞进赖东青口袋,感受着地面升腾而出的死气。 “叔叔,你的手放哪儿呢?”布丁声音发抖,赖东青举着双手,说:“什么手?” 布丁把目光投向我,见我在两手按在墓碑上,她顿时吓的花容失色,说:“有鬼……摸……摸……我屁股。” “不是鬼是尸体的手。” 一手穿过砖块,十几厘米长的暗绿色指甲尖正刮着布丁臀部,把牛仔裤刮的嘶嘶响,我随意指了指尸体手臂,布丁惊恐的低头,尖叫着往高处爬。 尸体手臂外裹着一层碧绿色的肉质,胳膊摆动,指甲猛插向东青屁股,他尿急似的往前跑了几步,便秘的骂:“草。” 地面的砖头越抖越厉害,“秦霜”飘在墓碑顶端,身上死气缠绕,眼中两朵绿火往眉心移动,诡异的形成了一个怪异符文虚影。我说:“赖大师,你认识这个符文吗?”顿了顿,接着说:“忘记了,你的眼镜已经掉了。” “小子,你倒是悠闲?知道老子差点被爆菊了吗?” 布丁惊骇的下到地上,美目大瞪的看着尸体手臂,赖东青在旁边捂着屁股吼完,手搭在布丁肩膀上,说:“这东西伤不到人……” 啪! 惊慌的布丁反手一巴掌扇在赖东青脸上,尖叫的喊:“臭僵尸,还敢摸老娘……” 赖东青捂着脸,说:“这东西就算爬出来,能不能站稳都难说,真的不用怕。”赖东青跑去踹了尸体手臂几脚,布丁淡定一些,结巴的说:“赖叔叔,对不起,我以为又是僵尸摸人家。叔叔不疼,我帮你摸摸?” 感情小不点是被布丁带坏的,只不过布丁年纪比较大,平时看着比较正常而已。 没管痴男怨女的打情骂俏,我专注的盯着“秦霜”额头,符文越来越凝聚,看了好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知道符文是什么结构,但老子不认识啊,就像文盲知道偏旁部首能组成一个字,但不认字一样。 “老公,你什么意思?” 陈圆圆挺着胸,突然从墙壁出来,扭着小蛮腰走了两步,话说的娇滴滴,眼里却带着深深的警惕。 我没有出声,目光上下扫描着她。 她装着害羞的样子,搔首弄姿的扭捏着。我认真观察,很快弄清楚了这件事里的蹊跷,说:“没什么意思!你被封印在四家镇的只有三魂吧?这幅鬼体是用香火补齐的吧?灵光和七魄呢?故意让我结识赖东青,再遇到小不点,是不是想我打开这几座坟墓烧了尸体。灵光转世的小不点才是陈圆圆主体,你只是带着记忆的三魂!” 纸扎“秦霜”额头的符文凝实定型,狂暴的吸收起死气。 “老公,别吸了。再吸,人家就要被吸干了。”陈圆圆泪眼汪汪的哀求。“我也不想这样,本以为灵光转世可以重聚一些消散的魄,等我出来就能点醒这一世。谁知道这个看相的在这建了生坟,把归来的魄都吸进了这些臭尸体。” “小不点现在这种状态承受不住我的阴气,我不可能杀死自己。现在,我只能让这些尸体形成战力,人家只剩这些资本了。老公,你再吸,我会被你两个小妾欺负死的。”陈圆圆急的跺脚。 它已经很强了,但相比王曼和鬼观音其实是最菜的。我说:“凭什么放过你?” “我发誓不跟你作对。” “跪着喊爹都不成,招弟和二郎神是被你用茅山术招回阳间的吧?它们呢?” 第一百零三章老实人的老实 “奴家见相公挺喜欢招弟和二郎神的,于是……于是……打开鬼门把它们两接了上来。奴家借用的是茅山祖庭之力,它们上来应该会出现在茅山所在的姑苏地界。” 陈圆圆可怜兮兮的低着头,指头卷着发丝。三寸小脚绷的老直。 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以为她受了多大委屈,男人肯定会升起怜香惜玉的心。 “你把它们弄到茅山地界。道尊的地盘?”我冷眼盯着它。控制“秦霜”吸收死气的力度更大。 无边的死气像乳燕归巢,冲向“秦霜”,进入它额头的符文,地面砖块抖动的幅度更大,布丁踩着砖块,掐着赖东青胳膊,说:“叔叔,他……他……在跟谁说话?” “嘶……疼……别掐了。”赖东青鬼叫着,说:“你把我眼镜砸了,我也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应该是个漂亮女鬼。” 布丁随口一问:“比布丁还漂亮吗?”赖东青随口一答:“那女鬼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女主角陈圆圆,你连人家一根指头都比不上……”布丁凑上去,一口咬住赖东青脖子。 赖东青还不知道错在哪里。郁闷的大喊,苦苦求饶。 这边,陈圆圆脸大变,挺了挺胸,阴柔的说:“相公,您想吸奴家,说一声就够了,不需要用强。”话锋转冷。说:“相公想吸,奴家就让你吸个够。” 原本“秦霜”只吸着一个坟里的死气,随着她的话音,整个房子的死气都往这边聚集,很快,“秦霜”笼罩在了一层绿色雾气中,吸收死气的符文好像吃撑了似的,收缩、膨胀。好像随时要爆炸一样。 “相公,奴家对你好吧!”陈圆圆双眼迷离,捂着性感小嘴咯咯怪笑。“这道先天镇尸符刚生,好好培养可是个好宝贝,但刚生的镇尸符能容纳的死气有限,如果吃的太多,撑爆了,可别怪奴家,这是相公自己要吸的。” 虽然没有明说,话里的威胁已经表露无遗。 “那就谢谢咯。” 我收起冷厉的眼神,眼中含笑,脸上露出了和煦的微笑。手上动作不慢,忍着疼咬破中指,舌尖,二血合一,在空中快速写着“凶”子,暗念:“以先天凶气为引。” 莫名的先天凶气爆发,常人没有异样的感觉,陈圆圆这只鬼好像被什么东西定住,惊恐的瞪着眼珠子,语气正经的说:“陈三夜,就算你不记得前世,我从四家镇出来,也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还说出了空玉玺的下落,你真的要杀我?” 没有接她的话茬,我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凶字写完,再次在空中虚写出一个“邪”字,暗念:“引天地邪气,诛鬼。” “这是你逼我的。” 天地凶邪大势降临,陈圆圆受到了沉重打击,恢复一身古装,鬼啸冲天。“破。” 三室一厅里的死气全部冲向“秦霜”,“秦霜”额头符文鼓涨,嘭的一声爆炸,纸扎“秦霜”也炸的粉碎,消弭在死气之中。 顿时,空中死气、邪气、鬼气、尸气……各种杂乱的气息交缠在一起,产生连锁反应再次发生了大气爆。陈圆圆凄厉的大喊:“相公,我们会再见的。” “哼,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单一此事就是想利用老子烧掉这些尸体吧?把招弟和二郎神弄到道尊的地盘,是想引我过去,达到你某种目的吧?至于空玉玺,如果不是武含烟一把阴火,你早被鬼八仙之一的鬼果老抓杀了吧?” 陈圆圆带着一副被老子始乱终弃的眼神消失,我不屑的哼了一声,目送被打残的女鬼消失。 各种杂乱的气息爆炸,任何灵体处在大气爆中都会受重创,然而人处在这种环境却只有不寒而栗的感觉。布丁打着喷嚏,抱着赖东青,脑袋瓜子缩在他怀里,害怕的不敢露头,屁事也没有。 这就是当人的好处,**是天生的防护。 “这里气息大变,我们出去,你呆久了会生大病的。”赖东青扶着布丁出了房子,过了片刻,屋里的气息平定,坟墓里的尸体也不再躁动,好像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嘶!” 猛的,腰部传来剧烈痛楚,我全身痉挛的软倒在地上,抽了几秒钟,阵痛消失,我睡在冰冷潮湿的地面喘了好一会粗气,这才拉起衣服。 龙缠腰出问题了,一块漆黑如玉质的黑色鳞片长在肚脐下面,表面闪着吓人的幽光,仔细观察会发现里面闪着“先天镇尸符”的影子。 是的,“秦霜”额头出现的符文,爆炸后出现在了再生的黑鳞上,隐隐泛着神秘气息。 “不是爆炸了吗?怎么跑龙缠腰上面来了?还**长出了一片黑鳞?” 摸着前腰左右两边各两片白色的鳞片,看着肚脐下的黑鳞,我满脑子疑惑却也搞不明白。“大概再长出十几块白鳞,两边的白鳞就能和黑鳞片接轨围成一圈了,那样就死定了,看来要抓紧时间了。” 赖东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旁边,盯着老子的腰,突然用手指碰了一下黑鳞说:“好黑,好白!” 坐在地上,出神的琢磨不知是好是坏的诡异变化,被他一碰,我猛的清醒,一巴掌扇过去,愤怒的说:“黑你大爷,白你大娘。” 啪的一声。 赖东青被打蒙了,歪在旁边,按着地起身说:“你干嘛打我?” 任何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用指头戳肚脐眼下面,还被说好黑好白,都不会有好脸色吧?这货还有脸,问老子为什么打他? “找到小不点没有?” 我不想再研究这个问题,把话题转移到正题上。赖东青正要干架,不好意思的抓着脑袋,尬尴的说:“之前可能是我找漏了,小不点一直在楼上看动画片,等着她男朋友去找她呢!” 男朋友?知道小不点是陈圆圆的灵光转世,我再次听到这个玩笑话,感觉特别诡异。我说:“屋里这些坟的死气被破了,还弥留着淡薄尸气,你打算怎么办?” “你问我,我去问谁?” “这不都是你埋的坟吗?当然该你处理后续。”我说。赖长青理所当然的说:“你做为我心目中的好人,见到这种事情是不是应该帮一把手?一直把尸体挖了,拉倒深山烧掉。” “我不是好人。” 我飞快的往屋外跑,赖东青嘿嘿傻笑着说:“刚才你对着空气说话,好像说小不点是陈圆圆灵光转世,又说陈圆圆是你前世的正妻。你不帮忙,我就告诉小不点,说她不知道多少的前世,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 滋! 刚冲出大门,我拉着门框,脚在地上滑了好远刹住车,转头说:“赖大师,你不会这么贱吧?” “我一直是个老实人。” 赖东青摇头晃脑的捡起地上的工兵铲,开始锹砖头。“老实人不会骗小女孩。” “你狠。” 我拿着小铲子松起了旁边的砖头,方便赖东青挖掘。赖东青见我动手,嘿嘿笑着说:“老实人虽然不说谎,但是可以不说的。” “叔叔,打疼你没有?布丁帮你摸摸。”我松着砖头学着布丁的语气,赖东青像便秘似的哼了两声,说:“咱们相互保密,怎么样?” 像赖东青这种正道传承,有着很多规矩,给人看病,就算是真情也不能跟病人女性家属牵扯不清,这关乎着脸面,布衣神算一脉的脸面。 “男欢女爱是正常人伦,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始终相信年龄不是问题,赖大师,我相信你们是真爱。”我故意以鼓励的语气说着,赖东青差点没哭,过了好一会才说:“我们拜靶子结成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样?做哥哥的知道纯阳观有件养鬼的宝贝,还知道怎么取。”台私吐才。 谁说赤子之心是傻子?老子打死他。这家伙明显是想拿别人的东西贿赂我,我好奇的问:“宝贝?” “嗯,连纯阳观的邪鬼都不知道在哪儿,我也是挖坟无意间得到的线索。咱们结拜了,有好东西自然一起分享。”赖东青神秘兮兮的诱惑着,憨厚的加了一句。“女人例外,这个不能分享。” 第一百零四章鬼洞宾神性 “行。” 我刚答应,赖东青丢下工兵铲,把我手上的铲子丢到一边,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按跪在地上,他跟着跪在旁边。我还迷迷糊糊的。他按着我的后脑磕了下去。 “一拜天。” 我们两的脑袋都磕在地上,赖东青嚎了一嗓子,拉着我后领的衣服起身,又按下去说:“二拜地。” “兄弟对拜。” 赖东青跪走到我面前,脑袋磕下去,见我没动,翘着脑袋,向上翻着眼珠子,问:“兄弟,怎么不磕头?天地都拜了,不差这最后一步了。” “斩鸡头,歃血为盟,好像不是这样搞的吧?”我诡异的看着他。赖东青张狂的说:“老子就跪天地父母祖师爷,但不能让你跪我的祖师爷啊?拜了天地,最后只想出兄弟对拜了。” “滚,拜天地,呸……拜天和地就够了,别弄啥对拜了。”我拍着膝盖起身,赖东青不愿意的说:“我都对着你磕头了,不弄兄弟对拜也行。给我磕个头,算还我的。” “长兄为父,你给我磕个头没什么?”我说。 “我比你大。”赖东青很不爽。我说:“业内达者为先,我术法比你厉害,境界比你高,当然是大哥。” “有点道理……不过……” “兄弟,我帮你保密,不会让人知道你和布丁谈恋爱的。”我拍着他的肩膀。赖东青说:“好兄弟。” 随着我慢慢转移话题,赖东青忘记了这个问题,等他想起来给我磕了个头,木已成舟,他再提这个,我说他怎么像个婆娘,能爷们一点吗?他再也不提这个了。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奋斗,八具腐烂的尸体全部挖出来,全部抬上赖东青找来的面包车后箱,嘭的一身砸上车门,我气喘兮兮的靠在车外,点了根烟,说:“纯阳观那座山有什么养鬼的宝贝?” “那座小山,山阴面有个被挖空了的墓,墓里石棺下面埋着一把一千多年的铁剑。铁剑阴气冲天,普通小鬼在铁剑旁边转悠几圈,说不定能阴气爆棚。这就是我说的宝贝。”赖长青解释。 “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挖坟,结果坟早被人挖了。所谓贼不走空,我找了好久发现石头棺材不对劲,费了好大劲把棺材挪开,只看了一眼,我就被阴气冲的浑身发冷,拼命把棺材推回去,铁剑又被棺材封印了。”赖东青猛力一吸,烟烧到了烟屁股,说:“我怀疑那个墓葬的不是人,而是为了封印那把剑。” “你怎么知道一千多年?你有那么大的力气推动棺材?” 赖东青白痴的看了我一眼,说:“根据阴气的程度自然能大致判断经历了多少年,你不知道杠杆原理已经千斤顶的威力吗?土鳖。” 简单休息一会,吃过宵夜,布丁留在家里照顾小不点,我和赖东青把尸体拉到深山,放火把尸体给烧了。接近天亮回到小不点家里,小不点和布丁都感冒了,不过是属于正常感冒。 等感冒好了,小不点就能像别的小朋友一样的上学了。 “放心,男朋友不会丢下你不管,小不点要好好上学,有空就来看小不点。” 上午,赖东青坐在哈雷上,布丁牵着小不点,两个丫头都带着口罩,我蹲在小不点面前,摸着小不点的小脑袋瓜子。小不点伸出小拇指,说:“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勾着她的小指头,摇着说:“盖章。” “盖章。” 小手的小拇指按在我的大拇指上,小不点笑的开心极了,凑到我耳边悄悄的说:“等小不点长大十八岁,一定给大叔当女朋友。” 一阵恶寒,我尴尬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逃跑似的坐上哈喽,拍着赖东青的肩膀,示意他快跑,转头挥着手说:“再见。” 车冲出去,站在原地挥手的两姐妹笑的前俯后仰,感情老子被小不点给调戏了。 回到静心观休息两个小时,司马雪很准时的在中午出现,我吩咐她准备一些东西,与赖东青商量着晚上进古墓。 商量完毕,赖东青说:“你不是说要上纯阳观吗?” “先找到宝贝再说,如果宝贝拿不走,这也是与邪鬼徐义斗法的一张牌。” 真要养鬼我有很多方法,没必要靠古剑,古剑被人建墓封印起来,谁知道封印的是什么东西?说不定能够借力打力,给徐义一个教训。 入夜,一行三人,穿着登山服,进入了小山阴面。 山阴面常年没有太阳照射,湿气很重,各种腐烂的树木滋生了很多虫子。赖东青轻车熟路的在前面领路,司马雪走在中间,我在后面用术法掩护,以防徐义得知我们进山了。 用了一个多小时,赖东青领着我们到了盗洞前,他扒开挡着盗洞的蔓藤,露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大窟窿。我看着黑乎乎的洞口,问:“你确定里面只有一把剑?” “你有什么发现?”赖东青打开电灯棍甩进洞里,洞里被照亮,坟墓并不大只有一张大石头棺材,多的什么也没有,想来里面的东西早被人摸空了。 “这是陈家某位祖宗的祖坟。” 棺材上笼罩着一层常人看不到的死气,死气钻入棺材,又喷出一层生气,进行着阴阳交替。对于自家的玩意,我再熟悉不过了,略微棺材就认出了是陈家某位祖宗的坟。 “你祖宗?” “嗯,不过这边是空的,真正的坟应该在山阳面。石棺下面埋的剑只是一个引起,用来接引山阴面阴气,浇灌山阳面尸体的。”我拉着司马雪后退,踹了赖东青一脚,说:“咱们离开这里,也别打山阳面坟的主意。陈家老祖宗没一个好说话的人,你移开棺材没死,算你命大。”台私引巴。 轻轻的一脚,赖东青像人偶一样栽倒在地,僵硬得爬起来,说:“你是陈家后人?” 诡异的声音,诡异的动作,吓了我一大跳,他做出的动作是陈家的灭魂术。 灭魂术,专门为小鬼创出的术法,只要小鬼上了人的身,做完这套动过人就会在七天之内死亡。 我赶紧躬身行礼,说:“老祖宗,这是我朋友,他不是有意冒犯的,您慢慢睡觉,我在外面布一道术法,保证没人再打扰您。” “哈哈!” 赖东青恢复正常表情,灭魂术的动作还在继续,他开心的大笑,说:“被骗了吧?兄弟,你这声老祖宗和我给你磕的头扯平了。” 我依旧抱拳歪着腰,不停给赖东青打眼色,他个傻子压根不知道他两条胳膊在以特定的姿势晃荡着。 “兄弟,你脑子被驴踢过了?”赖东青朝我们走过来,我拉着司马雪躲开,司马雪指着赖东青的胳膊,说:“赖大师,你在跳舞吗?” “呃?” 赖东青低头,看着手臂左摇右摆,就好像不是他控制着一样,咬着牙说:“停下来,快停下来。” “老祖宗,我数三声,你再不停下灭魂术,我就切断生气两气,让你在山阳面被太阳晒死。”我横眼瞪过去,赖东青手臂顿住,张嘴发出诡异的声音,说:“敢威胁老祖宗?” 赖东青嘴里说着话,眼珠子却高速打转,示意这话不是他说的。赖东青这种状态不是鬼上身,而是被鬼控制了局部。 “鬼洞宾?”我突然喊了一声,赖东青说:“聪明。” “没什么聪明不聪明的,纯阳观在这里,又出现老祖宗您的坟,我也就试探一下。”我吸了口气说:“让我意外的是鬼洞宾居然是陈家老祖宗,不知道您是多少代?” “陈家搬到这穷乡僻壤的地二代。好了,废话不多说,帮我斩了山上的叛逆,把我救出镇仙棺,老祖宗不会少你小子的好处。” “都有什么好处?”我装着激动,暗中准备出手,先接触鬼洞宾神性对赖东青的控制再说。 对,就是神性,它的真身应该在镇仙棺里,这里的神性应该是用他的尸骨养出来的。 第一百零五章异数发威感谢所有朋友的支持。 “拜我的人多不胜数,什么人都有,我只需要香火,那些荣华富贵、权利、女人。都可以给你。你是陈家传人,只要你帮我。这些都不算什么。甚至我会的术法。神道也可以传承给你。” 诡异的声音直接了当的诱惑,我激动的浑身发抖,说:“咱们姓陈的从来都不相信别人,包括自己祖宗。我们之间该怎么取得信任?” “嗯。” 诡异的声音顿了顿,思考片刻,理所当然的说:“你进坟墓,把手放在棺材上,让我上你的身,留下印记。只要你不背叛,咱们祖孙一起平了鬼八仙,压住四菩萨,这天下就是咱们祖孙的了。” “万一您借体还魂呢?”我装着小心谨慎。 “混账。”诡异声音真当它是祖宗,严厉的呵斥一声。又说:“本尊还在镇仙棺,我只是一条神性。三魂七魄不全怎么借体还魂?真要还魂,几百年前老子就还魂了。为人小心没大错,但太过小心没有魄力却难成大器。” “谢老祖宗教诲。” 我低着头,装着咬牙切齿,把心一横的样子,说:“司马雪,你在外面等我。我去去就回。” 司马雪呆呆的点头,小心防备这赖东青。 赖东青那个着急,可是身体又不受他的控制。他不停给我打眼色,大意是提醒我别上了鬼洞宾的当。 我一头钻进盗洞,走到石棺前,手刚要触碰到棺材,赶紧缩了回来,喊:“老祖宗。您不会骗我吧?” “飞黄腾达的机会就在眼前,陈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一点胆气也没有。” 诡异的声音从坟墓外传来,我假装受到激将的样子,冷哼一声,把手按在了石头棺材上,凛冽寒气冲体,全身僵硬,半边身子栽进了开着的石棺。 “不要,兄弟,别被老鬼骗了。”赖东青似乎好了,在洞外着急的喊着。 鬼洞宾的神性上了我的身。 观想空间,观想出的河流,波涛汹涌。 一位偏偏佳公子突然出现在河面,风轻云淡的摇着折扇,猛的被惊涛骇浪裹住,凄凉的喊:“不要。人间怎么可能出现道君?这不可能……不可能……你不能欺师灭祖。”台私来扛。 “老祖宗,您看清楚我是谁?”我弹着身上的无常服,耍着夜萧。 “白无常,你是白无常?”鬼洞宾神性停止咆哮,沉默的不再出声。 “认识她吗?” 指着夜萧顶端坐着的小女娲,以及她手上玩着的桃花枝。不等鬼洞宾惊吓的开口,我接着说:“女娲神性认识不?蛊虫五转成灵,九转成仙,这是蛊虫灵性。你猜我养蛊达到了什么境界?”奇蛊自然不能按正常蛊虫的等级算,但桃花枝在观想空间出现,足够以假乱真了。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我认栽。”鬼洞宾神性说。我说:“背叛你的邪鬼徐义有什么致命弱点,怎样才能把他一击必杀?” “嗯?” 活的越久越不想死,就算是一条神性同样不想。鬼洞宾神性来了精神,快速的说:“我坐化的身躯在山阳面一个洞里,身躯拿着一杆拂尘。淫邪香火在拂尘面前会失效,起码徐义的香火会失效。” “我拿什么相信你?”我微笑着问。 “道君境界、女娲神性、五转蛊虫,不提陈家的术法,其中一样就能挥手灭了徐义,我何必骗你?”鬼洞宾神性说的很洒脱。 它说的很有道理,关键在于我是个逆天的废物,这些东西可以吓唬这群镇仙棺里的老鬼,但也只是吓唬。 火箭筒很厉害,可惜没炮弹! “那谢谢老祖宗,再见。” 我念头一动,鬼洞宾神性不敢置信的消失在了滚滚激流之中,它这条神性被灭了。 外界,我被司马雪扶出了棺材,背靠在她怀里。赖东西着急的打转,几次想动手救治又不敢贸然出手,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墓穴里走来走去。 “兄弟,你这是尿急?” 我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全喷在司马雪下巴。司马雪不好意思的偏头,我也没当回事,接着说:“害你们担心了。” 赖东青把我背出墓穴,放在地上,按着我的胳膊和腿,帮我活血,他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事情简单一讲,司马雪听的云里雾里,赖东青说:“倒霉的鬼动宾神性。” “正常情况下,只要被它的神性上身,境界比它低的,都会成为它的信徒。它的境界临近道君,这世间可能还有道君境界的人,但稀少的可怜,它算漏了这一点才着的道。也不能说它蠢,只能说我是异数。”我解释。 赖东青沉默的帮我活着血,等我身体暖起来,他才说:“任何灵体上你的身就是找死,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告诉我?” “咱们不是拜把子兄弟嘛!”我说。 “滚粗。”赖东青笑骂着,眼底冒着水雾。我说:“你不会感动的要哭吧?” “咯咯。”司马雪在旁边娇笑着,拍着马屁说:“老板,你好坏。” “你被黛儿上身了?这种马屁也拍。” 嬉笑玩闹的出了小山阴面,又走了半个多小时,进入了小山阳面。 “这才是人该走的地方,就算夜里温度下降也不像对面阴惨惨的。” 赖东青拿着罗盘,寻找着对应山阴墓穴的地方,他踩着干燥的枯叶,走在前面,司马雪扶着我跟在后面,大伙不时闲聊几句,气氛相当和谐。 “这里!” 寻找了大半夜,赖东青指着裂开的山缝,说:“阳面的坟应该在里面。” 斜向下的缝隙有一米多开,电筒照下去黑乎乎的也看不到有多深。我拉着一颗小树,往下看去,说:“大叔,你确定在这里面?” “别怀疑我的转业程度。”赖长青跳着脚,滑下山壁好几步才拉住一颗树站稳,气恼的说:“别再喊我大叔。” “你们不是拜把子兄弟?”司马雪疑惑。我压低声音说:“大叔是我给他取的混号,接近四十了居然与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谈恋爱。” 声音不大,赖东青也能听到,不爽的抱怨:“说好保密的。” “我没说是谁啊?”我拿出司马雪背包里的绳子,绑在一颗大树上,又绑着自己的腰,说:“你们在上面瞪着,我下去找找。” “老板,让赖大师下去吧。” “是啊,你身上有伤,万一出事怎么办?”赖东青说。 “如果裂缝里有见血封喉的毒虫,尸体上有什么诡异的东西,或者里面有陈家杀人术法,你能应付吗?”我慢慢往下爬,调笑的说:“大叔,你不行。” “再喊老子大叔,说老子不行,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落井下石,砸一块大石头下去。”赖东青在上面威胁。 “信。” 聊着,我慢慢下了十几米,在裂缝山壁旁边看到一个小洞,两脚踩着山壁慢慢移过去。突然,黑压压的蝙蝠冲出来,刚接近我,诡异的像见到了猫似的,龟缩了回去。 “老板,你没事吧?” 司马雪的声音在裂缝里嗡嗡的传下来,我仰着头喊:“没事,找到了一个洞,应该就是尸体坐化的地方。” 洞口周围很干燥,里面住着蝙蝠,应该不会有蟒蛇这种恐怖的东西存在。 我解开腰间的绳子,放心大胆的爬了进去,往里爬了两三米,洞口慢慢变大,只不过顶部贴着黑压压一层蝙蝠,拥挤在头顶的石壁上,发出唧唧声,听着怪瘆人的。 艰难的爬到洞底部,一架白骨背靠山壁,手上拿着拂尘,白骨的头部已经被石块挤压掉了。根据目测,以前这应该是个大山洞,由于地势变化,大山洞虽然没有塌陷,但也快长实了。 “好重的阳气。” 额头的电筒光照到骨头,骨头下方一面镜子反射着灯光,灯光照在骨头上,骨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粉末化,散发的气息给人一种暖洋洋的错觉。 “八卦镜?拂尘?” 骨头拿着的拂尘掉在石头上,压在反射电灯光的八卦镜上。我拿起拂尘,用手扯了扯拂尘丝,也不知道尘丝用什么材质做的,摸着很柔顺又扯不断。 拂尘杆由玉石雕刻成细柱,上面雕着一条玉龙,一看就很值钱。 我拿着拂尘甩了两下,装着有道全真的样子,说:“无量天尊。” 玩了一会,没拿八卦镜,把拂尘插在背后,慢慢爬出了山洞,又艰难的爬出了裂缝。 洞里的八卦镜与阴山坟墓里的古剑自成阴阳循环,动了这玩意,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人不可太贪,我可不想找不自在。还好自己没贪心,许久之后才知道这两样东西是鬼洞宾本尊破封印的关键,徐义那一脉就是为了破了八卦镜和古剑的循环,而被我灭的这条神性根本离不开这两个洞。 徐义师傅的传承就是在坟墓里得到的,转而信的鬼洞宾。 “上纯阳观,打邪鬼徐义。” 第一百零六章变相斗法 拿到拂尘,我们回静心观吃过宵夜,吃饱喝足,休息的差不多。这才准备去纯阳观。 凌晨,天色黑暗。静心观外。 “司马雪,这一趟你不适合跟着我们。你先回去休息,还是中午来接我。” 我远看着上山的小路。司马雪疑惑不定的嗯了一声,说:“老板,你自己小心。” “你也路上小心。” 目送保时捷离开,我招呼赖东青上山。走在去山脚的路上,赖东青说:“那女孩明显不想离开,你为什么要她走?” “上山斗法,她跟着一点作用也没有。” 感受着夜的宁静,我甩这拂尘。无聊的大步往前。赖东青注意着周围环境,一心二用的说:“那你还带她去挖坟?” “大叔,你更年期来了吧?这么多废话。”我调侃着,随口解释:“挖坟。坟是死物,鬼洞宾神性的出现只是个意外。而徐义是活的,带上司马雪去斗法,不是把软肋送到他面前吗?” “其实这两件事都不需要司马雪参与,可她是我的下属,在她的猜测中我很牛逼。”我顿了顿,接着说:“但猜测始终是猜测。所以我带她去挖坟,让她见识一下超常规的东西。很简单的驭下之道。” “你这么多花花肠子,我突然后悔跟你结拜了,万一哪天你把我卖了,我怀疑自己还会替你数钱。”赖东青说。 一路聊着,眼前一条小路蜿蜒通向半山腰,我在路口停下脚步,把拂尘塞进登山包,说:“大叔,这条路都被徐义的香火覆盖着,咱们要小心了。” “你不是有……”赖东青看着拂尘,我嘘了一声止住他的话,神秘的说:“这东西能破淫邪香火,但不一定要去破香火。” 往山上走了一小会,周围黑乎乎的,环境没有多少变化,给人的感觉却有所变化,越往前走,内心越是燥火难耐,会不由自主的想女人。 啪。 赖东青静静的走在旁边,我观察着他的反应,抬头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赖东青摸着脑袋,愤怒的抓着我的领口,说:“又莫名其妙的打老子?” “你是不是在想布丁?” “想她又怎么了?” “还想着跟她滚床单?”我嘿嘿贱笑的看着他。赖东青抖了抖,松开捏着我领口的手,抽了自己一耳光,黑着脸说:“我着道了。” 小路两旁怪石嶙峋,枯木杂树长在怪石缝隙里,枯叶在风中飘零。 小路蜿蜒,放眼望去只能看到几米外的景象,视线被山石和雾气给遮挡住了。 “是陈先生吗?” 打着手电筒,穿着冬季厚睡衣的女人,从黑暗拐角迎面走出来。 赖东青被淫邪香火气息暗算,被我点破,他正憋着满肚子怒气。见披着微卷发的少妇,扭着腰姿走过来,赖东青拿出罗盘,罗盘反面有一面镜子,他把镜子对着女人,说:“看看镜子中的你自己。” 女人呆愣的看向镜子,只见,镜中的女人眼波动荡,嘴唇微张,清秀的脸上披着一层粉色,一副欲罢不能的媚态。女人本身的表情却很正经,镜中相只是中了淫邪香火的心相。 “你干什么?”女人慌张的退后几步,眼神异常复杂,羞、怒、挣扎……无法言表。 “祖师爷帮忙,还不醒来,破相。” 罗盘后面的镜子残留着心相,赖东青伸手点向罗盘,我快速握住他的手腕,赖东青不悦的说:“三夜,你要做什么?” “你破了她中的淫邪香火,世俗道德会一起冲击她的心灵,她如果承受不了,要么破罐子破摔,彻底放荡下去。要么受不了以前的行为而自杀。”我挑明其中的厉害关系,转头看着女人说:“生理需求很正常,但放纵**获得短暂的满足,事后会更空虚,欲求不满的恶性循环。肉欲可怕,还是空虚可怕,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着,我弹指敲在罗盘正面,反面镜中的心相消失,心相不是被打碎而是放出了罗盘。赖东青严厉的说:“你这是放纵邪鬼为祸。” “她又没求我们救她?我们眼中的好,也许是她眼中的坏,既然她喜欢被鬼搞,咱们何必多管闲事。”我邪气凛然的快步往山上走。赖东青脸色很不好看的跟着,一路都没有说话。 女人留在原地傻站着没动。 距离纯阳观还有小半路程,风情妩媚的女人穿着半透明的红色纱衣从对面小跑过来,跑到近前直接往我身上倒,我一巴掌把她抽开,妩媚女人摔在地上,脸上春情流露,眼泪汪汪的说:“陈先生,你打的人家好疼。” 赖东青记仇的站在旁边看笑话,说:“看你怎么办?” “妹子,你缺爱吗?”我指着路边的树棍子,说:“随便找两根自己解决,说不定可以把你舒服上西天。舒服死这种死法很不错。” 不待女人回答,我冷漠的说:“别惹我,不然你连舒服死的机会都没有了。” 再次上路,赖东青似有所悟的想了好一会,说:“高明。” 我好笑的咦了声,他说:“第一个女人还有羞耻心,你让她自己想。第二个女人中毒已深,你直接告诉她这样下去会死。说不定她们都会醒悟。” “醒什么悟?她们的死活关我屁事,这是在与徐义斗法。”我不屑哼了一声。赖东青说:“但你做的事情,确实在点醒她们啊。” 我停住脚步,认真的说:“你的理念要稍微转变一下,别总想着自己是高人,见到你认为不对的就用术法改变。这样会蒙蔽住双眼,你已经悟道了,如果这样始终不可能明道。试着站在普通的人角度去看待之前两个女人。作为普通人,遇到第一个女人,提醒她这样只会越来越空虚,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第二个女人她故意撞我,我有胆子扇她一巴掌,顺便告诉她这样犯贱是会要命的,这也是常人能做到的。” “这是做人的本份,我做了,她们是否继续沉迷?与我何干?”我嘿嘿发笑的反问。 风平浪静的到了纯阳观,纯阳观的变化倒是吓了我一跳。 半山腰的几间小屋变成了半山别墅,院子里载着各色景观树,院后是一栋三层欧式洋房。 吱呀。 刚站到威武的栅栏前,紧闭的洋房打开,徐义穿着黑色燕尾服,叼着雪茄,张开双臂走了过来。张小倩满脸热情的跟在后面,快到栅栏边时,张小倩拉开门,惊喜的说:“陈少爷,你真的来了,徐义说你会来,我还不信呢!” “兄弟,好久不见。” 徐义站在栅栏门内,我拿出包里的拂尘,丢过去说:“今天没带酒,这个是见面礼。” 拂尘丢在半空,徐义伸手去接,发现这东西完全克制他,快速的缩手。嘭的一声,拂尘掉在了地上。徐义警惕的说:“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鬼洞宾生前用的拂尘,完全克制你这一脉的香火。这种克制自己的东西,拿在自己手上才最放心,这不,我给你送过来了。”台双土弟。 招呼一声赖东青,我看也没看拂尘一眼,说笑的踏进了院子。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观赏起别墅的装饰。 拂尘静静的躺在地上,徐义精神波动无比剧烈。我说:“在别墅里,你就是神,难道还怕我做出不好的事情?酒呢?” 徐义没有动拂尘,绅士的走进别墅,让张小倩去拿酒。 “我来有两件事,第一,想知道你怎么认识陈圆圆的。”我坐在沙发上拿着酒瓶灌了一口,徐义喝了满满一瓶,说:“第二,除魔卫道,斩杀我这只邪鬼。” 砰。 徐义把酒瓶砸在地上,身影消失无踪,冷酷的声音在整栋别墅飘荡。“兄弟,我想看看你怎么除魔卫道?” 第一百零七章找茬 半山欧式别墅,我提着酒瓶,坐在沙发上喝了口酒,赖东青坐在旁边严正以待。张小倩拿着晶莹剔透的细长酒杯,起身说:“徐义。你和陈少爷不需要闹这么僵……” 消失的徐义一巴掌抽在张小倩脸上,张小倩嘴角带血的倒在沙发上,酒杯掉在地上洒了一地的酒。 我们看不见的徐义说:“男人的事情。你别插嘴。” 张小倩诡异的漂浮起来,脖子好像被人掐举着,俏脸涨的通红,等她实在受不了,隐身的徐义才松手放了她。张小倩摔在沙发上,默默哭泣,也没有反驳。 “大叔,这红酒好像有些年头了。徐义请客。咱们也借机喝个够本。”我当什么事也没发生,淡定的喝酒。 赖东青的酒瓶刚举起来,啪的一声被徐义抽在地上,瓶子砸的稀巴烂。 “我是客。你是主,你请我们喝酒,弄这一出有些不地道。”我开着玩笑,眯眼看着张小倩和赖东青掉在地上的酒瓶,接着说:“既然你有兴致,那我就陪你玩玩,输了的不许哭。” 拂尘完克徐义香火。在我把拂尘丢出来的前提下,徐义不敢进我的身。他怕,他怕我还有后招,比拂尘还厉害的后招。他打张小倩砸赖东青的酒,是在展现他在别墅里是神的威能。 如果我不先丢出拂尘,徐义肯定会直接对我动手。这打的是心理战! “玩?你不是要除魔卫道吗?”隐身的徐义问。我说:“我真要除魔卫道,鬼洞宾生前的拂尘就能瓦解你的淫邪香火。香火被克,你只是普通小鬼,你认为我需要算计什么吗?” “不需要。” “所以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嘿嘿笑着,又说:“这是你的地盘,你既然是别墅的神,我攻击你一招,你能抗下来咱们就好好聊怎么样?” 别墅里沉默了好一会,徐义的声音在空中回荡。“行。” “那你接好了。” 我砸掉酒瓶,凝神起身,捡起地上的酒瓶碎屑,划破指尖还没好的伤口,带血的手指在空中虚写出“正邪”两字,暗念:“天地有正亦有邪,正邪对逆转,磨鬼屠神。” 借来的正邪之气压在别墅上,别墅破碎,露出了纯阳观原本的样子。 我们处在大殿前的空地,徐义站在阴风阵阵的大殿中央,鬼体被打的有些虚晃。“兄弟,我败了,就算是在自己的地盘,也只能勉强接下你的正邪互逆。” “就算败了,你也是这里的神。这次你只是防守,没有进攻。”我说。 徐义苦涩的说:“你能拿到拂尘,说明藏在这座山里的鬼洞宾神性被你灭了。它一直是我的目标,却被你杀了。” “呵呵。” 我不屑的笑着,讥讽着说:“原来你要屠神,屠的只是一条神仙。敢屠鬼洞宾本尊吗?” “有何不敢?” “有魄力,以后鬼洞宾本尊出世,我就撒手不管了,它交给你对付。”我笑咪咪的看着他,徐义说:“杀不了他,我的道会永远残缺,他的命是我的了。” “嗯,好。”我看着地上的酒瓶。“要杀鬼洞宾是一回事,但不代表我认同你祸害女人,这次只是一个教训。再让我碰到你随便杀人,别怪我下狠手。” “奇怪的逻辑,我喜欢。”徐义豪爽的大笑,从屋里搬出一件茅台,放倒空地石台圆桌上,问:“兄弟既然不是来除魔卫道的,那你第二件事是什么?” 拂尘静静的躺在空地边缘,我瞅了一眼,说:“给你送礼。鬼洞宾生前也是有道全真,说不定你能悟到你想要的。” “你就不怕我拿了拂尘,就算打过不你也能跑掉,到时候我躲着祸害人间?” 徐义瞪了一眼三个酒瓶,瓶盖自动打开,他提起一瓶猛灌,酒水还真被他喝了进去。在他的地盘,他真能做到像人一样,果然鬼威大增,或许这次交锋他也藏拙了。 “处理坏家伙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给坏家伙找一个更坏的敌人,让坏蛋没时间祸害常人,这不就行了。”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话里已经体现了我的自信。 赖东青和张小倩保持着沉默,徐义灌了半瓶酒说:“你这养狼驱虎之计用到兄弟身上,是不是该自罚一瓶?” “从始至终,都是你把我当兄弟,你在我眼中就是一只搞师娘的鬼。”我毫不客气的掀他的伤疤,又说:“该告诉我,你是怎么和陈圆圆认识的了?” “相公,奴家知错了。” 陈圆圆鬼影虚弱的冒出来,在我旁边可怜兮兮的站着。我冷笑着说:“你还真的不怕死?” “在小不点家里,相公不是留手了吗?”陈圆圆目光扫过香火还算鼎盛的大殿和贫房。“这里是徐以的地盘,你用正邪互逆,它只是勉强防住,还被破了坚不可摧的鬼遮眼。当时你用这招,人家可能已经死了,而你只用凶气借了邪气而已。” 陈圆圆歪在我身上,徐义干咳两声,说:“你们注意形象,我搞女人都是偷偷的搞,在外面还是挺绅士的。” 听着陈圆圆自作多情的话,我懒得反驳,一瓶酒喝光,起身说:“大叔,我们该走了。” “哎,好!” 赖东青非常厌恶这里,与我一起走出五十多米,徐义追上来说:“谢了,我绝对不会主动骗人,但有人送上门,那我也不会放过。到时候你还要动手,我奉陪到底。” “小心陈圆圆。” 留下这句话,我快步往山下走去,半途,赖长青说:“陈圆圆说的是真的吗?你当初留手了?” “嗯,我并没借正气。”我老实承认。 沉默的走到静心观前,说:“小不点和她关系密切,在哪儿真把她逼急了,说不定她会杀了小不点,小不点只有八岁死后的魂魄并不强,两相融合肯定是陈圆圆做主。并且,我还需要陈圆圆活着,她与现在的道尊同出茅山并不对盘,她活着可以给道尊制造很多麻烦。”台肝页圾。 顿了顿,我尴尬的摸着鼻梁,小声自语说:“最恐怖的是陈圆圆、王曼、鬼观音,三者如果缺了一个,另外两个绝对会大大出手。让她们三个相互斗心机,我才能安稳的做自己的事情。不然,两个打起来,就算不是争我,以我们之间的因果,她们也会把我扯进争斗的漩涡。” “说什么呢?”赖东青问。 “说什么你也不懂,总之陈圆圆暂时还不能死。” 搞定邪鬼徐义,为将来对付鬼洞宾埋下一颗子,回到静心观已经天亮,道观里的道士正做着早课,静平道长在道观后院耍着七禽戏。 赖东青瞌睡连天的去客房休息,我强压着睡意,在旁边石凳上泡了一壶茶,仔细观摩道长打拳。 “让陈居士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静平道长打完拳,换了身衣服走过来,含笑的坐到我对面。我恭敬的说:“有所求,必然尊其礼。还怕道长不肯指点呢?” “唔……能够帮陈居士解疑,倒是糟老头子的荣幸。” 给道长倒了一杯清茶,他毫不客气的喝着。我礼貌的说:“像您大听个事,您可知道省城可有拜月老神性的业内人?” “对神乎其技的业内,我不是很清楚。”道长呻吟片刻,说:“陈居士,遇到什么难题了?” “也没什么,前几天有人利用月老神性给我乱牵红线,我自然要问一下理。” “哎。”道长叹息着放下茶杯,说:“世上多少恩仇,都为那般?”又是一声叹息,说:“省城没有给人牵姻缘线的高人,倒是进来在步行街头,出现了一家奇怪的饰品店,里面的东西只卖有缘人,店主从有缘人抽取三位,帮着算姻缘,一算一个准,不过一天只限三个名额。” “店铺开多久了?” “大概两个月左右,多的老头子也不清楚了。” “嗯,那谢谢道长了。” 感谢一翻,我转移话题又聊到了别处,有人找道长,我才去休息。 到了中午,司马雪过来接人,我记住赖东青的电话号码,坐着司马雪的车去她家,洗了个澡,换上司马雪买的衣服,直接杀向了步行街。 步行街,有缘千里来相会是饰品店的名字。 司马雪挽着我的胳膊,我停在店门前,抬头看了一眼招牌,暗道:高手。 步行街人流来往不绝,进出店的、相互低语的、打电话的、情侣闹脾气的……各色人都有,人气冲霄。人气不仅对鬼有克制作用,对业内任何气息都有抑制力,包裹正神香火。一股清正的香火气息笼罩着招牌,路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往店里看一眼。 店内摆着晶莹闪烁的各种饰品,胸针、项链、手链、耳环……一应都是女人用的东西,打扮很潮的少妇走到门口,说:“先生,小姐,可以随便看看。”女人指着一节柜台,说:“这些都是销售的,那一节柜台里的东西,只要猜中谜底就能获得赠送。店里所有的东西都有证书,防伪标识,可以拿去走鉴定。” 我们走进店内,听着少妇的介绍,司马雪点着普通柜台里一串项链,惊疑的吸着气说:“这个与这一世英女王戴过的项链同一款,我在杂志上见到过。” “能再贵一点吗?” 向少妇问了价格,我敲着玻璃,说:“就这玩意也要这么多钱,怎么不去抢?” “物以稀为贵,全世界也只有一百条,这个价值得。”少妇解释了一大滩,很自信说着。我掏出兜里一张冥币拍在桌上,说:“给我十个亿,这张冥币就卖给你。” “咯咯。” 少妇娇小着,说:“先生真幽默。” “这可不是开玩笑,我陈三夜拿出的冥币也很稀少。”我说着看向猜谜的柜台,说:“人的命也只有一条,十个亿卖一条命,我转身就走。” 少妇刚要说话,远处一面镜子墙被人推开,杵着龙头拐杖的老头走出来,用眼神制止少妇,说:“陈先生大驾光临本店,有失运迎。”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两个选择,给我十个亿,或者把你的命给我。” 感受到他身上的香火味,我直接摆明车马,示意自己是来找茬的。十个亿?这就是句为难人的话。 老头笑着说:“钱没有,我这条命也只有阎王爷敢要,这次怕要让陈先生失望了。” 第一百零八章下毒 “您不肯给钱也不想死,那你准备用什么来解决用月老神性阴我的因果。” 面对老头强硬的态度,我自顾的走向店内茶座。 坐在室内秋千架椅上,随手拿起一本时尚杂志。低头翻了起来。司马雪进入陪同状态,脸上挂着职业性微笑。安静的站在秋千旁边。 优雅少妇神色难看,威严老头让她稍安勿操。老头微笑的坐到我对面,说:“术法无形,陈先生真要老头的命,根本不用登门拜访。而勒索十个亿太过夸张。想来陈先生也不是为了钱。” 我没有出声,低头慢慢翻着杂志。 杂志是某奢侈品发行的刊物,杂志上金发碧眼的好多洋妞,在户里户外展现着宽松、舒适、随意的生活态度。我连着翻了半本杂志,看着书上坐葡萄架上,两只光脚丫绷直上翘的洋妞,说:“腿挺长的,为什么要穿牛仔长裤呢?晦气。” “呃!” 听到我的话,少妇和司马雪差点没闪到腰。我用嘴咬着指甲壳,说:“司马雪,你说什么是奢侈品?” 司马雪认真思考,郑重的说:“定位大概是公认的稀缺。顶级品质,满足人的某种精神需求。从经济层面讲,一个区域对奢侈品的承受度,可以侧面反映出此区域的经济情况……” 她耐心的讲了很多,最后说:“每一样奢侈品都传递着一种生活态度,有的追求精致生活,有的追求闲散、自由……” 啪。 我拍上杂志封面,不屑的说:“屁!奢侈品只是个面子问题。买套名牌内衣,能让找到飞翔的自由?这不是扯犊子吗?”笑着,目光转向威严老头,说:“您认为我来找您是面子问题?” 突然,我拍着精致茶几起身。指着老头,说:“面子从来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的。有缘再见。” 在翻杂志前,我无声无息的给老头和少妇下了桃花瘴,坐着看杂志就是等他们桃花瘴发作。 老头笑容僵住。少妇外表没什么变化,但她肯定有了反应。 我歪着脑袋说:“不知道您老这么大年纪,那方面还行不行?您老喜欢给人牵红线,那我就给您拉一次皮条。”伸着懒腰走向店外,说:“司马雪,咱们走了。” 还没走到门口,店门自动关上,转头见老头脸部肌肉一抽一抽的,我说:“老头,你阴我,我阴你,大家扯平了。”耸着肩,摊着手:“我有本事解开您给我牵的红线,您能不能抗住桃花瘴那就看您的本事了。” 司马雪有些害怕的站到我前面,我拍了拍她的香肩说:“美女,你打算美女救英雄?” “陈三夜,好邪门的手段。” 威严老头脸色涨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中毒的反应。“传闻新一代守灵人走上了邪路,老夫还不信,如今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牵红线和下桃花瘴,所达到的效果有区别吗?” 不屑的瞟了一眼老头,我邪笑的对着少妇舔了舔嘴唇,说:“祝你们接下来玩的愉快。老头,大家都是聪明人,我可以在省城死于非命,但不可以死在这里,所以您老还是把门打开吧?难道想把我们留下来,看您的表演。”台匠扔划。 老头没搭理我,打开店内的玻璃门,拿出蒸香炉,揭开盖子,点了一片香块丢进蒸香炉。 炉子像放驱蚊片似的,冒出重重迷雾,很快,迷雾把老头笼罩在了雾气里。 如梦似幻的迷雾慢慢聚集,凝成一个烟雾大人形,形貌就是月下老人。 司马雪痴呆的看着神奇一幕,我赞叹的说:“厉害。香能通神,但想以香请神性显形,让常人见到神奇一幕却非常难。” “以血为媒,牵线。” 老头压制着桃花瘴,用刀划破手指,一滴血弹向烟人。烟雾聚成的人形沾上血再次凝聚,变幻成一条细线,由于沾了血,细长的线,红的吓人。 “星君赦令。” 老头拿出两块红色小木牌,左右手各自夹着一块木牌,烟雾红线诡异的缠住两块木牌,瞬间,红线隐入两块木牌,店内的异象全部消失了。 与此同时,少妇脚下出现一根红线,红线一闪而逝。至于线的另一头连着谁,只有老头知道。 我安静的看着,内心呼唤着小王曼三鬼,见老头施法完毕,知道契机来了,暗喊:“小王曼出来,你发财的时机到了。” “发什么财?”龚文画第一个蹦出来。小王曼跟着出现,可爱大眼睛紧盯着老头不放。念风这次没有跟她们两一起出现。 “呀呀……小萝莉要发大财了。” 小王曼快活的掏出许多乱七八糟的玩意,拨浪鼓、风车、冰糖葫芦……,等等那些曾经我烧给宝宝们的玩具。 她把这些东西往天上一抛,鬼影消失,一张虚幻的红色棺材出现。虚幻的红色棺材凶悍的飞向老头,把老头罩在了棺材里,棺材板上浮现着小王曼身穿月老服的形象。 被绑了红线的少妇和司马雪看不到鬼。少妇夹着两腿,扶着货柜不让自己软倒在地,根本没心思注意老头。司马雪见老头施法完毕,诡异的僵住,她好奇的小声问:“他这是怎么了?” 我装着严肃的样子说:“我给老人家下了点毒,老人家自封穴道,在运功排毒。” “运功?武林高手真的存在?”司马雪眼中金光闪闪。“老板,您会内功吗?我想学葵花宝典。” “噗,葵花宝典?” “日出东方,为我独雪。” 司马雪扯着我的衣袖,激动的说:“黑木崖上,一身红衣。不对,摩天楼顶,一身雪衣,软剑在手……” 偏头打量着她期待的脸,看表情不是在开玩笑。我摸着鼻子尴尬的说:“这老头其实被鬼封住了,才身体僵硬全身不动。” 司马雪高涨的情绪突然变的低落,看了老头好一会,不死心的说:“老板,术法都存在,难道内功不存在吗?” “不存在。功夫高手练的不是内功是力气,力气加上搏击技巧就成了高手。”我留意着虚幻棺材的变化,好奇的说:“难道女强人与正常女孩幻想的东西都不一样?对了,东方不败不是男的吗?” “不是,她是女扮男装,那个剧我一集不落的追完了。”司马雪垂头丧气的低着头,害羞的说:“我只是幻想一下。” 人是多面性的,司马雪露出纯真一面,我也不意外,笑了笑不再多说,仔细盯着场中。 “好多月老香火,等小王曼吸完,肯定会成为我们中最厉害的。老大好偏心。” 龚文画站在我身后,下巴放在我肩膀上趴着,羡慕的看着棺材虚影快速的吸收月老香火。 我暗想:“你成野财神了,连我都敢调戏了?” “只是有了点小实力,说话多了一点底气。”龚文画媚笑的把嘴凑到我耳边,吹着鬼气森森的冷气,说:“老大,我现在完全想起了当初反噬时的情况。你把人家都看光了,是不是给人家也弄条财神神性吸吸?” “好啊。”我想着反话。龚文画吓的离开我后背,缩着脖子,委屈的说:“人家开玩笑的。”突然,她手中的元宝朝紧闭的大门砸去,一个纸扎人被砸烂了脑袋。 嗖。 几十个纸扎人突然出现在店内,三十多岁的生魂穿着黯黑色寿衣,站在纸扎前,他看了一眼少妇,少妇软在地上粉面桃花,媚眼欲滴,已经进入了状态。 生魂跑过去,伸手去扶少妇,手穿过少妇的身体,他愣了愣,似乎才想起他是走阴状态。打量四周,他把目光落在我身上,杀气重重的说:“是你对她下的这种毒?” 正在此时,小王曼从棺材壁走出来,棺材虚影崩散成那些玩具,玩具飞到小王曼头顶消失不见了。 被吸干月老香火的老头,双眼无神的坐到地上,一动不动。小王曼舒服的拍了拍肚子,说:“吃的真饱。”转头又说:“老大,看在你贿赂小王曼的面子上,我好心提醒你。这位扎纸的丑逼生魂与少妇脚上连着一根红线,你给人家媳妇下毒,人家肯定会杀你啦。” “画儿,我们两都是淑女,打架的事情就交给老大了。”小王曼在消失前不忘给我做鬼脸。 两女鬼没义气的跑了,长相丑陋的生魂咆哮的朝我冲来,一堆纸扎也跟着扑向我们。 第一百零九章啦啦队发威 我们被关在店内,无处可逃。 男子带着纸扎,攻击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司马雪。 与常人外面无异的纸扎把我们堆在中间。一道道纸扎人接连不断的穿过司马雪的身体。司马雪冷的搓着胳膊,说:“老板。怎么突然温度下降了?” 听到司马雪的声音,我脑子里回荡着她那句:“老板会保护手下员工安全的。” “正邪互逆,磨鬼屠神。” 我借势攻击纸人,一堆纸人毫无反应。 藏在纸扎堆中的生魂,阴狠的说:“没用的。我出现之前已经封住了店子的天地八方,你在店子内部借不倒任何势。死气,阴气对你没用,但你身边的女人死定了。” 过了不到三分钟,司马雪冷的嘴唇发乌,牙齿打颤。“老板,好像有很多东西在附近,屋里是不是有很多鬼。” “放心,你不会有事。” 我试验两次,确定真借不到天地正邪两势。眼光如刀的盯着来回闪动的纸人,走到司马雪旁边,搂着她的肩膀。把带血的手指插进她打颤的嘴里,轻声在她耳边说:“用力吸血,放松思绪,在心里想着正和凶字怎么写,你就不会有事。” 从我选择取正邪平衡之道后,都是以正气和凶气引动天地正邪两气,就很少用自身正气和先天凶气了。不用,不代表正气没法护生,先天凶气没法屠鬼。 司马雪被我扶着,眼皮打架的看了我一眼,小嘴开始慢慢吸我的血。 纸扎人不知道疲惫的冲击着司马雪,借给她的正邪之气只是杯水车薪。她在纸扎的冲刷下无力的闭上眼睛,眼看她的娇躯就要软倒。 “走阴附体。” 带着小女娲神性我不敢走阴,怕被别人发现小女娲。我快速的进入观想境界,顺着借给司马雪的正邪之气,冒险让我的生魂进入她的体内。还好。她真的对我没有防备,生魂很简单的附在了她身上。 砰! 我的身体砸在地上,司马雪呆呆得站着,我走阴,生魂附在她身上,感觉她的身体就像一件非常重的衣服,压得我根本动弹不得半分。 “走阴上人的身?” 长的很丑的男子生魂从纸扎中冒出头,傻子一样的看着“司马雪”。“生魂没有鬼气,没有鬼气就压制不了人的人气,别人的人气压在你的生魂上,你的生魂根本无法动不了。五棺术法第一人?还真有你的,连这样的常识都不懂。我呸……” “傻子。”我暗想着。 突然,我倒在地上的身体,奇怪的起了变化,肚脐下方冒出诡异符文虚影。正在冲刷“司马雪”的纸扎,像受到撕扯之力一样,被拉扯进了诡异符文。 “先天镇尸符?”男子不屑的表情瞬间被惊骇代替,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妇,转头对着墙壁跑去。 “嗯嘤!” 咿咿呀呀的一群宝宝从四方的墙面爬出,一个个爬在空中,头顶飘着我烧给它们的玩具。男子刚冲到墙壁,被飘在空中的彩船撞了回来。 “丑逼,你知道淑女一般都不打架的,只站在旁边摇旗呐喊加油。”小王曼鼓着脸蛋出现,风骚的接着说:“但是,到了激动时刻,可能会砸东西的。” “宝宝们,做为啦啦队的成员,听小萝莉号令,给我砸死这个丑逼。” 小王曼一声令下,风车、拨浪鼓、布偶……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砸向男子生魂,可怜的生魂硬生生的被一群宝宝砸的生魂不稳,到了魂灰魄散的边缘。 “念风,那是老娘的元宝。”(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店内突然传来龚文画肉疼的喊叫,她接着又喊:“抢老娘元宝,我就抢你的空襁褓。” “陈三夜,再见之时,我必杀你。” 丑陋男子痛恨的看了一眼地上迷乱的少妇,骂:“贱人。” 他逃命的术法刚要施展,龚文画和念风拉拉扯扯的从天花板出现,念风抽飞了龚文画手中的元宝,龚文画甩出了念风怀里的襁褓。元宝和襁褓砸在男子生魂上,男子不甘心的被砸的魂飞魄散,消失在了天地间。 元宝聚集着野财神香火,空襁褓聚集着送子婆的香火,男子被补了凄惨的两刀,死的不冤。 “哎呀,文画,你杀人了。”诸葛念风抱怨。 “风儿,都怪你抽飞了我的元宝。” 文画假装担惊受怕的埋怨,两女齐刷刷的扭头看着“司马雪”,说:“这是误杀,我们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生命太脆弱。” 两个丫头相似一眼,给小王曼打了一个颜色,小王曼说:“我忘记还有家庭作业没写,老大,我先闪了。” 三个女鬼立刻跑路,三女消失后,念风再次冒出头说:“哥,店里的风水格局被我改了,现在换成了最基本的四象封魂局。对了,还有一件事,这群小家伙想哥哥了,我们偷偷带它们出来的。过几天就来接它们,你把它们照顾好啊!”台匠余血。 念风快速的说完,这次真的走了。 “嗯嘤。” 二十几个光屁股,穿着兜兜的宝宝,围着“司马雪”爬了一圈。我刚要离开司马雪的身体,有几个好奇宝宝爬向我的身体,结果问题出现了。 先天镇尸符的虚影还飘在身体小腹上空,有个女宝宝啧啧有声的爬过去,诡异的一头钻了进去。 “嗯嘤。” 女宝宝钻进去后,可爱的小脑袋伸出镇尸符虚影,它叫唤两声,其余的宝宝们收起玩具,兴奋的跟着一起钻了进去。 镇尸符虚影慢慢消失,宝宝们的鬼气、纸扎的死气、身体的生气……杂乱的气息纠缠在我的身体上。 意外发生了! 诈尸了! 我的身体诈尸了,身体躺在地上先蹬了蹬两脚,慢慢翻身,欢快的在店子里爬来爬去。 婴儿呀呀学语的声音从我身体里发出,听得我头都大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我的生魂附在司马雪身上,见小家伙们乱折腾我的身体,我想回去却发现牵引的“正邪”之气,被它们的阴气阻挡了,生魂根本没法回体。 “奶……奶……” 宝宝们控制着我的身体,玩的很快乐,其中一个看到地上的少妇,叫嚣着要去吃奶奶。我艰难的控制司马雪身体闭上眼睛,暗想:完了。 还好小家伙们对鬼妈的忠诚度比较高,纠结半天没有去吃少妇的奶。 等它们玩腻了,一个个才从我身体里爬出来,绕着“司马雪”打转。我已经被它们玩出了心理阴影,以最快的速度生魂回体,生魂刚回到身体,狂暴的刺疼传来,腰上又长出了两块黑色鳞片。 “嗯嘤!” 生魂已经回到自己身体,我躺在地上,小家伙们在我身上爬来爬去。腰上的疼、身上的冷,真是冰火两重天,我真想晕死算了。 扎心的痛楚还是老样子,来的快去的也快。 “都给老子排队爬好。” 恢复的差不多,我大吼一声,小家伙们委屈的趴着不动,过了一会,有个家伙坐在空中,哇了一声哭了。 这一哭算捅了马蜂窝,满屋鬼婴都跟着哭了起来。 “别装可怜。”我唬着脸,说:“喜欢哥哥的就不哭,爬到右边。不喜欢哥哥的,爬去左边,我把它送回妈妈身边。” 妈妈一出,所有的鬼婴都安静了。集体爬到右面,嗯嗯嘤嘤的眨巴着嘴扮起了可爱。 宝宝们乖了下来,问题又出现了,我怎么带着它们?这群家伙可是阴气冲天。正在我伤神之时,宝宝们害怕我不要它们,全部朝我扑来,然后我感觉腰部发凉,掀起衣服一看,它们居然在腰上的白鳞里落户了。 如玉般的软鳞像纹身一样贴在皮肤上,就是这大半圈“纹身”太可爱了。 没太在乎外观,让我惊喜的是,它们躲进鳞片,阴气敛而不散,我担心的问题莫名其妙的解决了。 “嗯哼。” 自己身上的事告一段落,又把司马雪扶到千秋椅上坐下,检查清楚她的情况,还好只是阴气入体,多晒晒太阳,重感冒几天就好了。突然,少妇那边传来**的闷哼,转头见老头晕在地上,我感觉特别郁闷。 我是来找麻烦的,怎么变成了这样? 第一百一十章江湖险恶 我在店子里找了半天,找到一根装饰用的高尔夫球杆,拿着球杆走到少妇旁边。少妇斜睡在地面,躬身身体。手夹在裆部,闭着眼睛。微微张着小嘴。我瞄准她脖子后的穴位,一棍子敲下去。 “哼。” 迷离中的少妇疼哼一声,晕了过去。 没管昏迷优雅少妇,我走到晕在不远处的老头旁边,发现桃花瘴已经解了。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他弄醒。 威严老头失去了之前的风彩,气喘吁吁,无力的扯着我的上衣,说:“邪门歪道啊!!” 老头疯狂的嚎着,用力摇着我的衣服,我甩开他的手,说:“老子邪你哪儿了?” “下桃花瘴、纵鬼为祸……哈哈……”老头厉声呵斥,豪不畏死,满眼正气的说:“要杀要剐谁你。” 我蹲下身,抓着后脑勺,说:“听您这么说,我感觉挺惭愧的。”转眼望向被打晕的少妇。说:“您用的是月老正神神性,一根红线绑住她和一个丑逼,然后那个丑逼走阴过来杀我。您把红线一牵,那人就走阴过来了,您以前肯定跟他商量好了,您这明显是拿少妇在做交易。” “如果不是你下桃花瘴,我会用这招?” 眼神如果能杀人,老头的目光可以把我凌迟处死。我又抓了抓脑袋,说:“好像真是我逼的。对了,我以前跟您有仇吗?你为什么要给我牵红线?” “缘份天定,你与那女子有姻缘,我顺天应命。有什么错?” “拜月老神性,还会算命?”我好奇的问。 老头愤慨的说:“只能算姻缘。算出你与她有缘……” 一套神棍专用的术语被他用的炉火纯青,话是天花乱坠。我偶尔点两下头,暗想:我是异数,算命对我无效啊。 “那个……那个……还真是一场误会。”我摸着鼻子。说:“我不知道您能算出姻缘,莫名其妙的被人牵了红线,如果是您,您也会不舒服。但凡有点本事的人都有脾气,您不解释,我怎么知道?这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假装羞愧的扯了一通,我最后小心翼翼的说:“您的月老神性未灭,只是香火被夺。您什么时候可以再聚香火……”扭捏的停顿一会,害羞的说:“听说道尊有个女儿长的挺漂亮的,等您好了,帮我和她牵条红线怎么样?” “我是阶下囚,你还是杀了我吧。我不可能帮你做这种乱姻缘的事情……”老头临死不屈的大声呵斥,转而又说:“道尊有女儿吗?” “您不知道?他不仅有个私生子,还有个刚十六岁的小女儿。”我满口胡说。 “好像听到过一点风声。”老头迷糊的嘀咕。 道尊哪来的女儿?看来他不是道尊的人,哪他给我牵红线的目的是什么? 我猛的掐住他的脖子,老头用力挣扎,没一会,脸色涨红,我放松一些,他咳嗽着说:“你……干……什么……” “我就想娶道尊女儿,你又不帮我的忙。留你有什么用?”我冷漠的瞪着眼睛,老头连忙说:“姻缘这东西很诡异,说不定有办法帮你和她顺应天命。” “真的?” 我装着惊喜的松手,老头揉着喉管,点了点头,说:“你告诉我那女娃的生辰八字,我给你们牵一份缘,最后成不成还得看你自己。” “我这样对您,你不怨我?”我装着阴晴不定,露出想杀他,又不想杀他的表情。老头忘记了他之前的大义凛然,虚弱的说:“不怨……不怨……” “如果谁给我下桃花瘴,剥夺我的香火,我肯定灭他九族。”我杀气腾腾的嘀咕完,说:“你骗我怎么办?对了,你怎么解开桃花瘴的?” 老头无形的从硬骨头变成了软骨头,把我想知道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这老东西不会骗我吧?把人杀了还有魂魄,点天灯,拷问魂魄来的更真。” 我故意小声嘀咕,手摸向口袋,表现出准备杀人抽魂的动作。老头吓的大小便失禁,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发誓!” 闻着臭气,我捂着鼻子,远远退开,说:“你如果骗我,你就死定了。” “不会……不会……”台乒页号。 老头慌忙的再次赌咒发誓。 我正打算救醒少妇,突然,额头的小女娲动了,手中的桃花枝被她甩到脚底板。一只陌生蛊虫被吸入桃花枝,被盛开的桃花裹住。桃花枝正要灭掉陌生蛊虫,我赶紧阻止桃花枝的本能行为。 捂着肚子,我装着很不舒服的弯下腰,阴冷的说:“你做了手脚?” “后生,你还不明白什么叫江湖险恶。”老头慌张的神情被威严代替,虚弱的扶着地板起身。“你中了老夫的绝情蛊,只有老夫能解。乖乖听我的,帮我弄到空玉玺,我给你追随老夫的机会。” “你一直都是装出来的?”我装着很不甘心朝他扑去。 老头站着,也没见动作。包在桃花里的陌生蛊虫剧烈翻腾,我装着软在地上,抖动全身。老头自信的说:“意志力挺坚强的?喊也不喊一声,看你能撑多久。” “我……我在少妇身上并未发现中蛊的迹象,你的蛊虫哪……来……的……”我假装咬着牙。老头嘿嘿笑着说:“见你有潜力,我才说这么多,有些事还是别打听的好。其实,我之前也不算在演戏,很怕你把我杀了,吓的大小便失禁,这才让你放松,让我获得了下蛊的机会。” 懒得再玩下去,我扶着地板起身,控制桃花枝弄死陌生蛊虫,吹着口哨,敲着后腰的鳞片,说:“小家伙们,哥哥允许你们打人,只要别打死了,给这老头留一口气就行。” 宝宝们咿咿呀呀的出来,分成四个方向,排队爬好,很有秩序的轮番拿玩具砸起了老头。 没管老头的反应,见宝宝们砸人砸的很有节奏,它们砸着砸着就组成了一个虚幻的红色棺材,顿时一股恶寒直冲我的心头。 红色棺材是鬼妈的招牌,宝宝们暴力、野蛮的打人方式,肯定是鬼妈教的。 “鬼妈应该是温柔慈祥的吧?” 抱着侥幸心理,我推开墙壁上的镜子门。 门后的空间有十来个平方,墙壁上挂着巨大显示屏,显示着整条步行街的情况。显示屏对面的墙壁,放着一张玻璃桌,桌上铺着红布,红布上放着成双的红色小木牌,上面写着男女名字。 小木牌后面放着一个大木牌,写着:月下老人。 感受到纯正的香火气息,我用手指敲着大腿,琢磨着怎么处理正儿八经的月老神性。 我可没兴趣给人当媒婆,灭了月老神性又觉得可惜。给小王曼,小王曼也没用,她只是利用月老的名号骗香火,目的是利用香火成野神。 想来想去,咬牙砸烂大木牌,模糊不可见的细小月老神性飘在被砸烂的木牌上,我掏出小兄弟,舒服的尿了一泡。 童子尿的威力不小,没了香火的月老神性被尿淋散了。 找出一个药瓶,听老头说这药专门给女人用的叫满夜春风,与桃花瘴效果差不多,居然能与桃花瘴的毒性综合,相互抵消药性! 店内,老头已经被小家伙们摧残的迷迷糊糊,小家伙们解散了棺材,小心翼翼的用玩具慢慢砸着。看情况它们真打算留老头一口气,怕把老头砸死,才如此认真谨慎的轻轻砸。 “满夜春风还真能解桃花瘴。” 我走到外面,把药给昏迷的少妇灌下去,她脸上的潮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没一会就恢复了正常。过了半个多小时,少妇悠悠转醒,见到老头躺地上进气多出气少,她一点异样也没有,虚弱的说:“这老头合着一伙人要找一件古董,您把他打残,可能会有麻烦。” 古董?空玉玺。合伙人?不定就是想找空玉玺的外界业内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钱多多的麻辣烫 麻烦要来找我,我也躲不掉,懒得去思考这个问题。 少妇虚脱的整理着被她自己扯乱的衣服,我夸奖宝宝们几句。让它们进入后腰白鳞,说:“能在步行街卖奢侈品。你的身份应该不简单,不过我不想知道。”指着地上的老头,说:“他还留着一口气残气。玻璃门后的东西我也没动,这瓶满夜春风帮你解了毒,剩下的都在这。” 把药瓶放在柜台上,司马雪还处在昏迷中,我走过去扶起她。 少妇整理好了衣服。刚要开口说话,我说:“把门打开!警告你千万别惹我,不然这老头就是你的榜样。” 电子自动门有两层,外面一层玻璃门,里面一层钢门,钢门自动打开,下午的阳光带着街上的人气照进来,店内阴森的感觉消淡了不少。 玻璃门打开,我扶着司马雪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少妇的声音:“小心扎纸的。” 扎纸的? 我留了个心,背着司马雪走到停车场,开着保时捷,回到司马雪家把她放到床上,用司马雪的电话给老鬼打了过去。 老鬼的手机不在服务区,又给钱多多打过去,没一会。钱多多接通了电话,她知道是我,惊喜的喊:“三夜哥哥。” 一声三夜哥哥听得我暗自叫苦,乐呵呵的说:“想我没?” “才没呢!” 钱多多害羞的转移话题,开始讲她的成就,她扎出的纸人居然能干掉镇级的香火神性,我有些意外的说:“是纸扎单独干掉的,还是你耍赖放阴火烧的。” “我才没耍赖,那条柳仙神性差不多有十万香火加持。够一镇香火的级别了。我用扎出的五只叮当猫,排成五鬼吞魂,磨了柳仙神性好久才把那条可恶的臭蛇磨死。” 钱多多极力证明她没放火烧蛇。我哈哈笑着说:“我相信多多的实力。” “哼。”钱多多美滋滋的哼着。 照现在的情况看,她的情劫想过去不是一般的难,我说:“你师父呢?” “在屋里睡觉。” 钱多多抱怨着老鬼的一些小毛病。过了一会,在手机里听到钱多多喊:“臭老鬼,三夜哥哥找你。”接着,钱多多对着电话柔和的说:“三夜哥哥,他马上出来,你先等等。” 听电话里传出钱多多催促老鬼的声音,我幻想着老鬼被他宝贝徒弟欺负的场面。突然,老鬼愤怒的声音从电话传出:“姓陈的,老子跟你没完。”台共土圾。 “你说什么?”钱多多威胁的声音不是很清晰,接着又听到老鬼的求饶,电话那边才算安静。老鬼不爽的说:“姓陈的,找我什么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在省城碰到一个扎纸的,那人长的很丑……”我形容出那些纸扎的特点。老鬼呻吟片刻,说:“不认识。扎纸、糊蜡人、剪纸……都是三教九流中的手艺人。会同样手艺的人多得去了,我这一脉只有我和钱多多是活人。” 顿了顿,老鬼贱笑的说:“三夜,你碰到扎纸的找麻烦,不用顾忌我。” “我有顾忌吗?那人走阴找我麻烦,生魂都被打的魂灰魄散了。”我不爽的哼唧着,说:“您老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想问您借兵,让多多过来帮忙。” “不行。虎丘镇现在很乱,正是老子徒弟扬威的好机会,她没空陪你去打酱油,没事我就挂了。”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眯着眼睛笑出了声。 接近天黑,陌生的号码打通了司马雪的电话,我接起来一听,钱多多小心翼翼的说:“三夜哥哥,你在哪儿?我在省城东区汽车站,我身上没钱,你快来接我。” “好,等着。” 让清醒没多久的司马雪好好休息,我开着司马雪的车直冲东城区。 晚上八点多钟,车站附近车水马龙,一眼望去全是人头和亮着的招牌。 我放缓车速,打电话给钱多多,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人,简单交流才知道中年是借手机给钱多多打电话的好心人。 “臭丫头。” 车站附近有不少酒店,我把车停在酒店门口,站在车边,看着密密麻麻的人,暗骂了一句,打算用术法找人。 用冥币叠好五只纸鹤,手上拿了一只,蹲在地上,分别点燃另外四只丢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不少过路的人站的远远的,好奇的对我这边指指点点,有两个背着包的女孩走过来,好奇的问:“你在玩通灵游戏吗?” 周围的纸鹤烧了一半自然熄灭,南边一只烧的最多,我拧着五只纸鹤中还剩下的一只,面对着南方点燃,很快纸鹤烧了个通透。旁边两个女孩神经兮兮的看着,我吹灭快烧到手火焰,手上的纸鹤还剩下一点残渣。 放飞手中的残渣,残渣被风搅着往西南面吹去。 “什么通灵游戏?我在修仙,练仙鹤寻灵术。” 我一头钻进车子,其中一个女孩大方的说:“真有神仙吗?能不能让我们跟着见识一下?”说着,她自顾的取下背包往车座后面放,我启动车子,说:“我有急事,有缘再见。” 女孩尴尬的把包拿回去,我无聊的摇着头,往西南方开去。 世界就是这样,开着保时捷烧纸鹤,被当成了玩通灵游戏。我说自己在修仙,没被当成神经病,人家只认为我幽默。 往西南方向没有目标的开着车,路旁一家便利店门口站着一只纸扎叮当猫,我找地方停好车,无聊的朝便利店走去。 便利店不大,中间用玻璃隔开,一边是小超市,一边是卖吃食的,什么麻辣烫、烤热狗……等等一些东西。 钱多多穿着宽大的高中校服,慢慢吃着麻辣烫,不时与他对面的男孩聊几句。男子面前放着一杯饮料,一包四十块的烟上压着一部不错的手机,随意与钱多多聊着。 “先生,您吃点什么?” 推门进店,钱多多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站在柜台里面的女服务员,热情的打招呼。我说:“给我一根热狗,一杯白开水。” “那个……您等等。”女服务员听到白开水愣了愣,态度不错的给我穿了根热狗,用纸杯给我倒了杯水。我给了钱,拿着东西,坐到钱多多后面桌上,吃着热狗,喝着白开水,想看看她在搞什么。 钱多多吃完麻辣烫,拿出拇指大的小人,说:“谢谢你请我吃麻辣烫,这个小布娃娃是我做的,送给你。” 男子接过布娃娃,夸了钱多多好多句,随后说:“你到省城做什么?”钱多多说:“来找三夜哥哥的。” “找到他没有?” “我没去找他,在这等,他会找来的。”钱多多看向站在店外的纸扎叮当猫,笑的很开心。男子说:“你不记得他电话,他只知道你在车站,怎么可能找的到你?我陪你去车站的广场等吧,九点多钟客运站就关门了,那时候广场没多少人,在那里,他更简单找到你。” “谢谢。三夜哥哥已经找来了。” 钱多多转头对我吐了吐舌头,又对男子说:“麻辣烫很好吃。” 男子愣了愣,目光看过来,我迎着目光,和善的笑了笑,感谢男子几句,说:“多多,咱们还有事情要忙,走了。” “喔。” 钱多多跟着我出了便利店,随手收了店外常人看不到的纸扎叮当猫。男子还傻站在店内发呆。 “三夜哥哥,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在这?” 坐在车上,钱多多低着脑袋,嘟着嘴巴,情绪很低落。我慢慢开动车子,说:“在便利店吃东西,当然是肚子饿了。” “我是说别人请我吃麻柳汤。”钱多多小声嘀咕。“没情调,你都不着急找不到我。” 我说:“有什么好奇的?穿校服的漂亮妹子,在车站外傻站着,男子去搭讪,妹子见男子身带阴气,于是妹子跟着男子走了,让男子请了一顿麻辣烫,然后妹子送男子一个小布娃娃。妹子肚子饱了,礼尚往来的帮人解决问题。我倒是好奇,你怎么穿着校服?” “我偷跑出来的,又没有钱,穿校服装可怜才能坐霸王车,吃霸王餐。”钱多多小脸涨红,连忙说:“我偷偷给司机挂了一张平安符,不算坑人。” 车开上大路,请钱多多吃麻辣烫的男子,正巧走在路边,他讲着电话,手上甩着小布娃娃,随手丢进了垃圾桶。他往前没走几步,一条虚影站在他的影子里,跟着他慢慢飘着。 钱多多盯着垃圾袋,小拳头捏的很紧。我说:“你有什么感想?” “很不爽。” “你碰到鬼缠人,出手帮忙了,他选择丢掉布娃娃,就算被鬼磨的永不超生,那也是他的事情。”我加快车速,接着说:“放宽心,目光放在自己的行为上就好,不用在乎别人做出什么反应。”我简单安慰,又说:“如果你还是不舒服,等要找我麻烦的人来找我麻烦,你可以放阴火发泄心底的不快。” 第一百一十二章战帖 钱多多生气了,超市笑了。 她冲进一家较大的超市,跑到零食区,买了两推车薯片、薯条、干牛肉、山楂……各种零食。总计一千两百多块钱。还好黛儿离开前留给了我五千块,不然还真买不起。 “三夜哥哥。草莓味的真的很好吃。” 回司马雪家的路上,钱多多坐在副驾驶,怀里抱着三桶薯片,嘴里嚼着,拿着一块往我嘴里塞。我被她骗的吃了一块芥末味的薯片,再也不相信她,不爽的说:“吃、吃、吃。等冬天过去,春天到来,你想穿裙子却发现腿粗了,看你去哪哭?” “放心,我天生吃不胖。”钱多多“咔嚓”的嚼着薯片,车刚进小区,突然,她把怀里的薯片全部甩到车后狭小的座位上,说:“停。前面有东西挡路。” 滋。台共在弟。 车停在路中间,后面一辆黑色奔驰跟着刹车,差点没撞到我的车尾。奔驰再次启动,停在旁边,放下车窗,女司机和善的提醒,说:“停车记得靠边。” “对不起。”我连忙道歉。奔驰车窗刚伸上去一点,我动了动鼻子。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说:“这位姐姐,你车里装着什么?怎么有臭豆腐味?” 女司机皱了皱鼻子,吸了几口空气,不愉快的说:“没有啊!” “来了。” 钱多多注视着前面飞来的一群乌鸦魂,小声问:“烧不烧?” 大片乌鸦魂停歇在奔驰顶上,黑乎乎的盖了一面,呱呱乱叫。我瞟了一眼乌鸦群,制止钱多多。对女司机说:“我姓诸葛,会点祖传的风水玄学,如果您遇到麻烦可以找我。” 报出司马雪家的地址,启动车子,说:“再见。” “三夜哥哥。你怎么改姓了?”钱多多故意挤眉弄眼。我叹息着说:“要救人还得人愿意被救才行。这小区里住的都是有钱人,诸葛家在省城风水圈可是公认第一,冒充姓诸葛更加方便行事。” “你都自顾不暇了,还多管闲事。”钱多多知道我的近况,担心的埋怨。我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子,说:“我是干这行的,碰到这种事算有缘,如果这人值得帮就帮一把,再说她也不一定会来找我。” 车停在**别墅的院子里,还没开门,我站在门外,就感觉到一阵死气隔着门冲出来。 与钱多多对视一眼,她拍了拍肚子,说:“这是控制纸扎的死气,根据浓度判断屋里起码超过了一百只。不过全是只重数量不重质的垃圾,要不要我放叮当猫灭了它们。” “全灭。” 我无所谓的吐出两个字,钱多多带上可爱的露指手套,每根手指上挂着一个小盖帽,五个盖帽上绣着可爱叮当猫图案。她把盖帽盖在手指上,说:“猫猫,看你们的了,别让我在三夜哥哥面前丢脸。” 五只叮当猫冲进房子,掀起一阵死气潮浪,我打开门进屋,五只叮当猫飘在空中,形成一股大势,把一群男女纸扎锁在大厅。 “这群垃圾真丢扎纸人的脸,猫猫吐火。” 钱多多话音刚落,五只叮当猫喷出大量的阴气,钱多多嚣张的打着指响,说:“起。” 阴气被钱多多的阴火点燃,一大群纸扎人全着火,大厅成了一片火海。 我走在阴火形成的火海中,冷的缩了缩胳膊,打了两杯白开水,给钱多多递过去一杯,说:“钱大师,辛苦你了。这是你的创新?还是老鬼想出来的新招?” “我才不当老土扎纸人,我是新一代的布娃娃大师。”钱多多举起可爱手套,动着手套说:“可爱吧?” “纸扎的根基是阴气和死气,被火烧成灰就成了这玩意。” 我指着被烧的差不多的大批纸人,点出纸扎的关隘,严肃的说:“你只是换汤不换药,把纸扎换成了布娃娃,换了一个外形。” “嗯呐。”钱多多俏皮的点头,说:“师父也是这样说的,听他说这个我就烦。你这么说,我一点都不烦。这是为什么?” “有句俗话叫女生外向!你好好研究这群纸扎,如果能量产大批有质量的叮当猫,天下之大,哪里能挡住钱多多的脚步?” 我喝着白开水,大步往楼上走。 钱多多留在一楼处理火海中的纸扎,赤子之心的威力此刻表现了出来,她很快进入了心无旁骛的思考状态。 咚!! “司马雪?” 敲着房门,我连喊好几声,也不见门内有回音。门上贴着的“正”字完好无损,这是我离开前,随手写的,贴在门上防止有外邪入侵。 “啊。” 又等了半响,我推门进去,司马雪正在健身,吓的赶紧捂住了胸。 房间靠近阳台的玻璃门前垫着毯子,司马雪穿着练舞专用的丝袜材质的上衣和长裤,她带着蓝牙大耳机套,两只耳朵都包在耳机里,正站着劈叉,本能的捂胸,身体失去平衡摔在毯子上。 “有这么惊悚吗?” 我扶着她在毯子上坐好,取下她的耳机随手放到了一边。司马雪低头搓着膝盖,脸红扑扑的没有说话,闪躲的余光不时往耳机瞟。 “别……不……要……” 司马雪见我拿起耳机,伸手又不敢抢。 我听着里面的外国歌曲,正准备无趣的放下,突然听到“棒棒糖”、“开始”、“母狗”、“妈妈的房间里做”……等等这些单词和短句,我放下耳机,说:“挺有节奏的音乐,只是些国外的小流氓歌曲,用不着被吓。” 以防她尴尬,我简单关心两句,就出了房间。 楼下,钱多多坐在沙发上,吃着零食,五只叮当猫围着她,飘在空中。 咔擦!咔擦! 咬薯片的声音很清脆,我轻轻喊了声,见多多没反应,仔细观察才发现这丫头进入了诡异的定静。 为什么说诡异,因为她在吃零食啊?还换着不同的口味在吃。什么是天赋?这就是天赋。当初我看河看了好几个月才进入定静,还不能被打扰,我的天赋还是好的,别人更难。 她这种情况,让我有些嫉妒了。 “书房门前一枝梅,树上鸟儿对打对……” 我坐在钱多多对面沙发抽着烟,楼上传来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十八相送”,音调标准,声线欢美。钱多多惊醒过来,抬头看着楼上,说:“谁住在上面?中邪了。” “嗯。” 杵灭烟头,我赶紧往楼上跑。司马雪已经换下了跳舞转用的紧身丝袜装,穿着一套红色连衣裙,捏着兰花指在房间前面转圈,随后又变动男子姿态,唱男儿腔调。 一板一眼的动作,看着还以为她是专业人士。 “她被纸扎人上身了,有人在隔空操控。”钱多多话音刚落。司马雪发邪的用口技模拟着锣鼓声,咚咚锵锵的翻转、转圈,转动着手腕,如果拿着一把花枪,肯定耍的很精彩。“陈先生呐……杀吾师兄,打得他魂飞魄散,可敢约战三更?” 以戏腔唱出来的女音变调了,变成了陌生女人的声音,不过真的很好听。 “别整些虚的,地点?生死战?还是胜败战?”我说。司马雪拉着唱音,说:“省城大剧院,十二点,正剧白蛇传。” “白蛇传?” 听到这个我愣了愣,说:“你想借戏曲里面的鬼神,压制陈家关于鬼的术法吗?可以,我接受你的挑战。” “爽快,斗胜败也赌生死。”司马雪身体僵直,一个花旦纸扎人从她身上走出。无火自燃,花旦纸扎自主的烧成了灰烬,司马雪软摔了下去。 司马雪在饰品店受过纸扎冲击,身上留着纸扎残留的气息,这群纸扎能找过来也不稀奇。想到之前司马雪的尴尬,我出门没关好门,看来纸扎花旦是借那个空隙进的房间。 “我怎么穿着这件衣服?”司马雪迷迷糊糊的清醒,看到身上的红色连衣裙,吸着凉气,倒也没多少害怕,看来她对奇怪的事情也开始麻木了。我说:“多多,你留下来照顾这个姐姐。快要到十二点了,我得赶过去赴约。” “三夜哥哥,这明显是个局。我们可以借这位姐姐这条因果线,直接施展术法,更加安全简单。” “白色传啊?”我想到自己会的一门神通“水漫金山”,诡异的笑了笑,说:“搞不清楚是哪些人要找我的晦气,总是被动挨打,弄得我烦不胜烦。借这个机会弄清楚是那些人,把他们一锅端了,免得再麻烦。” 第一百一十三章上台的理由 省城戏剧场偏离闹事,周围有几家商务宾馆,根据车辆判断根本没人看。%d7%cf%d3%c4%b8%f3如今唱戏的大剧院主要的意义已经不再是娱乐大众,而是保留传统文化。 几十米宽的大剧院门口。偶尔有人进出,我把车停在剧院前划线的地方。走到大门口,见海报上写着什么文化交流之类得话语,某地区的戏过来我们这边交流学习,下面一行小字才写着“白蛇传”。 大门开着,宽广的走道一个人也没看到。我顺着路标走在去演播厅的路上,碰到挂工作牌的人,我对他点了点头。他也点了点头,无聊的打着哈切走了。 推开演播厅的门,扒开挡光的幔布,数十个座位上坐了一大半西装革履的男人和女人,清一色的正装。 “您好,这里有人吗?” 我随便扫了一眼,见第二排有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相还行,她旁边位置正空着。座位前有一排不宽的桌子,女人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古怪的说:“没有,请坐。” 旁边的人都目不斜视,我仔细感受一下,确定没见鬼,也没多管,感谢着一屁股坐了下去。 周围人也用古怪的余光瞅了瞅我这边。但也没出声。 略微昏暗的剧场只有细小的交流声,奇怪的气氛,让我感觉很不自在。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空着的位置坐满了,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到第一排坐下,空着的第一排只坐了五六个人,等他们坐下,戏台幕后走出一个穿官服的人,扶着腰间的圆圈。拜见观众,提示戏剧开场还有一刻钟。 “挺规矩的吗?开场还扫台,拜客。”我小声嘀咕着。旁边的女人轻疑一声,说:“你是哪个单位的?对戏曲还有研究?” “呃。”台估东才。 听到这个,再看旁边的人都坐的四正四方。目光看向第一排坐的六个人,我算弄清楚了眼前的状况。 陪领导看戏啊! “我是钦天监的,专门负责监察四季变化,天下国运。” 管他什么领导不领导的,反正我是来打架的,等戏开锣了,这群人应该会被人用法子迷住,造成“鬼遮眼”的情况。我随便开着玩笑,女人眼底带笑,故意绷着脸,摆着官架子,问:“没有谁和你嬉皮笑脸,哪个单位的?你领导是谁?” 我目不斜视的看着台上,轻声说:“相逢是缘,想不想看一出特殊的表演?” “多特殊?”女人较有兴趣的笑了起来。 “不好说,总之你从来没看过的。”我正说着,台上烟雾弥漫,伴随着锣鼓声,两个女人举着青白两条蛇从戏台两边的幕后走出来。 唱白蛇的女人一开口,腔调一出,前排的人刚拍了一下手掌,后面好多人都跟着鼓起了掌,我旁边的女人也拍了拍手。 吸了一口戏台飘出的烟雾,听着“青白”两蛇的唱腔,我知道她们已经对台下的人开始进行“鬼遮眼”了。 这一群人有国气护体,外邪难侵,但是还有很多药物能达到“迷神”的效果,比如**蛊就能对付国气在身的人,与“鬼遮眼”造成的效果差不多。 “想看特殊表演吗?” 我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捏开盖子,泼在旁边女人脸上,她冷的精神过来,刚要发怒,似乎怕吵到前排的人,表情很不好看。我指了指周围的人,她顺着看过去,周围的人全部津津有味的看着台上,就像老戏骨一样看的是那个入迷。她轻声说:“你有病啊?” “你以为他们这样子是装出来的。”我站起身,女人慌忙的扯住我的衣角,目光往前排示意。 女人另一边坐着一位中年,我没管她的拉扯,躬身,伸手在男子眼前晃了晃,男子诡异的把我手打开,再次津津有味的看向了戏台。 “啪!” 我一巴掌扇在中年脸上,中年依旧像赶苍蝇一样把我的手打开,看着戏台没有多余的反应。 女人被吓的捂着嘴巴,刚要起身,我按着她颤抖的肩膀,说:“装着看戏的样子千万别表现出异样,这样你就能看到一台特殊的戏曲了。” 女人不淡定的坐下,我坐在旁边,见她被吓的两腿发抖,额头冒虚汗。我小声说:“千万别在半途去厕所,厕所里多不定有鬼。” 人在害怕的情绪下,本来不想上厕所的,只要旁人提出来,都会感觉到尿意,越想会越想尿。我见女人夹着腿哆嗦,心底暗乐着。 白蛇在西湖碰到了许仙,第一段演完,台下响起激烈的掌声,只不过却很机械。 “陈先生,别来无恙。” 第二段接连开场,演白蛇的女人对着我拱手。台下的人好像还在看白蛇传,对“白娘子”的行为根本没有反应。 我伸着懒腰起身,说:“我又不认识你?你是哪里来的妖怪?” 旁边的女人在害怕中笑出了声,“白娘子”冷厉的目光射过去,女人怔了怔,张嘴要喊,我赶紧捂着她的嘴巴,在她耳边说:“我请你看戏,她不敢动你一根汗毛。就算我不在,她也只敢迷住台下的人,但不敢做出伤害这里任何一个人的是。你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听到身份两个字,女人似乎找到了力量的源泉,立刻镇定了下来,像变了个人似的说:“小弟弟,你害的姐姐好苦。”说着,她低头看了一眼哆嗦的大腿。 看样子她的尿憋的真的很难受。 “传说憋尿可以锻炼括约肌,憋一憋更健康。”我小声说笑着,台上的“白娘子”,说:“陈先生果然名不虚传,守灵就搞别人秘书、医病就杀人抢别人老婆、强拆四家镇还不忘勾搭少妇……咯咯,收了小女子的战贴,还不忘沾花惹草,业内第一下流非陈先生莫属了。” “谢谢,夸奖。” 我故意拿起旁边女人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嚣张的说:“省城是老子的地盘,你远来是客,我该进地主之谊。时间、地点,让你选。斗法方式,也让你选。让你输的心服,死的安详。” “拆迁?你是陈三夜?”旁边的女人倒吸的凉气问。我挑起女人下巴,对她吹了口气,说:“乖乖看戏,等吸看完了,哥哥,请你吃麻辣烫。” “哼。” 台上的“白娘子”冷哼一声,说:“斗法方式很简单,陈先生,坐在这里听完戏还能走,那我引咎自裁。” 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拉过旁边女人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摸着,说:“那请白娘子开场咯!” “那请陈先生,洗耳倾听。一折水漫金山,一折法海收妖。” 白娘子话音刚落,戏台上的伴奏瞬间变调,听到熟悉的胡琴声,我举起手,说:“停。” “怎么?陈先生不敢?那就请您自杀吧!” 身段优美的白娘子停止唱音,两手还柔软的举着天。我无聊的说:“我就这么坐着听戏,看戏,完事就完了,一点表现的机会都没有。”说着转头看着旁边的女人,说:“美女,你说是吧?” 三十多岁的女人保养的很好,看着也就二十几岁,再加上职业从政,带着一股长期指挥人的气质,有着别样的味道。她真不怕了,好笑的点了点头,说:“陈少爷,您胆子真大,不怕赵佳把你杀了?” “你认识赵佳?”我故意与女人聊天,装着把斗法没当回事。女人说:“以前我是赵佳哥哥一系的,他死了,我也跟着倒台。根据少数人的谣传,你可是凶手。” “那你跟他睡过觉没?我可不喜欢那小子的气息。”我故意把声音抬高一丝,女人说:“滚。” 白娘子站在台上,看不出装扮下的脸色,眼神却一边再变。我摸着鼻子起身,说:“白娘子,你唱戏,我拉胡琴怎么样?看谁先尿裤子逃跑?”说着,还像旁边的女人挤眉弄眼。 穿着女士黑西装的女人夹着腿,不悦的哼了声。台上的白娘子,说:“陈先生想在美人面前表现才艺,小女子哪敢扫您的兴致。事先提醒您,坐在台上,就像面对十面埋伏,您的压力更大。” “等我的麻辣烫哦。” 我对旁边的女人撇了撇嘴,拿出为博美人一笑的气概,大步走向戏台。 让老子拉“水漫金山”的胡琴,这就是找死。从接触西装女人开始,我就打算拿她当理由,上戏台拉胡琴的理由。 第一百一十四章神通对撞 台边有条屏风隔拦,敲锣、打鼓、拉胡琴、撞钵……等等一行配调的人,有男有女,都坐在隔拦后。 我跳到台上。看到拉胡琴的有四人,四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拿着四把各不相同的二胡。顿时,我傻眼了。小时候附近村唱戏,台上只有一把胡琴,人家这专业度让我有些尴尬了。 “陈先生,请。” 演白娘子的女人伸手示意,我扫了一眼四个女人,胡琴有放腿上、腰上、椅子上的,指着放大腿上的那把胡琴,说:“就这位吧。” “请。” 女人拿着胡琴起身。我双手触碰胡琴的瞬间,一股诡异的气息沿着手腕蔓延,直冲脑门,傻傻的坐到椅子上,把胡琴放到腿上,发邪的看着场中,做着预备开场的准备。 诡异的气息很莫名,似阴气、死气、鬼气、又似阳气、生气、人气……似似而非的古怪气息冲上脑门,意识跟着进入观想空间。 观想空间,河流平静,外来的古怪气息绕在河面就像水面的雾气。我站在河面,低头看着河里的影像,河面呈现着戏台的全貌,身体坐在椅子上,痴迷的拉着二胡给戏曲伴奏。 我着道了,水中的自己就是自己在外界的表现。 “水利万物而不争。无为不争是为大争,惊涛拍岸。” 观察片刻,从河中倒影看到的身体拉的越来越入迷,我没功夫研究神秘气息是什么,念头闪过,观想空间平静的河流冲天而起,狂暴的搅动古怪气息。 折腾半天,古怪气息越积越浓,控制河水平静下来,我静静的站着河面,看着身体在外界发邪的样子。 “太极生阴阳,阴阳化三才,三才演四象……” 观想空间本来是我想象出来的,我利用观想空间演化天地,把陈庄观想了出来,在陈庄慢慢成型的过程中。一直没放松观察神秘气息,越积越多的神秘气息没有阻碍我的观想,它也不受“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影响。 “这股气到底是什么玩意?不入太极,不合阴阳、三才、四象、五行、**、七宿、八卦、九宫。” 懒得再做无用功,观想空间再次恢复河水流淌的景象,我站在河面看着河中发邪的自己,一拍脑门,想到了两字“神通”。 神通是一种天生的术法,效果单一,像耍猴鞭、祭祀曲都只是在特定情况下有效,没有任何逻辑可言。或者说世间还没人搞清楚,神通到底是根据什么原理运转的。 “晦气。” 暗骂着,我坐在河面上,观想出一把简单的胡琴,拉起了“水漫金山”。 悠扬的琴声在观想空间飘荡,诡异的生出了另外一种奇怪的气息,两股奇怪的气息并不敌对,反而交融在了一起。 我身体猛的一震,意识从观想空间出来,周围拉胡琴的三女也跟着身体一抽,台中唱“水漫金山”这折戏的白蛇、青蛇、许仙……都进入了诡异的状态,机械的唱起了戏。 憋尿的感觉袭来,我试着移动身体,发现只能拉二胡,根本做不了别的动作。 余光瞟向旁边,拉琴的三女以及敲锣打鼓的人都像中邪似的做他们自己的事,脸色涨的发红,脸部肌肉一抽一抽。突然,打鼓的人栽倒在地,尿了一裤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白娘子机械的唱着戏,不时向我打眼色。 看到这种情况,我算是明白了,两种神通产生了共鸣,横扫了台上包裹我在内的所有人。 “水漫金山”的神通,原本只会让花旦尿裤子。在这种情况下让所有人都想尿尿,而另一种神通可以让人身体不受自己控制,机械做唱戏中的某一件事。 戏子和伴奏的都陷在神通里,只有我和白娘子还有思维,施展另一种神通的人显而易见,就是她。 砰!! 旁边的人接连尿裤子,晕倒在地上,没过两分钟,伴奏的人只剩下我一个还拉着“水漫金山”的二胡。台上与白娘子对戏的人,也只剩下白娘子还在唱,其余的戏子全部昏迷在地,尿满了整个戏台。台斤叉技。 单纯的二胡声与白娘子舞动的身影交汇,谁先晕倒,尿裤子,谁就输了。 我忍着尿意,无思无想的拉着二胡,过了大概七八分钟,台中的白娘子闷哼一声,软倒在台面,娇躯斜趴,裤子湿了大半,睁着眼睛晕迷了过去。 二胡声还没有停,直到拉完“水漫金山”的选段,我才丢下胡琴,快速的跳下台,对台下西装女人说:“我去尿个尿,马上回来。” 找到厕所,舒服的尿了一泡,等尿完了,进入观想世界发现两股奇怪的气息已经无影无踪,这才回到演播厅。 台上所有人都晕倒了,静悄悄的落针可闻。台下观众,津津有味的盯着台上,不时鼓掌叫好,诡异的场景吓坏了西装女人。 “呃,你也尿裤子了?” 站在西装女人旁边,见她软座在椅子上,坐下水汪汪的冒着尿骚味。我随口轻笑一声,女人恨的牙牙痒,余惊未消的说:“你没看到刚才台上唱戏的人,那神情好古怪,给我一种他们真是白蛇、许仙的错觉……” 女人不知道怎么形容,纠结半天,说:“反正想想都瘆人。” 过了十几分钟,演白娘子的女人悠悠转醒,跪在台上对着我的方向磕头,说:“陈先生,求您帮忙解开这些兄弟姐妹中的术法。” 突来的行为让我很疑惑,我说:“等等。事情一件一件的来,第一,斗法你输了。” “嗯,我下的战书,愿赌服输,我会自杀。”白娘子说。 “第二,台上这群人到底什么情况?我根本弄不懂。”我说。白娘子诡异的看着我,说:“我对您施展了“法海收妖”的神通,准备把你的三魂七魄封在身体里,让你成为植物人。没想到你也会关于“白蛇传”的神通,大伙都尿裤子了,应该是“水漫金山”。” “这个我知道,我疑惑的是这群人会怎么样?”我说。 白娘子看的眼神更古怪,顿了好一会,说:“你真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 “你不知道那就算了。”白娘子指着台上昏迷的人说:“同出一戏的两种神通碰撞,他们中了招,再次清醒会变成疯子,演青蛇的会认为她是青蛇,演许仙以为自己是许仙,伴奏的人会痴呆的只奏白蛇传的曲调。” 不等我说话,她自顾的说:“同脉的神通对碰,你的境界比我高,所以我输了。你赢了,只有你能救他们。我配合你再唱水漫金山选段,你拉二胡,他们中的招就解了。” 搞清楚关于两项神通产生的后果,我无情的说:“你挑战我,准备把老子弄成植物人。他们都是帮凶,我凭什么救他们?” “请陈先生大发慈悲。”白娘子半响无言,跪地哀求。 旁边的西装女人心有不忍,她说:“来我们省交流的戏班成员,如果集体发疯,影响会很大。”静了会,她接着说:“文化交流是赵家试着和外界合流,迈出的第一步。不然这些个领导也不会跑过来听戏了,其中还有一位省常委。” “这些都不关我的事。” 一句话把女人堵的没话可说,我看着台上,说:“白娘子,那个扎纸的丑逼是你师兄?你们都有哪些人要找我麻烦?说出来,我心情好,可能会再拉一次二胡。” “我、师兄、拜月老神性的是合作关系,像我们这样的小团体还有三个,都把目标锁定在了你身上。”白娘子先做着大致介绍,随后进行了详细解释,不忍的看着躺地上的人,把期待的目光投了过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千年女鬼白素贞 “你唱吧!” 我再次上台,拿起胡琴拉起了“水漫金山”,白娘子感激在台中唱了起来,等二胡拉到一半。她再次尿了裤子。 台上昏迷不醒的人,表面上并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放下二胡,跳下台,坐到了西服女人旁边。 没过几分钟,有人慢慢转型,白娘子放出纸扎人上了醒来人的身,那人发邪的像木偶站到了一边。 戏班所有人慢慢醒来,全部被纸扎上身,像行尸走肉一样排站在台上。白娘子说:“陈先生,再过半个小时。台下观众心中的白蛇传也就演完了,他们会立刻清醒过来。等幺锣了,小女子认赌服输,在不造成任何影响的情况下自杀” “再见。” 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我站起身,转头对西装女人说:“走吧,我请你吃麻辣烫。” 女人迟疑的看了一眼前排的领导,我说:“人生就是一场赌博,就看你心有多大,敢不敢赌一场大的了。”说着,迈动脚步,往演播厅大门走去。 出了演播厅,没走出几步,女人追着走了出来,小跑中湿漉漉的裤子滋出水响,听着怪有意思的。 “咳咳。” 女人为了掩饰尴尬。干咳两声,转移话题说:“那个花旦看着跟您没多大仇,为什么非要她死?” “愿赌服输是她自己提出来的,我可没逼她。她自杀也好,不自杀也罢,都在她自己的选择。”我回头看了一眼演播厅,说:“信誉和死亡,你说她到底会选择什么?” “应该会选择死吧!” “不到死亡那一刻,谁都不知道自己怕不怕死。” 随意的聊到了车边,女人指了指旁边的商务酒店,说:“你在这等我几分钟,我换件衣服就来。” 女人再次出次出现,依旧穿着小西服和西裤,穿着不高的高跟鞋,只不过把挽着的头发披到了肩上。 “这么快?连澡也不洗?” 我开着车,女人坐在副驾驶。皱着眉头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惊醒过来,拿起一根烟点上,说:“你这人很讨要,专门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怕你等急了吗?” “我这算惹了一声骚吗?”我故意耸了耸鼻子,说:“味道被香水覆盖了,你喷水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女人没在意这种玩笑,自顾的说:“我是招商局副局长。”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我说。她说:“你在调戏局长知道吗?” 看似打情骂俏的聊着,其实是她在毛遂自荐,侧面透露着某些信息。她叫王琴,三十六岁,211学府出来的硕士生,以出色的能力在这个年纪就到了副处。 找到一家便利店。我请她吃完麻辣烫,摸着饱饱的肚子,问:“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 “我家。”王琴说。 王琴家住一个普通的小区,我载着她,把车停在楼下,说:“你瞄准机遇,在关键时刻说我请你吃过麻辣烫,对你应该有好处。”顿了顿,说:“我就不送你上楼了。” “你还真只请我吃麻辣烫啊?” “我就答应过请你吃麻辣烫,做人别太贪,难道还想吃热狗不成?”我狠狠的说。王琴含笑的下车,说:“谢谢你的麻辣烫。” 掉转车头,车快开到转角,我才从后视镜看到她上楼。 这是一步插在人道的棋子,我要争在人道的话语权。能争到顾然可喜,争不到也没多大损失,这只是一步闲棋。 以我现在和赵家的诡异关系,王琴在特定的关键点,把我抬出来应该能出奇制胜。 她通过我借赵家的势,赵家肯定会问我索要报酬。如果王琴事儿办的够漂亮,成就大于我的付出,自然还有对她的第二次帮助。如果她不行,也就不会出现第二次。 其中的道理,我和王琴都懂,没有说明也用不着说明。 天蒙蒙亮,司马雪家灯火通明,我把车停在别墅院内,刚下车,阴风从墙壁扑面而来。 白娘子的鬼魂冲出房子,慌张的飘到我身后,两只叮当猫穿过墙壁,虎视眈眈的看着白娘子。钱多多打开门,说:“有点本事,能逃过猫猫的围剿,不错不错。” “呃。” 嘚瑟的多多见到我,愣了愣,说:“三夜哥哥,你回来啦。你认识这只新鬼?” “认识,就是她对我下的战书。” 我让钱多多收了纸扎叮当猫,转头看着穿红衣、带红冠、吐着鲜红唇彩和眉影的白娘子,说:“你这么快就自杀了,还以一身红衣自杀,没打算投胎转世了?” “愿赌服输,我心里没有怨气,想留在阳间只能用术法改变鬼体。”白娘子退到旁边,说:“我从小是孤儿,长兄如父,师兄被你杀了,为他报仇是我的责任。自己技不如人合该有此死劫。” 我琢磨着她一身血色戏服,说:“责任尽到了,你为什么还要借戏中角色的怨气转化厉鬼?难到要杀我?” “陈先生说笑了。” 白娘子苍白如纸,化着红唇、红眉毛、眉心点着三朵红色花瓣,鬼脸微笑,恐怖中带着妖异美,妖异中又透着几分淡然,淡然里又塞着一丝执着,复杂的情绪引动她周身的阴气,弄得四周阴风凄凄。“师父身前让我聚齐,千年同船度、水漫金山、法海收妖、雷峰塔倒、西湖水干,这五门神通。” “你以为你是白素贞啊?”钱多多在旁边不爽的嘀咕。我诡异的上下打量白娘子一身红妆好几遍,说:“说不定她真是白蛇转世。” 白娘子莫名的看着我,钱多多很相信我,愣愣的看着白娘子。 “陈先生为什么这么说?”白娘子问。 难道我告诉她,在她说出那五门神通的时候,我莫名其妙的对她产生了愤怒、害怕、想弄死她的念头,并且有些害怕她这一身红。 念头出现的非常突兀,是来自灵魂深处灵光一闪,是印在灵光深处情绪。 红代表火,灵光肯定被火烧过,白蛇传的传说不知道真假,传说中白素贞放火烧过黑白无常,不会就是烧的老子前世吧? “一种感觉。” 我干咳两声,转移话题,说:“你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跟着陈先生,寻找还剩下的三样神通。”白娘子皱着眉头,说:“我也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跟着你,可以找到剩下的三种神通。” 钱多多愤恨的说:“臭不要脸的,信不信老娘打死你。”说着,她直接放阴火,点燃了白娘子的阴气。 我根本来不及阻止,轰的一声,白娘子全身血衣上燃起白色阴火,它在阴火中痛苦的挣扎,眼看新生的鬼体逐渐破灭。 钱多多动手收阴火,可是火焰诡异的越烧越猛,眼看白娘子的阴气被燃烧一空,引火还是燃烧鬼魂,钱多多跑过去猛踩阴火,着急的哭了。“三夜哥哥,怎么办?” “我也没办法。”我无奈的看着熊熊烈火,钱多多眼泪唰唰往外流,打着阴火说:“对不起,对不起,你要跟着三夜哥哥,我只是想给你点教训……对不起……” “要灭阴火,第一,放火的人把火收回。第二,烧干引火。第三,用阳水浇灭,也就是用至阳命格的人的鲜血。”我惋惜的感叹,阴火烧在白娘子身上,放火的人也收不回来,这是个意外,我并不认为多多有错。台斤以划。 晶莹的泪水顺着多多可爱的脸颊滴在白娘子残破的灵魂上,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附近的景观树被狂风压弯了腰,天空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劈在多多脚前,正巧劈在白娘子残存的魂魄上,多多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冒烟的地满呆住了。 闪电正巧披在白娘子残缺的魂魄上,阴火和阳雷纠缠,两相抵消,消散一空。 一身红色戏服的白娘子也消失了。 “祖师度我出红尘,铁树开花始见春。化化轮回重化化,生生转变再生生。欲知有色还无色,须识无形却有形。色即是空空即色,空空色色要分明。” 风停,雷停,一身飘飘白衣的女鬼念着迷离的诗,出现在红衣白娘子消失的地方。她还是她,只是红衣换上了白衣。“白无常大人果然守信,白素贞谢过。” 听语气好像跟老子跟熟,似乎老子答应把她弄出来一样。 第一百一十六章冷傲严厉的白素贞 “我叫陈三夜,不是你认识的白无常。” 阴气引动风雷变化的白素贞现世,她身上磅礴的阴气比一般厉鬼强了何止百倍。我立刻从震惊中清醒,咬破指头。在空中虚写“正”与“凶”两字,暗念:天地有正气。天地有邪气,正邪相生,定魂。正邪相克,屠鬼。 借来天地正邪两势,相生与相克同出,白素贞突然遭受袭击,被压制的不能动弹。 我还嫌弃两势绝招不够,脚踩阴阳罡步,划着半弧形。咬破舌尖,用带血的手指,沾了舌尖血,点在自己额头,默念:转阴司烙印,白无常押魂。 憋着气冲过去,一巴掌扇在被定住不动的白素贞身上,手掌穿过鬼体,诡异的是她的俏脸上出现了青色的手掌印,手掌印消失,她身上磅礴的阴气被打散了大半。 正邪大势一起发威,势如破竹,把她的阴气打的不剩一层,但是比一般厉鬼的气息还是强悍十倍有余。 “晦气。” 我暗骂着,喊出宝宝,让它们围在我身上。狂暴的阴气笼罩着我的身体,借着阴气遮挡自己生魂,我果断的走阴出体,说:“小家伙,跟着哥哥一起上。” 砰! 身体倒在地上,我的生魂带着一群宝宝组成血色棺材,笼罩住被打的措手不及的白素贞。 棺材虚印内部,空间非常大,宝宝门虚幻影像遍布棺材内部天空,一个个婴儿爬在血色高空,可爱的恐怖给人的感觉很别扭。 白素贞被锁死,定在半空,我拿着夜萧对着狂抽,每一棍子打下去都能打散大片阴气,阴气被宝宝们所在的天空吸收,空间中响起雀跃的嗯嘤声。 “奶……奶……好吃。哥哥……我们还要……快点……” 我真全神贯注的削着白素贞的阴气,耳边突然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手一抖,夜萧顿了顿,白素贞借着缝隙清醒,俏脸愤怒的能用眼睛把人蹬死。 “水漫金山。” 在棺材内部,她以阴气凝聚成水,直冲天空,欲要冲散大红棺材的封锁。 “姐姐,打的宝宝好疼……” 大红棺材剧烈动荡,伴随着奶声奶气的声音,好多玩具虚影对白素贞抽去。我轮着夜萧,不停的借先天凶气的势,打着白素贞。白素贞逐渐阴气不足,消散的阴气被大红棺材吸收,此消彼长之下千年女鬼白素贞坐蜡了。 能引动风雷变化的磅礴阴气被削的百不存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比之前的红衣白娘子强大几倍,比普通厉鬼强悍三倍不止,在徐义不占地利的情况下,她灭掉徐义还是妥妥的。 “白无常,你什么意思?”白素贞七窍升烟,趁着空隙,鬼体转化变成了一条超级大白蛇,遮天蔽日,娇喘连连的咆哮。 “兽魂?不对,这是结合了观想法,阴气凝聚成相的术法。” 仔细分辨,我暗自琢磨着白素贞的状态,心底冒着冷汗,庆幸没把她弄进自己的观想空间,这女人破道了,境界比我高,抓她进去绝对会被虐的凄惨。 听到白素贞的咆哮,看着比我身板大数十倍的蛇头,让宝宝们停手,说:“妹子,息怒,息怒,你能变小一点吗?我很讨厌抬头看人。” “嗯?” 大白蛇发狂的蛇眼来回扫视我好久,我有种被她个通透的感觉。最后,她的目光停在小女娲身上,蛇身僵住,变成满脸冰霜的白衣美女,说:“白无常真的死了,只剩下生灵最原始的灵光。灵光重生的新魂魄双分,九分正常生魂,另外一分用鬼魂补齐,这种状态根本活不了,却被合阳之气压着。” 不愧是千年女鬼,一眼看破了子母离造成的后遗症。她皱着眉头接着说:“新生魂魄不到三十载,达到了成道境界,好傲人的成就。地母神性、先天奇蛊、太极阴阳术、儒道正邪两气、佛家观想法、阴间司职……好恐怖的传承。” 被白素贞夸奖,我蛮高兴的,她话锋一转,冷冰冰的说:“好东西都让猪嚼了,乱七八糟的一通乱练,样样稀松。” “美女,你有这一世的记忆吗?”我问。白素贞说:“不破不立,这一世消散,我才能出现。”她怔怔的说:“不对,你还是命格脱离了天道的异数,以我的气数,转世身不可能破灭,会一直轮回下去。只有异数才能打破我的气数,让我破道而出。” “也就是说你对现在的世界一无所知咯?”我说。 “嗯。”她点头。 “美女,我们约炮吧?”我有些不信,故意试探。她冷着脸说:“约炮是什么?过招吗?不用打了,我现在不是你的对手。你把我打成这样,你祝我破道的因果也算还了。” 确定她真不知道显现的年月,我嘿嘿贱笑着,贼兮兮的扫描着她的身体,说:“你确定不欠我的因果?” “死性不改!”白素贞叹息着。我吹着口哨,说:“等你出了这里,感受外面的世界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了。如果我不打你,等老天爷反应过来,你不被雷劈死,我跟你姓。” 说着,我让宝宝们松开大红棺材,包裹着我的生魂回到身体,生魂回体,我气喘兮兮的从地上爬起来,钱多多还坐在地上发呆。 “天地大变,仙神不出,怎么会这样?”台斤在圾。 白素贞站在风中,白衣飘风的掐动手指,不敢置信的呢喃着。我拍着屁股上的灰尘,说:“要感谢我打你吧?” “那你也不用下手这么狠,我的实力百不存一了。” “我又保留多少才不会招雷劈。” 其实我是知道的,像鬼观音他们那种半步道君的完整实力,也不会招雷劈。我明显是公报私仇,发现来至灵光深处对白素贞的怨念,这女人绝对放火烧过老子的灵光。 白素贞冷冰冰的看着我不说话,相传她梅花易数非常了得,我苦哈哈的说:“谁让我的灵光对你有口怨气,不发泄出去,我总感觉心里不舒服。” 轰。 一股常人看不到的火焰落到我头上,对我一点伤害也没有,就算我是道君境界,也感觉害怕,本能的低着脑袋猛拍蓝色火苗。 “我不管你是白无常,还是陈三夜。我给你三天时间,你不把自身所学整理通透,那就做好被冥火烧魂的准备。”白素贞清冷的看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着古怪的语气,我头上火苗熄灭,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问:“我们很熟吗?” “我是你前世前世的姐姐,你说我们熟不熟?” “小青?”我差点没憋死。 “什么小青?你是说柳仙吧?”白素贞疑惑不解,又自问自答。我把白蛇传的故事简单讲了一遍,她说:“混账许萱,敢败坏本宫的名声……” 听她一说,白蛇传的正版故事其实很简单,白素贞和柳仙小青一起出山,找离家出走百年的弟弟,发现她弟弟在几十年前被法海打死了,跑去找法海麻烦,正巧碰到她弟弟刚娶小妾,她弟弟的转世就是白无常生前的人,于是点化白无常去学道。 白无常去学道了,白素贞找法海寻仇,水淹了金山寺,白素贞和小青被困雷峰塔,等她们打烂了雷峰塔出来,发现白无常已经死了,变成了阴司白无常。 于是用冥火烧着白无常学东西,直到白无常从小小镇级无常成为府级无常才没再烧,可惜白无常始终没有醒悟前世。 至于许萱,是叫许萱不是许仙,他只是白无常活着时的一个书生朋友,听白无常讲过一些事,把他自己化名叫许仙,写出了人人都知道的白蛇传。 “你的怨念真有这么重吗?我不过是让你学东西,烧了你几次,你自己离家出手,本事不济被打死,要怨我到几世?”白素贞严厉,冰冷的绷着脸。我丝毫不让的瞪回去,说:“请你弄清楚,我跟你弟弟和白无常只是同一点灵光,但我不是他们。你最好别惹我,别让我带着妹子放阴火烧你。” “记住,你有三天时间整理一身所学。”白素贞丢下一句坚定的话,消失不见。 第一百一十七章只羡人间不愿仙 接下来三天,我哪也没去,不求甚解的教会司马雪一招术法,让她以后去景区有防身之基。至于白素贞留下的话。我根本没在意。 然而省城却发生了一件震动业内的大事,来省城找空玉玺的人集体被废了术法。病怏怏的被丢在天桥底下。 “八个人术法全废?” 听着张小倩带来的消息,我坐在沙发上有些不自然,暗想:不会是白素贞做的吧? 张小倩说:“这些外来业内人与拜月老神性的老头、丑陋的扎纸人、吞安眠药自杀的戏子都有些联系。徐义让我过来告诉您,省城业内人心惶惶,得知您来了省城,都把您当成了第一嫌疑人。” 话说的很委婉,意思是让我小心省城业内人,以防这群人集体找我麻烦。 “嗯,带我谢过徐义。” 我推敲着这件事会造成哪些附带影响。对着厨房喊:“多多,你们的饭做好没?” “快了。”钱多多的声音传来,我让张小倩留下一起吃晚饭,张小倩起身说:“真不好意思,我还有些事情要忙,下次请陈少爷吃饭。” “那行,我送你。” 别墅前有个小院子,把张小倩送出院门,看着她的车离开,我坐在院中的白色秋千上,抽着烟,荡了起来。荡起秋千看到的是假山绿树,小桥流水,各种人造景观选种的树木大多在冬季也不会萧条、凋零。 暮色降临,身材高挑,罗衣不染尘的白色身影。沿着鹅软石扑成的小路,由远而近,漫步走近。 “三天时间到了,你想好自己的发展方向没有?” 三天不见,白素贞样貌有了细微变化,弯眉更细腻,睫毛显得更翘,原本白嫩的皮肤像注射进了牛奶,给我一种用指腹按下去能挤出水的错觉,让我很不爽的是她板着俏脸,好像老子欠她钱似的。我丢下烟头,说:“你在外面走了三天,对现在的世界应该有了新的了解。寻仙问道只是传说,延年益寿也是可望不可即。现在的人没有谁会拼尽全力,不顾一切的去追逐这个梦幻泡影,所以你说的杂而不精。其实根本不存在。”台他低技。 “别人不行,但你还有机会。” “这个机会无限接近于零。”我莞尔一笑,认真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请别把你的期待强加在我身上,并且我很讨厌你。” 不等她说话,我接着说:“我们并不熟,我对你的信任来的莫名其妙。小女娲神性是不可说的秘密,在你面前我没想过要保密。所以,请别在我眼前晃,我怕某一刻会理性的把你干掉,就算杀不死你也会想办法封印。” “你变了。”白素贞静淡的眸光微动,脸上还是看不出任何表情。我无趣的说:“有些事情别太执着,变是相对的,我们以前并不认识。你这个“变”字从哪里说起?你走吧。” 白素贞看着四家镇的方向,说:“我在哪边感觉到了白氏一族的血脉,我会去找它。”说着,她看着我的腰部,说:“那小家伙够调皮的,居然把你咬了一口。” “你说的是那条小白蛇?”我诡异的看着四家镇的方向,抽了自己一巴掌,说:“你的状态很奇妙,像鬼又像灵体,但我能肯定你是人不是蛇。” “汉高祖醉斩白蛇,斩杀了大秦龙脉养出的龙。”白素贞伸出芊芊玉手感受着过路的寒风,平淡的说:“被斩杀的是家母,我和弟弟被黎山下一世外高人救走,养在黎山上,等到大秦灭亡,我们也跟着死了。两条白蛇再次转世,我们双双为人,这才有了白素贞,你说我是蛇还是人?” 顿了顿,白素贞惆怅的说:“大秦过后再无白蛇,能养出白蛇的只有你和我。天道茫茫,因果总有根。” “仙游沧海暮玄冥,我羡人间不愿仙。” 白素贞抬起玉足,看着四家家镇方向的天,潇洒、豪放大步离开,白衣倩影逐渐消失在了我的眼中。 仙,谁能舍?她,白素贞。 瞬间,我看呆了。“好飘渺的境界。” 观想空间,我一身无常服站在水面,观想出来的河水时而平静无波,时而打浪滔天,不知道过了多久,吼的一身长啸,站在河面的我,化成一条遍体洁白如玉的白蛇,直冲观想空间上空,蛇身越来越大,长大到九十九丈才停住,周身包裹着重重水雾。 白蛇见首不见尾,白蛇摆尾,大浪卷晴空。 “三夜哥哥,进来吃饭了。” 我在观想空间不自觉的把自己演化成了白色,钱多多在别墅一声喊叫把我惊醒。我说:“来了。” 饭厅,防滑的玻璃长桌上摆着六碗菜,两女坐在对面,我端着饭正吃着,钱多多指着黑不溜秋的土豆丝,说:“三夜哥哥,这是我做的,你怎么不吃?” 夹起几根土豆丝放进嘴里,强酸、非常咸、焦味编织出的是难吃。我强忍着吐掉的冲动,微笑的吞了下去。钱多多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着急的问:“三夜哥哥,好吃吗?这是我第一次。” “非常不好吃。”我盯着黑乎乎的土豆丝,说:“看着长相就知道难吃了。” “骗人,你不是都吃了吗?”钱多多不信。我说:“难道你认为自己炒出了这盘菜的内秀?” 钱多多和司马雪在对面你看我,我看你,钱多多说:“这样算谁赢了?” “我赌三夜哥哥会装着好吃的吃下去,你赌他会吐出来。”钱多多撅着嘴说:“现在他了下去,却又说不好吃,怎么算?” 我无所谓继续吃饭,司马雪说:“先生,您说谁赢了?” “你们的赌注是什么?”我含着饭菜,模糊不清的问。钱多多红着脸说:“没赌什么啦。” “你们这场打和,裁判赢。” 连着就口吃饭饭菜,我擦着嘴巴对她们挤眉弄眼的说:“你们都输给了我。” “噗!” 司马雪刚吃一口稀饭,笑着全喷在了碗里,诡异的看了眼我的胸膛,赶紧收拾东西。 钱多多低着脑袋,害羞的脖子都红了。 我立刻明白她们赌的是什么了,两个女人的胸围看着都差不多,可能以此谁的更大。我尴尬的摸着鼻子,说:“司马雪,多多年纪还小,别把她带坏了。” “老古董。” 钱多多小跑上楼,下来一巴掌拍在饭桌边,把手拿开赫然露出了身份证的全貌。她双手叉腰,仰着下巴,挺着胸说:“看清楚,今天一过就十八岁了。” 坐在一米开外,也能清晰的听到钱多多的心跳声。司马雪进厨房还没出来,我瞟了一眼厨房,说:“她教你的。” “雪……雪……姐姐说好男人,要勇敢去追。谁下手快就是谁的,追不到也无悔。”钱多多声音比蚊子还小,脸红的跟猴子似的。我说:“祝你生日快乐。” “那你……你……”钱多多结巴的没问出后面的话。 随着她的心跳声,她肩头的阴火一跳一跳,我笑着说:“咱们一步一步来,你先追我,等我答应当你男朋友的时候,再进行后续怎么样?” “还有后续吗?”钱多多傻傻的问。我说:“当然有后续,比如以男女情侣关系,一起吃饭、逛街……培养感情啊!” 钱多多坚定的点头,说:“那我开始追你了。”说着,她肩头的阴火旺盛了好多。 好恐怖的情感威力,不过这丫头的情劫难过了。是我度她入的情劫,尽人事听天命,试着帮她破劫吧。 “叮!” 多多开心的手无足惜,门铃突然响了,解除了她害羞的尴尬,而她眼中又带着不悦,好像门铃声破坏了她的好事。 “老爷爷,您找谁?”钱多多打开门,门外站着两个身体硬朗的老头。其中一个老头说:“你好,请问陈先生在吗?我们找他有点事情商谈。” “我是。” 走到门前,我打量两人一眼,问:“找我有什么事?” “陈先生这么爽快,老朽也不拐弯抹角。外界友好的业内人在本地出事,听说陈先生与他们有些过节,希望……”其中一人说着,另一个不耐烦的说:“你一到省城他们就集体出事,你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质问的毫无立场逻辑可言,却又在情理之中。外界一批业内人在省城被废了术法,省城业内人不可能呆在省城不动,如果去外界办事肯定会碰到刁难,所以他们来找我麻烦给外界一个交代。 里面关乎着他们的利益。 “解释什么?”我握着门边砸过去,门眼看要砸上,好言好语的老头用手推住门说:“请陈先生顾全大局。” 第一百一十八章事件背后的阴谋感谢*150642一郑千金打赏皇冠 大局?所谓的大局也就是他们的利益。而这个利益是灭五棺区域内的威风,向外界业内人委曲求全获得的! “省城业内一共十七人联名,请陈先生顾全大局给个解释。” 好言好语的老头从腰间摸出一张黄纸,纸上十七人的签名墨迹未干。每一个名字都透着一股特有的气息,有香火、阴气……还有的字迹给人一种风水局势的感觉。 沉默几秒。另一个老头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不是四家镇,不是你们县,由不得你放肆。” 见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我不动声色的与他们对视,脑子高速运转:省城业内,诸葛知秋为王,此事她不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解释?解释什么?向谁解释?为什么要解释?”我淡然的连着四个反问,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不可抑制的杀机。 “外来友人集体被废。陈先生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动机。希望您为了大局向外界证明自己的清白,不管是对您,对我们都有好处。”和善老头说。“如果您是清白的,我们会还陈先生一个公道。” “那该怎么解释?”我笑了。 “晚上九点,省城业内人会在星珠大酒店齐聚一堂,只要陈先生当着外来的代表发香火誓,表达此事与您无关,我们会为此次冒失向您赔罪。” 和善老头温和的笑着,旁边那人凶神恶煞的杵在旁边。钱多多愤怒的眼睛喷火,我顺了顺她的后背,说:“两位请回,晚上九点我会过去。” “失礼冒犯了,晚上见。” 两个老头离开后,钱多多哆嗦的捏着粉拳说:“打不打?” 欣慰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子,我说:“当然打了。不过做事要多动脑子,看清楚事件最深沉的目的,再配上拳头才能无往而不利。” “别总摸人家的头,三夜哥哥别总把多多当小孩,好吗?”钱多多动了动脑袋,认真盯着我的眼睛,没过半秒,败下阵来,害羞的往大厅走。 装修奢华的大厅,司马雪穿着紫色休闲大衬衫,衬衫下摆包到了大腿,她坐在沙发上,多多亲密的依偎在她怀里。我坐在对面把发生的事情叙述一遍,问:“司马雪,你认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讨价还价。”司马雪一针见血的给出了答案。“攘外必先安内,省城业内诸葛知秋为王。她要统一业内的声音。这群找您麻烦的人,有可能是借着这次的事件,向诸葛知秋表达一个信号。他们可以投靠外界的人,诸葛知秋想统一业内的声音,必须拿出相应的报仇。” “嗯,有这个可能。”我委婉的否定了她的推测。司马雪摸了摸钱多多的肩膀,起身去吧台拿了一瓶红酒和三个杯子,倒了三杯,优雅的拿起一杯轻轻喝了一口,疑惑的看着我。 “商场上的目标是利益最大化,你跟我混,要学会用业内人的眼光看事情。”我虚握着拳头在身前晃了晃,端起茶几上一杯酒,翘着二郎腿说:“业内不仅争利益。更在乎面子,也就是一口气。内心不通达,练术法只会玩火自魂。就算张小倩信的那只邪鬼,也有他行事的标准。” “您的意思是……” 司马雪陷入了沉思,我向钱多多举杯,轻微喝了一口,并未打断司马雪的思绪。 “这件事里有四方人,您、找您麻烦的省城业内人、外界业内代表、隐藏在幕后的诸葛知秋。”司马雪洁白的贝齿咬着晶莹的杯沿,眉心皱出一条竖杠,沉思中透出了女强人的气质。“您说人争一口气,找您麻烦的人让您发香火誓。您如果被逼发誓,内心不通达,对您的打击会很大。您不发誓必然会与找您麻烦的人起冲突,冲突过后,就算您赢了,省城业内也会遭受沉重的打击。” 司马雪吸了口气,接着说:“您是说,省城业内出了叛徒,想让五棺区域内部进行内耗?” “对,让五棺区域内部进行内耗,这才是此局最深处的黑手。”我点头。“省城业内找我麻烦的人,也不仅仅是被利用这么简单,其中大部份应该是跟着吆喝的墙头草,小部份想从诸葛知秋这得好处,又不想得罪外界业内人。然而天机内部动荡,各区域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张,这个时期两面三刀就是找死。” “这是省城业内人的立场。诸葛知秋应该是不好出面,如果她打找您麻烦的人,会导致军心涣散,所以她选择视而不见,借您的手解决内乱。”司马雪异常肯定的接着说:“诸葛知秋了解您的性格,知道您一定会做好。” 钱多多认真听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闪一闪,似乎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与两女商量这件事,第一是高手要从娃娃抓起,让钱多多习惯动脑子。第二是打破司马雪的惯性思维。天才也需要培养,才能成为将才。她们两都有潜力,我很愿意花时间来引导她们。 谈话的目的达到,我一口喝干杯子里的葡萄酒,起身说:“我和关铃、诸葛知秋、赵佳代表的业内势力,在现在的局势下是一个整体,所以不用计较太多。他们没法干的事情,那就让我来,想来事后他们不会让我吃亏,这样的合作才能长久。” “这个我明白,三夜哥哥说的是团队荣誉感。”钱多多举起手。我赶紧提醒:“需要有团队意识,但必须在正确的时机讲团队意识。如果你看不清楚时机,我情愿你做“宁可你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负你”的自私鬼。起码这样,你不会被猪一样的队友坑死!” 钱多多的性格做不了这样的人,我才说出这样的话。 “你别再把我当小孩了。”钱多多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又倒了一杯喝光,脸蛋红扑扑的,借着酒劲说:“三夜哥哥,我不要你把我当小女孩。” 看着她倔强的眼神,我很不给面子的说:“实际上你就是个小女孩。看清楚自己,努力学习掌控自己拥有的一切能力,能力包裹术法、头脑、见识……很多很多。” 钱多多像泄气的皮球委屈的底下头,眼中带着水雾却强忍着没哭出来。我不带任何情绪的说:“忍着不哭,你就是大人了?” 小丫头被刺激的娇躯一抖一抖,我等了几秒,走过去温和的要摸她的脑袋,她把脑袋偏到一边不让摸,我笑着说:“不让摸脑袋就是大人了?” 听到我调侃的语气,小丫头噗呲的笑出了声,立刻破涕为笑。“大坏蛋。” “加油。多多是最棒的,要追求我,首先要追上我的脚步不是?”我开着玩笑。“你想,就算你成了我女朋友,跟我站在一起,我和别人聊的风生水起,你在旁边什么都不懂,时间长了,你会是什么感觉呢?” “我没想过这些。” “你现在需要想了。”我装着正儿八经的样子,满满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嘴角微挑,露出了邪笑。 破情劫很难吗?不难。 当钱多多对我的了解缓慢加深,她会发现我并不是她幻想中的三夜哥哥,我的世界没有旁人可以进来。而她在认知我的过程中,思维方式也会潜移默化的慢慢改变,自然就明白少女的悸动只能存活在青涩的幻想里。 另一种可能是越了解,她越喜欢。但我又不是死人,在我有意识的引导下,这种可能不会发生。 “老板,有兴趣调教御姐吗?”司马雪在旁边看着,故意撩了撩腿。钱多多恨恨的说:“忘恩负义,前两千你感冒的要死,谁救的你?”台他厅圾。 “难道你叫感冒药?”司马雪装着愧疚,咯咯发笑的在沙发上打起滚来。 等她们闹的差不多,我说:“该办正事了。各方立场已经很明显,有人要五棺区域内耗,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砍了这只手。司马雪,你和多多去一趟尸家重地,让尸老头带你们去那十七个联名找我麻烦的人的家里。” 目光转向钱多多,接着说:“找到他们家,你负责挨个放叮当猫吓人。” “敢找三夜哥哥麻烦,我打死他们。”钱多多激动的点头。我又说:“你必须听司马雪的。司马雪,你根据现场情况拿主意,如果遇到危险就报警。嗯……”呻吟片刻,我交出了底线。“吓唬是主要目的,如果有必要,可以让叮当猫抽人的生魂。” 两女领会了我的意思,她们眼中金光闪闪。钱多多压着热血,问:“三夜哥哥,你呢?” “我去星珠大酒店杀人,你们不适合太血腥的场面,所以你们还是玩术法的好。”我以开玩笑的口气说着实话。 血腥! 我已经想好了应付方案,打算用最暴力、最直接、最血腥的手法砍断阴谋之手,一举震住省城业内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破局前奏 出发前,换上两女逛街给我买的正装走出房间,钱多多和司马雪早换好了运动服,坐在楼下大厅等我。%d7%cf%d3%c4%b8%f3 哐!哐!! 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两女扭头看过来,钱多多歪着脑袋啧啧有声的说:“帅气。” 这丫头眼中我穿寿衣都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我完全无视了她赞扬。司马雪薄唇微张,洁白的牙齿若隐若现,弹起身,本能的喊:“诸总。” 她立刻反应过来,讪讪的笑了笑,尴尬的说:“先生,对不起。我一时晃神……”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我脸色惨白,别人只注意到了白。大多会忽视长相,然而我的额头、眼角真的与诸葛建国很像。 “或许诸葛建国年轻的时候也像我这样吧!”我开着玩笑,司马雪恭敬中带着崇拜的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您穿上正装,我差点不认识了。” 这女人不会暗恋诸葛建国吧?那老家伙有钱、有能力、长的帅,还真是砖石王老五。 “你们不能相提并论,您的气质里带着一种飘逸的神秘感,像风。”司马雪陷入了晃神的回忆。“诸总,是波澜不惊的深沉,像海。” 看来老子的猜测没错,这妞对诸葛建国有意思。 出了别墅,我去开保时捷,钱多多不爽的说:“我什么你开911,我们开大众?” “因为我没有驾照,不会有人拦这辆车。”我给出的理由震的钱多多一愣一愣的,司马雪在旁边傻笑。刚要分别。我说:“司马雪,把你的手机借我。你们有事就用多多新买的手机联系我。” “三夜哥哥,你自己为什么不用手机?总让我找不到,很烦人的。” “老鬼带着手机,为什么总打不通?”我反问。钱多多说:“师娘在他旁边,电话就没信号。” “那不就结了,我带着一群宝宝,拿手机只能看时间。”我指着天上的星星,说:“它们比手机的时间更准。”台扔杂巴。 告别两女,在去星珠大酒店的路上,我单手开着车,给杜月影打过去,直接说:“您知道省城这两天发生的事吗?” “知道,你打算怎么破局?我会全力配合你。”杜月影用的是“配合”这个词,侧面反映出天机内部的矛盾更恶劣了,恶劣的局势造成我们必须抱团。 “两件事。第一,你让两个人在星珠大酒店门口等我,让他们带上一把枪。第二,做好我拿枪杀人后的扫尾工作。”我平静的说。 电话那边沉默好久,杜月影说:“你在试探各方之间的合作诚意吗?” “算是吧。”我深吸两口气,说:“在五星级酒店拿枪杀人,这是人道定的死罪。不管我多牛逼,只要你用人道大势压下来,我必死无疑。我和你女儿赵佳之间,有杀兄之恨,杀爷之仇,现在是合作的局势,将来总有一天会撕破脸。在业内,我将是她最大的敌人。我给你一次帮她把威胁抹杀在萌芽状态的机会。” “陈三夜,你是有恃无恐,还是胆大包天?”杜月影问,语气听不出息怒。我老实说:“鬼妈、你、诸葛知秋代表的三方势力要合作,鬼妈和姑妈要坑我,不会把我往死里坑,但是你不同。你有要我死的立场和势力,在合作中,我不想时刻防备着盟友在背后给我一刀。” “小子,你太天真了。” 过了半晌,杜月影痴痴笑着说:“合作就是合作,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你这种心思要不得!” 话听着虽然不对味,但她嘴里的陈三夜变成了小子,说明她认可了这一点。 “我这人怕麻烦,在一致对外的情况下,还要防备盟友的阴刀子,不如不结盟。”我压低声音,非常严肃的说:“你不能真诚合作,我情愿拼的两败俱伤,也要把你踢出局,咱们五家自己面对天机内部的危机。” “我难得说句实话,枪我会给你,至于收尾的话,我会做两手准备,一,帮你扫除麻烦。二,送你见阎王。”杜月影喘息着,显得有些激动。“不到最后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沉住气,毕竟关乎着赵佳的未来。你要不要这么干,你自己决定。” “我赌你不会杀我,按我说的做吧。” 我拿着电话的手大幅度颤抖,用了好几秒才压下激动的心跳,保持着淡定的语气给出了答案。 天机各方割据,在这种局势下,与杜月影代表的势力拼的两败俱伤,我也不愿意。但我与杜月影女儿的仇真的无解,只能挺而走险,在开局就把背后交出去,让她正视这个仇。 “呼……小子,我这次真被你捅到了g点,很艰难的选择。”杜月影开了句玩笑,挂断了电话。 太阴星君、魔都三把手又怎么样?世界上也有能制衡她的存在。她为了赵佳而杀我,诸葛羽绝对会算计她,而陈四海会直接跟她开战,五棺覆盖区域的势,她也借不力了。 这是杜月影面对的压力。 依照局势来看,她绝对不会选择杀我,但是别忘了有一种东西叫母爱,叫亲情,她在世界上只剩下赵佳这个女儿了。 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学会把情放进棋盘里了,而且是重要的一笔。 杜月影面对的选择,是大势与亲情的交锋。 省城的路很宽,保时捷的速度越来越快,路旁的电线杆飞速的向身后倒去。我其实也怕,说是各方合作,表面上我应该比杜月影代表的势力还强。 其实不然,我在鬼妈、诸葛知秋两方只有建议权。她们会无条件支持我,因为他们是我的亲人。反过来,我不可能提出让她们为难的要求,比如说,这个点上把赵佳干掉。 面对杜月影,我处于弱势,只能把自己的命交出去让她做选择。 我从来就没有笨过,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为了话语权! 整合五棺区域内所有业内人之后,我需要有话语权,话语权来至哪里?不是鬼妈和诸葛知秋的余荫,而是我做了什么,做出的事情都是以后拍桌子的资本。 滋!滋!! 富丽堂皇的星珠大酒店前,只停了几辆看着很普通的车,却都是省内知名的车牌。再有钱,开的再贵的车,也不够格把车停在大门口,当然兰博基尼、布加迪那种例外,人家酒店会要求把车停在门口。 但是我们省没有这么牛逼的车。 我一个甩尾直接把车斜横在了大门口,其实准备甩正的,可惜技术不行,车放歪了。 进酒店的好些人都被轮胎摩擦的声音和差点撞到人的姿势给吓到了,纷纷以看好戏的目光远远的看着,相互之间还在议论着什么。 “陈先生,您来了。” 旁边两辆普通的车打开车门,四十多岁的男子脖子上有道狰狞的刀疤,打扮的很随意,细节也很随和。省城传的神乎其神的狠人,平时对人其实很和善,很有修养,只是做着一些垄断的事业。 看热闹的人见到男子,与他相互认识的都和善的点头离开,还有一些都若无其事的进入了酒店。 “这就是特权。”见到此情此景,我暗自在心底叹息。 酒店又没规定不让人把车堵在大门口,谁又会自找麻烦去碰这个潜规则? 与男子简单交流,在车里接过他递来的枪,他坐在车里,让一个女人跟着我进了酒店,他在楼下亲自放哨。 “陈先生,你来了。” 之前敲司马雪家大门的和善老头坐在宽敞大厅的休息处,他见我进门,走过来打招呼。我枪的男子有酒店的股份,效率极高的打点好了一切,该知道的消息自然也包括在内。省城业内人聚会的大套房附近都住下了他的人,聚会房间上下也被占了。 以酒店的隔音效果,上下左右前后都没有外人,别说开枪,放两颗低爆炸弹都没人知道。 搂着陌生女人的腰,我跟在和善老头后面,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杀人破局。 王朝霸业血铺路,除非放弃五棺覆盖的区域让天机类似道尊的势力接管,不然怎么也躲不过必要的杀戮。 不管能否接受,这都是现实。 第一百二十章生死赌博 星珠大酒店,a级套房。 一群省城业内人和几名被废术法的外界业内人聚集房内,相互间谈笑风声。我搂着陌生女人的腰,跟着和善老头进房。顿时屋里雅雀无声。 “陈!三!夜!” 术法被废的其中一人,怒目喷火。从他嘴里吐出的三个字,保函着丰富情绪。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原来可以听出愤怒、杀意、怨气…… “陈先生来了,自然会给各位一个解释,请稍安勿操。”和善老头赶紧安抚愤怒的几人。 众人的座位成“口”字型,我搂着陌生女人站着,对面主位坐着两个老头。被废术法的外界业内人坐右列,省城业内人坐左列,和善老头安慰一句。走向左列第一张空着的沙发椅上坐下,省城业内人都默不出声。 左为大,是主人,坐左边的都是省城业内人。 无视了右列一群人刺来的杀人目光,我盯着对面主位左边的青衣老头看了几秒,说:“省城业内人是您领的头?要替这群人出头?” “后生,你这话有些过了,不是出头是主持公道。”左列下面一人拍着沙发椅扶手起身,摸着胡须。“陈大胆难道没教你做人?不知礼数?” 被废术法的一方还没说话,省城这群人就抢着出头,真不知道他们吃了什么?精力如此旺盛。 我是来杀人的,又不是喷口水的,那人见我不说话,教训人的口气更大。等吵的差不多,青衣老头抬了抬手,指责我的老头义愤填膺的摸着胡须坐到了椅子上。 “老朽姓金。单名一个虹字。痴长各位先生几岁,承蒙抬爱,化解这一场误会。”青衣老头慢慢扫过全场,目光停在我身上。“我与陈老先生也有片面之交,陈老先生的品德让人敬重,相信陈小友不会做出这种事。” “哼!” 右列传出一声冷哼,接着那边的人小声嘀咕:“品德?这小魔头在他们县城杀人、抢寡妇、勾搭有夫之妇、强拆断了自己乡亲的根……还真是有品德。” 青衣老头眼中的不悦一闪而逝,说:“陈小友能过来,是给老朽面子,老朽不会让小友受丁点委屈。”说着,他转头看向右列闭目养神的魁梧中年介绍。“这位是天机佛尊坐下李先生,路过省城为这件事做个公证。” 魁梧中年睁开眼睛,淡淡的说:“我只是看看,只要不袒护就好。” 化着淡妆,风情妩媚的女人,虚靠在我身上。我的手放在她的小腰上。手指弹动,无聊的看着一群人演戏。 “姓陈的,月下老儿是你废的吧?扎纸的是你杀的吧?戏子是被你逼她吞的安眠药吧?” 魁梧中年话音刚落,坐在右列下面第一座的外界业内人起身,连着几个反问,又自顾的说:“空玉玺是无主之物,有能者居之,大家公平竞争,你出手太重了。”说着,他看向他旁边的人。“是你对我们下的阴手吗?” “不是。”我说。 被废的业内人一半愤慨的看着我,一半激动的看着青衣老头,青衣老头看过来,说:“陈小友?” “什么?”我揣着明白装糊涂,青衣老头把目光投向和善老头。和善老头笑呵呵的说:“一场误会罢了,陈先生,请顾全大局。事后我方绝对给个合理的补偿。” “补偿,我自己拿。” 我看了一眼青衣老头,被我楼怀里的女人,快速的摸出一把枪,砰的一声,青衣老头被打爆额头,血液喷射,瞪着眼珠子倒在椅子上。旁边的魁梧大汉刚要动,我掏出枪,砰!砰!连着机枪,把魁梧大汉上身打了一个窟窿。 两人断气的瞬间,鬼魂出体,我一拍腰后,宝宝们嗯嘤的冲出去,聚成血红大棺材把两条生魂包裹其中。 “杀了。”我说。 宝宝们组成的大棺材吸收过白素贞诡异的阴气,威能大涨,不等两个生魂做出反应,连带他们的一切都被大红棺材磨的一干二净。 “都别动,谁动谁死。” 陌生女人开枪手,用黑洞洞的枪口扫过所有惊呆了的人,冷冷的喊了声,凝聚的目光注意着全场。 震撼!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在场的业内人看着青衣老头和佛尊坐下的魁梧中年倒在血泊中,闻着充斥豪华大包间的血腥味,集体目瞪口呆。 “无法无……”开始指着我没礼数的老头反应过来,话还没说完,我递给陌生女人一个眼神,砰的一声响,子弹打进他的嘴里,口腔喷血、后劲爆开,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 “杀了。”我说。 漂浮的大棺材扯出老头的鬼魂,瞬间把鬼魂打的魂灰魄散。 “佛尊坐下的魁梧汉子,是你们杀的。” 我用枪指着被废术法的外界业内人,这群病怏怏的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好几个机械的点头,右列第一的那人吓尿了裤子,哀求的说:“陈……陈……先生饶命。都是……都是……李先生……”他指着魁梧汉子的尸体,结巴着继续说:“姓李的让我们找本地业内人讨个说话,他给我们做主……” 一脚把他踹翻在地,踩着他的脑袋,我看着省城业内人,说:“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现在就死。第二,赶紧拿出你们的本事,杀光佛尊进入本省的人。” 刺鼻反胃的血腥味中,没有人动。 “第一个。”我说。 砰! 陌生女子随意的爆了省城业内人一人的头,尸体的鬼魂出窍,我对着鬼魂说:“不想魂飞魄散的,赶紧拿出你保命的本事。”指着外界业内人,接着说:“用你保命的本事,杀他们其中一个,那么你还能当鬼。” 人刚死,新成的鬼魂迷糊的看了一眼大红棺材,被刺激成厉鬼,扑向了外界业内人。 这群业内人被废了术法,身体素质比普通人还差,没了术法,被厉鬼上身的那人,受到阴气冲击浑身发冷,躺地上抽搐几下,晕了过去。他躺在地上,像做恶梦说梦话似乎隔一会害怕的嚎叫一声。 “你们在等我请你们吃子弹吗?”我踩着地上的人,冷酷的看着发傻的省城业内人。 一群惊醒过来,各自拿出拿手本事,纷纷隔空施法打击佛尊的人。 三分钟不到,血腥的枪口下,一切尘埃落定。 如此的简单,简单的异常沉重。台扔欢亡。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功业为什么离不开鲜血?” 砰的一声,用枪打死脚踩的那人。让小家伙回来,进入腰后的白鳞,我举起手,转头看向陌生女人。 陌生女人小声低语着什么,过了大概一分钟,房门打开,冲进来四五个人,一个男子夺过我手里的枪,说:“走吧。” 事情办完了,业内的事儿诸葛知秋会处理,杀人的事儿杜月影会扫尾。我要做的就是等,等杜月影做选择,不知道她会不会杀我? 跟着陌生女人下楼,保时捷被别人开走了。陌生女人指着马路对面一辆警车,说:“请吧!” 没管她是谁?我跟着她上了警车,警车开到半道,停在一辆黑色奔驰旁边,陌生女人伸手示意:“请。”跟着她坐上奔驰,被载到了一栋豪华别墅。 巨大的别墅内只有一位中年妇女,妇女见到陌生女人打了声招呼,忙她自己的去了。 陌生女人拿着准备好的衣服,给我放水洗澡,等我洗完澡出来,她已经在隔壁房间洗完澡,穿着无肩睡衣正坐在沙发上抽烟,流线型的身材暴露无疑,是男人见到都喷血。一根烟抽完,她说:“你干什么都行!” “这是断头饭吗?”我说。 “跟你一起杀人,把你带到这,二十四个小时内满足你的一切要求,剩下的我一概不知。”女人披着微笑的面具,声音很动听。“也许也是我的断头饭。” 我随意的靠到她对面的沙发上,房间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久,我说:“你是个有故事的人。” “不谈这些有的没的,要不要放松一下?”陌生女人起身伸着懒腰,毫不客气的看向我的裆部。 这次就是赌博,杜月影选亲情,我死。她选大势,我活。赌盅没有解开,我的心弦一刻也松不下来,面对陌生女人火辣辣的目光,我撑起了帐篷。 第一百二十一章蛟龙出世 女人见我撑起了帐篷,走过来,坐到我旁边,冰凉的手指放在我大腿上。我像触电似的抽了一下。 彼此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判决书没有下来,我不想自杀。” 合阳之气充塞我的魂魄。如果破身,引动这玩意冲击魂魄,我必死无疑。我把手放在陌生女人的香肩上,咬着她的耳朵说完,接着说:“这次我真的想试试,没到最后先认输不是我的作风。” “所以呢?” 女人在我胸口画着圈,我邪笑的说:“所以,你表演给我看看呗,我当观众就好了。” “唔?” 她并不知道我受合阳之气所限。惊疑的神色一闪而逝,起身摇着小腰走到床边坐下,摸着她自己,闷哼着说:“下一秒可能会死,再有原则的男人也为忘记所谓的原则。这样的你,比杀人时的淡漠更迷人。” 环绕四周的迷离娇哼,燃烧了房间的空气,奏出别样的春曲。 风歇,雨熄。 陌生女人醉眼含情的趴在床上,踹息的问:“好看吗?” 沙发离床有五六米远,我狠狠抽了一口烟,开着玩笑说:“我是近视眼。” “憋死你。”陌生女人拿着旁边的枕头砸在地上,翻着白眼笑骂着,等春后余韵过去,她用空调毯挡着身体,进了洗澡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过去的七个小时里,我试验过了,我想要什么都会有人快速送到别墅,并且,没有谁说不让我离开。 天亮了,我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什么都没想。陌生女人敲门进房,她捧着精心剪裁的服装,放到床边,说:“要起床吗?” “嗯?”我疑惑。她说:“我帮你穿。” “谢谢,不用了。” 我以极快的速度穿上衣服,陌生女人笑着说:“你错过了一次帝王生活的机会哟。” 女人十指修长,白皙光滑,以她开枪的姿势和精准度判断,虎口不应该没有老茧,那么?她的手肯定经过特殊处理。手有问题。 女人见我盯着她的手指,她动了动手指,说:“要不要我帮你打手枪?” “一枪爆头,一枪打烂口腔,我怕你一枪砰了我。”我笑。女人说:“原来你喜欢口爆啊!”说着,她走向房门口,带上门说:“饭厅已经准备了早餐,肚子饿了就自己出来吃。” 我打电话给钱多多,得知她们行动顺利,把人都给吓到了,忽悠她几句,刚准备挂电话,钱多多担心的说:“三夜哥哥,听说星珠大酒店死人了。” “嗯?怎么回事?”我稍微松了一丝的心弦立刻紧绷。 “我对具体情况也不清楚。只听说有个人中邪似的跳楼了。”钱多多抽着气,再次担心的说:“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我在跟人下棋呢!” “嗯,含烟姐姐今晚会过来,我们等你一起去尸家重地藏尸坑。”钱多多哽咽的说:“我们都在等你啊!” 倍感压力的挂断电话,接连不断的抽着烟,看来事情并未往好的方向发展。 星珠大酒死人了! 虽然枪杀事件没曝光,但五星级大酒店死人的消息放出来,对酒店声誉的打击会非常大。 杜月影放出这个消息,说明了她内心的挣扎。外面肯定在象征性的查跳楼事件,只要杜月影选择杀我,那么就算立刻定我的罪。只要定罪,人道大势压下来,我的术法几乎全废,能用的只有蛊虫。 如果宝宝们被放出来,人道大势压下来,它们会被人道大势打的魂飞魄散。 跑不了也无路可逃。 天,又黑了。 没有人过来,我正坐在大厅看熊出没,突然眼皮狂跳,丢掉手上的遥控。我跑到阳台,拍了拍背后白鳞,小家伙们嗯嘤带着阴风出现,一个个天真活泼的围着我爬着。 天上星辰很少,北斗七星附近一颗闪耀的星星,不停闪动,光芒耀眼到了极致。 这颗无名的星辰,是我的本命星。 亮极而衰! “你们快去找妈妈,跟妈妈说,哥哥快死了,让她照顾好哥哥的宝宝神性。说不定哥哥还能活。”我着急的驱赶宝宝们,它们都不愿意离开,只好用骗的。“你们还不快点,哥哥的小明可握在你们手上了。” 嗯嘤! 小家伙们恋恋不舍的绕着我转了好多圈,这才组成大红棺材,消失在我眼中。 第一次在关铃家里见到满房小棺材,我差点被他们冻死;它们拿着我烧的玩具,开心的绕着火堆打转;配合鬼妈组成大红棺材,离家出手进地灵棺……好多事都像发生在昨天。 “哥哥现在不怕你们的冷了,可是却没法把你们带在身边了。” 望着天空越来越亮的本命星辰,短暂的瞬间,我想起了好多人,好多事还没完,心里没有不甘心,只有浓浓的不舍。 “我不要太上忘情,只做陈三夜。” 本命星辰亮到极限,闪的一下消失,人道大势压下来了,压碎了我的本命星辰。我猛的头重脚轻,身体晃了晃差点从阳台上栽倒,还好陌生女人正好走进,把我拉住。 “没事吧?”陌生女人扶着我的胳膊,我说:“谢谢,我想一个个人静静。” 女人轻微点头,转身漫步离开,眼中带着深深的不甘心。她陪我一起杀的人,我死,她能活的概率很低,她不想死。 嘭。 自然而然的风吹过来,我感觉头晕眼花,诡异晕迷在了地上,意识却非常清醒。 观想空间,河流奔腾不息,我刚出现在河面,一股无形的浩荡天威降临,压的身形摇晃。 冥冥之中的人道国威,强悍如斯,居然直冲进了观想空间。 “借阴司之势,抗人道国威。” 面对人道威压,我从没想过退缩,仰起头,看着没有任何变化的观想空间上空,抵挡着无形的浩瀚威能。“与天争,其乐无穷。” 人道大势就跟老天爷差不多,言出法随,不是术法更胜术法。此刻道君境界、阴司烙印的威力此刻展现了出来,如果是一般人此刻已经被废了所有术法。 嘭! 穿了好久的白色无常袍诡异的自动破碎,伴随着无常袍的崩溃,县级无常烙印也在破碎。此时无声胜有声,阴司烙印崩溃,我身上幻化出一身西装,与外面的身体穿着一样。 “崇祯,你一身皇气又如何?欺我妻,我让你龙气消散,江山易主。神级无常烙印,给老子出来,爆!” 突然,诡异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冒出,我的内心产生了一股干掉崇祯的冲动,这股冲动来的快,去的也快,好像从没出现过。台讨广弟。 神级无常?操! 自爆隐藏的神级烙印,打碎了崇祯的皇气?干! 好疯狂的白无常。 阴司烙印再次破碎,激发了魂魄灵光中不屈的信念,与记忆无关的单纯信念。 我来不急多想,站在河面,仰头挺胸,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天,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站着。 人道大势的压力依旧,却压不灭单纯简单的不屈,不屈只需要站着。 “陈三夜。” 外面,我晕倒在阳台上,冰冷而熟悉的声音把我惊醒,我睁开眼睛,只见赵佳亭亭玉立的站在大厅,身后跟着两个女人,陌生女人跪在地上,低着头,秀发挡住了脸颊看不清脸。 “我昏了多久。”我甩着沉重的脑袋起身。赵佳说:“不带十分钟。” “你是来杀我的?” 对于她的出现,我没有任何感想。赵佳动了动肩膀,站在她旁边的女人,取下她披着的外套。赵佳眯着眼睛,说:“我妈让我选,杀不杀你。你的行为在人道规则中,已经触犯了铁律,我刚接到通缉令,只要我点头,这张通缉令就会传遍全华夏,人道大势就会把你压废。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杀你。” 说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说:“距离我做出决定的最后期限,还有好几个小时,我有的是时间考虑。要不我们玩个游戏?” 冰冷的小嘴吐出一大串冰冷的话,我诡异的看着她,说:“游移不定,并不是你的风格。” “知我者,陈三夜。” 赵佳拿出打火机点燃通缉令,甩着小脚,说:“昨晚你一直住在这里,没有作案时间,希望我们接下来合作愉快。不过,跪地上的这女人有,人都是她杀的,在警方的压力下,她畏罪自杀了。” 陌生女人跪在地上,娇躯抽出,袖子滑出一把刀到手上,刚要攻击赵佳,被赵佳旁边站的女人踹倒,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陌生女人。 “陈先生,你说我杀不杀她呢?”赵佳问。我说:“你又在威胁我?” 陌生女人趴在地上不敢有异动,赵佳踢掉一只跑鞋,用脚丫子指了指女人,说:“要么她死,要么你舔一下我的脚趾头。咱们现在可是合作关系,我负责枪杀事件的善后,至于我怎么善后,这是我的事。这个算不上威胁,你完全可以无视。只是出于合作伙伴的立场,可以一个建议权,想我答应你的建议,你就舔我的脚趾头。” 赵佳说的没错,陌生女人是她的人,她想怎么干是她的事。她转命格化蛟龙进入业内,走在控制的路上,道心更坚定了。 曾经她说过让我舔她的脚趾头,她想完成说过的话让道心更圆满。 第一百二十二章解决内部问题 正面对着舔不舔脚趾,管不管陌生女人死活的选择,突然,阳台吹进一阵风。%d7%cf%d3%c4%b8%f3赵佳深邃冰寒的目光穿过阳台,看着星象。眉头紧锁,自言自语的说:“我的命星怎么移位了?” 她的明星是那一颗?只有她自己知道。我倒是知道她的本命为什么移位,因为她是我养出的蛟龙。我的本命星辰陨落,她的星辰失去了引力,自然会偏移。 异数。 我的本命星辰陨落,而我却没死。我莫名懂了,此刻我才真正成为天地异数,之前是伪异数。太阴星君与我以前一样,相对一般业内人她是异数。但她的本命星辰依旧在天,不算真正的异数。 星辰代表着命运的轨迹,我接下来的命运连轨迹也没有了,自己走一步才有下一步。 赵佳苦思良久,轻轻摇了摇头,问:“陈先生,你想好了没有。” 黑洞洞枪口紧锁着陌生女人,她紧张的趴在地上,香汗淋漓。目光看过去,我说:“我救你一命,以后你把命交给我怎么样?” “我决定杀她,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想要就给你呗!”赵佳翘着脚趾,说:“来舔吧。” 拿枪的人手了枪,陌生女人转头看过来,我慢慢走到赵佳面前。蹲下身,捏着她的小脚,用力一扯。赵佳被扯下沙发,屁股砸在地上,眉心带杀,冷眸连连闪烁:“给个合理解释。” “你妈没告诉你,星辰移位,必有杀劫。”我的话音刚落,空中的吊灯被风的摇曳几下,正巧砸在了赵佳之前坐的地沙发上。我用指甲壳刮了一下她的脚背,丢下小脚,起身拍着手,往洗手间跑,说:“我帮你避过了杀劫,你欠我一个大因果。等我把手洗干净,咱们再谈舔脚趾的事情。舔完了再研究。你怎么还因果。” 快速冲进房间,我刚关上房门,掏出一张冥币,包着赵佳袜子上刮下来的丝线,丢进嘴里含住。接过赵佳的杀劫,我刚抬脚,脚下打滑,弯着腰踉跄的往前冲去,脑袋正对着房中的圆形玻璃桌沿。 快速的悟出面门,嘭的一声撞翻了圆形玻璃桌,手背刮在磨钝了的玻璃边沿,还是被刮破了好大一块皮。如果不是用手挡住,这下说不定会摔出人命。 杀劫不是那么好挡的,吊灯砸下来是第一次。我接过杀劫,诡异的滑倒是第二次,还剩下最后一次。 星辰移位的杀劫会在一刻钟之内爆发完毕,我按着地爬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床上躺下,心里算计着时间。 轰隆! 坚韧的檀木床倒塌,柔软的席梦思歪斜,床靠盖在了席梦思上。在床刚出意外的瞬间,我翻身滚下床,砸的闷哼一声,趴在地毯上,看着倒塌得床,汗水已经打湿了后背。 这事太不科学了。 “呸。” 以为事情过去了,我吐掉嘴里的冥币,摸出压瘪的烟盒,火机刚点燃,嘭的一声,火机爆炸,在看到火星闪动的瞬间,我只有一个念头:死定了。 感觉胳膊一疼,我被突来的一脚踹在地上,火机的爆炸没有伤到我,只是摔疼了胳膊。 “爸爸,你连星辰杀劫也敢接?” 一米多高的小萝莉,穿着跟白素贞一样的白衣,嘟着跟我七分相似却比我秀气的小脸,坐在倒塌的床上,看着我的脖子,狠狠的磨着牙齿。 我像见鬼似的弹起身,跟她对视一会,抡起胳膊猛抽自己两嘴巴,又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说:“你是小龙女?” “姑妈给我取了个名字叫白灵梦,小名才是小龙女。”小萝莉蹦到我的身上,像八爪鱼一样抱着我,伸过脑袋就要咬老子的脖子。我赶紧伸手按住她的额头,说:“老子不是你爸,别乱认亲戚。” “我是鬼棺阴脉养出的蛇,吸了爸爸的气息才变成的白蛇。”小萝莉抓着我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白素贞姑妈去昆仑山找东西了,让我转告你,她回来的时候你没有明白该明白的东西,后果自负。” “咱们商量一个事。”我暗自记下白素贞的去向。白灵梦说:“让我咬一口,我才承认你是好爸爸。小龙女只跟爸爸和姑妈商量事儿。” “爸你妹,喊叔叔。” 小萝莉狠狠的说:“反正是你住在鬼棺旁边把我弄出来的,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那你妈是谁?你是天生天养的。”我说。小萝莉松开手,哇哇大哭的指着她的脸,说:“我去找王曼,钱叮当,我长成这样,你还不认账。我要气死她们,我要她们自杀。” “没得商量?” “让我咬一口就有得商量。” 聊着,又会回到了原点,我引导小女娲到指尖,说:“别让我使用暴力。” “刚刚我救了你,你还过来要杀自己女儿,狼心狗肺,畜生不如。”小萝莉缩了缩脖子,绷着冷峻的小脸,倔强的逼着眼睛,说:“你杀吧,只有你能杀死我。” 恍然间,我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想要被注意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冷漠、性子硬。 “过来。” 我蹲到地上,伸着手招呼她。小萝莉睁开眼睛,冷冰冰的说:“你不是要杀我吗?杀啊!” 眼泪在漂亮的眼底打转,这次她却忍着没有哭出来,小门牙把嘴唇咬的紧紧的,保持着一副不杀她,她还不依了的表情。 “想死是吧?” 冲过去,拉着她剧烈挣扎的小胳膊,我一巴掌拍在了她屁股上,说:“谁说要杀你了?” “你就是那个意思。”她站着不动。 揉了几下她被打的地方,我蹲到她前面,尴尬的抓着后脑勺,闭着眼睛说:“我给你咬一口。” 小家伙嘴唇碰到被她咬过的地方,收回小脑袋,不爽的说:“你很没诚意,懒得要你了。” “口是心非。”我睁开眼睛,这才有认真打量她。 一米左右的个头,柔顺的黑发披到了后腰,白色素衣刚好挡住脚背,浑身透着生人勿进的气质。她的状态与书狐仙儿一样,属于能同样的特殊灵体。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白灵梦被看的不好意思。我说:“你到底有几岁?怎么知道这么多事?” “姑妈把我叫醒,我就这么大,我就知道这么多。”小萝莉顿了好一会,说:“你到底要不要我?” “要。”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不要你了。”白灵梦一不毫不在乎的样子,打着哈欠,用手拍着小嘴。“我去睡觉了。” “白素贞应该给你解开了术法吧?你还回赵佳身边?” “她身上有龙气,跟着她有奶吃。你有什么?”白灵梦站在门边,转头说:“我很势力眼的。” 小白蛇白灵梦离开了,我整理好衣服,刚打开门,一群人站在外面,赵佳看着倒塌的床,问:“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我要说话,赵佳的衣领动了动,细小的小白蛇从领口射出来,缠在老子脖子上,张嘴就是一口。赵佳沉着脸,说:“陈三夜,你别为难小龙女,舔脚趾头的事情不用了。本来我可以挡下杀劫,但也感谢你出手,我欠你一个人情。” 舔脚趾头关乎着她的道心,没想到她这么在乎小白蛇。 被小白蛇咬过一次,再次被咬不会有事。我抓着蛇身,把它打了个蝴蝶结,小白蛇脑袋一歪睡了过去,随即,我大腿一疼,感觉有个小家伙抱着我的腿,一口咬在了大腿外侧。 低头,这次并没有看到白灵梦,应该是有外人在她不想显形。 我疼的脸皮抽了抽,解开被打成蝴蝶结的小白蛇,丢给赵佳,小白蛇刚落到赵佳手上,抱着我大腿咬的白灵梦消失,睡过去的小白蛇清醒,它掉转蛇头看了我一眼,钻进了赵佳的衣领。 尘埃落定,赵佳带着人离开去处理收尾工作,陌生女人说:“谢谢。”台讨休技。 “不用谢,你应该是赵佳的亲信吧?这可能是你们相互之间演的一场苦情戏。”我微笑的看着她,她没有说话,算是默认。我接着说:“赵佳知道我的性格,不会让你死。她导演这场戏的目的,一,解决她道心上的事。二,放双眼睛在我身边。” “嗯,她让我监视你的行动,但不要做别的什么,一切听你的安排。如果怀疑我,她让我对你如实相告。”陌生女人说。 “你去找工商副局长,她叫王琴,帮着她办一些,她办不了的事情。”我丝毫没有矫情,直接下了命令。 “你的车在楼下,随时可以离开。”陌生女人应下我的交代,起身离开。 等人都走了,我松了口气,心又绷了起来。与赵佳掰手腕,只是合作方的内部问题,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外界的问题。 五棺区域内各方合作,大家办多少事,有多少话语权,以赵佳的办事效率,真是一个大的竞争对手。 看来要加快脚步,总不能让这婆娘骑在老子头上拉屎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神级无常 蝴蝶煽动小翅膀,可能在远方引起龙卷风。 酒店内的杀戮,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发酵,造成了本省业内和天机内部的大地震。 天机三尊。道尊、佛尊、儒尊。佛尊坐下进五棺,调谐五棺本土业内人和外来业内人的矛盾,被枪杀。打的魂灰魄散,消息传遍华夏业内,天机安静了,整个华夏业内都安静了。 被天机各路星君派遣进五棺找空玉玺的人,大多退出了五棺笼罩的区域,只留下少数抱着侥幸心理的业内人,还在五棺区域徘徊,打算浑水摸鱼。 “小子,这事干的漂亮。” 开车去司马雪家的途中,第一次接到了杜月影打来的电话,她把事儿说到这里,忍不住夸赞了一句。我慎重的说:“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而已,天机内部的问题本身很严重,只是各路星君都不愿意先撕破脸皮。纵观整个华夏天机。我们其实处于劣势,等别人准备好开战,我们的胜率其实不大。还不如乘大家都没有准备好,把这天机这盘大棋搅乱,增加谁也不可控制的变数。” “有变数就有机会,同样,我们面临的压力更大。”杜月影的声音变的不再有任何情绪。我嘿嘿笑着说:“你怕了?” “木已成舟,说这些没用。”杜月影顿了一会,说:“你与道尊有仇,又得罪了佛尊,这胆子真大。我们都赞同你杀人。但杀人不等于要把人打的魂灰魄散。” “要向整个天机诉说我们的态度,要硬就强硬到底。”我冷哼一声,说:“佛尊把手插进五棺,他就有被砍手的觉悟。在佛尊眼中,道尊才是他最大的威胁,五棺区域在华夏是边陲蛮荒之地,佛尊不会与道尊联合来打击五棺的。” “问题是道尊和佛尊已经找上南王诸葛羽,问他怎么教孙子的了?”杜月影咯咯发笑。“你猜诸葛羽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我还真好奇了。 “那老头当着道尊和佛尊,大骂你不孝至极,连他这个亲爷爷都要杀。”杜月影越说笑的越欢乐。“让佛尊和道尊帮忙清理门户。干掉你这个不孝子孙。道尊和佛尊什么也没说,苦笑的走了,至于他们会做什么?我们也不清楚。” “诸葛老头这是耍无赖。”我也笑了。杜月影八婆的说:“诸葛羽年轻时有个外号,叫天高三尺。” 天高三尺,把地刮三尺,站到坑里看天,天就高出了三尺。我忍俊不禁的猛抽,憋着笑意说:“不谈这个。依你看,道尊会做什么?” “咦,你为什么不问佛尊?” “佛尊慈悲为怀,怎能做出欺压小辈的事情?”我嘿嘿贱笑,说:“名声累人,佛尊的阴险和狠是大阴险,大狠。他伸手进五棺。被砍了手,只会念一声阿弥陀佛,笑呵呵的什么都不做。等他抓到机会,佛爷发火,超度众生,不会给我们任何机会。而道尊不同就是个纯粹的伪君子,真小人,自然要防小人了。” “啧啧。” 杜月影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风情的说:“你见过他们两个?看的还真准。” “佛尊明知道诸葛羽是天高三尺,还去找诸葛羽理论,这不是明摆着打算让诸葛羽耍无奈吗?佛尊不想被道尊当枪使,又向诸葛羽表达一个佛爷很生气的态度。”我认真的解释。杜月影严肃的提醒:“天意如刀,人心难测,人心随时会变的。” “不谈这个,您认为道尊会怎么做?” “道尊放出空玉玺在五棺的消息,让业内人一起找,这才出现了很多人来五棺区域的局面。道尊是个伪君子,真小人,死再多的人都不关他的事,他要的是空玉玺和杀你。”杜月影说完,娇声问:“你看道尊和佛尊那么准,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形象?” “黄伟尾后针,最毒月影心。”我实话实说。 杜月影不舒服的哼了一声,说:“咱们没办法愉快的玩耍了。”说完,电话里发出嘟嘟的忙音。 听话听音,这女人打电话过来,第一,表明真诚的合作态度。第二,表达局势的紧张。第三,通过平等口气的沟通,对我进行更多的了解。 天机的压力确实很大,但上面有高个子顶着。只要我不出五棺区域,就算道尊和佛尊想生吃了我,也只能在五棺外看着,他们敢进五棺,老子就敢拿枪蹦了他们,所以他们没办法强势的把我碾压至死,只能用暗算这一招。 “老大,我们怎么变成白无常了?” 开着车,我分析着自己的处境,后视镜里两条白影一闪,听着龚文画的声音,她抱着小王曼出现在了副驾驶。 看到她们的穿着,我差点没惊出眼珠子。龚文画的财神服被无常装取而代之,缚身白无常装勾勒出诱人曲线,让我想到了“服装诱惑”这个词。 “老大,我们前不久不知道怎么就变成镇级白无常。”小王曼坐在龚文画大腿上,伸出小手,手上出现一根哭丧棒。 她们疑惑,我却傻眼了。 在她们出现的瞬间,我清晰的感觉到了她们身上的鬼差烙印,与我以前的白无常烙印一样。并且只要我想,可以随时剥离她们的镇级白无常烙印。 琢磨好一会,也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是莫名的知道,她们只该我管,不受阴司的制约。问题是我已经失去了阴司烙印,自己都不是白无常了,这情况太诡异了。 “小王曼,你感觉老大变威武没有?” 龚文画一直偷偷看着我,憋着呼吸,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捅了捅小王曼的腰。小王曼嘟着嘴,嗯了一声,说:“我感觉有点怕老大了。” “怕?” 把车停在路边,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努力搜寻一闪而逝的念头。 “神级无常烙印。” 我压制着激动,浑身发抖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镇级、县级、府级、州级,这是阳间存在的无常等级,按景区棺材铺的老鬼讲,地府还有神级白无常。问题出现在这个“神”字上,临驾九天,掌控万物的称为神。 神应该是一个形容词,代表着能掌控无常的性质,并不是单纯的等级。 可能,我以前一直想差了,镇、县、府、州是等级,神级并不是等级而是一种性质。前世的白无常是州级白无常,但他同样是神级无常,州级是等级,神是掌控的特性,这并不矛盾。 他能册封白无常,被他册封的白无常归他管。回想那句“崇祯,你一身皇气又如何?欺我妻,我让你龙气消散,江山易主。神级无常烙印,给老子出来,爆!”,白无常打散崇祯皇气,爆的是什么?很可能爆的是他册封的所有白无常。 在人间,在位人皇,天下无敌。那家伙怒发冲冠,要冲散皇气,拿命去削皇气才能说的通。台妖讽亡。 前世白无常为了转世不知道几辈子的正妻,牺牲了他册封的所有白无常。 发现这个秘密,我惊的满头大汗,真的怕了。 白无常司职一直是下面册封的,说明下面有神级无常专门册封鬼差。如果地府阴间的当政者,有一个能册封鬼差的神级无常并不听地府的,这样的存在能动荡地府的根基。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地府会做出什么,杀之! 神级无常,又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想到这里,我再看龚文画和小王曼,把它们灭口的念头刚出现,立刻掐灭。 “老大,你的眼神好恐怖。”龚文画缩脖子,声音比苍蝇还小。小王曼也害怕的说:“你……你……在想什么?” “交给你们一个任务。”我无情的看向我们县,说:“你们两以最快的速度回虎丘镇,想尽办法再县里找到两个镇级白无常,然后杀掉。你们的阴司烙印是从它们身上抢的,不是莫名其妙出现的,把这个秘密给捂死了。” 小王曼刚要说话,我说:“一天时间,如果你们没有完成,我会让你们在世界上消息,这不是玩笑。” 两鬼领命,火速离开,我看着她们消失方向,强压下研究“神级无常”到底怎么回事的冲动,开动车子往司马雪家赶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神性分身 阴间和阳间指的是环境;朝廷和地府指的是政权,所以地府并不等于阴间。 我是人,在阳间,阴间的事儿。关我屁事。让龚文画和小王曼捂住神级无常的秘密,只是未雨绸缪,小心没大错。 县无常阴司烙印破碎。我没有试验过神级无常的威能,但也能猜出了自己能借到多少阴间的势。座下有小王曼和龚文画两个白无常,应该能借两个镇级无常具备的势! 一个县无常能借到的势是镇无常的九倍,我的烙印破碎,好像赔本了,但小王曼和龚文画是能升级的。并且,谁规定老子不能再册封白无常? 只是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册封,总有明白的一天。 “三夜哥哥,你傻笑什么呢?” 车停在别墅院子里,我坐在车上傻笑。钱多多打开门出来,在车旁边站了好一会才开口打断我的幻想。我擦了擦口水,说:“我在幻想,我死之后的事情。” “呸,童言无忌。” 钱多多朝旁边吐了口唾沫。说着,眼睛就红了。 “别哭。我真是在想自己死后的事情,但是不是说我会死。” 我赶紧解释,越解释越迷糊,钱多多眼泪唰的流了出来。武含烟出来,正巧看着钱多多在哭,说:“陈三夜,你在欺负多多?” “没有,我只是在幻想自己变成鬼后的光景,她误会我在想死。”我说。 “你都想变成鬼了,难道不是想死?”武含烟升起无名怒火。说:“你真当咱们都不知道你在酒店杀了人?多多有多担心你?你在交代后事吗?” 进屋,我坐在沙发上,黛儿、司马雪、钱多多都担心的看着我,武含烟凶悍的对我破口大骂,发泄着之前一直紧绷的心弦。 “骚医生,你骂舒服没?” 等武含烟骂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看着她剧烈起伏的胸口,跳了挑眉毛。武含烟说:“没有。” 与四女聊了一会,弄清楚武含烟回虎丘镇做的事,以及那边的状况。我敲着大腿。说:“看来有些人还不死心啊?含烟,你放出消息,说空玉玺在升官渡河底,我有本事荡开河水,吸引人组团来让我吹祭祀曲。” “老板,这不是让人来抢吗?” 黛儿发骚躺在沙发上,脑袋枕在我大腿上,她翻了个身,下巴抵着我的大腿,含笑的看着钱多多。钱多多这次没吃醋,好笑的看着武含烟。 “就是勾引贪婪的人来抢,来让我吹祭祀曲。”我用指头一道一道的划着黛儿的脖子,冷漠的说:“挖个坑把他们都埋了。” 不等他们疑惑出声,我接着说:“多多。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你和司马雪去找到钱叮当,问她把打更锣借来。” 吹祭祀曲可以引动升官渡的“河神”,只要操作得当,就能把引来的人弄得半死不活。用打更锣敲出“阎王三更响”,神通阎罗三更响,在子时敲响,半死不活的人听着就会诡异的死去。 神通有很大的限制,但人是活的,制造出能用“阎王三更响”的时机,贪空玉玺的人来多少死多少。 黛儿正被我用手轻划着脖子,之前她还舒服的眯着眼睛,等听完我粗略的计划,白嫩的脖子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全竖了起来。两外三女也惊骇的看着我,武含烟皱着眉头提醒:“三夜,你的杀心太重了。” “五棺区域内要以最快的速度平定,杀鸡警猴是最直接、最有效率的办法。”我无所谓的摊着手,说:“不贪就不会死,业内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谁计高一筹谁赢。” “不去尸家重地一探藏尸坑了?”钱多多不想离开。我说:“大家都累了几天,先休息一晚上。我明天白天和黛儿去探藏尸坑,含烟负责散播消息,多多和司马雪去找钱叮当。” “骗子,你不是说一起的吗?”钱多多很郁闷。 “说谎是我的天赋技能。” 开了句玩笑,我严肃的解释:“尸家重地往藏尸坑扔了一百多年的尸体,里面尸气肯定重的吓人,而伴随死气和尸气从来不会分家。你和含烟都用阴气养着阴火,阴火至极至纯,死气入体对你们没有一丁点好处。黛儿会茅山术法,打僵尸比我还专业,所以才让她陪我去。” 晚上,多多和司马雪睡一个房、黛儿和含烟睡一起,我独自睡的正香,盖在身上的空调毯动了动,迷糊的倩影小心翼翼的钻被窝,味道钱多多的体味,我迷糊的说:“多多,你要干嘛?” “啊……呜……” 惊吓、害羞、纠结的惊叫喊到一半,钱多多赶紧捂住了嘴。我刚要开灯,钱多多结巴的说:“三夜哥哥,别开灯……” 昏暗中看不清脸色,我敢肯定她绝对羞红了脖子。 “半夜不睡,你爬我的被窝干嘛?” 逗了一句怀春少女,我故意骗她,说:“快回去睡,极阴女如果**,阴火再想增长会很困难。武含烟是炼出的阴火,她的阴火没有你的纯,你可不能做傻事。” “人家……人家……才没……”钱多多像受惊的兔子跑了,哎呀一声摔倒,又快速的跑起身,冲出了房间,连房门都忘记了关。 钱多多走了没多久,武含烟拍的一声按开房间的灯,靠在门沿上,嗲声嗲气的说:“大半夜不关房门,你这是在等谁?”说着,她咯咯坏笑的关上灯,带上门走了。 我欣慰一笑,闭上眼睛再次进入了梦乡。 单纯的钱多多爬床,不定就是另外三个女人激将的,武含烟事后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她们玩闹的目的,是想缓解我的精神压力。以我的境界压根没感觉到压力,但面对一片好意也挺开心的。 一大早吃完早餐,兵分三路,我载着黛儿去往尸家重地。 “说吧,你去虎丘真发现了什么?” 车刚进老城区,我突然发问,黛儿坐在副驾驶,抱着夜萧愣了愣,吸了口气说:“你看出来了?” “以你的性格,昨晚不应该有武含烟发骚的机会。”我接着说:“你收敛了行为,可能你心里有事。” “陈心碰到你的宝宝神性就被同化,成了你另外一条神性。武含烟没看出来,但是我和你鬼妈都发现了,你鬼妈让我暂时不要告诉你。”黛儿解释完,又陷入了沉默。 陈心,在我观想空间重生的灵体,陈无尸母亲魂魄的转世灵体。 “你怀疑是我鬼妈动的手脚?”我叹了口气,说:“听说过“御女三千”吗?我的宝宝神性就是主鬼,陈心在我观想空间重生,她碰到宝宝神性会很亲密,但不可能被同化。除非我亲自动手,不然谁也办不到,唯一的可能是陈心自愿的。” “对不起,我不该挑拨离间。”黛儿道歉。我像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说:“你心里藏的事就是想着要不要挑拨离间?” “嗯。”她点头,问:“您不怕我暴露“御女三千”这门邪术?” “应该是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而担心。”我说。 黛儿伸手进衣领,从里面摸出一张垫着的冥币,在大白天打开。 已经成为我神性的陈心被放出来,它身上穿着开衩到大腿的旗袍,微笑的印进我的身体,刹那间又弹了出来,目光呆腻的瞟在车前。 这条神性有完整的三魂七魄,她不像宝宝神性没有意识,但我没动它。台见肝巴。 “老板,您不用出国就能变性,只要走阴就能用这条神情变成女的。为什么你的脸色像掉了钱一样苦涩?”黛儿收起这条神性,笑嘻嘻的说:“从你鬼妈口中得知“御女三千”的术法,我就立刻拿大姨妈养这你这条女性神性了。我拿她当小鬼养,我就成了“御女三千”术法内的成员。” “以后别在给我提神性,它是你养的女鬼,叫陈心,不是老子的神性。” 只要我走阴,这条神性在我旁边,我就能感知她所感知的一切,与她重合还能变成她,我想想都恶寒。黛儿咯咯发笑的说:“明天买包卫生棉条,把陈心塞进那儿儿养着!” 陈心两个字被她咬的抑扬顿挫,我知道她在开玩笑,但想到她把我的神性塞进那里,心情顿时不好了。 滋。 车停高架桥上,我指着车外,说:“下去。我在尸家重地等你一个小时,如果你没有赶过来就不用来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秦霜诈了鬼妈的尸 到尸家重地与尸老头闲聊着,老头表现的很随便,但对我的态度却发生了细微变化。 相比之前他的姿态放低了不少。 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聊着,我也没点破其中的玄机。与往常一样聊着。黛儿香汗淋漓,几乎是踩着点赶到。尸老头正聊得兴起,被黛儿的出现打断。他有些扫兴但不是不悦。 藏尸洞并不在尸家重地这条古街道,尸老头把我们带到郊区,指着眼前不高的荒山,说:“几十年前这里是乱葬岗,里面有不少毒虫。如今也没有开发的价值,一直荒废到现在,藏尸洞就在山那边的脚下,藏尸坑就在洞里。” 黛儿擦着尸老头递给她的防虫药,尸老头看过来,好心提醒:“陈先生,您不擦点?山里的蚊虫非常毒,您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小心为妙。” “没事。” 太阳到了中午,我看着天色说:“不早了。咱们路上说。”台见台才。 尸家重地的人去山后根本不走路而是潜水,我和黛儿没有那个好的水性,不可能在水里一呆就是半天,这才选择翻山。 轰隆!! 走着艰难的山路,绕过半座山,天上乌云密布,打起雷来。 “要下暴雨了。” 黛儿看着天,指着远处茂密的蔓藤,说:“那边蔓藤和树木茂盛,我们去哪儿躲一会。” “你没发现这里不对劲吗?”我指着树上没有掉落的黄叶,说:“冬季都快完了。枯萎的树叶还长在树上。” “从小生长在这已经习惯了,您不说还没感觉奇怪,您这一说还真是。” 尸体老头拿着柴刀在前面开道,我和黛儿跟在后面,朝着茂密的蔓藤底下走去。 隆隆。 在开辟的空地坐下没几分钟,雷霆再起,一场冬季的暴雨来临,预示着春天已经不远了。黛儿说:“不知不觉马上要过年了。” “呃,过年?”我算算日子才发现离过年只有半个多月,听着哗啦啦的雨声。感觉时间真不够用。 “不好。尸瘴。” 尸老头身上带着淡淡的尸气,他知道我们不在意,但他还是选择坐两米开外的小风。他耸了耸鼻子,惊骇的站起身,被蔓藤刮伤了脸,他也没在意。 我并没感觉到任何异常,认真观察四周,雨哗啦啦的下着,依旧没察觉到异常。 “尸瘴是这座山特有的,以前是乱葬岗尸体都往断崖下扔,久而久之,山崖下就充满了腐气。一些乌鸦之类的鸟,叼着尸体的骨骼在山上乱丢,导致满山都是毒虫。”尸老头吸了口气。说:“冬天很少下暴雨,暴雨冲开地上的烂叶,烂叶下面死亡的毒虫会被冲出来。等雨过天晴,山里升腾起水蒸汽,雾气里就带着毒了。腐尸、死毒虫的尸体、野兽尸体……酝酿出的毒气,我们称尸瘴。” “中了尸瘴会怎么样?”黛儿问。 “全身僵硬,感知变的迟钝,无意识的在山里晃荡,碰到活物会相互厮杀,直到尸瘴消失。”尸老头咬牙看着外面的暴雨,说:“我们得尽快下山,等雨停了,想走就来不及了。” 艰难的山路走着就打滑,被大风一吹,雨水一冲,等走到山下不摔死算是命大。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我看着乱摇的树枝,伸手接了一捧雨水,说:“这只是阵雨,不过一刻钟就停了,根本走不了多远。” 尸老头沉默了,黛儿根本没当回事,说:“就是毒气而已,没这么邪乎吧?” “尸老没说错,可能比尸老说的更邪乎。” 想起藏尸坑底下有具不烂的尸体,我凝重的看向尸老,问:“葬尸洞是尸家重地发现的,还是自己开发的?” “根据族谱记载,葬尸洞是关家人发现的,然后利用藏尸坑里的腐水练的术法。”尸老头解释完,见我陷入了沉思,他问:“您有什么发现?” 黛儿还像没事人坐在石块上揉着脚,我说:“黛儿,你懂寻龙点穴吗?我怀疑藏尸洞是一座特殊的坟墓。有人利用乱葬岗制造出来的特殊地势和地气,建坟。” “不可能是坟墓,如果是坟墓,族谱不可能不记载。” “哼哼。陈、关、诸葛、秦、武这五家,在建立五棺初期每家都富裕的流油,不然也不能弄出五棺。当初的尸家重地牛逼的很,关家自然也强的逆天。”我看着藏尸洞的方向,接着说:“那个时期的关家发现了这个能发展势力的宝贝洞?肯定藏着掖着,不会让另外四家曝光。就算怀疑是坟也会装着不知道。” “等升官渡两岸没落,藏尸洞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为什么没人来一探虚实。” “时代在变化,枪炮当道的年代,就算藏尸洞能制造出尸家重地那样的水手,一枪就能撂倒,谁冒着生命危险探查被尸家重地占了很久的坟?”我反问,尸老头没出声。 黛儿老神自在的说:“不管是不是坟,问题怎么防范尸瘴。” “如果是藏尸洞是坟墓,尸瘴应该是用来养尸的。”我的话音刚落,黛儿弹起身,看着逐渐变小的雨说:“您的意思是有人建坟,就有高手调整原有的自然风水,把尸瘴往坟墓里送?只要我们找到改动点,呆在那里不动就能等尸瘴消失。”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反正我不懂,尸老您懂吗?”黛儿无趣的撇着嘴,尸老说:“我养尸气和游水,真懂风水,尸家重地就不用这么穷了。” “总的来说是你们的一线生机,我们往蔓藤里面找。” 我拿过尸老的柴刀,动手劈着茂密的蔓藤,寻路往山深处爬。黛儿跟在后面嘀咕,说:“说的像你一个人不怕尸瘴似的。” “呃。” 手中的刀顿住,我诡异打量黛儿好几眼,说:“你也不怕毒?” “你见过死人怕毒吗?” 黛儿凑到我耳边,捏着我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一点温度也没有。我反复捏了几下,确定真没温度,说:“昨晚的体温都很正常。” “那是我才刚死,尸体上还残留着余温。”黛儿无趣的摇了摇脑袋,再次低声说:“你也别问我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昨晚刚进城,我下车去尿尿,碰到和你鬼妈长的一样的女人,那女人身上死气冲天,咬了我一口,然后说我死了。我自然不信,半夜抹黑上厕所,镜子里的自己死气冲天,连绿的吓人,身上也没了温度。” 顿了顿,黛儿接着说:“我封住了自己的死气,躲在三楼,等到天亮死气自动隐藏,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与人的唯一区别是没有体温。我试过走阴,发现根本没法魂魄出体,好像魂魄被锁死在了身体里。” “半死不活。” 我下了定论,说:“与我鬼妈长一样的女人还说了什么?” “我如果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她会杀了我和陈圆圆。”黛儿凝重的说:“那女人最后说,你的命是她的,等她杀了秦家的叛徒就来找你。” 秦霜! 秦霜有很低的概率化成修罗鬼,她没有被死气冲的魂灰魄散,借鬼妈的尸体在到处跑。 “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她是秦霜?”我问。黛儿说:“我没有证据,并且我感觉她一直就在我们附近。” 阵雨停了,太阳升空,雨水慢慢蒸腾出带着泥土腥味的雾气。我和黛儿快速的交流,没用多长时间,尸老头着急的说:“你们不怕尸瘴,我怕啊。” “我们两都不怕,你老怕什么?把您用蔓藤绑着,我们守着您,等尸瘴过去,您就好了。”黛儿咯咯发笑的提出了建议,尸老头说:“你们真不怕?” 我和黛儿一起点头,尸老头自己砍了蔓藤,走到树边,说:“绑吧!” 等绑好尸老头,雾气笼罩的小山里,已经看不到三米开外的景象,雾气和水珠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圈,景色很美,只不过空气里的泥腥已经变的臭气熏天。 桃花枝努力排毒,我盯着黛儿,她挺着胸脯,说:“我真的是死人。” “陈三夜,她真的已经死了。她只是第一个,你身边的女人会一个个慢慢死去变的像我一样。” 迷雾里传出阴郁、低沉的女声,伴随着枯叶被踩烂的声音,熟悉又陌生的倩影出现。只需一眼,我就认出了它,鬼妈不烂的身体,秦霜这只大难不死的修罗鬼,形成了说不清楚的古怪存在。 第一百二十六章压不住的宝宝神性 小山迷雾蒙蒙,水雾形成的尸瘴透着迷人光圈,却又散发着刺鼻、恶心的腐气。 秦霜的鬼魂控制着鬼妈尸体,尸体穿着黑色紧身软皮小外套。下身穿着到膝盖的裹腿马裤,马靴的靴套正好连接着裤腿,满身黑勾勒出鬼妈尸体的惹火曲线。看一眼好似能勾魂夺魄。 不错。就是勾魂夺魄,无形的尸气和死气,可以要了常人的命。 “斗来斗去,你不累吗?” 看着鬼妈亲切,动人的样貌,想到尸体内藏的是秦霜的鬼魂,我感觉浑身不自在。秦霜踩着枯叶慢慢走过来,尸体发散的目光没有焦距,僵硬苍白的脸也不可能有表情。“我很乐意。” “你这算另类的表白吗?” 尸体走近,我产生了一股吃鬼奶的冲动,赶紧躲开,接着说:“你有什么事?赶紧说。我会想办法把你的魂从鬼妈尸体里抽出来的。” “你知道?” 无血的白唇轻启,秦霜挺着鼓涨的胸脯。一步一步的追着逼近。 “我当然知道,你的魂魄没被死气冲散但也会受创,这次应该是鬼妈尸体把你吸进去的。” 我没有再退,暗想:妈,我也不想打你的尸体。想着,一脚踹中秦霜小腹,嘭的一声,秦霜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她刚好弹起身,跑过去扭住她一条胳膊,用膝盖抵在后背上。 秦霜歪趴在地上,我向后扯着她的一条胳膊,一脚踩地,另一跳腿的膝盖顶着她的后背。站旁边的黛儿目光突然发散,俏脸变的铁青。冲过来要袭击我,我赶紧对秦霜说:“你傻啊?还真准备控制黛儿打我?” 啪。 发邪的黛儿一巴掌抽在我后脑,我松开秦霜把黛儿推到一边。说:“闹够了,说正经事。” “关铃说尸家重地里有一句三百年多年以上的不烂古尸,我想控制那具尸体,但是我的魂被锁在你妈尸体里,根本出不来。”秦霜慢慢起身,动作看似与常人一样,但也掩盖不住那一丝僵硬和机械。“只有你能把我的鬼魂抽出来。” 不恐惧尸体,不怕尸气和死气的伤害,像秦霜鬼魂配上鬼妈尸体的存在,真没什么厉害之处。 当然如果秦霜真要杀我,肯定是我死。不怕尸气和死气那是相对的,其中存在着一个量的问题,一脸盆水泼下来没事,一江洪水冲过来,可定会死人的。 “把你的魂抽出来,我鬼妈尸体怎么办?难道我把她背回去?” 在想吃鬼奶的瞬间,我已经模糊的明白该怎么抽出秦霜的鬼魂。看着鬼妈尸体,我问出了担心的后续问题。秦霜指着黛儿,说:“你不是有条神性在她身上吗?把那条神性锁紧鬼妈的尸体,你就能控制尸体移动了。” 陈心成为我的女性神性、黛儿养了神性、黛儿受死气冲刷孕养神性,一连串的事情下来,达到的效果就是,我的神性通过黛儿为媒介沾上了鬼妈尸体的尸气和死气,已经有了某种莫名的联系。 移神性进鬼妈尸体的术法,已经完成了前奏,只差抽出秦霜的鬼魂就能把我的神性塞进鬼妈尸体了。 啪! 不管我承不承认,陈心形成的神性就是我,把自己与鬼妈尸体融合,想想都不自在。我抽了自己一嘴巴,瞪着虎丘镇的方向喘息了很久,恨恨的说:“关欣,这笔账留着回去在算。” “你不想被华夏所以业内人追杀,赶紧做决定,要不要把神性移到鬼妈尸体中?”秦霜急了。我压下对鬼妈的怨念,疑惑的问:“怎么?” “你打了陈四海后,你的宝宝神性吸收的香火越来越多,至纯的污秽气息已经达到了临界点。鬼妈已经快压制不住污秽气息了,马上要过年了,“御女三千”术法下的女人肯定会隆重的拜祭她们养的小鬼。你的宝宝神性是主鬼,吸到那些小鬼传递的香火会冲破临界点。”顿了会,秦霜接着说:“污秽气息冲破临界点,御女三千的术法小成,留在鬼妈身边一定会污染鬼妈的鬼体。” 御女三千,御女三千下的女人以天葵养小鬼,向主鬼提供污秽香火,达到小成的主鬼香火已经具备相当的污秽功效,能污染一切法。 这招术法是业内核武器般的存在,绝对的禁忌,谁炼,人人得而诛之。 问题是主鬼是陈四海用我的残魂打造的,灭了宝宝神性,香火会往我身上转移,我不死,术法不破。 “让你的女性神性与鬼妈尸体融合,让尸体带着宝宝神性,自己自然不会污染自己,这是其一。其二,如果以后“御女三千”曝光,你被全业内人追杀,只要抛出鬼妈尸体,你就能金蝉脱壳。” 秦霜见我游移不定,说出了这么干的好处,她见我依旧不吭声,接着说:“这一切都是鬼妈安排的,你以为我有这么大能耐?” “我知道是她安排的,陈心自愿成为我的神性,应该也是她知道“玉女三千”要小成,她才做出的选择。” 蹲在地上,我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着,烟味包裹着尸瘴中的腐烂味,呛的鼻涕和眼泪一起顺着脸颊流了出来。台史讨号。 抬头,看着鬼妈尸体清绝一代的容颜,我用手捏着滚烫的烟头,不顾疼痛的捏灭。“让我的神性与鬼妈尸体融合,那它是我妈?还是我自己?啊?你告诉我是谁?” 咆哮的反问在迷雾中回荡,被秦霜附身的鬼妈尸体静静的站着,黛儿机械的杵在不远处,尸老被绑在树上早已经晕迷。 “人生在世有很多无奈,神仙有神仙的烦恼,凡人有凡人的痛苦。” 秦霜淡淡的开口,指着迷雾中好看的光晕:“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道君也是一个笑话。” 我跪在烂叶上痴痴大笑,笑着,笑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我心由我不由人也是个屁,一切都是个屁。” “收起你的眼泪,泪水不该属于我心中的陈三夜。” 秦霜一脚踹中我的肩膀,我倒在潮湿的地上,撑着地慢慢爬起身,用袖子擦干眼泪,说:“谁规定陈三夜不能哭?心里不舒服了,自然要哭,把不舒服都哭出来就爽了。” “神经病。”秦霜骂了一句,旁边的黛儿突然清醒,警惕的盯着秦霜。 “秦霜,等尸瘴散去,我们一起进藏尸洞,我帮你把鬼魂从鬼妈尸体里抽出来。你自己下藏尸坑,等不能得到那句尸体,看你的造化了。”我咬牙做出了决定,冷冰冰的提醒:“那具尸体里应该有只先天蛊虫,先天蛊虫有灵,对付它的时候你要小心一点。” “老板,你们?” 黛儿铁青的脸慢慢恢复正常颜色,来回看着我和秦霜。我简单把事儿解释一遍,接着说:“等解决完这件事,我再帮你祛除身上的死气。” “老板,你别安慰我了!我自己知道身上尸气和死气有多重,根本没得救。”黛儿装着毫不在意的样子,来回摸着胳膊。“这样也挺好的,虽然很多茅山术不能用,但我也不怕尸气和死气了。” 秦霜杵在旁边,尸体的死脸对着我。我说:“秦霜,以后别在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吗?你暂时还赢不了我,等你取得了藏尸坑里那具三百年的古尸,说不定还有机会。” 不错,秦霜在公报私仇,让黛儿沾染鬼妈尸体的尸气和死气是让女性神性和鬼妈尸体相合的必要媒介,但是没必要把黛儿弄的半死不活。秦霜就是想跟老子斗法,看我能不能救活黛儿。 “你把这女人救活了,我就认栽,以后没有完全的把握,不再找你斗法。”秦霜扭头,看着黛儿又说:“死气冲魂,尸气染身,已经成了活死人,我真的很好奇,你拿什么救她?” 山里的尸瘴慢慢消退,我体内的奇蛊桃花枝已经不再排毒,看来薄弱的尸瘴已经没毒了。我说:“到时候你救知道了,先去藏尸洞。” 第一百二十七章我必主沉浮! 尸瘴消退,夕阳撒在山里,让人为之精神大震。 走在去后山的路上,尸老精神萎靡。像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有些萎。我按照尸老的指示在前面开路,黛儿不动声色的与秦霜走在一起。沉默并不是黛儿的性格。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以黛儿的性格绝对会问秦霜找回场子,但她做事也有分寸,见她如此也就暗自一笑。秦霜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们两斗起来,我就不用面对秦霜这个疯婆娘了。 秦霜与武艺姐妹情深,对上黛儿和武含烟这对蕾丝,以后说不定有好戏看。 “前面就是藏尸洞的入口。” 山后荒凉的只有石头,奇形怪状的石块大小不一,大的一米多方圆,小的十几厘米。尸老指着前面一块三米多高,顶端尖锐,旁边像剧齿的大石块。黛儿皱了皱绣眉,说:“藏尸洞在石块后面?” 尸老偷看一眼秦霜发咻的点了点头。他这一路都不敢看秦霜,我走到尸老旁边,玩味的小声问:“怎么?” “她……她……真的不是关欣?”尸老这话一出,我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尸家重地的传承来至关家,关欣可是货真价实的关家人。 拍着脑门,我说:“就算她是关欣,您也不应该害怕。” “正因为她不是关欣我才怕,我还很小的时候,棺老来过尸家重地,留下几个莫名其妙的词。”尸老吸了好长一口气,瑟瑟发抖看着怪石。“镇尸出,修罗动,万尸破棺,血流成河。” 嘶! 听着。我心跳加速,深吸一口气,也压不住翻腾的血液。 镇尸。先天镇尸符。修罗,秦霜成了修罗鬼。万尸破棺,我们现在要进藏尸洞,抽出秦霜的鬼魂让她获取藏尸坑深处的尸体,藏尸坑内扔了百多年的尸体,可能真应验万尸破棺。 关欣和关铃的爷爷就是关老村的棺老,那是建立五棺的第一代人,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居然预测到了现在。 “棺老就说了这一句?”我异常凝重的问。尸老用余光瞟了秦霜一眼,牙齿打颤的说:“劫尸显世,天机混乱,末世谁主沉浮?” 这里的天机指的不是天机这个组织,而是天道秩序。末世指的是业内大劫,可能导致业内传承全灭。棺老能留下劫语,难道外界业内人的祖辈,没有留下类似的劫语? 总算明白天机这个组织动荡是为什么,应劫! “你居然是应劫的人?” 我神情古怪的看向秦霜,话里包含的情绪连我也说不清楚。秦霜点了点头,说:“知秋师傅和关家两位前辈也是这么说的。” “老板,什么是应劫之人?”黛儿盯着怪异大石,好奇的请教。我说:“就是天定的搅屎棍子,她走到哪里,哪里出事,大劫不推到高chao,她想死都死不了。” “呃。”黛儿傻眼了。 “天定的劫难主角,洪福齐天。” 想到自己千辛万苦成为异数,再想到秦霜不紧具备异数的特性,还会运气爆天。我摸了摸腰间的黑鳞,里面的“先天镇尸符”因秦霜的死气而生,到最后终究是她的东西,老子差点没嫉妒的吐血。 长出了三块黑色鳞片,还差几块老子就要被龙缠腰弄死了,感情这只是为她养宝贝。 “那我找她麻烦,会不会很倒霉?”黛儿警惕再次发问。我严肃的说:“你找她麻烦,弄不好会被老天爷玩死,赶紧收起你的玩心。” “她这就无敌了?”黛儿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秦霜无辜的站在旁边,尸老说:“劫难主角不止一个,依我看来,秦霜是生在五棺区域的天定劫难主角。这次是末世大劫,九为极数,天定主角应该一共有九个,九个人一起搅动风云,相互争斗中达到泯灭天下术法的目的。” 事情似乎更加清晰了,空玉玺可以锁气数。如果大劫主角拿到空玉玺,可以锁定自身的气数,与别的主角争斗时,不会出现气数被夺的情况。 “难道这九个人真杀不死?”黛儿不信。 大劫主角具备异数的性质以及特有的大气运,但真正的异数有机会干掉他们。机会不等于能成功,异数本就天地不容,杀主角被反杀的概率更大。 “能杀!”我冷冰冰的给出了答案,猛的话锋急转,说:“这九个人面对业内群起而攻之,能逃走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万一不能把他们全部杀死,让其中一个人逃跑,那个人的气数会大的吓人,等没死的人出来,绝对会掀起腥风血雨。就算全部能杀死,末世大劫也不会消散,业内所有人都会成为应劫者,相互厮杀,直到业内传承全断,末世大劫消弭。” 秦霜接话,说:“杀,只是激化浩劫。顺天应命,在顺命中争取一线生机,才是最好的选择。支持应劫主角杀别的主角,相互争斗,只要在大劫中不倒,等大劫过去,就能保留自家传承。” “末世大劫是天要业内人死,人如何能不争?” 抬头看着天,我彻底明白了华夏业内的整体局势,以及鬼妈、诸葛知秋、杜月影合作的目的,培养大劫主角秦霜,争夺一线生机。转头,问:“秦霜,你怨吗?” 秦霜是大劫主角,年轻时跟着关铃学过术法,跟着赵佳混了段时间,又拜了叶知秋为师,如今将要成为一具古尸。她是大劫主角的事情,绝对是从鬼妈尸体上复活后才知道的。就算关铃、杜月影、鬼妈都是真心对她,但其中肯定有利用的性质存在。 她有资格怨! “修罗厉鬼能不怨吗?”秦霜漫步朝葬尸洞走去,悠悠的说:“怨又能怎么样?我想过杀了多有人,可是关铃死了,你会伤心吧?鬼妈死了,你会找我报仇吧?我只想在术法上赢你,没想过与你生死交锋。报复所有人会出现可以预料的结局,我怨又能怎么样?” 身影消失在怪石后面,不知是怨是哀的声音传出:“抽出我的鬼魂,送我踏上宿命的道路。陈三夜,请保重!” 说不清的离别,说不清的恩怨情仇,乱了山里的风,天上的云。 我迟钝的站着,不想再进藏尸洞了。 “老板?” 尸老和黛儿在旁边站了好久,黛儿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我的后背,我感觉有些痒,说:“我一直都不喜欢争,开始是诸葛羽、后来是赵家、再后来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事,一直逼着我前进,前进,再前进。我只想安稳的守灵,守一次赚七十块,够自己活就好了。” 诸葛羽、关铃、鬼妈……好多好多人,他们有错吗?没有。台史吉号。 只是他们知道大劫将至,以各种不同的算计逼着我往前跑,跑着跑着,让我成了道君、神级无常……逼出了我各种嚣张的资本,拥有在打劫中最基本的保命本事。 我以前不知道,一路被算计,虽没有怨但总是不怎么喜欢。 秦霜进了藏尸洞,我不出手,她的鬼魂出不了鬼妈尸体。如今的本钱,让我可以选出手或不出手,但本钱还不够扭转乾坤,破掉末世大劫。 黛儿两人静静的看着我发呆,我发呆的看着洞口。“或许,我该改变一下心态了,争才能不无奈。” 不想进藏尸洞的念头消散,内心涌现一股澎湃的豪气,抬步,往洞口走的没一步都很坚毅,随着每一步踏出,心跟着在蜕变。 藏尸洞内阴暗潮湿,腐气弥漫,瘆人的滴水声滴答的响着。穿过奇异大石块,一步踏进洞内,我只有一个念头:“末世大劫,我必主沉浮,大劫主角也不行。” 只求不无奈,心安! 第一百二十八章诡异状态 秦霜站在洞内,见我进来,无言的转身,往藏尸洞深处走去。 藏尸洞四五米高。蜿蜒曲折的斜着向下,很像巨大的蛇洞。越往里走,腐气、阴气、死气组成的尸气越重。秦霜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一般。不快不快的往前走着。 跟在后面,走了大概二三十米,拐了十几到弯,我们一句话也没说。黛儿和尸老落在我后面,黛儿几次想上前,都被尸老无声的拉住。 恐怖环境可以吓坏任何一个进洞的普通人,但进洞的没一个正常人,这些还不够格滋生我们内心的恐惧。 藏尸洞深处,空间徒然变大,长宽高差不多都是好几米。一个椭圆形大坑占了地面面积的二分之一,乳白色的水面浑浊不堪,我定神看了几秒,诡异的好像能看到里面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尸体。 上面的只是泡的腐烂。尸体烂的越严重,到最后已经全部成了一具具白骨。 “海市蜃楼?” 黛儿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眼中的景象消失,尸老解释说:“这是无形的尸瘴被吸人藏尸坑,形成的奇怪景象,可以反射坑里的景象。尸家人最多能下去三米,再往下尸气太重,就有生命危险了。” 秦霜静静的看着乳白色水面,站了好久,她突兀的问:“陈三夜,你知道秦家的历史吗?” “不知道。武家一直混迹市井,秦家好像什么也没做,也没值得一提的事情,反而在五家中最神秘。”我曾经了解过秦家,得到的答案是平凡。 “秦家母姓为尊。”秦霜指着藏尸坑。说:“下面不烂的尸体叫秦姬,死于三百二十六年前,那时候还没有五棺。她自葬于龙穴。”顿了顿,继续说:“进洞的路像蛇洞吧?你认为有这么大的蛇吗?这是龙。” 她又指着藏尸坑,说:“这个椭圆的坑像蛋吗?这就是龙蛋。它的尸体就是龙蛋里的龙。” 尸老表情很丰富,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说不出来是什么,疑惑的看着秦霜,问:“你想说什么!” “我自愿让你掐死,魂魄本该被死气冲散,诡异的被吸进了关欣的尸体。被死气冲散的魂就算全数被吸进尸体,魂魄应该依旧不全,但是我的鬼魂是完整的,并且还多了一股记忆。建龙穴、葬自身的记忆,曾经我有另一个名字,叫秦姬。” 听她讲完,我本能的惊呼:“藏尸坑里不烂的尸体,是你。归魂补全了你的修罗魂。” 与陈圆圆情况类似的归魂,只不过秦霜尸体未烂,曾经的魂魄锁进了坑内不烂的尸体。秦霜嗯了一声,说:“如果我下去,秦霜是秦姬,秦姬不仅仅是秦霜,出来的秦姬才是大劫主角。” 鬼妈尸体终究是尸体,能听出秦霜话里的颤抖却看不到神色。她突然说:“陈三夜,我爱你。你有没有对我有哪怕一丝爱怜?” 黛儿捂住了嘴,尸老把头偏到了一边。 “没有。” 过了今天秦霜不在是单纯的秦霜,不想骗人,我坚持给出了答案。秦霜说:“你应该骗我的,带着你的欺骗,我还会影响到将来的秦姬,让她不至于对你无情。” “不骗你才是最大的真诚。”我自信的说:“我们之间的羁绊建立在五家人的宿命上,我们不是朋友,不是敌人,更谈不上亲人,但又都那么兼而有之。就算你获得尸体之后,彻底被秦姬代替,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骗你。” “被你掐死的不冤,起码你没骗我。”秦霜苦涩的说着,抓住其中唯一的美好,淡淡的说:“抽出我的魂魄吧!” “嗯。” 我轻嗯一声,拿过尸老手上的刀,让黛儿把封印神性的冥币给我,我说:“你们先到外面等我,好了,我会叫你们的。” 尸老叹息着转身,黛儿咬了咬嘴唇,说:“老板,我在外面给你守着。” “含着冥币。” 没有多余的话,我让秦霜躺在地上,她躺地上张开嘴,我把冥币撕烂,快速的塞进她嘴里。秦霜快速闭上嘴巴,我拿刀划轻轻划破眉心,用手指沾着血,涂在鬼妈尸体的嘴唇上。“封!” 我的女性神性受过鬼妈尸体尸气的洗礼,而我是喝尸体鬼奶活下来的,眉心血足够带着女性神性进入鬼妈尸体。 鬼妈尸体闭上了眼睛,瞬间,尸体开始诡异抽搐,狂暴的尸气爆发,两条虚影在尸气中若隐若现,看似在争夺尸体的控制权,其实女性神性在推秦霜的鬼魂,秦霜的鬼魂在拼命挣脱尸气的束缚。 眼见单纯的从内而外,秦霜的鬼魂根本无法脱离尸体的束缚,我咬牙扯起上衣,拿刀翘起肚脐下的黑色鳞片,无法忍受的痛楚袭来。 全身青筋暴露,汗水唰的从毛孔流出,挖下黑色鳞片的瞬间,有种被凌迟了好久的错觉。 “先天镇尸符,镇尸。” 倒在地上,我拿着血淋淋的黑色鳞片,拍在鬼妈尸体额头,狂暴的尸气停住了。秦霜的鬼魂接机脱离尸气的束缚,先天镇尸符的虚影从黑色鳞片上冒出,虚影一闪,秦霜鬼魂额头出现了一道邪意符文。台投广扛。 符文很想篆书的“尸”字,但又似是而非。 “取得了坑下的尸,你记得游水上来,带走鬼妈的尸体。” 鬼妈尸体躺在地上,我的女性神性飞速的与尸体融合,我在晕过去的前一刻,对着下藏尸坑的秦霜提出了请求。 是的,请求。 我的女性神性三魂七魄齐全,她与鬼妈尸体融合,再也分不开。这个组合是我?还是我妈?尸体留在我身边,只要我想就能感知尸体的一切,相当于有了另一具冰冷的身体。 没办法面对这样的存在,只能求秦霜带走,眼不见为净。 喊完,我不再抵抗,幸福的晕了过去。只有晕过去,我才会失去对鬼妈尸体的感知。 我无意识的晕睡在地,狂暴的水幕冲天而起,水墓落下一具赤条条,白的透明的女尸,站到了葬尸坑的边缘,秀发披肩,媚眼带星,额头印着邪异的“尸”字符文,最恐怖的通过透明的皮肉,可是看到她体内死气沉沉的五脏六腑。 “秦霜?” 鬼妈尸体已经成为了我的神性分身,它在尸体额头一点,揭开了黑鳞,尸体张开眼睛,尸体就是我,我只有全身僵硬的感觉,其余的感知都没有,惊异的疑惑一声,嘴里发出的却是少女音。 与陈心在观想空间说话的声音一样。 “陈三夜,做尸体的感觉如何?还是女人的尸体!” 透明的尸体慢慢变的不再透明,她笑看着“鬼妈尸体”。我的神性暴走的起身,尸体真的很僵硬,恨恨的说:“让你带走,你怎么揭开了黑鳞,让残余的镇尸力也消失了。” “我是秦姬,不是秦霜那个白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秦霜的经历已经成为了秦姬的记忆,秦姬现在就是一具复活的古尸,较有兴趣的目光在“鬼妈尸体”上来回打量,调笑的说:“当女人其实也不错的!你这具神性分身,尸体也有变异蛊虫,我会尽快让你的神性和蛊虫灵性合一,到时候尸体会慢慢恢复活力,就算不会成为正常人,但也会出现简单的触感。” 她哈哈大笑的爆出一股强大的尸气,笼罩着“鬼妈尸体”,抱着尸体,一起跳进了葬尸坑。 两具尸体快速的下沉,在我对尸体失去感知前,见到秦姬嘴唇上下合动,好像在说:灵光转世的这一世真傻,喜欢的人就强,先抢你这具神性分身,以后再把人抢到手不就行了? 没过多久,我睡在藏尸坑边慢慢清醒,第一时间摸向自己裆部,好兄弟还在,这才确定不是女性神性传来的感知,是自己的身体,这才松了口气。“秦姬,你给老子等着。” 想着报复,也在苦恼怎么封印女性神性,那玩意就是我,她也拥有三魂七魄。我现在就有一种精神分裂的错觉,迷迷糊糊的感觉身体发僵,其实老子的身体灵活的很,发僵的感觉来至女性神性。 看来只能去请教鬼观音本尊,问她怎么隔绝与神性的联系了,这样下去,不至于精神分裂,总是感知混乱可不行。 第一百二十九章学控制神性分身 “黛儿。” 藏尸洞阴暗潮湿,我眉心隔开的小伤口已经自动止血,肚脐下剥掉的黑鳞处奇异的已经长出了一块黑鳞片,只不过一碰就疼。黛儿听到我的呼喊。小跑进来,她强忍着好奇,什么也没问。扶着我慢慢走出藏尸洞。 我身上没有伤,只不过感知混乱,总以为自己身体是僵硬的。走路走的好好的,总是突然僵住身体忘记走路。 黛儿扶着我出了荒废小山,她开车先把尸老送回尸家重地。这才载着我回到司马雪家。 晚上八点多钟,别墅聚集了不少人。 钱叮当和齐琳跟着钱多多一起来了,赵佳忙完酒店杀人后续的事情,得知武含烟放出的消息,不请自来的找上了门。钱多多两姐妹、发浪的齐琳、司马雪、武含烟、赵佳齐聚在客厅。 她们见我半死不活进门,齐琳两腿叉开,反坐在椅子上,胸脯挤着椅子靠背,下巴搭在靠背顶端,说:“陈三夜,你怎么还没死?” “你都还没死,我怎么可能死?” 按大姐的辈份算,这浪货得叫我三叔,我没好气挤兑一句。看向神色疲倦的赵佳说:“赵小姐,关于用空玉玺骗不死心的业内人聚集升官渡,您与含烟一起交流策划。这个是您的强项,应该没问题吧?需要我配合的时候通知一声就成。” “好。”赵佳爽快的答应,对屋里人点头示意,伸手示意请武含烟去楼上谈。 赵佳是布局的高手。这事让她掌舵才最适合。目送两女上楼,我搭着黛儿的肩膀,说:“多多,跟我们到楼上来,我有事让你帮忙。” “好的,三夜哥哥。”钱多多松开叮当的胳膊,钱叮当装着训斥的样子,说:“矜持,矜持,女孩要矜持,不然男人不会把你当会事。”她也就说说,并没阻止钱多多。 “他们都有事,叮当、司马雪,要不我们三人打地主怎么样?”齐琳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副扑克,剩下三女在客厅玩起了扑克。 二楼,我住的房间。 “三夜哥哥,你怎么了?” 黛儿当扶我在床上坐下,钱多多着急的问。我感官混乱的摆了摆手,说:“没事,我很快会解决这个问题。叫你来是想你帮黛儿祛除身上的死气。” 钱多多在正事上毫不含糊,认真打量黛儿几眼,吸着凉气说:“死气入侵了魂魄,尸气沾染了身体,这个……这个……我没办法。对不起,三夜哥哥……” 小丫头捏着粉拳,底下了脑袋。我笑着安慰她几句,又说:“我还有一件事要解决,没有时间处理黛儿的问题。黛儿身上的死气来至于我鬼妈的尸体,解铃还须系铃人,能祛除死气的只有鬼妈尸体。不过是鬼奶把我救活的,以我的血为引也能引出黛儿身上的死气。” 活死人终究是死人,随着时间流逝,五感慢慢迟钝,吃东西没味、闻不到气味、疼都是奢望……失去了这些还有意思吗?黛儿也不想死,精神集中的听着。 “多多,你用我的眉心血加入你的布娃娃,吸收一点黛儿身上的死气,再做成纸扎。等纸扎成型,烧到纸扎,帮黛儿吸收死气就行。”我很简单的说出方法。 一法通万法通,黛儿和多多都是高手,有了方法,细节方面她们能准备好的。 “我还有一只红太狼和一只皮卡丘布娃娃,三夜哥哥,你说我用哪个好?”多多琢磨好一会,抬起底下的脑袋,突然开口询问。我干咳两声,说:“两个都用,等两个纸扎吸收足够的死去,你的布娃娃兵团又壮大了。” 黛儿在旁边偷笑,多多跑出去拿来那个手掌大的布娃娃,我弄破眉心的伤口,滴了两滴血,说:“辛苦多多了。” 哄走两女之后,我在地上点了三根烟,盘膝坐在烟头前面,放空思绪,控制自己进入亢奋状态,放出淡淡的合阳之气,心底暗想:有请鬼观音。 三根烟烧了很久,快到熄灭的时候,鬼观音本尊手拖玉净瓶,沙着甘露,从窗台慢慢走近,风情万种的用柳枝划过我的脸颊,说:“相公,想人家了?” “你、王曼、陈圆圆的事儿,我不管。” 平复亢奋的状态,我没有直接询问关于神性分身的事儿,而是给出了一个态度。 她们三人的恩怨情仇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就算没有我,她们碰到一起也会给彼此添堵。简单说,她们打架已经成为了习惯,不找彼此的麻烦,彼此心里不舒服。 鬼观音本尊恢复清水出芙蓉的庄严宝相,捏着观音印,说:“善!不知陈居士找本座有什么事?” “想知道怎么控制神性分身,用别人三魂七魄炼化的神性分身。”我放到姿态真诚请教。鬼观星本尊说:“凭什么告诉你?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莲心?”我疑惑。她说:“那是神性分身的名字,我的闺名,你知道吗?” “请讲。” 沉思好久,我咬牙问了出来。 别人问她的闺名没什么,如果是我问,里面的问题就大了。她是我前世的小妾,我已经不再是白无常,我们之间的因果被轮回隔离了,如今问她的闺名,在冥冥之中重启因果。 善因不一定种出善果,前世夫妻,这辈子可能种出死对头的果。重启因果是打开冥冥中的一扇门,一起进入这一扇门,在门内相遇,但会发生什么事只有天晓得。 善缘、孽缘,半点不由人。 “没诚意。”鬼观音捂嘴咯咯发笑,宝相庄严的菩萨相露出小女人姿态,看着特别扭。我咬牙说:“请问姑娘芳名?” “破封而出后,我学会了很多这个时代的词。”鬼鬼观音摸着尖圆的下巴。“弄的你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一副小受样。” 有求于人必礼下于人,我端正姿态,再次说:“美女,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这还差不多。”鬼观音欢乐的前俯后仰,心情大好的说:“记住了,我叫施诗。” 名字一出,我跟着记下,鬼观音周身粉红得香火环绕,顿时神色大变,咬牙切齿的说:“你是异数?” “是!”我点头。 “你算计我?” “是你要跟我再启因果的。”我装着无辜,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说老子是小受,坑死你。 天地异数可不是什么好的存在,与异数开启宿世因果大门,弄不好会被异数害死。鬼观音施诗压下心绪波动,俏脸恢复圣洁的表情,说:“要控制用鬼魂炼成的神性分身,以你的境界很简单。你有左右两只手,一只手放在火里,一只放在水里,会出现两种感知,你难道分不清哪只是右手,哪只是左手?” 顿了一会,她接着说:“你用手掐自己大腿,大腿会疼,但手也不是没有感觉的。你把注意力放在腿上,感觉到的是疼。把注意力放在手上,感觉到了的手上传来的触感。” “熟练,习惯,然后就能随心所欲的控制两只手。本尊掌握所有,你熟悉神性分身的一切,以后只要你动念想分身是你,分身就是你。不想分身,她还是你,但是对你不会有丝毫影响。懂吗?” 说完,鬼观星细长的手指对着我一点,她留在我身上的香火气息被抽离。“陈居士,以后我们就算有缘相遇,也请相互绕路。” “大善。”尽反住巴。 我点了点头,鬼观音施诗像躲瘟神似的消失,她的意思很明白,不想跟异数扯上关系,尽量淡化重启因果的缘法。 “想闭屏对神性分身的感知,还是要先熟悉,郁闷。” 感官混乱的爬上床,躺在床上,心里发狠,闭上眼睛,放空思绪,忘记自己身体的存在,把注意力往神性分身那一方面偏移。 入定大概一个多小时,只是感觉浑身僵硬,却依旧没法通过神性分身感知分身周边的情况。 生腻,感知神性分身就像人想控制耳朵向上蠕动,却只能感觉到耳朵的存在,没法让耳朵按心意运动一样。不是耳朵没法动,而是对于一般人来说,很难,这个需要练。 枯燥的感知了一夜,接近天亮,感觉僵硬的身体在移动,周围好像有水,赶紧抓住这个感觉,加深注意力,感觉越来越清晰。 “陈三夜,你来了?” 神性分身处,荒山野岭,周围一片漆黑,我慢慢睁开眼睛,耳畔传来秦姬的调笑声。感知越来越清晰,秦姬赤条条的抱着我,我移动手臂要推开她,推人的手势应该很简单,可是手臂只移动了分毫,就像喝醉了以为自己走的很正,其实身体摇摇晃晃的情况。 胳膊跟不上节奏的感觉很烦躁。 “四周黑漆漆的,再说咱们都是女人,你害什么羞?我有的,你现在都有。你没有的,我也没有。我不嫉妒你的胸比我挺,腿比我长,哈哈。”秦姬搂着我,趴在河边,盯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放心,我会耐心的调教你,把你变成一具合格的灵尸。” 第一百三十章灵尸 灵尸。 尸体内因为存奇蛊即先天蛊虫,导致尸体不烂。厉害的先天蛊虫有灵,魂魄入主尸体与先天蛊灵相合,通过蛊灵控制尸体。就是灵尸。 打个比喻,可以把尸体看成电脑,蛊灵是电脑系统。魂魄是人。人不是天生会玩电脑的,给人一台电脑需要先学操作,等学会了就能用有系统的电脑办公。玩游戏了。 “你是秦姬还是秦霜?” 神性分身处,听她给我讲解灵尸打的比喻,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转动脖子看过去。秦姬额头印着邪异符文。单手抓着河边的枯草藤,脖子往下泡在水里,搂着我的腰,说:“这个不重要,你现在得跟着我。我从没勉强过任何人,如果你能自然的走路,不怕人发现你是尸体,你完全可以选择离开。” 说着,她松开手臂,我立刻往水下沉,伸手向抓草根,手臂却不听使唤。还好尸体不用复习,只有僵硬的感觉,不用担心被淹死。 “我摸索着控制蛊灵用了一百多年才发现关键。让自己能像活人一样自如。你悟性再强找不到关键,也是浪费时间。” 秦姬把我从河里拽到河边,把我摆弄的趴在河边,身体泡在水里,她在背后两手伸过我的咯吱窝,抓着水藤。压着我不让我掉进水里。 僵硬不停指挥的尸体,打不过她,跑不赢,尸气对她这具三百多年的古尸也没效果。我闷不做声,努力了解着鬼妈尸体,寻找她说的蛊灵。秦姬从后面用下巴抵着我的肩膀,用头轻撞了我一下,说:“别费劲了,你找不到蛊灵的。你的神性分身已经和尸体融合,其实已经与蛊灵进行了初步融合,蛊灵也随着外来灵魂的融合而不被察觉。问题是你不知道怎么进一步融合,灵活的控制尸体。” “你怎么样才肯说?” 我也不是死脑筋,沉默好久,选择询问。秦姬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你这尸体死了二十几年,皮肤还这么有弹性。喊姐姐,我自然会让你尽快成为灵尸。” 秦霜比我大,这老怪物几百岁了,喊姐姐也没什么。我安慰自己几句,喊:“姐姐。” “小妹真乖。”秦姬大乐。 如果尸体除了僵硬,还有别的生理反应,我肯定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惜这是一具尸体,我只是心里别捏,但没有别的反应。秦姬见我不吭声,贝齿轻轻咬着我的耳朵,说:“我检查过了,与你神性香火分身融合的蛊灵命门在头顶百会穴,在你想移动身体前,试着先把注意力放在百会穴上,然后在移动。” “这是一个慢慢适应的过程,等你习惯了就不用在特意的去想。”秦姬再次把目光投向远处,无聊的说:“就像婴儿学走路,先学会爬,再学摇摇晃晃的走,最后才能走的平稳,学会跑。” 天色越来越黑,看样子已经快要天亮了,我按照她的话联系着活动尸体,果然灵活了一丝,但也只是灵活了一丝。 离河不远处有一条狭窄的石子路,秦姬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控制细长纤柔的手指玩了好半天,说:“你在等什么?” “喊姐姐。”她在水下捏了一把我的腰,我能感觉到属于她的尸气入侵但没有触感,猛的我全身像触电一样麻了一下,她冰冷的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立刻心疼的摸了摸我的脑袋,风情的说:“姐姐可不想玩死你,把你玩死了,再想找到一具灵尸可就难了。” 五棺内出现这种性格捉摸不定的大劫主角,前途堪忧啊! “小妹,终于有女人路过前面的路了,你拦路把她衣服扒掉,拿过来给我穿。”秦姬不等我说话,把我抽上岸,她自己的解释说:“藏尸坑连同升官渡,从升官渡的支流到这里后,我们需要上岸过一个村庄和一片林子,大概要经过十多里地才能下到连同虎丘镇的河流,我们要去地灵棺与关欣汇合。” 我的神性和鬼妈尸体融合,一想到这个就烦躁。秦姬总强调老子现在是女性尸体,把关欣的名字要的很重,明显是故意的。 被她抽上岸,我穿着紧裹着娇躯的黑色皮衣,按着地僵硬的气身,说:“我连路都走不稳,你活动灵活自己去吧?” “小妹,你看不到我没穿衣服吗?”秦姬翻着眼皮,诡异的盯着我的胸,说:“要不姐姐把你扒光,我穿着衣服去拦路抢劫?你留在这里好好研究做女人和男人的区别。” 在她愉悦的笑声中,我摇摇晃晃的往小路方向走,一百多米的距离,走了十几分钟,才走到路边。 在路上站了没多久,一个女人骑着自行车,后座的女人打着手电筒,慢慢骑了过来。 黎明前的天很黑,山风刺骨,我站在路中间没有动,自行车慢慢靠近,点灯光照在我脸上,哐当一声,骑车的女人惊叫一声,车翻在地上,她们摔倒在地,连连惊呼:“鬼……鬼……啊!” 其中一女手上磨出了血,没顾忌上疼,慌忙的拉起另一人转身就跑,没跑几步,两女闷哼的摔在地上。一个快速的爬起身,独自往前跑。坐地上的另一个胆子比较小,逼着眼睛瑟瑟发抖,说:“别……别……过来……” “带衣服了吗?” 我见坐地上的女人背着包,慢慢往前走了几步。她睁开眼睛,“啊”了一声,慌忙的说:“大姐……大姐……有……有……” 被喊大姐,我先是一愣,低头无奈的看了一眼鼓涨的胸,感觉满脑子都是乌鸦在飞。秦姬是具古尸,我根本没把她当人看,被一个活人喊大姐,别扭的感觉爆发出来,有种撞墙的冲动。“我很老吗?” “不……不……老……”女人吓的语无伦次。 尸体上的尸气很重,如果靠近她,她会生病的。我站在原地没动,僵硬的抬起手,指着背包,说:“把包丢过来。” 女人早被吓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慌张的把背包甩在我们中间,我在路边捡了根长棍子,把包挑到了近前。 整整一包全是衣服,我随便拿了件春装和裤子,问:“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打听这些是想用人的身份去感谢她,谁知道女人听我问名字,翻着白眼说:“别……别……勾我的魂……”话没说话,晕了过去。 民间相传,半夜撞鬼被鬼问名字,是要被勾魂的。 “我是尸,不是鬼。” 默默看了昏迷的女人几眼,我提着外套和裤子,慢慢往河边走去。秦姬见我走进,**裸的爬上岸,结果裤子和外套穿上,根据目测,她一米六五左右,腿长有九十几厘米,按照比列算是长腿了,抢来牛仔裤套上去,小腿露出了不少。尽反斤巴。 秦姬穿好衣服,站了好一会。我看了眼天色,说:“天快亮了,如果碰到人,引起恐慌,麻烦就大了。” “按照秦霜的记忆,你是不是少抢了几件衣服?”秦姬诡异的目光扫过来,说:“肚兜、亵裤都没有。” 她快速的冲过来,把我推在地上,扯起了我的衣服。我说:“你干嘛?” “你没抢过来,我就抢你的。”秦姬理所当然的冷哼着,我的神经被她已经弄得麻木了,睡在地上说:“我自己去河里脱给你。” “算了,走吧。” 秦姬停下动作,拉着我的胳膊,把我背在背后,她光着脚丫子快速往远处的林子跑去。 趴在她背上,我心里一片浆糊。秦姬沉默的跑了半里路,认真的说:“我们是灵尸,要纠正一些做人的思维。心里的坎需要自己跨过去,就算我拥有五感但尸体终究是尸体,不需要吃喝拉撒。” 接着,她以长辈的口气,说:“我和关欣商量。让你的香火神性分身与她的尸体融合,第一,是为你解决御女三千对你的麻烦。第二,是她尸体里的蛊灵依旧出现了模糊的本能意识,关欣没必要舍本求末变成灵尸。被蛊灵的本能控制尸体,是个不稳定因素,如果消灭掉又太浪费,算是废物利用吧。” 秦姬苦口婆心的说着,我们的目的是找鬼妈,这事她没必要撒谎。我都以为她之前的所做所为是消除我心理的别扭,刚升起的感激,被她接下来一句话敲的稀巴烂。 “关欣都不介意她的尸体与你的神性融合,你在意什么?不就是变女人吗?谁知道你前面十八辈子,是男是女?再说这又不是你的本尊,你脑残啊!” 一路被她教训的走进慌林,林子里满目孤坟,找到两座阴气较重的坟墓,她把我靠在墓碑后,用杂草盖住,自己靠在不远处依样画葫芦的躺下。 “三夜哥哥,有好多人过来拜放你。赵佳让你起床,梳洗一下去见客。” 我的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体上没多久,啪啪的敲门声把我惊醒,传来钱多多喊话的声音。 拜访我?鱼儿终于上钩了,让我祭祀升官渡河灵,想取空玉玺的人来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大劫主角 别墅。 起床,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洗刷完毕。站在镜子打量着,满意的打量自己好久,满意的自言自语说:“真帅。还是自己的身体自在。” 如果没有使用过女尸,没有对比,我真的很难感觉到使用二十几年的身体。是多么的亲切。尽反余技。 “三夜哥哥,你还没好吗?都过去半个小时了。” 钱多多再次敲响房门,我才意识到自己对着镜子照了这么久。不快不慢的打开门,看到钱多多胸前鼓涨的t恤,我脑子里冒出古怪的念头:只比我大一点,但没我的圆。 啪! 我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抡起手抽在自己脸上,打的非常响亮。钱多多愣愣的摸了摸我的额头,担心的说:“三夜哥哥,你没事吧?” “有蚊子咬我。” 胡乱扯了个理由,我坐到二楼的小客厅,靠在沙发上,说:“多多,麻烦你帮我倒杯白开水,我坐着想点儿事。” 钱多多很快把水倒来,接过水杯。我眯眼慢慢喝着,开始观想河流。 出现这种故意的念头应该是受到了神性分身的影响,只能靠时间把两种思绪分开。 这一座又是半个小时,赵佳踩着高跟鞋上楼,鞋子发出咚咚的声响。“陈三夜,已经让来人等了一个多小时。火候差不多了,你该现身了。” “哦!抱歉……” 我惊醒过来,起身下楼。楼下客厅坐了五男三女,年轻的三十出头,老的六十有余,恢复的差不多的黛儿在招呼他们。 钱叮当、齐琳、司马雪打地主打上瘾了,在饭厅打的热火朝天。一位陌生男子笔挺的站在齐琳后边看牌,看样子三十不到,看牌的余光从没离开过齐琳白花花的事业线。 “亲爱的,你起来了?过来帮我打一把。” 又是一场开局,齐琳摸着牌,捏着合在一起的扑克,见我下楼热情的喊着。 齐琳很疯但这种场合也不会开我的玩笑,我疑惑着,说:“手气不行?” “衰死了。”齐琳抱怨。 陌生男子对我微笑的点了点头,绅士的说:“陈先生有些忙,如果不介意,让我帮你打一盘?” 齐琳皱了皱眉头,哀怨的看了我一眼,见我没动把牌放在桌上,起身走到一边,说:“黄先生,要不你跟他们玩?” 被称黄先生的陌生男子推脱几次,坐到齐琳的位置上,拿起扑克打了起来。 那边在打牌,我走到客厅,一群陌生人集体起身,我礼貌的说:“真不好意思,这两天太累,让各人久等了。” “陈先生可以了,我们冒昧来访才是失礼。”谦和的老者还礼。 我请他们桌下,黛儿又去泡新茶,赵佳坐在场中,大家一起聊起了业内的一些闲事,气氛看似融洽却比拼着耐心。 他们想请我吹祭祀曲拿出升官渡的空玉玺,主权在我手上,敌不动我不动,静观其变即可。 “三夜,打牌的那男人是天机西王新收的徒弟,之前完全什么都不懂,短短七年在西部业内创下巨大的名头。他一跺脚,西面的业内人都抖三抖。我刚准备对她下蛊,发现他身上居然带着降头。”齐琳端着咖啡,凑到我耳边亲密的耳语完,薄唇轻碰了一下我的脸颊,拉高声音娇滴滴的哼着,说:“忙……忙……就知道忙,你昨天不是说给我买一个像司马雪那样的包包吗?” 听到齐琳传达的消息,我表面不动声色,抱歉的看了一眼场中的人,装着不悦对齐琳,说:“这些事私下再说行吗?” 齐琳生气的端着咖啡上楼,我暗自琢磨着降头,在赵佳的调谐下,聊天的气氛再次热烈了起来。 降头:小鬼和毒物的结合体,下到人体内自然生成一种诡异的灵体,业内称之为降灵。降头最原始的根基,就是养蛊师学着玩小鬼,整出的不鬼不蛊的产物。 养鬼和养蛊已经被三教视为邪道,降这玩意一出现就被业内人祛除出了祖地。 “老娘,不信了,运气会继续差下去。”钱叮当喷火的话语传来,一群人全部把目光看了过去,钱多多翘着玻璃琢磨,说:“咱们别斗地主了,就摸拍,比谁的大。一次十万块,敢不敢来?” “您有兴趣,我自然奉陪!” 打牌的黄先生谦虚几句,豪气的应承下来,转头含笑的说:“陈先生,您猜谁会赢?” “你会出老千吗?”我笑着走过去,同样以玩笑的口气调侃。黄先生说:“我发誓从出生到现在没碰过十次扑克,这完全是拼运气。” 发誓两个字一出,缓和的气氛变得压抑了,在业内发誓可不是嘴炮。 他事先撕破了面皮。 “运气?” 我保持着和他差不多的笑容,脑子里千思百转。 自己在一年内有现在的成就,是爸爸无形的培养了我二十几年,在加上自己的悟性,算是厚积而薄发。并且在五棺区域,老子是货真价实的太爷爷,曾经的潜力是被诸葛羽等一行人拿刀逼出来的。 他二十出头成为西王的徒弟,短短七年在天机西王座下取得了让人眼红的成就,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大劫主角。 “对,运气。”黄先生收起和善的笑容,把牌丢在桌上,挑衅的说:“我们要不赌一把。我赢了,你吹祭祀曲,取出空玉玺。最后谁能拿到宝贝,算谁本事。” 说着,他拍着脑门,说:“再附带另一个条件,我赢了,你把身上带着蛊虫味的女人让给我?敢赌吗?” 挺和气的一人人,突然露出难吃的吃相,我皱了皱眉头,说:“她不属于我,属于她自己,你最后的提议有些过了。” 外来的五男三女大多保持沉默,看样子是准备让男子当出头鸟。赵佳冷脸站在一边,用食指指腹轻轻摸着另一只手的手背,她露出这个动作就是有了杀心。 一般情况,她都把习惯掩饰的很好,不是杀意沸腾绝对不会表现出来。 黄先生高傲的扫视全场,无视了钱叮当的愤怒,目光最后停留在我脸上,说:“不敢吗?听说你在五棺内上蹦下跳,起先还以为你是号人物,看来也就是靠祖宗的小白脸。” 不知所谓的狂妄和嚣张,让我确定了他的身份,九个大劫主角之一。 与陈四海和诸葛羽齐名的西王不可能是白痴,不可能不知道此人的性格,敢把他放进五棺,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借五棺的刀杀了这小子。第二,他是大劫主角,运气逆天,很多生死危机下都会化险为夷,并且业内有个默契,只要大劫降临,不是大劫主角不允许大势力杀主角,以防大劫往不可测的方向发展。 西王培养他七年,让他进五棺送死?怎么可能。 那么,他只能是大劫主角之一。 分析清楚他的身份只在闪念之间,我转头看向赵佳,目光交汇,明白了彼此所想。 “呵呵。”黄先生讽刺的冷笑两声,说:“陈三夜,难道打赌还要经过赵家大小姐的允许?哈哈!” “请问您有什么赌注?”我腼腆的笑了笑。“万一,您输了呢?” “如果我输了,我把命给你。” 黄先生踏前一步,指着我的眉心,说:“这个赌注够吧?你敢赌吗?” 这小子也不笨,知道没人敢杀他居然拿命当五本买卖。 “够嚣张的。” 我捏着他伸出的手指,猛的反掰过去,咔嚓一声,手指被掰断,立刻爆发出所有桃花枝上的桃花,合着口水吐到他脸上,说:“我不敢赌,但是敢杀你。” 与大劫主角赌运气?傻子才干。传说中的大劫主角很难杀死,我倒是想试试,是不是比神很难屠! 第一百三十二章冒牌主角 出其不意的掰断黄先生的手指,他脸上刚流露出一丝痛苦,一把狭小的刀片突兀的出现,割断了他的颈动脉。 噗! 血像喷泉一样从割开的伤口冲出。我闪的快才没被血喷在身上。 嗡嗡。 常人看不到的恶心虫子,从黄先生鼻孔、耳朵、眼睛、嘴巴冲出,疯狂朝我扑来。寻常人看不到的虫子就是他养的降灵。降灵刚冒头,咚的一声锣响,钱叮当敲响了打更锣。 黄先生死亡后的鬼魂藏在降灵之中,锣声定住了降灵和魂魄。 五只叮当猫出现对着恐怖的虫子吐了口阴气,钱多多放了把阴火。降灵和黄先生的鬼魂一起被阴火笼罩,打更锣的声音配合阴火。降灵和鬼魂瞬间被烧的魂灰魄散。 砰! 脖子喷血的黄先生尸体刚倒在地上,他的降灵和鬼魂已经灰飞烟灭。 外来的五男三女看傻了,我呆了,赵佳也木衲的看着倒地的尸体。钱叮当和钱多多双双击掌,钱叮当比划着v字手势,喊:“欧耶。” 我掰断黄先生手指,赵佳让小白蛇白灵梦通灵拿刀片割破了他的动脉,钱叮当打更锣把降灵和魂魄震住,钱多多放阴火把东西烧干净,所用的时间没超过三秒,西王的徒弟就这样死了。 屋内静的落针可闻,我和赵佳对视一眼,从各自的眼中得到了相同的信息:死了?猜错了,上当了,赔本了。 “各位。三天后的子时,我会从升官渡取出空玉玺,请各位前来观礼。” 尸体倒在名贵的地毯上,血还是热的,空气中萦绕着刺鼻的血腥味,我绷着脸向外来人拱手。他们愣愣的回神。看了地上尸体一眼,紧张施礼告辞,快速离开。 在我逐客之时,赵佳已经打出去电话,外来人刚出去,四个男子进屋,赵佳说:“你们把尸体处理掉。” 她吩咐完,留下四人处理尸体,我招呼所有人一起上了二楼。 钱家姐妹、齐琳、黛儿、含烟、司马雪,挤在二楼小客厅的一条沙发上,我和赵佳各自坐在一张沙发椅上,集体你看我,我看你,都没从西王徒弟的死亡中回过神。 “齐琳,你说的消息都是真的?”我打破了沉默。齐琳不爽的说:“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不信你去查啊!” “我只是确认一下,黄先生是不是运气冲天,短短七年就在西部打出了一片天。”我说。齐琳嗯了一声,说:“对不起,我的语气重了点。” 齐琳告诉我的消息是真的,黄先生是真的很有运气,但这么容易被杀死,说明他不是大劫主角之一,我猜错了。 “三夜,我们中计了。” 赵佳坐在沙发椅上,小白色在她衣服里爬进爬出。另外的女人都没说话,我敲击大腿,说:“中计都是小事,关键是这笔买卖赔本了。” “三夜哥哥,你们在说什么?”钱多多揉着衣角,可爱小脸被死人吓的发白,真不知道当时她放阴火的速度怎么那么快。赵佳安慰多多几句,把大劫主角是什么样的存在说清楚,随后解释说:“黄先生这七年表现出来的气运和成长速度,以及他敢进五棺放肆的行为,处处都显示出他是大劫主角之一,然而他死的一点意外都没有,证明他不是大劫主角。” 赵佳停顿一会,接着说:“打个比喻,把气运看成钱,大劫主角是身家百亿的顶级富豪,黄先生是身家一亿的普通富豪,问题就出在都是有钱人,都有大气运,于是我们把黄先生误认为了大劫主角。” “这个与中计有什么关系?”钱多多更迷糊了。我点了根烟,说:“第一,业内经历过不少劫难,应对大劫有一个惯例,大势力可以辅佐大劫主角杀主角,但不能单独杀主角,以防大劫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第二,我在一年内把五棺内部弄的鸡飞狗跳,杀道尊私生子,甚至赵佳哥哥和爷爷都死在我手上,然而我还活蹦乱跳,我在别人眼里比黄先生更像大劫主角。”尽广丸巴。 赵佳不动声色的坐着,另外几女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张着小嘴,纷纷看向了赵佳。赵佳吸了口气,故意忽视了这个问题,说:“基于三夜说的以上两点,西王让黄先生这个冒牌主角来挑衅三夜,应该是想进一步确认三夜是大劫主角的身份。” “我不顾业内惯例,毫不犹豫的对黄先生出手,外界一定会认为我是大劫主角。”我给出了最后结论。“所以说我们中计了。” 黛儿刚祛除死气脸色苍白,小心翼翼的问:“老板,您真的是大劫主角吗?” “不是。”我简单的给出答案,但没有解释我是异数的事。 “我从我妈那知道你不是大劫主角,这样一来,外界肯定会把你当成九大主角之一。”赵佳沉默片刻,严肃的提醒:“你被误认为大劫主脚,别人肯定会把你的底牌研究个通透,找到克制你的方法,为主角之争,为杀你做准备。” “三夜哥哥,对不起。” 听到这个,钱多多着急的哭了,连忙道歉说:“我……我……我见那个臭东西欺负姐姐,我才放的火……不烧死他,别人就不会误会你了。” “多多不哭,这次你做的很对。我肯定会参与到时候的主角之争,被当成冒牌主角,让外面的八大主角把我当敌人也是挺荣幸的。” 我站起身,面对阳台,目光看着遥远的天际。“中不中计无所谓,只是这次的买卖有点亏。没有杀死真正的主角,给五棺增加了西王这个敌人,真他妈的烦躁。” “老板,西王派徒弟来试探您,与西王成为朋友的概率也不高。咱们杀了西王一个有潜力的得力干将,稳赚不赔。”黛儿安稳。 我叹了口气,说:“如果黄先生是真主角,他死在五棺,所属五棺的主角会气运猛增。两相对比,不是赔本是什么?” 接下来赵佳把华夏业内的大环境给几女介绍清楚,以潜移默化的手段向几女传达团队合作的意向。 话说到这个点上,我一根烟抽完,开门见山的说:“武含烟,该你拿主意了。” 武含烟上面有金童玉女,金童玉女和五棺业内人关系很好,但他们却属于天机别的势力。这里的年轻一代,只有她,需要摆出非常明确的态度了。 “合作是必然的。”武含烟直接给出了答案,媚笑的说:“三夜,你故意提出这个问题,你想说什么?” “我和赵佳现在是合作关系,但终究是仇人。”我顿了会,说:“我想你留在她身边帮忙,第一,赵佳刚进业内,底子薄了点,需要人手。第二,帮我监视她的大致动向。” “噗。你也太直接了吧?” 武含烟看着赵佳忍不住笑出声,赵佳板着冰冷的脸,说:“行。” “赵佳,咱们这样是先小人后君子,有利于双方合作。”我厚着脸皮笑了笑,说:“以你的容人之量,应该不会做出不利于合作的事吧?” 冰山美人终于生气了,冷哼一声,说:“武小姐,咱们走。安排好取空玉玺的事情后,再通知陈先生。” “帮我照顾好黛儿,哟。” 武含烟扭着腰起身,歪着臀部装了我一下,又对黛儿说:“我不在的时候,不准背着我偷人。” 赵佳和含烟走后,我看着在沙发上发浪,用脚趾头夹着钱叮当裙摆的齐琳,说:“你有什么打算?” “陈三夜,你还真把我当你的人了?”她嗲声嗲气的话说的很有歧义。 一,是我方的人。二,是我的女人。 “别扯犊子了,现在是苗寨发展的好机会,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去找死了儿子的薛倩,带着她一起去景区去找苗寨的人。”我懒得管她是否愿意,直接把事丢到了她头上。 “叮当咱们走。”齐琳很不爽,拉着钱叮当的胳膊下楼。钱叮当留下打更锣,交代多多几句话,与齐琳一起离开了。 别看齐林被苗寨人追的到处跑,她却非常在乎那个家,这种局势下,她一定会按照我的要求做。 人都走了,我看着黛儿、司马雪、钱多多三女,说:“大伙好好休息,静等赵佳传来的消息,三天后着手取空玉玺。接下来放你们三天大假,购物、逛夜店、掉凯子……随便你们,用的钱司马雪先垫出来,随后我找赵佳报销。” 五棺区域内各方合作,杜月影负责的重点偏向社会,我要用钱自然找赵佳要了。 “先生,您不担心西王找麻烦?” 一直莫不出声的司马雪疑惑的发问,我伸着懒腰说:“对外的大局有老一辈的人应付,西王徒弟进五棺挑衅太子爷,死了活该。我头上那群人也乐意见到我成为冒牌主角,吸引外界的目光,为真正的主角打掩护。所以西王的徒弟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亲眼见到喉管喷血的三女,出门去发泄压抑的情绪。我也想去,但对女尸分身的掌控力还不够,只好宅在房间把注意力放到了女尸上,去慢慢熟悉女尸体。 荒山野林,林内密密麻麻的全是孤坟,下午天上阴云密布,两座破烂的坟后,盖着厚厚的枯草。 女尸盖在枯草下,我闭着眼睛,控制着尸体手指来回活动,枯燥的练习着对尸体的控制度。 “小妹,咱们捡到宝了。” 旁边,秦姬翻开身上的枯草,挖开她屁股下的泥巴,扯出一株淡紫色的植物根茎。“这是坟头草根茎,坟墓棺材里肯定有棺中草……” 第一百三十三章秦姬的运气 坟头草,生长在坟头,过万坟难得一遇。 草的生长周期只有七天,七天一过就会枯萎。然而根茎却会反着往坟里长,根茎插进棺材缝,会让棺材里长满乌麻色的草。反而地表不会再出现坟头草的痕迹。 乌麻色的草在坟头上叫坟头草,到了棺材里就是棺中草。 秦姬用尖锐的木棍挖着吐,随口讲完坟头草的生长环境,兴奋的说:“小妹,只要把棺中草磨成汁液。涂在我们皮肤上,尸气就会锁在尸体里。只要我们不自己暴露尸气。就算关铃站在我们对面,她也感觉不到尸气的存在。”尽杂岛弟。 她睡个觉,有块石头抵住了她屁股,她把石头扒开,就发现了坟头草的根茎,得知坟里有棺中草。秦姬身体的灵活度比人还高,也有五感,唯一的瑕疵就是不管怎么控制,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尸气。 常人可能不会注意,高手远远的就能察觉出异常,有了棺中草,她只要不被人触碰身体,高手也难发现她是灵尸。 运气,这就是大劫主角的运气。 “小妹,看什么呢?快点帮忙。” 秦姬蹲在坟头。手和木棍并用挖着泥巴,苍白的鹅蛋小脸上涂着潮湿的泥土,大眼睛上的睫毛一翘一翘的,抢来的外套是大领,最上面一颗扣子也只到了胸口,随着她挖泥巴的动作。衣领一颤一颤特别诱惑。“你想不想尽快像人一样走路了,棺中草能加快你控制身体的进程。” 噗。 她见我爬起身没动,棍子挑着泥巴,弄了我满脸。我吐出嘴里的泥巴,过去跟她一起挖起了泥巴,斜着瞟了她一眼,说:“现在是白天,我看的很清楚,你曝光了。” “你又不是没有。”秦姬用木棍轻轻捅了一下我的胸前,说:“快点,等会就要下雨了。取得棺中草后,必须在一炷香内磨成汁液,涂在身上再过一炷香才能有效,沾了水就没有效果了。” 一大片荒芜的林子,放眼望去还真没挡雨的地方,为了尽快控制尸体,我卖力的挖了起来。 天空阴云密布,乌云越来越低,好像天都快塌了。 挖开坟上潮湿的泥土,里面的棺材早已经腐烂,我用手轻轻一碰,棺材盖碎的七零八落,由于惯性,我一头栽下去。秦姬笑嘻嘻的把我拉起来,她小心翼翼的去娶棺中草。 我坐在坟边吐着碎屑和泥土,秦姬弄开棺材盖,棺材里长着一片乌麻色的草,一看就知道有剧毒。 秦姬扒开茂密的棺中草,一条条泥巴色的蝮蛇圈在草里,棺材底部不大,数十条蛇一动不动交缠在一圈着,应该是在冬眠。秦姬抓起好几条,丢到我身上,一条僵硬的蛇从领口掉进衣服里一个头,我赶紧抓出来,扔到一边说:“你做什么?” “不干嘛!” 数十条蛇接连不断的被她扔过来,我控制尸体的动作还不灵活,硬是几十条蛇全砸在了我身上。秦姬丢完蛇,说:“在石块上把这些冬眠的蝮蛇砸出血,棺中草结合蛇血捣出来的汁液才有用。”说着,她开始拔草,嘴上还催促着,说:“等我拔完草就要捣汁了。” 摇摇晃晃的走在坟头,找到一块还算平滑赶紧的石头,搬到蛇堆变,我把蛇放在石头上,拿着一块小石头砸了起来。 艰难的把蛇砸到了一半,被砸过的蛇流的血都不多,不用手挤,血根本不流动。秦姬抱着一捧棺中草到远处,放在一块石头上,用石头砸了几下,喊:“小妹,快过来。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擦草汁。” 看着地上的蛇,知道她让我砸蛇是故意戏弄我的,我走过去,看着她说:“棺中草到底有没有掩盖尸气的作用?你不会又在耍我吧?” 乌麻色的草被砸烂,草身沾着发黑的汁液,秦姬细长的手指刚沾上汁液,手部溢散的阴气变的更不易察觉。秦姬举了举棺中草,说:“快点脱,别让姐姐使用暴力。” 看她的架势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我纠结着把衣服脱完,秦姬嘴里啧啧有声的,把我拽过去,按在地上,拿着棺中草从脸开始涂。 液体沾在脸上,开始除了僵硬的感觉没有任何感知,过了一会,感觉脸上像火烧一样疼,伸手想去抓,秦姬拿着再次砸好汁液的心草,涂着我的脖子,说:“别动,感觉到热是汁液在收索阴气,跟随这股热浪,你努力想着控制尸体,对你的好处很大。” 涂棺材草汁液的速度很快,秦姬帮我涂完,她快速脱掉衣服,帮她自己抹完身前,说:“小妹,帮姐姐涂后面。” 黑色的汁液吸附在身上,我感觉被一团火包着在烤,根本没听清楚她的话。她再次喊了一遍,指着黑色的天空,说:“快要下雨了。” 身体极其灵活的跑过去,帮她擦完白洁光滑的后背,我才发现僵硬感消失了,并且还出现了微弱的触感。 百年古尸的背其实挺滑的。 轰隆隆!! 涂上汁液差不多过去一炷香的时间,老天爷好像跟秦姬商量好了似的,天空响起了阵阵春雷,一场雨哗的落了下来。 “嗯哼……真舒服。” 雨水穿过树枝,淋在感觉火烧一样的身上,就像沙漠中的旅人饱饱的喝了一顿清泉,我忍不住哼出了声。听着自己少女的声音,舒爽的感觉不翼而飞,心底又升起了无尽的纠结。 秦姬借雨水搓着黑汁,略微凝固的黑汁一块一块的脱离,里面露出像婴儿一样吹弹可破的肌肤。“还傻站着干嘛?药效过后,棺中草的汁液对我们是剧毒,快点弄干净了。” 不敢含糊,我顾不得纠结,搓起了身上的草汁,露出的皮肤白里透红,自己看着都有些陶醉。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秦姬唱着童谣,洗干净身上棺中草的汁液,转头看过来,咯咯发笑的说:“你的小白兔竖起来了。” 洗干净尸体,我快速的穿上衣服,把秦姬的衣服丢给她,立刻翻脸说:“咱们各走各路,地灵棺见。” 不等她说话,我活动两下身体,还真行动自如了,对着林子外跑去。秦姬在后面咯咯发笑的说:“姐姐可是大劫主角,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你跟着我,尸体用不上的东西,可以全部给你。” “尸体用不了,我要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我停住脚步,抽了自己一巴掌,心底冒出了一阵冷汗。 我居然把这是神性分身的事情给忘了。 “记忆是不是开始出问题了?”秦姬走过来,指着她额头的暗金色邪异符文,说:“没有先天镇尸符,我根本不敢出藏尸坑,只要一出藏尸坑就会慢慢遗忘很多东西,所以我在坑里沉睡到现在。” “嗯?” 我皱着眉头,她说:“镇尸符印在你头上,你的记忆才不会出问题。不过,印上镇尸符,你就得听我的了。你是选记忆混乱?还是听我的?” “这个威胁不了我,顶多我抛弃神性不要。”我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 秦姬抬起我的下巴,说:“多迷人的小脸,男人见都走不动的身姿,这么抛弃不是浪费了。这些都无所谓了,关键是你没了神性分身,御女三千的宝宝神性往哪里放?” “不用你操心,再见。” 摔开她的手,我一巴掌扇过去,她扇到一边,我脚下踩到一根断树枝,嘭的滑倒在地。秦姬捂嘴轻笑,说:“先不说我的尸气比你重,你也是尸体,根本奈何不了我。再说我是大劫主角,你要打我,可是会很倒霉的。” 她指着令我滑倒的枯枝,说:“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逆天的气运! 知道以女尸奈何不了她,我从地上爬起身,低头默默往前走。 “生气了?怎么跟个小女人似的?”秦姬追着跑上来,与我保持相同的步伐,在雨中往前走着。“与尸体融合的神性分身,有**的三魂七魄,你无形中也会受魂魄的影响。” 停下脚步,我游移不定的看了她一眼,低头认真思索用女尸的变化。 记忆不对劲,性格中的锋芒弱了很多。 “你想干什么?”我搞不懂秦姬的用意了。秦姬带着慈祥的目光,爱怜的摸着我的脑袋,说:“如今世道大变,可能我们是最后两具灵尸了,就算这只是你的分身,我也希望你好好珍惜。孤独的异类,独自在红尘中漂泊,内心的感觉你不懂。先天镇尸符可以控制你,但先天镇尸符是在你身上孕育出来的,只要你想破法,一块黑鳞就解决了问题。” “如果我真想控制你,早把你控制了,何必等你记忆出问题?” 说着,秦姬咬破中指,挤出绛紫色的血珠点这我额头,她额头诡异符文闪动,一道虚影印在了我额头上,随后她擦干净了我额头的血,自顾的往前走去。 背影在雨中模糊,好像她一个人逆行在这个世界,是那么的寂寞。 “你走的方向偏了。” 我呆站了好一会,快步追上她。秦姬说:“坟堆上长坟头草,那座孤坟的后人会很倒霉。我们得了棺中草,帮亡者后人解决运气问题是应该的。” “荒坟有些年头了,人海茫茫去哪里找?”我想尽快赶到地灵棺,把宝宝神性封进灵尸,以后再也不动这具尸体了。秦姬说:“往有人的地方走就好,我相信我的运气,一定会碰到。” 穿过树林,踏上弯曲的石子路,一辆手扶拖拉机,咚咚的从后面开过来,开拖拉机的是个嫂子,车从我们身边开过十几米,突然停止,三十左右的嫂子,招着手大喊:“下这么大的雨,你们要去哪儿,我带你们一层。” 我和秦姬小跑到近前,嫂子见我们脸色发白,关心的说:“受寒了吧?看你们这脸色……赶紧上车。刚把家猪拖到镇上卖了,后面有粪。”说着,她往旁边挪了挪,让我坐在旁边,抱着秦姬坐在大腿上。 嫂子是个热心人,话也多,没少夸我和秦姬长的漂亮,说谁娶了我真是八辈子修的福。我很想拍着胸说自己是男的,可低头一看胸前的鼓涨,只想找个歪脖子树吊死算了。 “您家做喜事?” 雨停了,手扶拖拉机停在一家贴着红对联,院子里摆了不少桌椅板凳的贫房前。我扶着秦姬从拖拉机上下来,随口一问。嫂子说:“小姑子出嫁。” “三夜,你想办法阻止这姑娘嫁人。”秦姬装着病怏怏的样子,小嘴凑在我耳边小声细语。“这还没拜堂,丧气就往对联里渗,要出嫁的姑娘应该是给人冲喜,丧气是来至男方家的老人或者新郎。等姑娘嫁过去,她会替人吸收丧气,延长别人的阳寿,就算姑娘不死以后也没好日子过。” 第一百三十四章冲喜 丧气由人枯萎的身体产生,身体滋生出的丧气会慢慢把阳气吞噬,当阳气被吞噬殆尽,人也就死了。 我琢磨着冲喜的事。热心的嫂子把我们拽到她家,拿着两套衣服过来,说:“你们衣服都湿透了。凑合着先换上。你们还年轻穿湿衣服没感觉,等再过几年女人的病找来……” “谢谢嫂子。” 接过衣服,我用连声感激压制着尴尬。 热心嫂子与公婆早分家了,嫁小姑子的房子是老宅,嫂子家离老宅隔着好几户人家。嫂子家是个通房,她把衣服给我们,她自己拿着毛巾。走到一边拉开外套的拉链,露出贴身的毛衣,说:“怎么不换?” 秦姬站在我旁边,见我不动,她也没动作。我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嫂子说:“看你的打扮是城里人吧,山村不比城里,凑合着换吧,哎……” 嫂子低头叹息着继续换衣服。严重闪过淡淡的自卑。 入乡随俗,以前我一直做的很好,关键问题是我的思维是个纯爷们,这个俗没法随啊! 不随俗吧?别人还会认为我清高。 “那个……嫂子,不是这样的……只是有点不习惯。” 我转过身,背对着她们开始脱衣服,以极快的速度擦干身体,纠结好久才把衣服换上。这身体结构不同,穿衣服差点没把我尴尬死,最恐怖的是热心嫂子还不时的夸奖两句。说在山村有俗话说,翘屁股生男孩……等等这些。 “情愿与道尊单挑,也不情愿再经历这种事了。” 天色放晴,天边露出了夕阳,换好衣服跟着嫂子去吃晚饭,我凑在秦姬耳边抱怨一句,好奇的说:“阳光里带的天之阳,对尸气应该有所克制,我怎么没感觉不舒服?” “棺中草汁。”秦姬不屑的说:“不收敛阴气谁又能奈我何?我那么热心的挖棺中草,在意的是皮肤吸收过草汁后,可以防止天阳的照射。” 跟着嫂子嫁小姑子的新房,二十左右的女人打扮的挺潮,头发烫微波浪,穿着中短款的外套,坐在床边,拿着手机玩单机游戏。抱怨着破山村没信号。 “小花,这两位是城里来的,你进过城,跟她们应该有话题。”热心嫂子简单交代几句,随后出去帮忙了。 热心嫂子一走,房里就尴尬了。 我骨子里是个爷们,秦姬在藏尸坑呆了三百连,她有秦霜的记忆,但秦霜是给死人化妆的,这话题根本没法找。 “你好,我叫陈心。”我硬着头皮打破沉默。女人说:“你好,你可以叫我周思雨,千万别叫我周小花。” 介绍完,她把没信号的手机甩在床上,坐在床上自顾的抱怨起周小花这个名字,又开始问东问西,我惊心动魄的编造着来历,感觉说谎真累人。尽肝坑亡。 经过一番还算和谐的聊天,周思雨大方的从新箱子里翻出两套新衣服和内衣,说:“你们衣服穿着都不合身,这两套是通码,可以凑合的穿,只不过没有你那套皮衣名贵……” 之前她可能见过我,至于身上那套衣服的价格,我还真不知道。 再次换衣服没有尴尬,秦姬和周思雨都出去了,我独自留在房间。之前换热心嫂子的衣服,其实里面是真空的,有新内衣换也没打算继续空着,拧着白色小裤,我扎心的闭着眼睛换上,内心又经历了一次煎熬。 换好衣服出门,秦姬进去换装了,周思雨在门外很自然的挽着我的胳膊,说:“心姐,您真是搞电影的?” “那只是工作。”我说。她松开我的手臂,退后两步,说:“你感觉我怎么样?我刚出去的时候跑过龙套,又辛苦又没钱,后来才学的彩妆,帮人美甲。” “你想当演员?” 我见多了极品美女,有点审美疲劳,她的长相和身段还过的去,能算上小美女三个字。周思雨笑了笑,拍着胸口说:“心姐,你这么严肃,吓得我小心肝乱跳。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坐了热心嫂子的车,欠了因果要还,秦姬这才让我搅黄这桩冲喜的婚事。我认真的说:“你真想当演员?可是你要结婚了?” “切,那男人就是个病鬼,说不定过两天就死了。我爸小时候给我定的娃娃亲,他打电话以死相逼,我才回来的。”周思雨越说越愤怒,叹了口气,说:“总不能看着我爸一头撞死吧?” 不着痕迹的深入了解,男方的父亲以前救过周思雨父亲一命,如今男方父亲求上门,她爸是个一根筋的实诚人,答应了这场婚事。男方家环境不错,男的被一口药吊着命,眼看快要死了,男方的父亲听先生的话想到了冲喜。 现在的社会就算有金山银山,想找个女人嫁给病死鬼冲喜并不容易,男方父亲这才找到了周思雨父亲。 “如今还有这种事?”我装着很惊讶,周思雨说:“是啊,这事拿到外面别人都不信。” 秦姬换好衣服开门,站在门口,痛恨的说:“病的快死了还害人!这事没什么难的,如果你要嫁的病秧子突然死了呢,你爸总不能让你嫁给死人吧?” 周思雨被秦姬的话震住,我说:“姐,你不会真打算这么干吧?” “丧气能冲刷女方对联,这样重的丧气早把人冲死了,应该是有人帮着逆天续命。”秦姬用手指摸着眉心,用眼神询问我的意思。 周思雨眼中全是问号,我说:“秦姐是我请的风水大师,她对这方面有些了解。小雨,你先等一会,我有事跟秦姐单独聊聊,说不定她能帮你把事情解决。” 进房间,关上门,与秦姬单独呆在一起,我小声说:“你真打算管这事?” “我刚演算了一下,我们挖的就是周家的祖坟。想解决棺中草的因果,第一,杀光周家满门。第二,帮周家抚平坟上长草的霉运,这次是个好时机。”秦姬阴森森看着梳妆镜。“女儿给人冲喜,这霉头足够大了,截断这次霉运,他们家的运气就会反冲起来。” 房间陷入沉默,秦姬其实已经拿定了主意,问我的意见只是表示尊重。我想了想,说:“那行。男方被药拖着没死,又相出了冲喜的法子,说不定有高手。咱们毕竟是尸体,与业内人交手,被杀了是活该,杀人就是邪魔了。” “你怕?”秦姬诡笑。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别惹出大麻烦。”我解释。 “行了,我不会滥杀无辜的,圣母大人。”秦姬捏了捏我的鼻子,走去打开房门,把周思雨拽进房间,说:“男方的家在哪儿?带我们过去,我帮你让那个病死鬼,死的无声无息。” 周思雨被秦姬吓慌了神,深吸好几口气,说:“用不着杀人吧?” “不是杀人,是让他自然病死。”秦姬严肃的说。 我和秦姬都不再出声,周思雨坐在床上,进行了好久的思想挣扎,抬起头问:“那要怎么做?” “也不用做太多的事情,你出去趁人们不注意,把大门口的对联撕一个边角,拿进来就好了。”秦姬说。 周思雨又是一呆,说:“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秦姬装着神秘,周思雨打开房门出去,我笑着说:“冲喜是为了把丧气借着姻缘线灌注在新娘身上,就算把丧气反震回去,对方有高手的话,男方也不会立刻死亡。这婚还是要结的。” “如果反震回去的丧气里多了尸气呢?”秦姬傻子似的看了我一眼。我吸的凉气说:“这样做男方确实会死,万一诈尸怎么办?” “这事该对方的高手操心,咱们只管把棺中草的因果还了,去与关欣汇合就成。” 说着,周思雨做贼似的握着对联的边角进屋,秦姬问周思雨要了订婚戒指,随后又把周思雨请了出去。 秦姬弄破手指,放了一点淤血沾在戒指上,用红色对联的边角包住,裹着戒指的红纸外裹上了一层浓郁的尸气。 “思雨,你在对联上找一个缝隙,把戒指塞进去就完事了,坐等传来男方的死讯。” 我打开门,把红纸包裹的戒指递给周思雨,在她耳边小声低语。 “就这。”她有些不信,但也松了口气,嘀咕着“还好不是真杀人。”,往外走去。 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只需等待男方的死讯,入夜,我和秦姬装着不想出东西,跟周思雨挤着一张床睡下了。 半夜,别墅。 钱多多三女还没回来,有个女人在楼下着急的喊:“诸葛先生在吗?” 听到声音,我穿着睡衣走到阳台,见一辆奔驰停在院前,车顶落满了乌鸦,从汽车站接多多回来,进小区遇到的那个贵妇,风尘仆仆的按了几次门铃,又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 “您等等,我给你开门。” 换好衣服,走到楼下,给贵妇打开门,我还没说话,她着急的拉着我的手摇着,说:“诸葛先生,您一定要救救我弟弟,他明天就要结婚了。下午还好好的,到晚上突然病发。给我弟治病的先生说,咱们省有能力救命的只有陈先生。那位先生地址告诉我,我才知道是您……” 贵妇说了一堆,问清楚简单的信息,还真是有缘,贵妇亲弟弟就是周思雨要嫁的病鬼。我说:“可以去看看,但我不一定会出手。毕竟您弟弟从小被药吊着命,能活到现在已经算万幸了。” 听到这个贵妇精神一震,差点没把我当初神仙,呼吸急促的说:“您……您……要准备些什么吗?” “不用了,现在就过去。”我在家里留下给几女的便条,坐上奔驰打算去看看为病鬼续命的高手。 第一百三十五章秘密 贵妇的娘家在景区,从省城到景区的途中,我坐在副驾驶上,侧着身子一直盯着贵妇的侧脸。 根据简单的面相判断。这女人旺夫,就算我看的不准,她也不该克夫。然而她刚结婚没三年,他老公就病死了,她一直忙着她老公的产业,如今三十三岁家产由原本的几百万翻到了好几千万。 “诸葛先生……不,陈先生,您……” 贵妇很着急她弟弟,也没太注意我的目光。我看的时间久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提醒着。 车顶还趴着一面常人看不到的乌鸦魂,我抬手敲了敲车顶,说:“您这几年身体是不是不太好?尤其是最近突然感觉力不从心?” 如果不是她的福禄够旺,还继承了他老公的产业,等于继承了一部份气运,不然车顶站一面乌鸦魂,她早就死了。 “可能年纪来了,又太多事情要忙。精力没有年轻时充沛了。”贵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见她不怎么上心,我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并没有多说,心底怀疑:她弟弟能活这么久,是不是高手用她给她弟挡了灾?如今贵妇快坚持不住,这才又想到找个命硬的冲喜。 为了证明心里的猜测,我说:“我先睡一会,您到地方了叫我一声。” 贵妇嗯了一声,细腻的把暖气开高了些。 闭上眼睛,我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了女尸身上。 周思雨躺在床上看着电视。秦姬抱着我一起睡在另一个被套里,我用手指戳了戳秦姬,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问:“你会不会算命?周思雨的命硬不硬?” “这根本不用算。祖坟的坟头长草,没见她虽然倒霉但也无病无痛,在城里混的还不错,你说她的命硬不硬?”秦姬用力揉了一下我的胸,在耳边小声问:“小妹,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问这个?”尽肝状圾。 “没事。”我把头偏到一边,逼着眼睛拿看她放我身上的手,说:“你又不是没有,摸你自己去。” 看来我的猜测**不离十,想进一步确定,必须见到病鬼才行。 高速公路上,奔驰内。 我感受着从车顶压下来的死气,听着“呱呱”的鬼乌鸦叫声。逼着眼睛假装睡眠。 嘭! 车轮好想压到了什么东西,把东西碾爆炸,车在路上七弯八拐的差点撞到护栏才停下。贵妇香汗淋漓的握着方向盘,等她回神,我已经弹起身,打开车门站在了车外。 专门通往景区的高速公路没几辆车,鬼乌鸦在奔驰上扑腾乱飞,有几只正趴在刚路过的路面,我快步走过去,被压爆的朔料可乐瓶静静的躺在地上。 “高速上怎么有这东西?”贵妇走过来皱起了眉头,准备打电话投诉,想了想又气恼的把手机装进兜里,心有余悸的问:“陈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接下来,我来开车。”我看了一眼在路面晃荡的鬼乌鸦,沉默的走向驾驶室。 死气缠绕,贵妇逐渐挡不住死,随意都可能出现意外。 开着车,按照贵妇的指示,慢慢进了外景区的一个小镇,小镇比咱们县还要繁华,穿过繁华的小镇,进入镇郊小村,远远就能看到张灯结彩,搭着婚庆表演的舞台,歌舞表演已经接近了尾声。 “陈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我把车停远处,握着方向盘并没有下车,贵妇坐在副驾驶上沉默好久,情绪不稳的发问。 更大一群鬼乌鸦从歌舞台方向飞过来,把整个奔驰包裹的严严实实,我点了根烟,深吸两口说:“指点您找我的先生,是让我救您。” 准新郎往周思雨身上转移的丧气,被反弹回准新郎身上,他突然病发,暗中的先生要救新郎必须转移新郎身上的死气。贵妇是准新郎的姐姐,贵妇能抗住的死气已经爆棚,再难以容纳更多。 暗中的先生处理不了死气,让贵妇找我,等我帮贵妇处理掉死气,贵妇又能帮准新郎抵挡死气了。 救人,替贵妇驱散死气,准新郎把死气转到贵妇身上,新郎会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等他娶了周思雨,贵妇亡,周思雨再帮着他续命。 “救人何尝不是在害人。”我抽了一根烟,严肃的看着贵妇说:“如果用你的命,再搭上陌生人的命,换你弟弟再苟延残喘几年?你愿不愿意为你弟弟死?” 面对极端的问题,贵妇拿过我的烟盒,点燃一根,默默的抽完,说:“我不知道。” “从你出嫁,你就在给你弟弟续命,现在需要你用生命为他续命了。”我直言不讳的讲出事实,接着说:“这不是如果,而是你面对的事实。如果你不信,就当我没说,再见。” 打开车门,我前脚刚踩在地上,贵妇匍匐着身体,伸手拉住我的袖子,她带着哭腔,说:“我信。我老公身体一直很好,突然就一病不起……”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已经表现出了她的怀疑。 从舞台那边飞来的鬼乌鸦越来越多,我身上都歇满了,挥手把鬼乌鸦驱赶开,问:“先生是谁请的?” “我爸。”贵妇松开我的袖子。“我妈死的早,后娘替我爸生了这根独苗。” 天上有着零散的星星,两男一女远远的走过来,四十五六的女人热情的说:“您是陈先生吧?您能来真的太好了。” 旁边五十好几的中老年人,挺着小肚囊,穿着笔挺的黑色西服,眉宇间绕着凶煞之气,这人不是官府衙门的,就是干杀人放火那些勾当的。中老年比中年女人更热情,忙着给我介绍旁边的另一个老头。 看老头的打扮应该是业内人,老头拱着手,说:“有幸见陈先生一面,真是三生有幸。” “人里有尽时,天命不可违,好自为之。” 盯着老头看了好一会,我严厉的警告,拉开奔驰的车门,坐到驾驶座上,老头恭敬的拉住门边,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朽真是有心无力了,陈先生来了,请先生高抬贵手。” 笑里藏刀,是业内人必修的功课。他明着在求,暗里在说我见死不救。 “松手。” 我冷漠的瞪过去,突然远处婚庆舞台前的房顶,死气冲霄。 老头似乎也发现了异常,走到中老年身边耳语两句,中老年收起热情的面容,不咸不淡的说:“请陈先生救小儿一命。” 明请不成,变成了威胁。 “死气冲霄,人都死了,你当我是神仙?” 我走下车,看着冲天死气,玩味的笑了笑。四十多的女人顿时脸色大变,对着老头说:“我儿子要是死了,我会把秘密带进棺材。”说着,她转身着急的往房屋方向跑去。 “陈先生,请出手。”老头咬着牙,脸部肌肉抽搐。“你既然来了,不救也得救。” “人已经死了,这根本不是救不救的问题。你能让本来要死的人活这么久,已经够本事了。何必强求?”我没把老头的威胁当回事,反而开始好奇离开女子嘴里说的是什么秘密? 百分之两百的利益,足够人铤而走险。老头利用贵妇吊着准新郎的命,又琢磨着给他冲喜继续续命,先不说此法的难度,会招到多大的报应,单说时间线就跨越了大几年,到底是什么秘密让老头如此费尽心力? 并且,我在省城连续搞出了好几件大事,就算他不怕我,也得想想我身后的势力。 在五棺区域内,明知道我的能量,还敢威胁我?绝对埋藏着惊天大秘。 “说吧,什么秘密?” 想到惊天秘密,我念头一转,或许这老头引我来的根本目地是分享这个秘密,为他卖一张保命符。怀璧其罪,藏着惊天秘密,弄不好会引火烧身。 “聪明。只要陈先生救小儿,秘密自然拿出来分享。”中年人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老头说:“陈圆圆的坟,吴三桂准备造反的宝贝都藏在了坟里。” 陈圆圆都出来了,有宝贝还轮到别人去拿?别做春秋大梦了。我虚以为蛇的说:“我可以给新郎看看。” 他说是陈圆圆的坟,就是陈圆圆的坟了,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如果没有秦姬搞出的一系列事件,我不可能来这里,以秦姬的运气,说不定真能牵出什么好东西。 第一百三十六章看谁更狠? “请陈先生为小姐赶走邪祟。%d7%cf%d3%c4%b8%f3” 老头见我答应,看着黑色奔驰,恭敬的提出请求。我喔了一声,站着没动。 “我已经把那小子的三魂七魄镇在体内。只要转移他身上的死气,他就能活。”老头走过来,在我身边耳语着。“等那小子明天娶了媳妇。合着时辰拜堂,命硬的新媳妇就能帮他撑几年。” “对不起,我驱散不了这些死气。” 其实我有很多办法,微微掀起衣服下摆露出龙缠腰,随口忽悠:“您应该听说我中了龙缠腰,我如今命不保息,根本不敢动用术法。不然。我也用不着拿枪去酒店杀人了不是?” 为什么会用枪杀业内人?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事实摆在这,老头也挑不出矛盾。 中年人不动声色的站在旁边,老头沉思好久,对中年人说:“这下难办了。我也解决不了死气,如今要救您儿子,只能去找您的亲家,您亲家那边应该有高手在作法。” “死瘸子,老子当初应该打断你两条腿的。”中男人轻声嘀咕。我装着不知道,故意问:“什么高手?到底怎么回事?” “当年刚建景区。老兄和一般哥们就在景区里混……”老头快速的讲诉,大概事件就是周思雨父亲与中年人都是混混,两人都看上了一个妹子,中年人偷偷找人砍了周思雨父亲。被砍的时候中年人和周思雨父亲呆在一起,周思雨父亲被砍断了脚筋,是中年人背走的,所以周思雨父亲到现在一直以为欠中年人一跳命。 后面就是中年人找上周思雨父亲,以陈年的兄弟感情让周思雨跟病秧子结婚了。 “冲喜都快完事了,突然丧气被翻转回来,新郎就出事了。”老头一口气把事情讲完。最后说:“现在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砰! 三十左右的贵妇坐在车里无声的哭泣,中老年一脚踹在奔驰副驾驶门上,扯着贵妇的袖子,把她拉下来,说:“哭,哭什么?老子儿子还没死呢?” 贵妇不敢再哭,忍着眼泪,胆怯的喊:“爸。” “这女人的命挺硬的。”我走过去,摸了摸贵妇的肩膀,甩给中老年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中老年压下对贵妇的火气,说:“陈先生,接下来的事就麻烦您和老神仙了。我去哄哄,我那口气,万一他想不开。一切都打水漂了。” 中老年刚走几步,我冷冷的闷哼一声,说:“老兄且慢,您很喜欢您媳妇?” “您这是?”中老年停住脚步。我说:“如果您无法割舍对嫂子的爱,就当我没说。如果可以的话,根本不用那么麻烦,谁说死人会把秘密带进棺材?” 被中老年喊老神仙的老头缩着瞳孔,小心翼翼的说:“您是说抽生魂?” “抽生魂,切七魄,只要三魂不散,她知道的东西就不会忘记。”我用舌头舔着嘴角,说:“不信她能忍住来至灵魂的痛苦,咬着秘密魂灰魄散。” 阴沉沉的声音不大,游荡在三人耳边,贵妇吓的捂住了嘴,老神仙和中老年也有些心有余悸,强行保持着淡定。 与阴狠的人打交道,就得比他们更阴、更狠。 “老兄,您如果舍不得,我也不强求。”我嘿嘿笑着,突然话锋急转:“陈圆圆的坟啊!老兄,您可看好您那口子了,免得她突然消失,或者变成植物人,那就别怪我没提醒您。” 中老年神情大变,咬牙说:“陈先生,您这是在威胁我咯?” “威胁你又怎么样?”我嚣张的反瞪回去,转头对老神仙说:“老头,咱们撇开他单干怎么样?” 老头游移不定。 “老神仙,您可别听他的,以他的性子事成之后绝对会杀人灭口。”中老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乱了章程,急眼了。 我站着没说话,拉着贵妇的胳膊,走到一边,我拿出烟叼在嘴上,把打火机丢给贵妇,说:“麻烦帮我点个火。” 哐! 贵妇小手颤抖的拿着打火机,好不容易才打出火苗。我嘴巴凑过去把烟点上,狠狠抽了一口,吐到了贵妇脸上,呛得她不停咳嗽。 老神仙和中老年站在黑暗的风中,中老年捏着拳头,咬牙看着老头。 “陈先生,万一您过河拆敲呢?”老神仙开口。 我再次吐了贵妇一口烟圈,把抽了一半的烟头递给她,霸道的说:“这是赏给你的,千万别浪费。” 没管贵妇的状态,我朝着老头慢慢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伸着脑袋,鼻子凑近他的老脸,居高临下的说:“你够资格让我过河拆桥吗?让老子过河拆桥,也需要资本的。” 就算真是吴三桂起兵用的东西埋在墓里,现在是枪炮的时代,那些东西早烂了。就算里面有金银珠宝,但那玩意在业内也没多大用处,里面可能有古代业内留下的法器,这才是业内最值钱的。 但在陈家传承面前,这些东西也不值钱了,只要培养法器,我把宝宝神性封进一样东西里面,那东西就能污染一切法,比什么宝贝不厉害? “算了,优柔寡断,对你也失去了兴趣,本来还打算让你跟我混的。”尽肝扑亡。 喷了老头满脸唾沫,我退后两步,微笑着继续说:“如果你们要找的秘密在五棺内,那只能跟我合作。敢威胁老子?先弄清楚谁才是老大。” 不待两人做出反应,我转头搂着痴呆贵妇的摇走了两步,转头盯着中老年说:“她为什么这么怕你?你不想明天在景区人间蒸发,乖乖的告诉我原因。” “陈先生,坟的准确地址我已经找到,也实验着进去过,里面机关重重,关键需要她祖传的一柄罗盘,只有那柄罗盘在坟里不会迷失方向。”老神仙突然开口,把最关键的信息透露了出来。 中老年气氛的瞪着眼珠子,说:“老神仙,你……你……” “老兄,识时务者为俊杰。”老神仙好言劝告。“你当初不也是为了宝藏,才弄死了自己老婆,对那婆娘狂追猛打?” “爸,我妈的车祸是你制造的?”贵妇激动的挣脱我的手,冲过去摇着中老年的肩膀。 啪! 中老年一耳光把贵妇抽到一边,说:“你老公还是我下的毒呢?婊子养的,老实在一边呆着去,再出声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发浪的样子。” 贵妇捂着脸傻傻的坐在地上,中老年气喘吁吁的说:“陈先生,我在景区有个地下赌档,您需要我这样的兵。” “哎呀。” 我拍着脑门,转了半个圈,摸着口袋说:“祝您儿子新婚大喜,出门忘记带礼金了,下次一定补上。” “陈先生,客气了。” 中老年变脸的速度比我不差,满脸堆笑的拱手。老神仙在旁边,也跟着笑了起来。 “没事吧?你弟处在这种情况,我太着急了。”中老年扶起失神的贵妇,故意小声说:“你在厕所办坏事的录像,我会交给陈先生,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在旁边与老神仙聊着,中老年的声音很小,正巧我们又能听到,我在心底已经给这两个人判了死刑,不过却没有变现出来。 嘟!嘟!! 老神仙的电话响起,他接起电话,电话里出异常恐惧的声音:师父……师父……不好了,诈……尸了,您快来。 “陈先生,要不一起看看?” 老神仙恭敬的朝远处伸手,我说:“您请,我就看看。” 新房门上贴着大红喜字,老神仙敲开门,十七八岁的青年瑟瑟发抖的站在门口,喊:“师父!” 新床那边的空处,穿着秋衣,脸皮青紫,闭着眼睛的男子,伸着两条胳膊摸着空气,脚步蹒跚的在那边转着圈。四十多岁的女人发抖的坐在地上,惊骇的看着男子,张合着嘴巴就是没吱出一声。 “货真价实的诈尸啊!”我津津有味的看着,暗想:秦姬的尸气还真牛逼。 第一百三十七章复杂的大网 凌晨,新房鸦雀无声,诈尸的准新郎像梦游似的在房里打转。 嘶!嘶! 我们刚站到门口,尸体抽动鼻子吸了吸气。睁开紧闭的眼睛,白色眼珠布满了黑色条纹,古怪的符文在中一闪而逝。尸体挥动着胳膊,朝门口扑了过来。 “走,小心尸气。” 在贵妇耳边低语一声,我不着痕迹的退到老神仙和中老年身后,回头看了一眼楼梯,准备随时下楼离开。 “上。” 老神仙吆喝着他徒弟,一起冲上去绊倒了尸体。尸体趴在地上。小年轻发抖的按着尸体的腿,老神仙用膝盖低着尸体的脑袋,尸体挣扎着,两条胳膊拍打着地板,发出砰砰的声响。 “老神仙,怎么样?有救吗?” 中老年还抱着一线希望。贵妇后妈坐在地上发抖,疯癫的冲过去推开老神仙,大喊:“放开我儿子。” 疯女人刚把老神仙推到一边,尸体反手紧抱住疯女人的小腿。疯女人快速的踹着尸体的脑袋,害怕的说:“快放开妈。”她连踹几脚,情绪稳定一些,摔在地上说:“儿子,妈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尸体眼珠子被女人长筒靴尖根扎烂,流出模糊一片暗红色血液,死人脸更加恐怖吓人。 “完了。” 老神仙从地上爬起来,尸体紧抱着女人的腿已经不动了。 不管疯女人怎么掰尸体的胳膊,胳膊就像铁箍一样锁着她的腿。纹丝不动。 “陈先生,您看?”老神仙把询问的目光投过来。我说:“尸体的尸气很重,三魂七魄已经被尸气冲散在尸里。这种情况下的尸抱人,必逢天雷大震才会松手,一般下雨打雷也无解。” 语气很严肃,提醒老神仙别打贵妇的主意。 贵妇曾经帮尸体吸收过很多死气,贵妇的心血可以让尸体松手。这里的心血指的是心脏里的血。 房间内再次静的落针可闻,疯女人掰尸胳膊掰累了,气喘吁吁的哀求:“老神仙,救我……”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打炸雷,尸体逐渐腐烂,你受到尸气的侵袭会死。把腿锯掉合着尸体一起送进火化炉,还能活。”老神仙给出了答案。尽华来技。 “真的没有办法吗?”中老年问。 “有。” 发抖的小年轻突然开口,指着贵妇说:“她的心脏血可以让尸体松开胳膊。” 意外! 老神仙也没料到他徒弟会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脸部肌肉抽动,强压着火气没当场爆发。 能探坟墓的罗盘还在疯女人手上。老神仙咬定只能砍腿,疯女人知道老神仙在骗她,能坑到罗盘的概率又变小了。疯女人指着贵妇,看着中老年说:“杀了她,救我……” 不等中老年做出决定,凄苦之色刚爬上贵妇的脸庞,突然变化再起,小青年拿着一把古朴三菱形匕首,捅进了老神仙的后腰,小青年咬牙转动匕首说:“师父,我也想发财,我也想当高手。” “你……” 业内师徒如父子,老神仙对小青年没有任何防备,老头不敢置信的把手伸到腰后,摸在手里的是他的热血。 小青年连着抽动两下匕首把老头推在了地上,老头断断续续的问:“为什么?我的还不是你的?” “你带着这话进棺材和阎王爷说吧?”小年轻拿着锈迹斑斑的三菱匕首瑟瑟发抖,神色疯狂的舔了舔匕首上的血迹。“被祖师爷传下来的这把匕首捅死,你连见阎王的机会都没有了。” 悲哀莫过于心死,老神仙死死的盯着小青年,眼神逐渐暗淡,讽刺至极的痴狂大笑:“哈哈!” 笑着,他瞪着眼珠子死了。 接连的意外发生的太快,五六个光头跑上来,中老年指着小年轻,说:“给我废了他。” 三十左右的一个光头,一脚踹在中老年后腰,另外几个立刻把中老男按在地上,中老年被手下制住,愤怒的大声呵斥。小年轻拿着带血的匕首走过去,一脚踩在中老年脸上,说:“你让他们废了谁?” 中年人挣扎几下不再动弹,以质问的眼神盯着踹他的光头。 “我想当老大而已。”光头暴躁的踩在中老年手指上,皮鞋用力的碾着。“不想跟你儿子一起进火葬场,乖乖的听话。” 杀师的小年轻走到傻眼了的疯女人身边,顺着疯女人的背,说:“放心,我会救你的。” 我静静的看着事态发展,蛊虫早已经准备好,贵妇扶着墙壁软在地上,小青年提着滴血的匕首走过来,说:“陈少爷,我听过你的大名,您只要当观众就好。” “如果我不肯当观众呢?”我说。 “您会当观众的。”小年轻走到疯女人旁边,说:“姐,这位陈少爷与省城赵家大小姐关系很亲密。他在我们这一行里,身份比赵大小姐在社会上还高。”说着,小年轻凑到疯女儿耳边低语几句,疯女人发抖的看了我几眼,小声说了一句话。 小年轻点了点头,起身说:“陈少爷,景区与十万大山接壤处有一座古坟,我跟师父进去过,能破里面机关的罗盘,我知道罗盘在哪儿。我们合作怎么样?您如果瞧不上也没什么,我们去挖坟,弄到好东西会孝敬您的。” 看来女人刚才是把罗盘的下落告诉了小年轻。 我站着没动,小年轻冷漠的看了一眼贵妇,转头温柔的对疯女人说:“我这就去救你。” 疯女人眼中柔情闪动,刺,小年轻手中滴血的匕首洞穿了疯女人的脖子。鲜血沿着三菱匕首往外淌着,疯女人到死眼中的柔情也没有消散。 “天意如刀,人心难测!”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我脑海中浮现出杜月影说过的这句话。 尘埃落定,中老年被几个光头踩在脚下,新房内躺着三具尸体,场中的气氛凝结,小年轻和几个光头都静静的看着我。 贵妇软在墙角,我平静的扫过全场,低头看着贵妇,说:“祝你一切顺利。” “陈先生,大智。” 贵妇收起脸上惊容,扶着墙慢慢起身,给小年轻和几个光头打了个眼色,伸手对着旁边另一个房间,说:“陈先生,请。” “贱人,是你,都是你干的。”中老年愤怒的咆哮,之前他被自己手下放倒也没这么激动。 突然发现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中的人,把自己踩在脚下,让他如何能不怒? 贵妇偏脸看过去,说:“爸,有在自己女儿洗澡间装摄像头的父亲吗?还拿录像威胁我?这都是你逼我的。” “婊子养的,等着让人都看到你的骚样吧……” “东西我早拿到了,你还一直以为锁在会所而已。”贵妇不屑的转过头,伸手说:“陈先生,请。” 中老年还想说什么?被一个光头踩着脸,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楼主。” 进入房间,贵妇把门关上,转身背靠在门上,笑咪咪的看着我。 “楼主?”我知道她指的是第一楼。 “麻柳寨,刘莉,我是她的人。”贵妇媚笑着,拿电话打出去,喊:“莉姐,我是王萍,楼主在我这,您可要给我说说好话,不然我就要被死气冲死了。” “我马上去接你们。”电话那边传来刘莉睡眼惺忪的话。 刘莉,爸爸安插在麻柳寨的棋子,被杜月影启用,成了杜月影的人,如今坐着第一楼的第三把交椅!不过爸爸交给她迷惑男人的术法,与我的合阳之气融合,反被老子迷住了。 这次是她搞的鬼? “这次是刘莉搞的鬼?”我问。贵妇王萍说:“这只是我的事情,本来打算今晚收网,直接把罗盘和坟墓的地址告诉您,没想到我弟突然病危,老神仙让我去求您,这才发生了您看到得一系列的事情。去找您只是一个意外!” “我能相信你说的话吗?” 对这个陌生的贵妇,我不知道该怎么评断。王萍说:“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罗盘和坟墓地址都到手了,不是吗?” “如果被死气缠身,如果我不救你,你会做什么?”我好奇的问。王萍咯咯发笑的说:“先打感情牌,随后色诱,实在不行就用威逼的手段。” 听着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我无聊的走到窗边,看着屋前的婚庆大舞台,说:“你去处理后续的事情,等刘莉来了再说。” 外面的天很黑,很黑,眼睛根本看不到多远。 不知不觉以自己为中心,多了一股无形的势力网,不用自己干什么,势力网自然发酵,越织越密,连自己都不知道势力网的触角到底延伸到了哪儿! “楼主,到了景区有兴趣巡查一下自己的领地吗?” 刘莉打扮的风情万种,在王萍的陪同下进屋,走到我身边,跟着看了一会天,这才出声。 “天色不早了,去第一楼睡到天亮,明天再回省城吧!”我点头答应,对掌控景区、传说中的青楼,产生了一丝好奇。 第一百三十八章骑虎难下的花魁 去景区中心的车上,王萍开着车,自顾的报告着此事的后续。%d7%cf%d3%c4%b8%f3 细节挺麻烦,简单点说就是她爸被软禁。然后进行利益分配,那群光头彻底接管景区里一家地下赌档,每个月王萍拿百分之三十的分红。王萍借着第一楼的势,保地下赌档的安稳。 老神仙的徒弟上位,成了赌档的御用先生,琢磨着去挖坟掘墓了! “你对坟墓一点也不好奇?” 刘莉和我坐在车后,她像没长骨头似的软在我身上,我轻轻把她推开,说:“好奇?这天下奇珍异宝多的很。关键问题是有没有那个实力、那个命去拿?” “你倒是想的开。”刘莉规矩的坐到旁边,手指在我大腿上划着。前面开车的王萍,着急的说:“莉姐,你别把我的事儿忘了。” “你就出手救救她呗。”尽华史巴。 刘莉外面套着皮裘,里面穿着凉爽的旗袍,靠过来,撒娇似的摇着我的胳膊。我不爽的皱了皱眉头,说:“这看她的命好不好了。” “王萍,把我们送到了第一楼。你去景区一家山顶酒吧,找叫薛倩的。”我想到薛倩的诡异状态,她应该能吸收死气,也不知道齐琳找到薛倩把她带来景区没有。“如果叫薛倩的在酒吧,你就有救,不在的话,你就自求多福了。” “您……您……可不能这样。”王萍吓的手发抖,车晃了晃才再次回归正轨。 刘莉帮着说好话,我哼了一声闭上眼睛,车内立刻陷入了沉默。 风景秀丽的几十米小山。白天有不少游客在山边游玩,谁又知道山腹是空的? 第一楼就建立在山腹里,车使进一个公用地下停车场,我和刘莉下车,王萍打了声招呼,赶往了山顶酒吧。 停车场深处有两座电梯,两个穿保安服的壮汉守在电梯外,说的是守车,其实是看电梯。 电梯外没有开门键,刘莉拿出一张紫色的卡在电梯边刷了下,电梯门打开,电梯里站着一个魁梧大汉。 我跟着刘莉走进去,电梯壁上只有一个按键,魁梧大汉按了一下,像块木头似的杵在旁边。 我说:“真亏那群人想的出来,把第一楼建在山肚子里。” “嘿嘿。”刘莉笑笑没说话。 没一会。电梯停下,门刚打开,柔和的金光射进电梯,入眼的是几百平米的弧形开阔地,装修的金碧辉煌,不少男女坐在边缘喝东西聊天。 “这样的待客厅一共有八个,只要有黄钻级会员,以及以上级别的会员领着都能到这里。” 我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左看右看,刘莉简单介绍完,指着对面九个并排的华丽电梯,说:“从这里上去才是真正的第一楼,没有会员卡的人,得进行多重身份核实,签订一些合同才能拿到最低级的红色会员卡。” “也就是说没有会员卡?进不去咯?”我问。 “赤橙黄绿青蓝紫,三位拥有紫色卡片的会员也能带一个人进去。” “记得杜月影给我的卡片是黑色的。”我走在刘莉旁边,小声嘀咕。刘莉说:“只有楼主的卡是黑色的,我的都是紫色最高会员。” 了解这么多,我意识到了第一楼的严格。 “在待客厅,我也只能享受紫卡会员的待遇,进了第一楼才是三把手。” 刘莉说着拿出手机,打出电话没多久,九个电梯中的第三个电梯打开,两个妖娆的女人走出来,漂亮的让人窒息。 原本嘈杂的待客厅静了下来,男人们的眼珠子都停在她们身上,眼中有惊讶有不信,更多的是迷恋。刘莉对两个女人点了点头,一起走向待客厅的服务台,出示三张紫色会员卡,服务台交给刘莉一张白色的卡片。 刘莉拿着白色卡片过来,说:“身上不带会员卡,第一,电梯门感应不到,不会打开。第二,进入电梯,电梯会报警。” “报警会怎么样?”我问。 “电梯会直接上到顶楼,等电梯门打开,等待你的就是突突突。”刘莉说的很认真。 离九个并排电梯前有着一条用灯条镶嵌出来的线,我跟着她们走过线,刘莉又说:“电梯靠的是感应,我们走进感应区,身上有一人没带卡,电梯也不会打开。没卡的人在感应区站的时间超过十秒,那他就别想完整的走出景区了。” 她的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我们走进去,我看着电梯门边的触屏一共有十层,旁边一女介绍说:“一层是交际会所,二层是……第九层是五大花魁住的地方,今年还没有男人有能力上第九层。” 经过女人的介绍,我感觉自己这二十几年白活了,只听大致业务都忍不住心跳加速,货真价实的男人天堂。 同样也是销金窝,最普通的赤卡会员,进第一层的门票是十万,进第八层是八十万,这只是门票可以进去看看,供应简单的食物和酒水,如果要高级的,再掏钱买。 “肚子有点饿了,去第八层吃点好东西。”我抓了抓脑袋,反正不用掏钱,尝尝人间美味也不错。 电梯停在八楼,两个穿着精致古装的妹子站在电梯边,八层内的装修完全复古,里面的人全部穿着古装,各种朝代的服饰都有,就是没有现代的。 电梯边的妹子恭敬的行礼欢迎,随后拿出一个木匣子让刘莉刷会员卡。刘莉把卡插进去,按了两下和我一起进门,另外两个女人跟着电梯下去了。 八层就像把一家气势磅礴的古代客栈给装在里面,我们穿过屏风,一楼大厅大概有四五平方,摆着一张张檀木四方桌,三五成群的人吃着美味佳肴,大厅中间有个小高台,一个女人在弹琴,另一个在跳舞。 顺着悬空的楼梯上去,是一圈暗搂,店小二端着菜,在楼梯上上上下下,我跟着刘莉迷迷糊糊的进入二楼包间,有种彷如隔世的错觉。 “这一层主要是吃东西,偶尔有五大花魁再此展现技艺,与客人来一些互动,比如猜谜什么的,谁被花魁看上眼,花魁就会陪着吃饭。有能力抱得美人归,上九层的人,我也只是听说过。” 古朴的房间,一道屏风把房间分成两段,外面是精致圆桌,里面是床榻。我坐在桌边倒了一杯酒,说:“这样也能赚到钱?” “下面不是还有七层吗?一层会所就有那样的服务,从三层开始就不能用钱解决问题了。三层到六层第一楼只提供场地,不少来景区拍戏的女明星、小少妇、女强人……都在这三层之间猎艳。这是个谈情说爱的场地,而能进第一楼的人,身份都做过筛选,他们也玩的放心,自己被骗只能怪自己蠢。” 刘莉断断续续的讲了很多,我算是明白了,这些只是冰山一角。“五大花魁是什么?” 吱呀。 房门被推开,一位绝品美女用玉托盘端着两套古装进来,眼神给人的感觉三分冷艳,三分魅惑,三分清纯,一分神秘。火焰的小嘴微合,吐气如兰的发出清雅的声音:“五大花魁就是五位最勾魂的女人。” “这位就是五大花魁之首,赵小姐,也是我的顶头上司。”刘莉似乎有些害怕这女人,拘束的介绍完,规矩的坐在旁边不动。 “赵小姐?第一楼的第二把交椅?实际上掌管着整个第一楼。” 我敲着桌面,示意刘莉出去。刘莉如逢大赦的离开,走到门口才想起跟我打招呼。 “楼主叫我赵鱼儿就好。” 她慢慢走到桌边,轻轻坐下,裙摆盖住坐下的小凳子,整个人就像一朵盛开的话,她的人就是花蕊。我凝重的说:“你的蛊虫三转了吧?”说着,我从袖子里摸出一只粉色的小蜘蛛,放到了桌上。 “哎呀,楼主大人,你这样就把人家的小心肝捏爆了。”赵鱼儿看着被捏死的粉色蜘蛛,心疼的神色一闪而逝,不动声色的开着玩笑。 三转毒虫见血封喉,如果不是桃花枝反应的快,我已经被咬死了。她什么时候放的毒虫,我根本不知道。 粉色蜘蛛被我捏死,我体内的桃花枝还在努力吸收毒素,装着若无其事的说:“我们有这么大的仇?” “没仇。”赵鱼儿抿着性感小嘴,露出淡淡的微笑,紧张的气氛似乎也跟着笑容变的轻松了起来。 “这玩意怎么解释?” 粉色蜘蛛摊在桌面,我轻轻敲着桌子,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周鱼儿拍着手掌,好几个人把菜端进来放到桌上,等放了满满一桌菜,她让人下去,拿起碧绿的酒壶给她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喝了半口,说:“掂量一下您的实力,看您有没有能力当楼主。您不会这么小气吧?” “大方,也要看什么人了。” 我扭着脖子起身,路过她身边,手指划过她的香肩,走到窗边,用竹竿撑起窗子,看着楼下的人,说:“楼下的酒客今晚有福了,可以看到花魁之首发浪的样子,说不定还有那么几位,会享受当花魁的美妙。” “桃花瘴。” 赵鱼儿手上的小酒杯掉在桌面,杯子在滚了两下,掉在木地板上滚进里她坐下的裙摆。 三转毒虫太毒了,桃花枝根本来不及吸收毒素,我只好兵行险着,放弃蛊虫吸收毒素,把奇蛊桃花枝放到了她身上。没了桃花枝吸毒,被蜘蛛扎过的手臂开始发麻,我单手扶着窗台,说:“不是桃花瘴而是桃花奇蛊。” 转头,胜利的看着她说:“我如果被毒死,你会发浪的求着被男人搞,直到你成为一具尸体。说不定成为尸体后,尸体还不会腐烂呢!” 我和杜月影是合作关系,在这种前提下,赵鱼儿不敢杀我。一开始就注定她输,如果是赵佳绝对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 赵鱼儿身中奇蛊,如今骑虎难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这关系乱了 “杜月影是我妈,赵佳是我亲姐。” 桃花奇蛊发威,赵鱼儿咬着贝齿,娇柔细长的手指紧捏着衣服。爬上迷人红晕的俏脸冒着丝丝香汗,可见她受到的煎熬。我站在窗边,扶着木窗。麻木感从手臂蔓延到肩膀,逐渐辐射至全身。 听到她的话,后脑像被人打一棒槌似的,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这事大条了! 与杜月影合作的前提下,赵鱼儿不敢杀我。如果她是杜月影亲生女儿,被桃花奇蛊弄的出去发浪,与杜月影的合作也会点到即止。 身份持平。身份带来的优势瞬间崩溃,我身在第一楼,处在赵鱼儿的地盘,优势已经转变为了劣势。 “你疯了?” 抬起麻木的手,取下撑着窗子的竹竿,哐的一声窗子合上。我靠在木质的墙上,强撑着逐渐发麻的两腿,死死的盯着赵鱼儿。赵鱼儿呼吸起伏,清雅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疯了?是她们都疯了。哥哥和爷爷被你杀了还顾全大局?真是讽刺。” “你确定真要跟我同归于尽?”我说。 赵鱼儿没说话,紧咬着牙关,狠狠的瞪着波光流转的眼睛。我轻描淡写的说:“别以为我死了,我的本命奇蛊会死,此蛊是情蛊与先天奇蛊的融合产物,是奇蛊中的变异产物。没融合之间,这只先天奇蛊在一具尸体里,尸体是不会腐烂的。我死了,还有两种选择,第一以鬼魂之身行走世间。第二。成为灵尸。” 这就是底牌,杀死我比让我活着还危险的底牌。 赵鱼儿做着思想挣扎,我接着说:“没办法把我打的三魂化灰,七魄消散,我劝你最好别意气用事,不然,你的下场会很凄惨。削魂切魄是小事,看着自己的魂魄慢慢向厉鬼转化,堵着一口怨气在心底,却无能为力……” 这不是吓唬,如果她让我的身体死了,绝对让她知道陈家老祖宗为什么被称邪魔外道。 砰! 全身麻木,我站立不稳倒在地上,立刻控制生魂出体。 生魂出现在房间,淡淡的死气从倒地的身体上冒出,往生魂上缠绕。死气浓到一定程度,生魂就会变成鬼魂,我瞟了一眼躺地上不动的尸体,提着夜萧,漫步走向赵鱼儿。 “嗯……哼……你……” 小女娲坐在夜萧顶端,卷着小尾巴晃荡着,赵鱼儿盯着小女娲,瞳孔慢慢放大,着急的说:“我帮你解毒。” “晚了。” 赵鱼儿是人,人身上自带着阳气,我是生魂状态,没有功德在身,提起夜萧暗念:借先天凶气,诛阳。 强行破开赵鱼儿身上属于人的阳气,我轮着夜萧对她抽了下去,夜萧是虚体穿过了她的娇躯,一下,不行就两下,连着抽动好多下,昏昏欲睡的赵鱼儿身上突然冒出四条神性。 左青蛇、右白猫,前公鸡,后乌龟。 “蛊虫和术法双修?” 见着这四条神性,我停下挥动的夜萧。赵鱼儿被打的阴阳失衡,再加上桃花蛊在身体作乱,她软倒在地,面色潮红的说:“别打了,再不解毒,你真要变成鬼了?” “天地有正邪,正邪互逆,破法。” 冷哼一声,我抬起夜萧对防护她的四条神性打去,天地正邪之势与四方守护对撞,嘭的一声,我的生魂被震退几步,四条神性在消弭之际,猛的神性大涨,变成了四大神兽。 “放肆,谁敢动老身孙媳妇?” 霸道的话音从四大神兽中传出,四大神兽凶猛的朝我扑来,我不屑的笑了笑,根据第一楼的格局判断,四大神兽的破绽在大乌龟上,不顾另外三兽,轮着夜萧对着狰狞的乌龟脑袋捅去。 夜萧插进龟嘴,四大神兽停住了,四个一米多大的神性飘在空中,我扯着青龙和白虎调换位置,自己站到中间,捏着夜萧。“四象化五行,散。” 本打算借四象化五行之力,消弭四大神兽,没想到这四个家伙最起码达到了府级神性的级别,反而把我的生魂定住,我瞟在空中难以动弹。 “阴沟里翻船了。” 身体快被毒死了,生魂被四条神性锁住,面对魂飞魄散的危险,我也豁出去了。“神级无常赦令,废……” 刚打算隔空抽了小王曼和龚文画的镇级无常烙印,爆掉无常烙印,炸飞四条神性,强行抽出赵鱼儿生魂的。突然,定住我的四大神性消失了,穿着道袍的女人走阴出现在场中,我恢复自由也停下了动作。 女道士五十上下的面相,看着挺平易见人的,她拿着玉如意看了一眼赵鱼儿,指着我破口大骂:“小畜生,有你这么打自己媳妇的吗?混账东西……” “老太婆,你谁啊?” 刚吃过四条府级神性的亏,我警惕的防备着,刚感觉她骂我的语气和话里的内容不对。女道士挥动玉如玉,一只巴掌大的乌龟神性落在我头顶,我又被定着不能动了,女道士说:“我是你奶奶。” “我还是你爷爷呢!” “小王八蛋。” 女道士走过来拎着我的耳朵,愤怒的说:“看清楚我是谁!” 仔细分辨,还真别说,我的眼睛和下巴跟她长的有些相似,不确定的问:“诸葛建国是你儿子?”尽每余巴。 “别废话,赶紧解开你媳妇的蛊虫。”女道士拎着我的生魂,丢向我的身体。 我脑子不够用的生魂回体,全身麻木的躺在地上,如果有面镜子,敢肯定自己得脸肯定被毒黑了。 被我打的阴阳两气失调的赵鱼儿,迷迷糊糊爬到我旁边,把她的本命蛊虫放进我体内,她就晕了过去。 小东西在我身上钻了一遍,我吐出一口气,只感觉全身无力,中的毒就这么解了。 收了赵鱼儿身上的桃花奇蛊,她绯红的俏脸慢慢恢复正常,苦逼的是她的本命蛊虫赖在我身上居然不肯回去了。 “那个谁?这……” 我看了眼昏迷在我旁边的赵鱼儿,疑惑的看着女道士的生魂。 “这什么这,鱼儿是我给你找的媳妇。”女道士哼哼嘀咕:“诸葛羽那老杂毛有屁的眼光,鱼儿比赵佳好多了。” 感情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奶奶,在跟诸葛羽斗气,也要给我找个媳妇? “停!” 恢复一些力气,我撑着地起身,指着晕迷的赵鱼儿说:“就算你是我亲奶奶,但是您别乱点鸳鸯谱行吗?她可是一门心思要给她哥哥和爷爷报仇。” “报仇又怎么了?连媳妇都震不住,怎么当我孙子?”女道士说的理所当然,霸气的一谈糊涂。我坐到凳子上,小声嘀咕:“看您这气势,诸葛羽就震不住您。” “小王八犊子。” 女道士恼羞成怒的跳脚,恨恨的说:“诸葛羽,诸葛建国,老娘跟你们没完,不赔我个乖孙子,都别想过安生日子。” 骂着,女道士直接消失不见了,看样子真打算去找诸葛家麻烦去了。 “哼……” 女道士走后,我躺到屏风后的床上休息好一会,前面传来几声轻微的娇哼,赵鱼儿躺在地上悠悠转醒。 她的本命蛊虫赖着桃花奇蛊不肯离开,我控制桃花枝带着她的本命蛊在手心晃悠着,坐在圆桌边,说:“你的本命蛊赖着不肯走了,也就是说,你的蛊虫对我无效了。” “要杀要剐随便你,老娘要是皱一下眉头,不叫赵鱼儿。” 赵鱼儿摇摇晃晃的起身,说话的语气与我奶奶如出一辙。我诡异的打量她几眼,说:“你和那老太婆什么关系?” 赵鱼儿绷着脸不出声,一副要杀就别废话的表情。 “你真是杜月影的女儿?虽然都是美女,但你跟她们一点也不像。”我认真她几眼,真没找到三女的相似之处。赵鱼儿哼着说:“谁规定双胞胎就要长一样?不杀我,就把本命蛊还给我,等着我杀你。” “你当我傻啊?你的本命蛊,我拘留了。” 快速掐住她的脖子,我盯着她的眼睛说:“这次是你先对我动手,老子占了理,你想要本命蛊虫,让杜月影拿我爸的鬼魂来换。” 第一百四十章诸葛三代 留下交换条件,我没心情留在景区,让刘莉大清早把我送回了省城。 “赵佳,有时间的话过来一趟。” 回到司马雪家。我拿着多多的手机给赵佳打过去,赵佳好像刚睡着,有些不满的说:“升官渡的事情还在安排中。安排好了会通知你的。” “我去了一趟第一楼,赵鱼儿放三转毒虫杀我。” 不等赵佳回话,我切断电话把手机丢在茶几上,砸的打响。多多坐在对面沙发,立刻弹起身,说:“赵鱼儿是谁?多多要打死她。” 五只叮当猫,一只红太狼和一只皮卡丘。七只纸扎飘在客厅,爆发出滚滚阴浪。 “我亲奶奶的传人、赵佳的孪生姐妹,能杀我早就杀了。”我恼火的抱怨。黛儿拉着多多的手,把多多拉到沙发上坐下,小声说:“你不是喜欢老板吗?做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像这种牵扯他家事的事情,偷偷看戏就好……” 黛儿的声音越说越笑,脾气爆发的多多慢慢平静下来,害羞的低着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点头。 “我听您父亲透露过,您奶奶在他小时候,跟诸葛老爷子打架,离家出走就再也没回去过了。”司马雪迟疑的说出这消息,我的脸色更不好看,司马雪感情道歉,我强行挤出一个微笑,说:“这不是你的问题,你能联系上诸葛建国吗?能的话,把我联系一下他。” 司马雪迅速的拿出电话。有些激动的播出一个号码,过了好久,等电话打通,诸葛建国在电话那边,说:“是小雪啊?现在工作怎么样?” “谢谢,诸总的关心。”司马雪秉着呼吸感谢一声,吸了口长气,说:“是……是……” “没事,有什么直说。”诸葛建国的声音很和蔼。 司马雪非常纠结,按照我的猜测,她是不知道怎么称呼我,是姓陈?还是姓诸葛? 当着诸葛建国把他儿子喊陈先生,只要是做老子的都会不舒服。当着我称诸葛,司马雪又怕我不舒服。我打了个眼色,拿过司马雪手上的手机,走向窗子边。说:“我是陈三夜,是我找你。” “嗯?”诸葛建国疑惑的哼了一声,冷冰冰的问:“找我什么事?” “我碰到奶奶了。”我说。 “奶……奶……?”诸葛建国的声音有些发颤。我说:“是的,您母亲。” “你奶奶还好吗?” 简单的询问好想抽空了他全身力气,我说:“很好,在我没准备的前提下,差点把我个打死。对了,她老人家似乎打算找你和诸葛老头麻烦。” “我九岁的时候,你爷爷和你奶奶对玄学方面的理解相左,两人大打出手,最后两败俱伤。你爷愤怒的赶你奶奶走,你奶奶二话没说赌气的离开了,再也没回来。”诸葛建国声音有些哽咽,电话里沉默好一会,接着说:“这也是我抵制玄学的原因。” 没那么简单吧?诸葛知秋比诸葛建国小五岁,两个老怪物除了争道,可能还有诸葛羽在外面整出了个女儿的因素在里面。 “您辛苦了。”尽每厅亡。 拿着电话,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们之间又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久,诸葛建国说:“你现在怎么样?” “还行。” “别委屈自己,想干什么就去干,就算你把天捅破了,老子给你顶着。”诸葛建国认真的来了这么一句,我以为出现了幻听,问:“您说什么?” “蛊虫自古传女不传男,你奶奶曾经是苗疆一个大部落的圣女,我天生带着蛊虫。四家镇苗寨的传承你拿到了吧?你有一部份苗疆血脉才是你能过万虫噬体的根本。我、关欣、陈大胆一起破的子母离,关欣尸里的先天蛊虫,是我转嫁进去的。” 劲爆的消息从诸葛建国嘴里吐出来,我拿电话的手发抖,手机差点没掉地上。诸葛建国继续说:“谁让你不舒服,你就把他往死里弄,老子给你扛着。” “老爷子知道您的事吗?您的蛊虫几转了?” 我扇了自己好几巴掌,才发现不是做梦,语无伦次的发问。诸葛建国说:“老爷子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我跟他没话说,一直各干各的。蛊虫三转已经达到了当今的顶峰,我的本命蛊已经四转,蛊虫过处,生灵尽绝,只能把本命蛊养在苗疆毒域。该告诉你的和不该告诉你的,我都说了,整个毒域全是你的后台。” 诸葛建国重重吐气的声音,在手机里听着特别清晰。“就这。随风啊,没事别在五棺内部闹腾,不管是陈、关、秦、武、诸葛,还是太阴星君杜月影这一脉,从你太爷爷那一代开始已经牵扯不清,经历你爷再到我这一代,关系更是一团乱麻,闹来闹去,也只是过家家。” 经历这么多,我还真感觉有种过家家的味道,就像这次进第一楼,陈鱼儿是真的要杀我,就算我站着不动让她杀,奶奶也会蹦出来帮我解决麻烦。 只不过这次是陈鱼儿没我厉害,于是奶奶站到了她那边而已。 站在他们的立场看,这只是小孩子打架,等打的差不多了,大人出来劝架,大人肯定会帮输的教训赢的! “有时间个你妈打个电话。” 诸葛建国见我不出声,叹息着挂断电话。 我拿着手机痴呆的走到沙发上坐下,黛儿、多多、司马雪三双美目着急的看着我。 憋在心里的抑郁气息,散的一干二净,如果不是奶奶出现,牵动了诸葛建国的心,这些事也许他永远不会说。 就像他说的,他和诸葛老头没话说。上次在诸葛家别墅,我和诸葛羽指责他是掉链子的诸葛大少爷,他也一声不吭。 “姑妈,怎么联系老爷子?” 再次拿起电话给诸葛知秋打过去,诸葛知秋说:“找老爷子有事?” “嗯。”我很难说清楚心里的感觉,只是想搞清楚一些事。诸葛知秋听我语气不对劲,说:“小子,发生什么事了?” “刚跟诸葛建国通完电话。”我说。诸葛知秋嗯了两声,没等多久,她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说:“你小子别乱来,老爷子压力挺大的。” “这次不是找老家伙吵架。” “真的?”诸葛知秋不信。我说:“姑妈,您放心好了。” 又随意聊了几句,挂了她的电话,拿着手机耍了好一会才给诸葛羽打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对付知道是我,极其迅速的去通知老爷子,等了大概十几分钟,老爷子讽刺的声音传出:“小子,先杀了佛尊座下大将,又杀了西王徒弟,谁给你的胆子?” “你给我的胆子。”我不爽的顶回去,老头子怪笑着反问:“我给你的胆子?” “我亲爷爷是南王,我养父的爸爸是北王,姑妈霸着五棺,鬼妈和小姨身边有一群高手。太阴星君跟我养父牵扯不清,她是本省社会上的无冕之王。就算佛尊和西王亲自跑到老子的地盘上,只要我有实力,杀了也白杀。”我学着他的怪笑,反问:“老头子,你说是不是你们给我的胆子?” 诸葛羽冷哼着,说:“大早晨找我什么事?” “诸葛建国的亲妈,我奶奶出现了。”我说。电话那边沉默半天,诸葛羽说:“就这事?没事我就挂了。” “有事。” 我板着脸,冷冰冰的吐出两字,喘息的问:“你为什么杀念风?” “谁告诉那丫头死了?你见着她尸体了?” “嗯?没死。她的鬼魂怎么解释?” 真别说,念风只记得她自己在我的空坟割腕,也只见过叶萱伤心,而诸葛建国只是黑着脸对念风的死,一字不提。我压着呼吸,静等诸葛羽的解释。 第一百四十一章格局的增长 “你二十四岁生日那天,子母离最后的命劫会爆发。关欣已经养了二十二个鬼宝宝,只差最后一个宝宝就能凑齐二十三个,所有的鬼婴能一起帮你挡住命中死劫。你阻止了关欣抓宝宝破了挡劫之术。” 诸葛老头叹息着,说:“术法被破,天下能给你挡劫的只有亲兄妹。我与念风商量了一下。她说你这些年没有妈妈,决定与你气运相合帮你挡劫。” “她还是死了。” 我把牙齿咬的咔嚓响,内心五味俱全。诸葛羽说:“别插嘴,话还没说话呢?所谓死劫就是死气冲魂,念风的人魂留在身体里,出体的只有两魂七魄。我用风水局封住进入她两魂七魄的死气,以被封住的死气代替人魂。死气缠绕,你简单她的两魂七魄自然以为是鬼魂了。而她缺了人魂,自然不记得为什么会死。” “你说她成了植物人?躺在医院?” 摇了摇脑袋,我很不爽的抱怨:“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是我孙子,老子是你爷爷。你不问,老子凭什么解释?”老头的话很狂,愤恨的说:“陈大胆养了你二十几年,你连雷冲那只厉鬼都搞不定,陈大胆有脸被称计都星君、陈老魔?你小子做了什么事?用万人香扎诸葛知秋的小人。还跑过来扇了老子一巴掌?小王八犊子。” “老王八蛋,是你追着老子杀好不好?”我从沙发上蹦起来,满口的唾沫腥子喷在手机上。诸葛羽吼道:“老子不追着你跑,你小子早被五棺绝龙给弄死了。就算五棺弄不死你,到现在末世大劫刚启,被说西王的徒弟,随便一只阿猫阿狗也能咬死你。” 老爷子似乎骂上瘾了,我不知道的陈年旧账,全被他翻了出来。他说:“在江城上大学,以你那操蛋性子早被人玩死了。宝马堵着进宿舍的楼梯口。你一饭碗砸烂了别人后视镜,别人放狠话要弄死你,事后没找你麻烦,真当别人外强中干?那钱是诸葛知秋让人赔的。” 一连扯出好几件,我都忘了的事,他说的越来越起劲,我只能尴尬的摸鼻子。 “小子,不是老子要揭你的短,没老子在后面给你插屁股,你能在大学任性两年,还保持道心不破?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停!” 手机开着外音,三女在旁边憋着笑,表情特别丰富。我对着电话吼了一声,接着说:“老王八蛋,奶奶好像要去找你的麻烦,问你怎么把孙子教成这样了?不管是不是你教的。奶奶就是要找你的茬,信不信我每次见到奶奶,都给她一个找你麻烦的借口。” “威胁老子?” “诸葛建国说了,谁让我不舒服,就往死里抽,他给我顶着。老王八,你现在让我很不舒服,威胁你又怎么样?”我嘿嘿奸笑。 “兔崽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诸葛羽愤怒的挂断电话,兔崽子自然指的是诸葛建国。 诸葛建国,你惨了! 把手机丢给司马雪,我幻想着诸葛羽修理诸葛建国的画面,笑的一抽一抽的。 奶奶的出现,让我跟诸葛建国之间出现了谈话的契机。诸葛羽与诸葛建国很不对盘,两人冷战不知道多少年了,老子教训儿子也需要一个借口的,我把诸葛建国卖了,正好给诸葛羽一个修理儿子的机会。 都几十年了,有些事情该过去就过去了,奶奶想找爷爷麻烦也需要借口,这不孙子敢骂奶奶,奶奶完全就立场欺负爷爷啊! 吵吵,总比一家子集体冷战来的好。 “叶萱该怎么办?” 大致摆平混乱的诸葛一家,我又想起诸葛知秋和叶萱,感觉这才是一个超级大坑。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想搞定一个小家还真不容易,还好鬼妈和关铃比较安稳,倒是陈四海这混账比老子还邪门,总不能每次见到都跟他打一架吧? “叶萱、陈四海。” 我念叨着这两个名字,赵佳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敲开门,坐在沙发上说:“鱼儿把你怎么了?” “没事。” 听了诸葛建国一番话,感觉冲动的赵鱼儿也不算什么了,她嚷着要报仇又杀不死我,受气的还是她自己。我把玩着赵鱼儿的本命蛊虫,赵佳愣了愣,说:“你耍我玩?” “来这的途中,你没去查发生了什么事?”我像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拿过司马雪给赵佳倒的水,把赵鱼儿的本命蛊虫放进杯子,说:“你妹的本命蛊虫在水里。”尽刚华圾。 杯子放在茶几上,我把杯子推过去,接着说:“把水喝下去,你带着蛊虫让赵鱼儿取出来就行。” 水在透明的杯子里荡漾着,赵佳谨慎的盯着水,脑子里肯定千思百转,她想了好久,说:“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我们不是合作对象吗?那有那么多要求。给你妹一个教训就好,你以后好好管着她就成。” 经过诸葛建国的点拨,我的眼光再次拔高,以前看杜月影是合作关系,现在再看杜月影也就是大后方的一员,虽然她是大后方的定式炸弹,但是有爸爸的鬼魂呆在杜月影身边,我敢肯定这颗定式炸弹只会炸外面的人。 牵制,相互牵制。 我对杜月影来说也是颗炸弹,同样因为爸爸鬼魂的存在,不会真正炸到杜月影。 “你有这么好?” 心机深沉的赵佳皱起了眉头,她根本不相信我说的是实话。 “难道你真想我抽了赵鱼儿的魂,怎么修理她一顿?” 我打着哈欠起身,轻轻拍着嘴巴往楼上走去。“你要是不信,可以打电话问你妈,她应该能理解我的想法。一夜没睡,我去睡觉了,你对升官渡的布局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打电话通知黛儿,我会全力配合。” 摇摇晃晃的爬上二楼,转角去房间的时候,见赵佳还在出神,我也就笑了笑,进房间洗澡睡觉。 眼界格局决定了处事态度,我和杜月影、诸葛建国父子、鬼妈……站到一个高度看问题,感觉与赵佳姐妹掰手腕已经没意思了。 不是赵佳不够格,而是在家里打架没意思,要打就打外面的人。 天亮没多久,不知名的山村早早热闹了起来,周思雨出嫁,一些族人已经忙的热火朝天,没有人知道新郎官已经死了,连尸体都被拉进深山给烧了。 “秦姬,你还真睡觉啊?” 女尸分身睁开眼睛,秦姬缩在被子里,半个身子压在我身上,苍白的俏脸拿我的胸当枕头,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我搓了搓她的额头,她睁开眼睛,说:“秦姬也是你喊的?喊姐姐。” “别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周思雨夹着被子翻身,一条腿暴露在被子外面,压到我和秦姬身上。我没搭理秦姬,捏着周思雨的鼻子,她动了动脑袋,用手扒了扒,睁开眼睛说:“还早呢!” “你赶紧起床,穿好衣服带着东西离开。” 不等她发问,我接着说:“那个病秧子已经死了,你在这等一天也不会有人来娶你,村里人肯定会说,你被人甩了,会胡乱猜测你被甩的原因。你留书出走,那就是你不肯嫁人。留书的时候记得写,就算男方有钱又怎么样,你不喜欢才跑的。村里会认为你有坚持……” “呃?” 周思雨怔怔的说:“心姐,你怎么知道?” “我算出来的。”秦姬冷冰冰的插嘴,翻看被子快速的穿好衣服。“小妹,咱们该继续上路了。” 我起床穿好衣服,见周思雨没动,说:“男方真死了,你爸也许会生气几天,等他知道男方死亡的消息,肯定会庆幸你逃婚的。难道你真准备嫁给一个病秧子?” 平水相逢,挖棺中草的因果也还了,我站在床头不再多说。 “好,我就逃一次婚。” 周思雨只是普通人,在结婚这一条跑路,真需要强烈的勇气。 等周思雨收拾好,她只带着钱,借口带我和秦姬去前面村买女性用品,骑着一辆摩托车离开了小村。车停在半路,我和秦姬下车,我给她讲清楚景区棺材铺的地址,随后说:“你到了那,说是陈三夜叫你去的,棺材铺里住着一个明星,你想当演员的梦想说不定能实现。如果你想继续干老本行做彩妆,跟着她混也能提高你的档次。” “你们呢?”周思雨咬着牙,对未来一片迷茫。我骗她说:“我们还有些事要解决,过些日子再见。” “谢谢。” 周思雨启动摩托车,很快消失在我们的视线。秦姬说:“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 “怎么?” 再次钻进荒废的林子,我无聊的反问。秦姬伸着懒腰,走在前面说:“周家祖宗长坟头草的厄运已经破了,她的运气不会再受压制。最关键的是她敢逃婚,有胆子,不怕面对未知。不管她会不会去棺材铺,她的命运因为她这次选择会更精彩。” “姐姐,我的本尊去男方那边经历了一些事,因此事牵扯出一座古墓。”我直白相告。秦姬停下脚步,说:“先去地灵棺找关欣,你收了宝宝神性,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比如,黑猫和书狐在虎丘镇化地为王、王曼与一批外界业内人打的火星四溅、武艺练术法都快入魔了……等等很多和你有关的事情,都需要你拿主意,等解决这些再想下一步。” “鬼妈,王曼?” 以女性灵尸的身份去见她们,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讪讪的说:“万一古墓被人挖空……”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何况你是一笑倾城的灵尸?关欣只是嫉妒你比她更白,王曼会嫉妒你比她更成熟邪媚。”秦姬打断我的话,转动着粉拳,意思是别逼她用强。 第一百四十二章逆水而上的浮尸 一条小河蜿蜒扭曲的穿行在荒野山群中,河面风平浪静,哗的一身水响,秦姬冒出水面。湿润柔顺的黑发披肩,邪魅众生的俏脸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小妹,顺着这条河再过十多里就到地灵棺附近了,你不可能在这赖一辈子吧?” 踏入虎丘镇地界。越靠近地灵棺,我心里越忐忑,这已经是第二次赖着不肯走了。我潜在水底,紧抱着一颗横长在水里的树,从树底探出脑袋。“我们去挖坟吧?等挖到宝贝,再去找鬼妈。” “磨磨唧唧可不是陈三夜的性格。” 秦姬游到树对面,抓着树干,美脸凑近,鼻梁都快碰到一起了。我说:“我不是陈三夜,我是三夜的神性分身。” 反正我准备把耍赖进行到底! “小妹,别让姐姐用强。” 秦姬邪恶的舔了一下我的鼻子,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眉心。意思是别逼她用镇尸符。我一头钻进水里,抓着大树不放。 潜在水里,等了大概两三分钟。秦姬还没有动作,我偷偷探出头,见秦姬盯着下游不动,我刚要出声,秦姬反手用手心贴着我的嘴。眼睛示意我往下游看。 天空飘着阴云,远处三米多宽的河面好像飘着什么东西,仔细分辨,是一具漂浮的人尸。衣服泡水鼓涨,脑袋扎在水里,诡异的是尸体逆着水慢慢往上游移动着。 我惊讶的张着小嘴,秦姬突然把手指伸进来,我张嘴咬下去,她缩的快没有被咬到。秦姬说:“你属狗的吗?用狗鼻子闻闻。逆水漂行的尸体怎么回事?” “我又不是神仙。” “仔细闻闻说不定有你意想不到的发现?”秦姬戏虐的笑着,飘尸越来越靠近,我认真感受还真有了发现,一团凝而不散的古怪气息笼罩着尸体,这股气息拖着尸体在逆水前行。 “别碰它!” 尸体飘到我们身边,我刚准备靠近尸体仔细研究那股气,秦姬赶紧握住我的手腕阻止。“这是亡者死前残留的意志,意志被某种东西激发,形成了这种把尸体拖着逆水而上的神秘力量。” “某种东西?神秘力量?” 在尸体方面她是高手,我虚心的请教。秦姬也不藏私,仔细讲起关于尸体的各种变异。 “想不想跟上去看看?” 尸体慢慢从我们旁边飘走,秦姬挑着眉头问。我消化着她讲解的各种情况,说:“你让我感受这股神秘力量,是想告诉我怎么使用灵尸的力量?” “不愧是道君,不着本相,一点就通。”尽冬厅扛。 秦姬风情的轻戳一下我的眉心,说:“魂魄和蛊灵融合,灵尸已经具备了这种神秘力量,而意志是开启力量大门的钥匙。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强行把你拽向地灵棺吗?因为你每次耍赖不肯走,都爆发出了这股无形的力量。在你没有掌控这股力量前,我如果用强会伤到你对这股力量的感知力。” “天赋神通?”我有点难以接受。 砰! 秦姬狠狠敲了一下我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骂:“刚夸你聪明怎么又变笨了?蛊虫无影无形却又真实存在,魂魄、先天奇蛊、尸体三者融合,魂魄、蛊虫、尸体的力量,难道会因为成为灵尸而消失?你可以把灵尸当成先天蛊虫的具现化,你可以把自己当成先天奇蛊。” “灵尸的力量由三部份组成,第一,魂魄已经成了控制蛊灵的中枢,只有一些辅助作用,比如见到灵体、感知死气、尸气……等等功效。第二,先天蛊虫原有的特性,当然有可能在融合尸体的时候产生变异。第三,就是尸体的力量,临死前遗留的意志转化成的神秘力量。” “也对。”我尴尬的抓了抓脑袋,说:“我要挖掘的是后两种力量?” “以你的境界,放空思绪,用心体会尸体给你传达的本能,应该会发现尸体形成的神秘力量,这是尸体的天赋。”秦姬严肃认真的讲着,我闭上眼睛认真感受女尸的悸动。 随着时间流逝,渐渐的,在冰冷的尸体上感觉到了类似飘尸的神秘气息,感觉越来越清晰,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聚集在胸脯,莫名的知道了这股神秘力量的作用。 属于尸体的专属神秘力量,功效非常逆天,非常单一,但非常坑爹。 “专门给自己喂奶,专治老子自己的魂魄创伤,一口奶息,消除魂魄上的负面状态。” 暗自琢磨清楚尸体的具备的神秘力量,我睁开眼睛抽了自己一巴掌,在水里偷偷捏了捏胸,没有奶水,应该是胸前的神秘气息能让本尊吸收。 “感觉到没有?尸体最后的意志转化出的力量是什么?”秦姬瞪着大眼睛,满脸好奇。我干咳几声,说:“姐姐,打听我的底牌真的好吗?” “小气,不说拉倒。”秦姬恨恨的咬牙。“我尸体的天赋是噬灵,能吞噬自己有能力吞噬的一切灵体。” 喂奶对比噬灵?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我草。” 羡慕嫉妒的愣了好久,我对天竖起了中指。秦姬翻着白眼,说:“妹妹,你有工具吗?” “滚犊子。” 反正没打算使用女尸,我压根不失望,反而心里暖暖的。尸体是鬼妈的,残留的意志是她留下的,死前都想着给我补齐中了子母离的残魂,怎么能不感动? “先天奇蛊的蛊灵虽然不能按普通蛊虫来算,但也能对照正常蛊虫划分势力,我的蛊灵差不多相当于三转蛊虫的样子,可以用别的尸体制造出三转尸毒。”秦姬嘚瑟的仰着下巴。“至于蛊灵的作用……把自己的底牌告诉别人真的好吗?我不告诉你。” “这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又没问。”我学着她的样子翻着白眼,研究半天也没弄清楚融合前的先天奇蛊具备什么作用。“姐姐,你不是说我这具尸体里的蛊灵快要出现本能意识了吗?它原本的作用是什么?” “吃!” 秦姬拍着水,如果尸体需要呼吸,她一定笑岔气笑死了。我黑着脸问:“吃?吃什么?” “蛊虫能吃什么?自然是吃毒素。听关欣说你尸体里的先天蛊虫是来至苗疆毒域,毒域太毒,于是生出了这只只吃毒素没有任何作用的先天蛊虫,应该是大自然为了防止毒素蔓延,用来制衡毒域的一种手段。” “吃毒素,应该很厉害。”我扬眉吐气的甩了甩披肩的秀发。秦姬嘲笑的说:“哪个蛊虫不是吸收毒虫战斗的气息成长?你又见过怕毒的尸体吗?任何一具灵尸都可以往毒尸方向炼。灵尸能制造出强力尸毒,强悍的尸毒已经够用了,没必要舍本求末。” 笑容僵在脸上,我很不爽的说:“老子又是个废物?” “错。” “尸体的天赋垃圾,蛊虫具备的能力是吃货,不是废物是什么?”我无力的抱怨。 “我说的错,是你应该自称老娘不是老子。不是说你是个废物说错了。”秦姬笑的更欢,拍着胸脯保证:“不用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吃货垃圾吗?确实很废物,但是专门克制苗疆毒域。诸葛建国的四转本命蛊养在毒域里,四转过处,生灵尽绝,里面除了非常毒的毒虫,任何东西进去都会被毒死。 秦姬是不怕毒,但毒素达到一定的界限,毒不死她的蛊灵,难道麻痹不了她的尸体?四转本命蛊根本没法放在身上,诸葛建国带着他的蛊虫也是死,但是我能进去啊! 用里面的毒虫培养蛊虫会怎么样?让苗寨的姐妹全部变成三转蛊师,会出现什么样的光景? 对,我是废物,我可以躲在苗妹妹们后面,谁惹我,让姐妹们放三转蛊虫干死谁! “傻笑什么?” 秦姬轻轻推了我一把,我从美好的憧憬中回神,说:“没什么。走吧,去地灵棺。” “王曼应该在这附近,先找到她再说。”秦姬看着远去的浮尸,说:“这具尸体飘来的方向是小黑猫和书狐占山为王的区域,外界业内人想抓小黑猫和书狐,已经和王曼打了很久。这具尸体说不定就是被小黑猫惊的尸,这才激发出了神秘力量,让尸体逆水而上。” 敢抓阿飘和书狐都活腻歪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山魅再现 之前武含烟和黛儿帮我送陈心回虎丘镇,书狐跟着黛儿刚进虎丘镇的区域没多久,书狐发现脏兮兮的阿飘,压根没在意黛儿的意愿。撒丫子就跑,与阿飘一起钻进了山里。 回想关于书狐的最后消息,我冷漠的扫视着河流两岸的山林,问:“姐姐。你说该怎么找它们?” “第一,跟着漂浮的尸体,守株待兔,一定能等到小黑猫。第二,你暴露尸气,勾引外界业内人抓僵尸,抓几个活的询问关于它们现在的消息。”秦姬提出两个建议。“书狐和小黑猫跟你关系密切,姐姐这次听你的。” 人算不如天算,秦姬是大劫主角之一,跟着她走没错。我说:“你的运气比较好,我还是听你的吧!” “那就守株待兔,我对玄猫一直很好奇。先观察观察尸体再说。”秦姬游到岸边,抓着一根粗壮的蔓藤,撅着屁股说:“抽姐姐一把。” 从后面把她抽上岸。手感挺不错的,就是没有温度。秦姬爬到岸上,蹲在旁边伸手把我往上来,我说:“传说中的僵尸力大无穷,我怎么感觉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那是僵硬的尸体。骨骼肌肉自然收缩,根本与力气无关。就像尸抱人,抓着怎么也掰不开,那是阴气和阳气相吸,以及尸体的骨骼僵硬。只有受到天雷的刺激,阴阳两气混乱,死尸骨骼肌肉受到刺激才会松手。” 秦姬捋着湿漉漉的头发,抖着滴水的衣服,速度很快的往前跑。进水的跑鞋踩的一唧一唧。“这就造成了尸体灵活度越大,力气越接近人的情况。但是尸体是死物,跑起来不会累,可以一次保持冲刺,所以移动速度会比普通人快很多。但也不会超出什么现象来着?秦霜的记忆对那些名词也挺模糊的。” “物理现象。” 跟在她旁边跑着,秦姬听到我的话说:“聪明,灵尸某些表现可以达到特种兵的程度,甚至比特种兵更强,还是那句话不会累。” 很快,我们追上了飘在河里的尸体,藏在暗中跟着河水飘尸往前走着。 “喵,呜!”尽夹协技。 穿过一片枯草丛,脏兮兮的小黑猫突然从前面草丛钻出来,兴奋的跳到我肩膀上叫了一声,转而狠狠刨了我一爪子,跳到远处,拱着腰,瞪着冷漠的猫眼,幽绿阴森的眼里带着疑惑和深深的警惕。 “你变了个样,这小家伙还认识你?”秦姬较有兴趣的看着阿飘。 阿飘动着猫须,发出低沉的声音,似乎进入了战斗状态。 “喵!” 一声猫叫,雷冲大白天带着三只鬼魂出现,瞬息之间扑向我们。阿飘连着发出几声呜呜的威胁声,我还以为它要攻击了,嗖的一下,它钻进草丛,不知道躲到了哪里? “开场就放厉鬼?然后自己躲起来?” 厉鬼带着小鬼扑上来,我站着没动,看着阿飘钻进的草丛傻眼了。“这是谁教它的?” “小黑猫不需要垃圾。” 几只鬼刚靠近,除了厉鬼雷冲,剩下的几只鬼刚碰到秦姬,立即散成阴气被秦姬吞噬。秦姬轻松的拍着手,说:“这是动物的本能,小家伙没少被外界业内人抓捕,在猫的逃命生涯里会本能的记住有利于它的战斗方式,如果不是你给它熟悉的感觉?它可能都不会现身。” 虚弱的小鬼被灭,阴气冲天的雷冲绕着我们转了两圈,也跟着消失不见,好像阿飘根本没出现过。 小插曲刚结束,飘在河面的尸体慢慢飘到河岸边,抬起扎在水里的脑袋,嘴里含着水草,指缝带着泥沙,摇摇晃晃的爬上岸,漫步走进向河对岸的山道。 我和秦姬淌过河,刚到踏上山道,秦姬把我拽进一边的枯蔓藤里,指着河边说:“别出声。” “有什么?”我问。秦姬说:“等玄猫过河。” 过了大概七八分钟,河面吹起阵阵阴风,雷冲在河面上来回飘了好几个来回,消失不见,又过了几分钟,雷冲又在河面飘了几个来回,还是不见阿飘的踪迹。 “这是在投石问路?” 我吞了吞口水,秦姬没有回头,乌黑的眼珠子来回转悠,用手捅了捅我的腰。我这才把注意力从河面转移到四周,左边大概十几米远,阿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的河,探头探脑的在草丛里慢慢移动,湿漉漉的小身板在草里时隐时显。 猛的,河面阴风大起,荡起丝丝涟漪,厉鬼雷冲漂浮在河面,露出了狰狞鬼相。这边,阿飘在雷冲再次出现的瞬间,嗖的穿过没有掩护的石道,钻进灌木丛,再次隐藏了踪迹。 阿飘消失几分钟后,雷冲才从河面消失。 “厉害吧?小黑猫这叫声东击西,根本不是投石问路。”秦姬眼中满是赞叹。“不愧是黑暗中的王者。” 我趴在蔓藤里默不出声,小黑猫只是普通的猫,要被业内人追杀多少次,才会变得如此有灵性,形成这种战斗中的条件反射。 “书狐,不是跟它在一起吗?” 强压着对阿飘的心疼,我小声嘀咕。秦姬说:“你不用太担心,王曼一直追着两个小家伙在跑,再加上书狐通阳的本事,应该不会有事。” 啊! 凄凉的惨叫声从山道深处传来,我和秦霜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往山道深处走去。 “两位,请等等。” 一对男女从河里探出头,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追上来,二十七八的妇人气喘吁吁的说:“两位妹妹,你们也在抓玄猫吗?” “关你们什么事?” 我强压着怒气,紧绷着死人脸,如果不是秦姬捏着我的手,手心传来一股尸气,我已经爆发尸气,直接动手杀人了。 “小妹妹别太冲动,我们是茅山的,追捕这只由玄入冥的冥猫已经有八天了。” 旁边三十多岁,神色疲惫的男子,眼中精光一闪,又恢复了疲惫的样子。我摸了摸下巴,不屑的说:“茅山?没听韩震天说道尊派人进五棺?” 那次在坟场,韩震天秒杀司马龙,他说,道尊让他进五棺杀我,是道尊的一箭双雕之计,让韩震天杀了我,再借五棺的刀干掉韩震天。不管韩震天和道尊有什么矛盾,他却是货真价实的道尊徒弟,茅山嫡传。 “原来妹妹认识韩先生,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 妇人脸上立刻堆起灿烂的笑容,忙着给汉子打眼色。汉子憋闷的说:“不好意思。”随后,把脸偏到了一边。妇人赶紧说:“他就是这狗脾气,看两位妹妹的气质,是赶尸一脉的吧!” “不是。” 秦姬冷傲的丢下一句话,拉着我转身就走。妇人赶紧跟上来,自来熟的找着一些话题,秦姬和我越不吭声,她越是热情。 他们是茅山的?两个冒牌货而已。 太祖扫封建迷信后,华夏大部份传承都是以父传子,至亲相传的方式在流传,谁敢教给外人?不怕被告黑状,然后被国气压死?如今传承的广泛度扩张了一些,真正懂行的人才多起来,但依旧没有出现传说中的门派。 业内可以冠名茅山两个字的,只有道尊一脉。这两人最多也就是那种会几招茅山术的人而已。 寻着山道深处的凄惨叫声,我们走到生源出,扒开枯草,面如死灰,动脉躺着鲜血的男子,奄奄一息的躺在草丛里,伸着沾血的手说:“有山魅……” 话音未落,男子失血过多,已经气绝身亡。 “山魅!” 妇人和汉子盯着男人脖子上的恐怖伤口,倒吸两口寒气。汉子跟着妇人惊呼说:“有关铃坐镇虎丘镇,怎么可能出现山魅?” 第一百四十三章抓冥猫 山魅能迷惑人到野兽附近,让野兽把人咬死,山魅也能勾引野兽袭击人。 有山魅必定有野兽! 看死去男子的打扮,以及身上的物件。他也是业内人。躲在这里不定也是跟着漂尸,准备抓小黑猫。 “走,去追从河里爬起来的尸体。” 我简单瞟了一眼尸体脖子上的伤,看样子是被人用嘴活生生咬死的。 山魅上了那具尸体的身。把这人咬死了。与秦姬对视一眼,得到相同的答案,我们跳出蔓藤和枯草组成的草丛,顺着狭窄的山道往前追去。 “两位师姐,等等我们。” 山野小道,四周寂静无人,山魅出没,还有冥猫虎视眈眈。那对男女有些慌张的追上来,对我们的称呼直接变成了师姐。 “你怎么想的?为什么阻止我干掉后面这两个人?” 保持常人小跑的速度,我低着脑袋小声发问。秦姬假装喘息,胸口上下起伏,吐气如兰的说:“要干掉他们。王曼早就干掉了。看他们的样子不止两个人,王曼可能是想一网打尽。或者,留在虎丘镇的一群外界业内人达成了什么共识。不好光明正大的下手。” “嗯。” 我也装着喘气,略微思索后说:“应该是后者,那汉子说,虎丘镇有关铃坐镇,怎么可能有山魅存在?看来关铃被什么事情制约住了。没办法对抓捕冥猫的外界业内人下手,只能让王曼在暗中使阴招保护小黑猫和书狐。”尽夹女号。 越想老子越气,等抓到阿飘,如果不是非要妥协不可,不把关铃骂的狗血淋头,老子不姓陈。 “浮尸跑哪里去了?” 未遂着浮尸的尸气追到山路的拐角,我动了动鼻子,折断一根枯树枝,查看起旁边的草丛。也没见到人踩出的足迹。秦姬摇了摇头,表示她也没发现。 浮尸就这么消失了。 我感觉影子一闪,与秦姬背靠背的站着。 “山……” 妇人一声惊叫,浮尸双手双脚并用,从我们找过的草丛射出来,精准无比的扑到汉子,张嘴咬住汉子的耳朵,两只手像狗爪似的抱着汉子的脖子,撕咬着汉子的耳朵。 “汪。” 惊慌的妇人掏出一把匕首插进浮尸的后背,满嘴是血的浮尸松开汉子,伸着舌头,发出一声似人学狗叫的声音,反身抱着妇人咬了起来。 汉子捂着流血不止的耳朵,从兜里掏出个一个瓶子,把里面的液体快速倒在袖子上。浮尸紧紧抱着妇人,带血的口咬着妇人的脸蛋,妇人在浮尸腰间连点几下,浮尸迟钝片刻,汉子乘机用沾着液体袖子捂住浮尸的嘴。 一条虚影从浮尸身上冒出,闪动间消失不见。 虚影半人半狗,上浮尸身的山魅是被狼狗咬死的。 “呼呼。” 妇人摸着被咬紫的脸蛋,汉子捂着被咬烂的耳朵,喘息好一会,各自拿出药粉敷在伤口。 山魅离开浮尸,浮尸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恢复摇摇晃晃往前走的姿势。 “敢咬老子?老子把你碎尸万段。” 汉子疯狂的抽掉浮尸背后的匕首,锋利的匕首刚要碰到浮尸后劲,我脚下用力,冲过去踹中他的腰杆,说:“你不能动被猫惊尸的尸体,我需要它把冥猫引出来。咬你的是山魅,不是浮尸。” 汉子踉跄到旁边,双眼通红的咆哮:“不管是山魅还是它……” “冷静。我们来这不都是为了冥猫……”妇人安慰两句,捂着脸凄苦的说:“两位师姐希望你们能出手,除掉山魅,免得抓捕冥猫的时候出现变数。” “可以。” 秦姬冷冷的点头,我转身跟着浮尸慢慢往前走着。 秦姬真要出手,小小山魅被汉子打出浮尸的躯体,她就能把山魅吞噬。明显只是想看戏,把两人的同伙给引出来。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路上汉子不停留下标记,应该是留给同伴的。至于他们为什么不用手机,用手机那还得有信号不是。 跟着浮尸穿过狭窄的山道,经过一座山涧上的吊桥,又绕了一段小路,远远的看到了一座村庄,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多钟。 妇人和汉子一路精神紧绷的防备着山魅的偷袭,浮尸在进村庄的小路口停止,呆呆的站着,发白的眼珠子正对着村庄的方向。 “喵!” 进村的路旁传来一声猫叫,浮尸抖着腰杆,再次迈动脚步,沿着小路往村庄走去。 “哈哈,冥猫送魂归家,村子里有祖灵,亡魂不敢进村,它只能在前面带路。”汉子激动掏出一个朔料包,包里装着猫粮,他拿着猫粮快速的跑在前面,一路撒向了村口。 “两位师姐,灵宠有缘者得之,如果冥猫吃了猫粮,请师姐高抬贵手。”妇人表情谦虚悲情。 “在冥猫没有吃猫粮前,我们抓到就是我们的?”我不动声色的看着进村小路。“您是这个意思吧?” 妇人点了点头,夸我们高风亮节的好话说了一大堆。 “喵!” 小黑猫的声音沿着小路传出,浮尸摇摇晃晃的往村里走着。 “原来小阿飘是送亡死的人回家,不错,有她老子我的风范。” 暗想着,我跟着尸体低头走在高低不平的石子路上,注视着两个陌生人,等着阿飘从暗中出现,也想看看王曼是怎么保护闺女的? 至于这两人,我早把他们判了死刑。 “牛叔?” 浮尸越来越靠近村子,十几岁的小伙穿着发白的牛仔裤,咬着枯草吊儿郎当的从村庄出来,他看到嘴巴上全是血、机械行走的浮尸,吓的转头跑了两步,发抖的扫视我们几眼,对着尸体喊了声,转头对着村庄大喊:“来人啊!牛婶……婶……牛叔回来了……” 大山坳里的村庄也就二十几户人家,一身吼就能传遍全村,陆陆续续的有人出来。 一群男女老少见到尸体下的魂不附身,年纪大的老人看了我们几眼,颤抖的对汉子说:“这位……这位……先生,这是……” “我发现这种兄弟的时候,他已经飘在河面,捞起来发现已经死了半天,见它死不瞑目,手指着这个方向。” 汉子顿时气质大变,仿佛得道高人,顿了会,接着说:“碰到就是缘份,我祖传了一些小术,给这种兄弟启灵,把他送了回来。” 人群都静了下来,尸体被人气冲的停下脚步,连着几声急促的猫叫,人群被吓的惊醒,尸体摇摇晃晃的又动了起来。 “挨千刀的……你怎么就……去了……” 见到尸体就晕过去的村妇,被旁边的人掐人中掐醒,村妇醒过来就哀伤的小声哭了起来。 “落叶归根,魂归乡里……” 在浮尸被阿飘叫着再次移动的瞬间,汉子从口袋掏出一张磷火符,贴在尸体额头。特殊处理的低燃点磷火符碰到阳气就燃,汉子又沾了点血点在黄色磷火符上,磷火符自动燃烧,没一会烧成了灰烬。 村庄里的人看呆了,杵着拐杖的老人恭敬的喊先生,汉子客气两女,神色忧郁的看了几眼传出猫声的方向。 “这位先生……”老人不知道怎么询问。 “送亡者回来的路上遇到一只山野黑猫,几次差点惊散归魂。”汉子叹息几声,这才开始介绍我们,说我们是与他们一起访友的人。 村里人被尸体一吓,又被汉子的戏法唬住,就算有脑子的人面对这事也没脑子了,集体把他当成了活神仙。 有句俗话,送佛送到西。 阿飘始终是一只猫,它知道有危险,但它的目的是送尸体回家,尸体不进家门,它跟本不会离开。 汉子让人接应了尸体,村里人搬来一块木板,汉子用术法震住尸体,尸体安静的躺在门板上,阿飘躲在暗处急的大叫,尸体却无动于衷。 尸体不归,阿飘会在山村附近留恋,它被定在了这附近。 第一百四十四章绝对实力 傍晚,大山坳内偏僻村庄。 浮尸在外横死,按照小村习俗,要先请法师打斋。消除戾气后才能在亡者家门外停尸。村里人把浮尸抬到祠堂,亡者亲属帮衬着架好简易灵堂,天色已经大黑。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祠堂外。一轮弯月爬上夜空,站在月光下,我感觉莫名兴奋,体内阴气活跃异常,好似山洪随时会爆发。秦姬看着气氛压抑的祠堂,说:“第一,你刚成灵尸,还控制不了尸气。第二,与你融合的蛊灵是二转,你体内的尸气连一转的量都不够,相当于没吃饱的人。等到晚上自然会出现吸收尸气的本能,祠堂里就有一具尸体产生尸气,你产生这种躁动很正常。” 喵!! 祠堂是间空旷的屋子,山风透过瓦片瑟瑟发响,黑暗中看不到黑色的猫。碧绿的猫眼在瓦片上急速闪过。祠堂内,两条长条椅架门板,形成简易的灵榻,浮尸躺在床榻上,急促的猫叫声在空中萦绕不散,村里人挤在灵榻办。紧张的四处张望。 咚咚! 随着猫叫声,浮尸微微动了动,门板发出细微的声响,一群人赶紧远离灵榻。 汉子操作着术法,用全力定着浮尸。杵拐杖的老人想说什么,几次张嘴都没有出声。脸被山魅咬的青紫的妇人。说:“哥,这里让我来。你去外面抓那只黑猫。黑猫不除,亡者不会安宁。” 老人听到这话,急切的看着汉子。汉子沉着脸想了会,说:“麻烦您找几个人搭把手,弄两张鱼网放在灵榻四周。尸体被我暂时镇压,野猫一定会过来再次惊尸,到时候用网抓住那只猫。我自然有办法对付那只邪猫。” 我在祠堂外看着,秦姬说:“在村名的帮衬下,小黑猫一定会被抓到。” “是吗?” 反问着,我抬步走向祠堂,没管旁人的疑惑,手指点在尸体额头,暗中传了一些尸气过去。走到妇人旁边,骗她说:“渔网如果抓不到冥猫,冥猫如果被尸体抓住,那冥猫就属于我了。” “师姐请放心,还麻烦师姐在外面防止山魅做乱。”妇人低声应答。 至于她真实的想法,我也不想知道。 我绷着脸走出祠堂,汉子给我的行为随便找了个神神叨叨的理由,村里人也没在意这个细节。 “你把尸气传给浮尸,小黑猫如果把亡者的鬼魂放回尸体,尸体会立刻诈尸,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走到秦姬身边,秦姬玩味的笑了笑。我说:“你在乎人命吗?” “不在乎。”秦姬转头,严肃的提醒:“灵尸是死物,就算你达到了道君境界,也要警惕被尸体所影响。老虎吃肉是天性,灵尸杀生,等生物死后获取尸气也是天性。被天性左右行为,你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谢谢。” “不用客气。”秦姬无聊的伸着懒腰。我说:“灵尸有修炼方法吗?” “没有。就像人吃饭一样,灵尸吸收尸气就能成长。”秦姬打了一下我的屁股,我有些失望的说:“还以为能够飞天遁地呢!” “蛊灵不灭,灵尸不死。也许再过几千年,你真能飞天遁地也说不定。”秦姬眼中满似向往,叹息着说:“经历三百多年,我才让蛊灵三转,又在藏尸坑吸收了不知道多少具尸体的尸气,这才能为三转灵尸。”抬起手,她看着修长的手指,连着叹息好几声,说:“有梦就有方向,三百年不行,我就用三千年,三千年不行,我就等地球爆炸。只要不死,我不会放弃的。” 漫长的岁月里,如果没有梦想的支持,她也许早已经自我毁灭了。 “有梦想总是好的。”我说。秦姬说:“你有什么梦想?” “老婆孩子热炕头,这算不算?”我说。 “算。可惜,你的身世注定你没发安稳的拥有这些。”秦姬凝视着天上弯月,身上磅礴的尸气爆发,无形的气势直冲云霄。“你想老婆孩子热炕头,需要拥有绝对的实力,让业内人想想都胆寒的实力。” 秦姬脚下用力,快速冲进祠堂。汉子感觉到磅礴的尸气,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被冲过去的秦姬一脚踹飞两三米,撞墙上直接晕死了过去。 妇人刚要动手,秦姬速度极快的掐住妇人的脖子,膝盖撞在妇人裆部,妇人直接疼晕了过去。 几秒钟不到,汉子和妇人被打晕,村里人还没从突变中回神,秦姬抓着浮尸的脖子,冷漠的扫过村名,说:“带我去亡者家。” 被吓坏了的人群,哆嗦着两腿在前面带路,秦姬拎着浮尸走到一间贫房前,把浮尸扔进了堂屋。 “喵!” 小黑猫出现在房顶,吐出一条新魂,浮尸的鬼魂飘到尸体旁边,呆傻的飘着不动。 “按照礼仪安葬。” 村名远远的看着秦姬,秦姬丢下一句话,根本没管村名们的反应。 我傻傻的注视着秦姬的一举一动,秦姬走到我身边说:“我已经把你传进浮尸的尸气抽了出来,给汉子和妇人下了尸毒,他们不听我的只有死路一条。” 喵! 小黑猫蹲在两米开外,好奇的来回打量我和秦姬。秦姬快速的冲过去,大概追了二十多米远,可怜的小阿飘被她抓着后颈,提了回来。 “懂了吗?” 白皙的手抓着小黑猫伸在我面前,我接过阿飘抱到怀里,没管剧烈挣扎的阿飘,我说:“懂了。” 绝对实力面前,最有效的策略就是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五棺是我们的地盘,我们又拥有绝对的实力,想达到目的其实就这么简单。 事后,我把小黑猫打晕,抱在衣服里,手拧着汉子出了村子。 “王曼来了。” 穿过吊桥,刚踏上狭窄的山道,秦姬把手里的妇人丢在路口,看着前方。黑漆漆的山道空无一人,我把汉子和妇人丢在一起,看了看四周,问:“在哪儿?” “路口被人设了奇门遁甲,按原路走进去就进了死门。”秦姬指着不远处的石块,说:“那才是真的山道路口。” “我该叫你秦姬?还是秦霜呢?”尽上刚技。 王曼紧裹的牛仔裤腿扎在登山靴里,她从石块后跳出来,好奇的打量着秦姬。不等秦姬说话,我把阿飘丢过去,说:“你怎么搞的?” “那个……三夜……哈……” 王曼精准的接过阿飘,快速的把阿飘弄醒,憋着笑意对阿飘说:“你老爸变女人了。” 喵。 阿飘疑惑的动了动猫耳朵,抬头看了一眼王曼,嗖的钻进夜幕,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我不爽的板着脸,王曼无所谓的说:“别这么看我,小阿飘有它自己的宿命,等它玩累了会自己回来的。” “万一它被抓了呢?”我说。王曼指着小阿飘离开的方向,冷哼着说:“被抓了吗?你就会动嘴皮子,不用你跟着阿飘屁股后面跑,你就不知道累。” 我刚要说话,秦姬干咳两声,说:“你们小两口,别研究带孩子的问题了。王曼,这群抓小黑猫的外界业内是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道尊大徒弟以交流术法的名义,按照礼仪来拜访关铃。关铃把心思都放在了法会上,分不了身。想抓玄猫的有十几个,我也双拳难敌四手,只能保护好阿飘,没办法一锅端了。”王曼郁闷的牙牙痒,指着被奇门遁甲笼罩的山道,说:“里面困了六个人,这六个人或多或少有些本事,我也只能困,无法分心杀了他们。” 经过王曼的介绍,里面有两个中医,两个风水师,一个赶尸的,一个养小鬼的。王曼说:“我负责困住他们,防止他们叫来更多的人。你们两有把握干掉他们吗?” “养鬼的、赶尸的和两个风水师交给我。” 秦姬认真琢磨半响,转头询问我的意见。我说:“好,两个中医交给我了。” “沿着山路往前,你看到拐角就往山壁上撞进去,那样就能碰到两个中医了。”王曼指着假山道,我说:“你不会故意坑我,公报私仇吧?” “滚。” 王曼单手叉腰,指着山道说:“你去不去?” “等事情办完,再跟你算账。” 招呼也没打,我一头钻进奇门遁甲的山道,回头,王曼和秦姬以及路口都消失不见,而我正处在山道的中间,前后都是路。 铃!铃!铃! 往前走一段路,距离前面转角大概还有几十米,转角那边传来一阵铃铛声。随着摇晃的铃铛声,只见引路纸从拐角飘过来,穿着黑麻布的中年,晃荡着铃铛从拐角那边走了出来。“老伙计,咱们终于出了这可恶的鬼打墙。” “哈!” 脸部腐烂,眼眶没有眼珠的尸体,嘴里哈着浓郁尸气,跟着中年从拐角出现。 “赶尸的?” 看到腐尸,我惊的问出声。对面一人一尸也见到了我,中年人警惕停住脚步,说:“湘西赶尸匠,肖凯。” 半夜三更,奇门遁甲笼罩的山路上狭路相逢,他自报家门算是不想节外生枝。而他背后腐尸携带的尸气比我还重,说明他有办法对付我。 “关中司马雪。” 富贵险中求,吸收了腐尸的尸气,我说不定能让自己的尸气量达到二转,让尸气与二转蛊灵持平,成为二转灵尸。 第一百四十五章要发财了 “关中司马家?” 中年人对着前面摇动铃铛,身后的腐尸吐着恶心的臭味,慢慢走过来,腐尸所过的地方都罩上了一层绿色迷雾。 听到司马家就动手。我微微走神,脚下使力冲过去,一脚踹在腐尸肚子上,腐尸退后几步。我也不嫌弃它脏,捏着它的肩膀,伸腿把腐尸绊倒在地。 腐尸刚摔在地上,反正灵尸的痛觉很迟钝,我对着脖子猛力几脚,脚上也只感觉轻微的痛楚,腐尸的脖子就被踢歪了。 中年人见我如此暴力,忘记了摇铃铛,我连着废掉腐尸的脖子和两腿,中年人才反应过来,摇起了铃铛。 腿被废了的腐尸在地上翻着,怎么也站不起来。 在打腐尸时,我身上沾满了绿色恶心的迷雾,没有管迷雾,拎着路办的石块。冲到中年人旁边,狠狠的砸在他头上。 中年人被砸的头破血流,我连着又是几下,把他砸翻在地,赶紧丢了石块,退开十几米远警惕的看着倒地的中年人和腐尸。 “你不怕尸毒?你是灵……尸……” 满脸血迹的中年人。结巴的话还没说完,脑袋歪到一边,瞪着眼睛不再动弹。 等了大概三分钟左右,我拿着木棍走进两三米,停下脚步,自顾的说:“倒是死没死?” 又往前走了七八米。在离中年人还有四五米的地方停住,随后退后两米。再次自言自语:“万一没有死呢?” 其实我知道中年人在装死,故意在拖延时间,等他失血过多。 迟疑片刻,我咬牙说:“流了这么多血还不死?”说着,转身就跑。 快速的冲出两百多米远,沾在身上的绿色迷雾被身体吸收干净,我像吃了兴奋剂似的钻进山道边的草丛,一动不动的盯着中年人的方向。 “司马雪,老子跟你没完。” 中年人以为我会靠近,被骗的脑袋上多流了很多血,他处在濒事边缘,魂魄刚要破体而出,被他用术法封在体内。他从地上弹起身,疯狂的跑在山道上,愤怒的大吼着。 “司马雪,有胆子给老子滚出来?” “司马家老祖宗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 中年人在山道上徘徊良久,瞪着眯眯眼不停的骂着,脑门上的血液凝固,他已经成了活死人。 我一动不动的躲在草丛里,看着他从我面前走过,能简单的从背后偷袭他,我也没有任何动作。 赶尸的能没有对付尸体的东西吗? “司马雪,你不出来是吧?” 他在这段路晃荡的几个来回,在我七八米开外停住脚步,从兜里拿出一面死气沉沉的镜子,对着天上的月亮照了照,对着我的方向射了过来。 原来他知道我藏在这里。 面对照来的月光,我不屑的撇了撇嘴,依旧趴在草丛里没动。“奇门遁甲里见到的月光能是真的月亮吗?” “好烫。” 月光洒在身上,像被活烧一样疼,知道自己想错了,赶紧从草丛蹦出来,飞快的往拐角跑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 我路过腐尸旁边,抓着腐尸的胳膊,一头撞进了拐角的山壁。身体穿过山壁一点感觉也没有,再次出现在了同样的山道上,前后还是狭窄的山路。 拖着腐尸,我连着钻了两次山壁,远远的看到有个人影蹲在路边抽烟,我赶紧大喊:“老中医,救命啊!” 手上吸着腐尸的尸气,看着就像腐尸抓着我的手,我一直拖着腐尸在跑似的。 “站住。” 病怏怏的老头剧烈咳嗽着,冷声呵问:“这是臭赶尸的腐尸,你又是谁?” “我叫司马雪,来五棺找我哥哥司马龙,听人说这里有冥猫出现,刚到这里,碰到一个赶尸的,他知道我叫司马雪,二话没说直接动手了。” 随着吸收尸气,被火烧一样的痛楚慢慢淡去,此刻已经不疼了。我假装着气喘吁吁,随意编着故事,又把被山魅咬的汉子和妇人加进故事,病怏怏的老头似乎相信了我的话。 “吃下去,能暂时压制你的尸毒。” 老头拿出一个圆圆的小瓷瓶,从地上滚到我脚边。我捡起小瓶子,晃了晃,听声音里面是液体,用牙齿咬开瓶盖,由于灵尸嗅觉迟钝只感觉气味难闻,皱着眉头却没有喝。 “喝不喝随便你,别说我对司马家的人见死不救。”老头蹲在地上,摆弄着地面的小石子,似乎在想办法破王曼的奇门遁甲。 咕噜。 仰头,我拿着药瓶一口喝了下去,顿时感觉全身发麻,麻痹感越来越重,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了。 “小姑娘说谎要记得打草稿。” 老头开怀大笑的起身,点了根烟走过来,摸了摸我的下巴,疑惑的说:“尸体?”说着,他拿出一块插着银针的不快,抽了几根针,小心翼翼的插进我的脖子,等了会,他说:“你能说话了。” “你怎么发现的?给我吃的是什么?” “第一,长相,与关铃长的五分相识。第二,人中了尸毒,走路的姿势肯定会发僵,而你跑过来的动作很灵活。如果你有对付尸毒的办法,何必求我?这是矛盾点。”老头对着我吐了口烟圈,拿过我手上的药瓶,继续说:“只要是个人,闻道药味都会吐,你居然喝了下去。听说关铃有个姐姐叫关欣,原来你成了灵尸?” 他把我当成了关欣!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你想怎么样?” 身体上的麻痹感慢慢消失,为了拖延时间,我装着没有任何异样,寒声质问。老头说:“五毒麻痹散。想配出华佗的麻沸汤,弄出的五毒麻痹散。虽然能麻痹人的全身,但是也剧毒无比,算是失败的产物,不过也能当毒药使用。” 老头围着我转了好几圈,一阵扎在我手腕上,我的手不受控的松开腐尸。他咯咯怪笑的说:“关家妹子,我帮你解决赶尸的,你跟着我怎么样?老头不嫌弃你是具尸体。” “别白日做梦了。” 麻木的身体恢复大半,我依旧像根木头杵着。老头说:“按你真是的年纪算,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以我的医术,配置出来的毒药,供你提炼尸毒,更是如虎添翼。何不考虑一下?” 我不出声,他好话说了一堆,嘿嘿笑着说:“不答应也没事,赶尸的腐尸被你打残了,你说我把你交给他,你会怎么样?” “毒老头。” 正说着,成了活死人的干尸中年追了过来,站在十米开外,瞪着爆出眼眶的眼珠子,咬牙看着我。老头在我耳边说:“想清楚没?” “做梦。”我说。 老头把我当成关欣,怎么可能简单放手?而赶尸的被我整的这么惨,必定会要我的命。 两人的立场注定他们会内斗,我如果答应老头,老头可能会认为我挑拨他们打架,让赶尸的在我身上动一下手脚,那我就真的惨了。 “有味道,我喜欢。” 老头变态的在我脖子边闻了闻,笑呵呵的说:“臭赶尸的,你怎么弄得这么惨?把自己都玩的不人不鬼了?” “把她交给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赶尸中年压制着火气,老头双手背在背后,风轻云淡的说:“如果我不答应呢?” “死。” 赶尸中年打烂一个竹筒,竹筒里装着血,他把竹筒里的血洒在脑袋上,狂暴的冲向老头。 老头当人不让冲过去,与赶尸中年打到了一起,两人打的虎虎生风,比电视上的拳击赛精彩多了。狭路相逢的交手,没几次碰撞,老头吐了口血,赶尸中年被几根银针插进身体,两条胳膊失去了灵活。 “让还是不让?” 两人分开,赶尸中年大声努吼,老头指着我说:“她中了我的五毒麻痹散,没有解药……” 老头话音未落,从远处拐角偷偷摸摸走过来一个老妇人,老妇人摸到离老头五米多远,拿着绿油油的匕首,冲过去捅进了老头后腰。 “毒……” 老头不甘心的倒在地上,鬼魂刚出体,赶尸的吐出一口血水淋在新魂上,鬼魂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被尸气冲的魂飞魄散。 疯狂的业内,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如何?孩子老婆热炕头,在这种环境下,只是一个梦。尽上讨弟。 老妇人阴郁的踹了死老头一脚,赶尸男子指着我,谨慎的说:“老毒婆,把她交给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卖骚的贱货,给我等着。” 老毒婆一口老痰吐在我脸上,对着老头尸体说:“你的东西我会帮你带回去的。”说着,她脚下用力对着赶尸的冲了过去,两人再次打到了一起。 赶尸的身体不灵活,没几下就落入了下风,片刻间,老毒婆用银针定住赶尸的,赶尸中年腿脚失去自主能力,嘭的一声倒在山道上,愤怒的破口大骂:“老毒婆,你又本事就杀了我。” “找死。” 老毒婆拿出一包药粉撒在赶尸的脸上,随后,她抽出插在老头尸体上的匕首,用匕首掰开赶尸中年的嘴,拿出一个药瓶倒进赶尸中年嘴里,赶尸中年的脑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了腐水,成了光着头骨的窟窿。 “老东西连尸体的喜欢。”老毒婆骂骂咧咧的又踹了老头尸体几脚,走到我面前,说:“臭不要脸的,我不会弄死你,弄烂你的脸,看你怎么迷惑人?” 我身上的麻痹感已经消退的差不多,她拿着绿色匕首刚凑近我的脸,我反手一巴掌扇过去,抬腿,膝盖很命撞在她裆部。 “啊……就算你是灵尸,五毒麻痹散不可能失效……” 不给她反手机会的一顿暴打,老毒婆在晕过去前,不敢置信的看着死去的老头。 “我的两个天赋相比别的灵尸来说,很废。唯一的优点就是吃,吃毒。” 一脚踩断老毒婆的脖子,用尸气冲散她的鬼魂,看着地上三具尸体,他们带的东西,我开心的笑了。 要发大财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魂魄之毒 赶尸中年被老毒婆把脑袋毒的只剩下骷髅,我谨慎的检查,发现赶尸中年的魂魄已经被毒的魂飞魄散。 禁毒,魂魄之毒! 发现这个结果。我对死去的两中医高看了好几眼,暗自庆幸自己不怕毒,真险。 两具中医尸体,一具赶尸匠尸体。他们都是业内人,在他们学本事时。或多或少对身体有些影响。尸体产生的尸气绝对比普通人精纯。再加上腐尸,紧紧是尸气。已经赚的满盆金箔。 “可惜了。” 赶尸中年背包满满的。我看着包就感觉讨厌,里面肯定装着克制尸体的东西。如果不是他变成活死人,活死人已经是半人半尸,他没办法用克制尸体的物品,不定现在魂飞魄散的就是我了。 取下赶尸的背包,放到一边,我没有傻兮兮的打开。 灵尸不用呼吸,我秉着气,小心翼翼的摸索起老毒婆和老头,掏出了很多瓶瓶罐罐,从里面找到老毒婆用来毒死赶尸中年的两样毒药,看着地上三具尸体和一具腐尸,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尸气由腐烂气息、阴气、死气混合而成,尸气对活人的杀伤力很大,对魂魄的杀伤力其实不大。我能用尸气冲散老毒婆的鬼魂,是因为尸气的量够大。 尸毒是死尸身上滋生的病菌,由于灵尸没有烂又融合了先天奇蛊,灵尸本身滋生不了尸毒,所以秦姬要用别的尸体培养尸毒。尸毒对活人的杀伤力更大,还能从侧面影响到魂魄,但尸毒却是消耗品,炼出来的尸毒用一点少一点。 反观尸气更像人的力气,用完了可以自主再生,一转和二转灵尸在尸气上的区别,更像是力气的大小。 基于此点,不到万不得已灵尸是不会用尸毒的。 我的两项天赋,给自己本尊喂奶和吃毒,相对灵尸的天赋来说就是废物。而用别的尸体养尸毒,第一需要时间,第二耗费资源,哪有那么多尸体用来折腾? 拿着从老毒婆身上找到的禁毒,我把主意打到了尸气上。 禁毒,魂魄之毒。像很多人身体没有毛病,手脚却使不上力,可能是魂魄的手脚萎靡,没办法控制身体,病的是魂魄。魂魄之毒,顾名思义毒的是魂魄。 如果我的尸气带上魂魄之毒的特性,哪怕只含有一丝毒魂魄的特性,尸气的杀伤力就能成几何数倍增。尸气的杀伤力增长,就算天赋很废,这具灵尸也不是能让人小瞧的。 “拼了!大不了神性分身被毒死,如果赌赢了,那才真赚大了。” 一咬牙,我拿着药瓶,走到养尸中年尸体旁边,把两种毒药撒在上面,很快,尸体慢慢腐化,在腐化的过程中散着绿油油的尸气。 吸收尸气是灵尸的本能,就像人吃饭张嘴就行。吸收完尸体腐化过程中产生的尸气,我感觉头重脚轻,像软脚虾一样趴在了山道上。 尸气携带的魂魄之毒发作了! “没死?” 在我要睡着的时候,软绵绵的感觉开始变淡,慢慢的恢复正常,只是出现了一种虚弱感,尸气的量少了很多,离二转灵尸的距离似乎更远了。 一鼓作气,依样画葫芦解决老毒婆和老头的尸体,吸收掉散发出来的尸气,我软趴在山道上,看着三具骷髅躺在一滩碧绿的黏稠液体中,露出了笑容。 沾在骨骼上的黏稠液体就是尸毒,想想把这玩意装在身体里,太恶心了,毫不犹豫的放弃了由魂魄之毒弄出来的尸毒。 相比吸收前两次尸气,最后吸收老毒婆尸体腐化散发的尸气,恢复的速度快了不少。 “要不要进行最后一步?” 摇晃的站在山道上,看着赶尸匠养出的腐尸,我陷入了迟疑。 折腾了三次,女尸自身携带的尸气被消磨的不到三分之一,我有种快要死了的错觉。腐尸肯定被赶尸匠精心培养过,所具备的尸气比我全盛状态也不差,用魂魄之毒腐化它,爆发出来的尸气肯定很庞大,如果自己扛不住,这具神性分身可就死定了。 但这并不是重点,也不是最危险的! 前面三具尸体产生的尸气带着魂魄之毒的特性,可以把这种尸气看成汽油。而我产生的尸气只是水,我本身只是一口水井,只能产生水,不能产生油。 不把水井换成油井,吸收再多带着魂魄之毒特性的尸气,等我恢复过来,油还是会被打量的水给稀释。 最后一步是把魂魄之毒用在自己身上,同时吸收腐尸被魂魄之毒腐化产生的尸气,内外合一,达到让自己尸气具备一丝魂魄之毒的特性。 对,只是一丝特性!不可能完全变的像魂魄之毒这样狂暴,只要沾上,身体和魂魄一起腐化干净,这只是妄想。 “要死奶朝天,不死万万年,拼了。” 不再迟疑,我把药撒遍腐尸全身,仰头,把剩于的药全部倒进嘴里,吞了下去。灵尸痛觉很迟钝,瞬间,我却感觉体内像被一万条虫子在撕咬,疼的撕心裂肺,倒在腐尸旁边剧烈抽搐。 吸! 唯一的念头就是吸收腐尸腐化过程中产生的尸气,黑暗的山路一片寂静,阴惨惨的绿色迷雾笼罩着我和逐渐腐化成骷髅的腐尸,绿色迷雾中起先还有我抽搐时拍打地面的声音,慢慢的,拍打地面的声音消失,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 忍着从人身上都没体会过的痛苦,我只是一具尸体,做着尸体该做的事情,不能动弹的躺在冰冷的石路上,自己比石头更冰冷。 绿色迷雾逐渐稀薄,依稀能见到腐尸已经变成了森森白骨,而还是老样子软倒在地面,一动不动。 “呼。” 腐尸散发的尸气被我吸收赶紧,迷雾消散后,过了好久,带着狂喜,我吐出了一丝晶莹碧绿的尸气。 赌赢了! 我的尸气具备了一丝魂魄之毒的特性,这是质量上的转变,再用尸气冲击活人,不仅能让人身体生病,也能伤到人的魂魄。 虽是赌博,但蛊灵的天赋是吃毒,对魂魄之毒有着一定的抗性,具备着成功的希望。其次,我不怕灵尸死,甚至还有着自杀的期待,毕竟尸体是鬼妈的。 这才做出了如此疯狂的决定。 “妈,我死过一次了,但我没死成。” 坐在地上,抬起光洁白嫩的手掌,看着纤细修长的手指,低头看着坚挺的胸,我呆呆的念叨着,占据鬼妈尸体的心结打开了那么一丝。 害怕面对,但也不想再逃避!尽节尽划。 整理好心绪,检查清楚自己的情况,自身尸气相比之前减弱了不少,想想也对,吸收外来尸气转化成自己的肯定有浪费,浪费的还是大部份,不然,秦姬在藏尸坑吸收了无数尸体的尸气,她早就逆天了。 阻杀的目的已经达到,还有意外的大收获,我扒开山道边的草丛,挖了个大坑,把四具森森白骨就地掩埋。 “业内就是如此,一步,功成名就!一步,魂飞魄散!” 站在不算坟头的坟头嘀咕一声,我对着天空喊:“王曼。” 山道上笼罩着奇门遁甲,根基还是真实的山道,只不过把山路分成了好几段路,我们看似跑了很远,其实自在同一段路上来回奔走。碰到路的拐角走过去,不定就是转了个身往回走。 “喊我干嘛?” 王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说:“当然是放我出去。” “你求我,我就告诉你怎么出来,不然你就自己找路吧!” “你来真的?” 我心情其实不错,故意冷着脸,打算逗她玩玩。她说:“我像开玩笑吗?” “本来我打算送某人一些礼物的,看来某人是不想要了。” 地上摆着从中医和赶尸匠尸体上刮下来的物品,我咯咯笑着。王曼说:“那些破玩意我才不稀罕?” “我说的又不是这些,我说的是自己精心制作的东西。某人不想要,那我就送人别人了!” “什么东西?”她问。 “关你屁事!” 第一百四十八章再见王曼 斗着嘴,王曼哼哼唧唧的跑进山道,抱起地上的东西,没跑几步又消失在了山道上。还算她有点良心。以暗示的手法留下了出山道的方法,我按照指示很快到了进山道的路口。 “与前世的记忆融合,越来越不乖了,你这是欠调教。” 天上星光暗淡。根据星辰的位置判断,已经到了下半夜。见王曼坐在大石头上。翘着二郎腿。戏虐的眼睛来回打量着我,我很不爽的冲上去。把她按倒。压在了大石头上。 “噗!” 王曼躺在石头上没有反抗,眼珠子下瞟,看着我和她挤压在一起的胸,她脸上的笑容更盛,喷了我一脸的口水。“你有调教妹子的武器吗?” “晦气。” 低骂着松开她,我翻身在一旁坐下,环顾四周说:“秦姬和那对男女呢?怎么都不见了?” “秦姬早解决了另外三人,她闲呆着无聊,还有一些想抓冥猫的,她去找那些人麻烦去了。”王曼揉着心口起身,跳下石头说:“都被你压瘪了,不过你的也挺伟岸。” “行了,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收着放旁边的药瓶,王曼翻着敢尸匠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张金色符纸,我刚感觉到讨厌的气息,啪的一声,金色符纸按在我头顶,我像触电似的全身麻了下,身上尸气失去活性,我被金色符纸定住了。 “亲爱的,你不是要调教我吗?”尽节役号。 王曼拍着手,从包里拿出铜铃摇了摇,又开始翻找背包,翻出两张红色血符,她认真瞅了瞅,说:“这两张就是子母符。”说着,她捏开我的嘴巴,把子符卷成直筒塞进我嘴里。 她反拿着铜铃,淡然血色母符丢进铜铃里,等母符烧完,她往上摇了摇铜铃说:“起!” 我全身尸气被定住,手脚都不受控制,听到铃声,身体不受控制的自动站直。 “走咯!” 王曼把背包放在我身上,她在我脑袋东南西北西方各摇了三下铜铃,对着前方摇了三下铃铛,我跟着铃铛声,不由自主的跳了出去。 叮!叮!叮! “亡者上路,生人勿进。” 王曼撤除狭窄山路上的奇门遁甲,挺直腰杆,干咳两声,迈开步伐,摇着铃铛踏上了山道。 铜铃响三声,我就不受控制的跟着往前跳一步。 蹦!! 跳了大概百多米,王曼转身捂着东西,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亲爱的,还要不要调教我?” 心里骂着,我嘴巴不受控制,根本发不出声音。 “忘了,你被镇尸符定住尸气,全身僵硬根本不能说话。” 王曼唠叨了半响,拍着额头,好像才想起我不能说话似乎。“不能说话,那你能眨眼睛吗?” 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 “镇尸符?哼。” 想到我额头有先天镇尸符虚影,念头刚动,全身尸气再次活跃起来,金色符文还贴在额头,不过已经能动了。我假装站着不动,想看看她还想玩什么。 “喵。” 突然,小黑猫贼兮兮的从草丛跑出来,跳到王曼背后,两只前爪抱着她的后颈荡了会秋千,蹲在王曼额头,冒着幽光的猫眼好奇的盯着我好了好一会,转头看了王曼两眼,抓了抓猫耳朵,连着又猫叫了好几声。 “想惊她的尸?你还得多练几年。” 王曼拎着阿飘的后颈,走到我身前,拉开我的衣领,把阿飘塞进衣服里,只露出一个猫脑袋。她摸了摸猫脑袋说:“阿飘,在你爸爸的事业线里坐稳了,咱们的游戏继续。” “喵。” 阿飘就是普通的土猫,直冲转猫成虎,让雷冲成为它的伥鬼之后,它就没长过个子,一直保持着两个拳头大小的体积。它在我胸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歪着露出领口的猫头叫了一声,闭上眼睛睡了。 叮!! 王曼再次摇动铃铛,我假装在后面跳着,琢磨着她说的游戏。 她在和阿飘玩游戏?玩什么游戏? 跟在王曼背后蹦了两个多小时,绕过一座小山,到了地灵棺周边一条**附近。 地灵棺四方一共有八条**,靠近四家镇的只是其中三条村子,另外五条在不同的方向,前面这条**就是五条中的其中一条。 “我揭开镇尸符,你不许生气、不许打击报复、不许……” **山脚下,王曼停住脚步,走到我面前,板着手指数出九个不许,随后又说:“有事必须要先问我的意见、我生气你必须要哄……” 九不许,九必须要说完,王曼抱出小黑猫,说:“你答应,我就放了你。” “反了天是吧?” 懒得再装下去,我扯掉额头的金色符文,王曼见到,张着小嘴呆了呆。我趁她发愣,捏着她的香肩,伸腿把她绊倒。 啪! “赶尸很好玩是吧?” 王曼趴在湿漉漉的枯草上,一条胳膊被我反扭在背后,我蹲在旁边,一巴掌扇在她的屁股上。王曼刚要动,我轻轻向上提了提胳膊,她疼的不再挣扎,闷哼着说:“信不信,我带着阿飘再不理你了?” 啪! “这一巴打你威胁我。” 啪! “这一巴掌打你敢戏弄我。” 啪! “这一巴掌打你教坏阿飘。” 啪啪啪!! “这几巴掌就是我想打你……” 连着打了十几下屁股,我快速的松手,赶紧跳出二十几米。 “喵。” 阿飘从王曼身下挤出来,跳到王曼屁股上踩了几脚,学着我的样子,往与我相反的方向跑了十米远,蹲在地上舔着猫爪,给它自己做起了美容。 “你们……你们……” 王曼摸着屁股起身,看了看阿飘又看了看我,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话还没说完,她翻着白眼,长叹一声说:“某些人有贼心没贼胆,孤男寡女睡在一起不敢抬一下爪子,变成了女人才敢动手。” 本来挺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听到她的话,我看着自己细长的手,快意全消,郁闷的暗骂:晦气。 “咳咳!” 咳嗽两声,我转移话题说:“带我来这做什么?” “道歉。” 王曼泪眼婆娑,凄苦的看着洗完脸,在草丛里自娱自乐的阿飘。 “要不我让你打几下?”我说。 “道歉。” “我故意被你用镇尸符戏弄了两个小时,你不会这么狠吧?” “道歉。” “我……” 不管我说什么,她就咬着两个字不放,终于体会到女人的天赋技能的强悍。我快速的跑向阿飘,抓住阿飘,握着它的前爪,说:“嘿,阿飘,你踩了你妈好几脚,她都快疼哭了。你去道个谦呗!” 喵。 阿飘轻轻咬着我的手指,抬头叫了一声继续咬。我拍着猫脑袋,说:“认出你爹我了?快点,去给你妈道歉。” 灵性十足的冥猫还是听不懂人话,疯疯癫癫的玩着我的手指。 “噗!” 王曼破涕为笑,说:“算了,我不需要女人的道歉。” “呼。” 灵尸不知道累,但是心累啊,我松了口气,瘫坐在阿飘旁边,感觉与王曼打交道比之前的惊险斗法还累。 “秦姬让你去对付用毒的两个中医,是知道你不怕毒,正好克制他们。没想到赶尸匠居然破了一道门,跟你撞到了一起,你怎么干掉他的?” 王曼走过来,拧起阿飘就是一顿“毒打”,打的阿飘大叫,好不容易才逃出“恶魔”的手掌心。我把山道上的事情说了一边,不过却隐瞒了转化尸气的事,免得她担心。 “三个问题,你和阿飘在玩什么游戏?带我来**做什么?关铃与道尊大徒弟交流术法,具体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四十九章惊人消息 “你这三个问题可以当一个问题回答。” 接近黎明,天色越来越暗,我与王曼背靠背坐在枯草上,她用枯草逗着小黑猫。慢慢讲起了虎丘镇发生的事。 诸葛知秋让五棺合一,地灵棺附近八大**里的鬼魂,全部转移到了猴儿山裂开的那道山缝里。猴儿山爆开,陈圆圆破开封印。跟着我离开了四家镇。 一群外界业内人在地灵棺附近的**没堵住陈圆圆,结果赵佳却被她堂妹推进了地灵棺。赵家借题发飙。以了解当时情况为理由,把一大批业内人请进局子喝茶。 喝着。喝着。被请去协助询问口供的业内人,一杯茶喝到现在还没有喝完。 “噗,杜月影太阴险了。” 听到这里我笑的花枝招展,王曼用后脑勺撞了我一下,说:“你还想不想听了?” “听!听!”我赶紧忍住笑意。 被请去喝茶的大批业内人,稀少的一部份有些本事,更多的是跑江湖的神棍。其中不少人是听道尊的话,来五棺找空玉玺的,道尊如果不出手相救,对名声的打击可不是一般的大。 面对这种局面,道尊蛊惑真正的高手进五棺,兵分两路,一部份进虎丘镇大闹,如果杜月影不放人,就让虎丘镇不得安宁。第二部份,直捣黄龙寻找我的麻烦,准备把我这个促使五棺合作的关键点抓起来,结果那群人刚找上我,还没实行下一步计划,就被我在酒店用枪给毙了。 道尊这两手动作的用意,双方都心知肚明,但却是桌子底下的手段,道尊是不会承认的。 “碰巧玄猫化冥,要闹虎丘镇的人碰到阿飘,他们的目的是闹,也不妨碍他们抓阿飘。于是我将计就计,反过来让阿飘吸引人,把他们一个个给打残,这就是我跟阿飘玩的游戏。”王曼得意洋洋的笑着。 “聪明。” 其实她并不需要夸奖,我毫不吝啬的赞了一句,王曼笑的更开心。 道尊两道暗手被破,这不,只有光明正大的派人进五棺,名义上是交流术法,其实是妥协后的谈条件。 让杜月影把抓的人都放掉,道尊已经准备好付出代价。 代价也有高低多寡之分,比如赔款,到底是赔一千万还是两千万,有着很大差别。 道尊的大徒弟进五棺交流术法就是来讲价的。 “关铃已经和道尊徒弟谈好了赔偿的底线,明天会进行三场斗法,如果道尊放全赢,附带的几个条件就全部取消,只能获得最低赔偿。”王曼扭头望着地灵棺的方向,接着说:“我们赢一场就能多一个附加小条件。” “怎么个斗法方式?” 我来了兴趣,挪到王曼对面坐下。王曼翘着嘴角说:“你求我。” “晦气。” 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我说:“你没发烧吧?几百年的境界都跑光了?” “前世和今生的记忆融合,人格是这一世的,记忆只是经验,人格是不会改变的。经验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我还是要赚钱的小秘书。”王曼伸手啪的一下按在我的面门,把我推倒一边,说:“我不像变蕾丝,所以请你靠到背后去。” “恭喜你距离成道的距离又进了一步。”我倒在带着露水的枯草上,九地摆了个大字。阿飘似乎很喜欢踩胸,在我胸前踩来踩去,挥手赶走,它没一会又跑过来踩几脚,神经兮兮的逃跑,随后又跑过来踩。 王曼开心的看着,说:“你还想知道怎么斗法吗?” “想啊,你说。” “第一场,已经开始,三天内杀光被道尊派进虎丘镇捣蛋的业内人。” “什么?你说什么?”我顿时大惊。王曼说:“这是道尊大徒弟提出来的,这些人既然没完成任务,自然没有活下去的必要。道尊徒弟想发挥他们最后的价值,赌这群人能活过三天。应该是想以他们的死,来提高他们那方人对五棺的仇恨吧?不过,我们怕吗?” “第二场呢?” 为这群被道尊抛弃的弃子哀叹一声,我问了出来。 “抢空玉玺,如果他们一方获得了空玉玺,就算他们赢。”王曼踹了我一脚,说:“你在省城的压力可不小,我们都会拖住了手脚,谁知道道尊埋伏了多少人在省城,所以你要小心。” “嗯。” 我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说:“赵佳知道这么消息吗?” “知道。你以为杜月影让她提前出关,只是为了给你扫酒店杀人事件的尾巴吗?”王曼冷哼着,说:“等和陈圆圆谈妥了,有那八婆好受的。” “那死死八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 想到赵佳对此事一字未提,我暗自给她计了笔账。王曼说:“这点,你不能怪她。双方合作,像这种事情该我们向你传达信息。” “不谈这个,第三场是什么?”我问。 王曼轻轻踹了一脚我的大腿,故意说:“赵佳是公主,你是大少爷,这个是绝配,你就没想过点别的什么?” “你又不是不了解,何必明知故问。” “知道男女感情在你眼中丝毫不值,但我就是想听你说。”王曼把小黑猫召唤到她怀里,捏着阿飘喵喵乱叫。 女人这种生物真的很奇怪,明知道还要问。我说:“如果在末世大劫中,我和她都没有死,她如果还能威胁到我,那就只能把她干掉了。如果她死在末世大劫里,一切都是枉然。毕竟在末世大劫中,谁都可能在下一秒魂飞魄散,包括我和你。” “你已经成了异数,要不我们出国,离开华夏天道的范围。”王曼天真的提出幻想。我翻着白眼,抬脚把她轻踹在草堆上,说:“离开华夏天道,道尊只要用点钱,就能让人枪杀了我。我死在华夏天道外,外界的天地秩序会第一时间绞杀我的魂魄,就算侥幸不死,我也会被打的半残。”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混蛋。”王曼笑骂着,学着我的样子连翻白眼。“我就是说说,你能别这么现实吗?打破女人的美好幻想,你太没风度了。” “我如果有风度,去刘府守灵就不会让某人陪我一夜,结果某人却没有来大姨妈,只是对香火敏感,这才夹着两腿的。” “死人,这事很糗哎。” “此刻,我本来是尸体。” 一个鲤鱼打挺,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露水,拉着坐地上的王曼,我说:“第三次场是什么?” 把她拉起来,我揪着她背后的枯草渣,她看着山上的**,说:“单挑,对方派出的是韩震天,我们这边决定让你上。” “让我斗法?能杀人吗?陈家没有点到即止的术法,要么不动手,动手就杀人。” 我揪着草渣,手僵在她背心,心思沉重的皱起了眉头。王曼转身帮我拍打着草渣,说:“斗法当然不能杀人,韩震天可是道尊三徒弟。”说着,她摸了摸我的腰,说:“你的腰真细。” 你字被她咬的很重,我说:“你是说让灵尸出手?鬼妈她们怎么想的,秦姬一样是灵尸,业内末世大劫刚启,还不是曝光大劫主角的时机。” “说你聪明,你又犯傻了吧?”王曼满含笑意的鄙视。“外界都以为陈三夜是大劫主角,如果等以后发现陈三夜不是主角,第二道目光会转移到鬼妈身上。你这具灵尸,在外界眼中不会是陈三夜而是关欣。” “不管外界怎么以为,灵尸还是陈三夜,你们真准备我一直当冒牌主角,连这具分身也不放过。”我抱怨着。王曼不舒服的说:“要怨去怨你妈,别怨我。带你来空了的**,就是想你吸收**残余的尸气,以及**里沉淀的毒气。当年蛊灾,八个**的人都死于蛊毒,经过这么多年,尸气和毒气应该足够你成为二转灵尸。” 王曼吐出一口粗气,担心的说:“韩震天以茅山术为辅,主研医术。你成了二转灵尸,又不怕毒,赢的机会应该有两三层。”尽节丸扛。 “我和韩震天交过手,灭他是分分钟的事?” 她不可能说谎,我震惊了。 “那小子在扮猪吃老虎,陈四海找武家麻烦,不是在半路抓了秦霜吗?韩震天当时与秦霜在一起,面对陈四海的杀招,他带着轻伤逃到了西王的地盘。恰巧碰到西王的儿子,被骂娘娘腔,他二话没说,弄死了西王的儿子。两天内,在西王的地盘,杀了个三进三出,最后疯狂的去杀西王。差点被西王逮到的时候,道尊隔空施术和西王打了一架,他才逃出升天。” 道尊一直对韩震天不感冒,怎么可能出手替韩震天接下这笔血债? “你是说,韩震天是九大主角之一?”我倒吸着凉气。王曼点了点头,说:“对,道尊地盘上出现了两个洪福齐天的大劫主角。此战,你即使败也要败的漂亮。” 难怪韩震天能秒杀司马龙,不仅是算计恰当,还有他超人一等的气运在作祟。难怪陈四海与我交手只使用了一招,看来有些术法应该是用在了韩震天身上,没想到韩震天有实力与陈四海对撼。 在坟场错过了与他交手,真是一大憾事。与大劫主角扳手腕,才是快意人心的事。 期待这场单挑! 第一百五十章离间计 半山腰,荒芜一人的**。 “地灵棺附近八大**,村内风水局虽然被诸葛知秋破了,但聚集地势的地眼依旧存在。” 阿飘跑在前面。王曼踩倒枯草,往**深处走着。“我带你去地眼吸收尸气和毒气。” 走在王曼旁边,我看着倒塌的房屋,随着晨风摇动的枯草。它们诉说着岁月变迁。 几十年前蛊灾爆发,一村人全死光了,诸葛羽把一村人的鬼魂全锁在村内,加强风水局。如今时局变化,业内末世大劫开启。诸葛知秋为了五棺合一,破了诸葛羽用**设的风水局。 锁鬼在**的是诸葛家,破风水局的还是诸葛家,当年要锁。如今要破。 “这就是适应环境吗?” 再次回想五棺的建立,初见是军阀混战的乱世,给军阀增加气数。中途渐入和平,五棺五分,镇压地灵、吸收红尘晦气、压邪鬼……。如今要应劫,五棺再度合一。 五棺一直在变,适应着天下大势。而掌风水的诸葛家一直都是业内强豪。 “墨守成规,衰!穷而随变,盛!” 我突然停下脚步,静看着眼前荒凉。“强者,一直在调整着自己,迎合着大环境,潜移默化中影响环境,使环境更趋向于自己需要的,至使强者越强。逃避大环境,永远只会是弱者,弱者越弱。” “这就是天道铁则,顺天者逸,逆天者劳。” …… 抬头,凝视着大亮的天空,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自嘲着说:“原来我一直为了生存,想生存在自我理想的环境里。我心由我不由人,也不过就是我理想的生存状态,现实与理想是根本矛盾,造就我这一路艰辛。” “您这是在感叹人生?”王曼翻着白眼,我说:“突有感触,进行自我校正而已。如果不是这具神性分身视角不同,或许我很难看清自己。我心由我不由人的道,是优点也是缺点。” “你准备改变?” “只要我喜欢,是缺点又怎么样?我心依旧。” 抬头,挺起傲人的胸脯,我说:“小妞,请前面带路。” “人需要有傲骨,但不能太傲气。” 王曼并不赞同我的道,从侧面浅显的敲击一句,朝地眼走去。 “我就是这样骄傲,傲气。” 我理所当然的顶回去,王曼说:“你太狂妄了,这就是我无法真正接近你的原因吗?” “我的傲气并没有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这并不算狂妄。”我不想扯男女感情。“无知的狂妄才是愚蠢。明显我并不无知,从不需要打压别人来蕴养我的傲气。说我狂妄的人,不是缺乏自信的嫉妒,就是总把自己当上帝,喜欢指点江山。” “像你这种人活该没老婆!” 王曼被我自负的话气的不轻,我贱笑着说:“傲气也是魅力所在,爱我的人多的去了,就像……某人就是喜欢找虐。” “你说谁找虐?” “那女孩叫王曼。”我哈哈大笑的朝着地眼跑去,王曼气的跺脚,随手在地上捡起几块石子,往外身边猛砸,故意一块都没砸中。 **地眼,与周围破败的房屋差不多,其貌不扬,地面冒着淡淡的尸气和毒气,一般人呆久了必死无疑。 “哼,你自己在这吸收尸气,我和阿飘去找人麻烦。” 我盘坐在地眼中心,王曼在四周布置好奇门遁甲,抱着阿飘很不爽的走了。 随着我的吸收,**隐藏的尸体和毒气像受到吸引一般,疯狂的往地眼聚集,很快,尸身被朦胧得雾气给掩盖,我像饿了好久的人,狼吞虎咽的吸收起尸起。 女尸忙着冲击二转,为与韩震天一战做准备。 省城,别墅,我的房间。 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感觉肚子快被尿憋破了,手软脚软的冲进卫生间,放出小兄弟,单手扶墙,舒服的尿完一泡,抖着小兄弟舒服的说:“爽!” “啊……三夜哥哥,你……” 钱多多的生魂突然从墙壁钻过来,正好面对着我,她飘在空中,低头看了看,像受惊的兔子捂住了眼睛。 我本来腿脚发软,惊的一屁股坐到防滑地板上,快速把小兄弟装进了裤头。“好了,你怎么不走门?” “那个……那个……” 钱多多结巴着掉头从墙壁钻走,我摇头起身,说:“被看了,要不要看回来?” “老板,什么看回来?” 黛儿的生魂穿过墙壁,疑惑的回头看了看说:“多多怎么了?” “你们没事走阴干嘛?” 我双腿打摆子的走出卫生间,黛儿跟着出来说:“你房门反锁着,我们又进不来,你睡了这么久,大早上见你还没反应,我和多多就走阴进来看看。不过……” 黛儿诡笑的看了一眼卫生间,咯咯娇笑的穿过房门,说:“早餐做好了。” 洗刷完毕,换上精心剪裁的休闲米白色西装,虚软的刚在饭厅坐下,门铃响了起来。 在戏剧院碰到的招商副局长王琴,穿着露出半条小臂的得体外套,刚过膝盖的成熟冬裙,脚踩紫色发亮的皮鞋站在门口,三分妩媚,七分端庄。 她以谦虚的姿态向开门的黛儿说明来意,黛儿请她在客厅坐下。 “你好,出什么事了吗?” 我吃完桌上四份早餐,摸着肚子走到王琴对面坐下。王琴娇躯微微发抖,强行保持着淡定说:“我被放假了。” 招商副局长被放假? 省城是赵家的地盘,让她有事就说跟我一次吃过麻辣烫,以如今的局势,赵家很乐意我在这种小事上欠他们人情的。我说:“赵家人知道吗?” “就是被赵家人整下台的。” 王琴紧并着双腿,神色暗淡,看表情似乎没抱多大希望。 赵家? 我接过黛儿递来的水,喝了一小口,说:“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理由,就说我工作压力大,给我放两个月假,让我好好休息。”王琴愤怒的咬着下嘴唇,混在政道培养出来的气质也无奈的萎靡下来。 抢空玉玺的第二次赌斗迫在眉睫,我随意插在政道的棋子受到赵家打压,这两件事应该不是巧合。尽欢扔血。 从侧面出发,挑拨离间,打破我和赵佳的合作? 咚咚! 敲击玻璃茶几的声音很有节奏,我在心里做着假设。 王琴和黛儿压着气息,我停下手上的敲击,说:“知道是谁在针对你吗?” “赵家一个叫李腾飞的表亲。” “你确定是无缘无故?你与李腾飞没有任何纠缠?” “有过几面之缘,我们在利益、立场上都没有丝毫厉害关系。”王琴无力的叹了口气。“我能请教的人都请教了,也只知道是他在搞鬼。” “你等等。” 我拿着黛儿的手机,走到一旁,给赵佳打了过去。 等了十几秒,电话接通,我开门见山的把王琴的情况讲完,说:“能让招商局副局长坐蜡,那个李腾飞能量不小啊?” “你怀疑是我搞鬼?”赵佳在电话那边冷冰冰的质问。我平淡的说:“我怕你们赵家出了不听话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可别被一颗老鼠坏了我们的合作。” “李腾飞是赵家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等十分钟,我会给你满意答复,希望不是那个叫王琴的有问题。”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看着窗外点了根烟,烟抽完没多久,赵佳打来电话说:“纯属私人恩怨。王琴提高了招商的政策门槛,动了一些人的利益,有人要她下来,我会警告李腾飞的。” “这就是你的解释?听你的意思打算护短了?与我一起去酒店杀人的那女人,我让她帮着王琴办一些王琴办不了的事。那女人是你的人,你应该知道王琴是我在政道落的第一颗棋子吧?”我笑的反问,不等她说话,压低声音严厉的说:“谁给李腾飞胆子?动我的人的?是你?还是你妈?还是你们对赵家的掌控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要不要我帮忙料理那些不听话的?” “这只是小事。”赵佳依旧冷冰冰的。 就算是一步闲棋,刚落到棋盘上就无缘无故被踢飞,不做出点什么?以后谁还愿意为我所用。 “此例不可开,你必须给我个满意的答复。不然,去升官渡取玉玺的计划作废。”我强行的表明态度,赵佳说:“你以为这是玩游戏?” “你也知道这不是游戏,赵家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我的人,什么意思?”我冷哼一声。“叫李腾飞的必须付出代价,我会自己动手,可别怪我没通知你。” “你敢!” 第一百五十一章心狠手辣的刘冥 面对赵佳的不舒服,我不再浪费口水,挂断了电话。 王琴有国运护体,显然不是贪赃枉法之徒。不然我也不会选择她当棋子。不动声色的回到客厅,我说:“王琴,你留在这里。” 不等王琴问出疑惑,我凑到黛儿耳边。说:“省城应该有福禄寿三仙的香火存在,你用茅山术抽取福仙香火,用香火暂时增强王琴的运气,你能做到吗?” “能。” 黛儿思考良久,轻轻点了点头。说:“但我有什么好处?” 她从陈圆圆身上学到了哪些东西,我并不清楚,只是试探性的一问,没想到她还真会抽取香火。我拍了把她的翘臀。说:“等五棺内部平定,自然会论功行赏。” 钱多多走阴误闯卫生间后,躲在房间一直没出来。我到二楼敲了几下房门,喊:“多多。” “多多睡着了,没听到。” 听着门内传来多多憨娇呆萌的声音,我说:“我出去有点事,别墅的防卫就交给你的叮当猫了。” “嗯!” 多多不再说话。我站在门外简单关心她几句,敲开司马雪的房门,她正对着电脑办公,我说:“你有时间吗?陪我出去一趟。” 司马雪在楼上收拾,我在楼下等她,顺便向王琴打听着李腾飞一些信息。 李腾飞,五十一岁,银行行长。 带着司马雪,以司马雪的名义拜会李腾飞,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折腾,终于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李腾飞坐在办公桌前埋头办公,听到开门声也没抬头。 刚进办公室,就感觉一股升腾的财气萦绕着他,这股气来自国家,说明他在位期间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并且功劳不小。 这事越来越蹊跷了。 “有件事情想请教您,您为什么动用关系让王琴休假?” 简单客套,我没时间浪费,表明身份后直接进入正题。李腾飞伤神的揉了揉太阳穴,扶正老花镜,说:“您在说什么?我没听懂。” 经过赵佳的调查,确实是他动的王琴,可他为什么要撒谎? “打扰了,再见。” 我按着椅子扶手起身,司马雪和李腾飞愣了愣,司马雪表达几句歉意,跟着起身。 “老板,您?” 坐到车上,司马雪忍不住问出了疑惑。我抓着脑袋,说:“这事不好说。” 轰。 司马雪刚启动车子,李腾飞从十五层楼顶跳下来,砸在人流不多的人行道上,当场死亡! 鬼魂刚飘出尸体,有着国运守护的鬼魂,被莫名的香火龙给绞杀。 我坐在车里,看着慌张的人群,脑子一片乱麻。直觉告诉我,李腾飞的死绝对与抢夺空玉玺有关。 “陈三夜,你逼死了李腾飞?” 五分钟不到,赵佳打来电话,声音比刺骨的寒风还冷。“王琴提出抬高招商门槛,不招垃圾企业。她这是长远考虑,但对现在的经济有着一定的影响,她被休假,只是有人想敲打她一下,这种事在政道里很正常。王琴抗不住压力,这能怪李腾飞吗?你居然把人逼死了?陈先生,社会上的事情该我方负责,您的手伸的太远,请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这事没办法解释。 这是专门针对我和赵佳性格的阴谋!如果说前面与赵佳通电话是气势上的争锋,此刻李腾飞跳楼自杀,还被打的魂飞魄散,已经引发了立场矛盾。 幕后黑手也不会给我们化解矛盾的机会。 “在兰桂坊茶楼见个面!”我说。 “好。” 赵佳切断电话,这次轮到我听手机的嘟嘟声了。 兰桂坊,环境清雅,是个专门喝茶的地方。 我和司马雪入座没多久,赵佳和武含烟赶了过来。武含烟在我旁边坐下,说:“三夜,到底怎么回事?” 摇了摇头,我看着赵佳的眼睛,说:“我说李腾飞不是我逼死的,你信吗?” “信!” 赵佳冷冰冰的蹦出一个字,说:“李腾飞是我姑父,为人诚恳,做事负责,有能力,从不参与赵家的内部斗争。” 面对冷刺而来的眼神,我沉默了。 正因为李腾飞是这种人,他的死带来的麻烦才大。他死了,杜月影不给下面人一个完美交代,下面的人会怎么想? 谁比姑爷亲?谁的屁股比姑爷干净?姑爷都能随便死,依附在赵家下面的普通人会被在乎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所以当家的杜月影必须给出一个满意答案。 背后黑手明着挑拨我和赵佳的合作关系,暗里是要打散赵家的人心。 “我敢肯定李腾飞是死在你手上的谣言,已经开始在赵家内部蔓延。”赵佳难得露出心事重重的神色。“我妈把赵家在本省的事交给我处理。我现在被逼宫,逼我要拿下你。陈先生,请问我该怎么破局?” “这个局无解。” 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我吹了好一会,仰头一口全喝光,真苦。 气氛再次沉默。 “即然无解,那就不用解了。” 赵佳吸了口长气,接着说:“暗中黑手用的是攻心之计,攻心之计想产生效果,需要时间的沉淀。人心散了就散了,起码近期没人敢不听我的。但这事因你而起,你必须找出真凶,给我姑父报仇。” 不等我出声,赵佳毫不犹豫的起身:“合作继续,取空玉玺的计划照常进行。”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赵佳这次下的筹码不可谓不大。 能成王侯者,薄情寡性,在这点上,赵佳或许已经超过了杜月影。 武含烟和赵佳离开好久,司马雪轻声喊:“老板。” “喔!” 我憋屈的惊醒,说:“回去等凶手找上门。” 这一局,我和赵佳都被算计了,连是谁在捣鬼都不知道,怎么能不憋屈? 回到别墅,我独自喝了整整一下午的茶,傍晚,赵佳传来消息,果然如我们所料。 王琴被休假,属于正常的政治斗争。 李腾飞有国气护体,不是被术法迷惑而自杀。他自杀的动机,是个无解的谜。 而李腾飞是被我逼死的小道消息,已经在小范围内传开,赵佳也没查清楚,消息的起源。尽厅圣圾。 如果不是李腾飞被香火冲的魂飞魄散,我甚至会怀疑,这是针对赵家的政治斗争,与业内没有丁点关系。 “老板,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司马雪转达完赵佳传来的信息,我坐在大厅,依旧一动不动。 “三夜哥哥,你别吓多多,你都坐半天没动过了。” 钱多多捧着脸,蹲在茶几对面,想着各种方式来逗我开心。王琴如坐针毯的坐在对面,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说什么。 我不说话,客厅的空气好像越来越重,压得几女都快喘不过气了。 “叮……” 门铃声响起,我精神一震,说:“多多,去开门。” 漂亮的让女人嫉妒的韩震天,穿着晚礼服站在门口。娇俏玲珑的年轻女子穿着旗袍,挽着他的胳膊,站在旁边。 “你们就是三夜哥哥说的幕后黑手?” 钱多多歪脑袋,韩震天连忙说:“我只是陪客。” “凶手?” 女人松开韩震天的胳膊,踩着恨天高,像进自己家一样走到沙发上坐下。“不愧是阴司守灵人,不愧是天定的大劫主角之一。陈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我故意用香火干掉李腾飞的鬼魂,你就知道我会来吧?” 她是标准的江南美女,柔弱的惹人怜爱,可惜有陈圆圆在前,她还是稍逊差了一些。 “你就是道尊大徒弟?”我问。 “刘冥。” 女人站起身,伸出好似无骨的手。我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她的手僵在空中,说:“李腾飞的事情只是一个小玩笑,陈先生不会这么小气吧?或者,你不敢握小女子的手?” “公主号太平,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微微低头,看着旗袍微微隆起的小山包,我靠向沙发,翘起二郎腿,随手点了根烟。 “咳咳。” 韩震天把头偏到一边,钱多多几女忍着没笑出声。刘冥放下伸着的手臂,说:“你喜欢大的?大的不一定比小的摸起来舒服。” “不要脸。”钱多多低骂。 “震天啊!咱们合伙杀了刘冥,再一起干掉道尊怎么样?” 不知道刘冥有什么底牌,我以跟老朋友聊天的口气开着玩笑。韩震天真诚的说:“吴招弟的鬼魂和一条狼狗,在刘冥手上。如果你不介意它们的生死,我很乐意干掉这个臭娘们。” “三师弟,怎么说我也是你师姐,你不用这么绝吧?”刘冥佯装害怕的拍了拍心口,说:“陈先生,以为如何?” 我压着滔天怒火,说:“你们走吧。” “听说陈先生只需要一点空玉玺的边角料解决龙缠腰。冥儿,希望你能把空玉玺送个冥儿。”刘冥坐着没动。 钱多多常常听黛儿讲到招弟,平时呆萌的多多只要发怒,就会变的无所顾忌。 五只叮当猫突然出现,狂暴的阴气直冲刘冥。 刘冥收起笑容,从手包拿出一张三角形黄色纸符,她不顾阴气冲击,用打火机点燃黄符。 “汪汪!” 随着黄符的燃烧,虚弱的二郎神出现在场中,熊熊阴火瞬间把二郎神吞噬,烧的渣也不剩。 “多多,住手。” 钱多多刚要放阴火,我见大狼狗被刘冥放的阴火烧的魂飞魄散,双眼欲裂的出言制止。钱多多愤恨的收了叮当猫,刘冥笑眯眯的说:“姐姐也是极阴女,也会玩阴火。小姑娘,你还差些火候。” “滚。” 我拿着烟灰缸对着刘冥砸去,刘冥闪的快,没被砸中脑袋却被砸中了肩膀。她说:“震天,咱们走。陈先生,可以好好想想,我的耐心有限。” 第一百五十二章将计就计 烟灰缸砸下去,我用了很大的力气,刘冥肩膀被砸的不轻,脸上却没流露出一丝异色。 “大师姐。肩膀流血没?要不要帮你买创口贴?” 刘冥转身离开,韩震天跟在屁股后面,表达着关心。本来强忍着疼,不想表露出来。韩震天这话气的刘冥发抖,韩震天好似没发现一样,着急的说:“师姐,你刚送走大姨妈,已经流了很多血。压死骆驼的都是最后一根稻草,肩膀流血还是……” “够了。” 走出大门,刘冥轻呵一声。韩震天委屈的说:“师父他老人家让我保护你。我这是关心你。” 突然,刘冥屁股挨了重重一脚,往前踉跄好几步才站稳,韩震天杀气沸腾的说:“大师姐。请你感谢我的关心。” 变化来的很突兀,韩震天真的准备杀人了。 “三师弟,是大师姐不好,对不起。”刘冥赶紧道歉,韩震天尴尬的摸着后脑勺,说:“那个……没关系。我帮你去买创口贴,你下面还要不要大创口贴?” 不甘心的钱多多看着两人离开,表情很丰富。 “韩震天妹妹死后,他就变成了这样,谁也不知道他是真疯还是假狂,以后碰到他要小心一点。” 我琢磨着刘冥的威胁,认真提醒。钱多多憋闷的说:“为什么不打死她?” “招弟在她手上。韩震天这颗核弹随时会爆炸。”我说。 多多憋着闷气往楼上跑,停在楼梯上,说:“我去炼阴火。” 司马雪和王琴坐在大厅沉默不语,我接连抽空一包烟,打通关铃的电话,讲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压制着心里的杀意问:“小姨,您说这事该怎么办?” “你打算怎么做?” “妥协,用空玉玺交换招弟的鬼魂。”我答。关铃说:“你能咽下这口气?” “杜月影抓了一批外界业内人,刘冥进五棺是送资源,换取这些人的自由。为道尊挽回一些声誉。我方能算计道尊,刘冥自然也能算计我,刘冥在这种情况下算计我,更多的是发泄赔偿的郁气。” 客观的讲着事实,我吸了口气说:“根据刘冥的做事风格判断,她并不认为我会妥协。” “所以呢?”关铃问。 “所以招弟不在她手里的可能性非常大,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希望能拿空玉玺做交换。”我说。 按照之前的安排,空玉玺是要给秦姬镇压主角气运的,镇压主角气运对我方有着很大的好处。 如今鬼妈、诸葛知秋、杜月影代表的势力合作,共同利益才是合作的关键,把空玉玺交出去就是消弱集体底蕴。我要拿空玉玺换招弟,必须经过各方同意。 “按照你的想法做,小姨支持你。”关铃懂我话里的意思,想也没想直接答应。“诸葛知秋那边应该也没问题,但杜月影和秦姬那边可能有些问题。” 如今大劫主角是个香馍馍,秦姬不管去什么地方都是抢手货,她是秦家老祖宗,与五棺区域合作只是第一选择,并不代表她一定要死赖在五棺,她还有很多选择。 空玉玺应该是让她留在五棺区域的筹码之一,想让她答应,是个头疼的问题。反而杜月影那边,我有绝对的把握去说服她。 “谢谢小姨。” 与关铃交换一些必要信息,我挂断电话,给杜月影打了过去。 “陈三夜,我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赵佳了,你有事去找她。”电话刚接通,杜月影抢先说道。 我笑了笑,说:“杜阿姨,我只是单纯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杜月影咯咯坏笑的说:“有多想?” “吃饭想,上厕所想,睡觉想。”我开着玩笑,她说:“原来打手枪的时候没有想啊?” …… 东拉西扯了好久,这个老狐狸只聊闲话,我慢慢失去了耐心,哭丧着说:“我有件事情想求您答应!” “想娶我女儿吗?是赵佳还是鱼儿?”杜月影笑。我说:“我想把空玉玺送给刘冥。” “道尊的大徒弟?” “嗯,就是她!”尽丰宏才。 “消弱我方的实力,去增强敌方的势力,亏你想的出来。”杜月影恢复正经语气。我装着不懂事,说:“玉玺是我找到的。” “咯咯,既然是你找到的,那你自己拿主意呗,不用经过我的同意。” “没有阿姨,我哪敢在酒店开枪?仅仅是李腾飞跳楼这事,就能把我烦死。”我讨好着大拍马屁,说的也是实话。 当初我干掉赵老爷子,想来杜月影已经与各方有了合作的意识,不然,我早被国器给咔嚓了。杀了道尊私生子,没有各方合作,没有一堆人挡着,早被满世界追杀了。 业内末世大劫开启,整个天机内部动荡,促使了五棺区域内的各方合作。正因为有了合作,我才能在五棺区域能像螃蟹一样横着走,没有合作,我很可能躲在深山老林,逃避追杀呢! “行了,拿出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杜月影严肃道。 “第一,人人都想抢空玉玺。把空玉玺交给刘冥,如果她起贪念留着自己用,会被道尊和很多人追杀。”我越说越冷。“第二,秦霜之前是修罗鬼,修罗鬼身上一身业力,我会让秦姬把业力转进空玉玺。刘冥如果把空玉玺交给道尊,道尊用来镇压打劫主角的气运,你说会怎样?” “狠。”杜月影惊呼一声,不确定的说:“用业力消磨大劫主角的气运,大劫主角被废掉气运,哪还是主角吗?这么阴狠的招式亏你想的出来。” 电话那边陷入了沉思,我安静的等待着答复。 “业力对灵尸可是一大杀招,你有多大把握说服秦姬,让她把业力转移进空玉玺?”杜月影说。我说:“一丝把握也没有。如果能说服秦姬,我就把空玉玺交给刘冥。如果不能,我自然会把空玉玺给秦姬镇压气运。” “好,我答应了。”杜月影爽快的答应,坏笑的问:“你确定道尊会上当?” “绝对会上当。第一,空玉玺可是镇压气运的稀世珍宝,如果说您,您舍得把镇压气运的东西,变成消磨气运的一次性东西吗?”我嘿嘿贱笑。 “把大气运镇压在身,万事大吉,而杀人有很多方法,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听声音杜月影好像挺心疼的,空玉玺又不是她的,我说:“第二,现在可是业内的末世大劫,天地意志要让业内在杀劫中断根。我这么干可是妥妥的顺应天道,冥冥中的老天爷肯定会帮我的。这才是我心有成竹的理由。” 杜月影被震良久无言,娇喘着说:“大劫之下,谁不想保住传承?你居然想着迎合大劫,真异数!” 说服杜月影,我松了好大一口气,准备去说服秦姬。 “招弟,我已经尽力了。如果秦姬答应转嫁修罗魂携带的业力,你自然不会有危险。如果秦姬不愿,你真在刘冥手上,我不会交出空玉玺,但会让她做鬼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着,我起身看着坐立不安的司马雪和王琴,说:“司马雪,如果黛儿抽取香火回来,你让她给王琴暂时增加运气。做完后,等我从楼上下来。” “陈少爷。” 刚走到楼梯口,王琴开口叫住了我。见她张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说:“这次的事情并不怪你。赵家是本省的土皇帝,任谁被赵家人敲一棍子都会心惊胆颤。记住这次教训就好,我保证,你的政道不会断。” 王琴眼睛红红的,身体大幅度颤抖,我没时间管她的动容,快步走进二楼的房间,准备用女尸去说服秦姬。 第一百五十三章天下第一奇毒 地灵棺附近**,阴森迷雾笼罩着一间倒塌的房屋,两名脸色惨白的女子盘坐在残岩断壁中。 一女邪艳无双,一女风韵成熟。看身段和样貌根本无法分辨年纪,似十六又似二五,给人的感觉非常诡异。 风韵成熟的女人睁开眼睛,我看到邪艳的秦姬坐在旁边。吓了一大跳。“姐姐,你不是去找外界业内人麻烦了吗?王曼呢?” “与道尊徒弟的第一场比斗已经胜了,来虎丘镇闹事的外界业内人已经全灭。” 长长的睫毛跳动,秦姬缓缓睁开眼睛。“虎丘镇的事已经趋于平定,王曼带着小黑猫和一只狐狸,去找陈圆圆麻烦了。” 阿飘和舒服都是动物,混在一起还能理解。书狐怎么会跟王曼走到一路? 压下疑惑,我闭上眼睛感受起尸身,尸气的量已经突破一转,进入了二转。感觉告诉我。虽然进入了二转,想进入三转,自身的尸气差不多要再增加九倍。 就像读取进度条似的,刚进二转,进度条才读了百分之十,再增加九倍就是百分之百,也就成为了三转灵尸。 “小妹,你的尸气好像有了变化?这是怎么回事。” 睁开眼睛,秦姬跪坐在我面前,脸上离我一厘米不到,她伸舌头舔了舔我的脖子,好奇的盯着我的眼睛。我被惊的往后倒。双手向后按着砖头,说:“你想干嘛?” “妹妹,我们双修吧!” “噗。” 喷出一口碧绿色尸气,全喷在秦姬脸上,秦姬陶醉的吸进去,爬过来,她在上面空压着我说:“老实交代,你尸气的性质怎么改变了?” “上次在山道,你不是让我去对付两名中医吗?他们身上带着灵魂之毒,可以腐化尸体和魂魄,我把灵魂之毒吃了。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秦姬一爪子按照我胸前,用来抓下去,说:“你这是在自杀,敢有下次,我捏爆你的奶。” “捏了是要还回来的。” 我翻身扑上去,跟她缠到一起,捏起架来。 玩闹的差不多,我双腿平直的坐在地上,秦姬枕在我大腿上,羡慕嫉妒了我的尸气好一会,说:“双修就是交换尸气,让彼此的尸身对另一种杀伤力大的尸气产生抗性。” “吓死我了。” 开始我真的想歪了,秦姬拧了一下我的细腰,说:“听说省城挺忙的,这边也没什么事,只能明天与韩震天斗法,你现在跑分身上来做什么?” “我想把空玉玺送给道尊大徒弟。” 说完,我不等秦姬反应,把对杜月影说的话快速说了一遍。秦姬寒着脸,直挺挺的弹起身,眼神冷漠的说:“没有东西镇压气运,就算大劫中我能侥幸不死,等大劫过去,气运流逝,做为灵尸会第一个被除魔卫道。” “空玉玺对你来说确实很重要,但……” “不用再说。” 秦姬寒眼打断我的话,我叹了口气不再强求。 天机就像一个商会,在大劫中拥有大劫主角的商人,才拥有争锋的基础。如果手上没有大劫主角,只能成为别人的附庸,跟着别人混。 九个主角看似很多,也得看看天机内有多少势力,天帝、阴阳两使、三尊、四王……九曜,一共四十五个,大劫之下,想保住传承不断,何尝又不是一个翻身大好机会,谁也不想成为别人的附庸。 所以,九个主角并不多,我方绝对不允许失去秦姬。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压抑的气氛被秦姬打破,我没想到能峰回路转,顿时精神一震,期待的说:“你说。” “我吸收了这一世的魂魄,魂魄对陈三夜的执念很重。道心境界是驾驭蛊灵的根本,境界不够,会被灵尸的本能驾驭。而秦霜的执念成了我境界上的一道坎。” 秦姬平淡风情,邪意飘忽的气质展现出来,我一下子看呆了,同样也明白真正的秦姬到底是什么样的。 随心所欲,邪随心走,谁挡她的道谁死! 她求的是无情霸道。 “第一件事,你这具分身改姓,姓秦,永远追随我,破掉秦霜留下的执念。”秦姬说。 “好,第二件?”我问。 “你要明白这件事的含义,就算我以后与陈三夜为敌,你也只能站在我身后看着,不允许动手。直到我干掉陈三夜,你才能解脱,跟着他一起消亡。”秦姬提醒。 这女人还真够霸道的,我想了想,说:“也就是说,我自己遇到麻烦,灵尸没有你的同意也不能去帮忙。” “是,你能做到吗?” “能。御女三千的宝宝神性以后会跟着尸身,那个大杀器属于我,陈三夜。”我说。 “小妹,如果有除魔卫道的人诛杀我们,你可不能藏着宝宝神性不用。” 沟通完毕,秦姬咬破舌尖,滴了一滴血在我的百会穴上。 百会穴是我的神性控制蛊灵的关键,带着噬灵性质的气息从百会穴涌入,我刚要抵抗,秦姬说:“我只相信自己。你不要反抗,加上这道保障,我才能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什么都不想,任由薄弱的气息入侵,没一会,噬灵气息被我完全吸收。 这具灵尸的小命,完全捏在了秦姬手里。 “小妹,记住你叫秦月。” 秦姬震慑人心的气质消失,扭着盈盈可握的细腰,走到我身边,像没长骨头的歪在我身上,轻轻摸着我的脸,邪笑着说:“以后我就是你的太阳,月亮要围着太阳转。” “姐姐,我是道君境界,你这种潜移默化的调教,影响不了本尊。”我狠狠的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秦姬说:“看把你美的,别自作多情了。第二件,就是你的本尊欠一命,如果我有生命危险,你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得抛开,拿出吃奶的本事来救我。” “行。” “姐姐爱死你了。”秦姬抱着我亲了一口,笑的花枝乱颤。“那我就不要空玉玺了。” “那我们再回藏尸洞,等我取出空玉玺,你把秦霜鬼魂所具备的业力转入空玉玺。”我说。 “地灵棺附近还有七个**,你留在这挨个吸收尸气,我自己会藏尸洞。” 付出惨重的代价搞定秦姬,灵尸再次开始了吸收尸气之旅。 省城,别墅。 我从床上弹起身,打开房门,吴黛儿低着脑袋,捏着拳头站在门外。“老板,为什么不杀了刘冥?” “招弟可能在她手上,用空玉玺先把它换回来再说。” 看样子她在门外站了很久,我叹息一声,接着道歉:“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黛儿盯着我看了良久,咬着下嘴唇说:“只怪幺妹命不好。” 内心的苦楚只有她自己能体会,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沉默的给赵佳打过去电话,约定在升官渡见面。 升官渡还是老样子,河面平静无波,站在桥上,扶着栏杆,向下看去黑乎乎一片。 黛儿和武含烟在远处亲密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赵佳穿着很随意的棉质运动服,长发顺着夜风吹过来,刮在我脸上,我趴在栏杆上,说:“这次可能会死很多业内人。” “死在大劫的开头,不用去面对更残酷的大劫,也许是一种幸福。”赵佳难得感性一次,突然,话锋急转,轻飘飘的说:“贪心而没本事是原罪。再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末世大劫就是天要人踩着别人的骨肉登上巅峰。” “业内会出现末世大劫,正是因为有真本事的业内人,可以骑在普通人头上拉屎,所以老天爷不允许我们这种人存在,要断了天下术法传承。”我微笑。 “你不会丧心病狂的想干掉所有业内人,包括你自己吧?”赵佳的警觉度很高。我说:“当初我陷入太上忘情的时候,真是这么想的。现在我只想自己活的好点,在乎的人活的好点,然后老婆孩子热炕头。” “提到老婆孩子,当初诸葛老头子把我们的八字配在一起,你为什么要斩断姻缘线,冒死要杀我。我有钱、有权、有相貌、够聪明,女神级的公主啊!” 或许马上要收官,一脚定江山,赵佳难得开起了玩笑。 “第一,我比你更傲气。第二,你是坏人,挖了我爸的坟。第三,术法比女人更有诱惑力,用术法干掉蟒气护体的女神很有成就感。第四……”我无聊的数了很多原因,顿了顿,说:“这些算是理由,但最根本的理由只有一点,看你不爽。” 赵佳无所谓的笑了笑,说:“如此和谐的聊天机会,可能只有一次,你没有想问我的?” “有,但是你绝对不会回到。”尽丰丸圾。 “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会说。” “当初赵家那个败家子被人杀了,赵家因此找我麻烦,他护送的是什么?而你为了那玩意,居然情愿给我当保姆?” 赵佳思索良久,说:“天下第一奇毒,忘情水。” 第一百五十四章轰一炮试试? 天下第一奇毒忘情水,是毒,就要毒人! “爸爸。” 这是我心里第一反应,脸上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忘情水需要自愿服下。才能忘记不想记住的感情。”赵佳嘴角上翘,转身背靠着栏杆。“赵家花费那么大力气才拿到忘情水,你不会以为是用来对付你爸的吧?” 看着她戏虐的眼神,我嘿嘿笑着说:“聪明的女人没人敢要。按你这么说。忘情水不是用来对付我爸的咯?” “这个说不定。”赵佳神秘一笑,撩开挡着眼角的秀发,朝停在远处的车走去。“明晚这个时间取空玉玺。” 武含烟和黛儿拉着手走过来,武含烟突袭式的摸了一把我的脸蛋,追着赵佳小跑过去,还不忘回头调戏:“好手感。” 站在桥边,看着赵佳的车离开。车消失了好久,我还静静的望着。 “老板,该回神了,再站下去就成望妻石了。” 黛儿打趣着。我走向远处的保时捷,说:“如果你拥有天下奇毒忘情水,会怎么用?” “忘情水是毒吗?” “无法面对现实,逃避情感,对常人来说是好事。对我们来说却是致命的毒药,魂魄的力量来至于情绪、感情,一旦选择遗忘感情,这人就废了。” 坐到车上,我刚要启动车子,黛儿快速抓住方向盘,说:“我来开吧,我对您开车有心理阴影。” 赵佳的布局全部由武含烟转达给了黛儿。一路听着黛儿转诉计划的实施情况,我只能赞叹赵佳的本事。 两天前,赵佳先放出空玉玺在升官渡河底的消息,一大批人被吸引到了升官渡。 到来的人还没开始寻找空玉玺,相互之间就打了起来,好似把别人灭了,最后空玉玺就是他的一样。世界上从不缺乏明白人,有潜伏的、暗中寻找玉玺准确位置的、借乱报私仇的……乌烟瘴气,各种混乱。 放出消息的第一夜,升官渡不知道吞噬了多少具无名尸体。而赵佳只做了一件事,收尸、防止业内的斗争影响到普通人。 经历一夜的混乱。赵佳出面警告,又暗中放出我要取空玉玺的消息,躁动的人群这才安静下来,集体等待着空玉玺显露踪迹,然后动手抢。 升官渡的局面就是如此,事情的经过听着很简单,只有亲自打造出这种局面,才知道细节处的艰难。 “你们留在家里,等我回来。” 回到别墅,我向黛儿拿过夜萧,问钱多多要了打更锣,让她们呆在别墅等事件结束。 “三夜哥哥,你为什么总拿我当小孩?”钱多多委屈的眼泪打转。我摸着她的脑袋瓜子,说:“这次是战争,战争里讲究的是配合,个体力量很渺小。我也只负责吹祭祀曲,以及在半夜三更敲“阎王三更响”。” “老板,我可以保护你。” “十几杆狙击枪在四面八方保护着我,没有人能近我的身。至于术法,如果有术法攻击到我身上,也就预示着赵佳的策划失败。身份注定我不用去涉险,没有冲杀的机会。” 听到我的话,黛儿默不出声的呆着,与几女一起目送我离开。 明晚才是动手的时间,我先去麻柳寨和尸家重地转了一圈,两方人按照赵佳的指示做好了万全准备,并不需要我操心。 例行公事的与两个地方交流一番感情,我拒绝尸老头要派人护送我去藏尸洞的好意,在天亮前赶到了藏尸洞。 藏尸洞还是老样子,阴森潮湿,蜿蜒向下的路非常曲折。 “你来了?” 秦姬穿着清朝时期的古装,面对着藏尸坑中漂浮的尸体,背对着我。我杵着夜萧,小心翼翼的走到洞底,愣愣的说:“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秦姬吸着尸气,尸气像无数条细蛇被她吸进鼻孔,曲线优美的背影给我一种相当古怪的感觉。 诱惑、瘆人、诡异。 “呼。” 吐出一口黑气,秦姬慢慢转身,复杂的头饰、华贵的长袍、细长的玉质指甲套套在小拇指上,一身打扮让人见着忍不住低头。“异数相邀,秦姬怎敢不来?” “嗯哼?” 她一反在分身面前的妖异柔和,我皱起了眉头。秦姬轻轻摸着十几厘米长的指甲套,说:“你身上的黑鳞能聚集死气,对灵尸有着致命诱惑。藏尸洞是我的地盘,敢在这跟我见面,你胆子还真不小?” **裸的目光直刺我的腰间,我警惕的退后两步,把夜萧横在身前,说:“你是故意答应放弃空玉玺,来藏尸洞会面是想打黑鳞的主意?” “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我没打算抢,准备让你跪着贡献给我。” 随着秦姬高高在上的话音,地面阴气升腾,藏尸坑中尸气直冲而出,阴暗寒冷的空洞,更冷、更暗。 尸气和阴气冲体,我冷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挺直腰杆,单手捏着夜萧方在背后,心到、神到、音到的大声念:“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笼罩着我的阴冷气息,退到三尺之外,不得寸进。 “儒家浩然正气?” 秦姬妖冷的微笑消失,妖异的俏脸不怒而威。 我慢慢闭上眼睛,脑中观想河流,再次念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道境?”秦姬不动如山的站着。 “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坏,因缘际遇时,果报还自受,因果有轮回。” 停止观想河流,我想着成就道君的过程,不悲不喜的说了出来。 “佛心?” “是也不是,三教合流,演化我心。” 我玩味的歪着脑袋,之前酝酿出的三势全部消散。然而四周的阴气、尸体诡异的离我更远,秦姬见我嬉皮笑脸的看着她,顿时脸色大变,谨慎的说:“你又能借多少正邪、阴阳、轮回的势?借来的势终究有个临界点,只要阴气和尸气够强,自然可以一力破万法,打破界限。到时,你的魂魄受到冲击,难逃一死。” 洞中的阴气和死气更加浓郁,一浪一浪的对老子冲来。我站立不动,保持着吊儿郎当的姿势,心里有苦自知。 秦姬是一具尸体,不是鬼和人,彻底打败灵尸需要找到她魂魄控制蛊灵的关键点,然而身体上那么多穴位,谁知道她的死穴在哪? 用我能随手使用的术法攻击她,完全浪费力气,于是只能选择防御。 最关键的问题,我们并非敌人。肉搏的话,我肯定打不赢一具尸体,但秦姬并没选择用暴力攻击我的肉身,我自然也不会逼迫小女娲去灭掉灵尸的蛊灵。 “停,我投降。” 僵持良久,借来的势逐渐扛不住阴气和尸气的侵袭,我赶紧举手投降。 秦姬无动于衷,我说:“秦姬,别逼我动真格的,真要动真格的,伤到了你的本源千万别怪我。你是大劫主角,老子是异数,大气运护着你,但我也有机会把你干掉。” “拿出能伤害我的实力,证明你能跟我合作的资格。” 秦姬霸道的挥袖,微微仰着下巴,说:“别让我用天赋逼你出手。” “臭婆娘,是不是被藏尸坑泡了三百年,把胸泡涨了,却把脑子泡没了?” 把夜萧插在皮带里,我抬起手臂,指着她慢慢走过去,骂的唾沫乱飞。 “骂人这就是你的实力?” 秦姬额头符文虚影闪动,藏尸坑中升出好几只苍白的手臂,一具具腐烂程度不同的尸体,机械的爬出来。“陈三夜,我尸身的天赋是噬灵,蛊灵的天赋是控尸,再加上有先天镇尸符在身。就算你是异数,又能把我怎么样?” 十几具尸体摇摇晃晃的爬出藏尸坑,秦姬提着尸体甩向出口,几具尸体把路给堵死了。 连接不断的还有尸体从藏尸坑爬出来,我不认为这婊子在吓人玩,我暴跳如雷的说:“我跟你有代沟,你不知道世界上有枪炮吗?用火箭筒就能把你炸的稀巴烂,也炸杀不死蛊灵,但你想恢复也不知道需要几百年。你能放弃那种各人实力就是一切的脑残念头吗?”尽丸讽号。 这疯婆娘还是那种“实力在手,天下有我”的古板思想,她这做法是想收我当小弟。 一具具尸体向我围来,秦姬不屑挥手转身,留给我一个嚣张的背影。“你有炮吗?轰我一炮试试?” 第一百五十五章三夜学耍赖 “轰你一炮?” 面对围过来的尸体,我低头看了看裤裆,暗骂着,拿着夜萧对靠近的尸体捅去。 夜萧捅进行动迟缓的尸体关节。我轻轻一甩,恶心的玩意倒在了地上,再次爬了起来。 砰!砰!砰! 不知道打倒了多少具尸体,狭小的空间慢慢被尸体占据。我能活动的地方越来越小,看情况秦姬是想用尸体把老子堆死。 “在这样下去可不行,不会恶心的玩意堆死,也会被臭气给薰死。” 一具具尸体别说攻击力,连路都走不稳,别说抬手了,可是人家身上够臭。我想着解决问题的办法。见秦姬面对藏尸坑站着,艰难的冲到她身边,用夜萧勒着她脖子,说:“让你这些恶心东西住手。” “我是灵尸。你勒断了夜萧也没用。” 夜萧勒着她的喉咙,她用一根手指插进夜萧和脖子的缝隙,手指往前很简单的掰开了更大的缝隙,足够她发出声音。不是我的力气小,而是她的力气太大,一根手指头定在那里,我怎么用力都勒下去。 “滚去打尸体,不然我捏破你的蛋蛋。” 秦姬反转另一只手,抓住我的命根子。我赶紧拿开勒着她喉咙的夜萧,她也把手松开,我用力推了一把她的背,很简单就把她推进了坑里。 噗通! 浑浊的坑面溅起水花。秦姬快速下沉,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靠。” 背后的尸体轻轻把我一推,我跟着掉进了藏尸坑。 浑浊的潭水非常诡异,水的浮力比自然的水小很多,不管我怎么划水,身体跟秤砣似的快速往下沉。更恐怖的是水温,绝对比零度要底,但是却没有结冰,二十秒不到,我冷的缩成一坨,没有力气再划水。 根据下沉的速度判断。大概下沉了五六十米,秦姬抓着我快速下潜,这次失去彻底失去了方向。过了大概一分多钟,她把我拖进地下断层,丢在一块干燥的石头上,她自己潜入地下河消失不见了。 空间不大,顶部镶嵌着一颗夜明珠,狭窄的地下河从洞前流过,静的一丝声音也没有。 “秦姬?” 躺在温热的石头上,我慢慢恢复过来,等了好久也不见秦姬出现,对着一米多宽的地下大喊着。 三面是凹凸不平的石头,前面是地下河,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咚!” 一声水响,一片木块从水里冒出来,上面用刀刻着一行小字:陈三夜,我知道你还有本事没用出来,我不会给你攻击我的机会。水里什么也没有,你会被活活饿死。等你成了鬼,更别想出这里,因为这是镇仙棺,对灵体有着强大的封印力。 “你想怎么样?” 暴躁的拿着木牌在地上猛砸,又一块木牌从水里飞上来,上面写:认我为主。 见她这么坚决,我也不生气了,反正我体内有桃花蛊灵和小女娲,大不了把自己炼成灵尸,镇仙棺根本封不住不生不死的灵尸。以小女娲为蛊灵融合成灵尸,再加上我的境界,绝对是尸皇。 真逼到这个点,秦姬死定了。 “不讲信用的臭婊子,活该三百年还是处女尸……” 背靠着凹凸不平的山壁,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玩着夜萧破口大骂。越骂,感觉自己骂人的技术越高,到最后已经不带脏字。 砰! 连着好几块小木板砸上来,我瞟也没瞟一眼,不屑的说:“好厉害的灵尸,原来是只水老鼠,只敢躲在水里。” 砰。尽司东血。 又一块木块扔在我手边,上面写:你再骂一句试试,信不信我灭了秦月? “胸大无脑,那是你的人好不好?”我把木牌扔向地下河,学着她的语气说:“我是太阳,你是月亮,月亮必须绕着太阳转……” 骂的口干舌燥,心里的抑郁之气发泄的差不多,我严肃的说:“秦姬,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赶紧出来给老子磕三个响头,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说着,我控制小女娲和奇蛊桃花枝移动到手掌心。 灵尸是魂魄、蛊灵、尸体的融合体,我相信秦姬能感觉到它们的村在。 “先天奇蛊?” 轰的一声,一张银棺冒出地下河,十几具尸体举着银棺,把两米多长的棺材推进了地下空洞。我好奇的走过去敲了敲,棺材很厚实,不知道秦姬的声音是怎么传出来的。“秦姬,还真有你的。之前躲在水里不出来,现在躲棺材里不出来,厉害。” “姓陈的,你家是养奇蛊的?哪来这么多有蛊灵的先天蛊虫?” 不是所有先天蛊虫都有蛊灵的,秦霜语气里的霸道明显减弱了很多,还带着淡淡的嫉妒。 “这个你羡慕不来。”我站到棺材盖上,拉开裤头,舒服的尿着,听着唰啦啦的轻响,快意的说:“不知道银棺能不能挡住童子尿的阳刚之气,阳气对尸气总有那么一丝伤害的不是?” 阴阳相克,就像火能煮水,水能灭火,这点童子尿对秦姬磅礴的尸气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对她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 造成不了伤害,但能够恶心她不是。 “陈三夜,你妄为道君。” 童子尿诡异的被银棺气化,秦姬在棺材里咬牙切齿的喊着。我贱笑:“人生几大事,吃喝拉撒睡。道君就不用上厕所了吗?出来磕头,等我死后把自己练成灵尸,下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别白日做梦了,你当灵尸是小白菜遍地都是,哪么好练成?” “老子是养蛊人,早打通了全身蛊道,这只先天奇蛊是老子的本命蛊虫,有蛊灵老子就能成灵尸。”我嚣张的喊着。 搞到理论,拥有最原始的材料,用手搓一搓就搓出一颗原子弹,这不现实。我拥有理论和材料,死后想成为灵尸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真正能威胁到秦姬的是小女娲。 “你证明了自己,拥有跟我交易的资格,在**的交易继续。”秦姬也懂这一点,沉默良久,给出了准话。 “记得你说,要让我跪着贡献出黑鳞?”我反问着,冷漠的说:“跪着磕头,不然免谈。” “大不了鱼死网破。” 秦姬掀开棺材盖,还好我跳的快,没被跟着棺材盖一起被掀翻。 “下跪。” “有本事你动用地母神性啊?” “下跪。”我学着王曼那招,死咬着两个字不放。秦姬说:“已经到了中午,你不去掌握分身,让分身自主战斗,一定会被韩震天秒杀。” “你先不守信用的,下跪。” 威严的秦姬被气的爆出尸气,冷冰冰的把棺材盖上,盘坐在棺材边,说:“随便你。” 我比她更干脆,很久没睡了,躺到一边,呼呼大睡起来。 看谁的耐心更好了! 分身败只不过免除道尊一个附带条件,老子赔的起。拖到晚上错过了升官渡的计划,最多就是放所有人鸽子,没有我祭祀地灵的神通,谁也别想拿到空玉玺。如果我死了,秦姬只能等着被我追杀,有小女娲神性在,沾上蛊灵的东西很难把我弄死。 大劫主角是个香馍馍,天机内任何势力都在喜欢,五棺区域内也需要秦姬。老子已经以理相待,把分身的小命交给她了,还在老子面前摆谱,老子比你更狂。 气运冲天又怎么样?还不得喝老子的洗脚水! “陈三夜,你想怎么样?” 被一块木牌轻轻砸醒,我睡眼朦胧翻了个身,说:“下跪。” “换个条件。”秦姬说。 “喊爸爸。”我揉着眼睛,慢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秦姬盘坐在棺材边,眼皮一抽一抽的,说:“再换一个。” “这是我的底线,喊三声爸爸,我原谅你的冒失。” 第一百五十六章鲁班阴尺 “我是秦家老祖宗,在我那年代,五家有通婚史。你这是欺师灭祖。” “那是三百年前的事,快点喊爸爸。” “三百年前的祖宗。不是祖宗?” “族谱上没写,你冒充我祖宗,罪加一等,喊四声爸爸。” 时间慢慢流逝。我一点也不急。 “秦月如果输的太快,别人不会怀疑关欣是大劫主角。”秦姬一着急,露出了狐狸尾巴。分身的尸体是关欣的,知道的几个人不说谁也不知道是我,秦姬还想让我在她前面遮盖一次。 “五声。” 这下我更不急了,秦姬迟疑片刻,说:“真要喊?除非你永远不使用分身。不然……” “九声。” “为什么是九声?”秦姬突然一愣。我赶紧问:“九声什么?” “爸爸。”秦姬脱口而出,发现不对已经迟了。 “乖女人。” 我哈哈大笑起身,说:“剩下的八声先放着,我先去控制分身。” 秦家自古是女人当家。生的娃都跟着母亲姓,这女人强势的很,真让她喊爸爸是不可能的,想压住她的气焰只能慢慢来。见秦姬苍白的脸发紫,我赶紧躺在地上,把所有注意力放到了灵尸身上。 虎丘镇,靠近四家镇的那一方,关铃牵着女尸分身的手,女尸蹦蹦跳跳的走在旁边,看表情单纯的像一张白纸,我刚控制女尸,装着由神性分身三魂七魄的样子。奶声奶气的说:“大姐姐,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呃。” 关铃踉跄的差点摔倒,站正身子,眼神古怪,表情纠结的说:“秦月,你喊我关铃就行了,别叫姐姐。” 被自己亲姐的尸体喊姐姐,是个人都会感觉古怪。 “小姨,与韩震天约战的地点在哪?”尽司巨亡。 我装着刚控制分身,什么也不知道,再次加了一把火。关铃惊的两腿一软。我赶紧扶住她的胳膊,说:“小姨,你怎么了?” “陈三夜,我警告你……” “小姨,你到底怎么了?”我装着异常委屈,关心的说:“是不是这些日子太累了?要注意休息。” 关铃抬起手准备敲我的脑袋,我睁着眼睛,平静的看着她,她叹了口气,收回手臂说:“没事的时候别控制你的神性分身。” 玩的差不多了,我认真点了点头。 “与韩震天比斗的场地是四家镇后的那片杉树林。” “那片会自己移动的杉树灵?” “嗯,被锁着的地灵已经解封,诸葛知秋把愤怒的地灵引到了四家镇。猴儿山那边已经发生过细小的山裂,最近几年,四家镇应该会不断的出现大小不同的地震和山崩,还好你让四家镇的山民集体搬了出来……”关铃叹息着,说:“现在的杉树林已经不会移动了。” 幅员好几里的杉树林,地面堆了厚厚一层细小的杉树叶,脚踩在上面感觉很柔软。 我身上抹过坟头草,被穿过树梢的阳光照射,还是挺不舒服。 “这个给你。” 关铃抽出腰后的鲁班尺,鲁班尺长一尺四寸四大约是四十六厘米,分成八个大刻度,分别为财、病、离、义、官、劫、害、本,横着又分小刻度,不做详说,大刻度与小刻度配合,传说能量世间祸福,门庭衰盛。 接过古朴的鲁班尺,内里死气缠绕,含而不吐,隐而不发,拿在手中感觉特别舒服。我说:“小姨,这是?” “鲁班阴尺,量棺材,定阴命。”关铃绷着清秀的脸蛋,眼角细纹的鱼尾纹似乎都绷直了。“这是关家祖传的东西,我被阴气冲的不能生育,黄观星有着黄仙传承,死气对她有害无益,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正好适合你。” “这个……” 拿着鲁班阴尺的手不停颤抖,我低头沉思一会,说:“好,这尺我拿了。” 这把尺代表着关家传承,拿着就是责任,我根本不缺传承,一点都不想拿。但是关家快没人了,难道让黄观星再抗一份责任? “辛苦你了。” 关铃很自然的敲了一下我的脑门,这一刻她平静的把我当陈三夜了。我故意开玩笑说:“敢打你姐姐的脑袋?” “臭小子。”关铃轻踢我一脚,说:“黄观星也在前面,等会你去冒充她妈试试?” “那丫头怎么也在?” 鬼妈忘记了自己亲女儿,黄观星对鬼妈可是一肚子怨念,幻想着她见到我的表情,我心底发寒的缩了缩脖子。关铃轻哼一声,说:“知道怕了?” 我停下脚步,扶着一颗杉树,说:“反正要斗法,你过去对韩震天说斗法开始,反正术法大多是隔空施展,咱们现在开始就行。” “一个黄观星就怕了?还是不是爷们了?” 拉着树,挺着胸,我说:“这绝对不是爷们能有的胸器。” “别闹了,还过半个时辰会乌云盖日,对你有好处。”关欣指着一望无际的杉树林说:“这片杉树林长期受鬼气冲击,对你也有利。天时和地利都有了,如果你输的太难看,别怪小姨抽你。” “大劫主角的运气真这么逆天?” 不仅没受到打击,反而有些小兴奋。大劫主角等于老天爷的私生子,比干掉道尊私生子的成就感,大多了。我不屑的大步往前走,关铃再次提醒,说:“心态上藐视敌人,战略上一定要重视敌人。” “屠掉韩震天,给咱们的主角增添大劫气运,是我此次斗法的目标。” 紧握鲁班阴尺,尸气灌注于尺中,激活尺内的死气,顿时,尸气纠缠着死气以我为中心爆开,形成一股无形的气场。关铃在旁边搓着胳膊,说:“瞎闹什么?如果是普通人站在你旁边,被冲一下得在病床上躺好几个月。” “小姨,我如果借天势和地势,是用我妈的死祭,还是陈心出生的生辰八字?又或者是陈心自愿成为我分身的那一天?更甚者是成为灵尸的时间?” 走在与众人汇合的途中,我想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关铃像看傻子似的说:“四个时辰都没用,灵尸不死不活,陈家很多术法都用不了,你这招根本没用。” 连续提出好几招,都被关铃这个养尸专业户否定,我说:“这些都用不了?您难道让我跟韩震天肉搏?茅山也是专业打僵尸和鬼,不等我尸气爆发,说不定就被他放倒了。” “鲁班阴尺,分八节,也分把劫。现在只开了一劫,如果你能用尸气冲开两劫,威力相当于镇级香火神性的全力一击,冲开八劫相当于州级香火神性的全力一击。” 关铃加快脚步,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 “按照我的感觉,以二转灵尸的尸气量,冲开两劫是正常水平,最多爆发三劫。”我哭丧着脸,说:“这招根本没多大效果。除了尸气,我还能用什么?” “没了,第一,尸体的**力量。第二,灵尸的三项神通,即魂魄神通、蛊灵神通、尸体神通。第三,尸气和尸毒。” 不快是玩尸体的转业户,关铃干净简单的概括清楚灵尸的情况。我说:“我的神性分身,三魂七魄是陈心的,这个魂魄有什么天赋?反正我的另外两样是废物,吃毒和给本尊喂奶。” 关铃强忍着笑意,说:“我怎么知道你灵魂上的天赋?” 陈无尸母亲纯净的灵光和鬼魂,在我观想空间中,经过鬼观音留下的邪恶香火转生成灵,陈心最后自愿被宝宝神性同化,这才成了我的神性。 不会是吸收邪恶香火吧?这个也就单纯想想,秦姬都不知道有这项魂魄天赋,更别谈开启,说明这玩意就是一个坑。 琢磨着可以用来的本事,不知不觉走到了杉树林偏西的角落,一行二十多人分成两方人站着。陌生的一方我只认识刘冥和韩震天,熟悉的这方有些熟悉过头了,老鬼带着鬼姨、黄观星、黄蓉父女和她妈、田七、蔡奇……等等以及一些有过数面之缘的人。 “关欣。” 黄观星捏着拳头,小脸涨的通红,瞪着愤怒的大眼睛,活脱脱一只欲要吃人的小母老虎。 第一百五十七章坑人 杉树林,分成两方的二十多人,注视着容貌神似的我和黄观星,刘冥一方眼观鼻。鼻观心,看似老僧入定,却不时流露出看笑话的神色。 黄观星瞪着大眼睛,咬着下嘴唇。黄蓉走到她身边,捏着她的手,无声的安慰着。 我被黄观星看的心里发虚,如果让她知道,鬼妈不仅只记得我,甚至连尸体都送我了,并且尸体的天赋还是给本尊喂奶。全身心的把亲女儿给忘了,谁知道这丫头会做出什么事? 黄观星初中就进鬼棺棺材铺,经历三年做出了道棺,十六七岁达到了悟道境界。黄仙再临四家镇没多久,她就达到了明道境界。她专精一道,境界和黄仙神性应该是持平的。明道境界下,她的黄仙香火神性已经达到县级。 十万香火聚成镇级香火神性,百万香火成就县级香火神性,量变产生质变,谁知道这丫头演化出了什么术法? 香火神性与三魂七魄形成的神性的区别非常大! 比如,我的宝宝神性就是香火神性,由细小的残魂吸取天葵污秽香火形成,没有意识,练就的是“御女三千”这招禁忌术法,也就是说香火神性主要作用是繁衍术法。 用别人三魂七魄形成的神性分身。是邪鬼另辟蹊径弄出来的,主要作用是传道,收集香火。 “不解开这丫头的心结,这具分身一定会很悲剧。” 我脸上风轻云淡的看着黄观星,暗自琢磨着怎么搞定这丫头。刘冥走过来,恭敬行礼,说:“道尊座下刘冥,恭贺前辈羽化成灵。” “道尊那老杂毛还没魂飞魄散?” 既然要装关欣,我以老气横秋的口气诅咒着。 “师父他老人家依旧身强体健……”刘冥不动声色的扯着一堆废话,她那方的人除了韩震天蹲在地上画圈圈玩,其余的人脸色都很难看。其中有个小声嘀咕:“一具臭尸体,邪魔外道还真把自己当仙灵了不成?” 声音非常小,正常人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而我却诡异的听的一清二楚。 脚下用力,绕过身前的刘冥,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那人身前,掐着他的脖子,问:“你说谁是臭尸体?” 不等旁人做出反应,尸气在手心爆发,入侵此人身体,挥手把他甩到一边。 “哼。道尊怎么教导的?不懂尊卑。” 双手背在背后,转身慢步走向关铃这一方,站在原来的位置,我说:“刘冥是吧?你们的人懂不懂尊卑,这是道尊的事。但在我的地盘,说我的坏话,还被我听到,这叫眼头不亮。不懂尊卑最多被人教训一顿,眼头不亮是会死人的。” “前辈教训的是。” 刘冥转头训斥一声脖子上有些清晰青色手印的男子,再次对我行礼。 “嗯。” 我点了点头,不再出声。 刘冥那方的人被我趾高气昂的态度,气的有怒不言。脖子被尸气弄青的男子,自主清楚着尸气,深青色的手指印慢慢变淡,淡到只有细微痕迹时,怎么也消除不了。 “不愧是茅山的人。” 见到对方的手段,我心下暗赞。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圈圈的韩震天,丢下树枝,快速跑到那人面前,捏着那人的嘴,翻着眼睛,研究一会,说:“奇怪的尸气直接入侵魂魄,只要你动用术法,魂魄受的伤害会越严重,直到魂飞魄散。嗯,不想死的话,以后别再用术法了。” 那人吓的连连求救,韩震天说:“再打断本帅哥想事情,你全家都死定了。”说着,他就地蹲下,再次画起了圈圈。那人被吓的不敢再说话,怨毒的朝我看过来。 刘冥那方其余的人收起了对我的不屑,小心谨慎的不敢多看我。 这次只是攻其不备的偷袭,尸气里带着魂魄之毒的特性,可以伤到魂魄,如果有防备的话,也不会受伤。这点薄弱的魂魄之毒,并不是无解,道尊肯定有办法,韩震天一眼就看出了问题,他应该也能救,问题是别人肯不肯出手救治,救治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只是个小插曲,关铃站出来,说了几句话,双方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斗法之上。 关铃又简单说了斗法的规矩,礼貌的询问刘冥的意见,刘冥沉思一会,说:“术法本来遵循天道而行,我辈也只是借天地之力,术法出手后,半点不由人。” “确实如此。”关铃立刻明白了话里的意见,说:“您的意思是?” “给斗法强行加上规矩,并不适合。”刘冥郑重的说。 “姐?”关铃看过来,我说:“术法无形,不像擂台上比武,拳脚相斗,可以简单看出胜负。影响术法的因素也很多,能屠虎的术法可能杀不死老鼠。业内要分胜负,第一,一方投降。第二,打残对方,出现魂飞魄散的结果很普遍。比如陈三夜,他成了鬼比活着更恐怖,与他斗法目的就是打的魂飞魄散。” 这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脸皮有多厚。 “哼。” 我在扮演关欣,黄观星听我提到陈三夜,气的背过脸,小声嘀咕:“陈三夜,老娘跟你没完。” 没想到一个比喻,让黄观星恨上了我。我只能在心里为自己祈祷,希望这丫头只是吃醋,并不是真要找我麻烦。 “震天,你有疑问吗?” 我方没有问题,刘冥大气的看向画圈圈的美男子。韩震天起身说:“要是这位大妈能杀死我,我就能下去赔妹妹了,我没有意见。”转头,咧着嘴,捏着拳头做着加油的手势,看着我说:“大妈,加油!” 关欣死的时候二十出头,尸体自然保持着年轻的容颜,成为灵尸后更加灵动、诡异,气质更甚当初。被这货喊大妈,听着特怪异,不过我也没介意,倒是感觉他挺不错的。 医妹成医痴,妹亡成疯,疯疯癫癫的只想有人杀了他这个大劫主角,真是个极品。布圣贞弟。 “小子,你这么想死?怎么不自杀?”我蛊惑着。 “是啊?”韩震天拍着脑门,眼中闪着精光。刘冥急了却没出言提醒,法无定法,除了我自己,谁知道这是不是我所用术法的前奏,所以刘冥不敢插手。 我嘴角勾起迷人的弧线,所有人都秉着呼吸,场中静的落针可闻。 “朵朵要吃遍五湖四海的美食,我不是韩震天,我加韩朵朵,我要吃很多好吃的。” 韩震天兴奋的手舞足蹈,啊啊大叫,跳了好一会,鼓着脸蛋,堵着嘴说:“大妈,韩震天想死了赔朵朵,朵朵又要吃好吃的,你说死还是不死?” 看似随意的问话,里面的因果可不小,如果她听我的建议自杀,在大劫主角气运下没死成,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真不知道他是真疯还是假傻,我说:“一切随心。” “大妈,斗法开始,我跑。” 韩震天冲向杉树林深处,很快就跑的没影了。关铃说:“斗法场地就是整片杉树林,天黑以前,你们还没有分出胜负,就算打和,打和就算我方赢。” “毕竟三师弟是大劫主角,这是应该的。”刘冥很谦虚。 这女人真阴险,一旦我想着打和,气势就弱了,气势在斗法中很重要,最后赢的一定是韩震天。就算真的打和,我没有与大劫主角的争锋的勇气,道心会受到不可察觉的影响。 “晚上见。” 我拿着鲁班阴尺,朝着阴气重的方向跑去,并没有去追韩震天。 之前掐人,我有故意留下尸气的心思,想来韩震天肯定收集过一丝,等他借那丝尸气施展术法对付我就行。那丝尸气除了我的,还有秦姬的,大劫主角气运对撞才最有看头。 秦姬这个臭婆娘,敢出尔反尔,不坑她一把,对不起自己。 第一百五十八章瞎整出个真僵尸 杉树林,东北区域。 一片由数十颗枯萎的杉树组成的死林,落满了腐叶,脚踩着枯枝烂叶上。挤出黑乎乎的污水,发出唧唧的声响。我走在林中,找到地阴最重的地方,不顾地上的脏乱。鲁班阴尺横放在腿上,盘膝坐下。 人肯定打不赢尸体,韩震天不会选择跟我肉搏。而我也不知道茅山有什么能克制灵尸,也不敢找他近距离肉搏。 在这种前提下,只剩下隔空斗法。可是灵尸只能近距离战斗,能用的术法对付普通人还行,对付高手就别拿出来献丑了。 这才是都认为我必败的原因。 “关家是对付尸体的转业户。鲁班阴尺与分身相得益彰。二转灵尸才能打开两劫,等打开八劫才能相当州级神性一击,那时候灵尸都不知道多少转了,还需要鲁班阴尺吗?关铃说过。鲁班阴尺,量棺材,定阴命。当武器来用,绝对舍本逐末。” 研究着手中的阴尺,感受着里面的死气,脑子里千思百转,有了个疯狂的想法,打算废了鲁班阴尺里的死气。 我咬破手指,用力挤出一丝血,点在自己额头。 “镇尸符纹,出。” 秦姬印在我额头的符文虚影显现,额头上的淤血。诡异的慢慢分化,按照虚影的形状变化,在眉心慢慢绘制出镇尸符的轮廓。 灵尸由魂魄、蛊灵、尸体三者融合而成,成就灵尸后,魂魄记忆会出问题,我之前就出现过这个问题,秦姬印了一道虚印在我额头才解决问题。 先天镇尸符虚印,定的是魂魄。 不管是秦姬额头的虚印,还是我额头的虚影,就算放出来,普通人也看不到。如果隐藏。业内高手也没法察觉。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以血为基,吸收死气,把镇尸符虚印,化虚为实。自己用镇尸符控制尸气,如果别人用镇尸符一类的东西对付我,效果会打打折扣。 魂魄超级缓慢的消散才会出现记忆混乱,定住魂魄不让魂魄流失,对灵尸是好事。但定住尸气,尸身就不能动了,这么做的风险非常大,弄不好就会把自己给封印。 之所以如此疯狂,第一,这是分身,封印又不会死,依旧可以带着宝宝神性,只不过是躺在棺材里不动。 第二,投机取巧,吸收鲁班阴尺里的死气,死气淡化后的鲁班阴尺,是不是能一次性打开八劫?就算打开八劫的鲁班尺威力全消,再找到死气往里填充,是不是只要死气足够,就能发挥出八劫的威力? 第三,用镇尸符控制自身尸气,给尸气打上一层防护。 虚实相生相克,应该能达到平衡,成功与失败的概率对半开,赌赢了,那就赚大了。 考虑着化虚为实的得失,额头淤血已经成型,在眉心绘制出镇尸符的轮廓,符文死气沉沉,透着一股邪魅的气息。 “就看你的了。” 紧紧捏着鲁班阴尺,爆发全身尸气直冲鲁班尺,古朴的尺身还是老样子,上面财、病、离、义、官、劫、害、本,八个大刻度,财和病字爆发出冲天死气,与尸气相互交缠。 “吸。” 冲破两劫,尸气的消耗很大,放出镇尸符虚印,被激化的死气远远不断的冲进虚印,虚印开始凝固,凝聚度逐步加深,感受着源源不断的死气往镇尸符虚印里输送,我忍不住笑了。“我的虚印凝实度会不会超过秦姬的先天镇尸符呢?秦姬,等着被爆菊花吧!” 鲁班尺上的死气被镇尸符虚印吸干,虚印凝聚的比真的还真,与秦姬的已经有得一凭。 普通人看不见的就是虚的,再凝聚也是虚印。 “给我开。” 拿着鲁班尺,尸气再次冲击八劫,前面财、病两大刻度里已经没了死气,不会纠缠我的尸气,尸气直破离、义,两大刻度,两个字与之前的财和病两字一样,爆发出冲天死气,与尸气相互交缠。 依样画葫芦,用已经凝聚的发黑的镇尸符虚印继续吸收死气,等死起被吸干,再次冲击第五劫和第六劫,五六两劫倒是冲开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镇尸符虚印吸了前面四劫的死气,似乎吃饱了,不再吸收。 “靠!” 鲁班尺上缠绕着第五劫和第六劫的死气,死气森森,好似闪着墨色光晕,我暗骂着把它丢在一边,注意力集合在虚印上,暗道:合。布圣妖血。 黑的泛银的虚印,与额头淤血绘制的符文,重合在一起,虚实相合。 “完……了!” 虚印与用血绘制的符文融合,根本不给我考虑的时间,尸身尸气,连带思维都被化虚为实的镇尸符给定。还好我的注意力转移的快,放到了本尊身上,不然,后果难料。 地下河,断层。 “呼……呼……” 睁开眼睛,汗流浃背的踹息粗气。秦姬盘坐在银棺旁边,说:“怎么了?” 我喘息好一会,说:“出大事了,秦月被镇尸符定住了尸气。” 经过我的解说,秦姬气的胸脯上下浮动,瞪着能杀人的眼神,说:“斗法途中,不想着打韩震天,躲着瞎折腾,你是故意的吧?” “我本打算以逸待劳,先用镇尸符控制自己的尸气,再找韩震天的。” 这事说不定需要她帮忙,我低声下气的解释完,哀求着说:“秦祖,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现在是祖宗了?不是让我喊爸爸吗?”秦姬冷哼一声,偏头看向地下河。我赶紧跑过去,捏着她的肩膀,说:“您大人有大量,我才二十五岁不到,您都三百好几的年纪了,不用跟我这小屁孩一般见识。消消气!” “我很老吗?” “不老,不老……” 我背着良心,尽捡好话说,快把自己恶心死的时候,秦姬说:“无解。按你所说,八劫全开的鲁班阴尺可媲美州级神性,镇尸符吸收了四劫的死气,完全可以镇住三转灵尸。” “真的没办法?” 半天孙子算白装了,我没好气的走到一边,打算把注意力再次放到灵尸上试试。 “喊九声妈,我告诉你解决办法。”秦姬突然说。 现实报来的还真快! “乖女儿,让你老子喊妈,被做春秋大梦了。”我哼唧着闭上眼睛,秦姬赶紧说:“等等。” 她快速的冲过来,挨着我的两条胳膊,用腿定着我的两腿,趴在我身上,说:“先天镇尸符是虚印,无心无形,你把注意力放到分身上,可以带着我的先天镇尸符过去。用先天镇尸符吸收一些死气,说不定,能让你的弄出来的实符,达到你想要的平衡,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灵尸力气起码有三个成年人那么大,我用力挣扎几下,没有任何效果,大喊:“非礼啊,秦家老祖宗耍流氓啦!” “闭嘴。”秦姬黑着脸,说:“灵尸是魂魄、蛊灵、尸体三者合一,魂魄和尸身是重合的,你想把先天镇尸符带过去,我们只能这样贴着,手掌心、檀中……相合。” 又乱七八糟的解释一堆,我知道她说的是事实,被女人压着都不能忍,何况是一具女尸? “我这是为了救你的分身,带不带先天镇尸符过去,随便你。” 秦姬说完,做出了总结。我说:“趁火打劫,还故意耍流氓,沾你爸爸便宜。” “你想怎么样?”秦姬毫不在意。 “等到晚上,我吹祭祀曲后,你下升官渡帮忙把空玉玺取出来。” 最早是打算让书狐去取,书狐不在,赵家身上的小白蛇也行。可是那条小白蛇,不喜欢它爸爸我,最大的可能是我欠赵佳一个人情,赵佳让小白蛇出手。秦姬是灵尸,不生不死,应该能冲进漩涡,我借机提出条件。 “好。” 秦姬点了点头,我手心向上成十字型躺好,秦姬脑袋歪着一边,压在我身上,与我的手心贴合。 依照她的要求做完,我把注意力转向了分身。 杉树林,那片死林。 鲁班阴尺被吸收大量死气,自主吸收起树林内的地阴,阴气蒸腾而气,以鲁班阴尺为中心形成了一个阴气漩涡。普通人看不到阴气漩涡,由于漩涡越来越大,量变引发质变,树林受到了强力影响。 咔嚓! 树林内狂风大起,枯萎的杉树枝被风折断,唰唰掉落,甚至有些被折断了树干。 树林的景象没什么大不了,我把注意力放到分身上,也搞不懂,先天镇尸符是怎么跟过来的。 我的镇尸符本来是从先天镇尸符上分出来的,王者降临,先天镇尸符就像一个强盗,开始抢自己手下的死气。 我的尸身盘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额头的镇尸符一闪一闪,先天镇尸符在头顶旋转,镇尸符输送,先天镇尸符吸收,又扯出了一股死气漩涡。 阴气、死气一起爆发,地面突然冒出了骇人的腐烂气息。 阴气、死气、腐烂气息纠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融合交融,形成了尸气。 澎湃的尸气爆炸,冲出这片枯萎的死林,向着整片杉树林蔓延。 当年蛊灾,这片树林底下也埋了不少尸体,我身边产生的尸气炸开,就像放在**仓库的炸弹爆炸,轰,轰,引爆了整片杉树林。 幅圆好几里的杉树林,臭气熏天,绿色尸气弥漫,好一副修罗地域的场景。 这是我眼中的情况,常人也只能看到地面冒出潮气,潮气带着很重的尸臭味而已。 “吃饱就跑?” 旋转的先天镇尸符连着闪了九下,消失不见,我眉心用血绘制的符文黑的发紫,跟着闪动几下,尸身就能动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带着先天镇尸符过来,我的思维就摆脱了镇尸符的禁锢,随后看到了尸气大爆发,等先天镇尸符消失,我的镇尸符按照自己所想,化虚为实,虚实平衡,在额头形成了一个黑紫色妖异符文。 接着,我能动了。 “想来是秦姬感觉先天镇尸符吃饱,离来了本尊的身体,先天镇尸符才会消失吧?” 这边的事情还没解决,我也没心思去管本尊那边,难道秦姬还能强上了我不成? “咦,这些尸气怎么吸收不了?难道有主?” 周身弥漫着绿油油的尸气,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动手吸收可是尸气纹丝不动,反而地上的鲁班阴尺狂吸海喝,硬生生冲破八劫,把原本的死气全部换成了尸气。 古朴的鲁班阴尺,萦绕着一层碧绿色尸气,尸气快速内敛,又恢复了原本的老样子。 “坑爹。” 尸气隐而不发,藏而不露,费力打开的六劫再次封印,我拿着鲁班阴尺研究半响,差点没哭。 “大妈,救命啊!有……有……僵尸……是僵尸,不是灵尸……” 韩震天短发里插满了烂叶,全身脏兮兮,慌不择路的从远处冲来。他在我面前稍微停顿,朝后面指了指,再次拔腿就跑。我愣愣的站了一会,青面獠牙,穿着大清丧服的僵尸,伸着两条胳膊,绿油油的手指甲起码二十厘米长,一跳两三米,凶神恶煞的朝这边蹦来。 “草,世界上真有僵尸?” 树林内的尸气飞速往它身上聚集,尸气比我重了不知道多少倍。 “小子,等等你大妈我。” 我拿着鲁班阴尺,追着韩震天离开的方向冲出。这小子祸水东引,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第一百五十九章韩震天 蹦!! 僵尸青面獠牙,一跳两三米,追着我蹦,距离约拉越近。同时它急速吸收尸气。弥漫在林中的绿色迷雾逐渐稀少。 韩震天跑在前面,就算逃命的本事比兔子还快,不过他终究是个人,没一会就被我追上。我刚超过他五六米,回头得意的挑了挑眉毛。“后面有虎追。不一定要比老虎快,只要比一起跑的人快就好。” “大妈,看流星!僵尸老爷爷跳过头了。” 韩震天两指捏着一颗小黑珠,对着上空晃了晃。紧追不放的僵尸,似乎挺怕小黑珠,嗖的一声,一跳十几米,跃过韩震天上方,站到了我前方。 “靠。” 一脚踹在僵尸腹部,有种踹在钢板上的错觉,僵尸纹丝不动,我被震退好几步。 “哈。” 僵尸跳上前,伸直的两臂横扫在我肩上,我像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砸在树上。 僵尸蹦过来。抬腿,跟踢正步似的又一脚把我踢了出去。 疼! 灵尸的痛感很迟钝,我连着被放了两次风筝,感觉骨头都散架了。“死僵尸,有人不打,非跟老娘过不去?”此刻在冒充关欣,这才用老娘这个自称。 面对僵尸要命的袭击。我尽量闪躲,只能保证不被锋利的指甲插中。灵尸的力量、各种天赋,在这只僵尸面前就像纸糊的一般,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这是你逼我的。” 再一次被扫飞,僵尸极射过,危机之下,我不要钱的把尸气灌入鲁班阴尺力,再次封印的鲁班阴尺被冲开三劫,尺中尸气大盛。 僵尸绿油油的指甲插来,离我的脸只有几厘米,我轮起的鲁班尺抽在它脸上,啪的一声,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僵尸不动了,鲁班阴尺沾在它身上。怎么也拉不开。 尺上传来吸力,吸着我的手,我也松不开鲁班阴尺。 “大妈?大妈?” 韩震天从三十米开外的一颗粗大树后探出脑袋,往这边跑几米,躲到一颗树后停顿一会,再跑进几米,又躲在一颗树后停一会,停在五米开外的大树后,他站着不动了。 “喊你大妈干嘛?”手沾在鲁班尺上拉不开,我装着身体也不能动的样子站着。 “大妈,你和对面老爷爷都不能动了吗?”韩震天贼兮兮的眼珠子四处乱转。我说:“你过来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万一僵尸老爷爷咬我一口呢?” 这货明显在装傻,我说:“你确定它是吸血僵尸?你把它从哪里弄出来的?”布台边才。 “我跑着,跑着掉进一个坑里,坑里有张竖着的棺材,出于一丁点好奇心,我把棺材打开,老爷爷就站在里面。”韩震天蹲到地上,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戳起了泥巴。“我小时候看的连环画上,有这样的老爷爷,知道老爷爷嘴里有玻璃球,我就把弹珠拿了出来。不过我怕拿了玻璃球,老爷爷醒来咬我。正好我有一张定僵符,把定僵符贴在老爷爷额头,才把玻璃球拿出来。” “连环画?玻璃球?”我白眼狂翻。韩震天在地上画着圈圈,说:“那本连环画在茅山挺有名,叫僵尸秘解。”说着,他掏出那颗黑的发亮的小珠子。“这就是从老爷爷嘴里拿出来的尸珠!” “听说聚集七颗龙珠就能实现愿望。”韩震天抓着脑袋,神经兮兮的发疯:“尸珠和龙珠都有一个珠字,收集齐七颗尸珠,说不定能让实现半个愿望,可惜大妈没有尸珠。” 眼见他认真琢磨起龙珠和尸珠的区别,我咳嗽两声,说:“你不是用定僵符了吗?它怎么跑出来了?” 韩震天瞬间气质大变,甩掉树枝,拱手说:“关前辈,这正是晚辈把僵尸引过来的原因。” “嗯?”我疑惑。 “本来用定尸符定住它,我取出尸珠,它也不会醒来。突然,树林内爆发尸气潮,冲破了定尸符,这才惊醒了这只僵尸。”韩震天小心谨慎的后退。“关前辈,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么交易?”我问。 “一起坑道尊。”韩震天杀气翻腾,嗜血的舔着嘴角。“我掉进坑里碰到百年难见的僵尸,拿到尸珠这个宝贝,这是主角运气使然。正常情况下,我应该会一帆风顺,没想到却出现了尸气潮导致这只僵尸清醒。依次看来,您也是大劫主角,您的气运与我的气运相冲,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尸珠是难得的好宝贝,他走路都能捡到宝,运气好的让人嫉妒。常规来看,确实如他所说,两个主角气运对冲,给他捡宝造成了阻碍。但我并不是大劫主角之一,而是异数,这个误会有点大。 我站着没说话,韩震天皱了皱眉头,接着说:“五棺拥有陈三夜和您两位主角,须知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五棺容纳不了两位主角的气运。” 话里潜在的意思很明确,曝光灵尸主角的身份,让外界一起瞄准拥有两大主角的五棺。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笑了笑,随后忽悠:“陈三夜不是主角,只不过在五棺气运下运气比较好。” “不怕我现在杀了您,强夺主角气运?”韩震天玩着黑色小珠子。 我瞅了瞅站着不动的僵尸,说:“相传尸珠能定住人最后一口气,保证身体不死、不老,永远存在的作用。听说你妹妹的转世,与你妹妹一样先天残缺,你还没找到救她的办法,应该是想用尸珠定住她的身体吧?” 顿了顿,我接着说:“僵尸和尸珠有着牵引,就算把尸珠藏到天涯海角,它也会找过去。不把这只僵尸封印,你根本不敢给你妹妹的转世使用尸珠。” 韩震天锋利的眼神一变再变,我微笑的继续说:“如果你能封印这只僵尸,就不会把它引过来。把它引过来,就是需要我帮忙。我站在这让你杀,你也不敢。求人不是你这样求的!” 噗通。 韩震天突然跪在地上,连磕两个头,说:“大妈,请您帮忙一起封印僵尸,我欠您一个人情。”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是为她妹妹跪的。 “需要我帮什么忙?”我问。 “您答应了?” “先说怎么帮,太危险我可不干。”我说。韩震天指着一个方向,说:“僵尸的墓在那边,里面的尸气太浓,我根本进不去。只要您把它装进棺材,还原坟墓中的七星,就能把它重新封印。” 韩震天跑过来,贴了一张银色符文在僵尸额头,拿出几根沾着毒的银针,扎进僵尸体内。僵尸身上的尸气被锁在体内,沾在僵尸身体的鲁班尺,终于可以移开。 我拿着鲁班尺退后几步,把尺丢在地上,活动着手指,说:“这就搞定了?” “在外面可以压制它半个时辰,在半个时辰内把它装进铜棺,用铜棺锁定尸气,可以镇压它七年。”韩震天惨淡一笑,看着天空说:“我需要的是时间,七年应该足够了。” 坟墓的入口在杉树林西南,我们快速的把僵尸拖过去,站在一个直径大概一米左右的土坑上方,我指着洞下面,说:“你就是从这里掉下去,发现它的?” “嗯。” 韩震天把僵尸推下土坑,说:“下面的坟一共七间墓室,按照七星排列,周围刻着很多失传的符文。您下去也有一定的危险……”说着,他乘我不注意,抢了我手中的鲁班阴尺,拿出一张血色纸符,甩了甩,纸符自动燃烧,拍在我额头。 “大妈,这是借气符,我借您尸气一些,您不会有事的。坟墓里危机四伏,还是我自己来吧,您只要把刘冥带过来,说我被您打进了土坑就行。” 不待我做出反应,韩震天跳下土坑,在下面喊完,只听他念道:“财、病、离、义、官、劫、害、本,鲁班尺量阴坟,封!” 碧绿的尸气从洞底喷到洞口,在洞口隐而不发,一闪一闪的冒着瘆人绿光。 洞口被鲁班阴尺打开的三劫尸气封住了。 第一百六十章桃花运被秦姬抢走了 斗法开场前,我故意掐人,让韩震天得到一丝我的尸气,让他以此为媒对我出手。如今。他出手了,却是以那丝尸气为媒,利用借气符抽我的尸气,护着他闯坟,并且控制鲁班阴尺内的尸气封住了洞口。以防坟墓内的尸气外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算来算去,谁又能算尽天下?掌管别人的算盘?” 看着闪烁着绿光的土坑,我安静的站着。“我不能、道尊不能、杜月影还是不能……大家都不能。” 韩震天的算盘,只算他自己,他一直以来只要医他妹妹。 人,握紧自己的算盘,足够! 杉树林发生尸气大爆炸,刘冥一方与我方二十多人,一退再退,一直退到杉树林后的**,这才松了口气。 二十多人心思各不相同的看着杉树林,杉树林笼罩着一层薄雾,充塞着对人有着巨大伤害的尸气,生人勿进。 “出来了。” 黄观星的眼睛最尖。站在高坡上,远远指着我的方向。我尸身上的尸气已经恢复,不带任何表情,慢慢走到刘冥面前,说:“韩震天被打下了杉树林西南角一个土坑,我用尸气封住了洞口。如今他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 “关欣。你怎么没死。”黄观星在旁边低骂,聋子都听得出来,她言不由衷。 “他是主角,怎么可能会输?”刘冥激动的捏着我的衣领,我低头看了看领口,说:“两军对阵,不斩来使。松手,不然别怪我以大欺小,不顾道义。” “怎么会输?” 刘冥失魂落魄的松手,强压住情绪,恢复原来的样子,给我道歉。我嗯了声,走到关铃身边。贴着耳朵把杉树林关于僵尸的事情告诉她,随后说:“我去地灵棺找鬼妈。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您了。” “嗯,我会处理好关于韩震天的事。你去吧!”关铃思索一会,点头答应。 走出两步,我退到关铃身边,再次耳语:“观星这丫头也麻烦您了。” “放心。”关铃五味俱全的叹了口气,我潇洒的转身,往地灵棺方向走去。 **后有个山谷,山谷常年堆积着不知道到多深的枫树叶,地灵棺就在枫叶下方。 爬上**后山,我站在峭壁上,看着一眼望不到底的断崖,记得第一次进**,鬼妈带我进地灵棺,她用鬼遮眼迷惑我,假扮关铃对我说:宝宝,我们跳崖吧! “妈,三夜来了。” 感受着呼呼的山风,我闭着眼睛,身体往前倾倒,一头栽下悬崖。 这是灵尸,不用担心死亡,凌空的飞天感,好爽! 咚。 掉进柔软的叶海,我从快意中惊醒,逃跑似的转移注意力,不再管灵尸分身的情况。 本以为,我不在意用着鬼妈的尸体。 本以为,能从容的面对她。 事到临头,我还是没法以灵尸的身份面对鬼妈,不敢想,自己和鬼妈长的一样,然后你看我,我看你的场景。布尽找扛。 省城,地下断层。 银色大棺材盖的密不透风,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棺材里,棺材内冷冰冰的,诡异的是里面一点也不黑,也不憋气。 嘭!嘭! 踹了棺材盖几脚,用尽力气也挪动不了棺材盖分毫,我愤怒的大喊:“秦姬,你要干嘛?” “陈三夜,我反悔了。” 秦姬似乎坐在棺材盖上,上面传来咯咯发笑的声音。“我打算挖给坑把你埋了,让你变灵尸。” “我让分身把镇尸符化虚为实,差点把自己玩死。反倒让你的先天镇尸符白白吸收了那么多死气,先天镇尸符应该也达到凝虚化实的地步了。”我越说越气。“你赚的满盆金箔,还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喊我九声妈,我放了你。要么我把你合着棺材埋在地下河,你自己选吧!”秦姬说。 这女尸真记仇。 我不爽的大骂:“三百多年前,二十几岁还嫁不出去的,都是没人要的老处女。你活着是老处女,死了三百年还是还是没人要的女尸……” 哗啦啦! 秦姬没说话,只听到水淋在棺材盖上的声音。我知道灵尸不用尿尿,故意说:“老不休,你不会尿我一泡……报……报……仇吧!” 强烈的腐臭味冲进鼻腔,我全身发痒,强忍着没有抓,说话的声音却变的断断续续了。 尸毒。 随着吸进体内的腐臭味越来越多,痒意从皮肤蔓延至血肉,深入五脏六腑和骨髓,我咬着牙强忍着,抓破自己独自的感觉,恨恨再次大骂。“秦……姬……别让小爷……出去……” “你出来又能怎么样?” “插烂你的嘴。” 奇蛊桃花枝急速的吸收着尸毒,枝桠上粉嫩的桃花被染成黑紫色,凋谢的紫色桃花被桃花枝转移到龙缠腰上,腰间再次长出一块块鳞片,疼得我全身冒汗。 直冲灵魂的痒和疼交织在一起,很快,我全身衣服被汗透,像从水里捞起来一般。 “嘭!” 棺材盖打开,秦姬站在棺材头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你身中龙缠腰,只要你被龙缠腰杀死,魂魄会被龙气束缚。所以,我其实可以杀你的。” 我瞪着眼球,盯着她邪魅中带着霸道的脸,声音虚弱语气却很嚣张的说:“你敢吗?” 从进藏尸洞与秦姬斗法开始,我们两都很默契的忽略了龙缠腰这个致命点,我们的斗法在彼此心知肚明的允许范围之类。 “为什么不敢?”秦姬愤怒的指着我的眉心,从袖子里拿出一面铜镜丢过来,说:“你自己看。” 虚弱的拿起古朴的铜镜,疑惑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眉毛、鼻子、额头……还是那样帅气,脸色依旧是无血的白,额头没有一丝异样。 “怎么?”我更疑惑了。 “眼睛和额尖。”秦姬恨的牙牙痒。 仔细一瞅,发现自己犯桃花的面相变了,我也顾不得腰间的疼,惊吓的坐起身,说:“合阳之气全没了?” 命犯桃花,一直是合阳之气在做怪,如今合阳之气全消,自然不用担心走到那都碰到女人了。 仔细打量秦姬,发现它的死人脸有了细微的变化,合阳之气的影响居然转移到了她身上。 合阳之气也算运气的一种,只不过决定的是生男孩和生女孩的运气。大劫主角有个坑爹的属性,能吸收别人运气。秦姬抢走女尸分身的死气,相当于是剥夺了我的一些实力。 我的实力被夺,运气也会被她吸收,偏偏我是异数,身上不带运气的。合阳之气是爸爸抽取陈、关、诸葛、秦、武,五家人生男孩的运气,用来镇压子母离后遗症的,这玩意本来不是我的根运气。 秦姬吸收我的运气,结果把合阳之气全吸到了她身上。 这样问题就来了,合阳之气本来是生男孩用的,灵尸不可能生孩子,这道运气肯定用不掉。只要合阳之气一天不消,她走到哪儿都会吸引女人,说不定妹子们都会爱上她。 “哈哈!” 琢磨清楚里面的问题,我拍着大腿,说:“秦姬,节哀随便。”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秦姬恼羞成怒了。 身上尸毒被奇蛊桃花枝转移完毕,痒意全消,新长鳞片的痛感也消息了。拉开上衣看了看,腰间还差一块鳞片就长满了,我说:“信。杀了我,你会减少一位实力强大的盟友,从异数身上也吸收不了气运,并且分身也会跟着一起死。杀了我,对你一丁点好处也没有。” 秦姬拳头松了紧,紧了又松。我真怕她一冲动,再给我来点尸毒,赶紧说:“地灵棺旁的杉树林出现了一只僵尸,尸气是分身的数十倍。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不科学的物种存在?” 第一百六十一章一曲催命 “灵尸能存在,为什么僵尸不能存在?尸体埋在地气重的地方,保持尸体不烂,长年累月吸收地气滋养尸气。尸气达到一定程度,尸体就会变僵尸。只不过僵尸是单纯的尸体而已!”秦姬冷哼着跳下棺材,一脚踹在棺材边,说:“滚起来,难道真想我把你埋了?” 知道她不会再发飙。我艰难的翻出棺材,暗想:其实当灵尸也不错,起码不知道疲惫。 “走,帮你取出空玉玺,把业力封进去后,我有事要办。” 秦姬拎着我的胳膊,化掌为刀敲在我后劲,我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像死狗一样趴在藏尸洞外,身上湿漉漉的,还好夜萧和打更锣都在身边。 应该是秦姬把我打晕后从水里带出来的,疲惫的捡起两样东西,杵着夜萧摇摇晃晃的离开。“死贱人。” 晚上八点左右,天上月明星稀。 升官渡两岸以修路为理由拉起了路障。路的两头都听着交警的车,以防普通人靠近升官渡。 保时捷停在河堤上,我换了套武含烟买来的新衣服,坐在车里津津有味的啃着鸡腿,含糊不清的说:“含烟,你吃不吃?” “你去做什么了?弄的一身尸气,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武含烟推开我踢过去的饭盒。我随口说:“去藏尸洞了。” 吃饱喝足,我伸着懒腰,见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傻傻的问:“四周怎么静悄悄的?难道都没有人想来抢空玉玺?” “这不是来了?”布尽引号。 武含烟指着横跨两岸的升官桥,只见桥边的雕龙画凤的栏杆上,站满了稀奇古怪的人。 不对,不应该说是人,一个个全部是生魂。 有走阴的生魂、有借香火神性降临的,而香火神性更是稀奇古怪,床头神、茅神、灶王爷、老鼠,刺猬等五家仙……稀奇古怪的一大堆。 “头上顶着个屁股的是什么玩意?” 我指着桥上脑袋上顶着两瓣的神性。武含烟说:“你看清楚了,那是掰了皮的地瓜,应该是属于菜神一系的。” “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唉声叹气的摇着头,冷酷的说:“希望它们别因贪心送命。” 时间不自觉的从指间流逝。武含烟的电话响了,她接完电话,说:“时间到,该你吹祭祀曲了。” 拿着夜萧跳下车,顺着台阶下到河边,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夜风吹的衣服唰唰大响。 “各位,空玉玺与我有缘,还请各位离开。” 夜萧凑到嘴边,刚发出一丝声响,我暗叹着停下准备好的吹凑,对着升官渡喊了一嗓子。 祭祀曲是神通,可以召唤地灵,升官渡的地灵就是河灵。河灵的强悍,我见识过,没达到府级的神性根本承受不住电闪雷鸣、惊涛拍岸,不死也重伤。 等我最后敲响“阎王三更响”,这些走阴的生魂、受创的香火神性,只有一个结果,魂飞魄散。 “呵呵,陈先生还真够霸道的,一句空玉玺有缘,就把我们打发了?” 一条头顶冒烟,穿着围裙,手拿锅铲的香火神性飘到河面,脸上笼遭着一层烟雾,看不清长相。接连好几条神性和走阴的生魂从升官桥上,飘到河面,迎合着说:“陈先生能出手取出宝物自然有大功德,但宝物有缘者得之。” “请陈先生施术。” …… 越来越多的人从升官桥上飘下,站到河面。我感受着河风的冰冷,看着一个个活蹦乱跳的业内人,突然想放弃这个计划了。“各位,对不起,我不想取玉玺了。有缘者得之,各位请自己去拿吧!” “陈三夜,你想取就取,不想取就不取,拿我们当三岁小孩哄着玩啊?”有人带头,大部份人跟着指责起来。 贪心使人心盲,我懒得多说,转身跳下石块,往台阶上走。 “站住。” 有人冲过来,岸边升起冲起一条巨大白蛇,赵佳走阴出体,站在蛇头上,身穿喜红长袍勾勒出诱人曲线,只是表情更冷,手握一把闪着银光的长剑。长剑出,冲上岸的最前面一人,被一剑秒杀。 赵佳转命进业内,蟒命化蛟龙,第一次见她出手,没想到她接引的是星辰煞气。一身红袍由煞气凝聚而成,手中长剑凝聚北斗煞气而成,北斗主死,一剑秒借北斗煞气,冲散生魂是必然的事情。 不愧是太阴星的女儿! 白蛇吞吐着蛇信,血红的眼睛闪着凶光,阻止着那一群人前进。走阴出体的赵佳冷漠的喊:“陈三夜。” 她在警告我按计划行事。我停住脚步,说:“算了吧!” 走阴有走阴的优势,做人有做人的好处。 生魂出体比人身方便很多,但却失去了身体的保护。我用人身很难伤到赵佳,赵佳不会勾魂夺魄,想伤到我根本不可能。 “你真在这个节骨眼上起了恻隐之心?” 赵佳挡住我的去路,我说:“你不是我的对手。” “别忘了龙缠腰。”赵佳无奈的收起长剑,看着挡住一群人的大白蛇在,走到我近前,嘴凑在我耳边,说:“你别忘记了小龙女,她能够通阳。听她说你是她爸爸,她最喜欢的事就是打她爸爸。” 转头看向大白蛇,我有种把自己捏死的冲动。 小白蛇是自己送赵佳的,白素贞也是自己用“水漫金山”神通引出来的,结果造就了现在的小龙女。赵佳走阴能借星辰煞气,小龙女能通阳,她已经具备了与我叫板的实力。 “你们真的不走?”我退后两步,看着站河面的一群业内人。“就算我让空玉玺显世,你们也没能力拿。就算拿到了,你们有本事打赢这条蛇吗?” “我们有没有本事,不用陈先生都操心。”其中一人答话,有人接口说:“命是我们自己的,不用陈先生操心,请陈先生让玉玺显世。” “呵呵。”赵佳讽刺的看了我一眼,走到我旁边站定,小声说:“陈老好人,您真当他们都被贪心蒙蔽了吗?错。末世大劫开启,天要亡业内人,拿到空玉玺就可以锁住自身气运,安稳度过大劫。” “度过大劫最简单的办法是自废术法,没必要送命。”我说。赵佳眼中的讽刺更浓:“你以为人人都有你的境界,舍得下这一身术法。只要这身术法在,就可以让普通人当神仙供着,不用为衣食住宿发愁,走到哪里都被称大师。” “人心本恶!” “敢拿命赌,成功了,临驾在众生之上这是应得的。人心何恶之有?”赵佳反问。 “善非善,恶非恶,善恶难分。” 我旋转着夜萧,再次爬上打石头,闭上眼睛把夜萧放在唇前,说:“命是你们的,自己决定。” 凄冷、婉约、神圣的萧声响起,随着河面的浪花,一浪叠着一浪,慢慢直达高chao。 轰隆! 萧声吹到一半,月明星稀的天空飘来一朵乌云,河风逐渐变大,浪花拍在岸上,发出啪啪的曲调。 轰!!! 连着不断的闪电划破夜空,春雷滚滚,在一声惊天霹雳中,升官渡这一篇区域下起了暴雨。 河面浪花冲了半人高,河中出现了很多细小的漩涡,小漩涡往河心汇聚,组成个大漩涡。 祭祀曲吹完,我刚睁开眼睛,一米左右的可爱小萝莉,鼓着可爱的脸蛋,说:“爸爸,你好厉害。他们都被你快吹死了。” 只见那些走阴的生魂和香火神性被定在河面,神色痛苦,扭曲着身子像飞蛾一样往河心冲去。 磅礴大雨和雷霆之威所携带的天地大势,给他们造成得伤害非常巨大。 “只要沾上空玉玺,锁住气运就不会死!” 往河心送死的人,一个个悍不畏死的冲着,冲着。走阴的赵佳抵抗着天地之威,艰难的说:“陈三夜,你一直都错了。他们才是真的人,人为了**,不怕万难,悍不畏死的往前冲,与天地争,只为成功一刻把这天踩在脚下。” “一曲吹断数人命。”我笑了笑,说:“我的任务完成了一半,只等十二点敲打更锣。至于这天,留着你自己踩。” 第一百六十二章我真把她扔了下去 穿着滴水的衣服坐进武含烟的悍马,武含烟拿着毛巾递过来,我接过毛巾,看着车窗外。并没有擦拭。 祭祀曲能唤醒地灵,但不能送走地灵,河面依旧破涛汹涌。大雨噼里啪啦的敲在车窗上,看出去的视线一片模糊,依稀能看到一条条神性。一只只生魂,不要命的往河中漩涡冲着。 天地威势下。强的被压成重伤,弱的直接魂飞魄散。 飞蛾在扑火! 我抬起滴水的手掌看了看,武含烟说:“三夜,多愁善感并不是你的风格。陌生人的命什么时候在你眼中值钱了?” “命是他们的,我没必要操心。只是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我们稍微比他们强壮一点,末世大劫刚启,死的是他们,以后死的可能是我们。”收回目光,我用毛巾慢慢擦起身上的雨水。车内陷入了沉默。 “这天要抢光业内人的钱。把钱贡献出去自然没事,不贡献出去就是死。你争还是不争?”武含烟很认真的问。 她的眼里总带着风情的水波,这一刻,只剩严肃。 “我只是一只渺小的蝼蚁,蝼蚁尚且偷生,不争不会死,争了肯定死,傻子才会逆天。”把湿漉漉的毛巾放到一边,我拿起车前的烟点上。“顺天应命。慢慢偷天换地,这才能活的更好。” “他的热血早死了。” 外面的雨停了,河面慢慢恢复平静,受伤的生魂和神性还有能力跑的都已经跑了,没能力跑的一条条虚影半个身子淹没在水中,好似水中有什么东西,把它们在往水里扯似的,挣扎只能减缓魂飞魄散的死期。赵佳已经生魂回体,抚摸着小白蛇,拉开后车门,甩掉高跟鞋歪坐在后座上。 “猴子反天够热血吧?被压五行山下五百年,如果它没有后台早被拍死了。”我向后伸手,把小白蛇抓到手中,打了个蝴蝶结。小白蛇歪着脑袋晕过去,傲娇小萝莉出现,坐在我大腿上面对着我,冷着个脸,说:“世界上有你这样的爸爸吗?总把自己女儿打成蝴蝶结。” 嗖。 蝴蝶结向后飞到赵佳身上,我摊着手说:“小屁孩一边玩去。” “你属狗的啊!” 傲娇小萝莉咬在我胳膊上,等她咬舒服了,已经出现在后座。小萝莉恨恨的踹着座椅,赵佳解开蝴蝶结,小萝莉冷哼一声,消失不见,小白蛇醒过来,一头钻进了赵佳衣服。 这个小插曲并没影响什么,赵佳说:“那你为什么杀我爷爷?” “因为赵家在我眼中并不是天,所以能杀。”我说。 赵佳什么也没说,穿好高跟,拉开门直接下车。 “三夜,你是怎么想的?”武含烟问。我摸着心口,说:“只是不想被你和赵佳当枪使,一句话就让老子冲锋陷阵,你们躲后面捡好处?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要上也是你们冲锋,我在后面摇旗。” 武含烟可怜兮兮的用手咬着指头,说:“人家有这么坏吗?”接着,风情的哼哼着:“躲在女人裙子底下的都是小白脸。” “我从没拿你们当过女人。”拉开车门,我吹着口哨往河滩走去。 武含烟气呼呼的挺着傲人的胸,捶着座椅,似乎在证明她是个女人。 与天争,需要方法。一根筋的往前冲确实热血,不过洒的是自己的热血。一句男儿热血,害死了多少人。 “秦姬应该拿到了空玉玺!” 河中一群被莫名力量往河里拉的生魂和神性,无力的向我求救。我无动于衷的站在河边大石头上看着,转头望了一眼藏尸坑的方向。 “陈先生……救命……” 求救声喊了好久,慢慢转变成了谩骂。 “姓陈的,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 类似的话聚集在一起,奏出了一曲失败者的悲歌。 “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没有义务替你们的选择买单。” 冷冷的回应一句,我选择见死不救。 时间在谩骂抱怨声中流逝,晚上十一点多,河面上所有的生魂和神性已经消散的一条不剩。赵佳和武含烟走下来,赵佳戏虐的说:“你有能力救他们,为什么不出手?” “我为什么要出手?” “因为你一直在做好事,是个好人。” “佛度也只度有缘,开始我已经提醒了,没离开的,生死与我何干?”我看着平静的河面,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过度的慈悲只会自找麻烦。” “相信你者,生。不信你者,自生自灭?”武含烟诡异的打量着我。 “请不要断章取义,这些都是陌生人,来抢空玉玺的人。开始提醒,是我的心情。最后不救,是我的本份。”不带任何情绪的盯着武含烟,我接着说:“请收起这种无聊的论道。千万别惹我,不然你也会死的。” 这女人跟着赵佳混了一些天,境界提升了不少,却受到了赵佳的影响。 赵佳的道是控制,只要认同了她的理念和思想,行为方式就会按照特定的方式行走。她们今天的一言一行,都在无形的攻击着我的道。 天下最厉害的不是威力无匹的术法,而是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个人的心。 陈圆圆就是此道高手,吴三桂或许认为是他自己想当皇帝,这才冲冠一怒为红颜。在吴三桂的认知里,或许陈圆圆只是他行为的借口,但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被影响了。 “你的手段高明到我无法察觉,那我也只能认栽。如果再有下次,小心应了那句,自古红颜多薄命。” 目光移开武含烟,冷眼盯着赵佳,我一字一顿的严厉警告。赵佳云淡的说:“你自己想多了。或者你怕我?” “激将对我无效。没兴趣赔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我转身往河堤上走,两女在后面交流两句,赵佳跟上来,说:“你还是怕了。” 一路步行到升官桥,途中我一言不发,赵佳也安静的走在旁边。 “别逼我杀你?” 在桥边站了好久,我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手上用力,她清冷的脸没一会涨的通红,傲娇小萝莉同样出现,她飘在旁边,拿着一根针抵着我的动脉,说:“爸爸,松手。不然,我杀了你。” 绷着小脸的死丫头不像说谎,赵佳艰难的抬手制止小龙女,看我的眼神还是那个意思:你怕了。 “毛病。” 掐着她的脖子靠近栏杆,松手,抱起她,掀下了升官桥。 大桥离河面有几十米,赵佳自由降落中,喊了一句:“我不会游泳。” 路灯照射下,也看不清楚河面,只听到噗通一声水响,再也不见赵佳的踪影。 “她要是死了,我……我……咬死你。” 一切发生的很快,傲娇小龙女冷哼着消失不见。我扶着栏杆,静静的看着,武含烟的车停在路边,她从车里下来,说:“赵佳呢?”布扔边弟。 “被我从这扔下去了,不知道死了没?”我看着桥下。武含烟以为是玩笑,说:“就算摔不死,也会淹死。” “如果她死了,五棺内部会怎么样?”我认真的问。武含烟说:“想继续合作,除非你赔命。如果你不想死,那肯定会发动内战,杜月影一定会借国器大势碾压五棺区域,至此五棺区域再无业内人。” 这世界上最厉害的是枪炮,我死后变成鬼,枪炮虽然打不死鬼,但以鬼的身份杀杜月影也非常难。前世白无常是州级神无常,干翻崇祯的龙气可是自爆了全部手下。杜月影不是皇帝,但我也不是前世的白无常,成鬼了要对付她非常难。 “我真把赵佳从这扔下去了。”我说。武含烟呆呆的看了我几秒,结巴的说:“你……你……” 嗖! 她单手按着栏杆,跳出去,娇躯顺风而下,噗通一声,黑乎乎的河面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第一百六十二章自作孽 赵佳被扔进河里生死未卜,我看着天色,一点也不担心,静静等着十二点到来。 阎王三更响是一项神通。神通只在特定的情况下,具备单一的效果。阎王三更响,需要在半夜三更敲,濒临死亡的人听到,会死。 条件很苛刻! “时间到了。赵佳,我可是按照计划在行事。如果你快被淹死了。那就跟那群受伤的人一起去见阎王吧!” 地灵早已经回归,月亮再次爬上了夜空。我提着八卦形的暗金色更锣,甩着更锤,看了一眼天色,敲了下去。 哐! 阎王一更响,追命。 清脆的响声不大,随着夜风慢慢远处,消散在风中,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哐! 阎王二更响,断魂。 周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哐! 阎王三更响。天地同悲。人丧。 连敲三声打更锣,响声过后,周围安静下来,什么异象都没发现。不过我知道,之前那些受到河灵冲击,险死还生逃跑的生魂和香火神性,会诡异的生死道消。 “赵佳不知道你死了没?” 坐上武含烟的悍马,启动车子,开到保时捷停靠的地方。刘冥手扶着保时捷。长发在风中飘着,悍马刚停在旁边,刘冥见我下来,她把飞舞的头发撩到一边,放了一颗幸运星在保时捷车头,说:“陈先生,您拿到空玉玺了吧?幸运星里有吴招弟一丝魂息,你应该能察觉到。我明天上午九点的火车,你把东西送到火车站,到时候我会找你。” “好。” 我拿起幸运星检查一下,确实是招弟的魂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明天见。” 刘冥把包挂在肩膀后面,扭着腰,走向河堤下的公路,开着车消失在夜幕里。 “赵佳不见了。” 我坐在保时捷里抽烟,武含烟气喘吁吁的从河滩上来,扶着车门,纠结不定的看着我。我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陈三夜,你给我下来。” 武含烟踹着车门,我说:“生死有命,赵佳如果死了也就死了。” 她盯着车前的打更锣,说:“你敲了阎王三更响,她可能真死了。” “合作以来,我没有算计过赵佳母女。赵佳还对我做小动作,她玩过火了。”我拿打更锤敲开武含烟扶着车门的手。“把她扔进河里,按计划敲打更锣,我只想表达一个态度。超出底线,我是会杀人的。” 武含烟出神的站在河堤上,我开车往藏尸洞的方向赶去。 凌晨两点,刚翻过藏尸洞前的荒山,走进一片碎石地,五个人提着刀从后面追了上来,把我围在了中间。 “陈三夜?”其中一人问。 五个人按照五行方位站着,手中长刀反射着绿光,刀上抹毒了。我警惕的扫过他们,说:“不想死就赶紧离开。” “保护你的狙击手,已经完成任务离开了。” 刘冥慢悠悠的从山路上走出来,胜券在握的说:“我进五棺的目标不是谈判,也不是空玉玺,而是杀你。” “赵佳?” 我对着刘冥背后喊了一声,刘冥回头空无一物,我乘着她没下杀人的命令,用夜萧抽开一个人,拿出吃奶的力气,飞快的往藏尸洞跑去。 “用阴刀砍了他的魂。” 刘冥被骗,嘲笑的下达命令。五个人速度极快的在后面追着,我不敢回头,快速往前跑。“秦姬,救命啊!” 藏尸洞的方向没有任何动静,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我紧捏着夜萧,差点没忍住掉头跟它们拼命。 龙缠腰还差最后一块鳞片就长满了,对方的刀上有毒,如果沾上,没被刀砍死,吸收毒素长出最后一块鳞片,那就死的太冤了。面对紧急的追兵,我甚至连放桃花瘴的时间都没有,怕一个分心,被带毒的刀沾上自己。 拿刀的人身手灵活,眼看要跑到藏尸洞洞口,后面的人追上来,一脚踹在我后腰,我往前踉跄两步,闪锋芒的刀对着我后颈砍了下来。 感觉到危险,软在地上打了个滚,往前跑了两步,感觉背后有些痒,跑动中用手摸了摸,全他妈的是血。 被砍了! 代表中毒了,龙缠腰要爆发了! “要死大家一起死。” 压制着体内桃花枝,只能减缓它吸取毒素的速度,并不能完全压制。唾沫合着桃花瘴,一口吐在追我的一人脸上,起先他还没反应,锋利的刀子砍下来,我快速的躲避,还是被砍中了胳膊。 衣服像豆腐似的被割开,一大块肉被削开,没管胳膊上的伤,一脚踹开砍我的人,手沾了胳膊上的血洒出去,也不知道洒没洒中追上来的人。 第一个中桃花瘴的人愣了愣,我捏着锋利的刀锋扭动,手掌被划开,刀也到了我手上。布讨找扛。 旁边的刀子砍下来,我用胳膊挡了一下,不知道方向的跑开几步,带血的手发抖的握着刀柄,全身发抖的对着远处的刘冥冲去。 追我的五个人,已经有一个被桃花瘴弄得迷迷糊糊,剩下四个追着我砍的人也多少出了一些情况,刀势已经没有之前的凶悍,不过,我感觉背后好像还是被砍了几刀,只是不知道疼而已。 “陈先生,祝您好运,再见。” 想着刘冥大概追了二十几米,我摔倒在怪石上,刘冥妖娆的笑了笑,一头钻进山间荒树林,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啊!” 追我的四个人,手中的刀子眼看要落在我身上,连着四声闷哼,他们的喉管被割开,鲜血冲破喉管,喷了我一身,噗咚几声响,四人齐齐倒在了地上。 “主人,你怎么样?” 包裹在黑色紧身衣中的陈夜影,拿着一尺多长的刀出现,血顺着银白色的刀锋滴着。我失血过多,双眼有些模糊,想张嘴说话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有种魂魄快要离体的感觉。 腰间再次长出鳞片,凶猛的刺痛袭来,我闷哼着晕死了过去,感觉自己一直在飘,模糊中,好像听到秦姬说:“吃下去。” 不知道飘了多久,我再次醒来,睡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怀里紧抱着一块长方形玉石。 “主人,你醒了?”陈夜影穿着一身汉服,带着面具站在床边,明亮的眼里布满了血丝。 “这说哪里?我没死?”我嘴巴干涩的问。 经过陈夜影的解释,我才知道怎么回事。 当初在四家镇发现宝宝神性,我让念风把宝宝神性带给鬼妈,让陈夜影进入第一楼。陈夜影进第一楼没多少时间,就被我奶奶活抓,奶奶把陈夜影交给赵鱼儿处理,陈夜影打死不说目的,赵鱼儿也没为难她,就让她跟在身边,按赵鱼儿说的,她有的是时间,不怕陈夜影不露出马脚。 在我把赵佳推进升官渡的时候,赵鱼儿正带着陈夜影在省城晃荡,双胞胎连心,赵鱼儿感觉到赵佳有危险,就带着陈夜影赶到了升官渡。 等她们赶到,升官渡已经人去楼空,赵鱼儿去找武含烟,陈夜影听赵鱼儿的来找我,这才正巧干掉了那四个要杀我的刀手。 最坑爹的不是这,而是赵佳掉进升官渡,秦姬还留在河里研究空玉玺,她把赵佳带进藏尸洞,忙着救赵佳,这才没听到我在洞外的求救。 等秦姬救醒赵佳,听到外面的声音,赶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被砍倒了,还好她拿着空玉玺,敲碎了一些边角,让我吃下去,这才定住了最后一片生长中的鳞片。 “自作孽,不可活。” 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苦涩的笑着。陈夜影说:“主人,这是第一楼,您已经昏睡四天。五棺区域内,有头有脸的业内人,都聚集在第一楼,今晚开论道大会。” 所谓的论道大会,无外乎给五棺业内定一个规矩,而制定规矩的人自然是鬼妈、诸葛知秋、杜月影代表的势力。 一脚定江山的时刻到了,我却躺在床上不能下地。 第一百六十三章替天行道的小龙女 我躺在床上,根据各方的消息,再回想这次死里逃生,感觉刘冥这个人非常阴毒。 赵佳如果是盘踞在山峰的蛟龙。刘冥就是躲在沼泽深处的毒蛇。 刘冥先以李腾飞的死做铺垫,把她的心狠手辣证明给我看,随后用阴火烧死二郎神,拿吴招弟来威胁我。 一系列的行为都告诉我,她要空玉玺。 在我去藏尸洞前。她还蹦出来威胁了我一次,在这种前提下。在我的地盘上,根本想不到她会偷袭,目标是杀我。 同时,升官渡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来抢空玉玺的人,几乎全军覆没,五棺区域内不会再有任何杂音。按中保护我的狙击手,接到的命令是到十二点。 刘冥抓住了这个机会,对我进行了袭杀。 阴刀,是茅山术法里的一种法器。被阴刀伤过之后。只要隔空施法,我的身体被砍成什么样,魂魄就会被砍成什么样。在我晕迷的四天,奶奶与道尊隔空斗法,以放刘冥出五棺区域为代价,我这才捡回了一条小命。 琢磨清楚这事,我看着腰间一圈晶莹的鳞片,最后那块非常淡,与皮肤的颜色差不多。不过手指摸在上面有淡淡的角质感。 “夜影,麻烦你帮我换一身衣服,我要参加论道大会。” 扶着枕头,牵动背后的伤口,麻、痒、疼纠缠在一起,我闷哼着软躺在床上。 “主……先生。” 陈夜影着急的走过来,扶着我坐起身,好不容易才改变称呼。“您肩膀加背后一共十一刀伤口,胳膊上有五刀,腿上也好几刀。就算我急救的快,您体内有蛊虫不会感染,但也失血过多……” “没事,我没打算以身体下去,准备走阴去见识一下论道大会。”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陈夜影慢慢脱掉我身上宽松的睡袍,小心翼翼的给我换着正装,不过还是难免碰到伤口,在她不断的道歉声、我吸冷气的声音中,终于换好了衣服。 躺在床上,我闭上眼睛,控制生魂走阴出体。 陈夜影不施展五行术法,看不到生魂,她坐在床头,静静看着躺床上的身体。 目光扫过她傲人的身躯,想到她被划画的脸,叹息一声,低头打量自己一身行头。 剪裁得体的黑色礼服非常合身,黑中带紫的色调,精心细小的设计,无一不体现这高贵。生魂状态其实没感觉,但却不适应这种打扮,我别捏的动了动身体,看着坐在夜萧顶端摇桃花枝的小女娲,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观礼的贵客们,不知道会不会称五棺区域为邪魔外道呢?”布讨乒号。 第一楼今晚暂停营业,进第一楼的全是业内人。 五楼以现在装饰为背景,奢侈中不失格调,档次之高,让人侧目。中间靠后是一张水晶高台,上面放着十几把椅子,下面左右摆着长方形玻璃茶几。 两边对开的席位,大概能容纳两百多人,中间被一条地毯隔开,地毯大概三米来宽。 两旁茶几的造型与三国时代桌子差不多,每个长形茶几上都摆着水果和茶,茶几后是两个座位。三五成群的人纷纷入座,穿着打扮都很得体,虽说很多业内人穿的不是正装,但也不像平常不修边幅。 不多时,接近两百多人,寻着自己好友坐在相邻的茶几前,小声聊着一些业内的话题。 其中聊的最多的还是升官渡事,一次性死亡三十多位外界业内人,以及好几个本地业内人。业内人都自由散漫习惯了,谁也不愿意被约束,话语间对鬼妈、诸葛知秋、杜月影代表的势力有着强烈不满。 “感谢各位大驾光临。” 诸葛知秋穿着一身淡绿色工作长裙,踩着高跟鞋,和十几人一起走上高九十公分的水晶台,等十多人在台上做好,台下安静下来,诸葛知秋站起身,表达完礼数,伸手对着关铃示意。 “干咱们这行的不比外界,冠冕堂皇的话不再多说。” 关铃特别打扮了一番,一反女汉子形象,成熟妩媚中透着三分干练,三分与棺材打交道的神秘,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能来这里的都知道业内末世大劫开启,天要断各家传承。面对大劫,五棺所辖区域,不能再是一盘散沙。” 下面大部份人已经为三方势力马首是瞻,还有少部份人根本不听话,听到关铃的话,那部份人里有人起身,说:“关师父,听您的意思,大伙抱成一团,就能躲过大劫咯?” 关铃的话被打断,水晶台上几位来观礼的人,拿着茶杯轻轻喝着。 我走阴出体,生魂藏在暗中,注视着外来的观礼人,一共有七方的大表,佛、道、儒三尊,北王、西王、东王三方,以及玉女代表的破军星。 刘冥代表的道尊势力,绝对是敌人。西王徒弟被我所杀,但道尊三徒弟韩震天跑去西王地盘大杀一番,干掉了西王的儿子,如今的西王是敌是友很难说。至于玉女代表的破军星,绝对是盟友了。剩下的几方就是单纯来观礼,过来坐一坐,打着什么心思,我也懒得去猜,这都是老一辈的事儿。 “不能。”关铃横着眉毛,台下那部份散乱的人一片哗然,田七坐在下面,站起身刚要说什么,关铃用眼神示意田七坐下,冷冰冰的说:“论道大会,第一件事,只是通知各位,五棺区域内准备抱团了。不情愿的人,给你们一天时间,离开五棺。如果留下,发现在搞暗中搞鬼,不按规矩办事的,魂飞魄散。” 关铃说完,回到座位上坐下,端起茶杯眼观鼻,鼻观心的喝了起来。 霸道的话消散好久,场中依旧一片寂静。 “如果我们离开,你们会不会下杀手?” 之前打断关铃说话的中年妇人,再次问出一个尖锐的问题。赵佳身穿红色长袍,单手握着银色长剑,银光流转的苗条剑身贴在背后,她突然从天花板上,旋转的落到水晶台上,说:“一天过后,还不离开,只会驱逐出五棺区域。此后的五棺区域进入战备状态,没有受到邀请,擅自踏足者,死。” 赵佳生魂离体,以走阴的状态出现在场中,看来她被丢下升官渡,即使有秦姬接着,也受了不小的伤。看着她那张被红袍衬托的更冷的脸,我躲在暗中暗骂:真她娘的风骚。 “爸爸,你是嫉妒我奶妈的绝世风采吗?”傲娇小龙女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看着赵佳,乌溜溜的眼里冒着精光。我吓了一跳,说:“白灵梦,你怎么发现我的?”白灵梦是白素贞给小龙女取的名字。 小萝莉翻着白眼,骂了一句白痴才说:“你是我爸好不好?你的生魂上有白蛇特有的气息。” 听她的提醒,我才想起在观想空间中,我好像变成过一条大白蛇。 “爸爸再见。” 场中,那位妇女专门挑刺,小萝莉突袭的舔了舔我的脖子,张嘴做着要咬的姿势,随后消失不见。 “嗯哼……” 妇女再次激烈的问话说到一半,肚子被看不见的小龙女踹了一脚,她捂着肚子,左看右看,小龙女显形站到妇人头顶,其实小脚没有踩着妇人,看着却像踩着一样。小龙女指着门口,说:“没听到本龙的奶妈说吗?你不想抱团就滚蛋,本龙女宣布,五棺永不招录你……” “呵呵。”妇人冷笑着,对着旁人拱手说:“五棺还真是霸道,不愧说一群外道,不是养鬼就是练尸!” “你已经被本龙女开除了。”小萝莉飘到地上,吐着舌尖说:“我奶妈说了,没有受到邀请,擅自踏足者,死。你都不是咱们的人,还在这叽叽哇哇,杀无赦。” 小龙女消失,一根针插穿妇人脖子,妇人看着刘冥的方向,死不瞑目。鬼魂刚离体,小萝莉变成一条大蛇,缠绕着鬼魂,张着血盆大嘴,说:“不听本龙女的话,吃亏再眼前。” 蛇身勒紧,小龙女由人道龙气而生,它攻击鬼魂,龙气降临,鬼魂被压爆了,在场中消失的无声无息。 场中一片寂静,早已经为三方势力马首是瞻的人群当没看到,那一少部份人,有的底下头,有的满脸愤怒,激进的几人差不多同一时间起身,对着观礼的人拱手说:“请佛、道、儒三尊做主,五棺如此心狠手辣,试问天机该如何引领业内?” “邪道。” …… 零星的迎合声响彻场中,端坐在水晶台上的观礼人都当没听到,过了一会,刘冥淡淡的说:“道尊有教无类。” 台下闹腾的几人,里面也有养小鬼之类的人,他们自己也是外界业内人眼中的邪道。刘冥这句话是招安,我方再不爽她,我被阴刀所伤,奶奶为了救我,答应道尊放刘冥出五棺,这才有气不能发。 “奶妈姐姐,要不要本龙女,把他们全部干掉?末世业内大劫,杀业内人可是替天行道。本龙女由人道龙脉所生,越少人骑在普通人头上装神仙,本龙女越强大。”小龙女恢复小萝莉的样子,站在赵佳旁边装双手叉腰,装着可爱。 可是她的话却是一把利剑,横在每一个业内人心头。龙脉所生,小萝莉杀业内人,还真是替天行道。 “哈哈……就算是死,也不与尔等同流。”台下有人痴狂的大笑,一口一个邪魔外道。我看着台上观礼的人,很难从表情看出,到底是谁在搞鬼。 第一百六十四章坑爹小龙女 场中少部份人交头接耳,关铃和诸葛知秋在水晶台上静静的喝茶,稳坐钓鱼台。 “你想死啦!” 男子在台下大声指责五棺为邪魔外道,小龙女穿着白色公主裙。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男子。奶声奶气的威胁很轻柔,表情非常可爱,看到地上妇人的尸体,谁也不会认为她在卖萌。 “呵呵,这就是五棺。” 台下男子笑着。转身就走。小萝莉消失在水晶台,再次出现挡在了男子前面。男子说:“被戳中软肋,想杀人了?”转头,他看着赵佳说:“我选择离开五棺。你们不会出尔反尔吧?” 赵佳身上红袍无风自动,贴在背后的长剑,慢慢向下移动,剑尖斜指地面。她不出声,场中喧闹的人皆秉住呼吸,生怕她动手杀人。台下男子脸上肌肉抽搐,已然有些发虚。 我躲在暗中见到这一幕,一眼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不知道赵佳会怎么破局? 男子先提出邪魔外道,转身就走,在以我方放出的话来攻击我方。男子只是以一个问题,掩盖另一个问题,他的真实目的是“邪魔外道”四个字。 如果赵佳纠结是否“出尔反尔”,那就中了男子的计,五棺会坐实邪魔外道这个称呼。 正道和邪道在个人眼中毫无用处。但对一个势力却非常重要。比如,有个人想跟着五棺混,听说五棺是邪魔外道绝对会迟疑。 再者,如果五棺被冠以邪魔外道,就算是道尊率先大举攻伐五棺,只需要一个除魔卫道的口号就成。为了正义挑起战火。我们也不想,而是被邪魔外道逼的。 这些就是名份的威力,大义的力量! “你想……干……什么……” 赵佳慢慢抬起长剑,男子脸皮涨红的指着赵佳,转头用言语去刺激躁动的人群,倒是拉了好几个人维护他。男子再次变的大义凛然,摆出一副要杀就杀的样子。 “北斗主死,此剑为北斗煞气所化,能杀鬼灭神。”赵佳手中长剑消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冰雪融化,一笑倾城。“我是生魂状态,能对付灵体,但没办法杀人。你怕什么?” “哈哈。” 台下以我方马首是瞻的人大多笑了起来,赵佳看着地上妇人尸体,高傲的说:“她之所以会死。因为她看不轻形式。末世大劫是天要亡业内,不是人要亡业内,想在末世大劫下保全自身,有三点必要因素,第一,实力。” “第二,实力。” 赵佳竖起二根手指,场中再次一片寂静。 “第三,还是实力。” 水晶台上,来观礼的几人依旧神情不变,赵佳转头笑问:“各位说对吗?” 不待观礼的人回答,赵佳高高在上的盯着台下出头的男子,说:“要对付你,真不需要多费脑筋。在社会上,一句话让你在本省无处容身。业内,一句话让你魂飞魄散。” 男子刚要反驳,赵佳含笑的眼睛冷下来,伸手示意:“请带着您的大义凛然离开,希望大义能让您度过大劫,不送!” 赵佳的强势压得场中人,大气都不敢喘息,静的只剩下心跳声。 男子站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小龙女啃着手指头,说:“这位大叔,难道要我送您?” 负责端茶送水的人,默默的走进场中,带着男子离开。 他的背影是那么凄凉,诉说着世道的残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先以杀人立威,再以大势打压人的意志立威,依旧没解决邪魔外道的问题啊!”我在暗中笑着,等着赵佳更近一步的表演。 “关师傅说过,五棺区域内准备抱团。不情愿的人,给你们一天时间,离开五棺。如果留下,发现有搞暗中搞鬼,不按规矩办事的,魂飞魄散。”赵佳含笑的扫过全场,目光所过,无一人再敢出头。 论道大会本是一场走秀,用来灭杀一些人的侥幸心理,向五棺区域正式宣布,我方自称王而已。实际上,虎丘镇一役,杜月影抓了大批外界业内人,关铃又清扫了一大批人,再加上诸葛知秋五棺合一所携带的气运,已经大致消除了五棺区域的杂音。 再加上我在酒店杀人、灭西王徒弟、升官渡一战,侧面展示我方的能量,已经定鼎五棺业内。 一些别有心思的人,只不过是跳梁小丑,为赵佳当垫脚石,把她推到台前而已! “第二件事……” 赵佳见差不多了,打破压抑的事情,宣布起一些常规的事情。经过之前的事,接下来是定规矩、给下面这些业内人划分行道的区域……没有人提出疑问,只有些细微调整。 此次五棺区域被打造成了铁板一块,在场的这些业内人,根本不是鬼妈、诸葛知秋、杜月影三方势力的主力军,只不过放在明面上而已。 “恭喜五棺定鼎。” 正事告一段落,玉女最先起身恭贺,关铃和诸葛知秋等人一起还礼。 观礼人恭贺的排场非常大,刘冥的礼单非常重,现金一亿、术法十招、施展术法的稀有材料数十种……其余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不一而足。 台下的人听着,不停倒吸凉气。赵佳用十多分钟念完刘冥的礼单,说:“感谢道尊来贺……” 一堆冠冕堂皇的话,气得刘冥有气没地发,还要保持礼貌的接受赵佳的感谢。 我躲在暗中见刘冥眼皮一抽一抽,暗骂:贱人,你也有今天。 道尊可没这么大方,送的东西是赔款,让杜月影把抓的人给放了。 “爸爸,我想要那些材料里的龙木。”小龙女突然出现在我旁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眼珠一转:“好!不过你得下去干一件事。” “干嘛?” “你下去喊刘冥几声姐姐,热情的感谢她一翻,随后可怜兮兮的盯着佛、儒两尊,北王、西王、东王等,五方的代表。”我嘿嘿奸笑着,小龙女很聪明立刻领会了话里的含义,眼中冒着精光,装着害羞的说:“不好吧?” “你可怜兮兮的盯着他们,他们如果还是不送大礼。你就卖萌装傻的说,看人家道尊多大方……以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们就好。”我怕小龙女闹过火,严肃的提醒:“记住只要委婉的表达,绝对不能直接要东西。” “爸爸,我突然有点喜欢你了。”小龙女亲了我一口,消失不见,突兀的出现在了水晶台上。 台上正举行着严肃的大典,小龙女突然冒头,所有人都把注意力转到了她身上。小丫头仰着小下巴,挺享受被人瞩目的,压根没在意赵佳沉下来的脸色。 “你叫小龙女吗?名字真好听。” 大典中断,被气的不轻的刘冥微笑的打招呼。 小龙女在严肃的场合越闹腾,五棺丢的面子越大,赵佳有些不悦的问:“小龙女,怎么回事?” 刘冥刚露出微笑,小龙女指着天花板说:“这位平胸姐姐,我爸爸躲在上面,他说让我感谢你的大礼。” “呃!” 以走阴状态躲在场中央天花板上,以正邪互逆隔绝生魂的气息,没人能发现我。被小丫头点破行踪,我厚着脸皮换了个位置,再次躲了起来,反倒被小丫头那句平胸姐姐给逗的大爽。 刘冥是标准的江南小美女,娇小、苗条,胸不大但不代表没货。刘冥笑容僵在脸上,小丫头退后两步,学着大人的样子拱手说:“谢谢道尊,谢谢平胸姐姐,祝平胸姐姐,早点长大,脱离小笼包的行列。”布以杂亡。 “小龙女。”赵佳忍着笑,冷声呵斥。 “哇……” 小龙女眨巴着长长的睫毛,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流。刘冥眯着眼睛说:“小龙女不哭,你爸爸是谁啊?” “我爸爸叫陈三夜。他让我下来打劫的……”小龙女嘟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各方代表,说:“爸爸说了,道尊如此大方,佛尊、儒尊、东王、西王、北王被道尊比下去,丢的是你们自己的脸。” 几方代表的脸都绿了。 这事只能隐晦的表达但不能直说,赵佳呵斥:“胡闹。” “呜……我只是个传话的,你有本事就去凶我爸爸。”小龙女委屈的顶回去,转头恨恨的看着几方代表,说:“快点给钱,别让我爸发飙,他可是很厉害的。” 死丫头,老子让你下去默默的坑,谁让你去抢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论道尾声(补更) 小龙女大闹严肃大典,台上人的脸色像便秘似的难看,台下业内人强忍着笑意,表情比变脸还丰富。 诸葛知秋坐不住了。拍着桌子起身,喊:“陈三夜。” 论道还没开始,没提出正统和外道之争,我可不想曝光小女娲。躲在天花板里,再次加强正邪两势的平衡。以防被人揪出来。 “你们到底给不给嘛?”小龙女脸皮比我还厚,不顾诸葛知秋和赵佳要吃了她的眼神,小手伸向各方势力的代表,要钱。 “我代表北王贺五棺一统,送府级无主香火神性一条。”北王代表笑了笑,拿出一块木牌肉疼的丢给小龙女。 正常的香火神性可以繁衍术法。例如我的宝宝神性延伸的御女三千之术,污染一切法。像黄观星就可以借助黄仙香火神性,施展焚香取药、万病一碗水、驱邪镇宅……等等很多医病的术法,还有各种整人的小术,比如饭煮不熟、种病法…… 无主香火神性与正常香火神性不同,无主香火神性是用来储存香火,保存香火以备不时只需。不过,储存的香火再次被吸收,利用率不到百分之十,其余的会全部浪费。 香火多的没处用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奢侈的事。 北王代表拿出府级无主香火,还真是大手笔。 “嘶……” 台下人看着封印府级无主香火神性的木牌,一个个吸着凉气,神情丰富异常。 我在暗中吞着口水,暗骂:北王陈四海还真有钱。 有北王代表抛砖引玉。另外几方的观礼人,为了面子也不甘示弱。一下又拿出了五条府级的无主香火神性。小龙女这下发财了。蹦蹦跳跳的接过,热情感谢一番,可怜兮兮的看着刘冥,说:“平胸姐姐,你的呢?” “呃。” 刘冥没想到小龙女会向她要东西,愣愣的刚要说话,小龙女嘟着嘴说:“平胸姐姐,别当我不知道,你送的礼都是交……” 小龙女正要说刘冥送的礼都是交易赔款,暗地里大家都知道这事,如果明面上说出来,道尊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不等小龙女说完,刘冥连被喊平胸也不计较,肉疼的递过去一块木牌,说:“姐姐只有一条县级的无主香火神性。” 小龙女抢过木牌,以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点了点头,说:“礼轻情意重,人家不会怪姐姐小气的。欢迎常来做客……” “太无耻了。”我如果不是走阴状态,说不定被小龙女的话闪到腰。 不管台上台下对小龙女已经麻木,赵佳有气无力的说:“闹够了没?” 小龙女抱着一堆木牌,跑到关铃和关欣面前,喊:“姑奶奶、姨奶奶,你们帮龙儿保存一下礼物。记住喔,这不是压岁钱,不用你们掏腰包还给几位叔叔伯伯,这是他们给的见面礼啦。” “咳咳。”几方代表干咳几声,自顾的端起茶喝了起来。 看来他们真被小龙女说中了心事,打算等事后找我方讨回等价的东西。 不是所有人都像小龙女,脸皮厚的没底线,小龙女这话一说,人家这无主香火神性算白送了。 小龙女把封印无主香火神性的木牌放在桌上,关铃和诸葛知秋看着七块木牌,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她们哄了两句小龙女,关铃说:“小龙女以后想要什么问姨奶奶拿,千万别跟你爸爸学坏了。” “嗯呐!”小龙女乖巧的点头,小声嘀咕:“爸爸说脸皮厚,衣食够。看到天上飞过一只铁公鸡也要拔下一根鸡毛,不然就是吃亏。” 全场再次傻眼,齐刷刷的朝天花板看来。 就算他们看不到我,感受着一片诡异的目光,我连自杀的心都有。 小龙女被白素贞点化,我与她呆的时间没超过一个小时,就算教也不可能教她这些。想想赵佳的性格,她也不可能把小龙女教的这么无耻。 凶手只有一个,白素贞! “哈哈。” 场中气氛很诡异,五十多岁的女道士开怀大笑的从水晶台后走出,她慈爱的看着小龙女,说:“龙儿,我是你姥姥。姥姥带你去玩,这种麻烦的事情不适合咱们。” 精神抖索的奶奶出现,水晶台上所有人恭敬的起身,喊:“见过圣老。” 奶奶本事苗疆一大部落的圣女,被诸葛羽拐走,这才有了诸葛建国。奶奶有着四条府级香火神性,不知道她的蛊虫多少转了,单凭个体实力已经让人仰望。 个体实力不是重点,最恐怖的是奶奶背后的势力。被赶出苗疆的圣女,也是圣女! “小子,你再教些乱起八糟的东西给我重孙女,有你好受的。” 奶奶微微点了点头,浑浊的老眼扫向天花板,我有种被看透的错觉。奶奶收回目光,拍着手掌,说:“让姥姥抱抱。” 小龙女对着我的方向得意的吐了吐舌头,乳燕归巢的跑向奶奶,奶奶异常高兴的抱着小龙女走了。 “关老子屁事。” 黄泥巴吊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我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这事没必要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小白蛇根本用不着香火,她拿着去贿赂关铃和诸葛知秋,把两个老处女给收买,又在奶奶面前扮天真,我不敢想象,小龙女带着一屋子三姑六婆教训我的场面会有多恐怖。 论道大会被小龙一闹,本该五棺丢面子的,然而奶奶现身,小龙女闹场的性质又改变,成了圣老宠溺小重孙。 我没心思再看下去,没耐性等人提到邪魔外道,我收起正邪两势,落到场中的地毯上,举着夜萧说:“我为地母正统,不管是谁?请收起邪魔外道那套调论。” 巴掌大小,人身蛇尾的小女娲坐在夜萧定,以特定的轨迹晃悠着手中桃花子。 静! 水晶台上刚坐下的十多人,看到小女娲神性,像触电似的弹起身。 知道我拥有小女娲神性的人非常少。 关铃呆了,诸葛知秋傻了,赵佳愣了,来观礼的几方代表神情各不相同,有喜有忧,刘冥失去了淡定,咬着嘴唇,粉拳紧握,眼睛死死盯着小女娲。 “我为女娲神性正统,正邪是立场,善恶是道德。” 我握着夜萧对台上的人拱手抱拳,又对台下所有人表达一番礼仪,没管还杵在震撼中的人群,转身离开了会场。 温馨的房间,陈夜影坐在床边,守着我走阴后的身体。 生魂回体,我躺在床上,感受着伤口愈合传来的麻痒,慢慢睁开了眼睛。 “先生,论道大会还没完,您怎么回来了?”布帅大扛。 陈夜影从凳子上起身,双手贴在小腹下方一点,恭敬的弯腰行礼。练习东洋五行师的传承,这种礼仪已经成她的本能,我也懒得去改变,随口抱怨:“被个小家伙耍了。”六条府级无主香火神性,加上刘冥那条县级的,还不是会进我口袋。我心里暗乐,打死不会承认自己无耻的想法的。 “嗯?” 她疑惑一声音。我唠叨着,故意不爽的抒发着被小龙女坑的情绪。聊了一会,陈夜影去休息,我默默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小女娲神性曝光,有利有弊。 正统对一个势力的作用非常大,好处自然是没人敢再说五棺不是正统,起码明面上没人会非议女娲一脉。坏处是,小女娲要被有心人惦记了。 合作,只有五棺强,我才能活的好,曝光小女娲为我方获取无形的好处,我才能当牛逼的太子爷。 等论道大会结束,该我方内部该开会,进行以后的话语权分配,以及分发责任! 这才是重点。 第一百六十六章三夜的算计 五棺区域内召开的论道大会结束,为我方一统五棺画上了句号。 来参加大会的人都留在第一楼休息,关欣和赵鱼儿按照礼仪招待着他们。赵佳以生魂状态主持完论道大会,跟我一样躺床上挺尸养伤。 可怜的妹子被我从几十米的桥上掀下去。虽然水很深,有秦姬接着,但她的内脏还是轻微受创,相比我这十几刀的皮肉伤,她这内伤惨多了。 温馨的房间。我躺在床上看书,诸葛知秋拿着封印无主香火神性的木牌进来,随手放在床头,关心一番我的身体后说:“三夜,这次多亏了你。” 关心身上的伤势就行了,她还要亲眼检查。伸手准备脱我的衣服。好不容易摆脱她的魔手,我抱着胳膊,警惕的说:“什么多亏了我?” “刘冥暗中收买了五棺几个业内人,准备在论道大会上给五棺挂上邪魔外道的名号。” 诸葛知秋手回要扒衣服,看伤口的手,做到床边雕花圆凳上,神情严肃了起来。我冷冷的说:“又是那个贱人?” “五棺区域内,蛊虫、养鬼横行,在外界供奉正神神性演化术法的业内人眼中,我们确实是下九流。下九流和邪魔外道的区分很模糊,致使在外界眼中,偏僻落后的五棺区域都是邪道。”诸葛知秋无奈长叹一声,接着说:“不管刘冥是否把邪魔外道的名头挂在我们头上,我们头上都顶着邪魔外道的名号。刘冥在论道大会上的打算,只不过是想恶心我们一下。” 说着。诸葛知秋精神一震,咯咯坏笑的说:“没想到你小子藏的这么深。身上居然带着女娲神性。女娲一脉的正统性。没人敢反驳,还没开场,你这一巴掌扇下去,道尊这次非得被气的吐血不可。” 诸葛知秋坐在凳子上,弯腰趴下来,双手捧脸,撑着下巴,笑的越来越诡异。 “姑妈,您能别笑的这么贱吗?” 缩着脖子,我倒退到床的最里面。诸葛知秋站起身,搓着两手,邪恶的说:“你打算怎么虐待刘冥?” “你怎么关心她干嘛?” 越聊我越感觉事情不对味,并未回答问题,而是小心谨慎的反问。诸葛知秋收起贱笑,说:“以你的本事,阴刀根本没办法在你魂魄上留下痕迹。阴刀无法留下痕迹,道尊也不能隔空施法要你的命,更不会出现大娘为了救你,答应放刘冥出五棺的条件。你故意放刘冥出五棺是什么意思?” “我又不是神仙,哪知道奶奶会出手。”我委屈的抱怨,见诸葛知秋一副不老实回答,就要非礼我的样子,我赶紧老实交代:“当时我也不知道能否死里逃生,如果死在当场,魂魄上是否留下阴刀的痕迹没有任何区别,反正已经魂飞魄散了。如果侥幸不死,魂魄上留着阴刀痕迹,自然有人会隔空施术来杀我。” “恩?”诸葛知秋斜挑着青黑的柳叶眉,无形的气质散发,我嘿嘿笑着说:“我就想试试,在我生死关头,谁会帮我解决术法呢?” “不惜在魂魄上留下阴刀的痕迹,你只想试探谁在乎你?” 诸葛知秋怒了,抬起一条长腿,穿着高跟鞋的脚直接踩在床上,一副要打死我的架势。欲要拉我的手停在半途,她板着脸说:“拿你的命来证明这种事,不觉得幼稚吗?啊!!” 见她反应这么激烈,我心里暖暖的,赶紧说:“一方面是想知道谁会救我,另一方面是,如果我没死在当场,却受了重伤,刘冥绝对出不来五棺。而吴招弟的鬼魂在刘冥手上,刘冥死,招弟肯定跟着魂飞魄散,最重要的是,我之前已经与秦姬商量好,她拿到空玉玺就把业力封进玉玺。装了业力的空玉玺,不仅不能镇压气运,还会消磨气运,这东西不可能留着我们自己用。” “如果不在刚拿到空玉玺的时间内,把玉玺交出去,等到以后再去算计人,别人会想,陈三夜获得玉玺这么久,为什么不用,自然不会上当。”布帅土巴。 眼睛没有焦距的对着诸葛知秋,我冷漠的说:“如果当场被刀砍死,您会给我报仇,很多人都会给我报仇,她会给我陪葬。如果我不死,让阴刀在魂魄上留下痕迹,却是给刘冥一条出五棺的生路。我拿染了业力的空玉玺与刘冥换回招弟鬼魂,染了业力的空玉玺自然会落到道尊手上,不管道尊给送用,用空玉玺的人都得被削掉大批气运。” “你认定刘冥会上当?” “呵呵。”我悠悠的说:“自信使人盲目,她差点在五棺的地盘上杀了太子爷,还能毫发无损的离开。此刻,她应该信心爆棚,不中计,我跟着她姓。” “三夜,我需要再次认识一下你。”诸葛知秋莫名的看了我好久,叹息的走向房门,背对着我纠结的说:“你的城府太深,对自己太狠,这样会活的更久,更好。但我却不想你变成这样。” 我接着自己没说完的话,继续说:“其次,用生命示敌以弱,刘冥会对我放松警惕。在论道大会,我曝光女娲一脉的神性,也只是在向她传递一个暗示,陈三夜的运气非常好,连女娲传承都能得到。造成一种,我只是靠大劫主脚运气,才走到这一步的假象。” 诸葛知秋无言的离开,门缓慢的被带上,看着成熟的倩影消失,我用力的捏紧了拳头。 我爸同父异母的妹妹,青春年华全砸在风水玄学,五棺之中,谁让她姓诸葛呢?而我,跟他一样,五棺同样锁住了我的脚步。 陈、关、诸葛、秦、武,五家人都被绑在五棺上,谁也跑不掉。他们都是我在乎的人,我不想念风醒来,没有选择走诸葛知秋的老路,还有很多不想。 “距离借宿五棺宿命的步伐越来越近了,我会让你们拥有更多的选择。” 房门紧闭,我出神的看了良久,说:“夜影。刘冥还在第一楼吧?帮我约她过来。” 外人看来屋里只有我一人,随着我的话音,陈夜影从柜子旁边缓缓露出身影。 她的五行术更精通了,在没有表现杀意的情况下,诸葛知秋也没发现他的存在。 “是。” 陈夜影缓缓的走到门口,打开门出去。我在床上躺好,等待着刘冥的到来。 “咚咚!” 不到一刻钟,敲门声响起。 我收齐眼中锐利的光芒,虚弱的问:“谁啊?” “陈少爷,我是刘冥。” 门外低软的声音惹人怜爱,我说:“请进。” 刘冥换上了一身淡紫色奇葩,踩着恨天高没有任何声音进入房中,开叉到大腿的旗袍下摆,随着两腿的移动而开合,修长、嫩白的细腿,时隐时现,比光溜溜的诱惑力更大。 “不知道陈少爷找人家有什么事?” 她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笑吟吟的看着我。我说:“陈夜影,让她失去行动能力。” 咔擦! 陈夜影如幽灵般出现,刘冥没想到在论道大会刚结束,奶奶答应道尊让她毫发无损的出五棺的前提下,我会对她出手。刘冥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见陈夜影已经把她按在桌面,快速松掉了她两条胳膊,用冰冷的刀锋抵住了她的脖子。 等刘冥想反击,她的两条胳膊已经脱臼,冰冷的刀锋已经紧贴着她的肌肤。 “刘冥别想着动用术法喔,只要你有异动,刀子就会割破你的喉管。”失血过多,我强压着睡意,扶着床慢慢起身,走到桌边,摸着她光洁的脸蛋。 胳膊软在旁边,刘冥疼的眉头直皱,说:“圣老答应过的。” “奶奶答应道尊,保证你毫发无损的出五棺,但是我可以把你打残,然后再把你医好,再打残,再医好了……”抬起胳膊,一巴掌抽在她脸上,娇俏的小脸上多出了好几根手指印,我接着说:“只要你出五棺时,毫发无损就行!” 下狠手 啪啪! 刘冥趴在桌上,俏丽贴着桌面,陈夜影拿着刀,冰冷的刀锋抵着刘冥的脖子。刘冥在刀锋下。不敢有任何异动,我连着按了她两耳光,扯动自己身上的伤口,有些疲惫的扶着桌沿,说:“贱人。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算计我,算计的很爽吧?” “呵呵。” 刘冥眼白上翻,不屑的冷哼着。我伸手到刀锋上,刮破指腹,看着手指上的血,悠悠的说:“我可以发出桃花瘴。使你全身无力,让你被身体的**所控制。” “原来陈少爷想那个啊!”刘冥话锋突转,松了好大一口气,妖媚的动了动眉头,脸上表情带着七分挑逗,三分不甘,诱惑力挺足的。 嗯哼? 随着她的转变,我感受到一股别样的香火气息,陈圆圆立刻从我脑子里冒了出来。 刘冥在施展某种我不懂的术法,与陈圆圆似乎同出一脉。 “是啊,我是在想那个。”我嘿嘿邪笑几声,慢慢绕到她身后,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刘冥哀怨的闷哼一声,那种魅惑类术法的感觉更重了。我说:“我想的那个是,你中了桃花瘴。等到你毒火焚身。把你丢进男人堆。不知道道尊大徒弟,会不会强推普通人呢?” 啧啧的邪笑从我嘴里发出,装坏人的感觉真爽,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当坏蛋! “你……你……”刘冥气结,娇喘着说:“你敢。你再碰我一根头发,吴招弟的鬼魂会先一步魂飞魄散。” 鱼儿上钩了,我等的就是她自己提出招弟这块筹码。 “不敢?” 扯着她一根头发拉断,我说:“你杀啊?你敢杀她,我就弄死你。”说着,把带血的指头,伸到她嘴边,说:“放了招弟,我只打断你一条胳膊,等胳膊养好了,再送你出五棺。不然,你等着变母狗吧。” 带血的手指停在刘冥坚挺的鼻尖前,房里的温度似乎在随着冷厉的气氛下降。 “放还是不放?”我再次问。 “咯咯。”刘冥不怒反笑,嗲声嗲气的说:“原来陈少爷是个多情种子,连强来的寡妇变成了鬼,你都这么在意?” 不等我出生,她舔着嘴唇,自信的说:“你不敢杀我。拿空玉玺来还吴招弟的鬼魂。” 啪! 指腹上的血带着桃花瘴,我把指头伸进她嘴里,接着又扇了她一耳光。“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就等着毒发吧!” 刘冥毫不在意被打脸,疼的闷哼两声,眼中的自信更浓。“你越激动,说明你越在乎。身体对我门这种人来说,只是一具皮囊。不敢杀我,那就拿玉玺换鬼魂。” 这种女人比一般女人更难以理解。 我假愤怒的全身抽搐,断断续续的说:“夜影,等她毒发,把她丢业内人聚会场所,让道尊大徒弟祝兴。” 时间缓慢流逝,刘冥脖子潮红,紧夹的两腿夹的更紧,不时还相互磨动几下,陈夜影带着面具,拧着软泥一样的刘冥走向门口,等陈夜影打开半扇门,我装着不服气的口气,说:“等等。” “咯……你……不是……我的对手。” 刘冥被陈夜影丢在地上,刘冥身子像无骨的蛇软趴在地上,仰着脑袋,眼中带水的继续说:“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解毒、道歉、拿玉玺交换鬼魂。” “别做梦……”我的话没说完,刘冥晃了晃脑袋,吴招弟的鬼魂从她身上飘起来,鬼魂目光空洞的飘着,应该是被刘冥用术法制住了。 轰! 鬼魂自带的阴气刚溢散出一丝,刘冥的阴火点燃了阴气,招弟的鬼魂痛苦的挣扎,扭曲的脸想喊却喊不出声。 “住手,我给你解毒。”我这次是真的大怒。 阴火停止烧灼,但没有熄灭,刘冥说:“道歉,解毒,再谈。” “对不起。” 剧烈呼吸几口气,我咬牙挤出三个字,蹲在刘冥旁边,用奇蛊桃花枝清理干净桃花瘴。 缓了好一会,刘冥清醒过来,用胜券在握的眼神盯着她脱臼的胳膊,我给陈夜影使了个眼色,陈夜影帮刘冥接好骨。又过了片刻,刘冥喘息的起身,开叉到大腿的旗袍不知道什么时候撕的更高,她摸着腿走到我前面,一巴掌扇在我脸上,说:“陈少爷,打的很爽是吧?这世界拼的是脑子。” 受伤为恢的身体很虚弱,她这一巴掌把我扇的差点摔倒,还好夜影眼极手快,才没被一个女人一巴掌扇趴下。 “是啊,这世界玩的是脑子。”我在心里想着,愤怒的一拳打在刘冥鼻子上。 桃花瘴虽然解了,刘冥的身体还是发软,轻飘飘的一拳把她干倒在了地上。我嚣张的说:“记住这里是老子的地盘。夜影把床头的空玉玺给她。” 陈夜影小心翼翼的抱着空玉玺走到刘冥旁边,轻轻放下,退到我身后半步站好。 空玉玺还不是玉玺的样子,只是个坯胎,是个不正规的长方体。刘冥对着空玉玺看了看,浑浊的玉石里反射出她的样子,但是却穿着道袍。 玉石照魂! 穿道袍的形象,是刘冥的生魂。传说和氏璧能照出人的生魂,在我得到空玉玺之后,证实了这个问题。 “陈少爷,多谢了。” 刘冥痴痴的摸了会空玉玺,收起吴招弟的鬼魂,说:“我以道心发誓,等我出了五棺,会放了吴招弟的鬼魂,并且不会对她做任何手脚。” 说完,她拍了拍手掌,两个目光痴呆的男子推门进来。刘冥把空玉玺给他们,说:“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茅山,把东西交给道尊。” 两人拿着空玉玺,点了点头。 刘冥说:“劳烦陈少爷派人送他们出五棺。” “不行。如果半路被抢,只怪你没能力。”我冷哼一声,指着门口说:“不送。” “这由不得你。五棺是你们的地盘,你不想吴招弟魂飞魄散,还是按我的要求做才好。”刘冥浅笑。我转身凑到陈夜影耳边说:“你带他们两去山顶酒吧,找主事的,让她派人送这两人出五棺。等出了五棺,杀掉两人中的任何一个,然后向华夏业内散播消息,说空玉玺在往茅山的路上。” 陈夜影轻轻点头,大步走向门外,说:“你们跟我来。” 拿空玉玺的两人,在刘冥的示意下,跟着陈夜影离开。 山顶酒吧是苗寨姐妹开的,我已经砸了好几车毒虫进去,并且由于我的原因,她们在景区没受到打压,顺利的发展着。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大姐等人在我心中是亲人朋友,自然不是兵,但也到了该她们出手的时机了。 让苗寨姐妹护送两人出五棺,杀掉其中一人,并且让全华夏业内都相信,空玉玺正在向茅山靠近。护送、杀人、放出真实的消息,等一切办妥,她们又能置身事外,这才算合格。 而我的谋算很简单,道尊的人护送空玉玺,强大的道尊已经占了先手,知道玉玺下落,去抢的人自然也不会弱。道尊一方成功把玉玺带回茅山,在路上也会损兵折将,道尊拿到玉玺,也会中计。 万一玉玺被人从道尊手里抢走也没什么,大劫之下九大主角运气逆天,玉玺转辗反侧,只会落到拥有大劫主角的势力手中,不管是哪个大劫主角用掉空玉玺,对不起,从九大主角中除名。 主角争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容不得心慈手软,谁用,只能活该倒霉。布帅投才。 退一万步说,两人风平浪静的带着空玉玺回茅山,按照我原本的算计,也没有损失。 坑杀他人于千里之外,不一定要用术法,用脑子比术法的威力更大。 我不动,云淡风清。我若动,天下焉能不乱? 房间只剩我和刘冥,气氛变的更加诡异。 “陈少爷还真舍得,拿玉玺换寡妇的鬼魂。”刘冥柔弱的坐在凳子上,哀怨的打破沉默。“如果不是我心已死,真会迷恋上,你这种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痴情人。虽然很冲动,很笨,但却挺可爱。” 等空玉玺引发的血案堆积成山,也许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暗想着,指着门口说:“还不滚?” 第一百六十九章为何强? “那冥儿不打扰陈少爷休息,等空玉玺离开五棺区域,我会放了招弟鬼魂。” 刘冥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微笑着走出房间。停住门口。“江城再见!” 听到她肯定的语气,我疑惑了,她怎么肯定我会去江城? 接下来三天,关玲等人忙着处理一些琐事,慢慢送走那些来开论道大会的业内人。诸葛知秋、赵鱼儿……等等很多人忙的脚不沾地。只有我屁事没有,每天闲着到处乱晃。 这天,第一楼,八层。 古朴的客栈内,圆形台上,四大花魁之一在台上弹琴。两位生姿优美的女子在旁边伴舞。 台下视线最好的大桌上,摆着十八道各朝各代的名菜,一张能坐能躺的大椅上铺着虎皮,我躺在上面喝着小酒,欣赏着佳人漫舞。刘莉坐在椅子另一头,帮我揉腿。 “咳咳。” 赵佳进去客栈,站到桌子旁边,干咳两声。 我当她不存在,目光转睛的盯着台上舞动的美女,酒杯放在唇边都忘记了喝。赵佳说:“再看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你怎么还没死?”我不爽的把酒杯放到桌上。赵佳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所有的事情都完了,晚上十二点在七楼开会。” 终于到了内部分割利益与责任的时候了。 “你先去,听完这一曲,我就下去。” 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的眯起了眼睛。赵佳干净利落的走了。刘莉说:“赵小姐,心情好像不好。” 被我从升官渡上丢下去。赵佳见到我心情能好吗? 刘莉靠坐在椅子上。我的腿放在她大腿上,我摇着脚,轻轻撞在她肚子上,说:“你见她心情好过吗?什么时候不是死人脸?” 刘莉无言。 “神仙姐姐,再来一曲呗。” 台上曲子停下,我热情的喊了一声,台上又换了一首新曲。刘莉捏腿的力度加大了一些,环顾空荡荡的大厅,说:“楼主,您霸着八楼不开房,知道一天损失多少钱吗?” “多少?”我随口问。 “无法估计,普通酒菜茶水能赚三四百万,如果有人点豪餐,一桌就能赚几十万。一些乱七八糟花销,大概百多万,加起来差不多七八百万的样子。”刘莉把目光投到台上,说:“让花魁出来唱一曲,或者弹一首曲子,已经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能量达到一定程度的人,需要拿条件来换,这才是真正的价值所在。” “也就是说我把第八层霸占了两天,第一楼少赚了一千多万,无形的损失才是大头?”我叹息着说:“权利真是个好东西。”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台上曲子又完了。 “神仙姐姐累了吧?下来吃点,喝点。” 我招呼一声,陌生花魁与两个女子走过来,坐到桌旁,与我们聊了起来。 距离晚上十二点,还有一个多小时,陈夜影走进客栈,我精神一震,坐起身,穿好鞋子,说:“今晚就到这了。” 刘莉和陌生花魁点了点头,我杵着夜萧迎面走到陈夜影身前,问:“空玉玺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陈夜影有条有理的讲着,我走在前面听着。 苗寨大姐派人把拿空玉玺的两人送出五棺,途中有惊无险,出五棺之后干掉了其中一人,并且向全华夏业内放出了消息。 道尊派出接应空玉玺的人,在回茅山的途中多次招到袭击,损失惨重,但保住空玉玺没有丢。刚过湘西,再次遇到袭击,空玉玺不仅丢了,护送空玉玺的人魂飞魄散的一个不剩。 “根据可靠消息,天机内已经有七个势力加入了玉玺的抢夺,已知死伤达到了七十多人。” 出了第一楼,进入地下停车场,四辆车等在外面,陈夜影拉开中间一辆车的车门,我坐进去,她跟着坐到旁边,接着之前的事,继续讲着。 五棺所覆盖的面积有一个半省,明面上的业内人也只有两百多人。一次死伤七十多人,对业内来说这已经是巨大伤亡了。 “道尊,那边有什么反应?”我说。陈夜影答:“道尊暂时没有反应,反倒北王先动手了。本路抢空玉玺的其中一个势力,被北王的人在一夜打残,不是投降就是死。” 乱了吗?越乱越好! 天机内,佛、道、儒三尊代表的势力,最大,属于第一线。东、西、南、北四王,所代表的实力在二线和三线徘徊,如今五棺由鬼妈、诸葛知秋、杜月影代表的势力组成,才刚踏入二线。 北王如果没与别的势力抱团的话,也就属于三线势力。看来陈四海是坐不住了,打算以战养战,增强北王的势力。以陈四海的性格,他不是一个能与别人合作的人。 我坐在车里,根据这两天了解到的情况,分析着整个天机的情况。“末世大劫已起,就让我掀起第一批杀劫,把没能力的势力先踢出局。进行大洗牌,这才能安心应劫。” “先生,这样是不是太残酷了。”陈夜影说。 “大劫起,业内的生存法则已经改变,变的弱肉强食。有能力的借着大劫扩张,没实力的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成为附庸,原有的势力在天机内除名。第二,死。”我看着车外的黑夜。 “大劫起因其实很简单,第一,业内人的生存空间变小,现今相信仙神的人越来越少,香火也就不多了。第二,红尘晦气弥漫人心,人心不满,利用术法争权夺利的太多,必然为天地所不容。第三,国器定鼎,现今枪炮当道,常人不再拿业内人没有办法,当政者不允许业内存在势力,但又不敢逼的太急,毕竟术法太神秘,于是只能从侧面出手,挑起业内战火,消磨全业内的实力。” “最主要的是,天降大劫主角,九个运气逆天的人会发达,让九大主角强到恐怖的物资从哪里来?不可能凭空出现,那就得侵占别人的东西,那么矛盾就出现了。随着九大主角的强大,大劫也会逐渐加深。” …… 我一口气把打劫起因说完,看着带面具的陈夜影,说:“你想报仇,大劫是个机会。仇家是谁?” “先生,您如今还不够强。” 陈夜影抵下头,想了好一会才说。 成大势者,不拘小节。从我自成异数,摆脱五棺带来的生死压力之后就很少出手,即使冲动也是必要的冲动,一直在布置着心中的大局,如今已经到了收官的时候,听到这话心难免受到打击。布节欢技。 第一,身份。 此次合作,我做为鬼妈、诸葛知秋、杜月影合作的缓冲点,在五棺区域内,社会和业内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能动用的社会力量,并不是杜月影送的。 重建四家镇,让赵佳化蟒成蛟;武局长死后,让武艺摆脱局长女儿的羁绊,给杜月影向我们县政道下手的机会;酒店拿枪杀人,把生命交给杜月影,让她选大局和亲情……等等这些事都是展现自己的实力和诚意给杜月影看。 有这些事情为前提,再加上爸爸的鬼魂在杜月影身边,以及小龙女由我一手打造,小龙女对赵佳的帮助非常大,这才保证合作之下,我能用到杜月影在社会上的势力。 业内所具备话语权,并不是太子爷这个身份这么简单。 麻柳寨和尸家重地都摆在哪里,诸葛家可以随手灭掉,不信诸葛家没打过这两个地方的主意,然而破坏比征服费力的多,我把这两个地方收了,这是一股势力。 与武含烟的关系,武含烟是玉女的女儿,玉女是七星之一的副将,这股势力有可能成为五棺的盟友。与蔡奇的关系,她接任新的计都星,代表的是何仙姑这一脉,更可能是八仙传承的势力。 就算我与五家人五棺,有着这两层关系,我在五棺业内的份量也足够重。 身份不是别人给的,得靠自己拿。扶不上强的烂泥,始终是阿斗。身份带来的力量,比单纯术法强悍的太多! 第二,我手中的势力并不弱,或者说,已经到了非必要情况,五棺不会与之为敌的程度。 第一百七十章势力模型 拿到了太子爷的身份,自己手中的势力在精,不在广。 我是隐寨传人,拥有小女娲神性。在苗寨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苗寨八个姐妹的本命蛊与我性命相交,这是绝对站在我背后的一群人。 她们进景区发展了将近一年,赚到的钱,相对赵家来说是九牛一毛,但对一般的集团来说。可是相当吓人。有钱了,很多培养蛊虫的药材都能买到,不用自己去山里找。 赵佳哥哥打算结婚前,我坑了别人几卡车毒虫,让人送给了姐妹们。随后,道尊对麻柳寨下手。被抓了个现行,杜月影和诸葛老头打劫道尊,我又问杜月影坑了几车毒虫,送给姐妹们。 这些毒虫足够三位姐妹培养出三转蛊虫了。 还有她们自己的收获,我也不知道如今的苗寨有几位三转蛊师。三转蛊虫培养出的三转毒虫,见血封侯,杀起人来恐怖的很。 一直以来就没有插手过苗寨的事,但有我在,苗寨在景区有了生存空间,这才是最大的投资。送的那些蛊虫,只不过是交流感情而已。 这不是一个独行侠能逆天的时代,也从来没有独行侠能逆天。 我的后台已经基本成型,以后才是提升自己实力的时机。 “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是对方太强。” 陈夜影见我坐在车里不说话,小声解释。我从缥缈的思绪中回神。说:“等你感觉报仇有望,再说。” 四两车开进一片别墅群。房子的主人来自五湖四海。有的房主可能几年才来住一次。倒是守房子的女人有不少美女,是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 车停在一栋三层别墅前,陈夜影领着我进屋。 齐琳和齐奇这对双胞胎,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隔空鄙视着对方。云雾一脉,九大寨主有四个在小厅打麻将,九妹的手气最差,不时听到她的抱怨声。 钱叮当、薛倩、中死气来找薛倩医治的贵妇王萍、小萝莉长相的大姐、在我昏迷期间找到这边的多多、黛儿、司马雪,围着大厅中央的大茶几坐着,茶几上堆着一堆红彤彤的钱,叽叽喳喳的在扎金花。 “什么时候都爱上赌博了?” 刚进屋,我扫过风情各异的女人,摸着鼻梁,在心底暗骂着。 “三夜哥哥,你怎么样?”钱多多丢下牌,手气钱,快速跑了过来。她扔牌的时候翻了两张a,钱叮当埋怨:“多多,你蠢啊。不就是个陈三夜吗?这么大的牌也扔?你要扔也别翻过来。” 多多完全无视了她姐,急冲冲的迎接上来,站在我旁边,又不知道说什么?涨红的脸看着更可爱。 “薛倩,你还好吗?” 摸了摸多多的脑袋,我走到牌桌边,给所有人打招呼。薛倩身上冒着特有的诡异气息,看着萝莉样的大姐,说:“一点都不好,她死定了。” 大姐装嫩对薛倩吐了吐舌头,说:“来呀!来呀!” 恐怖的大蜈蚣从沙发垫子后面趴出来,我看着倒吸了好几口凉气,不知道大姐怎么把这只先天毒虫养成了三转毒虫?它那钳子扎下去,我并不怀疑它能扎死一头牛。 “淡定。我们还打不过这个老巫婆。”齐琳走到薛倩旁边,非常不爽的盯着大姐。大姐挑着眉毛,不屑的哼了一声,说:“这牌还玩不玩了?” 薛倩的儿子调戏童颜**的大姐,被大姐弄死。薛倩就算再不喜欢她儿子,但死的毕竟是她儿子,与大姐有矛盾很正常。 喜欢发骚的齐琳没少被大姐派人追杀,她心里虽然向着苗寨,对大姐的怨念也不潜。 齐琳和薛倩臭味相投,关系似乎不错。 这三个女人撞在一起,还真是一滩乱麻。不过这是大姐的事情,与我无关。 “老板。” 黛儿走过来,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软绵绵的挂在我身上。我也没管她,倒是贵妇王萍和司马雪的表情很不爽,王萍最直接,小声低骂:贱人。 贵妇王萍接着刘莉,搭上我的线,也算我的下属。 黛儿、王萍、司马雪三个,在各自的领域都不是省油的灯,竞争起来也是件恐怖的事情。 下属之间有竞争才更好管理,只要不做出不利我的事情,我很可以看到她们不对盘。 我装着脸色难看,钱多多在旁边捂嘴偷笑,说:“黛儿姐姐,小心我告诉含烟姐姐,说你背着她偷三夜哥哥哟。”说着,她还偷偷看了一眼钱叮当。 看来钱叮当没少给多多支招,钱叮当装着若无其事,伸出手,不舒服的说:“陈三夜,我的打更锣呢?” “什么你的?当初我教你怎么招鬼,你把更锣当报酬给我了。”我拿着更锣丢过去,说:“记住这是我放在你哪里的,态度必须明确。” 说着,把打更锤递给多多,让她好好保管。多多接过去,对着钱叮当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差点没把钱叮当气死。 看来钱多多调戏黛儿时,是故意偷瞟一眼她姐,告诉我那话是钱叮当教的。 这一对姐妹也挺有意思的。 “三哥,你来啦?” 我随意与八个女人聊着,琢磨着她们之间的关系。在小厅打麻将的九妹,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我说:“嗯啊!听说你的手气很好……” “呸!” 九妹很汉子的顶了我几句,随后说:“这盘运气不错,等这盘完了,再说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哗啦啦。 七妹掀了桌上的牌,抓着一把钱跑过来,躲到我身后,说:“三哥,这女人舒钱不认账。”说着,她打开钱夹,翻出两张白条,一共欠钱三百多万,后面的署名是陈三夜。 与苗寨八个姐妹,根本没接触几次,她们的行为根本没把我当外人,随意的表现,让我心里暖暖的。 “谁冒充我签的字?” 我装着很不爽的样子,七妹指着黑着脸走过来的九妹说:“这女人问我借了三百多万,我问她要,她说三哥会替她还。我不信,她就拿出了你签字的欠条。” “三哥,这不是你给我签的字吗?”九妹唬着脸,一脚用力踩在地上,威胁的意思十足。 “是……是……” 我赶紧点头,九妹马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七妹眯着眼睛,说:“三哥,我们寨很穷,你赶紧的还钱。” “夜影,开八张五百万的支票。” 之前道尊赔款,材料都被赵佳、关玲……他们给分刮了,她们把最没用的钱丢给我,算是给我的分红。一亿的巨款,我拿着也是浪费,还不如分给八寨的姐妹。 她们在景区确实赚了不少,但是八个人分,要照顾寨里人,要买药材……其实也不富裕。五百万对一个人来说很多,对身为寨主,后面有一群人要吃饭的她们来说并不多。布亩双血。 八张五百万的支票,包括齐奇在内的五位寨主,毫不客气的拿了她们自己拿一份,剩下的三份我给了大姐。 在苗寨姐妹们的感谢声里,我一下少了四千万。 接着,又让陈夜影开了两张支票,一千万的支票和四千五百万,拿着支票,我说:“黛儿、司马雪跟我来。” 别墅一楼有间休息室,两女跟着我进门,司马雪随手把门关上,严肃的站在一边。 黛儿嬉皮笑脸的找凳子坐下,我坐在床上,让司马雪也坐下,把一千万的支票递给黛儿,说:“这是给你的,这一千万算你的工资。” “老板?真给我?一千万啊!” 脸上的笑意消失,黛儿颤抖的拿着支票,有些不相信。我说:“你的野心不会这么小吧?在业内混,也少不了经济的支持,我以前是穷才总用冥币施展术法,不然绝对会用阴木让人去造纸。所以,这一千万你得操作好了。” “司马雪,你是专家,这钱你帮我运营怎么样?”黛儿想了想,非常果断的把支票递给司马雪。司马雪没有接,说:“运营费五百万,剩下的五百万亏了,你也别怪我。如果不答应,请你把钱收回去。” “行!” 黛儿肉疼的咬着嘴唇,说:“反正你不差钱,应该不会坑我。如果你坑我,在老板这里会降低印象分,所以我相信你能让钱生钱。” “不会让你失望的。” 司马雪没想到黛儿这么果断,惊讶的愣了愣,接过黛儿手中的支票,微笑了起来。 “司马雪,这里有四千五百万,其中五百万是你的工资,另外四千万,你帮我拿去赚钱。五棺区域内任由你施展拳脚,我会让赵家给你开绿灯。”我拿着另一张支票递给司马雪。 “好。”司马雪眼中闪着精光,拿支票的手比黛儿颤抖的幅度还大。 让她激动的不是钱,而是赵家帮着开绿灯。只要她操作的好,她的社会地位会直线上升。 “嗯,王琴呢?”我记起那个招商副局长。司马雪说:“她回局里了。” “你办事的时候,可以把她考虑在内。你为主,她为次。” 随意交代一句,我让司马雪先出去,等司马雪出去以后,我坐在床长点了根烟,黛儿等了好一会,开着玩笑说:“老板怎么了?该不会想要人家伺候吧?可是,人家的香火声,不能沾你的阳气,会被污染的。” “我把空玉玺交给了刘冥,此刻她应该放了招弟,你去把她的魂招回来。”我吐出一口长气。 媚笑的黛儿微微怔了怔,强压着激动,眼中带着雾气,真诚的说:“谢谢你。” “你去吧!”我说。 黛儿两腿发颤的离开,可见她有多激动。 把空玉玺给刘冥并不是单纯为了救招弟,面对黛儿的感激,我连抽了好几根烟,只能在心底长叹。 单纯的感情在大漩涡里,好难! 来这边用了十几分钟,又在这边停留了接近半个小时,我不再多留,简单与众女交流几句,大姐的人再次开车,把我送到了第一楼。 有些事,不用说明。与苗寨姐妹一接触,我的奇蛊上有她们本命蛊虫的气息,能很准确的感受到那些本命蛊的强大。 除了七妹,剩余四个姐妹的本命股都大到了三转,其中自然包括的大姐。至于齐奇和齐琳,我感觉不到,她们肯定不差。最让我吃惊的是薛倩,她身上隐隐带着先天蛊虫的气息,自己成了人形的蛊。 如今或许还不强,等蜕变成人形的蛊,拥有蛊的天赋,那可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赶到第一楼,正好晚上十二点还差几分钟,我方的内部会议要开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危险的抉择 第一楼,七层,与酒店差不多,由十三间豪华的套房组成。房间排列是一个风水局。 贪、嗔、痴、爱、憎、怨各种气息从紧闭的房门内消散而出,纠缠不息,汇聚成狂暴的红尘晦气。这些红尘晦气被风水局锁住,直冲第十三号房间。 我走在过道上,看着一间间装修奢华上档次的套房。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房间内的客人,非富即贵,做的一些事情,彻底把人这种动物的兽性爆发出来,做着许多触目惊心的事情。 吸毒、暴力、富婆玩几男、一男几女,这些都是小儿科。最惊人的是无聊的人,想出的一些小玩法,无情的刷新着比畜生还畜生的下限。 第一楼只提供场地,保护客人**,比如见到女人被吊着打,跑进去出头,不定会被吊着的女人抱怨多管闲事。 带着陈夜影刚走到十三号套房的门口,赵鱼儿打开房门,套房内的装修很简约,清净淡雅,内部感觉不到一丝红尘晦气。 “这边。” 大厅一个人也没有,赵鱼儿走过大厅,站在一间房前,敲了敲门,推开走了进去。 二十多平方的会议室。诸葛羽、杜月影、鬼妈的魂魄,坐在长方形会议桌顶端。关玲、诸葛知秋、赵佳。以及一些不认识的人,分别坐满了会议桌两边,一共十九个人。 简单扫过会议室,我震惊的无以复加。在场的有人、鬼、香火神性,灵尸,人里面除了练术法的,还有养蛊师。 像鬼妈和关玲所属一个势力,杜月影、赵佳、赵鱼儿也是一个势力,诸葛羽和诸葛知秋也是一个势力,这三方的人有重复的,剩下的十二个人,背后都代表着一个小型势力。 “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诸葛羽和蔼的笑着,我从惊骇中清醒,在右边的末尾,找了个椅子坐下。“夜影,你先下去休息。” “嗯。” 陈夜影点了点头,赵鱼儿把她送出去,回到会议室座下,气氛立刻压抑起来。 “房间有红尘晦气隔绝,在这里谈事,不会被人偷听。” 赵佳说出大家都明白的事,给会议开了个头,她老实的坐在下方不再说话。 “三夜,你来的有点晚,给你介绍一下,这十二位是五棺的中坚力量。”杜月影随和的开口,介绍起陌生的十二个人,十二人的势力按照十二生肖排列。 精炼简单的介绍完,杜月影说:“如今在加上你手上的势力,应该算十三个势力了。” 苗寨姐妹和多多等人,也不是什么秘密,杜月影指的是她们。我疑惑的说:“第十三个?” “对。你手上掌握的势力已经初步具备模型,但相比各位,还差了一些火候。”鬼妈接口,应该是怕打击我的积极性,说话的声音很轻。“以后有什么多向十二位前辈学学。” 我赶紧起身,礼貌的打招呼。以十二生肖为代表的人,一一给了回应,大家也算认识了。 接下来,诸葛羽把五棺区域分化成十二个区域,每个区域放一个生肖势力,让他们在暗中控制那个区域。 坐在会议桌最后,我猫着脑袋,脑子里什么也没想,静静的发呆。 “陈三夜?” 诸葛羽叫到我的名字,旁边的虎用胳膊撞了撞我,我呆呆的说:“喊老子干嘛?” “噗!” 关玲和一群生肖在偷笑,诸葛知秋强忍着笑意,诸葛羽气的吹胡子瞪眼,说:“你小子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了?”我装着不知道。 鬼妈和杜月影忍俊不经,鬼妈说:“你们一老一少要吵,找个没人的地方打死打活都没人管。说正事……说正事……” 诸葛羽板着脸,瞪着眼睛说:“陈三夜,你是留在五棺执法,还是去江城?” 之前他的话,我根本没听到,疑惑的问:“执法?去江城干嘛?” 诸葛老头之前把事已经说了一遍,让他在给我解释,他这老脸就丢大了。杜月影笑着,说:“赵佳,你给三夜讲讲。” “五棺业内已经定下了规矩,一些业内人如果不按照规矩来,就需要执法的给他们敲警钟。至于执法的章程,早已经列了出来,到时候按照章程,根据实际情况,你可以思量着来。”赵佳规矩的讲解完,顿了会,说:“天机天帝,向有大劫主角的势力发话,让每个势力派两人去江城上学,接受一些教导。我方被点名的,你、我、鱼儿。” 随着赵佳的话音,气氛再次变的压抑。我立刻明白了去江城的含义,问:“天帝这是问各大势力索要人质?” 问话一出,会议室所有人压着气息,神情都很难看。 “哎。” 鬼妈叹息一声,说:“天帝太神秘,他的势力好似无孔不入。末世大劫开启,他站出来,有拿各方势力嫡传为人质,约束各方行为的意思。” “当然,还有别的因素。第一,天帝真准备教一些东西,以防传承在大劫中流失。第二,应该是想借着大劫,查探九州鼎。”诸葛羽眼中冒着精芒。“九州鼎失踪多年,知道下落的只有五只,江城附近有一只。只不过外部封印太强,有什么东西在外面谁也不知道。” 听到这个,我两眼放光,赵佳和赵鱼儿也掩饰不住激动。 杜月影冷哼一声,说:“你们真当这是机遇了?探查九州鼎,能通过外层封印已经是九死一生,还想进去里面,只有死路一条。知道镇仙棺吗?只是借用九鼎之一最外层算不上封印的地势,压制着鬼八仙和鬼菩萨。生魂、神性等一切灵体,进入镇仙棺就会被封印。人倒是可以下到地下河,先不说自然环境的伤害,单纯碰到鬼八仙和鬼菩萨,能保证不死的有几人?” “记住,镇仙棺不是真正的封印,而是受到九鼎之一的影响形成的环境。”杜月影再次提醒。“不管你们谁去江城,千万别好奇九鼎之一。真好奇,还不如去闯镇仙棺。” “三夜,你是留在五棺执法,还是去江城?”诸葛羽再次问。 赵鱼儿恨恨的看着我,赵佳拉了拉,赵鱼儿才把俏脸偏到了一边。 我们三人被天帝点名,我选择不去江城,她们两姐妹得去,没有别的选择。我的选择权,比她们多,赵鱼儿能爽我才怪。布边杂号。 “如果我们都不去,会怎么样?”我问。 “虽然不知道天帝的势力有多大,天帝势力一直不插手业内,这样一个中间人,如果争对五棺,五棺只有死路一条。”杜月影叹了好长一口气。“除非拥有主角的势力一起反抗,但这显然不可能。所以,必须派人过去。” “让我想想,一天后给出答案。”我沉默了。 迷迷糊糊的等到会议结束,刚出门,赵佳叫住我说:“我们应该谈谈。” “嗯,去我房间。”我扫了一眼赵家两姐妹,点头答应。 八楼,我的房间。 我们三人围坐在圆桌边,陈夜影倒了三杯冰水,退出房间,我们都琢磨着自己的小心思,谁也没说话,气氛变的有些压抑了。 刘冥说过江城见,应该是知道这个消息,她肯定会去。在江城干掉她,比在茅山干掉她,轻松很多。 我对执法并没有兴趣,灵尸分身留在五棺,一些特殊的事件能通过灵尸解决。去江城,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陈三夜,你和鱼儿去江城。”赵佳一口喝空冷水,突然开口。 “去江城当人质和探查九鼎之一,都很危险。贪多嚼不烂,天帝教的传承,我并不稀罕。”我呻吟片刻,自然不会表达真实想法。“分析利弊,我没必要往火坑里跳。” 咚咚。 手指敲着桌面,静看着赵佳,想着她能给我什么好处,让我选择去江城。 第一百七十二章火车 “你离开五棺之后,我会为你的势力大开方便之门,提供一切资源,在一年之内。让你的势力能抗衡两位生肖的势力。” 赵佳咬牙给出好处。赵鱼儿急了,说:“赵佳,你疯了。他杀了爷爷和哥哥,你这是养虎为患。” “我的道是控制,我的命格因他改变。控制不住他,我的道心不圆满,想成道几乎是不可能。”赵佳安慰着鱼儿,直言不讳的说出她的动机。“陈三夜,你敢接受这个好处吗?” “激将对我没用。”我玩味的笑了笑,说:“我相信自己。并不怕你策反她们,但想让我跳江城这个火坑,这个条件还不够。” “听你话里的意思,你也有去江城的想法。”赵佳冰冷的脸,绽放出淡淡的笑容。“或许,我不给好处,你也会去。我想这一点就够了。” “以你对我的了解,应该知道我百分之九十会去江城,但你还拉着我谈条件,想抹杀百分之十留下的可能,说明你一定要让我离开五棺。”我分析着赵佳的动机,淡笑的说:“那么,你就拥有非留在五棺不可的理由。对于你的理由,我并不好奇,只要知道你必须留下。我必须离开。不然,会打断你的计划。” “大家都是聪明人。我接下来要办的事情。非常重要,在江城也能遥控这边,但我把握不了你会做什么。所以你必须离开。”赵佳很坦白。“我再答应你一件事,以后你向镇仙棺出手,我无条件的全力支持你。” 增长我势力,帮着对付鬼八仙和四菩萨,赵佳付出的报酬还真大。 报酬越大,说明她接下来的计划越恐怖。我盯着她看了好久,好奇的问:“你的计划是什么?” “聪明的你,知道我不会说,不应该会问这种傻问题。” “问不问是我的事,答不答是你的事,这是一个态度。”我深吸着气起身,说:“我会去江城,记住你答应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直在养伤,整理着自己所学。伤势没有大碍,我一门心思研究起了战力。 宝宝神性跟着分身,倒是解决了御女三千,污秽香火的问题。我受到了僵尸的打击,让分身留在地灵棺吸收尸气,不达到三转,别出去蹦跶了。而秦姬进了杉树林的坟墓,再也没有她和韩震天的消息。不知道两大主角碰到一起,会撞出什么火花。 由于我成为县级神无常,两个烙印小鬼,小王曼和龚文化都成了镇级无常。她们两在这些日子里获得了不少功德,小王曼突破成了县级无常。 小王曼升级用掉的功德没有给阴司,而是降落到了我身上,我白白获得了九股功德。 九股功德为一束,而龚文画离升级也不远了,等龚文画再贡献一束功德,我就拥有了两束功德。让我激动的是,成为县无常的小王曼既然能册封三位镇级白无常。 问她怎么做到的,她自己也很迷糊,反正就是册封了。激动过后,我实验了很多方法,自己还是无法册封白无常。 拿了功德,白无常的队伍在壮大,我也没有太贪心,让小王曼和龚文画小心行事,慢慢统治五棺区域内两个县再说。 别人是养鬼,我是养白无常,这绝对是底牌中的底牌,自己不达到一定程度,绝对不会曝光神无常的身份。 先天桃花枝还是老样子,倒是大姐找到了桃花枝成长的办法,可以吸收五毒瘴气养出的先天蛊虫,只要找到一只就能达到正常蛊虫三转的高度。 先天蛊虫已经可遇不可求,还要求是瘴气养出的先天蛊虫,更加难找了,蛊虫暂时没有什么可期待的。 书狐和阿飘跟着王曼,一起追杀陈圆圆,遇到灵异事件随手处理一下,一人两动物,玩的乐不思蜀,两个小家伙有着十足的成长,根本不打算跟我混。 分身、养白无常、蛊虫、狐灵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倒是陈家术法需要选着一门专精,以备货不时之需。 宝宝神性才达到镇级,污秽香火繁衍出来的术法,能完全污染镇级神性,对县级、府级香火神性繁衍的术法也有不小的污染力,但这招不能乱用,如果动用必须杀人灭口。 御女三千这招必须要练,我到棺材铺,找到用天魁养小鬼的那个明星,要了她三根头发,缠在夜萧上,以她的头发为媒介,能借到污秽气息污染别人术法了。 宝宝神性坐下,有七十二个女人养鬼,只有找到这七十二个女人,拿到她们所有人的头发,才能发挥出污秽香火的全部威力。 当然利用宝宝神性也可以,但是我可不敢把御女三千的主鬼带在身上,万一被发现那就惨了。麻烦一点,但胜在安全。 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在五棺区域内找到了其中六个女人,耍尽心机,在她们不知道我拥有主鬼的前提下,这才骗到了她们的头发。 有了七个女人的头发,这一招已经具备一定的杀伤力,我也没着急。 随后让人打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用磨刽子手杀人刀的方法,磨出了一把能杀鬼的刀,并且沾上了污秽气息。 接着又让大姐,用黄峰和蝎子培养出两只三转毒虫,带在身上,我这才停下武装自己。 黛儿招回了招弟的鬼魂,不过鬼魂受了不小的创伤,想要自然恢复非常难,于是把小龙女坑的六条府级无主香火神性和县级的交给黛儿,让招弟吸收香火,成就野神。 虽然香火的利用率只有百分之十,六条府级加一条县级,等招弟出来,这只用茅山香火沐身术吸收香火的鬼,也许没有府级神性强,绝对比县级的香火神性厉害。 忙碌而清闲的日子过的很快,转眼过了大年,到了正月初九。 火车站,候车厅。 我、黛儿、赵鱼儿以及叫曾剑的男子,穿着打扮与周围的旅客一样,等待着去江城的火车。 “鱼儿,你要喝什么?我去买。”曾剑特种兵出身,负责保护赵鱼儿的安全。赵鱼儿说:“矿泉水。” “老板,你喝什么?”黛儿不甘示弱,起身离开。我说:“奶,酸的纯的都可以,只要是奶就行。” 赵鱼儿哼了一身,低头玩起了手机。黛儿把背包放在椅子上,风情的甩着头发,走向候车厅内的便利店。 精致的夜萧尾端,有着七个线圈,线圈里是那些女人的头发,外表进行过装饰,看着只是装饰品。我摸着夜萧,感觉着袖口里爬动的七彩蝎子和在口袋里乱动的大黄峰,低头看着腰间的匕首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见血封侯的三转毒虫,蝎子近战,大黄蜂能在天上飞。匕首不仅能杀鬼,还带着污秽香火,这都是大杀器。 “真不知道老妈怎么想的,又不是没飞机,让我们挤火车干嘛?” 买水的两人回来,曾剑看黛儿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的恐惧,赵鱼儿以抱怨缓解曾剑的情绪,说:“陈三夜,管好你的人。” “黛儿,你做了什么?”我故意唬着脸。黛儿哀怨的说:“我什么也没干啊?他进便利店,傻兮兮的问服务员有没有农药买,说要买瓶农药。” 曾剑咬着牙,拳头捏的咔嚓响。赵鱼儿伸出光洁的手指,我感觉到她手指上有蛊虫的气息,摇了摇头,小声说:“黛儿你用了鬼迷心窍吧?给曾剑道歉,咱们坐上火车后,就只能靠我们自己。就算是各大势力的太子和太女,如果无法通过天帝的考验,到了江城那就只有当人质的命了。” 不坐飞机,第一,是阴气和各种灵体可以导致磁场混乱,说不定飞机飞着就偏离了行线。第二,来至天帝方的考验,去江城的路上,说不定有什么东西等着我们。布边讨号。 出了五棺,身份的能量降低到了冰谷,谁会在乎你是谁?一切还得靠自己。 无聊的等了半个多小时,检票进站,从我们省到江城没有动车、高铁,还是每天一趟的老火车,需要十二个小时才能到达,不是一般的慢。 进入车厢,拿着票,找到床铺,我四人的铺位分散在这节车厢,黛儿刚要问我下面的男子换座位,我拿着车票示意,说:“不用换了。” 车票是杜月影给的,她要把我们弄到一起,根本不费事,分散开自然有她的用意。黛儿意识到这个问题,老实回到他的座位。 虽然开着空调,但车厢内残留的怪味还是能闻到,赵鱼儿这个金枝玉叶,可没吃过这种苦,一直皱着白嫩的小鼻子。 “我要跟你换座位。” 火车刚开动,赵鱼儿走到我这边,指着远处。我从上铺跳到地上,说:“行。” 铺位是上下对开的,一个隔间四张床铺,下面是两个眼镜男,看打扮应该是去江城上学的大学生,上铺对面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女人收拾好东西,躺在床铺上就睡了。 两个眼镜男,见到赵鱼儿这样的美女,假装玩着手机,不时偷瞄几眼。 “谢谢。”赵鱼儿感谢一声,刚要往上铺爬,我凑到她耳边,说:“下面两个大学生,血气不旺,对面的女人更谈不上阳气。你睡我的床铺,小心半夜有鬼。” 不是吓唬,而是严肃的提醒。毕竟,天帝的考验随时会降临,我是玩鬼的行家,很有可能用鬼称量我的斤两。 赵鱼儿推开我说:“别这么亲近,咱么不熟。”说着,她挑衅的看了我一眼,爬上了床铺。 无所谓的走到赵鱼儿的床铺处,对面铺位是一个老头和一个中年男子,上铺是一个少年,我在下铺坐下,与他们简单聊了几句,没在意床铺上的气味,倒头就睡。 “查票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轻轻把我推醒,我睁开眼睛,三十多岁的列车员,拿出车票给他。他看了眼,简单询问怎么换票了,我礼貌的回答,他也没纠结这事。 查票的人离开没多久,我憋着尿去厕所解决完各人问题出来,车厢里静悄悄的,只有火车开动的声音。 连续路过两个隔间,里面的人都睡的死死的,看时间才晚上七点多,我快步走到黛儿所在的隔间,黛儿躺床上翻着杂志,说:“老板,怎么了?” 另外三个床铺上的人,睡的跟死猪似的。我在地上重重躲了一脚,睡觉的人还没醒。黛儿见我如此,她无所谓的说:“四分钟以前,我闻到一种说不清楚的气息,他们就相继睡着了。” “别人都睡着了,我们也不能例外,那我们也睡!” 走回床铺,躺上面,闭上眼睛,感受起周围的情况。连着几个小时,车厢里只有死一样的静,十二点刚过,有人说:“肚子好饿。” 我慢慢睁开眼睛,只见对面床铺老头的生魂离体,生魂坐在床上,他的身体还躺在床上,生魂从床上起身,还回头看了一眼床铺,看生魂的表情,根本没发现他的身体还睡在床上。 老头看不到他的身体。 “草,集体离魂。” 老头的生魂刚出体,中年、少年的生魂也跟着出体,我走出隔间一看,除了我们四人,整个车厢的人都离魂了。一条条生魂,像寻常坐车的人一样,看报纸、聊天、打牌、吃东西……根本不知道他们自己是生魂状态。 更诡异的是这群生魂,根本看不到我们。 “陈三夜,你说怎么办?” 我站在走道中,陈鱼儿走过来。不一会,黛儿和曾剑也走了过来。我问:“到底是他们集体生魂离体,还是我们四个生魂离体?或者,我们在做同一个梦?这只是梦境?” 第一百七十三章抹杀意识 车厢内的乘客,在我眼中集体离魂,离体的生魂各自做着正常人该做的事情,没什么令人恐惧的事情发生。非要说诡异,就是一具具肉身躺在床铺上,生魂们都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它们也看不到我们。 我提出是不是做梦后,再次巡视一遍车厢,黛儿说:“老板。我们自己生魂出体,不可能不知道,只可能是咱们在做同一个梦。” 赵鱼儿和曾剑默不出声,当我想到曾剑是特种兵的时候,曾剑开始表现出特种兵的特质,提出了很多怀疑,例如:没有卖东西的推车进车厢、没有人路过、厕所那边没有人躲着抽烟…… “曾剑,按你这么说,我们都在做梦吗?” 曾剑提出了最起码十几条疑惑,黛儿语气古怪的发问。赵鱼儿说:“是不是做梦,去隔壁车厢看看,实在不行,拿一条生魂实验一下。也就有了答案。” 我留心着他们三人的行为,点了点头,没发表意见。 赵鱼儿带头走向隔壁车厢,我们跟在后面,隔壁车厢内一片喧闹,睡觉、吃食物、聊天、玩手机……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看样子只有我们那一节车厢有问题。 走在过道上,黛儿与一位打水的男子撞倒,别人连忙道歉,等走回我们车厢之后,黛儿说:“撞我的是个人,温度、心跳、气息都很正常。”顿了顿。她接着说:“我们都能感觉到疼,不像是在做梦。谁说做梦不知道疼?所以还要进一步确认我们是否在做梦。” “拿什么确认?” 站在我的隔间前,对面铺的老人和中年聊着天,少年带着耳机听歌,我扫过它们和它们的身体,故意苦涩一笑。 黛儿掏出一张符纸点燃,燃烧的灰屑,飘进隔间,老年和中年变的木讷,听歌的少年僵住身体,只听黛儿喊:“回魂。” 下一刻,三人集体生魂回体,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他们躺床上的身体,悠悠转醒,老头睁开眼睛,见黛儿等人站在隔间外走道,老头睡眼惺忪的问:“怎么了?” 中年和少年也好奇的看着我们,见到他们的神情,我完全确定,这是在做梦,并不是我和黛儿、赵鱼儿、曾剑一起的梦,而是我一个人的梦境。 普通人坐火车。醒来见到四个陌生人看着自己,第一神情不该是好奇,应该是警惕。之前,我想到曾剑是特种兵,他就提出了我想法中的各种疑问。他又不是我独自里的从,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我的梦,我想什么会出现什么。 果然,我刚想到他们应该警惕,老人、中年、少年都表现出了警惕,老人余光扫了一眼他的行礼,说:“你们?” “你们听外面,是不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到外面看看。”黛儿让到一边,我也跟着让路,想看看让道君做梦的是什么东西? 我们四人让开,中年警惕的走出隔间,他看不到生魂,见到的只是一个个熟睡的人。 “嘶!” 一个隔间都睡着,没什么大不了的,两个,三个……整节车厢都如此,中年人走到最后,扶着门边,双腿不停的颤抖。 跟在后面的老头和少年,情况差不多,都害怕的不敢喘息。 “老板,看来我们不是做梦,而是有人施展术法,把所有人都弄的生魂离体。” 黛儿走到我旁边,小声嘀咕。我装着确实如此的样子,点了点头,说:“你把所有人生魂弄回身体,我去休息。” 没管几人的情况,我回到床铺坐下,没一会,车厢内所有人的生魂回体,好多人睡眼惺忪的去抢厕所,恢复了火车该有的场景。 平静的梦一直在持续! 火车到站,我装着不知道在做梦,按照正常情况下车,我们刚出武昌火车站,我笑了。 离开大学时,这里这样,过了一年还这样,春运应该人挤人的场面也没出现。梦境只能提取记忆,没有时间线的存在,所有的东西都一层不变。 “碰!” 走在路上,一辆大货车横冲出来,曾剑最先反应过来,拽着赵鱼儿离开,我和黛儿一起被撞飞,感觉侧身猛烈的疼,随后失去了意识。 “怎么会这样?我不能死,我不甘心……” “答应爸爸取个漂亮媳妇的事情还没干,王曼、阿飘、书狐还等着我……” …… 迷迷糊糊中,迷糊的意志冲击着我的心灵,这些都不是我自己的想法,而是梦境强加给我的思绪。 像魔音一样的不甘心,不愿意,缠绕不休,我想睁开眼睛,眼皮根本动不来,这种感觉来的也很突兀,我知道是在做梦,根本就没想过睁开眼睛,但睁开眼睛的想法和眼皮动不了的感觉却来了。 “陈三夜,你不能就这样死了,你给我醒来。我要亲手为爷爷和哥哥报仇。”听到赵鱼儿激动的声音,我越来越迷糊。她说:“你不能死……怎么会死?”叉长团血。 随着她的话音,我感觉越来越迷糊,脑中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我死了……死了……死了…… 同样,这个思绪不属于我自己的想法。 这一刻什么都明朗了,在梦里,我如果真认为自己死了,那永远也别想醒来。 这是抹杀意识。 知道对方的目的,天帝这考验过火了,我没打算再玩下去,进入观想状态,梦境破灭,观想空间显。 奔腾不休的河流,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横跨在观想世界。我站在河面,冷漠的说:“出来吧!别让我动手……” “陈少爷,果然非同一般,你通过了考验。” 河流中冒出一缕青烟,青烟慢慢形成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他站在水面,随意瞟了一眼观想空间,不带任何表情的给出评论。 高高在上的气势,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我问:“你入梦用的不应该是单纯的香火,香火神性不可能让我做梦?” “这个你不用打听,只要知道你通过考验就行,江城见。”男子被质疑,冷哼一声,准备离开却没办法离开观想空间,皱着眉头说:“好厉害的观想境界。放开冥想,让我出去。” “如果我说不呢?”我笑问。 男子不怒反笑,诡异的看着我说:“你真以为天帝传承那么好学?没有死亡的觉悟,还想学天帝精心挑选的术法?”顿了顿,他严厉的接着说:“我是此次入学的考官,强行留下我,后果自负。” 考官?好牛逼喔! 天机内哪个势力的太子爷会缺乏传承?学东西?我呸。人质才是重点,既然是人质,没到江城就被杀?这不是给天帝制造麻烦吗? 按照我的猜想,天帝派人进行考核之后,不管是否有学东西的资格,考官都会一路保护我们到江城,以防中计。 “你当自己是天帝了?”我不屑的冷哼一声,嚣张的说:“老子是五棺的太子爷,就算老子当着天帝的面,骂他是王八蛋,他也只敢给我一点教训。除非天帝想大劫快速激发,业内一片混乱,不然,他也不敢干这种抹杀意识的事。” “是谁给你的贼胆,利用考官的便利抹杀太子爷意识的?” “手下败将,谁给你资格在老子面前装逼的?” “死到临头,还狐假虎威,用吓唬小孩那一套吓唬人?” 连着几个反问,让中年人脸色大变。他黑着脸说:“我是考官。” “说吧,你用什么让我入梦?单纯的香火神性繁衍出的术法肯定不行。”我舔了舔嘴唇,说:“老实回答,我心情好,说不定放了你这条香火神性。不然,你等着术法被废吧!” 第一百七十四章请别说没火 观想空间,平静流淌的河水卷起一道漩涡,把男子包裹在里面。 境界没我高,在观想空间。我想什么是什么。男子由香火汇聚而成,河流慢慢销着香火,他的身影逐渐变淡,到半透明的时候,男子着急的说:“我说。” 河水再次恢复平静,男子落到河面。脸色比死了爹还难看,眼底满似怨毒。 “你睡的床铺上有蜃蛊,蜃蛊能让人产生幻觉,先给你下了蜃蛊,在利用术法入梦,就给你造出了梦境。”男子不情不愿的解释。叉长池才。 “嗯?” 灵体和香火对道君无效,再配上能产生幻觉的蛊虫,还真能让我中招。我琢磨清楚这事,继续问:“谁让你对我下死手的?” “刘冥。” “说谎需要打草稿,小小刘冥可以影响天帝的人?她能给你什么好处?”我嘿嘿笑着。“我想听实话。” “天帝很神秘,一直不管业内的事,天机的人大多很尊敬不管事的天帝,但我们这些下面的人。混的比谁都差,出去还不准打天帝的旗号。”男子怨气冲天,恨恨的说:“我也想在大劫中活下去,与道尊大徒弟合作,比跟着天帝碌碌无为,生存的几率高很多。” “你敢这么诽谤天帝?”我说。 “天帝无为,如果不是为了拖延大劫进度,他一定不会站出来。就算他知道我的心思,他也不会在意。在他眼中,众生皆蝼蚁,他会在意蝼蚁的行为吗?”男子很淡定。 这样一位天帝还真危险。 “用你的道心发誓。证明你说的是真话。”我说。 男子非常光棍,果断发完誓后,冷着脸说:“我拿了刘冥的好处对你动手,我已经尽力了,也算完成了交易。如果你能拿出我心动的条件,我也可以对付她。” 还真是刘冥这贱人在后面搞鬼。我说:“不需要。” “我考官的身份对你有用。” 这人还真贪心,杀我不成,居然谈起了生意。能多获得一些信息,对我有好处,我说:“什么好处?” “考核评分一共分三级,合格、优秀、顶尖。天帝会根据考核评分,初步确定教你们什么东西,被评为顶尖。学到正道禁术的概率非常高。”男子说。 陈家很多禁术,不是威力太大,而是太邪门,为业内所不容,所以称为禁术。而正道禁术,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练,用的时候注意一下就行。 像御女三千,不仅威力恐怖而且为业内所不容,所以是禁术中的禁术。 “那你准备给我什么评分?”我笑了。男子也跟着笑了,说:“这就要看陈少爷的了。” “还是我自己给自己打分吧!如果考官的术法被废。蛊虫被夺,不知道是不是零蛋呢?” 笑着说完,我念头一动:灭。 “你说过放了我的……”由香火形成的男子,不甘心的被打散。 观想空间我为王,这就是境界高的好处,用鬼上身、入梦……这东西对付道君就是找死。我看着恢复平静的观想空间,说:“我说心情好会放了你,我现在的心情并不算好,所以你的术法被废了。” 梦醒了,我躺在火车床铺上,慢慢睁开眼睛,上铺的少年,吃着热气腾腾的泡面,辣的发出嗦嗦的怪音。对面老头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中年睡的鼾声大响。 平凡才是真! 听着火车行驶的声音,我躺着没动,控制奇蛊桃花枝游遍全身,也没找到蜃蛊。 “这是?” 桃花枝转到腰间,左腰一块鳞片传来凉飕飕的感觉。龙缠腰的黑白鳞片,看着虽然很霸气,有些像纹身,但是这纹身也太真了,我不敢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起身走出隔间,好不容易才挤到厕所。 巨大的禁烟标志挂在厕所旁边,但车厢链接处却升腾着呛人的烟雾,一些等厕所的女士,眼色挺厌恶,又好像见怪不怪,恰巧能用麻木两个字来形容。 好不容易等到厕所,关上门,拉起衣服,只见左腰白色玉质般的鳞片,变成了粉红底色,一朵鲜艳的桃花开着,花蕊好像会动,变换着各种模样。 蜃蛊! 仔细研究好一会,发现蜃蛊被桃花锁住,关进了鳞片。看来在观想空间中灭了香火神性,蜃蛊也被桃花枝给抓获了。 奇蛊桃花枝,可是由我的本命情蛊和粉尸体内的先天蛊虫融合而成,说明它有融合的能力。桃花瘴也具备薄弱的迷幻特质,碰到蜃蛊这种转攻迷幻的蛊虫,不吸收蜃蛊的能力才怪。 蜃蛊并不是五毒瘴气养出的先天奇蛊,桃花枝吸收蜃蛊并不能成长,只能增长迷幻的能力。 “以后别人中了桃花瘴,发情的时候想什么就出现什么样的幻觉,那场面……” 我想着不禁感觉到恶寒,太邪恶了。 啪啪! 厕所门被敲了好几下,外面有人喊:“便秘啊?半个多小时了,拉不出来别拉了。” 我惊醒过来,等了一会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壮汉,脖子上戴着小拇指粗的项链,小臂上纹着一个“忍”字。他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出厕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那个……不还意思,吃坏了肚子。” 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我把厕所占了好几十分钟,也没在意汉子的行为,不好意思的说着。汉子不爽的把我推到一边,对着车厢喊了一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走过来,进了厕所。 扫过旁边几人,旁边等厕所的人都敢怒不敢言,我大概明白了什么事,感情凶汉是插队上厕所,还是不是他自己上,而是讨好女人。 “看什么看?” 面向凶悍的汉子见我看着他,横着眼睛,样貌确实挺吓人。 我扭着脖子,脱掉外套,肩膀上的刀伤露了出来,慢慢抡起袖子,胳膊上的刀伤也露了出来。 凶汉眼神闪躲,气势弱了很多,碍于面子没有退让。气氛就这样凝固了,赵鱼儿下铺的眼镜男拿着苹果过来洗,我掏出腰间的匕首,用舌头舔了舔。 “你想做什么?”凶汉吓的哆嗦,刚要张嘴喊乘务员。我把匕首递向眼镜男,说:“刀借给你销苹果。” 眼镜男呆呆的拿着苹果没接刀子,我笑看着凶汉,说:“修苹果也犯法啊!法律规定,哥可以带刀的,明白吗?” 火车从我们省出发,我们省少数名族大把的,别说碰到带匕首,就是背后背一箩筐菜刀的,都可以在火车上看到。汉子彻底歇菜,张着嘴,话硬是憋了回去。 “我记住你了。”凶汉走到一边,憋闷的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厕所旁边是车厢的链接处,两边都是车门,凶汉拿着火机哐哐打了好几下火,好不容易点燃火,一阵阴风从眼镜男身后刮过,吹向凶汉,打火机又灭了。 一只面相四十多岁的鬼,背着斜包,拿着牙刷药膏,看样子像推销药膏的。 我装着没看到鬼,把匕首放腰套,穿好外套,看了一眼眼镜男,扫向赵鱼儿所在的隔间,看来她的考验也开始了。 考官在用鬼招呼她。 眼镜男洗好苹果,快速的离开了。旁边等厕所的人,默不吭声,静静的等待。 “兄弟,借个火。” 凶汉刚点着烟,卖牙膏牙刷的鬼,拿了根烟喊在嘴里,拍了拍凶汉的肩膀。 人倒霉了是会撞鬼的! 凶汉被我压下气焰,加上这鬼是火车上的地缚灵,火车是它的地盘。凶汉还真见到了这只鬼,他被鬼拍肩膀,还不知道,手机打火机,不爽的说:“没火。” 随着这两字一出,凶汉肩头的火焰闪现,慢慢缩小,减小到拇指大小,又隐形不见。 对鬼说自己没火,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 我较有情趣的走到旁边,靠着列车门,点了根烟,看起了热闹。只要这只鬼不杀人,我是不会管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威胁考官 经过我和凶汉无声的对峙,想抽烟的人都选择去了车厢另一头,这边只留下我和凶汉各自靠着一扇门,卖牙膏的鬼站在中间。 “晦气。” 凶汉抽了一口烟。不爽的把烟丢在地上,用脚碾灭。他搓着胳膊,骂骂咧咧的往车厢走。“大半夜的暖气开这么低,想冻死人。” 空调挺热的,等厕所的人听到他的嘀咕,表情各部相同。让路给凶汉,让他走进了车厢。 卖牙膏牙刷的鬼目送凶汉离开,走到我旁边,站了好久,等我感觉到有些冷的时候,他走到人群那边,从人群里挤出来,站到我旁边,说:“哥们借个火。” 先用阴气冲击我,等我能见到鬼了,又假装从人群出来抽烟的,看来这鬼坑人坑的熟练啊! “什么火?阳火呢?还是阴火?” 车厢摇摇晃晃的,我背靠铁皮上。随着车厢摇晃,吐出好长一口烟圈。鬼赶紧推到旁边,游移不定的看了我一眼,说:“你是谁?” “我是人啊!”我吹着烟。 嗖的一声,卖牙膏的鬼消失了,还真是胆小鬼。 一根烟抽完,路过凶汉的隔间,随意往里瞟了一眼,发现里面四个床铺,只有他和一个女人,另外两个上面堆着吃食。 春运期间。能买到四张卧铺,还不如坐飞机呢?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没打算管闲事,回到自己铺位,刚坐下,卖牙膏的鬼出现,说:“大师,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对面铺位还睡着两个人,我轻轻点了点头,没说话。 鬼说:“被我冲低阳火的人,带着一只青花瓷酒壶。拿到酒壶,我要酒壶里的陈年阴气,青花瓷酒壶归您。” 掏出三根烟。点燃,我把烟拿在手上,默念:“天、地、人三香起,香能通鬼神。” 鬼也不害怕我动手脚,猛吸一口烟雾。 我见隔间的人没醒,赶紧踩灭烟头,在心里想:“我不差钱,要古董也没用。” 鬼吃惊的看了我一眼,说:“大师厉害。” “屁话少说,这样交流只有三十秒的事情。”我在心里想。 “能吸取阴气的酒壶肯定不一般。说不定是什么宝贝。”鬼说。“我没办法打开酒壶,我可以迷惑凶汉把酒壶送过来,您只要打开酒壶,让我吸收陈年阴气就行,并不需要您做别的什么。” “对不起,我拒绝,请吧!”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谁知道酒壶里装的什么?万一放出一只恐怖的鬼类,这因果就结大了。鬼也没强求,笑了笑,失落的离开。 风平浪静的到了下半夜,车厢里的人大多睡着了,只有少数还醒着。 凶汉中邪似的走过走道,手中拿着满大街都能见到的礼品盒,走进一个陌生隔间。过了一会,凶汉从隔间出来,礼品盒已经不在,他慢慢回到自己隔间,车厢再次恢复了平静。 陌生隔间突然爆发一股狂暴阴气,温度起码低了五六度。我从床铺弹起身,站到走道上,黛儿也站在她的隔间外,我对她做了个睡觉的手势,黛儿看了眼狂暴的阴气,点了点头,回去睡觉了。叉长狂扛。 较有深意的盯着陌生隔间,看了良久,我回到床铺刚躺下,卖牙膏的鬼冒出来,鬼体稀薄,眼看就要魂飞魄散了。它说:“先生救命!那个包间里的人,想杀鬼夺宝。” “天地有正气。” 我心底暗念,买牙膏的鬼被冲出包间,只听到它骂:“见死不救,什么狗屁大师!” “哼。” 随着陌生的冷哼,买牙膏的鬼彻底魂飞魄散。鼻子上有颗大黑痣的男子走过来,说:“陈三夜,你很好。你们两通过了考核。” “您是?”我低声问。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这边来吧!”男子转身,我跟着他进了陌生隔间。 四张床铺,包括黑痣男在内,一共两男一女。被我废了术法,没收了蜃蛊的男子,昏睡在床铺上,打扮挺时髦的妇人,闭目躺在床上,眼睫毛跳动两下,她睁开眼睛,说:“陈少爷,天春对你进行考核,现在一直昏迷未醒,出了什么事?” “您是?”我没回答。脸上有痣的男子,说:“昏迷的是天春,我叫天夏,她叫天秋。” “春夏秋冬?” 随口疑惑一句,我说:“秋考官,您这是质问?还是询问?” 三十左右的时髦妇人,轻轻弹了弹丝袜腿,慵懒的起身伸着懒腰说:“质问又如何?询问又如何?” “天秋。”鼻子上有痣的天夏喊了声,天秋摆手说:“我有分寸。”说着,她向我投来严厉的目光。 “质问的话?你们都不够格。询问的话?我心情不好,没工夫回到你们的问题。” 昏迷的天春想在梦中杀我,他给我的印象就很差,这两个家伙杀鬼夺宝,给我的印象也不好。你拽,老子比你更拽,我杀气腾腾的瞪了回去。 “有性格,我喜欢。”天秋用手指摸了摸薄唇,眼中精光连闪。天夏赶紧说:“已经对陈三夜和赵鱼儿进行过考核,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安全送他们到江城。你别打什么歪心思。” “老娘想什么关你屁事。”天秋坐到床上,说:“下一站是湘南,我们在湘南下。” “天春怎么办?”天夏看着床上昏迷的男子。天秋说:“我检查过,他缺少了一魄,醒来也是个傻子。蜃蛊也没有回来,已经成了一个废人,通知人接他就行。” 两人故意一唱一和,透露他们与昏迷的天春不是一伙。 我静静的站着,天秋抛着媚眼,说:“小弟弟,下手挺狠的嘛。敢不敢在湘南下车?” “好处。”我说。 碰! 青花瓷酒壶放在小桌上,天秋说:“跟着你的那个女人身上好像带着鬼,里面的陈年阴气,对养鬼有好处。” 只要超过千年的古墓里都有陈年阴气,古墓或许难找,以五棺的势力去找,想找到也不困难。陈年阴气对我来说真不稀罕,关键问题是,吸收陈年阴气的鬼还是鬼,而吸收香火的鬼是野神。 阴神和阴鬼在潜力上有着本质的区别,我自然不会让招弟吸收这种垃圾玩意。 “这也算好处?看来你们真的很穷,难怪床上这废物,拿了道尊大徒弟的东西,想在梦中灭杀我的意识。”我呵呵冷笑。“如果我死了,五棺问罪,你们说天帝会不会先弄死你们?考官大人?” “什么?” 天夏和天秋脸色立刻大变,怨恨的看着昏迷的天春,天夏压制住呼吸,说:“直接回江城。” “嗯。”天秋点头。 两人心事重重的坐着,天秋盯着青花瓷酒壶,说:“陈少爷,这东西你要不要?” “谢谢,不用了。”我在等,等他们拿出报酬,让我决口不提天春要杀我的事。天夏见我站着不走,叹息着说:“赵鱼儿只能算优秀,我给她的考核评分改为顶尖。” “复议。”天秋说。 顶级评分代表着有可能学到正道禁术,这个报酬虽然不是他们给的,但也算变相的好处。 出了五棺,我和陈鱼儿再不合,在这种事情上也不能打内战。毕竟五棺在天机所有势力内,其实算不上强势,只是中上游,如果内战,我们会死的很惨。 “你是天春考核的,他被你弄的昏迷不醒,我们只能如实往上报。” “那我也如实交代。”我说。天秋用手撑着脸,说:“我们已经妥协了,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咯!” “是的。”我很诚实。“你们同为考官,天春在梦中杀我,你们有不查之责。” “我们可以说,你是邪魔外道,辣手把天春废了。”天夏说。“还可以让陈鱼儿不及格。” 三双眼睛,在隔间交汇,气氛随之变的紧张。 “哼哼。”我嚣张的把天秋的高跟鞋提到床铺底下,说:“你们当天帝是谁?让你们当考官,考官被废,只能证明考官是废物。用天春在我梦中的话来说,在天帝眼中,众生皆蝼蚁。我最起码可以当人质,怎么算都是有用的蝼蚁,而你们只是没用的蝼蚁。你们想天帝是让我受委屈呢?还是踩死你们,让我消掉这口被袭杀的气?” 这才是威胁他们的真正理由。 第一百七十六章初入江湖 “哼。” 随着我的威胁,天夏一声冷哼,隔间升起层层迷雾,随着迷雾变浓。天夏和天秋以及昏迷的天春消失在隔间内。 我站着没动,转头,外面一片漆黑,除了黑什么也没有,走道已经消失不见。 迷雾散尽,隔间中出现了一块围棋盘。黑白两子形成的长龙,形成“杀”字的上半部,一撇一捺好似能勾魂夺魄,看一眼,我都有种精神恍惚的感觉。 **术。 **术是最基础的术法,中医能用药达到效果、养蛊师用迷惑蛊、养鬼的用鬼遮眼、拜神的用香火迷神……各家方法不同,都能达到**的效果,只不过威力有大小。 天夏这招已经练到了化境,我如果是普通人,术法刚出现,就会变成木偶。 “破掉最基础的**术,证明你有威胁考官的资格。” 夏天的声音很轻,好似从四面八方发出一般。我说:“我摆脱不了你这招**术,你也伤害不了我。” 无法摆脱,不代表破不了。第一。用污秽香火污染天夏的香火神性,那样不仅暴露了御女三千,他的神性被污染,会造成死仇。第二,干掉天夏。先爆发桃花瘴,以桃花瘴为掩饰,放出三转毒蝎子,蝎子可不会被**,去扎天夏一下他就死了,**术自解。 “喔?你不修神性,拿香火**术没有办法?”天夏轻飘飘的声音再次响起,随之冷笑:“世界上从来没有公平。你破不了**术,以后给我老实点。” “如果是真的生死战,你用**术迷住我的瞬间,你会出手。我也会出手,我们已经分出了生死。”我无聊的摊手。“解开**术,我们好好谈谈。” “我不再控制**术,你要出来,请自便。”天夏说。叉华夹划。 我借天地邪气冲击而下,香火**术崩溃,隔间恢复正常。天夏坐在床铺上,天秋懒洋洋的躺着,她突然起身,裙子上撩,我站在门口,好像看到了一闪而逝的丁字裤。 “儒家正邪之气?” 天秋站在对面。若有所思,根本没发现她走光过。我自然也不会傻到去说,你的小内内好性感。 “正邪两气充斥天地间,并非儒家专利。”我说。天秋杀气沸腾的说:“还好你是五棺太子爷,没必要学那群伪君子。不然单凭你跟儒家有关系这点。你已经死了。” 她的话并不像大放厥词,真有杀招,底牌。 能让天帝派来当考官的,怎么可能是弱!我道君的境界,刚好完克天春的入梦之法,但不代表他就弱。如果是入梦对付黛儿和赵鱼儿,她们两就算不被秒杀在梦境里,也拿天春没有任何办法。 气氛随着天秋的气质变化,压抑人心。 我干咳两声,说:“两位考官,我可以隐瞒天春在梦中杀我的事,但你们需要向我透露此次考核的后续内容。” 天秋好似想起了什么不愿意的事情,冷冰冰的,像座随时可能会喷火的冰山。天夏拍着床铺请我坐下,又说:“陈少爷,果然聪明,猜出这只是考核的开始,如果你真以为过关了,后面放松警惕,也就只能让赵鱼儿学到一招禁术,与真正的好东西插肩而过了。” 尊严是靠自己挣的,之前天夏喊陈三夜,如今喊陈少爷,简单的变化来至实力的展现。**术是最常见的术法,他展现出化境般的**术,是在告诉我,别把太子爷的身份太当回事,他们并不是软柿子。 “夏考官客气了,叫我陈三夜就好。什么少爷的,听着别扭。” 我笑着坐到他旁边,收起了张狂的姿态。“我也就是瞎蒙的,只是感觉这考核太简单。” “简单?”天夏不可置否的摇了摇头,说:“赵鱼儿拥有二转蛊虫和四条县级香火神性,如果四象合一,可以媲美府级神性。可她现在还处在头昏脑涨的状态,你确定考核太简单吗?” “呃!”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天夏叹息着说:“春夏秋冬,按照实力排名,如果不是生死相争,天春是我们中最强的。”他看了一眼上铺昏迷不醒的天春,又是一声长叹。 他不是惋惜,只是单纯的感叹,出来混,迟早有这么一天。 沉默好一会,天夏说:“第一道考核是实力。第二道考核是洞察力、情报收集能力……等等,不管用什么让考官透露接下来考核的内容,也就通过了第二道考核,只不过我们遇到了你朵奇葩,居然用威胁的。” 听到奇葩两个字,紧张的气氛松了很多。我也没着急的问第三道考核是什么,开着玩笑说:“就算你们穷,也没必要杀鬼夺宝,抢劫青花瓷酒壶吧?” “酒壶里封印着一只唐朝老鬼,老鬼迷惑了那只地缚灵,想破开封印。”天夏呵呵奸笑。 我惊的背后直冒冷汗,如果答应小鬼取酒壶、向两位考官出手救小鬼、接受天秋的贿赂拿了酒壶,说不定现在就在头疼,怎么对付一只老鬼了。 江湖险恶,处处是陷进,一不小心踩进去,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请不要用这种眼神开我。” 天秋恢复慵懒的气质,懒洋洋斜躺在床上,感受到我诡异的眼神,她用手指卷着头发,调笑似的看着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邻家大姐姐,我小声嘀咕:“蝎子尾上刺,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嗯。” 天夏吞着口水,往旁边挪开两个屁股,拿起一张报纸假装看了起来。天秋眯着弯弯的眼睛,说:“陈少爷,您袖子里可有一只蝎子,口袋有只黄峰,您承认拥有两只三转毒虫,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吗?” 两只毒虫被点破行藏,我再次惊出一身冷汗,有种被天秋看穿的错觉,装着苦哈哈的说:“秋考官,我胆子小,您可别吓我。” “胆小的废了一位考官,胆小的威胁两名考官,胆小的骂我蛇蝎毒妇?” 秋考官连着三个反问,夏考官往床头靠了靠,斜瞟我的眼神好像在说,小子,自求多福吧。我抓着后脑勺,说:“先前不是不熟吗?自然不能弱了气势。考官肚里能撑船,当我小孩子闹着玩呗!” 对天帝两眼一抹黑,在这种情况下,信息才是最值钱的,反正好处已经拿了。以后跟他们相处的时间还长,多两个朋友总比多两个敌人强,傻子才会见到人就拉仇恨。 “叫声干姐,到了江城,我不会让你吃亏。” 天秋甩过来一个媚眼。“你要知道女人是很记仇的,被蛇蝎妇人盯上,就算不能对五棺太子动手,但给你穿小鞋,还是可以的哟!” 夏考官靠着床边的柱子闭上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别把天秋的行为当发骚,她明显与玩正邪两气的人不对盘,而我不属于儒家却能借正邪两气,她认我当干弟弟,不定在算计什么。 去江城以后照顾我,这是她给的好处。 很简单的听话听音,看事看本质,我抱着先把好处拿到手的原则,以玩笑的口气说:“秋考官,你这是在威胁本少爷咯?” “威胁你又怎么样?”秋考官弯弯的眼睛完全眯成了一条缝,妩媚动人的脸更显得慵懒。我苦哈哈的说:“叫你姐还不成嘛!” “咯咯。”秋考官捂着嘴,光滑的小脚蹬了蹬床头。“小弟,这边来做,姐姐有好处给你。” “好处?”我刚疑惑出声。夏考官睁开眼睛,神色严肃的刚要开口,秋考官冷漠的说:“大哥,我的事情你别管。” “值得吗?”夏考官沉默半响问。秋考官说:“很多事情没办法用值不得来衡量,我只知道我要这么做。” 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我知道,自己有大好处拿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尊重彼此的选择 “考官姐姐,如果有什么为难?我心领了。”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如果只是在江城提点我一下,她要为帮忙的时候。能顺手解决就出手,不能就可以拒绝。看夏考官和天秋的脸色,不难看出天秋要拿出什么重要的东西了。拿了总是要还的,我强压着好奇,委婉的拒绝。 “能抵抗未知好处的诱惑,定性不错。” 秋考官弯起两腿。床头露出大概半米的位子,说:“把你的蝎子放下。” 不等我说话,一条接近三十厘米长的壁虎从被单下闪到空处,厚实的皮肤、强壮的四脚、狰狞的蛇头,看着忍不住升起鸡皮疙瘩。 这并不是重林巨蜥,属于普通的壁虎一类。 “先天毒虫?” 我吞着口水,呆呆的壁虎。秋考官懒洋洋的说:“见识不错。深入苗疆,运气好发现的一只,后来没少救我的命。我不养蛊,它跟着我也是浪费。”说着,她闭上眼睛。“被我用药物控制,已经失去了成长的可能。壁虎是蝎子的天敌,让你的蝎子杀掉这只壁虎,它的弱点会消弱很多。” 这些话听着轻巧,先天毒虫与先天蛊虫一样稀少。我发现先天毒蜈蚣的时候。旁边可有一条巨蟒和一只先天蛤蟆,打破蛇、蜈蚣、蛤蟆三者间相生相克的平衡,我和大姐差点就死了,这还是在能用蛊虫克制毒虫地情况下。 “姐,真没这个必要。” 三转毒蝎是大姐精心培养出来的,破绽也就是以毒攻毒。见到这条先天壁虎,我差点没压住激动。秋考官爽朗的说:“你这个干弟弟不能白叫吧?有五棺在后面支持,你也不缺一般的资源,姐姐能拿出的也只有这条壁虎了。是爷们就需要有爷们的样子。” 睁开眼睛,她盯着我说:“认你当干弟弟,只是以备不时之需。如果你像那群酸儒,一样虚伪,想要却顾忌太多,什么姐姐弟弟就当是个玩笑。” 在她眼中我看到了讨厌,对伪君子的讨厌。想在长期混迹业内。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眼中看到真诚,简直是妄想,而她这种厌恶和讨厌,相对来说就是真诚。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其实我一直都讨厌算计,却活在一个相互算计的大时代,谁计高一筹,大势就站谁这边,不盘算生存的空间就会被无限压制。千百个不想与赵家合作,但不合作,在我杀道尊私生子、杀赵老头子后,我根本没活路。 在五棺内小心谨慎的盘算。努力表现自己的价值,终于让各方认可了太子之位,这个位子不是谁给的,而是老子自己争的。 在五棺潜龙在渊,一番盘算终于稳定了后台。奠定了生存的基石。如今蛟龙出海,当盘算则盘算,该洒脱就得潇洒,该做回陈三夜了。 一瞬间,神清气爽,我放出袖子里的七彩蝎子,蝎子爬到床上,于庞大的壁虎对峙了起来。 “嗯?” “咦?” 两位考官没在意床上的毒虫,齐刷刷的打量着我,夏考官来回看了我几遍,眉头越皱越深,抬头看了眼昏迷的天春,说:“你败的不冤。” “大哥,小妹认弟弟的眼光不差吧?”秋考官眼中异彩涟涟,得意中掩饰不住的是惊喜。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 不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我摸着苍白的脸问。秋考官心情大好的说:“道韵,这是一种感觉。十年前的天帝,给我们的感觉就是如此。” “道韵?”我从没听过。夏考官说:“常人身上气质,在我们身上会形成一种发至灵魂韵味,身与魂合,魂与心合,天人合一。” 我明白了怎么回事,只不过一不小心展现道君境界,流露出了直指本心的气质而已。 “小弟如此年轻,没想到境界如此之高,想来已经明道,离成道不远了。”秋考官说。 “其实我已经成道了。”我老实说。夏考官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秋考官翻着白眼,说:“你这脸皮还真厚。” “说实话却没人信。” 我装着仰天长叹的样子,逗得两考官流露出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 氛围瞬间和谐了很多,看的出来夏考官是爱屋及乌,秋考官应该是欣喜,筹码砸在了潜力股上。 当然,我不会傻到认为,干姐干弟的关系有多厚实,只不过是个良好开端,还得看以后的相处。 床上相斗的两毒虫,纠缠在一起,先天壁虎的毒性虽然没有三转毒虫猛烈,但壁虎皮粗肉厚,体积庞大,蝎子尾巴很难扎进去。 被壁虎踩几脚,说不定都会踩扁。 两只出现就能要命的毒物,蝎子一击必退,壁虎强势碾压,越斗越凶,眼看两只毒物纠缠在一起,准备搏命,秋教官看也没看一眼,对着床头撒出淡淡的粉末,她从床上起身,说:“我去下洗手间,大哥,你给三夜讲讲第三道考验。” 烟雾一样的粉末撒在壁虎上,狰狞的壁虎更加凶猛,毒蝎被壁虎舌头舔到,七彩的壳子有软化的趋势。眼看毒蝎要败落,壁虎突然僵住不动,毒蝎尾巴扎中壁虎舌头,两只毒物连在一起倒在了床铺上。 “哎!” 夏考官看了眼天秋离开的方向,转头看着两只毒物,说:“春夏秋冬没有冬,因为她死在了苗疆。小妹和冬的感情很好,她每次看着从苗疆带回的壁虎,都暗自伤神。她总在自责,如果不是她鬼迷心窍,爱上儒门的伪君子,冬就不会死。” 我没有说话,夏考官接着说:“每甲子全天机都会深入一次苗疆,进行一次灭蛊行动,让苗疆一直处在恢复元气的状态。” 想到四家镇的蛊灾,我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夏考官说:“十年前,小妹刚满十八岁没多久。” “您听说过四家镇的蛊灾吗?”我说。夏考官尊敬的说:“灭蛊不是一触而就的,有时候可能长达二三十年。诸葛羽不愧为一代枭雄,在灭蛊还没开始前,他策划蛊灾,把五棺区域内的养蛊人打的龟缩一角。等全天机开始灭蛊,他拍着桌子,展现五棺内苗寨的血腥历史,退出了灭蛊行动,并且说,谁再进五棺灭蛊,别想活着出五棺。” “自然有人认为诸葛羽嚣张,一群人以灭蛊的招牌进入五棺,被陈老魔杀的片甲不留,天机两股小势力至此除名。”夏考官诡异的看了我一眼,说:“那场血腥大屠杀,陈老魔一路杀到魔都,灭了人家满门,路上阻挡他的势力,得到了血的教训,这才得到了陈老魔的称号。资料上说,你是陈老魔的养子,这次去江城,你要小心一点。” “你的仇人不是一般的多。”夏考官表情凝重,看着隔间外走道又是一声叹息。 他明显不想秋考官跟我又任何牵扯。 诸葛老头策划蛊灾,自然是向天机大势的妥协,而爸爸的大屠杀,用行动向全天机表达着一个态度,五棺明白每甲子的灭蛊是大势所趋,五棺可以自己砍掉胳膊,但外人来砍,老子就杀你全家。 我还处在对老一辈的震撼中,夏考官真诚的说:“希望你离秋儿远一点,这是一个做为哥哥的请求。” “你是秋考官的哥哥,但给帮她做选择,尊重她的选择才是对她的好。毕竟她不是小孩子对吗?” 气氛再次变的压抑,我低头沉思一会,给出了答案。夏考官说:“这个我也懂,但……” “没有但是,陈三夜说的很对,这是我的选择。”秋考官走过来,出现在门口,转头对我笑着说:“很高兴,你没受这个废物的影响。” 夏考官默默承受着鄙视,床上的毒物已经分开,蝎子吸收完天敌的毒素,进行着换壳,壁虎已经死了。夏教官用报纸包着壁虎,走出隔间说:“我去处理一下。” 有些弯曲的背影离开好久,秋考官轻声说:“大哥,我早就从自责中走了出来,如果不表现出软弱,不再需要你的保护,你应该已经去找嫂子了吧?那就是送死,我不想你死,只能把你锁在身边。如今我做了选择,也该尊总你的选择了。”叉华余圾。 听着她迷离的话,我干咳两声,说:“教官姐姐,你说什么呢?” 天秋惊醒,控制好心绪,慵懒的半躺到床铺上,说:“让你见笑了。说正事,我给你讲第三道考验,你注意听了,接下来的考验只能靠你自己,并且有一定的危险,我也只知道基本信息。” 第一百七十八章第三道考验 第三场考核,是生存考核,分为两步。 天机内部会有十一个势力的太子和太女,在同一个时间段到达火车站。第一步就是组队,或者选择独行,这考的是自信,强者不需要组队。 第二步,寻找校区,十二个时辰找不到校区。考官会把失败的人带进校区,但第三场考核就算失败。像我这种知道的人,途中只能用暗示提醒自己一方,明着提醒就算考核失败,这次考的是个人资质,天帝没准备帮各大势力,培养有团队意识的人才。 秋考官讲清楚考核大致内容,说:“我们带你们进校区的路不能走,如果你这条路,算考核失败。而你要走的路,有着不知道的风险,而我只知道两个信息,今夜有鬼、收班的公交,这是让你去找路的线索。正常情况下,考官不会有任何直接提醒。但考官会做出暗示。现在你已经领先了很多人,等到了江城,我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在一天后,带人进校区。” 确实如她所说,我已经领先了很多人,像赵鱼儿这糊涂虫,甚至连第一道考核都没有察觉。如果她一个人来,说不定把半路的考核,当成正常的灵异事件。 就像现在,她一样没发现考官就在车厢,等到江城,考官会摇身一变成为接她的人,带她去酒店休息,等第二天去校区。 三道考核。只会迷糊的经历一道,这种迷糊的人肯定不少。 我捉摸清楚这一点,秋考官异常严肃的提醒:“别看不起别人,也别太看的起别人。你越早进入校区越好,天帝浪费这么大的心思,布置这场考核,不可能让精英们白忙一趟,所以里面肯定有好东西。”叉华丸亡。 “嗯。” 我心情沉重的点头,再次确认:“秋姐姐,你这算泄密吗?” “不算。你废了天春,用他要在梦中杀你来威胁我们,这只是我们为了自保。做出的选择。”天秋顿了顿,说:“等考官的任务结束,这些也会如实上报,到时候也不会有惩罚。用你的话来说,不是我们弱。而是你太强,不仅不会受惩罚,因为完成任务,收集到了你的信息,还会受到奖励。” 你是弱者吗?你大哥用基础**术逼的我要暴露底牌?你一眼看出我的毒虫?这也叫弱? “嗯?”我故意皱着眉头,说:“姐姐,你就这样把我卖了?” 慵懒的笑容总挂在她脸上,她无聊的说:“天帝从不用阴谋,只用阳谋。让人不得不按照他的要求办事,就这次让各大势力交出人质,先借末世大劫的大势,没有哪方情愿得罪神秘的天帝,随后以传承为饵,给小辈们好处,再拿九鼎之一诱惑老一辈,只有傻子才不来江城。” “所以你不用在天帝面前藏拙。”秋教官认真提醒。“不仅不要藏拙,还要尽力表现,这样才能拿到更多好东西。天帝是这个游戏的掌控者,不用对掌控者藏拙,对竞争者藏拙那是必要策略。” “谢谢姐姐。” 这些我都懂,但初次见面,人家提醒这么多已经够意思了,我如果装逼,那叫不识抬举。秋教官笑了笑,指着换壳的蝎子,说:“滴一点心血在上面,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苗寨大姐把七彩蝎子交给我时,我已经让奇蛊桃花枝完全控制了它,再滴血有什么用? 带着疑惑,我用匕首划破指尖,滴血在蝎子刚长出的软壳上,软壳慢慢吸收我的血液,像鸡蛋内皮一样的壳子上,慢慢出现血色条纹,过了大概一刻钟,血色条纹消失,软壳慢慢变的坚硬,在这个过程中,壳子的颜色发生着细微变化。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蝎子换壳完毕,一只巴掌大,七彩颜色的蝎子,对着我刺着蝎子尾,闪着白光的尖刺,看着就心寒。 “你把它放到手掌上试试?” 见到我疑惑的眼神,秋教官神秘的笑着。我拿起蝎子,放到掌心,七彩蝎子并没有什么变化,我更疑惑了。她又说:“低一点普通的血试试?” 我老实照做,血刚沾上蝎子坚硬的甲壳,七彩鲜艳的壳子慢慢改变颜色,成了肉色。并且与我的肤色,一模一样。 “草,变色龙?”我惊呆了,随之异常激动。 色彩斑斓的蝎子,一看就是剧毒,只要露出一点,别人就知道要躲这家伙。如今变的跟我肤色一样,藏在袖子里,放出它的瞬间,别人肯定不会像见到七彩蝎子那样提高警惕。 这只是小技巧,实用性却非常大。 “好了,火车快到站了。你也该离开了,赵鱼儿和你们带来的人找你都找疯了?” 夏考官早已经回来隔间,他对着走道瞟了一眼,开口敢人了。我说:“你不会用**术,包裹住了这个隔间吧?” “只是小术,从外面看一直是三个人在睡觉。你并不在里面……”秋教官解释。 这下我真的震惊了,话说的轻巧,每个人从过道路过,就会被**,等过了这个隔间,又恢复正常,这个难度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一招鲜,吃遍天,就是这个道理。” 在我离开隔间前,秋考官见到我的表情,还不忘奚落一句。出了隔间,果然,再看隔间里面就是睡觉的两男一女,偶尔有人翻个身,与正常的隔间没有任何异样。 “老板,你去哪儿了?” 黛儿坐在我的床铺,见我过来,她着急的起身,脑袋撞倒上层,疼的差点没哭。 对面的老头和中年把头偏到一边,上铺的少年噗嗤一笑,赶紧晃着没电的手机,说:“这视频真好笑。” “遇到两个老朋友,去火车餐厅聊了会。” 考官不想路面,我没打算揭破,挤进走道,说:“我们去看看赵鱼儿。” 赵鱼儿长的倾国倾城,下铺两个带眼镜的大学生,被她迷的神魂颠倒。零食之类的免费供应,只为博取美人一笑。 “你没事吧?” 她躺在铺位上看杂志,我走进隔间,两个眼镜男各自干着自己的事,却能感觉到他们淡淡的敌视。赵鱼儿放下杂志,阴阳怪气的说:“谢谢关心,我很好。” “马上要到站了,留心一下你的行礼。” 我们的旅行包里也就几套换洗衣服,用赵鱼儿的话说,带钱就够了,这些玩意带着挺累的。我专门提醒她带行礼,她刚要反驳,到嘴的话吞回去,似乎明白了我在提醒她注意细节的含义。 到站下车,出了站台,一眼望去全是人头,我在心底忍不住感叹:春运,**裸的诉说着华夏是人多力量大。 “赵小姐和陈先生吗?” 秋考官的行动速度和换衣速度还真是快,我们刚走到车站广场,秋考官一身上班族的打扮,黑色小西服里的白色衬衫有种被山包撑破扣子的错觉,短裙紧绷,再配上两条长腿,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再加上赵鱼儿这个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惹得不少人只顾看美女,闹出不少笑话。 一路尾随我们的两个眼镜男,默默的呆了一会,几次想过来搭讪赵鱼儿,最后还是默默消失在了人群。秋考官小声嘀咕:“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一群色鬼。” 听到鬼字,我知道暗示来了。 赵鱼儿,问:“您是?” “我叫天秋,是带你们去学校的。你们是住我们定的酒店,还是自己开房……”秋考官就像普通接待员一样,说了一堆套话。赵鱼儿选择自己开房,我赶紧咳嗽几声,赵鱼儿瞟了我一眼,说:“还是住你们定好的房间吧!” 赵鱼儿已经失去了第二道考核,不跟着考官,第三道考核的暗示的没了,那还混个屁。连第一道考核都是老子走后门,帮她争取的顶尖,真想说:用一个妈生的,为什么赵佳那么聪明,她这么蠢? “记得带好行礼,黛儿你跟着赵鱼儿先走。我去找老同学叙叙旧,也不知道玩到什么时候,你们不用等我。”找了个借口与他们分开,我跑出没两步,转头说:“黛儿,把卡给我。” 接过银行卡,我还不忘记提醒:“记住行礼。” “你这人怎么这样?让我们住定好的酒店,自己一个人拿钱开溜,不会是……”赵鱼儿声音拖了很长,只差没说出找小姐两个字了。 “蠢货。” 丢下两个字,我一溜烟的钻进人群,暗想:黛儿,这个蠢货就留给你头疼了。 在广场逛了一圈,见到七八个像秋教官这样接人的,这个站有十一个势力,一共二十二人,再加上允许每人带个伴读,一共四十四人。 我的对手是大劫主角和刘冥这一级别的,眼光比可能局限在这群人上,必须得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所谓的校区。 只有两个提示,今夜有鬼、公交,再没有别的提醒,天帝这考验也够折磨人脑细胞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最后的公交 离开火车站,第一时间跑到中医门诊,买了套银针。又用最短的时间,买了套衣服和必须品。这才开了间房。 很普通的商务宾馆,一张床、电视、电脑、麻将桌是房间的所有摆设。 我洗完澡,擦干身上水迹,银针放在旁边,对着镜子开始易容。 当初杀赵佳哥哥,让大姐专门给我进行过易容。易容需要扎哪些学位。我一直记的很清楚。一百多根长短不一的银针,慢慢扎进身体。花费了大半个小时。 镜中原本苍白无学的脸,依旧没多少血色,精致的五官却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双眼皮变成了内双、鼻梁稍微低了一丝、嘴唇更厚实、眉毛没什么变化但与额头凑到一起,缺透着煞气。 细微的变化让整张脸大变样,一扫阴沉沉。病怏怏气质,多了几分凶邪。 “不错。” 来回扫视镜中变样的容貌,满意的嘴角上挑。最早的八条刀伤,变成了一个骷髅头,被刘冥派人砍的伤痕也移位了,唯独龙缠腰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暴露自己的最大麻烦,不过我也没有办法,换上刚买的衣服。打开电脑收索“今夜有鬼”和“最后的公交”,在收索引擎上没找到有用的信息。 “难道我猜错了?天帝的谜题难道不是告诉我们别脱离社会?” 鼠标敲着桌面,我再次分析起两条信息。 今夜有鬼,今夜和有鬼都是关键词,然而秋考官让我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校区,如果需要等到晚上,那还争取个屁的速度,说明重点在有鬼啊! 有鬼,往大了说,就是灵异事件,而事件应该离不开公交。 “方向应该没错,收索引擎上没有,又是找校区,那就去各大校区的论坛收索关键字。” 这是个需要耐心的活,我把江城一、二、三流大学,所拥有的论坛,都逛了一遍,并没有所发现。还好以前注册过不少学校的论坛,避免了不能收索帖子的情况出现,也节约了很多时间。 “难道方向真的错了?” 坐在电脑前,嘴上这么嘀咕,心里却坚信自己的方向没错。在网上找不到,不代表学校附近没有关于公交的灵异事件,看来只能想办法问人了,不过这样又要浪费不少时间了。 昨晚六点多钟的火车,早上六点多钟到江城,买东西和易容不到一个小时,坐在电脑前却花费了三个多小时,出去问人的效率肯定更低,最主要的是我上大学,就认识三个室友,还只是认识的那种,没有人问啊! “嗯哼?” 学校论坛没找到相关内容,无聊的逛江城各大论坛,收索关键字,排除公交非礼、吵架……等等乱七八糟的帖子,发现了两个可能的目标。 第一个帖子,说通宵公交上撞邪了,真倒霉。 第二个帖子,说大白天的等公交,明明看到公交停下,等他上去公交不见了,差点被后面刚来的公交给撞死。 第一个发帖时间是去年,第二是前些天,我顿时精神一震,可惜楼主只是抱怨,并没说他在哪儿碰到的。对方显示在线,我抱着试探信的心态,给对方发了条私信,询问撞邪的地方在哪? 过了大概一根烟的时间,对方问:什么?你是? 我赶紧打字:看到了你一张帖子,说你眼花看到公交来了,差点被后面的车撞倒。我想知道具体位子。 对方:这也信,假的。 “哎。”我叹了口气,打字:谢谢。 我正琢磨着还可以从哪里下手,过了十几分钟,对方又发来消息:二师后面那个站牌。 江城第二师范大学? 搜刮关于二师的模糊记忆,好像二师过去不远,后面就是一座公墓。好吧,也许是跟爸爸守灵守的多了,以前上大学别人都找好吃、好玩的地方,我就找哪儿有坟墓。知道二师还是找公墓,在路过途中见到的。 给对方回了句感谢,收拾东西,背着新买的包,拿着用鱼竿套包着的夜萧,赶向目的地。 日上中天,江城的初春还有些冷。 从的士上下来,看着返校的人流,我快速扫过附近的公交站牌,发现到处都是人,人气这么重,肯定不是我要找的站牌。 根据人气判断,很快找到了目标。 一条五米多宽的公路,两旁长着大树,一间公交亭孤零零的竖立在路边,只有一条公交路线经过这里,我站在公交亭内,大白天也感觉到了淡淡的阴气。 从十二点站到下午一点半,只有零星的几个男女在这搭车,公交过去了好多趟,我依旧耐心的等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莫名的感觉告诉我,等下去,可以进校区。 “那个……请问你在等车吗?” 带着厚厚眼镜片,打扮很简单的女生,怯生生的走过来。 “你好,社区上的帖子是你发的?” 女生身体单薄,阴阳两气极度不平衡,阴重阳衰,很有可能看到鬼公交。而她的眼神游移,有好奇、不确定……等等很多情绪,大概判断她就是发帖的人,这才直接问了出来。 “啊……你是哪个好奇的人……”女生惊讶的捂着嘴,害怕的退了好远,过了几分钟,她才说:“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会算命。” 这种事解释起来太麻烦,我冒充起了神棍。她说:“你真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相信。”我笑了笑,说:“你怎么来这了?” “我们公寓就住在对面。”她指着对面一栋楼,结巴的说:“被问那种事情后,我……就不自觉的往站牌看,虽然害怕,但还是忍不住。你在这站了这么久,我就过来看看……我没有别的意思……” 女生紧张、害怕、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我保持着微笑,说:“能说说你看到的情况吗?”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跟室友出去,一起等公交,我看到车停在路边,刚要上去,室友把我拉回来,后面一辆公交停下,我才没被撞到,而我看到的公交却不见了。”女生捏着衣角,眼神非常复杂。“事后我总能在这,看到那辆公车,我很害怕,查询关于这辆公交的事,几年前这辆公交报废,司机开着空车冲进了湖里。” “最后的公交啊!” 听到这个,我算明白了这个提示的含义。报废的公交车,已经完成了使命,这是最后,司机开翻了车,变成了鬼公交。 “什么?”女生问。 “没什么,太感谢你了。”我看着百米开外的小超市,说:“你等等,我去买水。”说着,飞奔过去,买了两瓶矿泉水,给她一瓶,说:“你身体不好,搬离那个公寓就不会再看到这些了。” 女生握着矿泉水瓶,嗯了一声,我们之间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她说:“谢谢,我走了。” 她走出十几米,转头,张嘴要说什么,我摇着手说:“再见。” 女生呆呆的站了一会,拿着矿泉水慢慢离开。 “碰!” “疼死小宝了。” 我正喝着水,公车亭另一边传来一声剧响,十**岁的青年,背着旅行包,看着对面公寓,撞在了公交牌上,捂着脑袋狂揉。 青年揉着额头,抬头看了我一眼,吓的双腿哆嗦,眼珠子四处乱转。我好奇的问:“你怎么了?” “大侠,我知道错了,不该打扰您喝水,你可别杀我。”青年哭丧着脸,我莫名其妙的呆了呆,他转身就跑,我抓住他的旅行包,问:“我说要杀你了吗?” “咳咳!” 青年干咳两声,装着很有范的表情,说:“我祖师爷是赖布衣,根据大侠的气息判断,也是业内人。但您的面向,确是个杀人犯……” 青年一副杀了他对我没好处的模样,我有种捏死他的冲动,没好气的问:“赖东青是你什么人?” “呼。”青年吐出一口长气,腿不抖了,他说:“我叫赖小宝,赖东青是我二叔,家里人都说我跟二叔一样二。” 赖家这是祖坟上冒青烟,又一个赤子之心的后辈。我刚准备说话,赖小宝说:“根据你刚才说话的面相看,你没有说谎。嗯……本大师告诉你一个秘密,听说二叔偷了我妈,这才有了我。他这才跑出去十几年,不敢回家。” “咳咳。”我知道是玩笑话,这种人是想什么说什么,还是免不了感觉怪异。“你怎么在这?” “我妈让我来江城学法术,刚出火车站,看到一个美女,那腿、那屁股……绝逼能生儿子,我跟着她就走到了这。”赖小宝指着对面公寓,突然,鬼公交停在对面,上面坐了好几个漂亮女鬼,他对着公寓切了一声,放弃了对能生儿子的追逐,说:“大哥,有鬼妞,我上了?你来不来?” 说着,他一溜烟跑向公交,公车打开门,他真的走了上去。 这下,我真被吓到了,好恐怖的公交车,居然能载生人,这通阳的能力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 并且,赖小宝的运气也太好了吧?追着美女跑就追上了能进校区的路,这不是主角命是什么?想想自己,在火车上费尽心思,又做了好多准备,这才找到去校区的路。叉坑乒才。 人比人气死人。 想着这些,我也上了鬼公交,找到座位坐下之后,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秋教官说过,路上有危险。 第一百八十章打劫二人组 “大哥,你跟鬼司机说,把门打开,我们下去吧!” 鬼公交关上车门。赖小宝瞄准一位鬼妹子,屁股还没沾到坐位,哆嗦的跑到我旁边坐下,胆怯的低声细语。 风一样冲上来的是他,车刚开动又害怕的要跑,比跟年轻小女孩谈恋爱的赖大叔还极品。 我没功夫搭理这小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车内十几只鬼。心里无比震撼。 车内的鬼与普通人的打扮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在于脸色苍白。表情木讷。这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开车的司机虽然穿着司机的工作服,但我对无常的气息太熟悉了,司机是县级黑无常。 车后坐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无聊的修剪着指甲,他是一位府级白无常。 “你们两是搭便车去阴阳交界点的吧?”老头突然开口。不等我们回答,它接着说:“阳间的天老头打过招呼,今天可以让你们坐一次便车。不过,你们给我听好了,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插手,老实到站下车就好。提醒你们一句,也别打这些鬼的主意。它们都是厉鬼,如果挣脱了无常锁……哼哼……” 天老头?应该指的是天机内的天帝,天帝这手笔还真不小。 “嗯。” 面对府级白无常,我可不敢造次,老实点头。赖小宝听到这爆炸的信息,白眼一翻,紧抓着我的胳膊,吓晕了。 下午的太阳不算烈,坐在鬼公交里,看路上的车辆与坐普通公交车差不多。 鬼公交大概行驶了二十几分钟,穿过湖中间的河堤,我记得后面应该是山,没有路了,等车开到近前,一条宽敞的大道,有十六个车道,路的两旁站着齐刷刷的路灯杆,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车开上大道,天慢慢阴了下来,我探出车窗往外开,差点没吓死,后面的路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漆黑。 我不是怕鬼,也不是害怕这诡异的情况,而是担心被天帝算计,跟着白无常押鬼的车走,说不定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小宝。” 赖小宝靠在旁边椅子上,歪着脑袋,嘴里留着口水,不时还露出纯真的笑容,哪有一丝被吓晕的样子。我拧了一把他的胳膊,赖小宝逼着眼睛,苦哈哈的梦吟:“妈,小宝在不掀女生裙子了,再不放口香糖到她们理发里了……别打小宝了……” 推了他好几下,他都没没醒,我算是服了他,懒得再管他,抵着脑袋,捏着包夜萧的鱼竿套,注意着四周的环境。 “叮!阴阳路到了,下车请注意来往车辆,过马路请走鬼行道……” 鬼公交报站,我被吓的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扶着椅子起身,说:“前辈,请问这是?” “已经到了阴阳交界处,这边还是阳间,再过两个站,你们就要下车了,那边是阴间,只要过界人就会死,生魂过界也会变成鬼。”府级白无常老头神色凝重,不耐烦的解释完,扫过被无常锁锁住的厉鬼,闭上了眼睛。 再过两个站? 听到这个,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下一站,绝对会出事。 再根据无常老头的神色判断,押送厉鬼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不然也不用府级白无常护送了。不管阴阳交界处怎么形成的,这边还是阳间,天帝在交点处开校区,那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状况只会出现在半路。 碰! 滋。 鬼公车再次上路,行驶的很顺利,突然,狂暴的鲁班阴尺砸在鬼公交挡风玻璃上,尸体冲破玻璃,公交扭着屁股停在了路边。 “此路是我开,路灯是我载,收费站还在建,阴间的车想过去,请刷卡买路。” 秦姬站在马路中央,提着鲁班阴尺,离公交差不多二十几米。 我刚坐稳,听到熟悉的声音,暗自疑惑,她不是跳进杉树林的坟墓了吗?不过,我此刻属于易容状态,没打算暴露。不得不说,大姐的易容术很逆天,除了龙缠腰这个暴露点,连血气都改变了。 “哼。” 白无常老头冷哼一声,鬼公交神奇的消失了,我和一群被锁的厉鬼站在马路上,赖小宝熟睡在地,不时还动动牙齿,睡的那个美。 “我们只能载你们到这了,你们一直往前走,就会达到天老头开的校区。”无常老头提醒一句,不再管我们。 踩在路面,感觉与平时一样,我暗自用正邪两气破幻,场景没有任何变化。场景别变化,不代表这不是幻境,只能说这样的存在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见实验无效,我踹了赖小宝两脚,说:“起来了。” “有鬼,小宝要继续睡觉。”赖小宝睁开迷糊的眼睛,瞅了瞅周围的环境,再次闭上了眼睛。 我正打算独自离开,赖小宝抓着我的脚腕,从地上弹起身,悄悄的说:“谁知道前面有什么?跟着无常老爷爷,等他们解决掉问题,我们再走轻松很多。就算无常老爷爷解决不了,等他们打的两败俱伤,我们也安全很多。” 说着,赖小宝举手投降,走到路边蹲下,抱着脑袋说:“灵尸姐姐,僵尸老大爷,赶尸的大哥,无常大神,我只是路过的,你们别伤及无辜。” 赖小宝的话音刚落,被锁的两只厉鬼,鬼气消失,一个爆出狂暴的尸气,另一只暴露出活人的阳气,赫然是韩震天和杉树林那只跳尸。 “杀。” 韩震天点燃一张纸符,僵尸修长的指甲划过被锁的厉鬼,不能反抗的厉鬼像被切菜一样,好几个被打的魂飞魄散。 还好我跑的快,没被殃及池鱼,学着赖小宝的样子蹲在路边,偷偷看着。 “阴司借令。” 白无常老头大怒,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根棍子,抽在韩震天身上,韩震天噗出一口鲜血,插着嘴角,对着秦姬跑去,说:“姓秦的,僵尸和灵尸不归阴阳两届管,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们了。” 无常可以抽活人的魂,但灵尸的魂魄与身体融合在一起,根本抽不了,僵尸更干脆,并没有魂魄只有尸体的本能。无常只能借阴司的势来慢慢削它们的阴气。叉坑休号。 不管秦姬还是恐怖僵尸,尸气都多的吓人,打个几天几夜谁也奈何不了谁?而无常老头需要保护厉鬼,这场拦路抢劫,一开局就是秦姬站上风。 “你们想干什么?” 无常老头也明白眼前局势,看着十几只厉鬼还只剩下六只,阴郁的老脸黑的吓人。 “这老头应该有黑无常。”赖小宝蹲在路边小声嘀咕。我说:“你怎么发现厉鬼里有赶尸人和僵尸的?” “小爷可是赖家千年难见的天才,看相算命,双剑合璧。上次第一眼就发现了,不然我怎么可能放过鬼妹子?”赖小宝嘚瑟的偷偷对我挤眼。 气氛一片肃杀,路中央对视的两方好像都顾忌什么,并没有立刻动手。 “我们不想做什么,只是抢劫。”秦姬咯咯媚笑,瞟了我和赖小宝一眼,看向厉鬼说:“留下三只厉鬼,我放你们过去。不然,别想带一只进入阴间。” “道尊三徒弟?” 无常老头良久不语,看相韩震天突然蹦出了这样一句话。韩震天没有回答,痞气的说:“老头,你那一棍子够狠的,差点把老子打的生魂出体,这笔账记下了。” 没想到韩震天这么贱,这不是嫁祸道尊吗? “哼。我会找道尊的。” 白无常老头冷哼一声,鬼公交再次出现,六只厉鬼被留下了三只,无常老头带着紧剩的三只厉鬼走了。 “老爷爷,等等我们啊!” 鬼公交再次上路,赖小宝赶紧追上去,留给他的是鬼公交的尾气。 “大哥,我又要晕了。这次失算了,跟着无常老爷爷并不是好想法。”赖小宝看着邪笑的秦姬,又看到青面獠牙的僵尸,再次晕了过去。 就算你小子是主角,可是碰到另外两大主角,这运气对冲,你能逢凶化吉才怪。 我暗想着,拱手说:“两位,我们是赖家看相一脉的,此行要去天帝开的校区。” “咯咯,姐姐打劫的就是你们这群太子爷。” 秦姬拿着鲁班阴尺,轻轻敲着白嫩的手心,风骚的扭着腰走了过来。赖小宝像诈尸一样蹦起来,说:“根据我的观察,你们此行不利,最好快点离开,不然大凶。” “嗯?”秦姬停下脚步,韩震天说:“姓秦的咱们赶紧走,这里离天帝开的校区太进,耗下去说不定真有麻烦。他们两也挺诡异的,还真不好抢,最主要的是没必要和姓赖的把关系弄僵。” “走。换条路,再抢。”秦姬不情不愿的拉着三只厉鬼,与韩震天一起后进了后面消失的路,消失在黑暗里。 看着两人消失,我更纳闷了,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抢厉鬼做什么? “总算骗过去了。” 赖小宝汗流浃背的坐到地上,擦着额头的虚汗,嘀咕:“妈,我想回家。” “小子,这只是意外,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呢!” 没管这货耍宝,我看了一眼身后的黑暗,迈开脚步往前面走去。走一段距离,后面的路就会跟着消失一些,而前面好像永远看不到尽头。 “大哥快看,阴阳加油站,还有饭店,我饿死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天帝布局的一角 路边,空荡荡的加油站里一个人也看不到,上面写着阴阳石油。旁边一栋三十几层的酒店直插天空,我和赖小宝站在酒店前。神情各不相同。 赖小宝属于乐天派,短时间内已经把之前的事抛到脑后,如今只想着吃。 “你进去吃吧?我得尽快赶到校区。” 本来我打算沾主角的光,快速到达校区。经历之前的事让我明白,运气只属于他,跟他在一起。带坏了他的运气。让他不能莫名其妙的进入校区。 “大哥,再见。”赖小宝把腿就跑。跑到门口说:“最好别见了,杀人犯大哥。”叉坑余才。 “可爱的人。” 紧了紧背包,我迈开脚步快速往前面冲去,随着跑动,电线杆一根根往后面倒。 “转无常功德,破。” 心里默数自己的步伐。跑出三百六十五步,三百六十五与漫天星辰相合,再消耗一束功德,不信看不穿形成阴阳路的鬼打墙。 是的,这种阴阳路就是**术与鬼打墙的结合,只不过太强大,正邪两气看不穿而已。 一束功德为九股,跑动中消耗九股功德。终于破了阴阳路,而我却跑到某个校区的人工湖边。 “喂,你这人怎么没长眼睛?” 人工湖不大,走边栽种着常青树,隔几米就有一条石蹬,三四个大学生走到河堤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跑到了这里,在阴阳路上的冲势并没有停,撞到一个男生的胳膊,他不爽的骂着。 我的脚步并没停下,噗通,走在湖边的一对男女被我撞进了人工湖,打破了这一池春水。 “救命啊!” 落水的男生是个旱鸭子,女生倒是会游水,不过春天的水有些冷,等她爬起来,已经冷的浑身哆嗦。我取下背包,放在湖边的石凳上,跳进水里把男生拉了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神经病。” 湿透了的男女不爽的丢下一句话,往远处教学楼走去。 “对不起……” 我冷的缩着肩膀,目送他们离开,这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记忆中没来过这个学校。之前被我撞到胳膊的男生,走过来说:“还好这里人不多,要是有人知道你把中文系系花撞进了水里,哥们你就出命了。” “那个这是哪里?”我问。 “哥们你们发烧吧?你在后面走的好好的,突然发疯的冲上来……”男生诡异的看了我几眼,说:“别逗了,这是省大学,我不会说你把系花撞进湖里的。” 省大学。 这学校虽然没有江城大学牛逼,但也是一类学府,最出名的就是中文系。当初我在二流大学读书,没少仰望那么一群人。 “谢谢。” 提起背包,拿起鱼竿套,我冷的牙齿打颤,顺着落水两个离开的路跑去。心里已经确定天帝开的校区,在这座学校里,只不过不知道在哪儿。 穿过一片小树林、超市、教学楼,看着前面的草坪,以及远远的校门,和校门外的大道,我赶紧停住了脚步。 “奇门遁甲。” 转头看向小树林,想起人工湖周围的环境,我又回头跑向人工湖。 果然如我所想,新栽的几棵树,以及人工湖中间的亭子,湖边的假山五一不暗含遁甲之势。还好王曼教过我一些基础,我乘着没人,爬上人工湖后面的假山,前面还是小树林。 不过我知道,按照进生门的方法往前走几十米,场景就会变。 慢慢爬下假山,在林子里像乱转一样,踩烂了不少花草,前面出现了一栋寻常见不到的两层教学楼。 穿过小型篮球场,站在一排只有六个教室的教学楼前,看着旁边写着“考古教学楼”的大字,确定这是我要找的校区了。 这栋楼是真实的存在,普通人走在校区会进入**状态,看到的只是一片小树林。写上考古教学楼,也是为了一些学生误打误撞,打破**术。 “这也行?” 我绕着教学楼转了一群,再次走到教学楼中间,发现一对男女坐在篮球场中央,干着成年人才能干的事情。我大声咳嗽几声,发现那对乱来的男女根本没有反应。 “新来的,你不用提醒。我实验过了,根本破不了他们中的**术,在他们眼中,他们在小树林里找刺激呢!”一身名牌,修剪着潮流发型的青年,站在教学楼二楼,兴致怏怏的看着篮球场中乱来的男女。 “呃!” 我傻傻的看着活春宫,走进篮球场实验一下,果然如男子所说,接近男女三米,再往前踏出一步却是围着他们在打转。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影响不到玩野战的男女。紧紧一点就不得不佩服,天帝的手段。 “我叫程鸣,你是第二个进入校区的。”男子走下教学楼,厌恶的看了一眼找刺激的男女,说:“伤风败俗。”说着,他一排脑门:“儒尊门下五弟子,您是?” “赖家,赖大宝。” 由于认识秋考官在前,我对儒尊的势力并不感冒,不过他能第一个到来,绝对不像表面看着和蔼。装着和善的样子笑了笑,接着说:“您先一步到来,有什么发现没?” “原来是五德星君,木德星君所属的势力,失敬。” 简单交流一番,程鸣知书达理的回答着我各种问题,随后指着六个教室,说:“一楼的六间教室,有三间怎么也打不开,上面分别写着佛、道、儒,应该是传承三教的。二楼六间教室,同样有三间关着打不开,上面写着天、地、人,应该是一些杂学。” “打不开?” 我感谢着,随意瞟了一眼下面三间紧闭的教室,从中间楼梯口,与程鸣一起上到了二楼。陈鸣说:“也不是打不开,而是每个人只能打开一间,我挨个实验过了,楼下的儒能简单打开,不过我不缺儒道传承,所以挨个试验了一下,只有天没本事打开。” 他叹了口气说:“只好退而求其次,打开了地门。等打开地门,在讲台上拿到这块写着地的牌子后,再也打不开别的门。应该是一个人只能打开一间……” 在地字教室逛了一圈,与普通的教室没有任何区别,桌椅板凳都一样,黑板还是高科技投影仪的。出了地字教室,我停在门上写着“人”字的教室门口,说:“我试试人字门,不知道能否打开?” “赖兄不试试天字门?”陈鸣笑着。我抓着脑袋,说:“程兄都打不开天字门,我就不去丢脸了。您之前实验过人字门,不知道有没有能提点小弟的?” 年纪大概二十七八,看着二十刚出头的陈鸣眼中笑意连连,说:“兄弟客气了,也没什么提示的。人字门,用人的方法开就成。” “喔!” 我深以为然的点着头,退后两步,冲上去,一脚踹在门上,碰的一声,没撞在墙壁上,就这么简单的开了。 “呃?” 程鸣微微愣神,摸着鼻梁说:“兄弟,这也行?我说的是人道血气,用血气冲开。” 门是被踹开了,脚上的反震力也不小,我扶着墙壁活动好一会发麻的脚,说:“程兄,一起进去瞅瞅?” 教室内一片迷雾,依稀能看见桌椅板凳以及讲桌上放着一块玉石小牌子,与陈鸣手上的天字牌一个款式。陈鸣说:“不了,有缘者得之,这是兄弟的福源。” 话说的挺漂亮,实际上是他不敢进去,谁知道天帝会弄出什么等着抢东西的人? “那我先进去瞅瞅,程兄请稍后!” “别喊程兄,我也不喊你赖兄了,如果兄弟不介意……”说着,他转头看着开着的地字教室,接着说:“称我一声地哥如何?起码在校区内,咱们是兄弟。” 真是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住,就算见我第二个到来,没打开关闭的教室前,也没这么热情,只不过寻常的介绍一些,研究一下就会明白的事。 这教室一开,说这种话含义就是结盟。六间关闭的教室,还剩下四间,谁也说不清是敌是友,先结盟肯定有好处。 根据我的猜测,他提出结盟,也是我相信他的话,识相的没去实验天字门,并且暴力的一脚踹开人字门,认为我好哄才表现出这么豪爽。 “地哥,那我先进去了。” 反正我易容了,准备拿了东西就离开校区,明天在进来,喊他一声地哥又不要钱,还能避免拿到玉牌后的不必要争斗。 进入教室,轻而易取的拿起桌上的玉牌,常规打火机大小的翡翠色玉上刻着古篆“人”字,再无其它特异。捏着温软的玉牌,我再次被震住了。 玉牌的材质是和氏璧,能够锁住气运。 别以为空玉玺被我糟蹋了救不是宝,那玩意可是吴三桂找到的,吴三桂可是想当皇帝的人。天帝再牛逼,想得到这种玉石也不简单,这六块玉石的价值可不低。 天帝这是要做什么?帮六位主角锁住气运? 是的,天帝这目的是帮主角的气运! 如果我不是异数,能出现在这里的概率非常低。突然,我有些明白韩震天和秦姬的用意了,九大主角,六个的气运被锁,剩下三个就是砧板上的肉,其中秦姬是灵尸、道尊坐下还有一位主角,韩震天肯定不会出现在这,无法获得锁住气运的玉牌。 “呵呵,如今人字牌在我手上,天帝的布局似乎出问题了,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第一百八十二章坐过山车的感觉 天帝这一手很简单,把九大主角促成以六围三的格局。 意识到这个问题,我不再深究,收好人字玉牌。在教室寻找起别的东西。没想到还真如陈鸣所说,教室只有玉牌这样一个宝贝。 走到教室后方,站在课桌上,目光扫过一排排课桌和椅子,停在黑板,我慢慢眯起了眼睛。 “经历三道无形的考核。才先一步赶到校区,不可能只有玉牌这样一个好处。相比自己费尽脑细胞、以一束功德的代价,拿到一块对异数命格没用的玉牌显然亏本了。” 拿起玉牌后,教室内淡淡的迷雾在逐渐消散。当迷雾快要消散干净时,我猛的睁开眼睛,踩着课桌。快速冲向讲台。 啪! 人字玉牌拍在讲桌上,消散的迷雾突然停止,诡异的极速变浓。 “嗯哼……啊……” 于此同时,迷雾眼看要消散一空之时,程鸣微笑着走进教室,突然迷雾再起,他僵住脚步,中邪似的捂着脑袋,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与闷哼后,只听见他颤抖的喊:子不语。怪力乱神。 迷雾在瞬间浓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程鸣一声大喊,他背后的迷雾淡薄一些。狼狈的退出了教室。等他退出教室,迷雾淡薄的空处迅速被填充了起来。 我站在讲桌上,看着眼前的迷雾,亢奋的剧烈呼吸,哆嗦的看着迷雾上空形成的几个字,忍不住嘀咕。“好宝贝,这才是真宝贝。” 陈鸣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在迷雾中凝聚成字,字上透露着一种诡异的势。 “发财了!迷雾可以具现化,人在迷雾中施展过的术法。这样研究起各种术法,会方便很多……”我顿时脑洞大开,想着让别人在迷雾中施展各种术法,就算不能偷学,研究过后,等下次遇到对方,那还不是追着别人打。 根据程鸣的反应判断,迷雾还具备强大的迷惑效果。如果能收集这些迷雾为自己所用,在里面添加桃花瘴,又会出现什么情况? 这已经超过了术法的范畴,绝对是法术。 “天帝这个变态,怎么做到的?” 激动过后,就算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我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先是能以假乱真的阴阳路,随后是诡异的篮球场,如今笼罩着教室的诡异迷雾……这一切都超出了我的认知。 “术法之上,还有法术吗?”叉估史圾。 一瞬间,我痴了,世界观被颠覆,认知在崩溃。 短暂的刹那,仿佛过了很久。痴迷的眼中露出久违的兴奋,颠覆的世界观开始从组,眼前的迷雾还是那迷雾,而我眼前却是个全新的世界。 没见过高山,认为村后的小山世界最大,等见到泰山才知道,那只不过是小土坡。以为泰山是天柱,等见到珠穆朗玛峰,才知道泰山其实没那么高。 “天下万法,殊途同归。术法是法术之基,你的路还很长。” 一位杵着拐杖的老人,突然出现在迷雾中,他佝偻着背,偶尔咳嗽两声,与山村那些留守老人,没什么区别。我已经麻木了,呆呆的看着老人,结巴的说:“您是?” “我重孙女叫我太爷爷,我孙子称我老不死的,你们喊我天帝。阴间那群鬼,喊我天老头……还有好多好多称呼,小家伙,你问的是哪一个?”天帝和蔼的笑着。 他以这么诡异的方式出现,可能是神性,可能是鬼,也可能用术法在我眼前形成的幻觉……但我看不穿,他在我眼中是个真实的老人。 我不自觉的想起了白素贞,只不过白素贞没有肉身,只能以百分之一的实力存在阳间。 “小子陈三夜,见过天帝。”我老实的行礼。老人无所谓的笑了笑,说:“真异数啊!” 这声长叹,吓的我汗毛炸起,本能的抽出鱼竿套里的夜萧,谨慎的防备着。 “曾经我也是真异数。”老头笑的很欢乐,我刚松懈一丝,老头又说:“等我以异数之身挣脱一个小牢笼,跳进天道大牢笼之后,发现自己不再是异常数。存在就是道,异数即然存在就不是异数。” 我似懂非懂,但有一点很清晰,我还没蹦出他说的小牢笼,在他的棋盘里是异数。“您出现,是想让异数消失?” “我老人家在你眼中,就这么小心眼。”老人气质突然大变,变得缥缈,不可捉摸。“你见过大象,追着一只特殊点的蝼蚁踩吗?” 平淡的语气,平淡的比喻,比直接的瞧不起还让人难以接受,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成道以来的心境产生了一丝不甘。 “成道后有一个坎,那就是太静了。出现不甘是好事,有**才有追求嘛,有追求才能破道。一步,粉身碎骨。一步,逍遥自在。”老头哈哈大笑。“小家伙,你让我有些意外,也只不过是意外,但并没有惊。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说不定你也有那么一丝机会破道而出,见到更广阔的天空。” 老头诡异的出现,莫名其妙的消失。 教室内还是老样子,我静静的站着,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熊熊野心之火在心底烧着。终有一天,阴司守灵人封号前面会加上前缀,不再只是特殊一点的蝼蚁。 看到了更广阔的天空,要么被所处的现状打败,要么努力往前冲,死也要死在前进的路上。 “或许此次最大的好处,不是玉牌也不是神奇迷雾,而是天帝展现出的广阔天空。” 收拾好心情,我慢慢拿起讲桌上的玉牌,发现玉牌离开讲桌,教室里的迷雾慢慢变的稀薄。 “咚咚!” 敲击着讲桌四处,没找到任何机关,我又傻眼了。“难道这玩意只能在教室使用?不能带出去?” “嗯?” 正在我灰心伤气之时,在讲桌与讲台的缝隙里找到了一张纸,纸上写着:“若想得宝,必先自宫--天帝。” “草,这老头到底几岁?” 脸部肌肉抽搐的盯着纸看了好久,低头看了眼小兄弟,把纸揉成团,刚准备丢到一边,再次打开。“要不要自宫呢?” 啪! 被这个恐怖的念头吓的菊花一紧,抡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感觉到脸上的疼,才松了好大一口气。 我没有中邪,而是被**蒙蔽了双眼。 只要你切了小鸡,给你一个亿,你到底干不干?答案肯定是不。但是在你眼前摆着,一千万现金和一张九千万的卡,只要切掉就是你的,你肯定会迟疑。 带走眼前的迷雾为自己所用,这就相当于唾手可得的一个亿,只要切了小鸡就行。 “当局者迷啊!” 摆脱这个恐怖的念头,我撕烂纸条,纸里掉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上面写着:破而后得。 “是砸了玉牌吗?” 看着模糊的提示,我在心里狂骂天帝这个老不死的。 一间教室,讲桌上放一块能镇压气运的玉牌,普通的业内人只要用这块玉牌镇压气运,成功躲过末世大劫的概率超过了百分之八十。天定主角得到,更是可以保持运气不失,与别的主角争锋,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 任谁拿到玉牌都如获真宝,如果我不是异数,根本不会研究这片迷雾。 就算另外五个教室的得主,与我一样发现了迷雾的厉害,但面对模糊的提示,也一定会纠结。 这相当于在路上捡了五百万,然后自己猜测,把这五百万烧了可能得到一个亿,注意,这只是自己猜测,到底烧还是不烧? “老不死的天帝,如果老子血本无归,一定强上了你重孙女!”我骂骂咧咧的拿起一张凳子,站到到讲桌前。突然,迷雾中响起天帝的声音。“我重孙女才两岁半。” “草。” 我举着凳子,对着桌面的玉牌砸了下去。 嘭! 玉牌碎了,教室迷雾在消失,我着急的四处瞅,憋屈的问:“破而后得?” “敢想老人家两岁重孙女的坏心思,破而后得一片碎渣渣。” 第一百八十三章得宝安全套 “天帝老大爷,您不能公报私仇啊!” 想到机关算尽,还赔了一束功德,我哭丧着脸大声哀嚎。天帝没有任何回应。教室迷雾快速稀薄,最后消散一空,人字教室与普通教室在没有任何区别。 “兄弟,刚才的迷雾是怎么回事?” 我呆呆的看着讲桌上的残渣,陈鸣似乎不知道教室里发生了什么,他隐藏着眼底的不悦。进入教室,走到讲桌边,看着桌面碧绿色碎屑,张着嘴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桌面,说:“你……你把人字牌砸了?” “好不容易才提前进入校区。给我一个破翡翠……” 嘴里的话是瞎扯,哭丧的表情却不是装的,我木讷的站着。“这玩意虽然能卖个几十万,但咱们是差钱的人吗?” 程鸣眉毛猛抽,眼底的不悦被笑意所代替,哀叹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说:“你真不知道这是什么?” “玉牌啊?连护身符的功能都没有,难道还是什么宝贝不成?”我抱怨着,说:“地哥,我想一个人静静……” “兄弟。这是我在地字教室找到的黑板擦,具备一些破邪的能力。” 程鸣把黑板擦放在桌面,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扫视人字教室几眼,转身离开。 黑板是投影仪的,要黑板擦做什么?这应该是一个身份象征的东西,难道程鸣让我去地字教室当班长? 长方形黑板擦,底部是水磨石,上面的绒毛就像从石头里长出来的一样,重量大概五斤多,比一般的板砖重多了。我拿在手上颠了颠,面无表情的装进了背包。 “地字教室有黑板擦,人字教室不可能没有?” 想到这个,我再次精神一震,折腾起人字教室,每一张桌子和椅子都没有放过,在垃圾桶找到了一个崭新、密封的安全套。 没错就是干那事用的保险套。 “还真是人字教室,阻止造人的东西都有。” 我可不认为天帝会无聊的开这种玩笑,轻轻撕开包装,里面是一个乳白色小圆环,圆环大小与常规套子口差不多大,不过,它并不是安全套,没有能吹气球的袋子,只是一个乳白色的环。叉台页亡。 “这有什么用?” 反复检查几遍没弄清楚小圆环是什么材质,有点像塑料、又有点像骨头、还有点像植物长出来的圈……我捏着乳白色小圆环,不死心的研究起讲桌上的玉屑,可惜还是一无所得。 吹干净桌上的玉屑,凝聚的像水流一样的迷雾,像蛇一样冲进小圆环,一些再次恢复了平静。 “雾气在讲桌里?玉牌放在桌面,可以激发雾气?砸碎了玉牌,讲桌没有玉牌镇压,迷雾就进入了小圆环,可以随时带在身上?” 确定自己的猜测,我激动的拿着小圆环亲一口。 “变态。” 穿着紫色连衣裙的女人,与刘冥谨慎的经过教室外的走道。我见到刘冥一肚子火,见紫裙女人厌恶的盯着我手里的圆环,我凶狠的说:“说谁呢?” “恶心。”紫裙女人厌恶的看了我一眼,刘冥不好意思的说:“这位学长,我叫刘冥,道尊的徒弟,这位是我二师妹很少出门……对不起……” 如果不知道她是什么人,还真被她真诚道歉的娇俏模样给骗了。我说:“滚蛋,不然老子不客气了。” 提着椅子砸在窗户上,教室玻璃被砸烂。紫裙女人拉着刘冥快步离开,说:“大师姐,这种人不用理他。” 刘冥被拉着离开,还不忘投来抱歉的眼神。 “小圆环能吸收人字教室的迷雾,如果砸烂了程鸣的玉牌,是不是能吸收地字教室的迷雾呢?” 见人字教室没什么搞头,我想着地字教室心思,超地字教室走去。 地字教室内一片朦胧,依稀能看到程鸣坐在讲桌前,思考着什么。刘冥两女在不远处琢磨着,天字教室紧闭的门,看陈鸣的样子,并没跟她们打招呼的样子。 “地哥。” 我站在门口喊了一声,程鸣睁开微闭的眼睛,说:“我实验过了,黑板擦除了破邪功能,还能自由进入地字教室。你进来吧!” 之前,他还亲热的叫哥们,现在直接称你了,这变脸的速度还真快。 “地哥,外面新来的两个女人,你认识吗?” 我装着不知道迷雾危险的样子,走进地字教室,还真如他所说,刚进入迷雾,背包中的黑板擦冒出一股气息,把我隔离在迷雾之外,让我没受到迷雾影响。 “地字玉牌可以掌控地字教室的迷雾,只要我动念,迷雾就会攻击教室里的人。” 地字玉牌帖在讲桌上,古纂“地”字上萦绕着“书”的气息,看来程鸣已经用玉牌镇压了气运,并且借此控制了地字教室。他接着说:“大宝,你在迷雾中用术法试试?” “嗯。” 我点了点头,取下鱼竿套,并没有拿出夜萧,握着鱼竿套,暗念:天地有邪气,以邪可障,破幻。 奇异的事情再次发生,鱼竿套划破迷雾,迷雾中显示一个“邪”字,“邪”字大放光彩,不过很快被迷雾给淹没了。 “天地邪气?”程鸣震惊的从椅子上起身,上下打量我好几眼,说:“兄弟,你不是赖家算命看相的吗?” 借用天地邪气就是为了表现,接近他可以为秋教官与儒门的矛盾做准备,最主要还是,我惦记着地字教室的迷雾。 我装着无知的样子,抓着后脑勺,说:“社会上充满了红尘晦气,我看的相多了,无缘无故的就能借用天地邪气。你也知道赖家算命看相,大多情况都是先知先觉,趋吉避凶,真有事也是谋而后动。缺乏攻击手段,这招是我自创的……” “好!好!好!” 程鸣不自觉的流露出了那种站在高楼,风度翩翩,让人忍不住仰望的气质。“儒门有三道,书道、人道、天道。书是借圣人经典之势;人是借道德伦理之规;天是借天地正邪大势。书、人两道,只要有慧根都可以修习,天道就得看机缘了。” 自言自语的解释完,陈鸣说:“天道最玄,在三道中最弱的,因为人很难理解天道的正邪是什么。” “那个……” 我抓着脑袋瓜子,说:“地哥,这个我知道,听长辈讲过。” “咳咳。” 陈鸣郁闷的干咳几声,轻轻拍了下额头,流露出秀才遇到兵的神色。“哥们,我就直说了。你能第二个进校区,本来可以掌管一间演法教室,可是你把玉牌砸了,人字教室算是废了。”长叹一声,他接着说:“在外面你还是赖家的人,我们各不相干,只要你在校区跟我混,我传你儒门人道之法。” 面对他波澜不惊的眼睛,我装傻充愣的说:“听说书道才是最厉害的,要学就学最好的。天帝开的校区应该有儒家人道方面的传承……地哥,你可别坑我!” “哎呀。”程鸣不动声色,抱歉的说:“差点忘记了天帝在普及各脉传承,儒门人道规矩是基础,只要兄弟能掌握基础,我绝不会吝啬书道传承。” “爽快。” 我走到他旁边,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程鸣眼中的不悦一闪而逝,反手拍着我的肩膀,说:“以后咱们在校区就是兄弟了,你如果需要演法的教室,跟我说一声就成。” 死不要脸的感谢他好一会,我说:“地哥,我既然决定在校区跟你混,有些事就不瞒你了。其实我是被赖家赶出来的,我弟弟赖小宝应该也快来了。我知道天帝传法,偷偷跑进来的……” 程鸣没有意外,走到一边,说:“你能给我说这些,我很高兴。我有来校区的每一个人,以及所有随行人员的基本资料。资料里并没有赖大宝这个人……”说着,他盯着鱼竿套:“我怀疑你是五棺陈三夜。” 他控制着迷雾,黑板擦的防护在他有意识的控制迷雾之下,就像纸糊一般被迷雾冲破。 地字教室,程鸣是主场,这可能是他的试探。如果不立刻反抗,失去反抗的时机,老子就成了砧板上的肉,任由他砍了。 诡异迷雾降临,生死关头,我心里千思百转,想着要不要曝光人字教室的安全套。 第一百八十四章蠢货的骄傲 “地哥,别开玩笑了。” 我完全被迷雾包裹,眼前昏暗一片,冷厉的话透露出嗜血杀机。 “兄弟。你别急。根据我的消息,赖小宝是大劫主角,就算他童心未泯,以他的运气在天黑前也能进入校区。”程鸣无悲无喜的声音响起。“等赖小宝到来,确认你是他大哥,兄弟自然有所补偿。” 程鸣没有动手。我暗自松了口气,放弃立刻动用小圆环的心思,破口大骂:“程鸣,我干你姐姐和妹妹。亏老子跟你说实话,你居然……” 不断的问候着他全家女性,骂的口干舌燥。程鸣才阴郁的说:“闭嘴。” 我也识相,又骂了两句不在出声。 在迷雾中无聊的过了一个多小时,程鸣说:“赖小宝来了。” 黑板擦再次起到防护作用,在迷雾中,我再次看清楚了,地字教室的全貌。程鸣站在教室门口,赖小宝在走道外,鬼鬼祟祟的跟在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女生屁股后面,小女生不爽的说:“你烦不烦啊?” 赖小宝左看右看,好像小女生骂的不是他。 “去你大爷的。” 我一脚踹在程鸣屁股上。程鸣踉跄出教室,扶着栏杆才站稳。我走出教室,拿捏着分寸又是一脚踹过去。程鸣按着地滑向一边,玩了个高难度的动作,站在旁边说:“刚才那一脚是关你半天的赔礼。” 谦谦君子的风度表现的淋漓尽致,小女生忘记了骂赖长青,痴痴的看着程鸣愣了一小会,抵下脑袋,淑女的往紧闭的天字教室走去。 “大……哥……”赖小宝像见鬼一样看着我,转身就跑,还不忘记喊:“说好不要再见的,你怎么阴魂不散……” 那边天字教室被小女生用手轻轻一扭,教室门就开了,程鸣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说:“天机内部各大势力聚集在校区,我也不知道谁是敌是友,谨慎行事这才……”叉台匠划。 长篇大论的屁话说完,他接着说:“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也该消气了吧?” “老子最讨厌被威胁。” 装着阴冷,我非常不爽的往楼梯口走去。“若不是不知道在校区杀人会有什么后果,你死定了。” “收好黑板擦,地字教室永远为你敞开大门。我说过的补偿,你也随时来拿,并且之前的话也会兑现。” 程鸣运筹帷幄的话在背后响起,我冷哼一声,加快脚步超赖小宝追去。 紧闭的天字教室,程鸣实验过,后来刘冥和紫裙女子也实验过,都拿天字教室没有办法,那个小女生用手一扭就开了,小女生的身份值得注意。 “小子,在酒店门口,你骂谁是杀人犯?” 抓到赖小宝,拧着他丢到篮球场上,我居高临下,嘿嘿邪笑着。赖小宝抱着胸,捂着屁股,说:“大哥,你的面上本来就写着杀人犯三个字,这是事实。” 这小子可爱的有点过头。我蹲到他旁边,说:“楼上那小女生是谁?你怎么跑到这里的?” “我不是进酒店吃饭吗?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深深的爱上了她,然后她请我一起喝完下午茶,我们愉快的走在阴阳路上,进行着心与心的交流……”赖小宝满脸陶醉,嘴角流着唾沫,激动的坐正身子,贼兮兮的继续说:“可惜恋爱中的时间过的太快,一步小心就走进了校区,然后我就到这了。” “刚才是谁被骂跟屁虫?”我被逗的苦笑不得。赖小宝很有经验的说:“大哥,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打是情,骂是爱。”说着,他警惕的看着我说:“小宝不喜欢男生,所以不需要大哥的情,你可别打我。” 刚准备踹他一脚,我想起“打死请”三个字,踢在半空的脚缩回来。“那她叫什么?” “忘记问了。”赖小宝抓着脑袋,说:“赖家传人需要这些表面信息吗?她的命宫被一层迷雾笼罩,我也看不出来,面对神秘的小萝莉,慢慢拨开她的衣服……不对,是内心,这才是男人该做的事情。” 一席废话等于没说,但也从侧面证明了一些信息,赖家主角看不出的小女生,又能打开天字教室,而此刻的六大主角已经到齐,唯独女孩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小女生,绝对与天帝有关。 “大哥,不跟你聊了。道字教室的迷雾散开了,里面有两个美女,我去搭讪了。”赖小宝从地上爬起来,擦干净口水,饿狼似的扑向刘冥和紫裙女所在的教室。 这个极品,比赖大叔还二。 楼下佛、道、儒三个紧闭的教室,以及二楼天、地、人三个教室都开,提前到来的人数很诡异,算我在内一共十人。 像赖小宝和另一位迷糊的主角并没有拿到教室,人字教室被我废了,天字教室被小女生占了,多余的四个都归各方四大主角所有。 像刘冥这种进来的早,本事也不差,但怎么也打不开任何一个教室的门,只能跟着紫裙女进入道字教室。 我摸着背包里的黑板擦,看着天空,对天帝的忌讳更深。 一间教室一位拿到玉牌的掌控者,再配上像我这样拿着黑板擦的,算副主宰,刚好十个人。如此这般,说明天帝早早就算到,人字教室会被废掉。 教学楼内,拿到玉牌的掌控者们,各显神通收买着人心,赖小宝这种没拿到玉牌的主角真成了宝,各方争相竞争,那小子玩的是开心不已。 “呵呵,自认看清天帝布局,却不知道却是瞎操心。” 懒得管这些无聊的事,我自嘲着离开校区,眼光已经瞅向了天帝所站的高峰,这才是该追逐的目标。 离开校区,散去易容术,换成陈三夜的身份,找到赵鱼儿等人已经到了晚上七点。 黛儿帮着出谋划策,已经找到了二师附近的公交站牌,赵鱼儿、曾剑、黛儿在公交牌下等了两个多小时,依旧没有等到鬼公交。 “你的推理到底对不对?或者,第三道考核根本只是你的猜测?” 曾剑见赵鱼儿等的不耐烦,开口抱怨。黛儿笑咪咪的站在旁边,说:“就算猜错了也只是浪费时间,我们付出的只是耐心。如果猜对了,可能赚到异想不到的东西。” 我到来之后一直默不出声,只要给他们提示,他们的第三道考核就会失败。至于黛儿能提醒另外两人,因为他们组队了,算一个集体,并且只有赵鱼儿存在着考分,另外两人只是随从。 “陈三夜,你这一天去哪了?回来半小时也不见你吭声,难道去找老相好,人家移情别恋了?”赵鱼儿戴着鸭舌冒,挡着半张绝美的脸,看来漂亮的脸蛋没少给她带来麻烦。 “真聪明。” 悠闲的坐在站牌亭里,我摸了摸用红线挂在胸口的小圆圈,手上转着精致的夜萧,心情很不错。 赵鱼儿一拳打到空处,郁闷的不再说话。 她的身份摆在这里,不是她放不下架子,而是曾剑和黛儿都把她当大小姐,与她交流时有种无形的距离感。就算赵鱼儿恨不得杀了我,但她也只有跟我说话。 “回酒店吧!” 等到晚上九点多,鬼公交依旧没有出现,赵鱼儿活动着站麻的腿,不容置疑的往停车场走去。 走出没两步,鬼公交到站停车,黛儿停住脚步,赵鱼儿好似没看到一样,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我静静走在旁边,等鬼公交走后,赵鱼儿低声说:“蠢货也有蠢货的骄傲!考核?呵呵。我没赵佳聪明,但我知道杀爷之仇,杀哥之恨必须得报。我总会找到不伤害圣奶奶,并杀你报仇的机会。” 现在进校区,可以成为演法教室的核心成员,在除人字教室外的五间教室内演练术法,在雾气中可以直观的看到术法强弱,有着难以描述的好处。而被考官带进去,已经证明资质和运气不行,五位拿着玉牌的控制者,肯定不会看好这些人。 就算赵鱼儿不知道这一点,等所有人进入校区后,评分应该能换取好处,就像秋教官说的正道禁术。 “因为你的骄傲,近在眼前的机会被放弃了吗?” 这话在心里问着,再看走在前面的赵鱼儿,我把提到到了与赵佳同等的位子。有着骄傲的蠢货,有着一根筋的恐怖。 赵鱼儿、刘冥、程鸣的虎视眈眈,神秘的小女生、极品赖小宝,看来当人质的生活不会寂寞了。还有主角之争,秦姬和韩震天怎么回事?九鼎之一外围的危险…… 最主要的是弄清楚,天帝那句“术法是法术之基”的意思,这学还真要上! 第一百八十五章诡异的天帝一脉 午夜十二点,夜色昏暗,风中飘着绵绵细雨。秋考官带着我们走进省大学西门,偶尔能看到一两个大学生。快步行走在细雨之中。 “啊……欠……” 雨淋在身上挺冷,我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秋考官走在前面,说:“感冒了?” “没有。” 身带蛊虫,我不肯能感冒,摇着头说:“可能是有人想我了。” “可能是。” 秋考官赖洋洋的扇着雨水。好似这雨跟苍蝇似的,她扇两下就能赶走。“讨厌的阴雨天。” 走在旁边的赵鱼儿出奇的安静,黛儿和曾剑也不吭声,气氛莫名的阴郁。 沿着“l”形校道走在拐角,秋考官突然停下脚步。说:“记清楚我踏脚的节奏。” 咵!咵! 高跟鞋连踩了八下。秋考官身上爆发出诡异神性的气息,气息动荡的节奏与高跟鞋尖踩在地上的声音一致。突然。走过的路不见了,本该拐弯的“l”形校道,前面出现了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 “教官,您用的不是神性?也不像鬼魂?用的是什么?” 我并未在意环境的变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这是术法与法术的关键区别。秋考官神秘一笑,说:“这是天帝的秘密。等开学了,你自然会知道是什么。” 说着,秋考官踏上望不到尽头的路。我们跟在后面,见黛儿三人走神,我赶紧说:“听考官高跟鞋的声音,跟着节奏走,不然别想走到这条路的尽头。” 赵鱼儿和黛儿精神一震,秋考官回头笑了笑,继续往前走着。 走了大概四五分钟,黛儿惊呼的说:“曾剑掉队了。” “他不会有事,只不过失去了进入校区的资格。夏考官会带他去候补校区,等他打开通灵身,还有渺茫的机会再次踏进校区。”秋教官解释。 “您说的通灵身,与我理解的通灵身有区别吗?” 我暗自借正气护体,变换脚步,踏前两步与秋考官并肩走到了一起。 赵鱼儿试着踏出一步,身影诡异的消失了一半,她头顶翻出一只大乌龟,也就是玄武神性,这才再次出现在了路上。 收起大乌龟神性,赵鱼儿不服的哼了一声,并没有再实验。 “没有区别。比如,养蛊人必须打通蛊道,才是真正的养蛊师,不然只是蛊虫的寄体。请神性上身,需要具备通灵的特质,让神性完美附体。请鬼、问米……等等都是一样,如果不是完美的通灵身,撞倒神性、鬼、灵……轻则生病,重则死亡。” 秋教官讲的我都明白,她提出这种常识,应该有别的意思。 我安静的走着,她接着说:“这就是通灵身,每一个真正的业内人都具备通灵身,这是必备基础。只是个体间又存在差异,养蛊的通灵身,无法利用鬼神,甚至连鬼神都感觉不到。” 天下万法,殊途同归。 想起天帝这句话,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明白。 走着,走着,望不到头的路上,突然冒出来了五个人。五人中带头的两人,挑衅的瞟了一眼秋考官,说:“你们春夏秋冬,亲自出马居然只带回了两人?” 对方明显把我误人成了导师,挑衅的人目光停在我身上,说:“少了冬的四季,不是一直坚持不加人的?秋,难道你看上了这个小白脸?” 另一人放肆的笑着,跟着他们的三位学员,也露出了鄙视。 “一群傻子。”黛儿低声骂。挑衅者微微皱头,他距离我们五六米,抡起手一巴掌扇在空气中,难以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啪的一声脆响,黛儿的脸偏到旁边,秀发散乱,鹅蛋嫩脸上出现了五根通红的手指影。 挑衅者不悦的说:“在这里没有太子、太女,收起你们大小姐的脾气。” “天甲,请注意你的行为,他们现在还没进校区,还是天机各大校区的人。”秋考官退到一边,话里“没进校区”几个字说的很重。 她这是在暗示我,她有顾忌不能出手,而我不归天帝管,可以随意出手。叉木投血。 “哼。” 秋考官说话的同事,黛儿冷漠的转过脸,细嫩的手掌放在面前,身上爆发出一股恐怖的香火气息。 “茅山断气术,斩人胸中五气吗?” 抽了黛儿一巴掌的天甲,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没用的。” 手掌竖在面前,食指向内弯曲,黛儿冰冷的说:“斩。” 黛儿身上的香火气息诡异的转移,降临在天甲身上,天甲讽刺的笑着,说:“我说过没用,术法对天帝的人无效。看在道尊的面子上,这次算了。” 天帝一脉还真诡异,不过,我并不认为术法对他们无效。 我丢给黛儿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踩着有节奏的步伐,冲向天甲的途中,抽出腰间的匕首,对着天甲脖子刺去。 “你……” 天甲似乎没想到我会动手,脖子躲过了匕首,脸上却被划出了一刀伤口。 匕首不仅能杀人,还能杀鬼,然而天甲也只是脸上开了个口子,魂魄并没受伤的样子。天甲杀气腾腾的说:“秋,你们告诉新来的,我们之间不能动手。”他捂着脸上的口子,说:“小子等着天帝的处罚吧!” “原来你也是个人。” 我弹着匕首上的血迹,歪着脑袋说:“我叫陈三夜,来至五棺的学院,并不是天帝的人。我的人也是你能打的?你叫天甲是吧?甲是十干之首。” “秋,他是学员?”天甲大怒,秋点了点头,天甲闭上眼睛,伸出胳膊,手掐着空气。 我感觉有一只手捏着我的脖子,憋闷的难以喘息。天甲说:“术与法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天谴。知道天帝为什么在天机是天帝吗?因为天帝一脉,不休术法,只修法术。” “啊!” 一声听者胆寒的吼叫,响彻望不到尽头的路。只听到嘭的一声响,天甲翻着白眼,僵直着身体突然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巴掌大的肉色蝎子,爬到天甲死不瞑目的脸上,摇着瘆人的蝎子尾巴。甲壳慢慢由肉色,变成了七彩斑斓。 “三转毒虫?” 挑衅的另外一位教官惊骇的盯着蝎子,一字一顿的说:“秋,他是五棺的人,杀了我们的人,我杀他,请你别插手。” “对不起。我是带他们进校区的考官,我的任务是保证他们活着进校区。”秋考官懒洋洋的伸着懒腰。 秋考官还真腹黑,我没进校区前,还算是五棺的人,杀天甲不算学院和考官放对。人家要报仇,秋考官拿任务说事,不准别人杀我。 这里面有一个变量,那就是实力。如果我没办法干掉天甲,黛儿被扇一巴掌,我们被欺负也是活该。 “咳咳。” 我被掐的脖子涨红,蹲在地上,等七彩蝎子爬过来,静静的看着被三转毒虫见血封喉的尸体。 秋教官和陌生考官冷眼相对,黛儿、赵鱼儿杀气腾腾的看着陌生考官,和被陌生考官带进来的三人。看着两个女人的样子,只要秋考官开打,她们就准备杀人。 “我……我们……他们只是给我们带路的,这……这事与我们无关。”被带进来的学员吓的两腿发软,三个人往前跑了一步,消失在望不到头的路上。 “混账。” 陌生考官大惊,用力的瞪着秋考官说:“十天干与四季,不死不休。”说着,他往前一步,消失在路上,去追哪些他要护送的学员。 “可惜,他们只能进候补校区了。”秋考官还是那副慵懒的样子。 尸体躺在地上,脸色越来越黑,我亢奋的盯着尸体,等待鬼魂离体,准备研究天帝一脉有什么特殊。 天帝一脉全部能用法术?少在老子面前吹牛逼,这绝对不可能。老子要这只鬼魂切片做研究,茅山断气术对他无效?还能用处类似法术的东西? 太让人兴奋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大时代降临 “没有鬼魂?” 等了好久也不见尸体冒出鬼魂,我疑惑的看向秋考官。 “在天帝眼中,业内只修炼着两样东西。第一,灵光。第二。魂魄。” 秋考官答非所问,慵懒的脸变得严肃。“人由灵光、魂魄、身体组成。数百年来修炼身体的传承,已经完全断绝,所以只剩下两样。你可以把灵光当成境界,魂魄就是魂魄了。” 灵光是境界? 我就是由白无常那一抹无记忆的灵光转世的,前世白无常本身就是道君。只不过因为转世,境界被封印了,一直处在觉醒中。 感情老子一直是在觉醒境界? “境界完全靠悟性,魂魄的修炼挺简单的。”秋教官看向赵鱼儿,说:“融合。生魂与香火神性完美融合。人自然能施展出。香火神性繁衍出的法术。业内的神打,就是残缺的融合香火神性。天甲和鱼儿一样。明道境界,县级神性,只不过天甲的魂魄和香火神性融合了。” “生魂如果吸收香火、鬼气……等等一些东西,生魂再也没办法回到肉身,人也就死了。” 我看秋考官的眼神越来越诡异。她摸了摸脸蛋,说:“我的生魂融合的不是香火神性,而是一只鬼狐。” 说着,一只大狐狸虚影冒出来,虚影笼罩在她身上。眨眼间,她闪动到两百米之外,身影又连闪两下,出现在我们面前。 黛儿、赵鱼儿张着性感迷人的小嘴,我瞪着眼珠子,结巴的说:“超人?” “其实我一直站在这没动,你们中了我的法术,狐幻。你们所见的身影只是幻相。”秋教官吸了口气,说:“这其实还是术法,像我以前驾驭狐狸的鬼魂,你们会感觉到鬼气、看到鬼狐、也有反应的时间。生魂与鬼狐融合,施展狐幻所需要的时间,无限接近于零,也没有鬼气,短暂的瞬间,你们自然分不清楚幻想与真实。” “而这短暂的瞬间,足够我杀你们很多次。” 秋考官指着地上的尸体,说:“天甲的生魂与钟馗神性融合,施展打魂的术法也是瞬间。抽黛儿一巴掌,掐三夜,都只是瞬间打中了你们的魂魄而已。” “术法不需要准备,不需要时间,近乎于道就是法术吗?” 我好想明白了,却更迷糊了。秋考官说:“近一百零七年,能施展法术的只有天帝一人,我们这只是伪法术。只不过天帝创出了打破常规的融魂之术,这才让我们具备瞬发术法的能力。当然有得有失,我如今只能转修狐幻,如果狐幻被克,我几乎只能够逃跑。” “近一百零七年?”黛儿疑惑。秋考官说:“天帝是个大活人,高寿一百零七岁。” “噗!” 我差点被唾沫呛死,看着路上的尸体,说:“也就是说只有天帝会法术,其余的活人就算会的只是伪法术。” “如果你能达到破道的境界,养出五转蛊虫、州级香火神性、州级野神也就是鬼……那你也能施展真正的法术。”秋教官玩味的说:“据我所知,五棺内只有你亲奶奶是道君境界,你想破道有多难?老实学伪法术吧,天帝已经把融魂之术,交给了天机内各大势力,不出一年,业内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什么?” 惊骇一跳半米高,我眼珠子差点没瞪出眼眶。 以前不到破道境界,蛊虫不到五转成灵、神性不到州级……不同时具备这两项,都得老实施展术法。 有了天帝弄出来的融魂之术,三转蛊虫与魂魄融合、府级神性与魂魄融合……业内实力肯定爆涨,各种伪法术漫天飞舞,那场景挺振奋人心的,想想又非常恐怖。 “要想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赵鱼儿两女激动的小脸发烫,我冷静下来,沉重的念出了这句话。“天帝这是在顺天而行,加大末世大劫的威力。” “物竞天择,在如此局面中能活下去的,才是精英中的王者,才能更好的传承业内传承。”秋考官笑着,望着路的尽头,眼中全是崇拜。 一招融魂之术,将开创出一个新的大时代,业内末世大劫这场腥风血雨,已经不再是我所能估测。 好疯狂的天帝。叉斤协亡。 正聊着,一男一女从路另一头飞奔而来,停在我们面前。 “见过右主任。” 秋考官恭敬的给女子见礼,女子脸上暂放出花一样的笑容,点了点头,说:“你就是陈三夜?干的好,杀的漂亮。” 旁边男人脸黑的能滴出水一般,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睛盯着我,我有种如临冰窖的错觉。被喊右主任的女人,说:“天帝已经说了,天春和天甲学艺不精,合该有此一劫。” “哼。”男子伸手一招,天甲的鬼魂离开尸体,鬼魂香火内敛,刚死就蜕变成了县级野神。 天甲怨毒的瞪着我,男子骂:“没用的东西,回!” 一男一女带着天甲,快速离开了。 “黛儿的茅山断气术,对付不了县级香火神性。天甲融合的是县级香火神性,所以可以免疫术法攻击。”秋考官目送三人离开,这才给出了解释。“进入校区,融魂之术会是第一课,你们也不需要急,走了。” 望不到头的路,看似很长,但并没有走多久。一路上,我和两女都埋头走着,各自想着心事。 完美的融魂之术,但是我要融合什么呢? 小女娲神性、奇蛊桃花枝、宝宝神性、正邪两势、神无常……这些都是好东西,利用融魂之术把一样融合进魂魄。别的本事可就废了。如果不融合,面对一群拥有伪术法的人,只能被动挨打。 打个比喻,没有融魂之术前,我是四核手机,别人是双核手机,大家一起用着第一代安卓系统,我的手机肯定比别人厉害。 可融魂之术出现,相当于系统更新了,不管四核还是双核,都可以用更新后的系统。就算我是四核手机,但不更新系统,人家能玩的东西,我玩不了了,被双核手机反超了四核。 如果我把系统更新,那些原本逆天的能力会受到新系统限制,没办法再用。 这是一个死结,不融合就更不上时代,融合却损失巨大。 校区,两层教学楼前挤满了人,一块公告牌被围的严严实实。 秋考官带我们进入校区,领着我们进入一间普通教室,天帝坐在讲台上打瞌睡,坐在教室里的几个人,似乎都不知道这老头就是天帝。 “秋,回来了!” 天帝精神欠佳的瞟了我们一眼,秋嗯了一声,天帝说:“进来了三人,不错。” 秋考官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天帝机械的说:“学校一共十二间教室,六间演法教室,六间学习教室,两类教室有什么用,你们自己去摸索。对了,选好学习教室之后,你们就算那个班的固定学员了。虽然可以随便进入另外五间教室听课,我劝你们还是专精的好。” 这也太简单了吧?我说:“就这样?” “同样的话老头子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你还想怎么样?”天帝吹胡子瞪眼,赵鱼儿说:“死老头子,你什么态度?” “咳咳。” 我吓的夹紧两腿,刚要拉着赵鱼儿离开,天帝拿着一张纸条递给赵鱼儿,说:“很有意思的小丫头,我推荐你先去一趟天字教室,这是我的推荐信。” 赵鱼儿接过纸,看了一眼纸条,神秘的捏成团,拽着黛儿跑出教室。“陈三夜,我们去天字教室了。” 这天帝天生欠骂吗?被赵鱼儿骂了一句,就给她开后门。傻傻的看着两女离开,我说:“那个……您不给我个好处?” “你是美女吗?不是的话,赶紧滚蛋,不然后果很严重。” 天帝不耐烦的威胁,我哪敢多留,撒丫子跑出了教室。 “赖大宝是谁?考分居然高居第二,只比程鸣少一分?” “还有这个,陈三夜听说是五棺的太子爷,八分虽然算优秀,但不是说他很厉害的吗?” …… 路过教学楼外围观的人群,在议论声中听到两个特殊的名字,我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天帝这是搞什么鬼?只给老子八分? 第一百八十七章术法教室(加更) 十几个人围着不大的公告牌,我好不容易挤进去,只见上面写公布了这次考核的内容。 三道考核,每道考核十分。共计三十分。后面备注,评分可以换取术法、无主香火神性、蛊虫……等等很多东西,具体兑换,等在普通教室找教授登记,确定为那个班的固定学员后,教授会拿出兑换表格。学员可以按照表格用评分换取想要的东西。 公告牌上介绍完这些,下面是三个显眼的大字:天才榜! 第一名,程鸣,三十分。第二名,赖大宝。二十九分。第八名。刘冥,二十三分。 …… 一共五十一人。陈三夜牌在三十七名,八分。赵鱼儿二十九名,十分。 十分以下也就是说,这些人只经历了第一道考核,连第二三道考核都没有意识到。 从二十一名开始,都没超过十二分的人好吧?偏偏一群人看到陈三夜的名字,眼神非常鄙视。 “哥们,看完没有?让让。” 我盯着榜单,正暗骂着天帝。有人在后面轻轻拍着我的肩膀。我满脸晦气的走开,有个家伙指着我说:“他就是陈三夜,干掉西王徒弟的那个人,看来也只是躲在自己家里横的角色……” 这群人都是天之骄子,聚集在一起也没谁显摆太子爷的身份,与寻常人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都他妈吃饭没事做了?” 这些话听着很不舒服,我停下脚步,冷冰冰的扫过嘈杂的人群。人群稍微愣了愣,接着又相互议论了起来,压根没把我的话当回事。 想想也对都是太子爷,哪个不是桀骜不驯? 无视我的话算客气了,如果不是在学区说不定直接开打了。 “陈少爷,好久不见。” 刘冥穿着连体包臀裙,勾勒出的曲线相当惹火。她慢慢走过来,一群人立刻静了下来,好几个人讨好的喊师姐。 在校区凭的是个人本事,刘冥的二师妹占了道字演法教室,这就是资本。 “晦气。” 还没弄清楚校区的规矩,我不想惹麻烦,错身往二楼走。 这里没一个傻子,没有人会讨好刘冥,帮着出头。刘冥踩着高跟鞋,挡住我的路,说:“咱们之间有死仇,一个月后分生死如何?” 略微嘈杂的场面彻底静了,各怀心思的看着热闹。 “分生死?” 我摸着下巴,问:“校区允许杀人吗?” “不允许,但可以申请。”刘冥盛气临人的接着说:“敢不敢?” “姓陈的,别丢爷们的脸,干死这婆娘。” 二楼,两个男子扶着栏杆,看戏不怕台高的大喊。 我眼内精光一闪,暗道:看来短时间内,校区已经出现了小团体,喊话的这两人明显对道字教室不感冒。嘴角上翘,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要不,我们现在就分生死?不敢的是婊子养的。” 野蛮、粗俗,旁边看热闹的人都有些脑子转不过弯,等反应过来,好几个都笑了起来。 想来刘冥也知道融魂之术的存在,她应该有把握在一个月内融魂成功,这才敲定一个月的时间。面对周围起哄的声音,刘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进退两难。 答应?她现在肯定不是我的对手。不答应?她就是婊子养的。 刘冥漂亮的瓜子脸,一变再变,我绕过她的身体,说:“好狗不挡路。对了,你还是婊子养的。” “哈哈!” 楼上扶着栏杆看戏的人,毫无顾忌的大笑。刘冥喊住我,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融魂之术并不是什么秘密。我承认现在不是你的对手,你敢接受我一个月后的挑战吗?” 嘲笑刘冥的人大多把目光又转到了我身上。 “你承认自己是婊子养的了?”我站在楼上,背对着人群,扭头看过去。刘冥说:“别避重就轻,敢不敢接受弱者的挑战?” “在我眼中你是不是婊子样子比什么都重要。”我说的很认真,刘冥气的脸色发白,说:“欺负一个女人,这就是你的道?” “关你屁事。你说你是婊子养的,我就答应你一个月后的生死战。”我说。刘冥说:“我是婊子养的。” 风轻云淡的应下这话,反而没人笑了,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深深的警惕。 能不要脸的这样说自己,这种女人不是一般的阴。 “小婊子刘冥,我答应一个月后的生死战。” 没有达到想象中的效果,但也能恶心她一下,我故意拉高音量,顺着楼梯往二楼走,暗想:这女人肯定又在玩阴谋。 逛着普通教室,逛到第五间教室,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嗨!” 王曼坐在讲桌前,书狐和阿飘蹲在讲桌上,她含笑的向我打招呼。我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不信的说:“你怎么来了?” “我是负责教奇门遁甲的老师,这间教室是术法教室,第一天由我值班。”王曼走下讲台,说:“有兴趣加入术法教室吗?” “那个再说。” 我赶紧转身就怕,连跑了十几步,还在教室门口打转。王曼笑呵呵的走出来,站到旁边,说:“我用融魂之术,融合的是……这是我的秘密,凭什么告诉你,反正你现在破术法的速度,没我方的快,所以别挣扎了。” “天帝,我干你重孙子啊!” 大声暗骂着,我哭丧着脸,说:“做为一个老师,欺负新学员不合适吧?” “现在我是以私人身份在跟你说话。” 转到我面前,王曼歪着脑袋,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好了,不逗你了。不仅我来了,陈圆圆也来了。” “嗯?她来做什么?” “六间普通教室,分别为术法、灵、鬼、蛊、香火、国术六间。术法教室,包罗万象,算命、看相、奇门遁甲,以及各种实用的招式,这个是用的范畴。” “而其中的鬼、灵、蛊三间教室,是专门教养鬼、养灵、养香火神性。鬼好理解,野神、厉鬼、兽魂……等等这些。灵,就是书狐这样的特例。香火神性,各种神性吸收的香火不同,自然性质也不一样。这三样都能融合进灵魂,是魂魄范畴。” “最后的国术,为的是强生健体。经过过融魂之术的生魂,如果失去肉身,再想成长非常困难。”王曼严肃的提醒。“身体才是一切的根。” “陈圆圆来教养鬼?”我嘘了口气。王曼不舒服的点了点头,说:“术法教室你不选,也不准选鬼教室。对了,香火教室也不能选,天帝好像排人去找鬼观音了。” “蛊虫、灵、国术,这三样我都不擅长啊?”我说。王曼说:“就是这样。” 王曼退开几步,眨巴着眼睛,好像在说:经此分析,选术法教室,跟她魂呗! “我去学国术。” 琢磨好一会,我做出了决定。王曼说:“国术教室就教一套公园里打的太极拳,用来锻炼身体。”叉斤共扛。 “我去给书狐作伴,选灵教室。”我说。王曼说:“灵教室暂时没老师,学生也不是你们,而是书狐这样的存在,你确定要去?” 想到满教室全是狐狸、蛇、兔子……这些玩意,我立刻否决。“只能去蛊教室。” “蛊教室倒是可以去,你的蛊虫不是先天奇蛊,并且发生过变异吗?其实没什么好学的。”王曼挽着我的胳膊,胳膊上传来柔软的感觉,我说:“按照你的意思,我只能选择术法教室,让你当我老师?” “真聪明。”王曼笑的很欢乐。 “你该放手了,然后收起你的伪术法了吧?”我有种上当的感觉。 王曼松手,退到一边,咳嗽两声,挺着胸牌,说:“欢迎陈三夜同学加入术法教室,我叫王曼,专门负责教奇门遁甲。你可以叫我王老师,哈哈……” 第一百八十八章 王曼散开伪术法,我们进了术法教室。 做完登记,我成为术法教室的正式学员,才发现术法教室的成员只有八人。“王老师。怎么只有几个人?” “每个学员加入教室前,都会被告知融魂之术的存在。术法明显已经跟不上时代,所以大多选择了,香火和鬼教室。” 被喊王老师,王曼翻着白眼,成熟妩媚小模样显得有些调皮。我敲着讲桌。叹了口气说:“术为用,居然被忽视了,这与几十年前的脚踏罡步、开坛显法被遗弃,何其的相似?” 记得小时候背诵天干地支、六十甲子,学罡步、走地煞。爸爸都会叹息的告诉我。那里面有术法的根,有助于术法的理解。 如今的术法也只是有助于理解伪法术吗? 一声长叹。我终于明白爸爸当时的心情,无奈、念旧、对新事物的抗拒、也有对未来的憧憬。 “三夜,我突然感觉你老了。” 王曼双眼发直的看着我,我刚要调侃她,没想到她先一步开口打击我。我重重的说:“王老师。” “三夜同学。” 相互间挤兑几句,王曼郑重的说:“新时代刚降临,是个挖金的好时期。如果沉浸在过去,时机可不会等你,等你慢慢完全适应。再起步,或许已经迟了。我相信你。” 看着真情流露的美眸,我干咳两声说:“多么深刻的道理,被你说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能收起你的柔情吗?” “我喜欢,我乐意,我就这样了,这是某人教我的。” 王曼坐到讲桌后,说:“能进入校区的学员,太子太女们共51人,你需要注意的是六大主角和赖大宝。” “赖大宝?”我傻眼了,这人不是老子冒充的吗? “此人私自闯入校区,破坏了人字演法教室。天帝说,存在就是道,他能进来就是他的机遇,也把他列入了学员名单。”王曼顿了会,义愤填膺的说:“天帝对赖大宝做过调查,赖家传人,天才少年,十五岁尾随少女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进入监狱关了十年,去年才出狱,谁也不知道他会些什么,极度危险。” 这明显是天帝伪造的身份,我敢肯定,如果有人去问赖小宝母亲,那女人也会承认赖大宝的存在。至于赖小宝,天帝要搞定这小家伙还不简单? 赖大宝这身份算是被天帝黑的没法见人了,天帝又在玩什么花样? 我正沉思着,王曼愤慨的补充一句。“关十年真是便宜他了,应该拉去枪毙一百次。” 这女人还真够毒的! 我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王曼关心的说:“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介绍校区。”我赶紧转移话题。王曼说:“能跟随太子太女们进入校区的,有27人,合计78位学员。” 说到这里王曼神色诡异,我问:“怎么?” “你见过老师是学生两倍多的学校吗?”王曼摸着鼻子。“像我这种授课老师有九十多人,51个太子太女都配一个辅导员,这就是校区的师资力量。” “这……” “老师们会二十小时轮流,每个教室每天的课程表,都会提前公布。如果有自己想学的,等到那个时间过去听课就行……” 王曼详细介绍完一些细节,又说:“授课老师只有一个职责讲课,不会插手校区任何事。这里是辅导员名单,以及他们的详细资料,他们都在人字教室,你可以过去挑选自己的辅导老师,他负责传授融魂之术。” 一位六七岁的小孩,抱着厚厚一叠文件过来,指着我说:“王老师,为什么你让我们自己看关于学校的介绍,而你却亲自给他讲这些。” “因为我高兴。”叉他华巴。 王曼的理所当然彻底打败了小孩,小孩垂头丧气的走出教室,说:“奇怪的学校,奇怪的老师,奇怪的我自己。” “他是?” “他与书狐一样是灵,叫奇怪。切记,千万别惹这群灵,一些家伙的实力非常恐怖。”王曼缩了缩脖子,从讲桌下面拿起一叠文件放在桌上,说:“小狐狸,阿飘,你们是自己去玩,还是跟我们一起。” “喵。” 小黑猫睁开眼睛,跳下讲桌跑了,毛发柔顺的小狐狸嗖的一声,消失在我眼中,我揉了揉眼睛,说:“这又是什么法术?” “书狐也练了融魂之术,这是她的秘密,我可不能擅自透露她的秘密。”王曼又露出了那种神秘的笑容。 王曼甩手不管术法教室,走在去人字教室的途中,我说:“你跟着来干嘛?” “我一个月才教两节课,阿飘和小狐狸都要修炼,陈圆圆正进行着融魂之术,鬼观音没来,自然跟着你啦。”王曼亲密的搂住我的胳膊,微笑的说:“关键是我还没地放住,你们这群太子太女都有**宿舍,跟着你可以节约房租。” “老师会没地住?你就扯吧。”我说。王曼说:“我嫌弃分我的宿舍,所以等于没有。” …… 一路闲聊到人字教室,里面坐了十几位考官,我看到秋考官趴在课桌上睡觉,诡异的说:“王曼,你确定这些考官是辅导员?” “当然。在你们还没修炼成功融魂之术前,是辅导员兼任保镖。”王曼扭着我腰间嫩肉,我抽着脸皮,说:“这是学校,您是老师,能注意点形象吗?” “你管我?” 王曼松手,我抽出被她抱着的胳膊,走到秋考官面前,说:“秋姐,我是来请你当辅导员的。” “你确定要让我当辅导员,我可是出名了的赖。”秋考官瞌睡连天的扫过教室内的其余考官,说:“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小子,我劝你还是别选秋了,说不定她把融合之术往你面前一砸,啥事都不管了。” “秋,这小子不会看上你了吧?” …… 年纪不等的考官们随意说笑着,秋说:“陈三夜,你要考虑清楚了。第一,我的实力只是中游。第二,我懒得教你融魂。” “融魂之术,我也不熟悉。”王曼在我旁边耳语。 “我还是请你当辅导员。”我说。 赖人一般很直接,秋掏出一本小册子和一张门卡,说:“融魂之术写在上面,你的宿舍在省大学,研究生宿舍区,b栋四楼三室。” 小册子和卡扔过来,秋的闪身出现在门口,在走道上连闪几下,消失不见了。教室内的考官们,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秋算是解放了,咱们还地给这群小屁孩当保姆。” 嘭! 爆炸的气势从教学楼外传来,考官们倒吸的凉气,有人凝重的说:“天帝规定,不允许在校区内使用攻击法术,谁想不开,想去守阴阳路了?” 我收好小册子和门卡,走道栏杆边,好奇的看着楼下。 楼下,三十人远远的看着儒字演法教室,陈鸣单手放在背后,风度翩翩站在门外,把三个人堵在教室内。 “张玄风,儒字教室不是你能占的。” 审判者似的话从程鸣嘴里慢慢吐出,却给人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好似他本该如此。 “这才一天不到,他居然融魂成功了。”王曼眯着眼睛,我轻疑一声,王曼说:“演法教室里的雾气,虽然有辅助融魂的效果,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你用了多久?”我问。王曼胸口起伏,没好气的说:“我有几辈子的记忆,对魂魄的研究很深,借用教师区的演法教室,也花了三天时间。程鸣不愧是天定主角,资质、运气都想到逆天。只是不知道他融练了几招法术?” “几招?不是融魂后,只能专精一道吗?” 栏杆别站了不少人,我凑到王曼耳边小声低问,发丝刮在鼻子上真痒。王曼动了动脑袋,说:“三魂七魄,理论上可以融合十道,实际上融合两道的都魂飞魄散了。其中特殊的特殊,可以融合两道,这才是天才。” 听到这个我顿时激动了起来,颤抖的问:“你融合了几道?” “两道……一道,念力神性。一道,天地遁甲阵法……”王曼低沉的声音有些抖,我才发现自己把她挤在栏杆上,身体紧贴在一起,还好楼下开打了,我赶紧说:“等我观看了融魂之术在研究这个,看看法术的威力。” 王曼身子发软的嗯了一声,楼下张玄风站在儒字教室门口,说:“程鸣你别欺人太甚,儒字教室与儒家何干?” “我只想知道,你够不够资格占有儒字教室,毕竟里面有个“儒”字嘛!”程鸣笑着。“你不敢走出教室迷雾吗?我也不欺负你没有融魂成功,我进迷雾找你又何妨?” 张玄风掌握着迷雾,迷雾本身是一招伪法术,我拉着王曼赶紧往走下跑,生怕错过了法术和法术的对撞。 “慢……点……” “这可是第一次,能不猴急吗?” 抓着王曼的手,快速下楼,我指的是第一次见法术对碰,可话说出口就感觉不对劲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游走在两个世界之间 程鸣迈步踏入儒字教室,张玄风并未多言,控制教室内稀薄的迷雾迅速变浓。 站在教室外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着什么,突然。看到一本一米长,半米宽的书影在迷雾中出现,书翻开一页,上面极快的出现四行字。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四句诗金光闪闪。只听到程鸣,说:“定!” 儒字教室内的迷雾被定住,迷雾虽然依旧浓郁,我站在外面却诡异的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张玄风一方三人,成三角形围着陈鸣。陈鸣微笑的站在中央。说:“儒有劲,意似竹。不动如山。张玄风,你利用迷雾也伤害不了我吗?三天,三天后你还没融魂成功,自己滚出校区,别玷污儒字教室。” “别当我是傻子,你在迷雾中最多自保。如果我会法术,死的就是你。你只是胜在先一步融魂成功……”张玄风光明磊落的承认。“不需要三天,明天咱们在篮球场打过,如何?” 程鸣较有深意的说:“融魂之术。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他指的应该是多重融合。 “彼此的情况,彼此都很明白,何必用言语显示你的高尚?”张玄风对着门口生手。“请!” 程鸣走出教室,书影也随之消失。 “地字教室会一直敞开大门,各位如果想演练术法,可以到地字教室。” 出了教室,程鸣客气的拱手,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让他离开。好几个人眼神闪动,应该是见到程鸣出手,听到这话动心了。 大家都知道演法迷雾的强大,程鸣能毫发无损的随意进出,已经证明了他的强大。 “阿弥陀佛。” 佛字教室突然走出一位小尼姑,尼姑喊住程鸣,程鸣好笑的说:“芊芊小师傅,有何指教?” “佛手遮天!” 二十出头,慈眉善目的清纯小尼姑,伸出小手对着程鸣拍下去。两人相隔两米多远,小尼姑的手上套着虚影,虚影逐渐变大,变成一只大手对着程鸣拍了下去。 “雕虫小技。” 程鸣转身往楼上走,无中生有的一本书凭空出现,对上玉手虚影,嘭的一声,诡异的气息爆炸,大手和书一起消失。 诡异气息的余波冲进人群,我站在人群中,根本来不及借用正邪之势抵抗,诡异气息冲到身上,有种生魂要飘出体外的错觉。 如果不是王曼扶着我,不定与旁边的人一样摇摇晃晃,露出了丑态。 “攻击形式的伪术法都是攻击魂魄,你还没有练融魂之术,魂魄也许比普通人强一点,但也强不了多少,受到法术余波冲击,出现晕头的感觉很正常。”王曼扶着我的胳膊。“不过这小尼姑和程鸣也够厉害的,伪法术都是县级的,在考官中也算中上了。” 小尼姑、程鸣都是大劫主角,不能作为常规的参考,强悍的都有些离谱。 “这感觉真憋屈。”我小声嘀咕,看热闹的人也差不多和我一样的心态。 小尼姑芊芊双手合十,说:“各位施主,可以进佛字教室演法。”说完,她转身进入佛字教室。 “走吧。” 我摸着兜里的小册子,打算离开校区去宿舍研究融魂之术,王曼陪着我没走两步,我们被法术的气息锁定,转头的瞬间,一张符文虚影已经落到我头顶。 铺天盖地的压力不是来至身体,而是魂魄,有种魂魄要被压碎的错觉。 我知道这并不是错觉,如果符文落下,我的生魂绝对抗不住这道冲击,会被打的魂飞魄散。 不管是借用天地之气、还是神无常的势或者挥动夜萧,都能简单化解这道偷袭,关键问题是,伪法术施展的时间无限接近于零,我刚升起反应的念头,符文虚影落到了头顶,老子没时间施展术法。 “哼。” 王曼一声冷哼,教学楼前还是老样子,场中的人却只剩下,我和王曼以及偷袭的紫裙女子,其余的人都被排除在了王曼的遁法之外。 降落的符文往我头顶落着,离头发只有十几厘米,符文给人一种在高速下落的感官,却又永远隔着十几厘米远。 “收了你的法术。” 安静淡雅的笑容从王曼脸上消失,云淡风气的看着紫裙女。 紫裙女是刘冥师妹,道字教室的得主,同样融魂成功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紫裙女,语气轻淡的说:“他该死。您是授课老师,不该插手学员间的事。” “嗯?怎么?”王曼疑惑。紫裙女说:“名节对女人的重要性不用多说。因为他,别人都喊我师姐小婊子,难道他不该死?” 我说:“我与刘冥是死仇。” 紫裙女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女人,空有一翻资质和运气,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她一根筋的说:“你可以不接受挑战,为什么要逼她说自己是小婊子?” 王曼弄清楚什么事,再次淡淡的说:“收起你的法术,不然别怪我破坏规矩,对学员出手。” “哼。”紫裙女收了法术,一道符文霹在空中,她从王曼的遁法里离开了。叉他台血。 呼! 头顶的符文消失,我吐出一口重气,全身细胞都在颤抖。 先被法术余波冲的差点生魂离体,再次被偷袭,在魂飞魄散的边缘走了一圈,感受着来至魂魄的颤抖,憋屈填满了胸腔。 天才吗?都给老子等着。 “没事吧?”王曼的关心有些无力。我整理好心绪,说:“去宿舍,研究融魂之术。” “如果你想快速练成融魂术,或者融合两道,有演法迷雾的帮助会顺利很多。”王曼说的很委婉,我故意装着情绪不稳定的说:“你瞧不起我?” “谁不喜欢强大的男人?现在的你并不强。听说你杀了天春和天甲,天春的入梦之法刚好被你克制、天甲是大意才被你干掉了肉身,很强大的战绩,可惜并不是真实实力的表现……”王曼毫不避讳的打击,郁闷的说:“如果你不好意思进校区的五间演法教室,我帮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争取到老师区演法教室的使用权。” 这女人还是这么体贴,我满脸晦气的说:“我发现有点喜欢你了。” “爱或者喜欢,早已经不重要了。咱们之间不需要这些……”王曼撤掉法术,大步往前走。我跟在后面,说:“口是心非。” “没见过你这么臭美的人,真把你当个宝了?” …… 与王曼相互挤兑着走出校区,而校区却被四大主角点爆,都急着增强实力,陈鸣、张玄风、小尼姑、紫裙女成了耀眼的太阳。 陈三夜是谁?已经被人群遗忘,谁会在乎一个躲在女人裙子下的小白脸呢? 夜色中的细雨已经停了,我和王曼牵着手,走在省大学的校道上,黎明前的夜很黑,水泥路上也很滑,不过空气却很清晰。 “你的手抖的很厉害?” 漫步在昏暗的校园里,半天没有说话,其实我的手没有抖,王曼故意嘲笑。我说:“你的手心很多汗,想什么呢?” “哪有汗?” 她抽出手,倒退的走在我面前,手在我眼前晃了又晃,二十六的大姑娘了,还像个小女生似的。我嘲笑的说:“几百岁的老妖婆了,还装嫩?” “某人前世的前世可以追索到秦朝呢?不知道谁更老?”王曼这嘴越来越刁钻了。 斗着嘴,从黎明前的黑,一只走到黎明,又走到校园里到处都是大学生,我们才走到省大学研究生公寓。王曼说:“心情好些了吗?” “被某个傻子拉着走了几小时的路,累都累死了,还有心思想别的什么吗?” a、b、c三栋楼周边长着好多大柏树,趴在楼栋侧面的爬山虎已经焕发出了新芽,展现着春的生机。 “我们的宿舍楼都在普通人堆里吗?” 吸着新鲜空气,用门卡打开b栋的门,爬上三楼找到四室,感受着隔壁相邻的房间,发现没有任何术法的痕迹,我打开门,是一间两室一厅的精装修小商品房。 “天帝没一步都有着深成次的用意,道在人间,离开了普通人会不自觉的失去本心。每一个学员都被分到了普通人堆里,你们自己住不住,是你们自己的事。”王曼扫视一眼屋子,伸着懒腰说:“以后一年,这就是我的家了。我去买日用品,靠阳的房间留给我。” “你的家吗?这是我的公寓。”我很不爽。王曼走到门口,疲惫的敲着后腰,说:“你不爽啊?憋着。”出门没几秒,她又推开门,伸手做着搓钱的手势,说:“我的钱要留着养老,你的卡交给我保管……” 从黛儿那拿来的卡还没捂热呢?我恋恋不舍的飞过去,王曼准确的用连根手指夹住,亲了一口说:“男人天生犯贱,不管住口袋,很容易学坏。” “滚蛋,爷要研究融魂之术了。” 笑骂着,我拿着小册子走进窗子没对着阳光的房间,把向阳的房子留给了王曼,至此咱们的合住生涯开启了,只是不知道能安稳多久。 第一百九十章骚包的幻想 天地万物皆有灵,灵为性,由性生魂……融天地之灵于魂,魂涨。法显…… 融魂之术的开篇洋洋洒洒写了好几百个字,然而后面只有十个手印。 十副复印的画,连一个字也没有。 最后,打了个比喻,如果融合香火神性,走阴后生魂出体。控制自己养的神性与生魂一起掐动动十个手印,十个手印掐动完毕,融魂之术也就练成了。 “嗯?这么简单?” 盘坐在房间,看完天帝写的前言,感觉应该是本玄之又玄的巨著。接过发现只是十个能够引起生魂与外物共振的手印。我再次被这老头给弄傻眼了。 把小册子丢到一边,手指敲着大腿。琢磨起此种更深层的东西。 首先,选择用什么与魂魄融合? 香火神性包含的范围很宽,比如钟馗神性和柳先神性区别就很大,性质的区别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可成长、成长潜力、成长速度。 吸收香火自然能成长,如果个人境界够,自然能成长到州级。神性的成长是吸收香火,只要势力够大,成长速度自然不慢。 这是大多人选择融合香火神性的原因。 蛊虫:四转。吸收毒素成长,生魂说不定会被毒死,这个风险太大,并且毒虫并不好找。 灵:术狐这类灵的成长,根本不成体系。 鬼:需要吸收阴气和激发情绪为力量,整天泡在阴气重的地方、以偏激的情绪刺激魂魄成长。野神也是吸收香火,与香火神性似乎有重复。 “绝对要融合一道香火神性,只要有人,这条路就能走下去。” 我分析着能融魂的,香火、灵、鬼、蛊虫,敲定了第一个分类。 小女娲神性、宝宝神性、正邪两势,这都属于神性一类。香火有两个特质,普通的香火和念力,像程鸣用的儒门法术,其实就是念力的范畴,自古读书人如过江之鲫,那些有名的诗词歌赋广为流传,凝聚着难以想象的念力,只是看人能否借用和激发。 儒家书道中圣人经典,只不过是另类的神性,以文字的方式出现罢了。我的天地正邪两势,修的是天地意志,像程鸣说的,人很难理解天地正邪,这玩意并不靠谱,并不是首选。 首选是融合宝宝神性,它可是我的残魂形成的。虽然只有镇级,污秽之法绝对逆天,还附带驾驭御女三千下的小鬼,这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至于小女娲神性,还是算了,我可不想亵渎地母。 “嘿嘿。” 想着施展法术,召唤七十二只鬼咬人,我忍不住傻笑起来,唾沫从嘴角流出,滴到地上才清醒。 如果能够多融合一道,神无常相当于一项神通,可以驾驭座下白无常,瞬发和下命令没什么区别,这个不用考虑。变异的先天奇蛊虽然需要寻到五毒瘴气,但桃花瘴是保护肉身的好东西,必须练。 确定首选宝宝神性和变异桃花枝,不再研究这个,开始琢磨起十个手印。 “这是怎么回事?” 大床上放着新被子,外面包着一层塑料薄膜,躺倒床上动念间走阴。生魂离开身体,盘坐到旁边,心里回放着十个并不复杂的手印。第一个手印刚起,生魂上诡异的冒出淡淡的法术气息,手印不受控制的捏动,掐完第一遍,法术的气息基本定型。叉他亚巴。 一条大白蛇虚影在生魂里来回穿梭,钻进穿出,见首不见尾的游动着。 十个手印,不受控制的掐动十个轮回,大白蛇圈在我身上,恐怖的蛇头搭在肩膀上,两颗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透着嗜血的气息。 “草……这……” 如果生魂能够流汗,我肯定被惊的全身是水。“这就是融魂成功了?能施展法术了?老子没融合外物啊?大白蛇是哪儿来的?” 是的,融魂成功了,融魂成功的第一特性是魂魄成长,以前的生魂离体不会有质感。坐在床上弹了两下,我感觉到了床的软,虽然感觉自己像鹅毛,但确实有了质感。 “去。” 想不通也没有想,看着房门想着让大蛇飞出去,嗖的一声,大白蛇冲出房门,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威压。 相比紫裙女的符文,虽然差了一点,但也差不了多少,而大蛇散发的威压中带着一种古老的气息。 “难道融魂之术,不是融合只是改变生魂的性质?” 大蛇攻击出去后,没一会,又缠在了我身上,好似它本来应该存在一样。研究大蛇好久之后,发现它只是一招伪法术,并不是真的蛇。我认真琢磨起了,它出现的原因。 融魂之术没出现前,生魂沾上香火和鬼气后,生魂就没法回到肉身了,人也就死了。如今,融魂后还能回到肉身,说明生魂与肉身的关系并没有改变。 生魂加神性,在融魂手印的作用下,形成新的魂魄。新的魂魄应该是吸收了神性具备的性质,产生了变异,而并非成为了神性。 “化学反应吗?两种东西,加上催化剂,变成了新的东西?融魂之术只是催化剂?” 我激动的直接飘了起来,三米三长的大白蛇缠在身上,感觉自己太霸气了。“经过这次化学反应,让生魂的质量升级,而升级具备的属性,来至于添加剂?神性。” 越想越是这个理,我前世的前世本身是一条蛇,转世两次,以前的生魂与普通人一样,经过融魂手印的刺激,生魂自主的提升了层次。 也就是说,我的魂魄并没有添加外物,就能运用伪法术了。如果再融合两次,那相当于别人融合了三道。 王曼可拥有好几百年的记忆和经验,这样一个老怪物才融合两道,老子融合三道,那真逆天了。 “妈的刘冥忽悠你师妹找老子麻烦,等着一个月后被虐杀吧!” 就算是道君境界,碰到这种好事,我也激动的不能自己。“高富帅他妈的就是天生的,这就是跟脚。谁让老子前世的前世是白素贞弟弟?大秦龙脉所生大白蛇所生的一条白蛇。法术都出现了,虽然不知道黎山老母在哪,应该不在阳间,但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师傅。” 颤抖的思绪乱飞,看着手上的夜萧,小女娲坐在顶端,以特定的轨迹摇着桃花枝,我激动的笑容被诡异的神色代替,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为什么?神话传说啊! 传说黎山老母是女娲娘娘的分身,隐寨传人专主祭祀女娲神性、大白蛇,这两个不相干的玩意撞到一起,真是巧合吗? 前世白无常可是被白素贞这个暴力姐姐给逼成神的,这辈子就没离开白无常的影响,绕来绕去,好像一切的一切都被一只大手操控着。 “傻逼,想那么多干嘛?” 激动和惊吓过后,我慢慢平静下来。“就算是这样,有女娲娘娘照着,咱这后台在三界六道可大的吓人了。” 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可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只不过如今还是天帝眼中的蝼蚁,差点被紫裙女一巴掌拍死,想这些也是白瞎,能憧憬一下也是好的。 “呼。” 吐出一口气,我又呆住了,生魂状态的我真的吐出了一口气,能不能吹动灰尘都难说,但真的产生了气流。 “拿桃花枝桠试试融魂之术。” 盘坐在床上,手里再次捏起融魂手印,控制桃花枝按照特定的诡异摆动,小女娲神性很识相,扔下桃花枝自己玩小尾巴去了。 “不行!” 第一个手印很顺利,捏到第二个手印就产生了一种排斥感,等捏到第八个手印,我的手指再也动不了,好似继续下去,魂魄会裂开一般。 感觉告诉我,如果强行捏融魂手印,绝对可以成功,但绝对别想再融合香火神性了。 “这只是初步研究,还没用演法迷雾辅助,把宝宝神性弄过来了,再好好研究,必须融合神性和蛊虫。” 第一百九十一章出大事了 放下融合桃花枝,我生魂回到肉身,躺在床上,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控制灵尸分身。而是研究着魂魄提升后,与之前有什么不同? 本身并没有出现什么超能力,连视力都没有丝毫变化,唯一的好处是几天没睡好觉,脑子还是很清晰,精神头挺好的。 伪法术和真法术的区别在于,伪法术对物质的影响非常低。效果大多作用与魂魄。放出大白蛇攻击空气,大白蛇在我眼中很威武,不能通灵的普通人看不到啊,唯一的区别就是产生了微不可查的气流变化。 这还是我专门注意才发现汗毛被吹动了。 而真法术可以影响现实物质变化,传说中的隔空取物、凝水为冰、镜中摘花……等等这些才是真法术。 “伪法术终究是伪法术,还是老实做人吧!” 关房间玩了会法术,躺到床上叹息一句,闭上眼睛慢慢把注意力转移到灵尸分身上。 四家镇。地灵棺,灵尸分身处。 “草,魂魄提升后还有这种好处?” 以前要控制灵尸,我先进入定静,放空思维,随后把注意力放到女性灵尸分身上,这次念头刚动,感官已经转换到了灵尸身上。 昏暗的空洞,空气潮湿阴冷,石壁上点着一盏油灯,五具枯骨挂在石柱上,盘膝正对着像干瘪的尸体,睁开眼睛正巧盯着没有眼光的空洞。 我吓的抖了抖胸。灵尸不用呼吸,习惯性的顺着气,坚挺而不失柔软,有货。 “傻逼,想什么呢?” 轻轻敲了脑门一下,暗骂着自己,有自己夸自己胸大的吗? “灵尸还是少控制的好,习惯成自然,分不清自己是男是女就搞笑了。” 不敢再胡思乱想,检查一下灵尸的境界,尸气的浓郁度眼看要接近三转。洞内五根石柱,源源不断供应着尸气,好像无穷无尽一般,怎么吸收也没办法突破到三转。 灵尸遇到了瓶颈。 “灵尸本身是神性、蛊灵、尸体的融合体,融魂之术不会有任何效果。如今业内大变。灵尸本身存在的优势被消弱了不少,就算到了三转,跑出去也不见得打的影,拥有县级伪法术的人。” 暗自琢磨着,眉头越皱越深,不由得感叹:“还是天赋太弱啊!吞噬毒素和喂奶这两种天赋实在太废了,如果像秦姬一样,拥有吞噬灵体、控制死尸的天赋,那个不用愁了。” 吞噬灵体?难道秦姬和韩震天打劫白无常押送的厉鬼,是为了吞噬? 我惊的蹦起身,好听的声音伴随这轻微的脚步声从外面出来:“小姐,你醒了?” 还以为是鬼妈来了,我还是不敢以这个身份见她,差点吓的马上丢下分身不管,听到声音才松了口气,同时忍不住低骂:“小姐?” 一只厉鬼飘进洞穴。看样子十五六岁,长的挺清秀,穿着民国初期的画格子上衣,两条麻花辫子挂在双肩,标准的乡村清纯小姑娘。“我叫初春,是关总裁让我守候小姐的。” “关总裁?” “关欣关总裁。” 经过初春的解释,才知道鬼妈聚集了五棺区域内所有拥有潜力的厉鬼,地灵棺现在变成了一个猛鬼窝,鬼妈就是鬼头子,叫棺主不好听啊,于是被喊关总裁。 初春就是鬼妈给我配的丫鬟加守卫。 我没有提见鬼妈,初春低着脑袋,她也没提通报鬼妈,偷瞄我的眼神很诡异,看来鬼妈也没做好面对我这种状态的准备。 “麻烦你把鬼婴们叫过来一下。”我说。 “是,小姐。” 厉鬼初春嗖的不见了,四周在没有别人,我涌起了一股撞墙的冲动。 小姐啊?这胸,这屁股,这身材,总不能让她叫少爷吧?那样更诡异了。 鬼婴们来的很快,一张大红棺材轰的砸在地面,绿油油的尸气被冲的一阵荡漾。棺材散开,恩恩嘤嘤的鬼婴们害怕又好奇的围着我爬了半天,都是一副它们很乖,妈妈别打的表情。 我一刻都不想呆在这了,召唤出宝宝神性,曾经光屁股玩小**的神性,变成了两三岁小孩的样子,两眼闪着金色光芒,脸上没有任何神情。 它刚出现,鬼婴们空去的看了一眼宝宝神性的眼睛,集体躲得远远的,初夏也退到了洞口。 镇级的宝宝神性,污秽香火已经凝聚,眼中闪烁的金色光芒就是由污秽香火凝聚而成。 “超级大杀气啊!” 看着宝宝神性眼中的精光,我激动的自言一声,说:“初春,你转告我妈,让她派人把这条香火神性送往江城。”盘坐到原来的位子,说:“第二件事,带我去苗疆毒域。” “是。”初春没有多问,点头站到了一边。 诸葛建国是苗疆毒域主宰,分身要去毒域,鬼妈自然会与诸葛建国交涉,并不需要我操心。 吩咐完两件事,注意力立刻回了本体,跟鬼婴们呆在一起,它们拿我当妈的眼神太恐怖了。 江城省大学,硕士生公寓。 “尸气足够,境界足够,卡主灵尸不能成长的应该是毒素问题。反正灵尸的天赋是吞噬毒素,不练到四转灵尸绝不出毒域。” 睁开眼睛,我从床上弹起身,咬牙做出了决定。 灵尸五转对应的是破道境界,我境界不到,灵尸最多成为四转。四转啊!天帝之下,最顶级的一批存在,已知有这个实力的活人,还只有奶奶,倒是诸葛建国如果能不被四转本命蛊虫毒死,他也能成为这个级别的。 倒是诸葛老头等一群家伙,实力还次了一些,毕竟人力有尽时,再怎么天才,大把的时间用在发展势力上,自身实力也就落下了一些。 过了两天,关玲亲自把宝宝神性送过来,同时还带来了很多消息。 值得一提的是,五棺内部轮流修炼着融魂之术,一片平静,倒是赵佳第一时间选择掌握势力,并没有急着练融魂之术,就算进入了业内,在她眼中还是权术第一。而天机其余各大势力,也陷入了平静的状态。 相互约定,停在一年!不管有什么矛盾,都会压制住大的冲突发生。 而空玉玺引发的血案,造成八个势力被灭,整个天机如今只身下二十六个势力,等暴风雨前的平静过去,难免会有一场大的腥风血雨,在战火中烧出能够逐鹿天下的几大势力。 至于空玉玺的下落,无人得知! “一年的时间看似很长,却眨眼即过,说不定连适合自己的伪法术都没开发出来呢?”叉记土血。 送走关玲,我着手融合起了宝宝神性。 以防宝宝神性被人发现,在王曼遁法的笼罩下,我走阴出体,生魂盘坐在床上,样子两岁左右的宝宝神性飘在空中。 手中掐动融魂十手印,同时控制宝宝神性跟着掐动,前面九个手印都很顺利,到第十个出现了生腻敢,生魂再次出现了那种要崩溃的感觉。 非常精准的感觉告诉我,强行掐完十个手印,就能融合宝宝神性,并不会影响融合奇蛊桃花枝。但我选择了停下,让生魂适应这种要崩溃的感觉,直到能自然掐完十个手印,不借助任何外力的融合。 时间流逝,经过一个星期,掐到第十个手印,那种生魂要崩溃的感觉几乎察觉不到了,我依旧没有进行融合,等待着最后一丝生腻感消失。 在这十天里,校区78个学员只有不到二十人,还没有融魂成功。我还没想好是否曝光大白蛇,自然成了拖后腿的一员。 倒是赵鱼儿技惊四座,四象神性本是一体,她相当于融合了四条县级神性,代表天字演法教室与程冥、紫裙女、小尼姑、张玄风其名,至于具体实力大家都藏着,就算有高低也相差不远。 赵鱼儿出名是跑去找紫裙女打了一架,逼出了紫裙女好多底牌,才打的不相上下。最后赵鱼儿一句,五棺来的人不准外人欺负,彻底坐实了陈三夜这个废物,是小白脸的名声。 “还真精彩啊!” 听着王曼带回的消息,我津津有味吃着她做的晚餐,压根没当回事。王曼说:“你还差多久融合宝宝神性?别争硬气了,我好不容易才拿到老师区演法教室的使用权限的!” “安了,今晚就成。” 我话音刚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秋敲门进来,秋表情凝重的说:“去校区集合,出大事了。死了两个学员,一个被雷劈死了,一个被长江浮尸拽进水里淹死,连带魂魄都被河里的厉鬼给吃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融魂完毕 两具恐怖的尸体停在篮球场中央,列队站立的学员每一个出声,一男一女,左右主任脸色难看的看着我们。不言不语。 气氛相当压抑! 我站在人群后面,还未从尸体带来的震惊中回过身来。 两具尸体与我一样是天机两个势力的太子爷,一具被雷劈的已经碳化,黑色的皮肉龟裂,鼻子、眼睛、嘴看不出原貌,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肉焦味。 此人死的够憋屈的,刚练成融魂之术。别出心裁跑到郊区用伪术法打鸟。打着,打着,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他身上,就被劈成了焦炭,连带魂魄一起劈的魂飞魄散。 “革命还未成功,同学打鸟,被雷劈死!” 女主任站在尸体旁边,指着被雷劈的尸体。满眼冰霜,脸上却挂着笑意。 76个学员没人出声,笑声与人肉焦糊味在空气中回荡,听着特瘆人。“程鸣,你不感觉好笑吗?” 程鸣默不吭声。 紫裙女、小尼姑、张玄风、赵鱼儿挨个被问到,却没有一个人出声。 “现世报知道吗?啊?” 男主任用能杀人的眼神扫过人群,沉了口气,没有情绪的说:“伪术法可以攻击魂魄,一巴掌拍下去,别说是弱小的鸟魂,普通人的生魂也会被拍死。你们忘记因果报应了吗?对不能通灵的人或者动物出手,福源深厚的抗的住,福源不够的……” 尸体冒着刺鼻的人肉味。男教官蹲在旁边,用手扒下小块黑色粉末。“福缘不够这就是报应。” “谁也不知道自己福源有多少,用伪术法也许连着杀九十九个普通人也许没事,但杀第一百个的时候,可能福源已经不够了,不够那就招天谴吧! 走路摔死、吃饭噎死、出门被车撞死……并且还会魂飞魄散,这就是老天爷悬在咱们脑门上的刀。” 男主任指着脑袋一口气说完,不屑的说:“会点三脚猫的伪法术,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直接说吧,天帝不是你们的保姆,你们身上也没天帝能捞到的好处,如果不想留在这里,可以立刻回去。” 嗯?回去,不是人质吗? 我简单疑惑,猫在人群中并未打算出头。 那些没融魂成功的吊车尾里。一下站出了大半,其中一人说:“你拽什么?不过是天帝养的一条狗,在老子面前狂个屁。” “喔……”女主任摸着手指,教有兴趣的说:“不送,再见。”又看着几个没说法的,说:“你们也是这种想法?” “狗屁的天帝,根本不公平。为什么他们拥有演法教室?我们没有。小爷不陪你们玩了。” …… 几个人说出了差不多同样的话。 女主任说:“公平就是狗屎,一样的入校考核,拿不到迷雾教室,只能怪自己不行。别人不给你教室用,那是你实力不行。埋怨世界不公平?怎么不怪你妈生你出来不是一个球,不是哪吒?那样出生没几年就能屠龙了!” 几个人的辅导员冷着脸走过来,把他们集体请走了。 “他们不再是校区的人,回家享福了。你们中还有认为不公平,这样想的吗?”女主任追问。 无聊的眼神慢慢扫过每一个人,目光停在我脸上。说:“那个……陈三夜,你好像也没修炼成融魂术,不一起离开?” 这又关老子啥事?我故意抵着脑袋说:“这个有些难度。” “哈哈……” 有人忍不住笑了,低声骂我废物来发泄他们心中的压抑。女主任还不忘补一刀:“你也不会法术,是个废物了,好意思留在这?” 死八婆,老子又不认识你,有必要踩老子吗?叉围尤技。 心里暗骂着,天帝的声音在我耳中响起:“小家伙,老人家可是很记仇的,想搞我两岁重孙女,这些报复只是开胃菜。” 周围的人都没听到,我低着脑袋,暗骂天帝老变态。 76个学员陆陆续续被两个主任,以各种方式刺激的只留下了49人,男主任说:“你们都是选着留下来的咯?免费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不是人质,而是来偷师的强盗。会伪术法了又怎么样?打不到对方,甚至连对手的影子都摸不到,有个屁用?傻子才会站在这跟你们打。” 还剩下的四十九人都是聪明人,经此一点,大多脑洞大开明白了话里的含义。 “如果两方对战,一方能偷偷摸到另一方身边,一招伪法术拍下去,被偷袭的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利用伪法术,进行侦查、反侦查、潜伏、反潜伏、逃命……等等,这才是你们背后的势力,让你们来的目的。”男主任看我们的目光很不顺眼,说:“我们有着成熟的经验体系。” “嘶。” 一个个天之骄子进行着深呼吸,都领会话里更深层的意思。如果天帝不交出融魂之术,会伪术法的势力完全可以横扫天机所有势力。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男主任指着另一具尸体,说:“三天,谁在三天内解决,长江里那具漂尸和厉鬼,我传他一招看家的侦探法术。” 被淹死的尸体,眼睛被鱼咬烂了,嘴里含着黄沙,红青色的脸,水肿的像个猪头。脚腕上有着清晰的手痕,一看就知道是被鬼拽进河里淹死的。 “根据气息判断,这只厉鬼不比一般的镇级香火神性差。”男主任转身往篮球场边缘走去。“此行有生命危险。”说着,他在走动中的身体慢慢变淡,消失在了我们眼中。 女主任更加干脆,原地消失,然而我却没察觉到丝毫的法术痕迹,活生生的肉身就这样不见了。 “这就是利用自身法术,繁衍出的潜行法术。” 走在出校区的路上,秋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我旁边,不等我反应过来,她丢给我一个本子,说:“这是寻灵术和潜身术的原理,等你练成融魂之术后,根据自己融合的神性、蛊虫或者鬼的特质,自己去开发这两个法术……这是用的范畴,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至于效果怎么样?看你自己的了。” 秋连着闪了几下,又不见了,依旧没看穿她怎么办到的。 “这辅导员也太懒了吧?” 满怀怨念的回到宿舍,客厅放着舒缓的音乐,王曼穿着黑色丝袜全套,在大厅练瑜伽,她做完一个动作,盘膝坐在毯子上,说:“怎么了?” 我倒了杯茶,坐在沙发上喝了几口,把校区发生的事和两具尸体的情况讲了一遍,王曼说:“工欲善其事,先要利其器,这两天我帮你收集关于长江浮尸的消息,你在两天内能成功融合神性和蛊虫,并且繁衍出简单的寻灵术和潜行术吗?” “男人不能够说不行。” 杯子放到茶几上,我仰着脑袋走向卧室,王曼说:“死不要脸!对了,晚上你吃宵夜吗?我新学了一道菜,叫人脑烫,专门以形补形。” “别太辛苦了,多喝点母牛汤什么的。”关上房门,只听见王曼在外面喊:“你是说老娘的小吗?还需要以形补形?” 随便跟她隔着房门闲扯几句,等她展开奇门遁法,我生魂出体,融合起宝宝神性,这次融合起来很顺利,等融合成功,宝宝神性彻底消失了,生魂眉心出现了一个缩小的小人,赫然是我两岁左右的样子,而生魂眼中多了两道金色光芒。 我对着空气一瞪眼,两条像柳叶的金光呼啸而出,在房间绕了一圈,王曼展开的奇门遁法简单被破掉了。 “混蛋,你干什么?” 王曼一脚把门踹开,愤恨的盯着我说:“要不是我抽身的快,魂魄差点被消弱了。” “听说过混元金斗吗?这招伪术法就是弱化版本的污秽香火,形成的金光……”我嘿嘿傻笑,气的王曼摔门而出,不过她也没真生气,反而挺开心的。 这招法术是秘密中的秘密,要告诉也只会告诉亲密的人。 之所以浪费这么多时间用来融合宝宝神性,那是因为宝宝神性本来由我的残魂,自然的完美融合绝对能百分之百发挥这招的威力。 “搞定宝宝神性,该融合奇蛊桃花枝了。” 二话不说,放出小圆环中的迷雾,房间瞬间被迷雾填满,在迷雾的辅助下,融合起奇蛊桃花枝出奇的顺利,十个手印捏动十个轮回,奇蛊桃花枝已经融合成功。 “太逆天了!” 生魂眉心的小人多了一个更微小的桃花枝,动念就爆发出了桃花瘴。桃花枝吞噬融合过一只蜃蛊,桃花瘴的迷幻效果,已经追上了催情功能。 看着房间中的演法迷雾,转变为粉红色,我不由得露出了淫荡的笑容。 这还不算,魂魄先经过一次自主升级,比融合县级香火神性的魂魄也差不了多少,再加上融合镇级香火神性、奇蛊桃花枝,魂魄的质有了个飞跃性的成长,绝对比一般的县级要强。 让我开心的是,魂魄表现出的气势,只有镇级的威压,也就是说施展出的法术气势与实际威力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对战中,别人用镇级威力的法术抵挡我的法术,后果可想而知。 杀人打架的完美伪装! 第一百九十三章初试法术 收起演法迷雾,生魂回到身体,没想到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在我的感官中。好像并没过这么久。 “大白蛇、眼中金光、桃花瘴气,这都是根法术,最原始的法术,可以依此来繁衍一些实用的小法术。” 认真读完秋给的小册子,给这三样进行了分类。 大白蛇**裸的暴力攻击,直接冲撞别人魂魄。 御女三千带来的眼中金光属于消弱类型,能消弱魂魄。如果对手是镇级直接能把对方打成普通生魂。如果碰到御女三千座下小鬼,还能完全驱使。 桃花瘴属于迷幻类别,对上县级对手,对方对幻术没研究,那就是砧板上的肉。 攻击、消弱、迷幻,三样根法术齐聚,几乎成了全能型。提别提醒,桃花瘴迷幻效果和催情效果比较强。但不代表没有攻击力,只不过是偏重迷幻和催情而已。 “寻灵术的原理还真麻烦,还好老子对术法的了解相当精通,不然还真玩不转。” 结合风水中的地气变化、奇门遁甲中的方位变化……很多因数,利用幻术类的法术把自己融入环境,也就达到了潜行的效果。幻术强弱、对风水的理解度、奇门变化都是影响潜行的重要因数。 而寻灵术就是专门争对潜行术的,为了是破别人的潜行。 搞清楚这玩意,向王曼求教好久,不停被她骂愚蠢,我忍不住大骂:“转来转去,还害的靠经验,只不过用法术查探比罗盘简单的多。这个让我自己创造,没几年的实践经验和对理论的了解。根本不可能。你练了几百年的奇门遁甲,当然手到擒来。” “我现在用的寻灵术和潜行术,还不知道怎么传给你。”王曼相当苦恼,说:“左主任不是说,谁杀了长江中那只能媲美镇级香火神性的厉鬼,就教谁一招看家的侦察术吗?你把这招先弄到手,等我研究出好的,再传给你。” “那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我在杀天甲的时候,左主任看我可不顺眼。得换给身份,把他的看家本领弄到手。” 接受王曼的提议,我伸手说:“给我几百块钱去开放?” “干嘛?” “易容,赖大宝就是我!” “噗。” 王曼喷了我一脸唾沫,我擦着唾沫星子,王曼惊愣的说:“你就是那个十五岁尾随少女。在漆黑的巷子里对少女干坏事的大坏蛋?” “十五岁我还不会易容呢?”我说。王曼气呼呼的拿出几百块钱,说:“谁知道呢!” 接过钱,我带着衣服刚出公寓的门,王曼追出来,把我拽回公寓,用力把门砸上,双手叉腰的说:“陈三夜,人字教室怎么回事?” 取下脖子上的乳白色小圆环,我随口说出使用演法迷雾的办法,王曼抢过去小圆环,诡异的看着我说:“你随身携带着演法迷雾,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让我跑去老师区求人?” “我喜欢。”我学着她理所当然的口气。 冷哼一声,王曼把我推出门,说:“套子我没收了。” 嘭! 门砸的大响,我摸着鼻子嘀咕:“用得着这么凶吗?” 演化迷雾主要用来演练法术,根法术可以繁衍出小法术。想繁衍出来的法术,需要反复的尝试和演练,这就体现出了迷雾的价值。 王曼有着几百年的经验,这东西交给她用,倒是相得益彰。她研究出来的小法术,能不教给我吗? 不仅节约了时间,还能讨好妹子,这宝贝送的非常值。 校区,篮球场。 赖小宝脸色苍白,摇摇晃晃站在中央,张玄机站在三米开外,指着他的鼻子说:“姓赖的,你哥从开始就没露过面,可能跟陈三夜那个废物一样,连融魂之术都没有练成,这才躲着不敢见人。” 五六个学员站在远处看着,大多讽刺的看着赖小宝。 “我**。”叉围木号。 一道虚影凭空出现在赖小宝上方,虚影背着布袋,杵着拐杖,一看就知道是赖布衣的样子。 赖家以算命看相闻名,并不擅长战斗,他融合的应该是祖师爷神性。 虚影提着拐杖对张玄机抽去,张玄机嘴角上挑,讽刺的冷笑两声。“呼风唤雨。” 一条龙冲向虚影,搅动两下,虚影被绞碎,龙凶猛的冲向赖小宝,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 法术攻击的是魂魄,赖小宝表面没什么伤痕,苍白的脸更白,摇摆着脑袋,软跪在地上。“我哥不就是地字演法教室的副班长吗?你又本事去找程鸣啊?在小爷看来,你就是个屁,这些都只是借口,嫉妒老子和小尼姑关系好。你想搞小尼姑,自己去追上?” 话中透露着两个信息,第一,张玄风打赖小宝是为了找程鸣麻烦。第二,他在想小尼姑的心思。不管这两个信息的真假,就这话题也足够人津津乐道了。 旁边看热闹的几个人,看张玄风的眼神相当古怪。张玄风说:“磕三个头,说赖家大小宝都是垃圾,我就放了你。” “做梦。美女主任都说了,允许较量不允许杀人,你有本事再对老子放一次法术试试?”赖小宝踉跄的站起身,两只眼皮都在打架,看来魂魄伤的不轻。“不敢?你就是老子养的,不对,老子生不出你这个乌龟王八。也不知道你爸怎么没把你射到墙上,生出了你这样一个乌龟……” “不能用法术,难道不能用拳头吗?” 张玄风怒了,冲过去一脚把赖小白踹到地上,踩着脸说:“说你是孙子,赖大宝是孙子。” “我是你祖宗……” 嘴角流着血水,几个字是从牙缝冲挤出来的。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我易容成赖大宝的身份进入校区,准备打听长江厉鬼的信息,正巧看到了这一幕,虽不知道天帝用什么法子,让赖小宝把我当成了大哥,见到这小子被欺负成这样,我顿时怒从心起。 “老子兄弟也是你能欺负的?” 法术有着一定的攻击范围,我快步冲向操场,靠近张玄风十米左右,野蛮的用处术法,嗜血的大白蛇凭空冲过去,张玄风反应很快,刚皱起的眉头松下来:“镇级威压?垃圾。” 还是打伤赖小宝的那招,还是那条四脚泥鳅。 两招法术撞在一起,大白蛇狂暴的冲散四家泥鳅,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冒着凶光,一尾巴抽在张玄风脑袋上,大白蛇消失了,张玄风张着不敢置信的眼珠子,晕了过去。 “秒杀!” “呃……” “一招秒了?” 看热闹的几个人呆了好一会,等反应过来,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大哥。” 没管晕迷的张玄风,扶起虚弱的赖小宝,他咳嗽着弄着发型,有气无力的小声说:“咱帅气的脸被打了,还怎么泡小尼姑?天帝那老家伙没骗我,认你当大哥,果然可以横着走。张玄风融合的可是县级龙王神性,法术那么厉害都被灭杀……杀……” 话没说话,这小子闭上眼睛,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收尸的,还不滚出来?难道要我杀人,才肯出现?” 每位学员都有一个辅导员,两人的辅导员肯定在暗中看着。我不爽的骂着,两个人的身影慢慢出现,脸色都相当不好看。 “赖大宝,你太有点重了。”检查着张玄风的辅导员抬头,语气很不友好。 再次施展伪法术,大白蛇凭空出现,轰向辅导员,辅导员闷哼一声,虚晃着脚步:“你偷袭我?” “完整的根法术会消耗大量魂力,怎么连发两招,威力都一样?”检查赖小宝的辅导员小声嘀咕,抱起赖小宝,说:“我把小宝带去宿舍,他的魂力严重受损,需要大量香火补充。我可以动用他入学时获得的评分换取无主香火,但需要有人做见证……” 魂力,指的就是施展伪法术,用到的香火、阴气、鬼气……等等这些,融魂后为了方便称呼,统一叫魂力而已。 “好。”我点了点头,冷酷看着张玄风的辅导员,说:“滚,不然把你们都杀了。” 这话只是威胁,我不可能真干。但谁又知道我没杀心? 留在校区没去长江找浮尸的几个人,都被吓蒙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龙翻浪 张玄风昏迷不醒,他的辅导员招到偷袭,魂魄受伤,脸色一片煞白。 煞气和病态的苍白。可见他有多愤怒。 “怎么?还不滚?” 我冷笑的转身,嚣张、狂妄的留给他一个后背。 毫无防备的后背,可以随意攻击,这是无声的蔑视。 陌生辅导员几次咬牙,几次消失再出现,都没有对我出手,最后他扶着昏迷的张玄风走了。 此人魂魄受创。魂魄能动用的香火力也不多,他可以在潜行术下给我一招,问题在于,一招能干掉我吗?不能的话,我再给他一下,他会魂飞魄散。 就算他能一招打的我魂飞魄散,但他是辅导员,我是学员,能够打架但不是杀死对方,所以他迟疑了。 “打架嘛,比的是谁更狠!” 暗自回想陈二郎当初说的这句话。我感觉挺有道理,而我在后面加了一句:杀人嘛,比的是谁更毒。 站在教学楼前看热闹的人,见我慢慢走近。稍微有些拘束。我停在他们面前,阴冷的问:“他们打架的起因是什么?” 经过了解,学员间已经形成了五个小团体,以五大演法教室为中心,天字教室的神秘小女生保持中立,收的是那些不想参与争斗的学员,另外程鸣、紫裙女、小尼姑、张玄风各自为政,彼此间相互敌视。 赖小宝本来加入了天字教室,追逐她的小女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被小女生赶出了天字教室,嚷着他是赖大宝的弟弟。没事就去调戏紫裙女、小尼姑。 起先别人在赖大宝的神秘光环下,也没人把他什么招,如今融魂术出现后,神秘的第二名也被人遗忘,没人再把他当回事。 之前,小尼姑一队人在学区集合,出发去寻找长江浮尸和厉鬼。赖小宝拿着玫瑰花表白,让人家小尼姑凡俗,跟他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小尼姑带着人直接离开了,赖小宝顿在篮球场出神,张玄风找他算厉鬼的方位,赖小宝没搭理他。张玄风来了句“谁知道赖大宝躲在哪个角落呢?你这命不算也得算。”,赖小宝被威胁,嘴里没好话,两人就这么打起来了。 “这家伙被小女生赶出了天字教室?顶着老子的名号到处拉仇恨?” 暗自疑惑着,我抬头看着二楼的天字教室。“小女生与天帝脱不了关系,赖小宝的行为与天帝脱不了关系,这老头就想给老子找麻烦。” 在五棺玩算计,目标是让整个五棺成为我的后台,来江城是学本事,压根没想过与程鸣等人斗心机,谁找老子麻烦,一巴掌拍趴下就成了。 天帝这麻烦找的也是良苦用心,算计和实力,在不同的时期偏重点不同,天帝显然想把我扯进几大主角的算计中,看我是在相互算计中浪费时间,还是一心增强自己实力。 “老不死的不是想给老子找麻烦吗?这么搞太慢了,哥自己来。” 弄清楚这些,我邪恶的走向儒字教室,教室内白色雾气弥漫,站在门口,挥手放出桃花瘴,一片粉红迷雾快速往教室内弥漫,白色迷雾慢慢变成了粉色。 没有我的控制,弥漫在白雾中的桃花瘴缓慢的消失着。 “看样子应该能坚持一两个小时。” 演法教室是他们的门面,我的目的只是打脸,恶心人,并没打算桃花瘴给他们带来什么实质性损失。 演法教室相当于是别人的家,主人回家发现进门会中毒,不能进去了,虽然几个小时后就没事了,但不能进自己家门,这股窝囊气和恶心劲,足够把人给憋死。 并且这面子也丢大了! 赞美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我又找东西在道字教室门前写:赖大宝到此一游。 除了陈鸣的地字教室,给剩余的天、佛、道、三间教室也加入了一些佐料,转身往校区外走。 “赖大宝疯了?” “是啊,这可把人都得罪光了?地字教室没事,难道是程鸣想立威?” 几个人见我一路封门,我经过他们身边时,他们像躲避灾星似的离我远远的,等我走出十几米,依稀听到有人在背后指点。 背着旅行包,拿着夜宵,站在江滩边看着涛涛江水,我摸了摸趴在背后的蝎子,放出三转毒虫大黄蜂,这才走下渡头,好不容易找到一艘渔政的船,花了五千块钱,让人带着我一起巡逻。 “伙计,你是来旅游的?” 移动办公船上有一层楼,我坐在楼前甲板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平静的河边。四十多岁的所长,身材魁梧,晃着酒壶坐到我旁边,一口一口小啄着。 “嗯,有些难忘的回忆。”我随口胡诌,装着迷离的眼神,说:“哎……” 一声长叹勾起了所长的好奇,他递给我一根烟,说:“两岸也没啥风景,没心事的人不会无聊的跑来搭船玩。” “上大学的时候长期跟女友一起到江滩游泳,有一次……” 我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不知道王曼算不算女友,她如果我诅咒女友淹死,会不会打死我? 所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进里面拿了一个杯子,倒了点酒递给,我说:“河面湿气重,风冷,喝点酒暖暖。”一声长叹,说:“这十几年对这种事见多了,听多了,人也麻木了。像你这样重感情的年轻人,少见了……” “您说这世界上如果真有鬼多好。” 拿着酒杯,我一口喝光,惆怅的感叹着。这才是我找渔政搭船的目的,科技发到的时代,人很少走水路了,长江上的很多生计已经消失,想了解哪里有邪乎事发生,有谁比巡逻的水警清楚? “慢点喝。” 所长喝了一小口,哈出酒气,沉默的不在说话,过了好久,他说:“这种东西不好说。” 他说的是不好说,并不是没有,看来他有经历一些奇怪的事。 “您信这东西?”我有些呆。 “我也不知道。”所长走到栏杆边,拿着酒瓶把酒倒进江水中,船的速度很快,洒落的酒迹拉成了好长一条线。 我好奇的看着,所长说:“有些事情我也说不清楚,闲着无聊给你讲讲呗。要讲这些,把酒倒江水中,也就是找点心理安慰,以防自己真撞上了没有的事。” 所长打开话匣子,就没停下来过,可惜他天生不是个讲故事的人,很多事儿从他嘴里讲出来一点也不神奇。然而,在他讲一些事时,那种忌讳的神色说明平常的事,只有在当场才能体会里面的恐怖。 夜幕降临,所长拿了两件警大衣出来,接着又讲了两件事,他刚说到“龙翻浪”突然停了下来,拿酒壶的手微微抖了起来,喝了好大一口酒,皱着眉头才吞下去。 “龙翻浪?”我瞪大了眼珠子。 “我们自己这么叫的,其实也没看到龙。”所长点燃一根烟,抽了半截,开始讲了起来。 那是五年前刚撒完鱼苗没两个月,正处在禁鱼期,那时候的所长还是副所,在巡逻的时候碰到一首拍照已经过去的小渔船,他带人把渔船扣了。 打开渔仓,准备把鱼苗放掉,没想到满仓飘着死鱼,大几百条死鱼堆在一起,瞪着鱼眼,所长当时就被吓傻了,因为的鱼太奇怪了,大部份是六七两重的红鱼苗,也就是鲤鱼。 江城和江城周边一些县市,有的是不吃鲤鱼的,往江里下鱼苗投放的鲤鱼苗比例也不大。 几百条死鲤鱼苗,哪儿来的? 惊吓过后,所长也只感觉奇怪,带着扣着小渔船带走,刚要出那段水域,小渔船坏了。 修理的人去检查,根本没什么毛病,就是点不着火。小渔船再小,也有一两吨,渔政的船上可没有工具把船拖走,所长申请水警帮忙,在等待的途中发生了一间诡异的事儿。 “那天,天气挺好的,突然下起了大雨,风大,浪也大,绕着小渔船升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漩,水漩推着小船退后了好几里水路才消失,等船停下,风雨都停了。” 讲到关键地方所长一语带过,只是不停的喝酒,抽烟。“等我过去小渔船,渔场里的鲤鱼苗都活了,在船舱里活蹦乱跳,我们只当大伙都眼花了,放了鱼苗,小渔船能动了,还被事后赶来的水警抱怨了一顿。” “这个与龙翻浪有什么关系?” 等所长缓和过来,我好奇的问。所长醉醺醺的扶着栏杆,指着一望无际的江水,手往上抬着说:“那场雨,一道浪能掀一人多高,偏偏没水冲进船里,有惊无险,没一个人受伤。” “所长,您又在讲龙翻浪啊?” 一个警员走到夹板边,掏出小兄弟舒服的尿了一泡,说:“出来放放风,换换手气。”说着,他跑向办公楼,没跑两步,说:“再往前十几里就到所长说的地方了,哥们,这真没啥好看的,进来玩几把?”叉肠找弟。 在水上巡逻比什么都无聊,只能打牌混时间。这所长见牌就头疼,这才在外面跟我胡扯。我笑了笑,说:“你们玩,等看累了,说不定进去玩几把,到时候兄弟手气好,可别怪我抢位子。” “背死了。”警员玩笑的走向办公楼。 突然,船熄火了,警员吐了口唾沫说:“破烂货,烦躁。”说着,他对里面喊了一嗓子,带着一人检查船去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骗小红帽 “老兄弟年纪大了,这身上小毛病也多,一会就好。” 所长拍着栏杆,我嗯了声。说:“听说这两天城区那一段,又出现了溺水的事情。” “据说死的还是啥大公司的公子哥,不过这事上面接手了。”所长随口一说,醉醺醺的指着我说:“现在的年轻人不老实,你……你……掏钱坐船,不是缅怀感情,是打听这事的吧。” “您老火眼金睛。小子这点花花肠子怎么能逃过您的法眼?您给我讲了这么多故事,应该早猜到我的目的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所长笑骂着说:“别拍马屁了,你提这事,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今天不少公子哥托上面的关系,问过这事……” 看来校区那群学员也不傻,知道消息最灵通的是渔政。 扶着摇晃的所长坐到椅子上,他连打几个酒嗝,说:“那公子哥死在城区,你要调查他的死因。怎么跟我们出城区段了?” 水中浮尸和镇级厉鬼,长期活动的区域不可能在人气重的城区段,而来江城上学,天帝给的安全区是江城。出了江城就不再管我们的死活,而左主任敢让所有人抓鬼,说明厉鬼的活动区域在江城范围内。 目标自然被锁定在相对荒凉的河段了。 “我怀疑那不是第一现场,所以跟来上游看看。”我自然不会说实话,随意找了个理由。所长又喝了一口酒,说:“告诉你,那公子哥就是死在哪儿,不是他杀而是自己淹死的,非要找凶手,凶手也不是人。” 所长说着醉话,抱着酒壶,就这么在夹板上睡着了。 没一会。船正常启动,警员和修理工急冲冲的跑进办公楼玩起了牌,他们见所长睡在夹板上,一点也不意外,看来这位爷没少做这种事。 “鲤鱼,龙翻浪,不伤人。有点意思!” 船开到所长所说的水域,我站在栏杆边,迎着夜风,抬头一巴掌对着河面按去,大白蛇翻腾的冲进水中,一震搅动,等法术过去,大白蛇消失,水面顿时浮起了十几条鱼。 那个家伙打鸟被雷劈,不知道打鱼会不会招报应?等了半天,天上没有打雷,我装逼的说:“看来咱福缘深厚,杀几条鱼的魂魄没什么打不了的。” “哼。” 县级威压降临,一声娇哼从身后响起。我装着害怕的样子,怯生生的回头,只见一个二八少女老气横秋的站在夹板上,看我的眼神都能喷火了。 “你……你……是什么鬼?” 这段水域还真有灵存在,我装着两腿发抖,捂着眼睛,说:“天帝让我来找你问个事儿,你可别吃我。” “天爷爷才没你这么坏,老实交代……”少女好像发现她说漏嘴了,很不爽的说:“姓名?性别?年龄?为什么要冒出天爷爷的人?” “噗!” 我被她问话的台词都笑了。她摸着脸蛋,说:“我脸上有花?你笑什么?” “没有,就是鱼尾巴露出来了。” 我指着她与常人没区别的脚,少女低头找了找,说:“你骗我?” “其实……” 故意害羞的低下脑袋,我结巴着的继续说:“其……实……”闭上眼睛,大声说:“第一次听天爷爷夸这片水域有个漂亮女孩,我就偷偷来看过好多次,可惜一次没看到,守候了好多天,越是找不到,越是幻想着她的好,她的美。今天我终于忍不住了,就算会招天谴,我也要见到她,所以才用法术杀鱼魂……你是天爷爷说的她吗?” 少女呆住了,脸涨的通红,小脚跺了好多下,嗖的一声消失了。 见少女的窘迫,我肠子打结,差点没忍住笑出神,装着伤心欲绝的样子,走到栏杆边说:“你不肯见我,我就杀生,直到天谴出现。” 说着,放出大白蛇但是没有攻击出去,法术的威压刚出现,少女有出现了,结巴的说:“那个谁?这个……我不怪你杀鱼了。可以奶奶说,我们不可以跟人谈恋爱。” “爱情没有界限,不分种族的。就像传说中的牛郎和织女,一头牛和一个女人都在一起了。” 我的话好像戳中了少女的某跟神经一样,她气呼呼的说:“混蛋。牛郎不是牛,是人。织女也不是人,呸……织女是……。” 见少女凌乱了,我说:“你能跟我一起……”少女的脸红了,刚准备拒绝,我接着说:“跟我一起去找长江里的厉鬼吗?昨天我在公园看到一个女孩默默的哭,原来她喜欢的男孩在江边碰到了浮尸,好心的要把尸体捞上来,结果被一只厉鬼拽进水里淹死了……少女一直坐在儿童公园哭,等她小学认识的男孩回来,可是……” “还感人,臭浮尸,烂水鬼。”少女感动的抽泣好一会,捏着小拳头,恨恨的骂了一会,迟疑好久说:“你找个所料袋,装满水了,等我来找你。然后我们去找那两个家伙。” 听她的意思,她还真知道浮尸和厉鬼。 少女再次离开,我走进船上的房子,里面的人像中邪似乎的反复摸着牌,看来是少女搞的鬼,我没有弄醒他们,找到一只塑料袋,装了半袋子水,走到夹板上,看着平静的江面,好奇的等待着少女出现。 突然,一道浪费拍上来,浪没有多厚却冲的很高,一条一斤多大的鲤鱼拍在甲板上,鱼眼睛一翻,好像死了一样,少女再次出现,揉着肚子说:“摔死我了,快点,把我的鱼身装进塑料袋。再让船靠岸,我们马上离开这里,不然奶奶就追上来了……” 捡起地上的鲤鱼,在手上摸了摸,少女气说:“乱摸什么呢?装好了赶紧走。” 鱼装进有水的塑料袋,把袋子口打上结,我试了试不会漏水,这才放心的把它装进背包。“他们看不到灵,你把他们都弄醒了,我让船靠岸。” “嗯。”少女放法术把人弄醒,我让人把船靠岸,少女紧张的看着江面,生怕她奶奶找来了。 到了岸上,她拉着我快速往河堤上跑,江提另一面是一块块田地,大概一两里过后,有着高低不等的楼房,这应该是江城郊区,某个地。 “呼。” 少女拉着我顺着一条水泥路,跑进城乡结合部,这才停下脚步。“我叫小红,你叫什么?” “呃,小红帽?”我小声嘀咕。小红很聪明,说:“你是大灰狼吗?”随后,颤抖的哇哇大哭:“你骗我,你不喜欢我。我要回去找奶奶!” 把少女骗出来是故事,穿帮也是故事,谁给这条鱼讲的大灰狼与小红帽? “我叫赖大宝,你听说过算命世家,赖家吗?我就是那家的大少爷。”我装着很认真。“此次天爷爷开的学校,我以第二名的成绩入校。我真没有骗你……” “奶奶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要是敢骗我,我带姐妹们扫平赖家。” 少女小声嘀咕着,马上又变得像个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往城乡结合部的街区跑去。 让我没想到的是,因为这个玩笑,在以后业内全面大战时,长出龙须的小红,带着一群鲤鱼灵差点灭了赖家,目的是要把赖大宝找出来千刀万剐。 小红像自由的鸟儿,在寂静无人的街头乱跑,我跟在后面,摸了摸背包,想到所长说的一渔仓死而复活的鲤鱼,难道是几百条能通阳的鱼灵? “小红,浮尸和水鬼在哪儿?”追上小红,我开门见山的问。小红说:“在镇子小学里,小学后面有一口废弃的老井,井水连着长江,厉鬼就住在里面。” “你怎么这么清楚?” “我是欺负那只厉鬼长大的。”小红嘚瑟的说完,红着脸说:“它吓唬江里的鱼,我才教训它的,我不是小姨说的那种暴力女孩啦!” 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我顿感头皮发麻,感觉把她骗出来是件麻烦事。“对了,听渔政的所长说,几年前……” “那次我也在,全长江流域能通阳的鲤鱼在龙腹集合,没想到被人一网都打上来了大半。”小红压根没当回事,我这才松了口气。 全长江几百条鱼,这个数据还能接受,如果这片水域就有这么多,那太恐怖了。叉肠贞划。 耐心的跟着小红,她在街上疯癫了一个多小时才玩够,带着我走进了镇小学。 “喂?你会走阴吗?带着个身体真麻烦。” 到了小学,我爬着两米多高的栅栏,小红在里面超级的催促。翻过栅栏,我拍着背包,说:“我走阴了谁背你?” “也对。”小红嘘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往学校食堂摸去。“守食堂的老头耳朵贼精,别被他听到了。” 你是灵体好吧?老头能听到? 噗通! 绕过食堂,食堂背后是一个小菜园,古井就在菜园里,我踩着一块木板,食堂边一间房的灯立刻亮了。小红说:“笨手笨脚的,以后怎么养鱼?” 脚步声慢慢靠近,电筒光照过来,我身上多了个水泡,光从我身上扫过。老头好像没看到我们一样,到处瞅了瞅,摇着脑袋离开。“是听到脚步声了啊?” “吓死我了,你怎么不用潜行术?还好我手快,帮你满了过去。不然,打鬼伤到人很难搞的。” “你怎么做到的?能教我吗?”我期待的说。 “你会幻术吗?改造你的根术法,你要隐藏的时候,把幻术加在自己反射出的光线上。就像这个水泡,造成的幻相就是你站的位子和被你遮挡的景象。”小红像背书一样讲着,看她的眼神,她自己都不是很明白。 不着痕迹夸她厉害,她越讲越精神,各种方法背了很多,我差点没乐疯,学了好几招能用的,还贪心不足的想:可惜大多需要用有水的根法术进行繁衍,左主任的侦查术还是不能放弃。 第一百九十六章吃了小红的嫁妆 井口直径五六十厘米,几块木板拼凑在一起盖着,小抽水泵的水管从木板缝隙插在井中。 “烂水鬼,快出来。你姑奶……” 小红踩在木板上,偷瞄了我一眼,手起插腰的手,语气柔和了一点,继续说:“水鬼,小红来了,还不出来?” “不开不开就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叉序他扛。 童音从水里冒出来,小红踩了木板两脚,问:“二蛋,你妈去哪儿了?” “三天前妈妈去找水尸叔叔,出去就没回来了。” 嗡嗡的声音从井里飘出来,昏暗的菜园顿感阴惨惨的。小红不管怎么哄,井底的小鬼怎么也不肯定出来,我说:“小鬼,你妈在外面杀人了,好多高手在围攻她。” 嗖。 样貌七八岁的小正太,飘出井口,温度急速下降,它急切的说:“你骗人。妈妈不会杀人的。” 我搓着胳膊,说:“你也不肯定,这才着急的出来吧!”转头问小红说:“它妈是镇级厉鬼吗?” “江城这片水域它妈妈是水鬼头子,实力非同寻常,很久不对普通人出手了。”小红说。小正太着急的证明,他妈妈不会杀人的,说着,说着,鬼气混乱,急哭了。 小红心一软,说:“可能真不是她妈妈干的。” “问题是死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会法术的高手。”我呻吟片刻,说:“必须赶在别人前面。先找到它妈妈,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等别人找到说不定……”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意识已经很明白,他妈妈被组队的学员找到,生死难料。 正在我们说话之际,两个学员翻墙进入小学,拿着罗盘找过来。“根据那只女鬼留下的气息,她的老巢就在这边。” 两人靠近,小红施展小法术,三个水泡罩住我们,消失在两人眼中。 “那口井。” 两人停在几米开外,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迅速施展伪术法,一只大笔大范围的对我们和井口罩了下来。 他们没发现我们。不管有没东西存在,先打一招绝对没错。 县级法术威压瞬间压爆了水泡,在水泡破裂的瞬间,大笔也落到了我们头顶。 “这是降龙十八掌?” 我施展法术。大白蛇冲天而起,撞烂大毛笔,纠缠盘旋的冲向两人。正太小鬼眼冒精光的瞅着大白蛇,兴奋的呀呀大叫:“再来一招亢龙有悔。” 法术对撞只是瞬间,两人被大白蛇缠绕、贯穿好多次,等法术消散,两人脸色惨白,脚步摇晃,相互搀扶的瞪着我。“副班长,赖大宝?” 看来他们属于地字教室,是程鸣一系的人。 “这是你们偷袭我的代价,留下车钥匙滚蛋。看在程鸣的份上,留你们不死。” 杀气腾腾的话不容任何质疑,两人苦笑的留下一枚车钥匙,说:“谢过副班长。”相互搀扶的转身,他们刚走几步远,我问:“你们嘴里的女鬼在哪?什么情况?” “顺着江往西十公里,有个集镇,女鬼被围在了那一片。程班长截获了女鬼一丝气息,让我们来抄女鬼老巢,要不了多久,佛、道、儒、天四个教室的人也会过来这边。”他们停下脚步,快速说完。“对了,副班长,他们的门被堵了一个多小时,几方被削了面子,恨不得把生吃了,你小心点。” 两人走后,我沉着脸,翻出小学,按响车警报器,很快找到了他们留下的越野。 小红和小正太崇拜的跟我上车,找到沿江的路,开出三公里左右,停在路边,我说:“小红,你能把车一起隐藏吗?法术的效果能保持多久?” “能,没我的控制,大概能保持一炷香。” 车被小术法影藏起来,又让她施展法术把我们影藏起来,我拉开车门,走到百米开外,晕乎乎的晃着脑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赖哥哥,你怎么了?” 小正太飘在旁边,小红紧张的样子,好像老子快要死了似的,只差没哭了。我喘息的说:“没事,根法术施展过多而已。” 同样的一招,可以消磨张玄风所有魂力,导致他晕过去。张玄风融合是的县级神性,这两人也就是镇级而已,一招下去既然没把他们拍的魂飞魄散,那只能是我的魂力不足了。 头晕眼花的后遗症,也证明根法术不可能无限的施展。 打张玄风一次、打辅导员一次、施展桃花瘴气四次、最后这下连一半的威力也没有,也就是说能完美的施展六次根法术。 “小红,你与我们的实力做对比,应该算镇级的。你能施展几次根法术?”我问。小红说:“赖哥哥,你连这常识都不知道?全力施展一次根法术后,剩下的余力根本不能施展两次?你们人中的天才,比一般人多融合一道神性,可以完美的施展两次道三次。” 琢磨着实力的区分,小红见我不说话,小心翼翼的问:“赖哥哥,你也是天才吗?你的镇级法术威力好大,一招干翻两位镇级的。” 我的法术威压只有镇级,小红明显误会了,我笑了笑,并没有点破。“我之前施展过一次根术法,应该没缓过劲来,先休息一下,再去找二蛋妈妈。” “大哥哥,你真是天才啊!”小正太飘在旁边,鬼眼冒着阴森森的光芒。小红好像她自己被夸奖似的,笑着非常开心,看我的时候更害羞了。 一鬼一灵在旁边聊着,我暗自琢磨着实力的区分。 排除天才,普通情况,县级只够施展一次县级威力的根术法,可能会余下魂力,但不够再施展一次全威力的法术。 县级魂力是镇级的九倍以上,可以施展出九次以上的镇级小法术。 我的魂力一共放了六次县级威力的法术,不对,宝宝神性是镇级的、大白蛇也只是升级了一次魂魄的质、奇蛊桃花枝还没融合过五毒瘴气养出的先天蛊虫,应该也算镇级的,只不过它们质量太高,根法术能媲美县级根法术的威力。 自身魂力的量依旧是镇级,只不过比一般镇级高出六倍,质量能媲美县级威力而已,但依旧不是县级。 依此来看镇级和县级似乎没什么区别,但里面绝对有差距,我疑惑的问:“魂力的量除了施展法术,还有什么作用?镇级和县级有什么区别?” “修炼融魂之术后,镇级魂魄的承受力,肯定没有县级的强悍啊!魂魄容纳的香火、鬼气……不管质多高,镇级被县级威力的法术打中肯定魂飞魄散……”小红抓着脑袋,再次开始背书。 “草。” 听到这个,我吓的满背冷汗。 还好老子没被县级法术打中过,不然,死的静悄悄了。并且赖大宝这个身份的法术威力已经暴露了,别人肯定以为我故意隐藏法术威压,在扮猪吃老虎,肯定都以为我是县级。 以后招呼老子的法术,肯定都是县级,只要被打中一下就死定了。还好在菜园打两人时,自己魂力不足,不然他们两就魂飞魄散,他们也是有势力的太子爷,可不能乱杀。 典型的攻击强,承受能力差啊!差也是相对县级来说,我的魂魄强度绝对是普通镇级的六倍。 “怎么了?” 小红见我脸色难看,非常关心。休息一会,脑子清明了不少,我说:“怎么样才能恢复魂力?” “融合的是香火神性的吸收香火、蛊的吸收毒素、鬼的吸收阴气……”小红耐心的解释着,说:“吸收香火的最好了,可以缓慢的恢复,因为有人拜神嘛。其余两样就痛苦了,得慢慢恢复,一般情况下,谁都不会使用根术法,除非是土豪。” “土豪?你也知道土豪?” “无主香火、储存毒素、无意识的鬼奴释放阴气……这些都能随身携带的。不过这些东西都非常浪费,只有大势力才有,天爷爷会送我们一些,但也不多。”小红挣扎着,问:“赖哥哥,你融合的是什么?能用无主香火吗?” “嗯,可以。”我点头。 小红拿出一块水球,塞给我说:“放出法术,凝而不发就能吸收了,这是镇级无主香火。” 上次小龙女坑了很多无主香火,我对无主香火根本没有概念,毫不客气的,按她说的要求吸收完无主香火,感觉头更晕了。 无主香火神性,只能保留十分之一的香火,九分之一会浪费。就算宝宝神性产生的香火魂力只是普通镇级香火神性的两倍,也要二十条镇级无主香火才行。 这情况就像,肚子非常饿的人,不吃很饿,吃一口会更饿。 “那个小红,你还有吗?” 昏昏沉沉的感觉很不爽,我厚着脸皮问。小红连着拿出三条,还是不够吸的,小红一咬牙,又拿出了六条镇级无主香火和一条县级无主香火。 我赶紧吸收,没一会全部吸光,脑子不再昏昏沉沉,但魂力还没补充完,不过应该够施展一次根法术了。在吸收无主香火的途中,发现也可以吸收无主阴气,只不过周边没多少阴气而已。 能吸收阴气补充魂力,应该是魂魄自主升级,大白蛇带来的能力,毕竟魂魄属阴,只不过普通的生魂不能吸收过多的阴气,不然就会变成鬼而已。 香火、阴气、毒素,应该都能让我恢复魂力。 想到这个,我忍不住高兴了起来,还是杂食动物好养活。正笑着,小红扭捏的一句话,把我踩进了地狱。她脸红涨红,低着头说:“县级无主香火神性是奶奶给我的嫁妆!” 第一百九十七章人不能太单纯 吸收完香火,车早在路边露出了行藏。 我想着把小红嫁妆还回去,坐到车上,带着一灵一鬼去向厉鬼被堵住的集镇。 “赖哥哥。你为什么要下车恢复魂力?” “小心没大错,万一别人杀个回马枪呢?” 随口解释着,我越来越觉得把单纯的小红骗出来是个错误的选择。 集镇比我们县城还繁华,街道阡陌交错,到处都是的门牌灯与路灯抢着光亮,大半夜的街面上也有不少车辆经过,很多烧烤店还开着。 车进入集镇没多久。一辆奔驰迎面而来,程鸣按下后座的窗户,向我招手示意。 我放慢车速,奔驰在路上打了个转,在前面停下。 “小红,你跟着我。二蛋,你先躲进夜萧。”叉序节划。 叫二蛋的小鬼钻进夜萧,我拉开车门,小红很少以通阳的状态见生人,拉着我的衣角有些紧张。 程鸣和两个青年站在奔驰旁,走到近前,我向程鸣介绍说:“这位是长江鲤鱼一族的公主。” 小红还真是公主,只不过她家里只有五条能通阳的鱼,只有她奶奶是府级。其余的都是镇级,小红倒是有进入县级的潜力。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程鸣压根不把灵类放在眼里,而他也有这样的底气,随让他师傅是儒尊呢? 小红气的发抖,我一脚踹向程鸣,程鸣动作迅速的闪开,不等我反应,一只脱了帽的钢笔抵着我的喉管,程鸣说:“你用瘴气一类的法术,封了四间演法教室的门,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儿。不过,你是地字教室的副班长,他们不仅把矛头对准了你。并且对准了我。” 程鸣收回钢笔,指了指头顶的大黄蜂,接着说:“瘴气一类的法术,应该是二转以上的蛊。一条大白蛇法术,应该是某类神性。融合两道,并没有借助演法教室,不愧是第二名。我们合作,在校区完全不用给他们面子。” 随着他的话音,凌驾在万物之上的气势爆发,他凑到我耳边说:“我家在京城,你懂的。” 京城啊!也就是说,他世俗的身份也不凡,又一个类似赵佳,以偷天换日之法进入业内的世俗太子爷。 “嗯……你……” 控制三转毒虫大黄蜂扎在程鸣屁股上,他僵硬的站直身体。我说:“这是你欺负小红的带价。黄蜂尾后针,我没让黄蜂把针断在肉里,并不会见血封侯,难免会疼几天。当然不及时治疗也会死的,相信程兄有办法。” 收了大黄蜂,没管程鸣猪肝色的脸,我伸出手,说:“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程鸣压着怒火,咬牙伸手轻轻和我握了一下,立刻缩了回去。我开门见山的说:“张玄风魂魄受创,儒字教室的虾兵蟹将,不用搭理。道字教室的紫裙女和刘冥交给我对付,剩下的留给你,事后抓到厉鬼,侦查术我要了。” “你……” 跟着程鸣的两人刚要说话,程鸣说:“事后给你们每人三道县级香火神性。”两人琢磨一会,说:“谢谢班长。” “小尼姑就让我对付了。”程鸣答应我的提议,笑了。 天字教室的神秘小女生,对程鸣有意思,她背后站的是天帝,护着那些不喜争斗的人,此次也只是走过场。程鸣的对手也就只有小尼姑,我想了会说:“校区一共来了七位主角,其中你、紫裙女、小尼姑、张玄风、赖小宝,都摆在明面上,陈三夜和哪位没拿到教室的消易水,需要防止他们出来捣蛋?” 陈三夜在外界眼中可是大劫主角之一,这也是天才榜上,我拿到八分被骂废物的根本原因。 “陈三夜哪个废物?主角命让他给浪费了,只顾着泡老师,躲在赵鱼儿裙子底下……”旁边两人不屑的冷笑。程鸣严厉的提醒:“看在我们在校区还要呆一年的份上,我不想你们死的这么快,告诉你们一个秘密。道尊的私生子就是陈三夜杀的,道尊私生子黑带两段、蛊虫两转、茅山祖师爷神性县级……茅山各种术法不多提。现在道字教室的紫裙女,就是他的未婚妻,刘冥是他养的小三,可他却能让后宫不乱,不仅靠的是脑子,还有拳头。” 两人默不吭声,我装着战意澎湃的样子说:“陈三夜这么强?”舔着嘴角,嗜血道:“对他,我倒是有些兴趣了,希望这次他会出现。” “大宝,你可别冲动。” 程鸣见我如此,屁股被黄蜂射肿了都不在意,亲热的说:“田忌赛马听说过没?”转而对那两人说:“如果陈三夜和消易水出现,你们两不求战,只要拖住他们二人。” 分配完毕,我带着愤怒的小红,坐进越野里,跟在奔驰后面。 “小红很讨厌那个人,你为什么跟他合作?”小红强忍委屈,眼中的眼泪没流出来。我说:“如果单挑几大主角和实力强悍的人,别说救出二蛋它妈,弄清楚杀人的原因了,就算是我们也会一头栽进去。” 三转大黄蜂飞进车窗,我说:“他看不起你是灵类,大黄蜂扎了下他的屁股,怎么看都是咱们赚了啊?” “我就是心理不舒服。”小红嘟着嘴,瞪着比多多还大的圆眼睛。我嘿嘿笑着:“别看程鸣什么事都没表现出来,但你也别把三转毒虫看的太菜。虽然尾后针没断在里面,毒性也够他吃一壶的。” 跟着奔驰穿过两条街,在一条宽敞的路上开了半个多小时,奔驰停在两栋山脚别墅下,别墅外围已经停了好几辆车。 “程鸣,这也够摆谱的。” 几辆车上下来十几个人,明显的分成三方,我们刚下车,刘冥阴阳怪气的职责。程鸣笑了笑说:“咦,陈三夜怎么没来?” 程鸣身后的人接话,再不骂陈三夜废物了,说:“虽然看陈三夜不怎么爽,但是他给人取道号的水平确实值得称赞?” 两人一唱一和,明显在骂刘冥小婊子。小红拉着我的袖子,好奇的说:“那个陈三夜是谁?怎么都惦记着他?” 把刘冥挑战,陈三夜的反应客观的讲清楚,小红义愤填膺的说:“这个陈三夜真不是东西,这么破坏人家女孩的名节。” 小红虽然是条鱼,但也是女性,不知道前因后果,听到这种事,自然站在刘冥一边。小红这话有点大,她又站在程鸣这方中,算是扯程鸣后腿了。 刘冥和赵鱼儿几乎同一时间站出来,赵鱼儿警告:“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小妹妹说话注意一点,不然……” “这位妹妹真可爱。”刘冥无视了程鸣等人,向小红投来善意的目光。小红对着赵鱼儿哼了一声,回给刘冥一个可爱的笑。 这人单纯了也是错。 “哼。” 大白蛇从我身上冒出来,含而不发,虽然只有镇级威压,但是一群人看我的眼神都凝重了起来。我凶狠说:“赵鱼儿是吧?你说话也注意一点。”暗想,赵鱼儿对不起了,你还算没被仇恨蒙蔽双眼,知道在学校不能打内战。 左青蛇、右白猫、前公鸡、后乌龟,四样三米多大的怪物虚影凭空出现在赵鱼儿上空,县级法术的威压,压的人有些喘不气来。“赖大宝?天字教室的门是你堵的,我倒要看看你把……” “鱼儿姐姐,别跟这种只知道打架的人一般见识。”神秘小女生撒娇的挽着赵鱼儿胳膊,赵鱼儿说:“算便宜你了。”收起了县级法术。 “装样子,赖哥哥可以放两次根术法,你能吗?”小红立刻为我出头,我绷着脸,心里是大汗淋漓,在还没开打就自报底牌,还真有她的。 赵鱼儿不搭理小红,其余人神色闪动,没人为了这意气之争,提出自己能融合两道的事儿。 “怕了吧?” 小红完全不知道别人是藏拙,傲娇的挺着搓板胸,拍着胸脯看着刘冥说:“以后谁再说你是小婊子,报小红的名字,我让赖哥哥打他。” 小红这是好话,可让刘冥怎么回答呢?说谢谢?这不是再次承认她是小婊子,不感谢,小红可是非常的真诚。 刘冥眼皮一抽再抽,吸着气说:“谢谢,小妹妹。” “哈哈!” 程鸣面带微笑,他身后的两人放声大笑,转头对小红竖起了大拇指。旁边佛字教室和天字教室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只不过没我们这边这么肆无忌惮。 小红满眼疑惑,问:“赖哥哥,他们笑什么?” “他们在笑你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刚才那话不是再说,你刘冥姐姐是小婊子吗?”我绷着脸,肚皮一抽一抽。小红脑子转过弯,连忙给刘冥道歉。 “小妹妹,程鸣并不喜欢灵,你没必要跟他们在一起。”刘冥笑着摇头示意没事。小红摇了摇头,站到我背后不再说话。 不怎么愉快的开场本来已经到了尾声,小尼姑双手合十站出来:“阿弥陀佛,各位不是来吵架的,等抓到厉鬼了,再谈不迟。”说着,她看向了两栋黑暗的别墅。 “弟妹说的是!” 收起大白蛇,我冷冰冰的话从嘴里蹦出来,弄得众人皆是一愣,很快反应了过来,诡异的看向小尼姑。小尼姑忙着念了几声佛号,说:“大宝施主请勿妄言。” “小宝喜欢,我抢也会把你抢到他床上,你可要小心了。”我说。 小尼姑只当没听到,看来她的境界不低啊! 悟道、明道、成道、破道,不同的心境能驾驭不同的实力,悟道的心境可以驾驭镇级香火神性,不明道香火再多也达不到县级。 小尼姑这反应看来离成道不远了,我说这话就是给她的道心加一道障碍。 “慧静小师傅说的是,先拿下厉鬼,以防夜长梦多。”神秘小女生一锤定音,程鸣、紫裙女、小尼姑都点头答应。 佛字教室和道字教室对厉鬼自在必得,有程鸣配合,我得到厉鬼的概率很大,但我不相信他。摸着夜萧,想着怎么在这种情况下,抓到二蛋妈妈顺利离开。 第二百章最差的潜行术和寻灵术 山脚下,两栋昏暗的别墅占地一千多平方,草坪、花园、小游泳……格调自然,挺适合居住。 天、地、佛、道四间教室。每间教室正副两位班长,一行八人推开紧闭的栅栏门。其余学员守着别墅八分,防止厉鬼逃脱。 计划似乎天衣无缝。 “吱呀!” 接近三米的大栅栏慢慢开启,幽幽的风里,门发出的声音听得特别清晰。 进入院子,谁也不相信谁,另外三个班正副班长一组。分为三组相继分开。而我和程鸣并没呆在一起,分开心动。等人都离开后,我站在别墅门口,小红从背包出来,她看着别墅皱起了眉头。 “小红。你怎么了?” 第一次见她如此,我紧了紧手中用鱼竿套包着的夜萧。小红看着昏暗的别墅,说:“我才想起来,这里应该没有房子!” “什么?” 外面的公路。眼前欧式构造的古朴别墅。大伙都实验过了,绝对真实。拉着小红的袖子,跑出没两步,雄伟的大栅栏门自动关闭,门穿过我们的身体,轰隆一声合上。 门,封死了。 “嘶。” 我吸着冷气,伸手触碰紧闭的门,入手冰冷,钢皮厚实,用夜宵咚咚敲了几下,声音告诉我,门是真的。 “似幻非幻,去假寻真。祝你们好运!” 叫二蛋的小鬼从夜萧里冒出头,纯真的正太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不等我反应,它迈开步伐走向别墅,一步十几米,只走了几步,鬼影以及消失在别墅里。 “二蛋什么时候也达到了镇级?”休页投巴。 小红不敢置信的长着小嘴,大眼睛睁到了最大。“二蛋的势力是跟着鬼母增长的,水鬼达到了县级?” 看着痴呆的小红,我冷峻的站在门后,防备着四周,脑子里一片浆糊。 一位学员碰到浮尸和水鬼被杀,左主任给我们三天时间,谁抓到水鬼,奖励侦查术。只告知水鬼是镇级,行动有生命危险。 难道这又是一次考核?但考核会以学员的死为代价吗?学员的尸体我们都近距离接触过,大家都是高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学员是真的死了。 “赖哥哥,你怎么了?小红怕。” 四周黑乎乎、静悄悄,小红缩着脑袋,惊悚的左看右看。 “喵。” 远处有颗景观树,两只闪着幽光的眼睛,吓了小红一跳,连着一声猫叫,吓的小红嗖的一声消失不见。阿飘屁颠屁颠的从远处跑来,射到我的背包上坐下,猫爪子刨着背包,发出沙沙声响。 “阿飘,你犯规了。” 身材成熟,气质魅惑,容貌一笑倾城的书狐,白裙飘飘的从远处树梢飘下来。阿飘刨着背包,喵了一声,书狐仙儿无奈的说:“三夜,你出局了。” “什么?” 见到阿飘和书狐,我满脑子雾水。书狐说:“这是一场考核,我们也有戏份的,可是阿飘闻到鱼腥味跑出来,你见到它自然知道这是考核了,根据规矩,所以……” 不等书狐说完,秋和一位陌生男子出现,秋说:“这栋两栋别墅是真实幻境,真实与虚幻结合,这也是寻灵术和潜行术的根基。经过此次考核,天帝会根据每位学员的根术法,专门创造出适合他的寻林术和潜行术,两项法术的好坏,自然根据此次考核的评分来定。” “陈三夜易容为赖大宝,一分。寻到长江鲤族,并且带出鱼灵,共二分。找到水鬼老巢,一分。总分四分。” 陌生男子宣布完成绩,说:“四分可获取不入级寻灵术和潜行术各自一部。” 我从愣神中回神,扯下刨背包的小黑猫,拧着两只猫耳朵,大吼:“你这个坑爹货。” “喵。” 两只猫眼异常委屈,苦哈哈的好像在说:爸爸不给鱼吃,阿飘好可怜。 “滚犊子。” 我不爽的把阿飘扔向仙儿,黑乎乎的一团化成抛物线,仙儿笑呵呵的接住阿飘,一灵一猫对着眨巴几下眼睛,仙儿哼了一声,阿飘喵了下,仙儿抱着阿飘畏罪潜逃,还表现出一副,他们恨我的样子。 秋和陌生男子耐心的站在旁边,我深呼吸几次,压下情绪说:“潜行术和寻灵术还分等级?怎么分?” “镇级以下的小法术,都不入级,就像小红使用的水泡就是不入级的小法术。”秋继续解释。“此次考核共计十分,满分的话,天帝会亲手帮忙用你们的根法术,繁衍出两项镇级小法术。” “没有县级小法术吗?”我傻乎乎的问,秋白痴的看了我一眼,说:“小法术只所以称为小,自然比根法术弱,根法术是县级的,小法术最多是镇级的。当然,这个规则只适合伪法术,到天帝这个级别又不同了。别好高骛远,你才县级好吧?” 错,老子是镇级,只是法术威力能媲美县级。 没有纠正秋的错误,我嘿嘿笑着说:“用两分换取两个无级别的小法术与用四分换取一个无级别的小法术有什么区别?” “隐藏效果和寻灵效果有着明显的强弱。”秋终于履行了一次辅导员的职责,身影连闪几下,周周到处都是她的身影,等她站到原位,说:“这是镇级潜行术,你看到的狐幻只不过是潜行的附带效果。嗯,用四分换取的无级别小法术,具备着附带效果。” “做好选择没?”评分的陌生男子,杵着像根木头,声音也非常机械。 “我选四……”我故意顿了顿,说:“四个一分的无级别小法术,请分别用大白蛇和瘴气来繁衍。” 秋和男子皆是愣了愣,陌生男子机械的声音不在,咳嗽两声,天帝那熟悉的声音冒了出来。“你小子确定选最基础的?” “天……”我惊的蹦起身,天帝说:“这只是分身神性,有什么好惊讶的?” 不等我开口,天帝说:“云从龙,风从虎。白蛇自古就是龙脉所生,想产生这招根术法,你融合的应该是白素贞的香火神性吧?运气不错。” 还有你天帝不知道的事啊?哈哈。小爷就不告诉你,这是老子魂魄升级自带的根法术。 暗想着,我看着天帝的分身,咯咯怪笑起来。 秋连忙给我打眼色,让我对天帝尊重一些,我说:“天帝老人家,您继续。” “这年纪大了,我刚说到哪儿了?”天帝分身拍着脑袋,一副想不起来的模样。我说:“云从龙。” “对,云从龙。” 天帝一排脑门,说:“你放出根法术,含而不发。” 不在开玩笑,我放出大白蛇,白蛇虚影在我身上缠绕不休,天帝看了一眼,说:“好了。” “什么好了?”我问。 秋指着大白蛇头顶,一条十几厘米,筷子粗细的小白蛇缠在大蛇脖子上,袖珍小蛇也是白蛇,笼罩在一片白雾中,我找了好久才看到小蛇。“跟蚯蚓是的龙?比雾气还淡的水汽是云?老头,你坑我啊?” “一分换一招小法术,你还想我抽掉长江龙脉之气,给你的大蛇制造一朵云出来?”天帝鄙视着,嘴里的话却大大的有良心。 袖珍小蛇身上的白雾是长江龙脉之气凝聚而成,我看着长江的方向,露出了淫荡的笑容。 “陈三夜。” 天帝分身收起嘻皮笑脸,郑重的说:“九州鼎之一,镇压着龙腹,你小子如果擅自用诸葛家风水局,抽长江龙气被九鼎震死,别怪我没提醒。” “是。” 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我立刻打消了抽长江龙气的念头,吓出了满背冷汗。 九鼎之一,别说是我了,天帝去动也是一个死字。 “不过嘛……长江是有支流的,稍微抽一点倒是可以。” 听到天帝这话,我精神一荡,天帝接着说:“不过抽了支流的龙气,可能导致支流两岸出现天灾,如果你有办法抵挡天谴,倒是可以试试。” 直接造成天灾出现的天谴,能轰死我不知道多少次,这也是个吃不到的玩意。 长江龙气、支流龙气,好端端的两个美女脱光了衣服在哪儿等着,天帝突然告诉我,你如果敢碰一下,不用经过审判,直接变太监。 “老头,你再让我坐过山车,别怪老子搞你重孙女了。” 感觉特别晦气,我没好气的直接开骂。天帝这次很大度,说:“等我两岁重孙女十六岁了,你去泡她啊。她是否喜欢大叔,我也不知道。” 秋低下头,拳头捏的特别紧,看样子有种偶像破灭,想要撞墙的情绪在酝酿。 “言归正传。以这条袖珍小白蛇为基础,你在地气潮湿、水气重的地方,可以潜行和寻灵。”天帝无聊的打着哈切。 “就这么完了?”我不信。 “就这么完了。”天帝很老实。 “草。” “那边花园有一地,你去吃啊?”天帝开了句玩笑,说:“在地气重的地方,你放出小法术,也就是这条袖珍小蛇虚影,小蛇身上的云雾会自主吸收地气把你隐藏在地气中。至于寻灵术,有了这条小蛇,可以察觉到地气的改变,至于是风水阵、鬼、人的法术……还是别的东西改变了地气,这需要你用经验去判断。” 一分换的潜行术和寻灵术就是如此粗糙,不过,发展方向却可以自己定。 “教了你两招,你还剩下两招,赶紧放出你的瘴气,那边又有人出局了。”天帝分身催促着。 第一百九十九章怎么接近那女孩? 收了大小两条白蛇,放出桃花瘴,粉色雾气萦绕着我,凝而不散。吐而不发。 伪法术形成的桃花瘴气,普通人是看不到的,不然,桃花瘴放出来,我就能藏在雾气中了,还学给屁的潜行术。潜行术的效果是让肉身,消失在普通人眼中。与魔术差不多。但道具却是伪法术。 “行了。” 不见天帝分身有任何动作,他丢下一句话,瞬间消失在我眼中,随后又立刻出现,他说:“秋。现在陈三夜是赖大宝,他自己不愿意暴露,你也别透露出去。对了,陈三夜把小红交给我。” 想到小红。我吓了一跳。如果她知道我是陈三夜就完蛋了,从背包中拿出装鱼的塑料袋,鳞片透着火色淡红的鲤鱼逼着眼睛,应该是被阿飘给吓晕了。 “天帝大人,我的学分不是有29分加8分吗?兑换两条县级无主香火神性给小红。” 像丢定时炸弹似的把塑料袋,塞进天帝手中,我松了好长一口气。天帝点了点头,说:“入学评分最高30分,你拆了人字教室扣一分,只有29分,多了8分是帮你隐藏身份的,你还当真了?” “嗯。” 上学又没教学费,这是天帝白送的,我很爽快的应承。天帝说:“五分换一条县级无主香火神性,你还有19分。” 我说:“您手上有现金吗?多的全部给我兑现。” “这里有四条,少的一分算我送你的。” 天帝甩过来四根竹签,我屁颠屁颠的接住,天帝说:“秋,这小子不安份的很,接下来的辅导任务就辛苦你了。希望两个月后,他能通过生死试炼。” “请您放心。” 秋赶紧行礼,天帝分身叹息着说:“一群麻烦的兔崽子。”说着,他消失在我眼中,应该去向了别墅。 “接下来的辅导,是通过实战,让你熟悉潜行术和寻林术,把实力转化为战力。”秋恢复懒散,身体穿过结实的栅栏门,我目瞪口呆的站着,秋半边身体卡在门中,回头说:“这是幻景。” “我刚试验过了,明显是真的。” “感官有时候也是会骗人的。” 秋伸手一团火苗甩在我身上,火苗立刻暴涨,淹没我的全身,刚感觉到火烧一样的疼,火焰消失,身上衣服还是原样,秋说:“这就是感官麻痹,比鬼迷心窍更高端一些,但依旧只是幻。你以为疼,也就是疼了。” 别墅外,几年车停在黑暗中,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你是第一个出局的人,但分数不见得最低。很多人跟着大部队,不是他寻到的信息,不回获得考分。”秋走到最好的一辆车边,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按了一下,车灯亮了,她拉开车门,坐到车上,说:“傻站着干嘛?走了。” “这是别人的车,您这钥匙?” “万能钥匙不行吗?”秋翻着白眼,说:“别小看现在的科技,有些东西只是不能普及而已。就像这把万能钥匙,车上除非是制的启动系统,民用的汽车都能打开。像这种东西,绝对不可能曝光的。” “您的意思是,提防高科技?”我虚心的请教。秋嗯了一声,说:“也不用太在意,但也不能忽视。” 在回城区的路上,我吸收完四条无主香火神性,魂力恢复的差不多,好长时间没睡觉,也精神抖擞。 “按照正常程序,三分就能换一条县级无主香火神性,你这次兑换亏本了。”秋说。我心里在滴血,嘴上却说:“不按程序来,走后门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倒是想的开。” 一路聊着,回省城换回陈三夜的身份,上午九天多钟,车停在省大学一栋教学楼前,秋指着八层高的教学楼,说:“中文系,大三,一班在三楼,上面有门牌号。”说着,她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电子仪器,是一个女生的照片。 女生化妆淡妆,清丽脱俗,与刘冥一样属于瘦小型的。我看着照片,疑惑的问:“这是?” “接下来的实战任务分为三级,每一级三个任务,第一级是解决普通人种的灵异事件,这女孩子撞邪了,你的任务是帮她解决问题。”秋简单介绍清楚,说:“第二级是对付一些鬼物。第三级是解决阴阳路上的事儿。希望半个月后,你能用好潜行术和寻灵术,因为右主任已经批准了刘冥向你提出的生死战。” “好的。” “这只是一个小激励,最主要还是两个月后的考核。通过考核,你才够资格进去九鼎外围。龙脉属于流逝性的存在,龙气处在流逝状态,九鼎中的一鼎能镇主龙气,但依然有外泄的。进入中州鼎外围,你获得外散的龙脉气息,并不会有事。” 秋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接着说:“中州鼎外围危险重重,除了天帝没有谁有把握活着出来,其实我建议你,以诸葛家的寻龙点穴之术,寻找龙脉吸收零散的龙气,提升潜行术和寻灵术,并不一定要吸收长江龙脉。” “谢谢姐姐。” 真诚感谢一句,我心中豪气顿生:“云从龙,提升云雾质量的龙脉自然等级越高越好,两个月后,我会通过考核的。” 秋叹了口气,欲言又止,顿了会又纠结的说:“年轻就是好,两个月后的生死试炼,真的会死。不说这个,我专精幻术,天帝看似没对你的瘴气做什么,其实与大白蛇一样,已经埋下了一颗可以开发的种子。” 再次放出桃花瘴气,凝而不散的笼罩在我身上,检查好一会,我也察觉有什么不同。秋考官说:“你融合的应该是有灵的奇蛊,融合的是灵,不是蛊虫本身。你认真感受一下身体,放出真实存在,又看不到的蛊虫试试?” “草。” 融合蛊灵之后,身体中的蛊虫像死了一样,我以为它消散了,认真感受,心跳剧烈加速,憋闷的难以呼吸。 噗通! 咔嚓! 昏昏沉沉中,魂魄快被挤出身体的时候,新张好像破裂开了一样,一个什么东西钻出了胸口,扯开胸口的衣服,一厘米不到的桃花枝,沾在皮肤上,胡乱看一眼,还以为是只粉红色的虫子。 “这……这是……” 随着心念,袖珍桃花枝缩回身体,移动到手指尖,几毫米高,枝桠分明的桃花枝上开着九朵更小的桃花,我结巴的真不知道怎么说了。 因为这玩意能够用手触碰到了,捏着非常柔软,质感与肉差不多。 “你融合了蛊灵,这是蛊虫的尸体,吸收你的骨髓和血肉形成的蛊尸。”秋瞟了一眼,伸出白皙的手掌,一只粉红色袖珍小狐狸也是几毫米大小,特别可爱,不过却长着三条尾巴。 好奇的伸手过去捏了捏,秋敲了我脑袋一下,说:“要死了,乱捏什么?” “那个……不好意思。” 手感真的挺滑,我意识到肉质的蛊尸是蛊虫尸体融合我的骨髓和血肉形成,那这小狐狸说不定也是秋身体的一部份,这么乱捏,明显有些失礼。 “正常情况下,蛊灵灭,蛊虫死,也就消失了。你融合的蛊灵,蛊灵并不算死了,所以蛊虫还存在但又像死了一样,这才留下了尸体。天帝所用的就是法术,让蛊尸以无形化有形,这就形成了你手上的这东西。”秋解释完,说:“这东西有什么效果,你自己研究。我的狐幻就是利用血狐施展……” 秋拉开车门,一脚把我踹下车,说:“该教的都教完了,中文系那女生的事情就是你的任务,再见。” 摔地上不怎么疼,我坐在地上,看着汽车离开,摸着鼻子暗想:难道自己摸了不该摸的东西? 看着几厘米大,能用手触碰到的袖珍桃花枝,感受一下,它已经失去了灵动,不再具备蛊虫的灵动,看来尸体就是尸体,只是这玩意有什么作用呢? 肉质桃花枝在右手,普通人看不到的小白蛇在右手,看着两种小法术的根基,我差点没乐疯。 “这位同学,你没事吧?” 这个点,教学楼偶尔有人进出,一个女生站在教学门口,跟她一起的男生走到我面前,小声询问。 “没事……没事……谢谢!” 我惊吓的赶紧收了肉质桃花枝,捡起夜萧起身,见男生并没注意几毫米大的桃花枝,转身飞一样跑进了教学楼。 “怪人。” 跑进教学楼,听到那对男女走在一起小声嘀咕的离开,我松了好大一口气。休名华才。 爬上三楼,看着中文系,大三,一班的门牌,教室里坐满了人,教授正在讲我听不懂的玩意,站在窗边看了好久,这才找到照片中的女生。 女生坐在中间,埋头做着笔记,身上冒着鬼气,鬼气森森的一个男生坐在她旁边,陪着她听课。 男鬼似乎发现我在看它,抬头看了我一眼,害怕的消失不见。鬼消失了,女生身上的鬼气淡了很多,缠她的就是这个男鬼。 “看来找鬼是练寻灵术的第一战啊!” 我起码能用五中术法,把男鬼逼出来,如果用以前会的术法,还练习个屁,来校区的太子爷哪个不会抓鬼? 等到下课,女生抱着书和几个学生一起出教室,我挡在她前面说:“你好,我是陈天师,专业抓鬼。” 出教室的学生木讷的看着我,女生旁边一个小萝卜女说:“想追咱们萱萱,你这创意挺好的。”说着,小萝卜女搂着撞鬼的萱萱,说:“可是她是本宫的人,起开。” 撞鬼的萱萱随和的笑了笑,几个人抱着书,绕着我离开了。 这才发现这不是本县,守灵人一句话,别人即使不信,也会很客气。 面对陌生人,难题不是找鬼,而是怎么接近这女人。 潜行术! 第二百章冥王令出,天帝丧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并未第一时间去接近撞鬼的女孩,而是回到了研究生公寓。 江城的初春,下午的暖阳正适合散步。校道上,不少年轻男女你依我侬,公寓附近好些年轻奶奶和爷爷,推着宝宝车,坐在半阴凉处相互恭维彼此孙儿。 走在人群中,看着年轻人的热血、中年为生活奔波的急切、老年的天伦,顿时加快脚步。疯一样冲上三楼,按响了三室的门。 “看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休助呆技。 王曼打开门,暗红色斜肩包臀裙。内部是暗色,外面是累死花纹,成熟诱人的身材,更多了一丝性感迷人。我站在门口,喘着粗气说:“我们生孩子吧!” “你这是表白?求婚?还是什么?” 稍微怔了怔,王曼白嫩的脖子微微泛红,脸上看不出紧张。不过呼吸频率却变了。我厚着脸皮说:“表白、求婚、求生孩子都算。” 面对我直白坦荡的话,王曼瞬间消失在我眼前,我胳膊被拉了一下,碰的一声门关上,四周同时响起王曼的声音:“去年某人拒绝了我,过了那个村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陈同学,找到我,给你追我的机会。抓不到我,当你女朋友。打赢我,嫁给你。” 两室一厅的房子表面没有任何变化,风姿卓越的声音环绕不止。声音听不出她的情绪,也无法判断她的方位。 “好。” 抽出夜萧,我对着四方各点了一下,默念:天气有正气。破瘴。同时,夜萧根据下午太阳的方位,抽了下去。 阴气的波纹一震鼓荡,依旧没有查探到王曼的行踪。 我刚准备接正邪两势破法,再次响起王曼的声音,她说:“伪法术横行的时代,没有人会留给你施展术法的时间,你蓄力的时候,不知道可以杀你多少次了,就算不杀你,我也可以对你施展小法术,把你困住。” “你又没说不能用术法。”我说。 王曼在我一米开外露出身形,挑衅的晃着粉拳:“也没说我不能动手。” 在她出现的瞬间,我施展根法术,爆发出桃花瘴气,粉色烟雾罩住王曼。 迷雾中的王曼像玻璃一样破碎,眼前佳人只是一道幻想。 王曼愤恨的大骂,声音四处环绕。“混蛋、臭流氓……你居然不惜耗费魂力,对我用根术法……想先上船,再买票,别做春秋大梦了。” 我淫荡笑着没有说法,控制粉色迷雾快速蔓延,包裹住了整个大厅。 不管用什么法术达到潜行效果,肉身都不会消失,没办法穿墙。 第一步,爆发大招,足够打破类似鬼遮眼的环境,也就是说我看到的客厅,不可能是王曼制造出来的幻境。第二步,逼王曼离开桃花瘴笼罩的范围,她如果不离开,还不任由摆布?所以她必须离开。 哐! 王曼房间的门打开,我快步冲过去,准备抓人。突然,我房间的门打开,用力的砸上。 两间房同时传出,王曼的娇骂:“姓陈的,老娘才发现你这么卑鄙,想霸王硬上弓?再回去练几年。你猜我在那间房呢?” “寻灵术。” 放出雾气缠绕的袖珍小白蛇,小法术释放开,小白蛇冲进眉心,房子立刻变的七彩斑斓,八个方位冒着不同颜色的气,代表着煞气、财气、衰气、人气……各种气色泽明暗不同。 找到灰色地气,我快速移动到那边,动念转为潜行术,弥漫着云雾的小白蛇在头顶闪现,这次没有消失,而是聚集这不多的地气,地气以闪念的速度化成白雾,我笼罩在了稀薄的白雾中。 不再浪费魂力加持粉色迷雾,迷雾消散,大厅露出了真容。 我站在大厅左脚,身上笼罩着稀薄的白雾,知道自己潜行了。加持寻灵术,注意着各种气流的变化,人身上具备生气,只要移动,自然会引动各种气的变化,到时候就能抓到王曼了。 守株待兔等了十几分钟。 噗通。 我没看到各种颜色的气有变动,潜行的王曼一脚踹在我大腿上,用手推了一把我的肩膀,我的潜行术被破,头顶袖珍小白蛇破灭,笼罩着我的云雾也散了。 眼前各种颜色的气也随之消失,眼中的大厅再次恢复了正常。 “姓陈的,你就这么一点水准?还想来硬的?” 依旧只能听到王曼鄙视的声音,无法发现她在哪儿。“陈同学,还有什么本事没拿出来?还要继续吗?” “你知道吗?我用一次根术法,大概需要消耗一只县级无主香火神性幻化的魂力,看在我真心诚意的份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忘了去年的事儿呗。” 坐到沙发上,我哭丧着脸,对着四面八方作揖。表情不是装出来的,连妹子都打不过,真的郁闷。 我的根法术,能媲美县级威力,杀伤力绝对是县级法术中顶尖的,并且我能施展六次。如果王曼与我对拼法术,她肯定输的很惨,关键问题是打不着她! “你没听过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是女子,特记仇。” 王曼很不爽的献身,嘴角不屑的上挑。“你这不入级的潜行术和寻灵术,别出来丢人了。” 轻视,不带任何掩饰的瞧不起。 “王老师,您练了几百年奇门遁甲,跟我比潜行术和寻灵术,有意思吗?”我猛的起身,瞪着她一字一顿的说:“给你一次跟我生小孩的机会。”暗想,应该会给老子留个台阶下吧? “有你这么威胁人的吗?呜……” 说着,王曼擦着眼泪冲进自己房间,关上门。“打不赢我,你什么也别想,要生小孩找别人去。” “那个……你被哭嘛。” 走到房门外,轻轻敲了几下,我真不知道怎么哄人,干涩的哄着。 根据我的猜想,王曼着眼泪不算真的,也不算假的。威胁她,她肯定不会生气,只是用眼泪示弱,给我个台阶下。但也不像假哭,至于为什么哭?只有问她自己了,以我的逻辑思维根本分析不清楚。 明白她的大概情况,用同样的话,反复哄了她好一会,她才打开门,板着一张脸,说:“我要吃长江大桥下的龟苓膏,吃二桥下的拉面……” 东南西北中,五个不同方向的东西被她点了一遍。 这时候讨价还价最傻,我拍着胸脯答应:“好,我立刻去借车,马上去买。” 装着疲惫,打着哈切,以强行打起精神的姿态,急切的冲出大门,带上门的时候,还不忘探头,说:“等我回来啊!” 嘭! 关上门,旁边一二室的门都关着,我走到楼梯口,也没嫌弃地上脏,点了根烟,听着脚步声默数:一,二…… 预测中,数个三十声,王曼应该会出门叫住我,哪知道一根烟抽完,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来真的?不应该啊?” 正当我忽视乱想之际,听到王曼的脚步声,我赶紧转身,急冲冲的迎上去,说:“我没手机,你电话借我用下。” “混蛋。” 王曼板着脸,恼火的瞪了我几秒,忍不住噗呲一笑。“你这也太没诚意了吧?起码走到楼下,让我再叫住你啊?” “嘿嘿。”我抓着后脑憨笑。王曼翻着白眼,往前走,说:“看你穷的要死,老师请你吃铁板烧。” 大学附近,环境还算可以的店内,吃着不知午饭还是晚饭的铁板炒饭。我三分钟不到把饭吃完,喝着白开水,靠在摇篮座椅上,看着王曼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偶尔扫过周围客人和从玻璃外走过的人群,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王曼慢慢吃着,话题也只围绕好玩的、好吃的……事情讲,默契的没提业内的事情。 “你怎么突然想到要生孩子?” 吃饱喝足,王曼在对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我说:“道法自然,天道至简,我感觉快要摸到破道的门槛了,但又好像很远。” “这样啊!听说你们学员经过九次实战后,两个月后就要进行生死试炼了?”王曼看了眼左右,似乎不舍得打破平淡的气氛,深深叹了口气。我说:“我的施展任务已经开始了,帮一位女生解决中邪的问题。” “虚幻与真实结合的幻境,能相信的只有情感,喜、怒、哀、乐、爱、憎、怨,这些不管好的坏的,是看破迷幻的根本。”王曼挑着成熟妩媚的凤眼,说:“你现在的潜行术太菜了,等你用熟,应该不会那么被破法。”说着,她起身走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陈三夜同学,加油。老师等着你第二次挑战,我晚上有个约会,不知道几点才回家……啊……” “男的女的?”我问。王曼神秘的说:“你猜。” 这还用猜?不是陈圆圆出关了,就是鬼观音来了。我装着很冷的眼子,霸道的说:“如果是男的,别怪我杀人灭口。” “很不好意思,男的。” 王曼心情大好的走去结账,还不忘回头挑衅两眼。我喊:“王老师,祝您一路顺风。” 安静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到了晚自习,我正打算去找撞鬼的萱萱,秋带回来了一个令人压抑的消息。 天帝分身死了,达到了府级的神性分身被杀了! 活动在阴阳路上的暗势力,留下冥王令,明目张胆的挑衅整个天机,校区各位太子爷,谁都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 第两百零一章强势与张狂 长江龙脉,龙首、龙腹、龙尾各有一条阴阳路,属于阴阳两界的交界区。 阴阳路上没有任何秩序可言,人、鬼、灵三方在上面靠拳头说话。天机由多方势力组成,其中一些业内人被追杀的没办法,大多投奔在一个在冥王殿的势力之下。 冥王殿只收叛徒中的精英,等天机发现冥王殿存在时,这股暗势力已经成了气候。不过,冥王殿只在阴阳路上活跃,现实中到底什么身份都藏的很深。 秋简单介绍清楚冥王殿。心情沉重的说:“冥王殿这次一改以往的作风,不再隐藏身份,布局偷袭天帝分身。彻底公开与天机叫板了。” “嗯。天帝分身是府级的,冥王殿到底有多厉害?” 气氛压抑,我控制着情绪,不等秋出生,连着说:“您能具体说说天帝分身怎么被灭的吗?” “长江水鬼和浮尸,一直受辖于天帝,这次考核你们以他们两为主。没想到水鬼居然是冥王殿的人。”秋深吸了口气,说:“水鬼和藏拙主角消易水,突然反叛,打伤小尼姑慧静,预要灭杀程明,天帝分身出手阻止,被五个县级和一个府级围攻。等天帝本尊赶到,分身被灭,冥王殿的人已经全部撤离。” “府级啊!” 莫名的危机感袭上心头,我捏着拳头,全身细胞颤抖。 道君境界才能具备府级实力。天帝分身死了。代表着就算我把实力提升到巅峰也有可能死在大劫中。何况,我虽有道君境界,但只是镇级,仅仅是法术具备县级威力。 “末世大劫九位主角。其中道尊三徒弟韩震天、此次反叛的消易水,这两位主角都加入了冥王殿。”秋咬着下嘴唇,情绪不稳的说:“冥王殿点明所有学员,都可能成为下一个击杀的目标,然而袭杀大劫主角的概率最大,在没有完全掌握潜行术和寻灵术前,你千万要留心。” “嗯。” 我沉默的点头,感觉秋有什么心思,说:“姐,你有什么心思?” “冬没有死,她参与了此次围杀天帝的行动,战力已经远远超越了我。” 秋哆嗦的咬破了下嘴唇,丝丝鲜血顺着嘴角蔓延,好像没察觉到一样。“冬曾经是四季之一,我被右主任调去驻守阴阳路,没有召唤不得擅自回来。” 调离? 实为调离,其实是发配后审查。 压抑的气氛更加凝重,压得人难以喘息。我几次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沉默好久,秋说:“学校会再给你派一位辅导老师。” “保重,希望有机会再见。” 又沉默了好一会,秋转身慢慢离开,这次她没有使用小法术。 看着孤单的背影,我咬着牙追上去,秋停住脚步,故作轻松的微笑,说:“舍不得姐姐?” 放出肉色的蝎子,蝎子爬在我掌心,蝎尾闪着弑杀的白光。三转毒蝎吸收了她的先天壁虎,强化了甲壳柔软的弱点,毒素更强,隐藏能力也加强了很多,而先天壁虎却是她的好友冬,曾经留给秋的精神寄托。 秋说看开了,然而冬却出现了,她真看开了吗? “我不需要新辅导员。” 与这位重视亲情,在乎友情,敢爱敢恨的干姐姐接触的不多,但她的为人挺对我的胃口。这种事,我想帮却不知道怎么帮,挡着她的路,孩子气的做下一个决定。 “别傻了,别的辅导老师可不像我这么赖,有老师的指点比自己摸索容易的多。右主任对我一直很好,她给你安排辅导老师,你千万别拒绝。”秋恢复懒散的样子,绕过我,快步往前走,背对着我摇手说:“如果有机会在阴阳路上碰到,你战力没我强,别怪干姐下狠手打你屁股。” 说完,她几个闪身,背影消失在我眼中。 施展寻灵术,只见到模糊的身影快速往前跑着,同样很快离开了我的视线。我站了好久,冷酷的说:“秋姐,我会帮你注意儒门的。右主任吗?呵呵。” 入夜,月黑风高,学员们站在校区操场,左右两主任面如冰霜的站在人前。 经过冥王殿的袭击,还剩下的41位学员,来了39位,只差我和并不存在的赖大宝没到。 “右主任,秋是你的人吧?她辅导的陈三夜怎么还没来?”左主任嗜血的声音在风中飘荡。右主任闭上凤眼,默不出声。 我踩着点,啃着甘蔗,吊儿郎当的晃荡进校区,正巧听到了左主任的话,眯着眼睛说:“谁在找小爷?” “陈三夜,这不是五棺,别在这里摆你太子爷的谱。” 人高马大的左主任向着出校区的道路示意。“陈太子如果想离开,没有人留您。”顿了会,说:“不走,请遵守规矩,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怎么个不客气法?” 我话音刚落,左主任原地消失,我展开寻林术只看到一股模糊的气,不等我反应,肚子挨了重重一脚。 连退好几步,肠子打结疼的直冒冷汗,我捂着肚子,差点没疼晕。 “这样个不客气法。”左主任出现。 大白蛇腾空而出,对着左主任冲去,他不屑的笑了笑,连着三招镇级小法术放出,消磨了县级威力的大白蛇。他不屑的放出一招小术法,金钱剑诡异的一分为三,超我射过来,我再次放了一次大白蛇,他用两招镇级小法术,消磨了大白蛇。 “可以释放两次县级根法术,不愧是大劫主角,果然是融合了两道的天才。”左主任嘲笑再次放出镇级小法术,射来的还是金钱剑。“这次看你怎么档?” 县级可以施展九次镇级小法术,他用三招小法术抵挡老子一招县级威力的根法术,不得不佩服他对法术的运用,一招县级根法术硬被拆成了三招用。 “是吗?” 我强忍着腹部的绞疼,大白蛇第三次出现在众人眼中,冲破射来的金钱剑,直冲左主任而去。休助庄扛。 没有任何技巧,三次县级威力的根术法,直接干脆的暴力! “赖大宝?陈三夜?” 当大白蛇出现,学员们都惊的不知道说什么,那些当着赖大宝身份说陈三夜是废物的人,脑袋恨不得埋进裤裆。 几位演法教室的班长,表情各异,大多比较淡定。程鸣更是面带笑容,一副他很有眼光的表情,似乎早猜到了赖大宝是我假装的,只是没有点破。 “陈三夜!” 第三招根法术发出,所有人都动容了,天才可以发出两招根法术,顶级天才能够发出三招。 学员、辅导老师,包括右主任在内都瞪大了眼睛。右主任明明是个女人,却一副男人打扮,她在惊讶的瞬间恢复心神,小声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忍了那么久,为了意气之争曝光底牌,何必呢?” 场中,左主任再次连放两招镇级小法术,破了第三招根法术,收起脸上的嘲笑,郑重的说:“我也是县级,没有主角气运,也不是天才,不能发出两招根法术。现在我使用了九招镇级小法术,消耗了发一招县级法术的魂力,但残余的魂力足够,我再使用两招小法术。” 顿了顿,他接着说:“你的天才让我意外,点到即止吧。你不会镇级小法术,我用一招镇级小法术,消耗空你的魂力,第二招能打的你魂飞魄散。” 按照正常情况,我确实已经败了,输在对法术的运用上。 场中没有人嘲笑,只有人默然,不是天才的或许在发誓向左主任学习,成为努力型的天才。人群里肯定有天才和顶级天才,他们应该想着变的更强。 不愧是各大势力的太子爷,没有人招受到打击,一个个眼中都带着浓浓的干劲。 “是吗?那我就告诉你,天才并不能形容我。” 第四招根法术,第四条带着镇级威压,拥有县级威力的大白蛇,怒吼着冲向左主任。左主任反应很快,连使两招镇级小法术,脸色苍白的摇摇欲坠,带着残威扑向魂力耗尽的左主任。 打中则死,他没有余力再施展任何法术! 静! 人群死一般的安静,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盯着第四招根术法,没有例外,包裹右主任和各位大劫主角。 “陈三夜,你赢了。” 右主任出手,化解左主任的生死危机,冷脸看着我说:“校区势力为尊,此次右主任虽败在大意,但输就是输。你有狂妄的资格,入列吧!” “呵呵。”我冷笑不止,看着魂力殆尽的右主任,杀气腾腾的说:“男人婆,你想要阻止我杀他?”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老子踩着点来,并不算迟到,只能说他们都来早了。至于曝光实力?自然是故意的,冥王殿的出现,让我感觉到了危机,不打算在藏拙。只有曝光了实力才会让人嫉妒,这样我才能在生死边缘跳舞,才能在压力下被逼出潜力,快速达到与道君境界持平的府级实力。 干翻了左主任,又嚣张跋扈的要杀人,有对右主任这个男人婆发配秋的怒气,也有故意塑造形象的意思在里面。 老子就是个疯子,谁惹这个疯子,就要做好与疯子拼命的准备。 是的,秋被发配,让我很不爽,以后谁想给老子亲人、朋友、在乎的人穿小鞋,都得掂量掂量,惹不惹得起这个疯子? “喔……” 男人婆被无视,也动了怒火。学员一个个倒吸着两气,赵鱼儿和黛儿走出人群,站到我身边,赵鱼儿说:“右主任,您最好听他的,不要多管闲事。” “此例不可开。” 男人婆的怒火被平淡取代,简单的几个字飘在夜风中,代表着学校的态度。 这下玩大了,这两个傻妞不站出来,只是陈三夜挑左右两个主任,咱们三个站在一起,含义变成了,五棺挑衅天帝开的学校。 此例不可开啊! “老板,我懂。唯战而已,大不了死。”黛儿很聪明,也明白含义变了,她以我们三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一声,冷漠的盯向了男人婆。 天地都静了,校区不再有任何一丝声音,过了几秒,天帝没有反应,那就是默认。 男人婆抬手说:“我不动用技巧,与你们硬撼。死了,只怪五棺倒霉,出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 第两百零二章我肚子疼 没有多余的话,唯战而已。 上空无中生有,凭空出现一只大乌龟,搅动风云。带着县级威压扑向男人婆。接着,大青蛇、公鸡、白猫紧虽其后,一招根法术,硬是打出了四招根法术的威力。 男人婆没有一丝轻视,挥手间,八道星芒好似从天上星辰上射下来的,分别每两道打中一只四象兽。四象兽与八道星芒相互抵消。 “四象合。” 在四象兽消散之际。赵鱼儿咬着嘴唇,脸上瞬间苍白无血,合上不可挑剔的美眸。魂力抽干,晕死过去。“我不会丢五棺的脸。” 听着她迷离之际的话,我认同了杜月影这个合作对象,暗道:我们不会倒在这里。 一声四象合,消散的四象融合在一起,成了个长着蛇头,带着翅膀。生出猫腿的大乌龟,凶悍的再次袭击男人婆。 男人婆神色微动,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着降临的怪物。 赵鱼儿诡异多变的根法术,临近男人婆头顶,她站着一动不动,紧张观战的人皆是为她捏了把冷汗,然而怪物还没落下就消散了。 消散了,赵鱼儿这招后劲不足,自动消散了。 “好惊人的判断力。” 我冷漠的脸更冷,忍不住暗赞男人婆。 一般人就算断定此招后续无力。如果被打中,可是会魂飞魄散的,谁又敢试?然而,男人婆没有动。连一丝魂力都不想浪费。 “我们认输。” 黛儿放好晕倒的赵鱼儿,刚要出手,我抢先放出最后一次根法术,狂野大白蛇冲向男人婆,我的魂力再次用尽,晕晃晃的很想倒头就睡。 “第五次?他能放五次根法术?” 观战的反应出奇一致,震撼中带着不信,不信中有着麻木,类似的低声细语交汇,聚成了大声喧嚣。 男人婆再次用两道星芒打散大白蛇,疑惑一声,说:“陈三夜,你这第五次魂力不够,并不是完美的根法术,想晕就晕吧?何必强求!” 呼! 观战人群听到这话,皆吐出一口气,好似我只能发出四次半,是多么愉快的一件事。 男人婆说的没错,我确实用尽了魂力,以意志力强撑着没倒下。 上次魂力耗尽,并未完全补充,在公寓用了一次桃花瘴,再加上这里四次半,正好全部抽干。 暴露实力也是相对的,能完美的施展六次根法术才是事实,如今施展了四次半已经打破了认知,就算我告诉别人能施展五次,别人不亲眼见到也会认为我装腔作势。 说出去别人都不信的底牌,才是真底牌。 “男人婆,你很强。两招镇级小法术,结合技巧破了我的根法术,我服。”我认真说完,不屑的说:“此例不可开,我懂这个道理。但在我们受死前,话要挑明了说。首先,左主任对我出手,是不是不对?” “在这儿就要按照这儿的规矩办,你违反游戏规则,左主任有教训学员的资格。” “好一个游戏规则。” 我扶着黛儿的肩膀,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请问我迟到了吗?” 没有! 答案是肯定的。 男人婆面相三十出头,眉心皱成一个川字,胸脯剧烈起伏,收起准备继续动手的气势,我暗自松了口气,脸上依旧保持着讽刺的笑容。 “主任与学员都到齐了……” 左主任虚弱的开口,说:“我认败,但不认为自己有错。” “哈哈。” 我软坐在地上,拍着地面笑的更欢。黛儿准备扶我,我轻轻摇了摇头说:“没错?潜规则并不等于规矩,人都到了,我踩着点来,只是破坏了,你们所谓的潜规则,但并未违反学校的规矩。左主任,您认为潜规则就是天帝定的规矩,我无法可说,毕竟我们是砧板上的肉。” 摇摇晃晃的起身,疯狂的眼神扫过所有人,我说:“我死在这,五棺必然退出天机。” “我冤死在这,有人比血洗天帝一脉,独留天帝孤掌难鸣。”指的是白素贞。 没了魂力,凌乱的情绪支持下透露本心,精神状态异常癫狂。 一就是一,我不喜欢潜规则把一变成二,很多人习惯把一当二,在人眼中二成了规矩。 当初辅导员不批假,别人送礼就批,我不喜欢,无声的转头就走,那是没法反驳,只能选择走。如今,我能说话,够实力说话,必然要说的痛快。 “天地有正气,我不喜欢一变成二。” 轰隆。 浩然坦荡的情绪,直冲胸腔,随着我的话音,一个正字凌空出现,出现的非常莫名。 “天道正气?这不可能。” 程鸣第一个发出不信的声音,男人婆睁着凤眼呢喃:“魂魄莫名的又融合了一道?你到底融合了几道外物,魂魄不可能承受如此大的压力。” 自主升级、融合宝宝神性、奇蛊桃花枝,自主升级不算融合,其实也就融合了两道,连普通天才都不算,因为宝宝神性是我的残魂,只能算半个外物,也就是说,我其实只融合了一个半外物。 魂魄从本质上提升质量,更加强了魂魄的承受能力,原本的一个半外物真算不上压力。 没有用融魂之术,莫名的融合天道正气,魂力再涨,我从癫狂中惊醒,看着消散的根术法,正字也呆住了。“这也行?” 接着又是一震狂喜,这不是说,老子可以完美的施展八次根法术? 这……这……真的太逆天了。 “异数啊!” 天帝疲惫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旁人似乎毫无察觉,天帝接着说:“此事告一段落,再闹下去谁也没法收场。五棺脱离天机,各方会一一效仿,会让末世大劫提前进入高chao,你小子也需要成长的时间,也不想看到此事发生吧。” 我沉默了,周围的人是被已经消散的正字麻呆了。 “陈三夜,你死之后,有人血洗天帝一脉,独留天帝孤掌难鸣。这人是谁?”天帝的声音再次响起,听语气他很铸锭此人存在。“你不用骗我,在你说此话时,本帝心血来潮,确实算到本帝一脉有可能因为你冤死在这,而绝根。” “我不告诉你,憋死你。” 我不知道怎么跟天帝说话,嘚瑟的直接说出了声。休助吉弟。 场中从出神中反应过来的人,皆是满头雾水。天帝叹了口气,不再强求,说:“事情到此为止。”随后,再也听不到天帝的声音。 过了一会,左右主任眼露恭敬,男人婆说:“这次是左主任的不对,你们三人损失的魂力,由校区出无主香火神性补充。” 我躺到地上,捂着肚子大叫:“好疼啊!我要死了,黛儿,替我带几句遗言给两个爷爷,两个爸爸,好几个妈妈,说三夜不孝,没能传宗接代,不能能替他们养老送终……” “是……老板……” 黛儿满脸悲泣,完美的配合着我。 此种行为明显是耍赖,嫌弃男人婆给的代价太低。男人婆压制着起伏的呼吸,咬牙切齿的说:“陈三夜,你别得寸进尺。” “哪有?” 有了融合正气补足的魂力,我揪气脑袋,精神头很不错的反问一声,捂着肚子叫的声音更大了。“我只是被左主任踹了一脚,肚子非常疼而已。难道?难道?校规还允许喊疼?”理讲完了,咱挨踹的账还得算。 “左主任,要不您委屈一下,让这小子踹一脚?”男人婆看相虚弱的左主任。左主任不带任何语气说:“赔你两条县级无主香火神性。”看样子他想快点解决这事,越闹,他面子掉的越大。 我捂着脑袋,撑开手掌,五根手指瞎子都能认出是五,左主任没说话,我打滚打的更欢了。 “这样也能融合天道正气?” 听到慧静小尼姑的嘀咕,我过头说:“师太,您着相了,佛说一切表象皆是虚妄,心正气则正。再说,我真只是肚子疼?难道儒门练书道,人道的都不准肚子疼?” 小尼姑才二十多吧?被喊师太,她念了句佛号,手上念珠快速转动。赖小宝哭丧着脸说:“大哥,这是小弟内定的媳妇之一,起码在我没放弃前,你不能挖我墙角啊!” “陈三夜,请不要扯上儒门。”程鸣警告。 三个主角插进来,场面更热闹了,场中的气氛松了一些,但左主任的脸更难看了,因为此事关乎着他的脸面啊!他说:“五根。” 黛儿扶着晕迷的赵鱼儿,我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看着两女嘀咕:“肚子不疼了,好像头有点晕,这次精神损失真大。” “陈三夜,你还想要精神损失费?”男人婆冷哼一声,自顾的说:“秋走了,好像有谁没了辅导老师?我这段时间正闲呢!” 我赶紧说:“黛儿麻烦你送赵鱼儿回公寓,现在是开会期间,记得一定要请假,遵守校规。” 黛儿点了点头,我搓着手指,做着要钱的动作,好好学生的看着两位主任。 左主任肉疼的掏出五根封印香火的竹签,丢给男人婆说:“冥王殿的事情由你说,我先走一步。” 男人婆点头,收了竹签掏出一根府级竹签。“陈三夜,你共用五次根法术,最后的“正”字不算在类,加上左主任送的,一共十条县级无主香火神性,合计一条府级无主香火神性。” “我要补充魂力,需要五根府级无主神性才行,会有十分之九消失好吧。”我据理力争。男人婆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但我看出是“天帝”两个字了。 看来天帝看出老子的魂力量只是镇级,只不过质很高而已。她接着说:“要不要随便你。” “要。” 我接过竹签,羡慕的看着赵鱼儿得了十根府级,自我安慰的暗想:天帝,活该你赔大钱。 事情告一段落,男人婆当众宣布,说:“陈三夜潜力巨大,由我亲自担任辅导老师。”转而看着我问:“陈三夜同学,你应该没有意见吧?按照规定,主任发现有潜力的顶级天才,可以亲自担任辅导老师。当然,你可以选择离开,回去当你的太子爷。” “老师好。” 我光棍的点头,知道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第二百零三章榜单 令人震撼的会前插曲结束,男人婆讲起了关于冥王殿在阴阳路上的事。 冥王殿的事迹用一个字可以完美形容,血! 学员们听着冥王殿的事迹,大多心情澎湃。向往着去阴阳路,一试冥王殿的锋芒。 我猫在人群中,前后左右的人都离我一两个人开,余光扫过战意浓烈的人群,暗想:天帝分身都死了,咱们这群菜鸟去找冥王殿晦气,那是自找麻烦。 “有冲劲是好事。但要认清自己的实力。” 目光扫过人群,男人婆接着说:“冥王殿的事已经有人去处理,最近这段时间。冥王殿大部份的人应该会龟缩起来。着重说这些,只是提醒你们小心点,别给人埋伏你们的机会。” 场中没人说话,等了会,男人婆又说:“你们都学了潜行术和寻灵术。本来有两个月时间,让你们把实力转化为战力,由于冥王殿的出现,生死试炼提前到一个月后。” 没管学员们的反应,男人婆指着教学楼前的宣传栏,说:“实力不等于战力。论实力陈三夜远胜右主任,如果右主任要杀他,非常简单。” 我摸着鼻子,暗骂:死八婆。只听到男人婆继续说:“那边刚排出三个榜单。第一,魂力榜,魂力决定着施展根术法的次数,而魂力是没办法增长的。” 是的,没办法增长。 普通镇级的魂力可以施展一次根法术,做为镇级时,不融合新的外物,魂力不会有任何增长。想增长魂力只有两个办法,第一,用融魂之术,融合外物,然而魂魄的承受力,注定这条路走不通。第二,镇级突破到县级,魂力不仅发生一次质变,量也是镇级时的九倍以上。 拿我的宝宝神性来说,想从镇级升级到县级,必须让用天魁养鬼的女人,从七十二个女人变成一百零八人,那么香火这方面也就达到了县级。就算养小鬼的女人达到一百零七人,融合宝宝神性带来的魂力也不会增长。 唯一的好处是,养小鬼的污秽香火增加,我的魂力消耗,自然恢复力会有所增强。 一百零八个女人,达到县级。三百六十个,达到府级。最后御女三千,达到州级。 “以此推断,府级与州级的差距是天谴。” 篮球场上的学员走离开了,我还在神游,男人婆走到我面前,绷着脸说:“陈三夜,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听到了,老师。”我惊醒过来。男人婆似笑非笑的问:“剩下两个榜单是什么?我刚刚讲完,你不会这么快忘了吧?” 拍着脑门,我哎呀一声,说:“刚才明明记得的,被老师您一吓,我被吓忘了。” “第二个是法术榜,根法术的大概威力、小法术的威力以及运用技巧。第三个是战力评估榜。一个月后,战力评估榜前三,会获得一枚能抵抗府级威力法术的宝贝。命才是最重要的啊!” “为什么前面两个榜单没有奖励?” 想到自己魂力在镇级中肯定第一、根法术的威力能够越级,比一般县级根法术的威力都大,这个妥妥进前三,到手的奖励飞了,让我很不爽。 “命才是最重要的,战力决定着生存能力。就说你与左主任对拼根法术吧?左主任一直在防守。如果是生死战,他对你放出一招镇级小法术,你需要用根法术抵挡,随后他跑出你根法术的范围,你的寻灵术肯定看不破他的潜行术,他连用五招小法术,你五次根法术就废了。” 男人婆讲着事实,不屑的继续说:“这是最保守的打法,你必死无疑。如果是在阴阳路的战场上,潜行、偷袭试探对方魂魄的承受能力、随后一招毙命,这才是实战的节奏。也就是说,左主任要杀你,只需要攻击你两招,第一招试探还是保守的打法。” “一招毙命才是王道?” 瞬间,我嗅到了来至新时代的残酷。男人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嘴上说的都是笑话,生死实战瞬息万变,没有战斗的既定套路,活着达到目的就是胜利。抓人、杀人、偷东西、抢劫、救人……等着这些都可能成为目的,选择战斗的方式自然也不同。明显可以用潜行术偷到东西,你一招把人杀了,招来一大批尾巴追杀你,这就是傻子的行为。” “您这是在培训特种兵吗?” 听着,我不自觉的想到了陈二郎,那小子就干着这些活。男人婆摆手说:“随便你怎么理解。你先去榜单上,了解一下学员的大致实力,恢复魂力后,到省大学对面咖啡馆找我。” “喔。” 心情欠佳的应了一声,走向公告牌。 围着看榜单的人,见我靠近,纷纷自主让路,这就是表现出一些实力好处。 魂力榜。 第一名,程鸣。第二名,小尼姑。第三名,神秘小女生。第四名,赵鱼儿。 目光下移,在第十二名才看到我的名字。后面一个括号解答了所有人的疑惑,陈三夜镇级魂力,是普通镇级的四倍,魂力的质能媲美县级。 法术榜,根法术类。休双刚血。 第一名,龙脉白蛇,镇级法术,威力媲美县级,所属者陈三夜。 第二名,四象守护,县级法术,四象合无限接近府级威力,所属者赵鱼儿。 第三名,正气之术,县级法术,儒家书道传承,千变万化,使用恰当威力无匹,然本身威力……所属者陈鸣。 …… 慢慢看下来,发现桃花瘴排在四十二,正气排在第四十三,看来这榜单是按攻击力排的,两项辅助性根法术才会排在后面。 榜单上,根术法一共四十九招,如今学员只剩下四十人,多出九招根法术,我占了多出来的两个,也就是说另外还有七位天才。 法术榜,小法术类。 第一名,佛国迷踪,镇级小法术,潜行、寻灵皆是一流,所属者慧静。看来这个小尼姑,暂时惹不起。 紫裙女、程鸣、神秘小女生,学的都是镇级潜行和寻灵,占了前面四名。 接下来十几名,赵鱼儿、刘冥、赖小宝……等等一些人都在里面。 我的小书法在下面垫底,用一分换取的小法术,能有多么牛逼? 战力榜。 第一名,慧静。 第二名,陈鸣。 …… 我苦逼的排在二十三名,如果不是根法术逆天,战力榜不定也是垫底,以我的潜行术和寻灵术,只能被动挨打啊! 三个榜单看完,下面写着,排行只收集了表现出来的实力,仅供产考。榜单每三天更新一次,直到一个月后结束,战力榜上前三获得丰厚奖励。 这意思很明白,榜单上提到的本事,学员们肯定具备,但是藏着什么?那就不知道了。就像我,藏着宝宝神性带来的污秽金光、能施展八次根法术。 这次再没有人嘲笑陈三夜是废物了。 “大哥,你冒出赖大宝,可把我骗惨了。” 赖小宝走到我旁边,可怜兮兮的说:“你能别打小尼姑注意吗?求你了,我可能会找到真爱。”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啊?”我损了他几句,在校区内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恢复完魂力,发现赖大宝在佛字教室外反复对小尼姑表白,最后还不忘加一句:“亲爱的小尼姑,跟我谈恋爱对我有好处。我新认的大哥,魂力那么变态,战力迟早会超过你……我这人最讨厌霸王硬上弓了,还是从了我吧?” 大家似乎习惯了这样一位活宝,只当他是噪音,不少路过道字教室的人,还跟赖小宝开玩笑说:“你家小婊子吃醋了。” 赖小宝一听,随后又跑到道字教室门口,向刘冥求爱。 “小宝,你到底要做什么?” 走到赖小宝旁边,我好奇的问。赖小宝说:“我卡在明道境界,想着是不是还是处男的原因?所以想破个处试试。” “那你慢慢悟道吧!” 我被他打败了,然而等以后大劫被推到高chao,这小子被女人强睡了,哭了三天三夜,随后成道,达到道君境界,被睡成了府级高手。 离开校区,在省大学对面咖啡馆找到男人婆。 没想到男人婆居然是咖啡馆的老板,办公室,她穿着合身西装,踩着中性皮鞋,一米七左右的个头,往这一站,一般人还真不敢与她对视。 “老师,您叫我来做什么?” 偷偷扫过她的三围,发现身材还不错,脸蛋也行,只不过气场太强,人会不自觉忽视她的外貌。见她半响都不吭声,我感觉全身不自在。“你没事,我就走了。” “把你三招根法术,放出来我看看。” 男人婆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命令的口气听的我很不爽,我说:“您又不是没见过?” “不想学本事,我也不为难你。”她说。 放出大白蛇,凝而不发。她专注的看了好久,说:“云、雾、冰、水,可以往这四个方向,开发攻击类小法术。气聚成雾,雾合成云,云凝成冰。” 我若有所悟,但又不明白,她说:“下一个。” 我放出正字,她说:“天地正道,这个得靠你自己去研究天地的正邪,大罗神仙也不一定弄的明白。下一个。” 一团粉色迷雾从我手中冒出,凝聚成一个球,男人婆说:“你放出来?我试试这类瘴气的效果,才知道怎么指导你。” “那个……这个……不好吧?”我刚准备说具备催情效果,男人婆板着脸说:“我没时间在你身上耽误。” 这女人还真是艺高人胆大,我毫不客气的放开桃花瘴,粉色迷雾迅速笼罩了整间办公室。 催情、吸收蜃蛊的幻境在同一时间对男人婆产生了作用,她不动如山的坐着,我也不知道她的情况。 第二百零四章入梦危机 男人婆要体验桃花瘴,并不是对战,我并未用魂力维持瘴气,等法术存在的时间过去。办公室内的迷雾消失,男人婆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端坐在办公桌后,一动不动。 一连等了几个小时,咖啡馆在十一点关门,她还没醒。 我用寻林术查探过。她身上阴阳两气正常,生气活跃,外部呼吸均匀根本没问题。 “右主任?” “老师?” “男人婆?” 外面敲门声响了几下。我小声喊了几句,男人婆也没睁开眼睛,走到门边让外面的人不用管,照常关门就行。 这一等又是好几个小时,凌晨三点多钟。男人婆艰难的睁开眼睛,说:“陈三夜,入梦进来帮我……快……” 急切的话说完,她又变成了那种诡异的状态。 “入梦?” 见她身上阴阳两气凌乱,生气慢慢虚弱下去,我这下真急了。 如果这女人因桃花瘴而死。我在校区的日子也到头了,就算天帝不责怪,但她和左主任可是那些辅导老师的头,她这一系的势力非撕了我不可。 秋就是她的人。而秋的实力只算是中等,想想被一群人追杀,我看着坐着不动男人婆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眼看她身上的生气越来越萎靡,我躺到沙发上,把蝎子放在身上,让大黄蜂飞在空中守着,立刻生魂出体。 魂魄离体,我看到穿魂魄上的衣服傻眼了。 清秀的儒身服,头上还戴着盖冒,手里夜萧成了一把折扇,折扇正面写着一个清晰的正字,散发着浩然之气,扇子背面一片朦胧,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邪恶。 两股气息相互对冲,正压着邪,扇子给我的感觉很清新。 “夜萧的灵怎么变成了折扇?” 随之,马上弄清楚了原因,夜萧本无灵,魂魄手中会出现夜萧,那是小竹在作怪。九节竹,九为自尊,竹是正气的载体,说我融合了天地正气,还不如说融合了九节竹的灵。 九节竹以我的正气为养料,成为了正气的载体。在与左右两主任大战中,九节竹达到镇级,由是以我的正气为养料,自然而然的与我融合。 一扇在手,两袖清风,秉承天道之正,这是融合正气之道,传递的信念。 “原来儒生服讲究的是心正,魂正,身正。” 再看一身朴素,不失格调的衣服,我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这身衣服就是一种根法术,只不过只能防御,守正有余,攻击不足。 折扇也是一招根法术,攻击力应该不会太大,也没让书生手无还击之力。 融合以九节竹为载体的正道,居然衍生了防守和攻击两道根法术,看来与天地沾边的东西都不会差。 “呃?” 没见到缠绕着魂魄的大白蛇,我正要寻找,素青色儒生服上多了条狰狞的大白蛇,清新的服饰多了一丝威风。 试验两下,发现儒生服可以隐藏大白蛇、眼中金光、额头桃花枝印记,只要我不想被人发生生魂的情况,儒身服下的生魂就是一位古代的书生。 “意外之喜啊!” 兴奋了好一会,使用寻灵术见男人婆生气低的吓人,我才想起她快死了。 “如梦?桃花瘴的幻境应该具备这能力,可是我不会啊。” 像热锅上的蚂蚁转了几圈,我死马当活马医,放出桃花瘴笼罩着自己,凝而不发,朝男人婆走去。 “一定要入梦成功,害死右主任,老子就要被追杀了。” 男人婆端坐在老板椅上,我暗自祈祷的撞在她身上,感觉一阵头重脚轻,好像撞倒了好几个人。 古色古香的大街,人潮涌动,一个个穿着像宋朝的服装,但又不太像。卖胭脂水粉、布布、小吃的小贩,大声吆喝,有拿着东西与小贩讨价还价的、也就忙着过路的…… “啪。” 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没感觉到疼,知道眼前这一幕是男人婆的梦境,我才安心。不远处,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摔在地上,捏着胳膊,大声喊疼。 周围有人把小孩扶起来,小孩揉着胳膊,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这位相公,您看这孩子手臂摔肿。”旁边有人对我恭敬行礼,然后小声的提了一句。 在小孩喊疼的时候,我诡异的出现了触觉,正在体会梦境的真实感,听到老伯的话,这才惊醒。我说:“你的手没事啊!” 少年抡起袖子,原本青紫的胳膊转眼间就好了。少年呆呆的看着手臂,在他伤势复原时,我感觉有些头晕,发现改变别人梦境是会消耗魂力的。 “感谢神仙恩公。” 噗通,少年跪在地上,连着磕了好几个头。我完全不理解少年为什么要感激,说:“我什么也没做啊。”赶紧转身就走。 少年追着我唠叨好多话,说:“大官人,您应该第一次来阳谷县吧?” 我点了点头,少年感激的说:“如果不是您,我又没法上山砍柴了,老娘也得跟着饿肚子。西门狗贼开的药铺太黑,也买不起跌打药……”骂着,他小心翼翼的四处乱看。休双夹划。 “阳谷县?西门开的药铺?” 听到这两个名词,我想起了自己启蒙的那本书《金瓶梅》。少年疑惑的说:“您不知道这是阳谷县?您怎么来这了?西门狗贼叫西门庆,被人都叫他大官人,但背后都恨不得吃了他。” “其实我跟西门庆很熟。”我轻轻开了句玩笑,没想到少年被吓的两腿发抖,脸色非常难看。我说:“开玩笑的,那街上有没有叫武大郎的?” “有,就在街角呢!” 少年惊疑不定的在前面带路,走了一会,他胆怯的问:“您不会真是西门狗……大官人的朋友吧?” 在市井里想生存,也只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少年改口叫西门大官人,我也不意外,以我这打扮,万一我真认识西门庆呢? 没在逗少年,远远的看到一位十米三四的汉子,挑着担子吆喝:“卖炊饼勒……新鲜的炊饼……”我停住脚步,转头说:“谢谢你带路,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感谢我?” “因为您撞到我,您没有嫌弃我脏。” 少年抵下脑袋,我才想起这个梦里的阶级可是分的很清楚。我说:“你忙去吧,君子以自强不息。” 等少年离开,我暗骂一句:傻逼,这只是男人婆的梦而已。 “给我一个炊饼。” 走到担子前,武大郎喜气洋洋的说:“大官人,您等等。” 接过炊饼,肚子突然传来饿感,我忍不住暗道:虚幻真实,果然如王曼所说,来至于情绪以及情。 梦中,自己想到疼,也是会疼的。 “大哥,看您的样子喜气洋洋的,有啥好事。” 无中生有的变出几块铜钱,在给钱的时候,我随口一问。男人婆诡异的做这种梦,还陷入梦境不可自拔,想找到她,并且帮她,与重要人物接触应该没事。 “大官人,使不得……使不得……您叫我三寸丁或者武大都成。”武大郎急眼了。旁边提着梨子的少年说:“这矮子祖坟上冒青烟,刚讨了个漂亮媳妇。能不欢喜吗?” 武大郎跟潘金莲刚结婚? 随意与武大郎聊了几句,当着他的面把粗糙的炊饼吃完,我礼貌的告辞走开,还听到五大和卖梨子的小哥夸我是好人,祈祷好人多福。 单纯的人啊! 躲在暗处,等到天黑,跟着五大回家,当大门打开,一位挽着发髻的丽人踩着三存小脚出现在门口,我从她身上感觉到了男人婆的魂息。 “草,男人婆的前世不会是潘金莲吧?陷入了前世记忆形成的梦境?” 我情不自禁的扇了自己一巴掌,顿时明白了什么情况。 王曼没经过轮回,直接借体还魂,但依旧不记得以前的事,如果不是碰到我,我把厉鬼封进阿飘嘴里,让阿飘成为冥猫,王曼很难找回前世今生。 经历过轮回的人,想找回前世今生,这是违反天地规则的事,大多魂飞魄散。 如果男人婆的前世是潘金莲,那么她肯定已经迷失在了梦境里,梦境破碎前她醒不来,自然魂飞魄散。 “这下麻烦大了。” 我可不想多留,万一梦境破碎,男人婆的魂力爆炸,老子绝对会跟着死。利用桃花瘴着手离开,远处,武大郎的摊子进了一半的门,潘金莲在旁边正帮着手,突然按着脑袋一震晕眩,趴在了装炊饼的担子上。 “呼。” 于此同时,我受到莫名魂力的压制,停下准备离开的动作,压制我的魂力才消失。远处的潘金莲扶着担子起身,也恢复了正常。 “草,把老子封在了梦境里?” 我低声大骂,真想直接辣手摧花,可是又不敢。 潘金莲被我用魂力弄死,梦境肯定碎,我会受到男人婆全魂力的一击,绝逼有死无生。 摆在眼前的问题是,不在梦境自动破碎前唤醒男人婆,我会跟着她一起魂飞魄散,想先走,这是她的梦,她的主场,也得被震死。 “去你妈的男人婆,老子对入梦一窍不通,怎么唤醒人啊?” 第两百零五章冒名 梦境空间犹如真实一般,到了晚上阳谷县城家家关门闭户,街面上毫无一丝声息。 虽不知道怎么唤醒男人婆,总归要接近潘金莲才行。 放出云雾缠绕的袖珍小白蛇。小白蛇游在我头顶上方,吸收着附近地气,层层迷雾笼罩着我,进入了潜行状态。穿墙如屋,桌上掌着油灯,武大坐在桌边吃饭,潘金莲站在旁边候着。武大让潘金莲坐着一起吃。 礼教束缚下,这女人却也不敢,老实站着没动。 武大偶尔说几句话。金莲站旁边静静听着,气氛挺沉闷的,武大似乎有意识的找话题,说:“今儿卖炊饼,遇到个读书的大官人。看那身打扮……” 武大说的津津有味,着重讲着我怎么喜欢吃炊饼,事后还说:“这种大官人吃咱的炊饼,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长得不是一般好看的金莲,下颚微低,眼底尽是烦躁。“人家大官人买你哥炊饼。就把你乐成这样了?” 武大没懂话里的意思,见金莲说话,立刻来了精神,话题扯到了读书老爷之类的。金莲的情绪更烦躁了。只不过武大却不明白。 我在暗中看着,知道这女人恨武大窝囊废,可惜时代背景下的教条告诉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大美人嫁给穷矮软,但她见武大窝囊而露出烦躁的情绪,说明她对武大是有期待,接受了这个无奈的现实。如果武大有那么一丁点志气,或许后面的结局也就不同了。 “一口一个大官人,那大官人姓谁名谁?知道卖炊饼的叫武大吗?” 金莲越听越烦躁,压制着情绪,以柔弱的语气问了出来。武大完全没理解问话的含义,认真描述起我的长相。 “好一个大官人。”潘金莲略带不屑的夸讲声刚出,恐怖的魂力威压凭空而来,我有种被什么东西锁定的感觉。“怎么回事?” 霹啪! 刚穿墙出屋,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劈在我头顶,潜行术瞬间被破,身子表面没什么伤痕,只感觉一阵头晕,有种连使两次根法术后的感觉。 这条闪电消磨了我能释放两次根法术的魂力。 “草。” 回过神,我立刻进入潜行状态,吱呀,武大打开门,小心翼翼左顾右盼,随后关上大门,漆黑的街更静了,本来亮着油灯的屋子也黑了。 “潘金莲听说我的长相,老子就挨雷劈,被她看到还不直接被打得魂飞魄散?” 坐在一家大宅院的屋顶,我捉摸着诡异的闪电。 这个梦境并不是简单的梦境,而是天地规则要抹杀男人婆,不允许她找回前世今生,乱阴阳秩序的梦境。这个梦境由男人婆前世的记忆组成,也就是说,我并不是她记忆中的人。 被潘金莲知道我的存在,就被梦境灭了四分之一的魂力,如果被她看到我,抹杀男人婆的梦境肯定会对我发难。 “坑爹啊!不接触她,怎么唤醒她?不唤醒她,老子也得死在她梦里。” 折扇敲着脑袋,我差点没哭,这是一个死结啊! “这位兄台,可有烦心事?” 五六十岁的老头,脚踏屋顶,踩着瓦片,飞檐走壁的停在离我十几米远。 看着老头,我用力抽了自己一扇子,再次确定这个梦,不单纯是男人婆的梦,而是天地秩序在借她的梦境杀她。 眼前这个老头,魂力差不多镇级,身上气血却旺盛的可怕,看来这是当今已经失传身体传承。 对于身体方面的传承,我并没有兴趣,就算在这个梦里学会了,拿到现实也没法练,因为环境不同了,环境并不适合练身体。 让我动容的是,梦境里的人居然具备魂力,并不是虚幻。 男人婆再强,她的梦里不可能造出这样的高手,那只能是天地秩序的加持。 “兄台认识老朽?”老头见我发呆,摸着胡子疑惑一声,随后自我介绍说:“在下戴宗。” “神行太保戴宗?” 水浒一百零八将,传说是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星转世,他怎么跑男人婆梦里来了,天地规则也不是万能的,男人婆前世记忆里没这个人,他不可能出现。我惊愕的脱口而出。 “虚名而已,让兄台见笑了。”老头很谦虚,而我却差点没哭,因为莫名的魂力压迫又来了,我说:“我还有事,告辞。” 施展潜行术,也没发酸省魂力,一溜烟跑出好几里,这才停下。 离开戴宗,莫名的魂力压迫消失,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天地规则的恐怖,想乱这轮回就是在走钢丝。 “靠,又来了?” 一口气没喘均匀,戴宗烧着符文,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找了过来。他并未看到我,拱手对四周说:“兄台身着儒服,不居朝堂,想必也是有志之士……” 一堆屁话扯完,大概意思是找老子一起造反。 刹那间,潜行术被莫名魂力压迫消散,我出现在戴宗眼中,不等戴宗说话,我说:“己身未正,何以谈天下?等某天正己身,定会去找神行太保论道。” 戴宗不再谈这事,自顾的说出他的目的,是来等武松的。 人家自报家门,说明来意,明摆着问我是来干什么的?我说:“实不相瞒,我是来杀人的,杀西门庆。” 没办法以自己的身份见潘金莲,换成西门庆的身份去唤醒她总行吧? 本来我不敢动重要任务的,如今有了戴宗,只要他出手帮忙,梦境对我的打击力度应该不会致命。只要取代西门庆,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我广邀天下有志之士,原本西门庆也在考察之列,不过他的作风太差……”戴宗唏嘘着,我强撑着莫名压力,说:“杀掉西门庆,我取代他的身份办完一件事,他的所有产业用来支持大义之举如何?” 戴宗也明白我是邀请他一起杀人。 所谓“一起嫖过娼”的是老铁,这话繁衍一下深意就是一起干过见不得人的事,那关系就铁起来了。戴宗琢磨好久,点头说:“可以,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我会易容术。”休肝贞巴。 明白戴宗是担心善后的事,我以桃花瘴气凝聚成针,随便换了一副样貌,问:“可行否?” 在梦中真爽,只要有立足基点,很多事情都能心想事成。所谓的基点就是我本身会易容,如果不会,空幻还是不行的。 入梦的危机何尝不是机遇,对熟悉法术的运用,比在演法教室效果强多了。只要在梦中记住,桃花瘴气凝聚成针,易容的感觉,回到现实肯定不能如此,但只有长时间练习,桃花瘴气总会代替银针的。 “好本事。” 戴宗豪爽的夸赞,看我的眼神更加热切。“好一个百变郎君。对了,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戴兄何其,小弟宁采臣。” 恢复原貌,我热情的拱手。 潘金莲能转世,谁知道戴宗是去当神仙了,还是继续转世。这梦并不是男人婆单纯的梦,我也弄不明白这梦的成因,万一与梦中的戴宗结下因果,牵扯到现实就不好了。 而自己这身打扮让我想起了聊斋里的宁采臣,于是随口扯了一个名字。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避免了戴宗的因果,与宁采臣这名字却产生了因果。 “百变郎君,宁采臣。” 戴宗调笑着我,在前面带路,飞奔而走。 在梦里与我拼脚力,这不是找抽吗?我抵抗着来至梦境的莫名压迫,闲庭落步的慢他半步,不管他多快,我都想平常走路一样,风轻云淡。 戴宗一再加速,我跟在旁边,把折扇合在身前,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谋算西门庆,李代桃僵,接近潘金莲,唤醒男人婆,心里的算计很不错。有被雷劈的例子在前,杀掉梦境中的重要人物,不知道会不会被梦境弄死? 我一点谱也没有,这么干还有一线生机,不然等男人婆被梦境抹杀,老子也得跟着她死。 第两百零六章终于被竹竿砸了头 西门府,亭台楼阁,不下数十处,现实中的别墅与之相比。真是弱爆了。 戴宗之前探过西门府邸,依然寻了几柱香的时间,这才在东院找到西门大官人。 站在瓦片上,听到屋里放荡的声音,以及男人征战床榻的呼吸,我转头问:“此人就是西门庆?” 戴宗微微点头,用眼神询问我的意思。 要杀人的是我。但是我还真不敢动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老哥,我正修炼到紧要关头。不能与人动手……” 戴宗领会我话里的含义,笑骂着说:“你们这群臭穷酸做事总小心谨慎,不用借此试探老哥。我杀人,你冒名顶替,很好。” “嘿嘿。”我尴尬的摸着鼻子。不等戴宗动手,房里的灯突然灭掉,三十多岁,脸庞像刀削一样,菱角分明的男子,穿着宽袍内衣。从下面射上房顶,提着闪亮的剑指着我们,说:“在下西门庆,不知两位朋友有何贵干?” 西门庆身上血气没戴宗浓厚。但也不差。最诡异的是魂力,居然达到了县级。 西门官人是大高手! “久违西门官人,富甲一方,欺男霸女,神行太保戴宗,来送你归西。” 随着话音,戴宗干脆利落的身影晃动,提着拂尘,超西门庆攻去。两人立刻打成一团,招招夺命,在他们短兵相接时,梦境内那种压迫差点没把老子震死,我退出几十米这才缓和一些。 “还好自己没对西门庆出手,不然梦境的排斥力都能把我弄死。” 有我在旁边观战,西门庆分心防备着我,逐渐步入下风,戴宗深暗杀人三味,趁你病,要你命,杀招不断,拂尘缠住西门庆手腕,一掌、两脚,只听见西门庆骨头断裂,喷了一口血倒飞出去。 “九天玄罡,起。” 摔在花园的西门庆,一口血喷在剑上,顿时剑上结冰,透着噬魂夺魄的寒意,透着县级根法术般的威压,他拖着残躯攻向戴宗。 对面西门庆搏命一击,戴宗也果断的发狠。“神行无踪,如影随形。” 他们的传承与现今的不同,他们主修身体,魂力只是辅助。西门庆魂力高一级,但身体没有戴宗强横,最后的胜利者显然会是戴宗。 生死交锋的对撞,平分秋色,西门庆翻身进入屋里,屋里女人一步遮体,惊怕的用被子挡着身体,她见到西门庆的惨样,吓的还没开口,西门庆明晃晃的一剑捅传女人心脏,剑上冰晶体透露的威压大盛。 “戴宗老贼,找死。” 女人死不瞑目,西门庆震开追进房的戴宗,两人一次跳上房顶,这些准备拼命了。 西门庆杀妾,明显战力暴涨,戴宗一个人肯定杀不了他,如果杀不死西门庆,梦境不按照男人婆的记忆走下去,梦境会提前破碎,我和男人婆就死定了。 “大胆贼子,擅闯西门府,杀我妻妾,死。” 莫名的压力降临,天空乌云汇聚,我知道老子要招雷劈了,这道雷打下来,百死无生。生死压力下,我果断易容成西门庆的样子,发出根法术,大白蛇怒吼的冲向西门。 西门反手一剑,剑上血色晶体居然冻住了大白蛇,人和法术就这样僵持住了。 轰隆!! 乌云中呈现惊天雷鸣,好一副末日天塌的场景。我被来至梦境的威压,压的不能动弹,看着天上的电蛇,好似刑场上等待花生米的死刑犯。休肝他亡。 生死间有大恐怖,我吓的瞳孔大瞪,想喊却连张嘴都不能。 雷霆从乌云中慢慢落下,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在男人婆梦中,但没有丁点反抗之力。 于此同时,西门的剑冰住大白蛇,戴宗毫不迟疑,用拂尘丝勒住西门庆的脖子,一拉,头首分家,大白蛇冲破冰封,撞在西门庆身上。 梦镜中,一代欺男霸女的强毫,彻底魂飞魄散。 说时迟,那时快。 从动手到西门庆死,并未过多长时间。戴宗拧着西门庆的脑袋和尸体,看着天上的雷霆,飞奔离开。“采臣贤弟,接下来该你顶替西门庆,解决后续的事情了。老哥处理完尸守,再来寻你。” 闪电在我眼中急速而下,我用尽心神在心底大喊:我替西门庆,顺天应命,勾引潘金莲,毒武大,抢人妻,罪武松。 鱼贯而下的雷霆变小了,变小的雷霆劈在我头顶,我晕晕晃晃的坐在屋顶,能释放根法术的魂力全部被消散一空,仅存的魂力也就能用几次潜行术罢了。 “妈的,总算逃过了一劫。” 醒悟过来,才发现花园里,占满了护院、家丁、丫鬟皆是胆颤心惊的看着房中死去的女人,以及望着坐屋顶的我。三十多岁的熟妇,哆嗦的问:“相公,这……” “报官。大胆恶贼,入室杀人,请青天大老爷抓拿凶犯。” 还好在攻击西门庆之时,已经易容,不然后果难料。我跳下房顶,看了一眼房内,又飘了一眼熟妇,捡起地上的剑,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熟妇害怕的过来扶我,她见我没有抗拒,眼中的兴奋一闪而逝,随口吩咐下人收拾尸体。 由熟妇扶进一间精美奢华的房间,我杵着滴血的剑,说:“接下来的事,都交给你处理。” “是的。”熟妇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兴奋的,全身哆嗦。 我让她离开,只见她转身之后,偷偷摸着眼泪,这才走出房间。 熟妇的办事效率不高,但也不低,打量砸钱,官府很快定案,缉拿入室杀人的凶犯,闹得阳谷县鸡飞狗跳。经过几天的观察,熟妇是西门庆大老婆,死的是老三,院子里也没看到老二和老四,我也没傻逼的去问。 梦境中,一连过了半个月,也不见戴宗过来,我恢复过来之后,每天带着狗腿子在街面上晃荡,每天路过五大家门,也不见潘金莲的影子,更没有竹篙来砸我的脑袋。 当恶霸的日子过的挺悠闲,最让我郁闷的是,在外面总有人拉我去嫖娼,隔壁搬来了个太监养子,总喜欢在外面吹牛逼,说她老婆多漂亮,把他伺候的多舒服。 他媳妇就是大名鼎鼎的李瓶儿。 与李瓶儿倒是见过几次面,有天晚上我无聊的坐房顶发呆,见她在院子里练剑,剑光快如闪电,突然飞来的一根针插在我裤裆衣服上,吓的我差点尿裤子。 男人婆的梦境太危险了,我再也不想见那些传说中的人,静静等待接触潘金莲的机会。 这天中午,正躺在床上,享受熟妇按摩,她按着我的腿,说:“相公,奴家好久不练九天玄罡,都忘记起手式了,要不……”说着,她眼中带水,含羞的抵着脑袋,手往上摸。 九天玄罡?西门庆冰住大白蛇的那招? 眼看小兄弟要招劫,正想着法子,丫鬟急冲冲的推门进屋,熟女赶紧坐正身体,不悦的问什么事。 小丫鬟眼睛挺贼逛,赶紧说正事。 一听县太爷请酒,为打虎英雄武松庆功,我从床上弹起身,暗想:终等到了。嘴上说:“准轿。” 借此逃离魔掌后,接下来的日子,我再也没回过西门府,白天在街上晃荡,晚上躲着不见人,西门大官人夜不归宿的话传出西门府,街坊邻居又在猜测,哪家小媳妇招劫了? “靠。” 这天带着狗腿子在街面乱晃,刚与王婆吹完牛,路过武大家门口,一根撑窗子竹竿砸到偷听,我暗骂着抬头,看到潘金莲盈盈一下,我差点没哭。 日盼夜盼,终于被竹竿砸了头,能不感动吗! 第两百零七章点化进行时 “噗呲。” 四目相对,潘金莲见我热泪盈眶的看着她,她咯咯轻笑,投来一个抱歉的眼神。快速合上了窗子。 “大官人?大官人?”休肝边技。 旁边的狗腿子见我发呆,喊了好几声,其中一个激灵的小厮迅速的报出了潘金莲和武大祖宗十八代的信息,我踹了他一脚,他喜滋滋的嗷嗷喊疼。 “都给我滚蛋,如果大娘问起来,就说我在外面应酬。” 轰走几人。我跑到没人的角落,施展潜行术,直接穿墙入室。钻进了武大家里。 潘金莲和西门庆出现因果,是由竹竿开始,这是起因,这才有了后面的果。所谓因果轮回,男人婆梦境里的因不生。西门庆如果出现在潘金莲面前,也会出问题,所以我这个冒牌货一直憋着没动。 最后只要潘金莲跟西门庆跑、毒死武大、发配武松,这样的果出现就不会逆了梦境的意识,中间的过程并不重要。 潜行进入二楼,刚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只见潘金莲大白天洗澡不关门,乌黑的秀发盘在头顶,身体泡在澡盆里,白皙的玉臂。舀水往身上灵。 我站在暗中,知道是做梦也没当回事,并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没兴趣欣赏男人婆的前世。 “小娘子,捞不到后背吗?需要帮忙不?” 潘金莲艰难的用毛巾搓着背,我撤销潜行术,坐在浴捅对面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手上的折扇抵着下巴,以一副流口水的样子看着她。 “啊……” 惊吓的潘金莲缩进水里,刚叫出声,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眼窗子,俏脸苍白的捂着嘴,脖子的起伏告诉我,她的心跳肯定很快。 我没有说话,放肆的看着她,一点也没顾忌她那羞的要死的眼神。 “你……你……是谁?想干什么?” 颤抖、结巴的声音真惹人犯罪,见她眼底的害怕,我感觉也差不多了,说:“女人活着不一定要靠男人,你想过靠自己实现心里的抱负吗?” 不待潘金莲反应,我再次进入潜行,见她呆呆的出神,自己没招到梦境的排斥,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这些日子,我一直琢磨着怎么唤醒男人婆。还是王曼那句话,幻境与真实,来至心。 这个时代的女人,应该是逆来顺受的,而潘金莲开始会愤怒武大没志气,经过一段时间,她老实做炊饼,等武松出现,勾搭武松不成,又跟着西门庆,明显是不甘心跟着没用的男人。 生在女人是附庸的年代,思想的禁锢很深,环境的禁锢更深,或许潘金莲根本没有靠自己的概念,跟着强大的男人成了她唯一的出路。 我之所以这么认知,因为这一世的男人婆是个女强人。同样的心,由于两辈子的时代不同,导致的路不一样,结果也天差地远。 改变潘金莲的认知,让她明白人活着要靠自己,男人婆自己也会醒来。 “这个只能慢慢调教,希望你能在武松发配前醒悟,不然老子只能拼死打破梦境,看能不能逃过一命了。” 离开武大家,我找了个酒馆,随口喝着。戴宗进入酒馆,坐到旁边,调笑着说:“西门官人真是贵人事忙?” “老哥才是自在逍遥。” 让小二加了杯子碗筷,推杯换盏,随意聊着,一壶小酒喝完,我说:“老哥找小弟有事?” “本来这事有些麻烦,如今兄弟成了西门庆,这事就好办了。”戴宗压低声音,说:“武松乃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星之一,转世需要入情节。堕入劫中,蹉跎一生,破劫而出才能行驶替天行道的宿命。”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不确定的说:“请老哥言明。” “提前破掉武松的情节!” 听到这话,我顿时明白了,装着惊讶的说:“难道武二郎的情节会应在他嫂子身上,您是让我捷足先登?” “聪明。” 戴宗摸着胡须,掏出一本书,说:“勾引潘金莲,杀武大,让武松家破人亡,经历官司,觉醒宿命。” 听到这个,即使是个梦,我也禁不住动容。潘金莲的宿命,到底是天算?还是人算?又或者兼而有之? 从走神中清醒,看着发黄的书,上面写着“九天玄罡”四个字,看戴宗的眼神很疑惑。 “老弟杀西门庆,应该是为了这么书吧?云从龙,云在九天之上,凝聚成玄冰,西门庆修炼的这门道法,正好适合你。”戴宗自以为是。 看来他帮我杀西门庆并不是单纯的结交,最主要还是为了给武松破劫。 “好。” 收了书本,我转身离开,就算明知道是梦,对戴宗那丝好感也消失殆尽。 “哎。”戴宗追上来,叹息一声,说:“有缘再见。” 戴宗走了,看样子并不担心我出尔反尔,想想也对,武松并不是走上宿命的第一人,戴宗身边可站着一群星宿,他并不怕我食言,自然也不用着威胁。 若我没有猜错,他之所以会出现在男人婆梦里,因为他去找过潘金莲,潘金莲的记忆里有他。只不过我的出现,改变了这一进程。 “小势可改,大势不可改,是这个意思吗?” 酒不醉人,人自醉,摇摇晃晃的走在街头,看着梦里的天,我迷离的念叨着。 半夜,武大和潘金莲合衣各站半边床,背对着,潘金莲翻身平躺,看着床榻顶端,并未入睡。 “谁?” 我潜行进入房间,听着武大的鼾声,撤销潜行术,点燃油灯,潘金莲惊吓的做起身,随后猛摇旁边的武大,武大睁开眼睛,我吹灭油灯,再次进入潜行。 武大睡眼朦胧的问什么事?潘金莲不知道怎么说,扯谎说做了个噩梦,武大干涩的说:“娘子早点歇息。”裹着被子,背对着潘金莲,没一会又打起了鼾。 我可以简单迷惑住武大,故意没有这么做,让武大的反应给惊慌的潘金莲造成更大的冲击力。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再次现身,点燃油灯,潘金莲压低声音,神色惊疑不定。 没有回答,直直的看着她,眼看她呼吸加重,神色有些疯狂,我说:“小娘子,很缺乏安全感吗?可是这男人并保护不了你,人需要靠自己哟。”说着,眼睛顺着她的鼻子下移,随后进入潜行,再次离开。 一连五天,在大晚上不定时出现,吓的潘金莲差点没崩溃,等她打听出我是谁,知道西门庆就是个恶霸,每天魂不守舍,瞎子都能看出潘金莲不对劲,偏偏武大像根木头,根本没察觉潘金莲的异常。 这天早晨,潘金莲在厨房做炊饼,武大端着一笼冒热气炊饼刚走,我在潘金莲旁边冒出来,穿着围裙,额头冒着细汗的潘金莲像只受惊的猫,往旁边缩了好几步,低下脑袋,偷偷瞟了一眼外面,小声说:“大官人求你了,武大在外面……” “他在外面又怎么样呢?” 我退到旁边,听着外面的动静,挑衅的说:“就算他发现自己媳妇被吓,也不敢出声吧?” 往前走了两步,潘金莲沾着面粉的手,揉着一角,眼中带着水雾低声哀求:“求您了,武大要忙完了……” “很无助和无奈吗?人还得靠自己。”我嘿嘿贱笑,听到外面武大的脚步声靠近,潘金莲急的没有办法,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在武大接近厨房时,潘金莲双眼无神,扶着案板,两腿发软往地上倒。 我摇着脑袋,再次进入潜行。 潘金莲松了好大一口气,武大进来问:“怎么了?”她说:“被烟熏了眼睛,可能起的太早,也有点头晕。” 弄好炊饼担子,武大让她在家好好休息,挑着担子出门了。 潘金莲坐在四方桌边,手撑着脖子,两眼空洞,表情非常复杂,不知道到在想什么? 见到这种情况,我知道她已经被逼到了崩溃边缘,第一步已经大功告成,该进行第二步了,我出现在她背后,离着几步远说:“你自己也明白人得靠自己的道理,可是让你这么弱女子靠自己,似乎有点为难啊?” “你想怎么样?”潘金莲哭了,哭的很无助。 “信心与你能不能做到,是两回事。眼前没有路,你走一条出来不就行了?”我做到她旁边,她吓的连忙起身,摔倒在旁边,手心磨破了皮,流出细细的血珠。 我说:“疼吧?可惜,你只能忍着。我会道法,如果你让我高兴了,说不定会教你。” “我需要付出什么?”潘金莲眼中闪着令人悸动的光芒,果然如我所料,她对现在的状态很不甘心。 我邪恶的笑了。 第两百零八章九天玄罡 金莲歪坐在地,额头黑丝散落,挡着雾气朦胧的眼睛,小样儿我见犹怜。 “嘿嘿。” 目光从她白皙的脖子往下扫。停在一手可握的小脚,我笑的更邪恶了,暗想:这脚该怎么在走路,比穿恨天高的难度还大吧? “小娘子,在我提出要求前,你能不能满足我一个小小要求?” 唰的一声,我展开折扇。走到她面前站定,扇上“正”字面对着我,朦胧的邪意的背面对着金莲。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金莲支撑起柔弱的躯体,惊怕的退后几步,说:“大官人请讲。” 合起折扇,我指着一旁的空处,画着圈说:“走两圈试试。” 金莲低眉折首。带着屈辱、无奈、不甘心以及对道法的期待,迈动三寸小足,走了起来。 我盯着那双小脚,不得不暗赞,古代男子的审美观绝对符合现代人的品味,什么叫曲线美?这才是曲线。 脖子与脚成比例。把该挺的地方衬托的更挺、细的更细、翘的更翘。如果女子身材不行,小脚就是标尺,看着就很不协调了。 金莲绕着空处走了好几圈,小脚似乎走累了。两腿打着摆子,咬着嘴唇继续走着。我说:“感谢小娘子。”说着,动用魂力,折扇对着她冒血的手心一指,伤口自然恢复。金莲张着小嘴,美眸中波光嶙峋,更是诱人。 “坑爹。这魂力消耗,比使用根法术还大啊?” 从对梦境发誓按照套路走,梦境诡异的借给了我不少魂力,实力应该与原本的西门庆差不多,这一装逼,魂力消耗了大半,我的脸色像死了爹一样难看。 潘金莲吓的不敢动,我没心情与她玩下去,问:“你也想靠自己,但身为弱女子只能任人摆布是吧?” “嗯。” 她光滑的下巴贴着喉咙,声音如蚊子般细小,人站着没动,手不自觉的捏着衣摆,这是天生的骚。 我接着说:“你打的过武大吗?” 潘金莲疑惑的摇头。 我冷漠的说:“想我传你道法,第一步,杀武大。”这时代的思想禁锢太深,杀夫才是颠覆她思想的重要一步,不逼上梁山,她不知道人有多大潜力,很多事真去干,其实不难。 噗通。 潘金莲全身无力,软在地上,流着眼泪,失魂落魄的摇头。 “嘿嘿。” 我邪恶的舔了舔嘴角,施展潜行术,穿墙出屋,留下迷失的潘金莲不再多管。 王婆坐在茶楼前嗑瓜子,没事对街面上比她混的差的人,评头论足,话语之刻薄。 “王大娘,近来可好?” 我在没人的地方现身,耍着折扇走到茶馆前。王婆精神一震,热情的招呼我进茶馆房间,哪还有之前的刁钻,活脱脱的老乞婆形象,变脸速度之快,让人汗颜。“不知道哪阵风把大官人吹到这小茶馆了?” “隔壁小娘子那阵香风……”我把折扇抵在鼻尖,眯着眼睛,陶醉的吸了好几口气。王婆吓的冷汗直冒,求饶的说:“大官人别开玩笑了。” 她怕了。 梦境中的时代背景下,勾引有夫之妇,是死罪。前几天街坊都传西门官人好些天没回府,不知道晚上猫哪儿去了,正好应了这句玩笑。休华布血。 有些事听不得,所以王婆怕了。 “王大娘,您怎么了?”我装着不懂,故意左看右看,说:“天气不见热啊?” “大官人饶了老身吧?有啥事尽管吩咐。” 王婆脸上冷汗不见减少,连连擦着汗珠。我冷哼一声,说:“俗话说的好,拿人的手短。这些日子的赏钱没少拿,王大娘是不是该付出点代价了?” 被逼急了兔子都咬人,何况是王婆这种泼妇,她能开茶馆,姓王的本家虽没西门厉害,也是乡绅。王婆硬气起来,说:“大官人如果要喝茶,老身给您备着,如果……” 这话很光棍,说我要找麻烦,还得掂量一下会不会赔本。 老虎杀狼,狼死了,老虎多少也会受点伤,没有大的利益冲突,除非西门庆脑子秀逗,不然不会做这种傻事。 可惜这是个梦,我也是个冒牌货! “啪!” 一扇子抽过去,打掉王婆几颗老牙,我横着眼说:“大娘您说啥?” 王婆捂着带血的嘴角,撒泼般的冲向茶馆前院,还不忘威胁:“大官人,姓王的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戏谑的看着,并没有阻拦。王婆急冲冲的跑向前院,本打算撒泼骂街,见我没阻拦,她坐蜡了,进退两难。 没利益,老虎杀狼,不合算。反过来,狼挑衅老虎那就是找死。 “干娘,您怎么这么不小心,牙都碰掉了。” 我笑眯眯的走出茶馆,站在门口伸着懒腰,看着屋前挂着的茶字招牌,说:“这地理位子也不错,适合开药铺。”说着,大笑离去。 没有利益冲突,咱就弄个利益冲突出来。这不是逼王婆,而是逼潘金莲。 人言可畏!就算王家人找上我,和谈了,王婆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以她的尿性,能不偷偷败坏西门庆的名声?正好隔壁潘金莲好看,武大又好欺,造潘金莲的谣,武大可没本事反驳。 不出所料,接近中午,我晃荡在路上,狗腿子着急的跑过来,说姓王的乡绅上了西门府,大娘着急喊我回去。 西门府。 不等人叫开大门,我跳下高头大马,一脚踹开门,晦气的呵斥:“一群没用的东西,难道天塌了?” 家丁、丫鬟吓的噤若寒蝉,我双手背在背后,往大厅走。 熟妇陪着几个老头喝茶,几个老头有姓西门的,也有姓王的。熟妇见到我,赶紧迎接。“官人回来了?” “嗯!” 我脸色不善的点头,冷漠的扫过大厅喝茶的老头们,自顾走到主位坐下,一声不吭。 长幼有序,西门庆狂,第一有钱,第二,勾结官府有势,第三,宗族有田有地有人。这一声不吭的坐下,可犯了族人大忌讳。 “混账。” 西门族的一位老人吹胡子瞪眼,巴掌拍茶几上,茶杯震的哐当响。“大逆不道。” “您老先歇歇火,听小子几句可好?” 我起身恭敬行礼,好像之前发怒的不是自己。老人哼了一声,旁边姓西门的说:“你说。” 听着一副不给个理由,就要执行族规的口气,我很不舒服,表面不动声色的说:“宗族是水,我是领头的鱼。阳谷县上有青天大老爷,下有黎民百姓,这西门两个字,现金靠的是我这一脉在撑门面吧?是也不是?” “狂妄,仗着几分本事,就目无尊长?” “错!” 我晃着折扇,扫过王家的人,说:“我正打算寻地吃个饭,被人一通快马喊回来。各位西门家的族老和王家族老,在我家摆这阵仗,这是开族会吗?开族会有外人在场的道理吗?”冷哼一声,面带寒芒的扫过西门家的老头们,说:“各位族老,这事办的不妥。合着外人找上门,胳膊肘往外拐,让我如何敬老?” “这……” 西门家的老人不知道说什么,很快,有个老头反应过来,说:“西门与王家都是乡绅,关系和睦,你在街面上干的事儿,难道还问不得?” “自然问得。”我点头。 “那你为何欺王大娘?放言要抢占茶铺?” “我看那老贼婆不顺眼,吓唬她一下可行?”我把询问的目光投向王姓族老,说:“王婆那张嘴,你们又不是不晓得?因为她姓王,我西门的名声活该被败坏?” 这话没有根据,但真要查,西门庆长久不好的名声,大部份是自我作风问题,绝对也有旁族乡绅眼红西门庆的霸道,在背后捣鬼因素。就算王婆没败坏过西门庆的名声,我真要算账,王婆也要为王姓一族背黑锅。 场中一片寂静,我一锤定音,说:“王婆这事点到即止。我还没小气到与老妇人计较的程度,这是私人恩怨,扯上宗族就不好了。” 一行人来的气势汹汹,走的唉声叹气。 “大娘。” 等人走后,我无聊的说:“让老不死的备些礼,给西门族这群老王八送过去。咱们家吃着商人饭,名义上还得靠大族。” 熟妇点头称是,吩咐下人准备礼品,她在旁边站立不安,几次想说话,又不敢开口。我说:“有话直说。” “官人似乎与以前不同了。” 熟妇这话一出,梦境的压力顿时袭来,我赶紧说:“也许现在的我才是真的大官人呢?你说是吧?嗯?” 熟妇噤若寒蝉,我呵呵笑着问:“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呢?” “奴家也说不清楚,想来却是好的。权谋的手腕总比那些阴险狡诈的手段要好。”这女人算是豁出去了,说完,忐忑不安的胸脯起伏,等待着审判。 “下去把事情办了,西门府内院还要大娘多操心。”我挥手示意她下去,拿出“九天玄罡”这本书看了起来。 这是放权啊!熟妇兴奋的哆嗦,脚步很怪异的离开,细看才知道她紧张过后,吓尿了,走动间,地板上踩出了淡淡湿迹。 “神性分香火和念力,这西门庆居然修的是念力。弄出恶贯满盈,欺男霸女的名声,只要有人想到他,就能吸取念力,聚少成多之下,这没几年功夫,魂力就达到了县级?” 翻着“九天玄罡”,我暗赞着这位千古淫才。之前闲着无聊鼓捣两族人扯皮,是为了加强西门庆的名声,借机在梦境里研究念力的作用。就算研究不出所以然,也没有损失。 翻着九天玄罡,这是一种技巧,一种招式。教导怎么凝练出玄罡,并且如何使用,练到九天,可冰冻神佛。西门庆以采补法提升血气,用念力提升魂力,血气配上魂力练出二重玄罡,如此取巧,练出来的玄罡威力大减,不然那场战斗,死的可能是我和戴宗。 “可惜现实中人体太弱,血气不足根本练不出玄罡,更别妄想九天玄罡了。” 魂魄属阴,为虚。身体属阳,为实。玄罡的本质是阴阳、虚实结合的产物,我抓破了头皮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突然灵光一闪:女尸分身。女尸没有魂魄,本尊有啊,本尊没有强悍的身体,女尸有啊。 尸气代替血气与大白蛇生出的云,按照凝练玄罡的方法试试,不知道会练出什么东西? “哎,幻想总是美好的,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唤醒男人婆,不然死在梦境,一切皆休。” 第两百零九章武大死了 西门大官人的强硬态度,传遍了阳谷县乡绅氏族。 我感受着魂力恢复速度变快,虽然这身魂力是梦境赋予的,并不属于我。却证实了念力的可行性。 念力之道虽然没有香火稳定,但其广泛度却不是香火能比的。要在现实中收集念力,好像并不困难,把御女三千下的女人打造成明星,香火加上念力,我的魂力恢复速度还不膨膨往上涨? 等出了梦境,第一。提升潜行和寻灵术。第二,开发攻击类小法术,九天玄罡有潜力。是首选。第三,提高魂力的自主恢复能力。 这两天宅在西门府,为现实中的事做着打算。外面风云惊变,各大氏族联合着想压西门大官人的火焰。 这个梦境里,身体强大。各人战力非常突出,想找我麻烦,除了势力之外还得靠拳头。 武松打死的老虎都快成精了,可见他战力不是一般的强。想找我麻烦的人,准备借武松来压我的气焰。 外面疯传西门大官人搞了武大郎老婆,声势大到一定程度。武大在旁人的怂恿下,报官了。 傻子武大不知道被当抢使了,连带出差在外的武松也被算计在了其中。 “相公,县老爷派来的衙差在外面恭候多时了。你看?” 东院书房,我看着现实早已经失传的古书,熟妇进进出出好几次,心急如焚。我放下书本,说:“这实力再强,被人当抢使了还不自知,也是可怜人呐。” 武松很强,不仅被戴宗算计,又被乡绅们算计,可叹一条热血汉子。熟妇幽怨的说:“相公在怜惜武大媳妇?” “去衙门。” 我懒的多说,摇着脑袋走到客厅,给守候的衙差一些钱,他们热情的带我去衙门,途中还不忘告知:“大官人,到了衙门您只要一口咬定没有的事,大老爷会替您摆平。” “有劳大老爷了。” 一路走到县衙,外面围满了街坊,一个个小声低骂着西门庆,等我靠近却都低下脑袋,静的鸦雀无声。人群让开路,我摇着折扇走进大堂,潘金莲和武大跪在地上,俏佳人抵着头,羞愧欲死,这两天消瘦了很多,脸上的泪痕都还在。 武大双眼喷火的看着我,大老爷一拍惊堂木,师爷说:“升堂。”两边衙役杵着杀威棒喊:“威武!” “堂下何人?为何见官不跪?” 大老爷再敲惊堂木,我恭敬的报出西门庆老早花钱买的公职。这种坑爹的公职,见官可跪可不跪,关键在于县官的态度。 大老爷嗯了一声,让我站着,拿起状纸看了一遍,例行公事的把状纸上的事向武大问了一遍。 啪! 惊堂木在响,武大吓的趴在地面,大老爷问:“武大,你状告潘氏与西门庆有染,可有人证物证?所谓抓贼拿脏,抓奸成双。” “那个……有……有……这是西门庆留在我家的腰带,隔壁王婆亲眼见到,西门庆翻墙入院。”武大痛恨我的眼神不像假装,他拿着腰带的手,抖的非常厉害。 “西门官人,这条腰带可是你的?” 有人拿托盘收走证物,大老爷皱着眉头看过来,偷偷给我打眼色。 还真别说,这腰带真是西门庆尸体上的那条,只不过尸体被戴宗给带走了。我点了点头,说:“是。上次贼人入室杀我妻妾,还顺走了小人一身衣服。” “狡辩。我亲手在自家床榻后面捡到,你何以反咬我杀人?” 武大老实胆小,但并不傻,明白要是不否认,他可变成了杀人犯。我风轻云淡的站着,大老爷用眼神询问我,是否要押后在审,我轻轻摇头,大老爷让人传来王婆,王婆胡编乱扯了一通,最后确定的说:“民妇确认亲眼见到西门庆翻墙入院,进入武大家门,还听到不知羞耻的声音。” “西门庆昨夜你在何处?”大老爷问。我答:“家中书房。” “可有人证?” “有,但皆是家丁、丫鬟、内人,这些都做不得证。”我答。 大老爷急了,连拍惊堂木,说:“西门庆,上次入室杀人一案,遗失物品中没有衣带备案,此物还属于你。你又无法证明自己昨夜去处。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解释?” 看审案的一群人,要把我和潘金莲浸猪笼,大老爷拍案,衙役们杵着杀威棒,喊:肃静。 外面人潮涌动,那眼神恨不得生吃了我,我才知道西门庆真不讨人喜欢。 虽是在梦中被人诬陷,但我同样不爽。冷漠的扫过外面的人群,杀意沸腾的盯着武大问:“是谁让你诬陷我的?” “大老爷,请为小民做主,小民句句属实。”武大担惊受怕的磕头。大老爷瞪着我,再次问:“西门庆,你可有解释?” “告的是我与潘氏有染,当事人一句话也没说,这不合规矩吧?”我看向潘金莲,俏佳人已经迷茫的不知所措,王婆插嘴说:“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谁会承认?大人不用刑,潘氏不会承认。” “大胆,本县问案还需你指手画脚?掌嘴。”大老爷一声令下,衙役拿着令简,狠狠扇着,直到大老爷喊停,衙役才住手。王婆一口老牙全被打没了,脸也肿成了包子,直呼:大老爷赎罪。 “潘氏你可承认与西门庆不轨?”大老爷问。休华叼巴。 “民妇冤枉。” 潘金莲傻傻的只会念叨这句话,我杵在旁边静静看着,大老爷丢下一块令牌,说:“上刑,先打二十大板。” 梦境里,女人被告出轨,只要坐实了嫌疑,这棍子是对淫妇的先行棍。 “冤枉啊!” 两个衙役架着潘金莲,按在地上,另外两个拿着杀威棒打了两下,以眼神询问我,是否要装样子轻打?我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看着呼呼的棍子拍下去,眼皮跟着一跳一跳。 古人真狠,大好的翘臀,连着几下被杀威棒打的皮开肉绽,柔弱的潘金莲,喊着冤枉晕死过去,又被疼醒。 外面人群大多喊着青天大老爷,以及潘金莲该打。谁让潘金莲扯上了西门庆这个恶人?别人不敢惹我,不管这事的真假,对可欺的潘金莲不落进下石才怪。 “潘氏,本县再次问你,可否与西门庆有染?” 晕过去的潘金莲被水泼醒,大老爷再次问。潘金莲眼神涣散,无奈和凄凉的情绪都没有了,眼中唯一剩下的只有空。 一开始我就能翻案,却没有这么做,是想让潘金莲体会来至灵魂深处的无依无靠。 “再打。” 啪啪的声音响遍全堂,潘金莲一声不吭,晕死了被疼醒,醒了再晕,又二十大板下来,她只剩下奄奄一息,下半身多半废了,能不能活下去还难说。 “狼心狗肺啊!” 王婆见我不为潘金莲说话,好似这次陷害没她的份一样,对我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反倒指责起我来。武大流露过不忍,却被绿帽子带来的怒气取代,跪在大堂不动。 县衙外观看的人,认定我这次栽了,大骂我不是东西。 在王婆得意的眼神下,我开着玩笑,表面正经的说:“其实这案子不用审,有个秘密我一直没脸说,就是上次遇袭,本人阳物受伤,并没有工具作案。” 大老爷派人到后堂给我验身,到后堂,我用幻术迷住验身的人,他傻傻的站了一会,到外面确认我不能人道,这下县衙内外都炸锅了。 下流成性的西门大官人太监了! “借用大老爷一句话,抓贼拿脏,捉奸成双。我看见王婆搞我府上的狗,狗身上还沾着王婆的毛,这怎么算?”我无聊的摇了摇头,冷厉的扫过王婆和武大,拱手对大老爷说:“我告他们栽赃陷害,我有公职再身,罪加一等。” “王婆,武大,你二人可否知罪?”大老爷一声呵问,王婆吓晕了,武大后悔的看着晕死的潘金莲,哭的不成人样,哭着,哭着,一口气被喘均匀,蹬着腿死了。 武大被谁激将,跑来告官,这并不重要。武大死了,离武松给兄报仇,还会远吗? 潘金莲,你都成这样了,还不明白自己的心?男人婆,你他妈的怎么还不觉醒? 西门庆是县级战力,武松绝逼是府级的。 老子打不过武松啊! 第两百一十章被男人婆坑了 王婆被判决入狱,武大身死,潘金莲是被以丫鬟的身份嫁给武大,被判决还其自由身。案件就此结束。 潘金莲被打的半身不遂,我连着几次消耗空魂力,才让她恢复伤势。 精神受到打击的潘金莲一声不坑,默默为武大守灵七日,练习着八星锁阳决,魂力和气血都已经踏入了门槛,差点消失在阳谷县。被我堵在了坟墓前。 “大官人,不知为何阻止小女子前路?” 潘金莲与戴宗站在一起,被我在乱坟堆堵住去路。她不卑不亢的说着,眼中尽是出尘之意。 如果她真的出尘,男人婆早该觉醒,然而男人婆未醒,说明她还惦记着什么?此时与戴宗离开。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拦在两人身前,对潘金莲说:“我们的事尚未结束,你不能离开。”戴宗踏前一步,拱手说:“宁采臣,当日我帮你杀西门庆,事后以九天玄罡达成交易。你可记得?” “自然记得,帮武二郎破情节嘛!” 撕破了脸,我折扇横身,随后胡说:“武二郎的情节我自然帮其破除。然,我的情劫呢?”说着,我恢复成本身样貌,穿着儒生装,铺天盖地的梦境压力袭来,随后我立刻转换成西门庆。休每介划。 “你……你……” 潘金莲见到我的容貌,阴晴不定结巴好几声,好久才说:“你是买脆饼的哪位大官人?”大官人是对某一类人的称呼。 “戴宗,武大所见腰带是你算计的吧?” 没理会金莲的问话,我摇着折扇,冷酷的说:“老哥非带走金莲不可?” 戴宗摸着胡须,瞟了一眼潘金莲,没有出声算是默认。 “那手底下见真章。” 我立刻进去潜行,戴宗环顾四周道:“雕虫小技。”符文在他手中燃烧,放在眼前一抹,眼中光芒一闪,我游走在他十几米开外,他手中拂尘直取我面门。 戴宗身形如电,十几米在他身上根本不算距离,我放出根法术他这才横手格挡,拂尘唰唰好几下,这才解决大蛇。 在梦中身体素质不如他,我可不敢让他进身,连放两招根法术,大白蛇呼啸而至,把这几天用念力恢复的魂力还只剩下发出一招根法术。 戴宗连续抵挡,也是强如之末,但他确实练身体的,想杀我也不难。 “戴宗,武大已死,武二郎必然会找我寻仇,如果你要带走金莲,唯有死战。” 唰的一声,撑开折扇,天地正气犹然而生,我做着抽干所有魂力的准备。戴宗神情变换,转头对金莲说:“你尘缘未了,等了解俗事,可来寻贫道。” 戴宗展开神行术,两张纸符帖在腿上,几个闪身消失在乱坟岗。 夜风凄凉,独留我和披麻戴孝的潘金莲。 此女还算有良心恢复自由身,给武大守灵,但是老子耗费魂力医好他的伤,谢都没谢一下跟着戴宗跑路,这让我非常不爽,我说:“小娘子,两个选择,第一,委身为妾。第二,香消玉损。” 太他妈的气人了,老子失去了根她墨迹的兴趣,大不了打破梦境,拼死一博。 “西门……宁大官人,请恕小女子不知之罪。”潘金莲经历一番变化,似乎不再看中生死,微微施礼,笑意盈人的说道。“宁大官人所言,人都得靠自己,让我委身西门庆这个恶霸却是不能,只好跟随戴道长上山学道。待学道有成,自然会报西门西门官人点化之恩。” 感情还是西门庆名声不好,戴宗找上门,这女人衡量得失这才选择跟戴宗离开。 “点化之恩?笑话。” 我面带讽刺嘿嘿冷笑,说:“还是那两个选择,委身为妾或者现在就死,你选哪样?” “小女子的命,大官人尽可拿去。”潘金莲亭亭玉立的站在夜风中,素衣飘飞,倒是有一丝出尘之意。“若想我屈身为妾,你必须赢过武二郎?” “武二郎?” 这什么节奏?难道她泡上了武松,这才还对旁人抱着一丝念想,到如今还不明白一切得靠自己?我差点没给梦境跪了,果然想破轮回不是那么好办的。 武松啊?比原本西门庆战力高一个档次的存在,这怎么打? “对,武二郎。” 潘金莲回答的很确定,说:“武二郎曾经对他大哥说,有他在保他大哥一世平安,而我已经接受了现实。是你,突然出现,点燃我不甘的火焰。我想知道你能凭自己掌握未来吗?如果不能,那一些皆是空话。宁官人,小小武松,不会放在宁官人眼中吧?” 妈的,这是什么情况,挺妹子的意思,宁采臣三个字对她的冲击很大啊?好像老子没勾搭过她? 看如今的情况,有点作茧自缚的感觉,如果我没出现,按正常情况,人家不定毒死了武大,跟了西门,罪了武松,随后被戴宗引领着修道去了。 “你没勾引武松?”我脱口而出。潘金莲绷着脸,说:“你无耻,枉为读书人。” 按照剧本不是金莲先勾搭武松的吗?啥时候成了贞洁烈女? 乱套了,彻底乱套了。 她居然要宁采臣,打赢武松,然后才认定人得靠自己才行? “人得靠自己,小小武松自然不在话下。”我硬着头皮放下狠话,暗自骂着男人婆。 回西门府的途中,潘金莲也未隐瞒,我让她杀武大,证明女子并不需要靠男人。没过一天,戴宗出现了,在金莲不知道的情况下,把西门庆的腰带丢在了床后,武大连着几天小心翼翼的监视潘金莲,没有发生任何异常。 结果界面上不知怎么传出西门庆与潘金莲有染,说的有板有眼,武大心里本来有根刺,买梨子的一激将,说王婆亲眼见西门大官人,翻进过武大家门,武大找王婆一核实,确实如此,在王婆和卖梨子的激将下,武大打了金莲一顿,乘着热血报了官,这才出现了后面的事。 戴宗在里面只做了一件事,把西门庆的腰带扔到床边,让武大误会。 武大丧,王婆入狱,戴宗毫无隐瞒的出现在金莲面前,询问金莲的意思,金莲答应了,这才出现了我在乱葬岗堵住他们两的事。 “你不怨戴宗,反倒怪起我来了?” 路上,我明知道是梦,烦躁的一口气不吐不快,不舒服的问了出来。潘金莲的转变很大,咯咯发笑的说:“怪又能怎么样?弱女子只能靠自己,跟着道士总比跟着淫棍西门官人强不是吗?” 这语气有点赌气的意思了,我更疑惑了,问:“就算我是宁采臣,咱们也没见面吧?你对我好像意见很深?” “与你说实话,原本嫁给武大我很不甘心,但嫁也就嫁了,本以为自己认命了。我抱着对武大的期待,在出嫁第四天,他提到了读书老爷,也就是宁公子您。”潘金莲讽刺的笑着。“我再次出现了矛盾,这男人是自己想要的吗?一辈子就跟着三寸丁吗?如果是读书的宁大官人多好。” 她这只是幻想,像少女看过白雪公主后,对白马王子产生了幻想,仅仅只是空想而已,并未准备有实际行动。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唐诗宋词,翩翩佳公子都他妈的是这年头妹子意淫的对象,潘金莲经过武大那一说,脑洞大开,自然往完美的想。 蝴蝶翅膀一扇,等武松出现,那肌肉男很热血、很重兄弟情,唯独缺少了“才气”,这一对比武松被潘金莲幻想中的书生给ko了。 潘金莲的认知在这里变了,武松不再是他的菜。当然,潘金莲也不是想着宁采臣,而是眼界变高了,王子要读过书的,需要有才气了。 “经过一段日子,我知道只是做梦,再次认命了。可是西门大官人半夜出来了,对我说,人需要靠自己。”金莲大方的讲完心历路程,这境界已经半只脚踏进道君境界,如果男人婆醒悟,绝逼成道为道君。“我又开始幻想了,开始做梦,只想把握人生,寻找想象中完美的人,起码自己不愿意,不会被卖给像武大这样的男人。” 顿了会,她接着说:“我还处在迷茫中,武大怀疑我与西门大官人有染,这下让我对他没了任何期待,明白人需要靠自己。后来戴宗出现,接下来就是武大上公堂,我差点被打死。” 嗯?照这样说,男人婆应该醒悟了。我疑惑的问:“这与让我与武松分胜负有关系吗?” “西门官人不会无事献殷勤!在不知道西门官人是宁官人冒充时,我只想着逃避这个恶人,也就在刚才得知你是宁官人,我突然想知道,宁官人是不是文武全才?” 潘金莲笑的很坦荡,没了一点以前的胆怯。我傻眼了,难怪被潘金莲知道我的存在会招雷劈,原来那时已经改变了她的认知,现在的结果在预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停下脚步,在夜风中看着含笑的潘金莲,我一字一顿的说:“男人婆,右教官,辅导老师,咱们别玩了行吗?” “因果循环,前世记忆被你改变,我借着这丝契机觉醒,等醒来后,吸收前世的记忆也是迷乱的,其中有宁采臣,并没有陈三夜。”潘金莲捂嘴轻笑,说:“这段篡改的记忆里,心愿未了,完美的男人形象需要你画上一个句号。等果出现了,我再吸收前世记忆,自然顺其自然的成道。” “男人婆,这是会死人的?老子打不赢武松啊!” 确认男人婆已经醒了,我暴躁的破梦而出,天空电闪雷鸣,吓的我赶紧停手。贱人笑咪咪的说:“陈同学,九天玄罡可是天罡三十六变中的一招,虽然天下传承断绝,现实中不可能修炼,但参考之后转化为小法术也是威力无匹。你在梦中能学到的东西,可都是我前世记忆。拿了好处就跑,太对不起老师了吧?助老师成道,你以后的导师可是道君,府级强者,天帝之下的顶尖存在。” “老子也是道君,只不过实力没到府级,等老子到府级,以越级的战力,就算打不应天帝,也是天帝之下第一人。” 暗自咆哮着,事实是出不去梦境,我威胁说:“反正你梦醒后,只记得宁采臣,信不信老子强上了你?立刻、马上放我离开梦境。” 第两百一十一章任务开启 男人婆对我的威胁不屑一顾,我脸色越来越黑,沉默的死死看着她。 进入梦境是不想她因为桃花瘴而是,给我带来麻烦。如今她已经打破前世今生。梦中危机已解,我没有留在梦里的立场,更没有义务为她成道而拼命。 她强留我在梦里的态度,超出了我的底线。 “再说一次,放我出梦境。” 我静了下来,静的连自己都有些害怕。 男人婆慢慢由潘金莲的面容,转变成这一世的样子。悠闲的说:“你怕武松?打不过武松?” “嘿嘿。” 我冷笑着,突下杀手,眼中闪过两道金光。柳叶般的金光射向男人婆,在她周身缠绕不休。 污秽香火带来的镇级根法术,能消磨魂力,坏人根基,威力同样媲美县级。男人婆在成道边缘。但还未成道,她还是县级,金光对她也是大杀器。 金光临身,男人婆悠闲的神色消失,慌忙用法术抵挡。“这是什么法术?” “你自找的,别怨我下狠手。” 原本的梦境有天地规则加持,防止男人婆找回前世。那种梦我没办法应付。如今男人婆已经醒悟,梦境自然成了她单纯的梦,我也有了一拼之力。 金光下,梦境寸寸破碎,犹如结晶体一般粉化。 我用最后一丝魂力放出桃花瘴,弱到可怜的雾气笼罩着我,与入梦时一样暗想着出去,莫名其妙的回到了现实,出现在咖啡馆办公室。 墙上的电子钟显示,还是入梦那天,时间到了上午八点多钟,梦里过了那么久,实际只过了几个小时。 办公桌后,男人婆端坐在老板椅上,萎靡的生气恢复旺盛。我瞟了一眼。魂魄回到肉身,拿着身上的毒蝎子,放到男人婆脖子上,控制蝎子用尾巴抵着她的颈动脉,静静等待她醒来。 污秽金光很厉害,但梦境是男人婆的主场,到底能消磨她多少魂力还未可知。 “混蛋。” 从男人婆身上摸出一根封印无主香火神性的竹签,坐在沙发上恢复魂力,同时注意着她的情况。男人婆睁开眼睛,张嘴就是破口大骂,如果眼神能杀人,我已经被凌迟处死。 停止吸收无主香火,我说:“不想身体死亡的话,立刻闭嘴。” “你……你……” 蝎子在细嫩的脖子上动了动,男人婆僵住身体,眼珠下瞟,似乎准备动手。我骗她说:“我已经恢复了一部份魂力,你不想被污秽金光消磨光所有魂力,变成一个废人,最好别轻举妄动。”贱笑两声,接着说:“我想你已经体会到,被金光削掉的魂力会永远消失,损坏的是根基。”休刚农技。 “为什么?” 阴沟里翻船的男人婆,急促喘息。我说:“什么为什么?” “冒险入梦救我,为什么又在梦里下狠手?” “救你,因为你是辅导老师,不想因为你的死而得罪天帝。下狠手,因为你不该强迫我留在梦中。”我说。男人婆注意着蝎子,说:“下狠手就不怕得罪天帝了?” “怕!” 她可是天帝的左右手,我怎么可能不怕?“怕和下狠手是两码事,触碰了我的底线,就算怕也要杀!” 杀字一出,气氛降到了冰点,谈判正式开启。 污秽金光这招根法术,还不是曝光的时机。我说:“给你两个选手,第一,魂飞魄散。第二,加入御女三千养小鬼的行列。” “我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我说。 详细解释用天魁养小鬼的重点,男人婆也挺光棍,曝光她的小鬼分身,让分身代替小鬼,成了御女三千座下小鬼之一。 繁琐的施术直到晚上才结束,我试着驾驭男人婆的小鬼,果然得心应手,只要一个念头就能灭了这只小鬼。 “失敬了。” 成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收回了她脖子上的蝎子。 啪。 男人婆突兀的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我转了半个圈,反手一巴掌抽回去,同样也是啪的一声剧响。 男人婆揉着被抽红的脸,说:“我为御女三千保密,你不准控制小鬼。我是辅导老师,你是学员,咱们各不相干。” “正合我意。”我点头应承。 发生这种事情,她没心情再教我技巧,我也没心情学什么。她让我完成秋留下的试炼后,再到咖啡馆找她,我身心疲惫的离开,准备回去睡一觉再想别的事。 回到研究生公寓,爬上四楼,宿舍斜对面宿舍门口,两个人抱在一起热吻,惜惜依别。 亲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偏偏亲嘴的是两个女人。别人好这口,关我屁事,偏偏热吻的两人旁边飘着一只小鬼,小鬼阴冷的盯着热吻的两人,吸收着两人产生的气。 所谓阴阳相合,两个女人搞在一起阴与阴合,如果运气不好,正巧惹到脏东西,很难摆脱。 “两位女侠,请别对着我的门亲热,ok?” 拿钥匙捅开宿舍门,她们两还缠着,我看了眼阴冷的小鬼,满脸晦气的提醒。两人松开,旁若无人的整理着弄皱的衣服,一起走向楼梯。 “晦气。” 小鬼携带的阴气从正门而入,被这点阴气冲一下,对我造成不了任何影响。就像人吃一只蚊子也不会死,但是恶心啊! 啪。 找了个小碗,到厕所打满水,偷偷摸进王曼房间,从她包里翻出化妆镜,巴掌大的镜子凑合着可以扣住水碗。镜面朝上,镜子反面沾水贴在碗上,对着门背面按了下去。 化妆镜破裂,碗盖在门背后,水沿着门慢慢往下滴,等水滴干净,我打开门,嘭咚一声砸掉小碗,碎屑溅满了走道。 这招小术法有两个作用,第一,装厕所的水,借三煞位的煞气以邪克邪,悬挂煞镜在门上,再有阴气冲进来会被反射出去。第二,撞煞气的碗被砸烂了,也就是死了,小鬼再赶在我家门前晃荡,扎死它y的。 “寻灵术。” 扫干净走道的碎屑,清理干净屋里的镜子渣,我站在门口放出云雾缠绕的小白蛇,小白蛇钻如眉心,只见空无一物的背后,挂着一面镜子,厕所里的煞气向着镜子汇聚,已然凝聚成了最简单的煞镜。 寻灵术消散,我眼中的门背又恢复了原样,什么也没有。 无聊的挂完煞镜,舒服的吸了个澡倒头就睡。 “咚咚!” “有人在吗?” 大半夜睡的正香,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不爽的打开门,说:“啥事?” 斜对门搞女人的女人穿着睡衣,拿着手电筒,问:“同学你会修电吗?宿舍保险烧坏了。” 走道黑乎乎的,以我门槛为分界点,外面黑的有些吓人。我站在门内,左右打量着走道,女人尴尬的拿着手电,故意找话题说:“你是学什么的?” 用寻灵术四处找了一圈,不见小鬼,看来小鬼应该是跟着另外一个女人。我随口说:“专业坑爹,兼职坑娘。”手握着门柄,嘭的一声把门砸上,说:“我不会修电,也不会修水龙头。” 回房刚躺好,又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不耐烦的打开门,门外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皱着眉头,再次使用寻灵术,见门上沾着淡淡的人气,知道是人在敲门,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天帝知道我用寻灵术,查探是什么在敲门?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气死? 整整一个晚上,敲门声响了十几次,早上去吃早餐,正巧碰到对门两个女人,她们走在我前面几米,相互唠叨说:“昨晚停电停的好诡异,是不是二室的学姐回来了?” “别瞎说,学姐出意外好久了。” “你昨晚不在,我总听到有人敲门,吓的都不敢出去看。” 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听得我差点被嘴里豆浆噎死。 明显是你们撞鬼,他妈的还装鬼吓唬老子? 我找右主任一打听,公寓四楼三个宿舍,近一年只有考古系的两个宝贝女研究生住在我对面一室,而二室的一个女学生在两年前跟教授鉴定出土古董回来后,好好的人,没过半个月瘦的皮包骨,医院查不出病情,就那么病死了。 实战转化战力的九项任务,普通人灵异事件、业内斗法、阴阳路上的事,各自三件。弄清楚考古女学生的死,正是处理普通人灵异事件之一。 中文系撞鬼的萱萱,是让我炼潜行术和寻灵术。查两年前已死的人,是收集情报。 “给你个提示,除了这两件事是校区已知的,剩下的七项有着不确定的随机性。也许你查着查着,就与别的学员、业内人产生了冲突,或者一头钻进了阴阳路……也就是说,这两件事是校区给出的引子,这两件事完了,你的实战任务也结束了。”男人婆坐在车里,握着方向盘。“懂我的意思吗?” 意思很简单,两项任务,我如果单纯解决两件事,只会获得两件事的评分。顺着事件挖掘出更多的事,校区会选择我所处理的事给予评分。就算途中解决了一百件事,校区只给最难的九件事评分。 “天帝一直都这么坑吗?总喜欢玩这种隐藏任务?”我随口抱怨。男人婆超车外指了指,说:“人与人的差距就在这里,做同样一件事获得的报酬却不同。最大的区别在于,脑子。你可以下车了,每晚九点我都在咖啡馆,你有法术上的疑惑可以来找我。”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别人都有明确的九项任务,老子被男人婆穿了小鞋,不得不伤透脑筋。 第两百一十二章接近目标人物 实战任务是为了把实力转化为战力,与校区评分给予奖励并不冲突。天帝在给予奖励这方面,倒是很大方,完全是无私奉献。 中午。我在公寓琢磨着是先去找中文系的女生,还是先接触对面两个女人,王曼被一辆豪车送到楼下,三十左右的成年男子提着大包小包,跟着王曼上楼。 “我表弟陈三夜。” 开门进屋,王曼随手把包放在茶几上,给男子做着介绍。男子赶紧伸手。说:“我叫高明,王曼的朋友。” 不知道王曼在搞什么鬼?我抬头看了一眼,低头继续想事。 高明的手伸在半空。尴尬的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王曼拿着两杯水过来,说:“我弟从小有病,性格内向还有点天然呆,你别介意。” “没事。” 穿着打扮很讲究的高明接过水杯。大方的笑了笑,随后与王曼随意的聊了起来,聊的话题很轻松,当他们聊到正高chao时,我说:“表姐,你认识斜对门两个美女吗?” “怎么?你对女人有兴趣了?” 王曼与我坐在一张沙发上,贼兮兮的凑了过来。高明真以为我们是表姐弟。见王曼在他面前与亲人一点也不拘束,脸上一直对着笑意。 我说:“听说隔壁二室的学姐回来了。” “隔壁不是没人住吗?”王曼随口一说。我绷着从小就苍白的脸,慢慢抬起头,痴痴的看着墙壁说:“以后住了个学姐,不过考古回来后就死了。” 高明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不自觉的看相空荡荡的墙壁,转头与我目光接触时,他吓的一抽,干咳几声,好像很冷似的搓了搓手掌。 “哎!” 王曼长长叹了口气,哀怨的说:“我这弟弟从小就神神叨叨的,你别介意啊!” “怎么会呢?”高明不自在的干笑两声,大厅气氛变的诡异起来,沉默好一会,高明刚张嘴。门外响起一声尖叫,王曼起身要去开门,高明体贴的抢先一步,说:“我来。” 门开了,伴随着尖叫声,一只死耗子飞进门,撞在高明胸前,精致的西服沾了不少污迹,恶心的死耗子不知道烂了几天,落在高明脚边吓的他直跳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走道上两个疯女人,面相紧张,神色惊恐,手拿着夹子哆嗦的给高明道歉。高明给王曼打了声招呼,不顾挽留,快步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你们两有完没完?昨晚闹了一夜,今天还在闹?” 我不爽的走到门口,用手指拧起死耗子的尾巴,耸了耸鼻子,舔着嘴唇转头对王曼说:“晚上加餐吃耗子肉。”连我这个长期与尸体打交道的人,都差点吐出来,外面两个女人怔了怔,蹲在地上,扶着胸脯正要呕吐。 “腐老鼠最好吃了。” 这一刀补下去,两个女人小脸白里发红,哇的一声,大吐特吐。我把老鼠丢在她们脚边,没管她们的激烈反应,说:“走道是公用场地,吐完了记得收拾干净。” 嘭! 合上宿舍门,我赶紧冲进洗手间,洗干净手出来,说:“外面两人你认识吗?” “认识。不过关于她们的目的和动机,我不能告诉你。”王曼神秘的眨巴两下眼睛,调侃的说:“你可是在进行任务,我帮你可是会降低评分的。” “傻帽。” 笑骂着,我指着大门说:“太在乎游戏规则而导致情报的迟钝,那才会扣分。” “反正是你的考核。”王曼摊着手说:“自从隔壁研究生死后,b栋第四层,除了对面宿舍的两人外,其余的人只要住进来,不超过三天都会离奇搬走,硬住着不走,不出二十一天绝对会倒大霉。超过四十九天,绝对会生重病,只要搬出这里,养半个月就会好。” “什么原因?” “四楼,四通死,很不巧隔壁死过人,导致整栋楼的煞气往四楼聚集。再加上隔壁女鬼作祟,自然出了这问题。”王曼无聊的打着哈切,说:“对面一只小鬼,隔壁一只女鬼,对面两研究生的八字不是一般的硬。” “你知道她们为什么装鬼吓我?”我问。 “可能看上你了呗。”王曼扭着腰走进房间没多久,大声咆哮:“我的镜子呢?” 我指了指门,门背后空荡荡的,王曼双手叉腰,说:“你这个败家子,老娘的镜子花了好几百,你要挂煞镜,不会去下面超市用几块钱买一个?” “懒得走路。” 简单的理由把王曼气的直抖胸,她恨恨的说:“你再惹老娘生气,我就答应跟高明交往。” “表姐,你弟我从小有病,还神神叨叨的。”我拍着膝盖起身,抵着脑袋说:“昨晚做梦,好像有个老爷爷教过我怎么扎小人,今晚用高明试试。” 噗。 王曼捂嘴发笑,嘟着嘴说:“要不要我教你打小人?打那个小人头啊,叫你头顶脱毛……” 正相互开着玩笑,又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我打开门,对门两个女人正儿八经的站在外面,说:“你们听过关于四楼的传说吗?这里真闹鬼。” “进来说吧。” 让开路,请她们进来坐下,我打了两杯水,递过去说:“昨晚的保险是你们自己弄坏的吧?故意敲了我一整夜门吧?” 两女尴尬的点头,其中一个着急的说:“真没骗你,这层楼不干净。你们赶紧跟学校申请搬走吧?” “两位姐姐,你们鬼电影看多了吧?脏东西?切。” 不屑的嘲笑着她们,我心里差点没乐开花,以教训的口气说:“亏你们还是高材生,居然相信这种事。” 王曼在旁边忍着没笑,眉毛一翘一翘。两女被堵的哑口无言,烦躁的愁眉不展。从来都是老子跟人说有鬼,别人不理解,见着这两位吃瘪,我比六月天吃雪糕还舒坦,爽啊! 客厅沉默好久,其中一女刚张嘴,我抢先说:“不是我不相信你们,而是这事太不科学了,咱们都是讲科学的不是?” 身材高挑的女人没耐心了,起身说:“爱信不信,反正倒霉的不是我们。”说着,她拽着另一位丰满的妹子,气呼呼的往外走。 丰满的妹子拉了拉高挑女人,示意她别冲动。我装着很不满的样子,说:“没事骚扰我不说,还在我家甩脸色,什么态度?”稍微停顿,以赌气的口吻说:“你说有鬼,抓一只我看看?” “好。” 高挑女人停住脚步,语气很冲的说:“这是你自找的,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别怪我们。还有,如果证明真有鬼,你输什么给我?” “如果没有呢?”我反问。丰满妹子劝解着,高挑女人说:“我如果输了,给你打一个月的饭,按时送你宿舍。” “好,每顿三菜一汤。”我一副赢定了的模样,王曼实在怕忍不住笑出神,尿急似的跑进了房间。 “如果你输了呢?”高挑女人紧追着问。我说:“给你们打三个月的饭。” “一言为定,晚上九点见。”休刚引技。 高挑女人丢下一句话,拉着丰满妹子出门。他们刚走到门口,我死不要脸的嘀咕:“如果不是知道你们是蕾丝边,还以为想泡本帅哥呢!” 两个女人差点没摔倒,小声鄙视:“吃老鼠的变态,死不要脸的自恋狂。” 下午五点多钟,高挑女人敲开门,厌恶的站在门口,说:“死变态,让你室友去外面开房住一夜,免得被东西冲撞了不好。你收拾好了,过来我们这边,做一下准备。” 女人走后,我叫醒睡的跟猪似的王曼,王曼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不耐烦的砸了我一枕头,说:“老娘两天没睡了,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对面宿舍的游戏要开始了,你要不要一起玩?” “你自己去过家家酒,别拉着我玩这种无聊的游戏。”王曼扯着空调毯盖住脑袋,床尾露出了两条长腿,我偷偷摸了一把,不等她发飙,风一样的冲出宿舍,敲响了对面宿舍的门。 对面宿舍也是两室一厅的格局,刚进门我就被吓了一条。 茶几上摆着三碗饭,每碗饭里插着三根筷子,两个女人坐在沙发上,神情凝重的盯着饭碗。跟着她们的那只小鬼,津津有味的吃着饭,等鬼吃完,三根筷子诡异的倒在玻璃茶几上。 她们并看不到鬼,也并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请鬼吃饭,烧的是福禄寿。 两女对视一眼,高挑女说:“这是夹生饭,鬼吃过之后也叫鬼饭,我们吃了之后,阳气会被暂时压低,在阴气重的地方可能见到鬼。” “夹生饭?吃进去?别开玩笑了。”我对着三碗干饭撇了撇嘴,高挑女说:“不吃,你就搬走。并且,管我们三个月的饭。” 两女皱着眉,端着饭碗,艰难的吃了三口。 我抡起袖子,也端起一碗饭吃了三口,饭刚吃完,小鬼飘到我旁边,准备吃老子的福禄寿,我放出大白蛇的威压,直接把它震飞了出去。 小鬼阴冷的眸子惊骇的看了我好几眼,嗖的一声跑出宿舍,没一会,鬼哭鬼嚎的出现在客厅,脚上还插着破碗碎屑。 看着小鬼的惨样,应该是踩到了我挂煞镜撒在走道的碎屑,真是可倒霉的家伙。随着小鬼的嚎叫,窗帘无风摇摆,大厅的温度好似有所下降,两女挤到一起,丰满妹子压着呼吸说:“来了。” “死变态,别出声,过一会就没事了。”高挑女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吃鬼饭后,让鬼气压下阳气需要一段时间,看来她错把小鬼喊疼,当成了传输鬼气了。不过,她的认知也没错,在阴气里泡段时间,对见过真有帮助。 我无聊的左看右看,说:“就这样?” “这只是准备工作,等晚上九点,我们越好的高手过来,他就会带你见鬼了。”高挑女睁开眼睛,说:“如果真见了鬼,请高手的钱你出。” 高手?不知道有多高。 第两百一十三章修炼吓人两不误 潜行术,简单把云雾小白蛇悬挂在头顶,确实可以潜藏。%d7%cf%d3%c4%b8%f3但再小的法术都存在一个致命的弱点,威压。寻灵术除了观气。就是感受威压,看周围是否有法术存在的痕迹。 练潜行术必须要学会利用环境,隐藏威压。比如,在寺庙用香火神性开发出来的潜行术,自然不容易被发现。 晚上八点多钟,文质彬彬的男子,来到高挑女宿舍。他戴着金丝眼眶,穿着打扮很讲究。“这里的事我真的没办法。” “这次不是让你解决楼里的事儿,而是带这家伙见见世面。”高挑女很不舒服。男子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丰满妹子解释:“他被学校分到了对面宿舍,劝他离开又不肯走。” 你们又劝吗?一开始就用吓的吧! 我展开寻灵术,看相男子,他本身阴盛阳衰。身上一股外阳让他保持着阴阳平衡,应该是带着某种东西。 “嗯?”男子似有所觉,疑惑一声,也没当回事,目光瞟向了缩在墙角的小鬼。“你们家小强精神不好啊!” 两女顺着男子的目光看过去,高挑女没好气的说:“要压制这死变态的阳气,小强消耗应该很大。精神能好才有问题。” 我这个打鬼专业户,听到这外行话,差点没忍住笑,暗道:你们家小强明显是胆小鬼,是被吓的缩进墙角的。嘴上却说:“百合小姐,请注意你的称呼。” “死变态,你才是百合,你全家都是小姐。”高挑女已经不是第一次反驳,我给她取的名字了,之前好几次差点就打了起来。 男子诡异的瞟过我和高挑女,丰满妹子赶紧给男子打眼色,男子吓的缩了缩脖子,干咳两声说:“这事好办。正巧咱们灵异社有个活动,两位可都是元老,要不跟新社员做做榜样?顺便让这位同学。见一下……”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自然指的是鬼。百合姑娘属于粗线条的女人,刚一副要打架的样子,调侃着说:“你这个社长还真会抓壮丁。” “各取所需,各取所需。” 大学自由组织的灵异社社长,赶紧把话头扯到了正事上,说:“目标地点,桔树鬼林。” 桔树鬼林是江城某大学校区内的一片普通的桔树林,好几年前两个大学生为了一个女生打架,其中一个失手用刀子捅死了对方,两男一个死,一个被判刑,女生过了几天,在树林里割腕自杀,发现尸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正巧女生死的日子,是男子回魂夜。 这事越传越神秘,各种关于桔树鬼林的事越来越多,起初两年真的很火,最奇葩的一个传言是:某大一新生还是处,大白天在林子外坐的睡着了,接着两个月不来大姨妈,发现怀孕了。 经鉴定:女学生怀了鬼胎。 除了真发生过凶杀案和自杀事件之外,其余的都无据可考,但不妨碍桔树鬼林的凶名传播。 来到鬼林所在的学校,时间已经接近子时,寂静的校园,路灯大亮,只能偶尔看到一两个人匆匆走过,气氛还真有点紧张。 “真不知道这群孩子怎么想的,这东西有什么好奇?” 高挑的百合姑娘坐在副驾驶,抽着眼,看着车外的寂寞。社长开着车驶进一条,刚够车过的校道,再往前十米已经没了路灯,远光灯也照不了多远,远处尽是一片漆黑。“正是分泌物旺盛的年纪,小女生好奇强,小男生想借此泡妞呗!当初,我们何尝不是这样?” “你留在学校当辅导员,维持着灵异社,还是放不下吗?”休刚亚巴。 与我一起坐在后座的丰满女突然开口,社长哆嗦的点了根烟,说:“你们何尝不是不愿意搬出四楼?” “如果再选一次,我绝对不产于组织狗屁灵异社。”百合姑娘甩掉烟头,丰满女和社长皆是叹气。 果然有故事,死掉的研究生绝对有问题。我装着无聊的口气说:“说的好像真有鬼似的。” “滋!” 社长突然踩住刹车,我撞在前坐靠背上,丰满女歪在我身上,我好像按住了很软的东西,暗道:看似丰满,实际没有王曼大,八分。 “这位同学,听一句劝,搬出四楼。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没必要为了堵一口气接触于我们没关系的事。”社长说的很真诚。 若无其事的收回爪子,丰满女也没把这个意外放在心上,我说:“谢谢,我只相信科学。” 如果业内人知道五棺太子爷说自己信科学,不知道会不会集体吞刀片自杀? “这死变态不到黄河心不死。” 百合姑娘让社长别再白费口舌,社长再次点火开车,很快,到了路的尽头,借着车灯能看到前面是一片桔树林,江城春夜的风还有些冷,没一会就吹气了鸡皮疙瘩。 “不是说有人吗?” 我没有用寻灵术,简单感受却是感到阵阵阴冷,尤其是东北方透着若有若无的阴气。社长拿着手机,手机放到我面前,说:“晚上十二点一到这,一点信号也没有。” “磁场变动而已,不代表有鬼。”我说。百合姑娘瞪了社长一眼,说:“叫你别当老好人了,还死性不改。” “约定的地点是老位子。” 社长碰到我这块顽石,扶着丰满女下到桔树林。泥巴挺黏糊的,两女还穿着高跟鞋,昏暗里我被倒刺扎了好几下,说:“百合姑娘我可不是来跟你受罪的,再墨迹下去,天都两了。” 高挑女非常洒脱的脱掉高跟鞋,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提着鞋子,跟着社长他们往前走着。 电筒光只能照三四米,再远处视线就模糊了。高挑女晃着电筒,突然身体一僵,灯光停在一颗树上,说:“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切。” 三人警惕的停住脚步,我抢过高挑女手中的电筒,走向枝条茂密的那颗桔树,一件春装挂在枝条后面,风力大一点就能吹动春装,看着自然有影子晃。 “这就是你说的鬼?” 提着衣服甩向高挑女,我自然忘不了一顿鄙视。 “咯咯……” 刚转身没几步,树后传来一声阴沉沉的女人笑,我惊的心猛抽了一下,不是怕而是突然听到声音,身体的本能反应。 连忙施展寻灵术,黑乎乎的桔子树鬼林,冒着一层灰色迷雾,东北方透着黑气,灰色是自然的地气,黑色是阴气而已,之前传来声音的地方没有一样异常。 “知道怕了?”百合姑娘借机很很鄙视我几句,转头问社长:“你发现异常没有?” “嗯,有点。” 社长应该是感觉到了我寻灵术的威压。两女听到这话,憋着呼吸,丰满女示意我跟着他们,别掉队了。 “咯咯……” 断断续续的发笑声,时隐时显,一道属于人的阳气像明灯一样出现在寻灵术的范围,接着几道阳气也跟着靠近,我在心底暗骂:原来是人在捣鬼。 再仔细分辨鬼笑,生源是固定的几个方位,只不过随着树枝唰唰的声音和风声,难以分辨。 “看来鬼笑是先到的灵异社成员弄的录音。”暗想着,我假装着心虚,跟在三人后面,控制寻灵术收索着威压。 怎么收索威压?我不知道。但没见过猪走路,总吃过猪肉吧?就像说话声音的大小,第一,压低自己的声线。第二,让听声音的人听不到,比如噪音环境。 慢慢减缓小白蛇身上的云雾,达到始终寻灵术的最低效果,果然再看社长,他没什么感觉了。 等装神弄鬼的人靠近,随风晃动的树枝摇的更厉害,社长的注意力被环境吸引,我慢慢加大小白蛇的云雾,看他时,他也没有发现。 这次的外部环境是别人制造的,如果与别人对敌,我可以自己引动地气、捣乱风水格局、转换奇门,让别人找不到我得存在…… 正研究着潜行术和寻灵术,东北角那团鬼气突然大盛,威压不入镇级,应该是普通地缚灵。 “死变态呢?” 鬼气向这边移动时,我曾几人不注意,进入潜行状态。百合姑娘再回头,没看到我,电筒四处乱晃,三人一起着急的找了起来,气氛更惊悚了。 “啊……救命啊……” 装神弄鬼的学生突然大喊救命,三人连忙赶过去,只见一人抱头坐在泥巴上,神情迷乱,嘴上念叨着:“鬼……鬼……” 由于我的失踪,两女和社长都心急如焚,他们谨慎的刚靠近,几个人扮着鬼脸一起出来,有个小伙子调笑的说:“社长,被吓到了吧?” 社长那有功夫搭理这群小屁股,严肃的说:“我们一起来了四个人,剩下的那人你们见到过没?” 一共三男两女,见社长说的认真,摇头表示没有。他们一数人,有人惊呼说:“果果呢?” 果果? 一米六左右,长的像初中生的小女生,外面套着宽大的黑色衣服,正倒在他们一米开外。当时她正在扯连着树枝的绳子,我在潜行中抓住线,她拉了几下没动,刚要喊人,我研究好一会终于弄清楚了局部潜行,露出一个人头,小女生见到翻着白眼晕了。 现在把她一起笼罩在小白蛇聚集过来的地气里,别人看这边相当于中了鬼遮眼,根本看不到我们两。 “三人一组,呈地毯势收索,各组距离不要相差九步,这样人气会连在一起,不会有事。”百合姑娘当机立断,这蕾丝边灵异事件完的多了,这小招式还真懂一些。 “不吓哭你们,怎么弄清楚你们心里的秘密?”我嘿嘿阴笑,枪口转向了公寓四楼的秘密。两年前死掉的研究生,与她们应该认识。 第两百一十四章人比鬼可怕 黑风幽幽,刚抽新绿的桔子枝条随风摇摆,一行八人分成三组,每组相隔三米左右。抹黑寻找着失踪的我们。 哎呀。 搜寻中的一位小女生,惊怕的行走中,被桔枝上的倒刺刮到脸,手摸着小伤口,看到手指沾着血丝,惊恐的大叫起来。她旁边的男孩被喊声吓了一跳,强压着紧张的情绪,连忙安慰。“不要紧吧?没事的……别自己吓自己……” 不安慰还好。这话一出,女孩蹲在地上捂着脑袋哭了起来。 哭声穿梭在半夜的树林,胆大的正常人也惊不住毛骨悚然,这边一出事,灵异组共五个学生,另外三个也乱了,另一个女生喊着要回去,另两个男生害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这胆子还来找鬼?” 听着哭泣的女声,我很难理解这群小女生的心思,见三个男人拿着手电,不知道该怎么办,摇着头嘀咕:“遇到一点小事就不知道怎么办?这还泡妞?” 有了对比,百合姑娘两女淡定的安慰两个小女生。社长指导三个男生一起找人,才能看出嫩与成熟的区别。 “喂,别装死了。” 叫果果的小女生眼睫毛跳了好几下,她睡在潮湿的泥巴上,闭眼不动,紧夹的两腿微微发抖,好似想忍着不抖却越抖越离开。我站在旁边,轻轻踹了踹她的鞋子。她像触电似的坐起,先抱着胸又慌乱的搂着腿。“鬼……啊……” 响彻天际的喊声穿过潜行迷雾,几道电筒光朝这边照过来。 “小丫头,看清楚了。我是人。” 把笼罩着我们的云雾扩张开,成环形把我们圈在里面,我们所在的圈内不再存在潜行云雾,我假装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半边身体进入潜行迷雾,身体消失一半,长的跟初中生似的果果吓的大叫大喊,我从潜行迷雾进入圈内,说:“你把脚伸过去试试,放到那边也看不到。” 果果情绪激动的一头钻进潜行迷雾,大喊:“救命啊……有鬼啊……” 她跑进云雾。我还站在原地,这次不是我潜行,而是她进入云雾看不到别人。她跑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显然看不见我,两腿发软的摔在地上,惊慌的爬起身,快速往前跑。 “人体潜能真不错。” 泥巴黏糊,桔子树挡着路,果果慌忙往前跑的速度,比平时小女生跑步快多了。我点了根烟,看着果果顺着成环形的潜行云雾跑着,随口感叹着。 人造鬼打墙啊! 云雾圆环总直径大概六米左右,环宽两三米,内环直径三四米,我站在环内,烟抽到一半,社长等八人打着手电找了过来。百合姑娘走在最前面,电筒光射过来,暴躁的说:“死变态,你在搞什么?” 地气汇聚出的云雾是我的潜行法术,只有我看的到,寻灵术厉害的人也可以察觉到。别人如果能看到云雾,那我还潜行个屁,我站的内环没有云雾,百合女自然能看到我。 “停,别往前走。” 我装着惊慌,大喊一声,可惜还是迟了,百合姑娘踩进云雾,立刻消失在剩余人眼中,环外的学生吓的挤在一起,强弱着没叫出声。 百合姑娘不愧是玩灵异游戏的高手,有我喊话在前,她踩进迷雾,立刻停住脚步,惊悚的左看右看,闭上眼前,咬牙往后倒去。 娇躯直板板的往后砸,半边身体摔出迷雾,丰满女赶紧把她拉了出去。 “刚才一瞬间,你们都消失在了我眼中,我应该是被鬼遮眼了。” 百合姑娘咧嘴活动着摔疼的身体,没管几个学生的情绪,冷静的分析。丰满女说:“不仅你看不到我们,我们也看不到你。如果是你单方面的因素,我们没问题的话,你除了中鬼遮眼之外,还进入了特殊的鬼打墙,特殊鬼打墙导致我们见不到你。” 丰满女顿了会,继续说:“如果不是你单方面的问题,那就是我们都中了鬼遮眼。”说着,她转头看向社长,社长说:“我没有感觉到有灵体存在,我们是正常的,只是她单方面的问题。” “再试试。” 百合姑娘牵着丰满女的手,她再次进入潜行迷雾,这次她没往后倒,而是退后了几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要她移动,她就是绕着圆环走,退后一两米,又前进一两米,丰满女把消失的百合姑娘拉了出去。 神奇的一幕把环外的五个学生看呆了。 “经过确认这是不动型鬼遮眼和鬼打墙,我在里面的感官是错误的,方向、触感真假难辨,脑子给身体下的指令也只会跟着鬼打墙走。” 丰满女三人经过简单的信息对比,百合姑娘直接下了结论。 我站在环内听着,暗赞:高手果然在民间,她们只是外行,却用她们能理解的科学,理解着这一情况。虽说都只是猜测,却描述出了她们碰到的东西。 “死变态,你怎么回事?” 先弄清楚碰到的情况,百合姑娘这才对我喊话,看来她们碰到灵异问题,已经有了一定的探测体系,不然不会做的如此条理分明。 “老子信了个邪,跟着你们走着、走着,你们就不见了,然后我就走到了这里,常识了几次,最后都只走到了这里。”我抓着脑袋,以不知道怎么描述的语气,慢慢讲着。顿了会,接着说:“我还碰到了个女生,她说我是鬼,跑进前面然后不见了。” 果果还在拼命转圈,抽泣的往前跑呢!细小的抽泣声,一直都环绕着这块地放,从来没有消失过。 “怎么办?果果,你在哪儿啊?”圈外的两个女生慌了,丰满女说:“没事的,不动型鬼打墙可遇不可求,或许过一会就消失了,最不济等待天亮就好了。怕就怕果果承受不住惊吓,精神崩溃,以及……”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社长三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 几个学生着急的看向社长,有个男生激动的抓住社长的领口,说:“我退出灵异社,活动也是你策划的,不关我的事……”说着,他打着手电,找准方向往鬼林外跑。 人是个很奇怪的生物,好奇的想见鬼,没见到吧?会很失望。现在还没见到真鬼,只是遇到了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害怕、恐惧下,已经把开始忘记的一干二净。 男生的行为也没什么好责怪的,只不过演绎着人性善变而已。 我安静的看着,想着,破道的大门好似清晰可见,又模糊不清,好像抓到了什么,又送指尖溜走,情绪有些烦躁了。 “站住。” 百合姑娘行动矫健,光脚穿着丝袜追上离开的男生,拉住男生的胳膊,简单擒拿,男生被按在地上,脸色痛苦的不在挣扎。 姑娘的力气没男生大,但人家懂技巧,男生韧带被反扣,自然没了反抗的能力。百合姑娘用膝盖顶着男生的背,反掰着男生的手,说:“你要退社,没人阻拦你。鬼林东北面可能有脏东西,你一个人走,遇到什么事情,我们不放心。等找到果果,安全带你们出去,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男生嚷着要报警,要告威胁他的人身自由,恶意拘禁,对他进行了身体伤害…… “伤害是吧?”休役在扛。 咔嚓,百合姑娘手一动,男子胳膊脱臼。男生刚张嘴要喊,丰满女拿着两包没用的卫生棉,塞进了男生嘴里,说:“老实点,这是为你好。想告,你就去告。你们社长可有着省二级法院的背景……” 男生眼神疯狂,堵着的嘴呜呜发响,非常不甘心。 我做为一个旁观者,安静的看着,如果是我,碰到这种事,提醒男生几次,不听忠告,被鬼弄死在桔树林也活该。然而她们却选择了强行制止,出手对她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还会惹来男生的憎恨。 至于劝解,这种情况下,能听的进劝解的人,也不会做出男生的反应了。并且对她们来说,也没时间对人进行说教,还有我和果果需要救呢! “看住他。” 百合姑娘威胁一顿男生,等男生老实了,让丰满女看着。她眼中带着悲伤,拍着手走到社长旁边,说:“你有什么办法?” “我没有感觉到灵体的存在,我也没办法。只能等!”社长带着深深的无力,隔着好几米远,我都感觉到了他们的伤感和无奈,或许男生触动了他们某根神经吧! 恐怖下,人性的光点和黑暗都会暴露,他们没少玩灵异游戏,类似的事情应该没少遇到。 我感悟着,以普通人的角度回想着自己的过去。“在麻木中麻木,还在麻木的火焰中烧出更亮的心辉?好、坏、善、恶、正、邪,正之越正,邪之越邪,处事需要平衡,但人心不能走中庸之道!” 成道的道心,出现了一丝裂痕,而我却不知道道心破碎后的路,该怎么走。没有路,道心破碎后不是破道,而是境界全废,魂力全消。弄不好受到魂力反噬,魂飞魄散! 百合姑娘三女,正为救我和果果伤神,我收了潜行迷雾,走到百合姑娘面前,说:“你赢了,但我不会搬出四楼。我住进四楼的目的是查清楚,隔壁学姐的死因。” “这是你弄出来的?你骗我们?” 果果出现在众人面前,几个人害怕的过去安稳,百合姑娘瞟了一眼人群,好像明白了什么,愤怒的说:“高手了不起啊?就能耍着我们玩?” 看她要打架的架势,我知道不是开玩笑,赶紧往林子外跑,说:“我可没耍他们的意思,他们要找鬼,桔树林里有两只,我装鬼吓人,总比真鬼吸你们的阳气要好吧?你如果打我,与那个男生有什么区别?” “死变态,别转移话题,我说的是你装普通人骗我们。不削死你,老娘不叫李莫愁。” 百合姑娘在后面狂追,我感觉到阴气逼近,一个穿着校服的妹子,手腕上滴着血,低头飘在远处,伴随着阴风飘忽不定,我指着割腕自杀的女鬼,说:“那边有鬼!” “老娘打的你见鬼。” 百合姑娘暂时还见不到鬼,眼看要被她追上,我迎着阴风冲去,喊:“鬼姑娘借你阴气一用,帮我冲后面这疯婆娘一下,让她见到你。” 嗖,女鬼被我吓跑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阴魂不散 被百合姑娘追着跑,我跑遍了大半的桔子鬼林,气喘吁吁的扶着一颗树,说:“百合小姐。你够了啊!” 昏暗的夜色下,女人身上脏兮兮的,弯腰躬身,双手扶着膝盖,呼吸不畅的仰着头。“你再跑啊?” 黑色阴气在她身后冒出,腰间插着匕首,脸比老子还白的色鬼,摸着下巴。在后面盯着百合姑娘的屁股,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小子,看你妈啊?” 大白蛇凭空冒出,凝而不发,镇级威压爆发,色鬼退出好几米,恐惧的盯着上空。三米多长的大白蛇,瞪着猩红的蛇眼,气势里充塞着古朴的野性。 色鬼舔着嘴角,仰着头说:“我有白无常发的暂住证,你敢伤害我吗?” 暂住证?不敢伤害他? 我正在疑惑,百合姑娘本来吃过鬼饭,此刻受阴气一冲。见到了看不到的东西。弯腰喘息的身体僵硬,抬头张嘴小嘴,揉了揉眼睛,转头就跑:“草,好大的蛇。” 色鬼正与我对峙着,百合姑娘转头,见到腰插匕首流血不止的色鬼,吓的腿一软。色鬼淫笑的飘向女人,还不忘挑衅的看我一眼。 百合姑娘机械的站着,色鬼的手刚要碰到她的胸,百合姑娘从屁股后口袋。摸出一张黄符,符文沾在手心,对着色鬼就是一巴掌。 啪啪啪! 暴力的连抽十几巴掌,色鬼被打的鬼气低迷,百合姑娘恨恨的说:“垃圾,还想非礼你姑奶奶?” 黄符并不是什么高级东西,只是沾着神性灵韵的符文,不管是谁?拿着符文欺负小鬼还是可以的。见到眼前一幕,我暗自庆幸,自己没被这个暴力女人抓到。 “蕾丝边中的战斗机啊?” 我感叹着,色鬼见我们不好惹。嗖的跑路不见,百合姑娘蹲地上抓起一坨泥巴,砸过来说:“看暗器。” 哔啪。 烂泥巴正中下巴,我可不敢用根法术对付她,一巴掌拍下去,她脆弱的生魂肯定被拍成渣渣。收起凝而不发的大白蛇,我进去潜行,百合姑娘震撼的看着我消失的地方,呆住了。 知道灵异事件是我高出来的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大活人玩消失,又是一回事。 “蕾丝边,死玻璃……” 夜色昏暗,风也不小,我在潜行中移动造成的动静,被自然环境掩盖。轻拍她一下肩膀,骂一句就闪开,等一会又过去,扯她一下头发,再骂一句。 百合姑娘站在黑暗中,拿着电筒四处转圈,紧咬牙关,嘴唇一颤一颤的。 啪。 两手沾着稀泥巴,抹在她脸上,我推开五六米,说:“不打死我,你就不叫李莫愁。” 咚! 手电筒掉在地上,百合姑娘蹲在地上,抓着头发,无声的眼泪唰唰直流。 “喂,百合小姐?”我讪讪的喊了一声,这下点燃了**包,百合姑娘哭着咆哮:“会障眼法了不起啊?就能随便戏弄人?就拿自己当神仙了?” 听语气里包含的情绪和怨念,她并不是在骂我,而是在发泄着心里淤积的情绪。 等她发泄的差不多,我说:“首先,是你们先装四楼有鬼,吓唬我的。现在,也是你追着我打,拿泥巴砸我的。” “楼道有鬼,赶你走是对你好。” “事实是,你们的好意明显打扰了我睡觉不是吗?”走到她面前,我伸手说:“我叫陈三夜,省大学在校研究生,具体学什么的,那个资料我没看。”校区每个太子爷都被安排有社会上的身份,只不过秋这个赖鬼没解释,还是王曼笑话我,大学没毕业就当研究生,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事的。 百合姑娘蹲地上伤心的哭着,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越哭越激动,突然起身抱住我,脑袋靠在我肩膀上断断续续的大骂:“没人性……见死不救……” 接收断断续续的消息,我第一个念头想到了隔壁死掉的研究生,她们可能找过业内人,只不过别人没肯出手救治,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被她抱着骂了好一会,肩膀上弄的全是眼泪鼻涕,一道电筒光照过来,她才恢复情绪,赶紧推开我,莫名的一巴掌抽过来,还好我躲的快,没被扇到。 “咳咳,你们继续。”丰满女赶紧转身,百合姑娘赶紧追上去,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丰满女停下脚步,声音有些抖的说:“我想你也看出来了,我和社长相互都有意思。只不过学姐的死,是我们中解不开的心结。”休吗大扛。 说完,她好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百合姑娘抬起的脚顿住,摇晃两下站定,两人相隔几米,气氛变的成膜。 百合姑娘被甩了! “没事,祝你们……”百合姑娘笑了,眼泪流的更快。我轻轻抽了自己一巴掌,暗骂:晦气,蕾丝边分手居然也被老子碰到了。 “谢谢,我们还是好姐妹,不是吗?”丰满女情绪也不稳定,话说的非常干涩,听声音她也在哭。 丰满女擦着眼泪,往学员们在的地方小跑离开。 百合姑娘安静的站了好久,我看了看天色,走过去说:“我走了,如果你想查隔壁学姐的死,可以来找我。” 见过百合姑娘打鬼,想来两只小鬼难不到他们三人,我皱着眉头往桔子树林外走去。心里想着:白无常给色鬼发的暂住证! 显然这事也能成为触发任务,研究下去,说不定会与阴司对上,扯上阴阳交界的阴阳路。在没了解暂住证是什么玩意前,我没打算动手。 “死变态,你是不是个男人?” 走出十几米,身后的骂声靠近,我疑惑的停住脚步,转身等百合姑娘靠近,问:“你怎么了?” “你瞎子啊?美女投怀送抱,你像根木头杵着。”百合姑娘藏着眼底的伤痕,眼角还带着泪痕,用她的泼辣掩饰着一颗易碎的心。“老娘刚失恋,这可是乘虚而入的大好时机,你能像男人一样绅士点吗?” 有病! 知道她是开玩笑,可我对这方面的玩笑并不感兴趣,说:“如果你在宿舍找不到我,就去学校对面的咖啡馆。” “死变态,性冷淡,难道你喜欢男人?” 再次转身没两步,她不爽的跟上来,说:“你叫陈三夜是吧?我们研究课题新来的学员也叫陈三夜,只不过从入学到现在,还没来报道。你住在四楼,我应该就是你师姐。” “你想说什么?” “你是瞎子吗?这种情况,我去找社长他们只会尴尬,明白?”百合姑娘快疯了,抓着脑袋说:“想听故事的,陪我去喝酒。说不定你在故事里,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百合姑娘快步走在前面,我落在后面跟着,暗道:男女感情这块是悟道的捷径,可却是我的短板,百合姑娘不说,我还真没意识到,她回去会尴尬。 智商和情商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东西。与王曼几辈子的牵扯,好似她本应该在那,咱们就站到了一起,与正常人谈恋爱、心跳……这个过程,并未出现在我们中间。而在我眼中,人分男女,合天地阴阳,这是天地规则…… “不行,必须得拉着王曼谈一场恋爱,没尝试过的七情六欲,始终是别人说的,没有感触,却是挡在破道前的最大阻碍。” 走在路上,我琢磨着常人能很好解决,对我来说确实大难题的事儿。成也道君,败也道君。看的太透彻,有些本该出现的情绪,他妈的丁点也没有,就像王曼带个男人回家,我就只感觉好玩。 回到公寓,我洗了个澡,换了身王曼给我新买的衣服,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百合姑娘精心打扮的风骚无比,敲响宿舍门,拽着我杀向酒吧。 进入有些嘈杂的酒吧,百合姑娘土豪的要了张大台子,被服务员领到半包间似的地方坐下,等人把酒送来,她肉疼的说:“老娘三个月生活费用了一大半,你记得供饭啊!” 我坐在她对面,刚施展寻灵术,红尘晦气、阴气、生气、鬼气、煞气……杂乱到恐怖的气息冲过来,顿时,脑子发蒙,寻灵术瞬间被破,缓和好一会才清晰。“一入红尘深似海,真他妈的恐怖。” 气息杂乱的环境是寻常业内人的禁地,却是邪道的天堂。如果我不是融合了宝宝神性,邪之极邪,被冲这么一下得休息很久。 “呜……” 接近三十岁的男子,一厘米不到的短发,刻的像条一条蛇,衣服奇形怪装,看着又挺和谐。在我使用寻灵术时,他从隔壁台起身,搂着一个风骚的女人,提着一瓶酒,晃荡过来说:“这位兄弟,你踩过界了。” 说着,她拍了一把女人的屁股,自顾的坐在我旁边,把酒瓶砸在桌面,女人跟着坐到他大腿上,他毫不忌讳的伸手到女人裙下,厌恶的说:“喝了这瓶,只当你是来玩的。” 生意不错的酒吧,只有男子起身的邻桌注意到这边,那边除了陪酒的三个女人,剩下的两男两女皆是爆发出邪恶的威压,最厉害的也只是刚到镇级,但这种气息乌烟瘴气的环境下,面对这几个人,正常县级都得跪。 “嗨。” 一个白皮肤的洋妞,端着一杯红色的酒走过来,我耸了耸鼻子,闻到淡淡的血腥味,看到缠绕的死气,知道里面是加工过的人血。 洋妞坐到我旁边,没骨头似的靠过来,单手放在我大腿上摸着,哈的一下,表现出镇级伪法术,法术的表象很简单,嘴角长了两颗獠牙而已。 “吸血鬼这种传承,怎么跑进华夏天道了?”我暗自疑惑着。 獠牙是伪法术,常人根本看不见,洋妞的法术也是一放即收,百合姑娘根本没发现异常,她疑惑的看着我说:“你认识?” “小子,把酒喝了,然后滚蛋。”洋妞凑到我耳边,轻轻咬着我的耳垂,看样子真像亲密爱人。我冷哼一声,刚准备出手,感觉到熟悉的邪气,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啪! 徐义一身黑色西服,脚下发亮的皮鞋踩的哐哐响,伸手扯着洋妞的头发,洋妞的魂魄被扯出身体。洋妞像睡着一样,脑袋靠在我肩膀上,我厌恶的把人推到一边,只见徐义掐着洋妞的魂魄,以县级威压震的洋妞没法动弹。 “暗黑公子?” “您这还是?” …… 隔壁桌的几人收起嚣张的气势,惊疑不定的看着徐义。要我喝酒的男子,一副孙子样,弱弱的说:“暗黑公子,您这是?” “杀人。” 徐义微笑着,嘭,洋妞镇级魂魄像玻璃一样破碎,徐义拍着手坐到我旁边,说:“兄弟,我才到两天,你就找来了?真打算除魔卫道?” 这小子明道了,实力达到了县级,我从震撼中惊醒,问:“你怎么来了?” “三夜叔叔,他是跟我来了。” 穿着一身雪白公主裙,脚踩着红色花皮鞋的小女孩,从旋转钢架楼梯下来,飞一样扑过来,钻进我怀里,拱了拱,说:“记得等我十八岁了,架着起色彩云来追我哟!” 陈圆圆灵光转世的八岁小不点,看来大时代到来,她还是选择立刻融合今生。小不点才几岁而已,做主的肯定是陈圆圆,我看着怀里的可爱女孩,深深皱起了眉头。 “相公,小心冥王殿哟。”小不点爬在我身上,轻轻在我耳边低语一句,伸出小脚把洋妞尸体踹到一边,转头以可爱的语气说:“告诉伯爵,他的后代被五棺陈三夜干掉了。” 找麻烦的男子心惊肉跳看着我,小鸡琢米的点头,陈圆圆亲了我一口,奶声奶气的说:“说好等我长大,当我男朋友的,你骗我。”说着,她泪眼汪汪的看着百合姑娘,哭着跑向了钢架楼梯。 “咳咳。”徐义干咳两声,邪恶的说:“兄弟保重,我相信你不会被伯爵干掉。” 晦气,还真他妈的阴魂不散。提着桌上两瓶酒比较贵的酒,塞进百合姑娘怀里,我说:“回公寓,到家里喝。” 第二百一十六章刑灯 徐义敢在酒吧杀人,自然能处理好后续。 我和百合姑娘一起回到公寓,她眼中充满疑惑,倒是没有多问。站在宿舍走道。我说:“你先喝着,给我十分钟,我就过去听你讲故事。” “好。” 百合姑娘开门进屋,我拿钥匙捅开大门,快步进入王曼房间。 王曼穿着真空睡衣,抱着可爱的枕头,性感的两腿夹着空调毯,睡的是那个美。 啪。 不算轻也不算重的一巴掌。拍在翘腚上,王曼迷糊挥了挥手,梦呻:“别闹……” “陈圆圆怎么回事?” 我坐在床边,轻飘飘一句话,王曼像诈尸一样弹起身,虎着脸说:“你见到那个贱人了?” “嗯,见到了,还被她算计了一把。” 把徐义干掉洋妞,陈圆圆当着我的面嫁祸的事儿讲清楚。王曼一脚把我踹到床下,说:“你怎么不干掉她?” 听语气她真吃醋了,或许只有鬼观音和陈圆圆能让她不爽吧! “你认为我是善男信女吗?酒吧那种环境,我只能使用污秽金光,不能把在场的人都杀光吧?徐义都达到了县级。与陈圆圆练手,他们想跑也不难。” 扶着床起身,我郁闷的揉着摔疼的屁股,想到吸血鬼,接着问:“那个洋妞的法术怎么回事?怎么洋鬼子跑进了华夏天道?” “哼,这次算了,再有下次,你知道的。” 王曼下床打开一柜。快速翻找出一套内衣和外衣,丢在床上,说:“冥王殿的人杀到意大利,干掉了不少吸血鬼。抽出来的魂魄是人形蝙蝠。然后冥王殿的人找了一些外国留学生,教他们吞噬蝙蝠,然后就弄出了这种东西。冥王殿用的不是融魂之术,而是吞噬之术。” “相传冥王殿的冥王,是天帝的师弟。”王曼拧着纹胸,见我不动,她说:“我要换衣服了,你还赖着不走?” “马上走。” 我很老实的走到门口,说:“那个什么伯爵是谁?” “那都是小角色,欺负普通人还行,拉倒战场上全是炮灰。”王曼坐到床头。把纹胸丢在床上,严肃的说:“这是冥王殿的试验品,不代表吸血鬼就垃圾。行了,陈圆圆交给我,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辛苦了。” 走出房间,刚带上房门,王曼说:“等等。” “怎么?” “这次只怪你倒霉,前两天我刚和鬼观音暂时合作,把陈圆圆打的龟缩进污秽的地方,你没事往枪口上撞,她不坑你,坑谁?”王曼吐着舌尖,把我推出门框外,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晦气。” 陈圆圆有王曼操心,我也懒得管,什么伯爵来找麻烦,就当练手了。骂骂咧咧的敲开对面宿舍的门,才几分钟不到,百合姑娘喝口了一瓶酒,摇摇晃晃的拧着新开的一瓶,靠在沙发上,举着酒瓶说:“死变态,冰箱有酒,你自己去拿,咱们先干三瓶,然后……然后……再讲故事。” 连喝了三瓶度数不高的啤酒,百合姑娘灌完红酒,酒气冲天的扶着空气,往冰箱方向摸去。 我赶紧把她扯回沙发坐下,她不爽的挥手,滚到地上,说:“我没醉,咱们继续喝。你不想知道学姐怎么死的了?”说着,手指着我,神秘兮兮的说:“难道你怕我把你灌醉?占你便宜?”甩手,打着酒嗝继续说:“放心啦,本大爷喜欢女人……呃……对男人没兴趣……” “喜欢……女人。” 醉醺醺的笑着,笑着,笑着,她坐在地上,胳膊搭着沙发边沿,又哭了。 哭了笑,笑了哭,闹了好一会,她才断断续续说起了三个女孩的事情,她,两年前死掉的学姐、丰满女。休吗讨巴。 对鬼物的好奇,同样的兴趣,把三个女孩聚集到了一起,什么十字路口喊鬼、笔仙、碟仙、墙角四人游戏、对着镜子削苹果、穿红衣假上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她们玩剩下了的启蒙游戏。 疯狂的大学两年就这样过去了,自由组织的灵异社也是那段时间弄出来的,直到她大三,学姐与社长的地下恋情曝光,百合姑娘和丰满女嚷着要测试社长和学姐爱情是否真心。 学姐大学就是念的考古,不知道在那儿找到了一个残缺的请鬼术法,那次鬼话大冒险,社长在鬼迷心窍的情况下,曝光了以前的风流史。 游戏前,请来的鬼就说了,如果是真心的话,鬼会默默离开。如果不是真心,必然死一个,他们都知道玩大了,社长毫不迟疑的选择自己死,结果社长就出事了。 还好社长家里认识一个业内人,社长这才捡回了半条命,这也是我看到社长阴盛阳衰,被一股外阳吊着性命的原因。 见到了鬼,见证曾经花心社长吊死在一颗树上,他们四人关系更好了,学姐和社长自然成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对于灵异事件的事儿,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再次被点燃,火焰比以前烧的更旺。 寻找神秘传说、探险……都被列入了他们的行程,途中惊险刺激,收货自然不少。直到前年,百合姑娘大四,学姐读研,参与考古回来,毫无征兆的病死,成了三人间解不开的结。 本来百合女和丰满女,不是念考古专业的,考研才转的考古,而社长却选择去当辅导老师。 这两年他们一直没放弃寻找学姐的死因,小强就是在寻找答案的途中养的一只小鬼,养这只小鬼需要阴与阴合,两个女孩就搞起了同性念,搞着,搞着,百合姑娘真成了蕾丝边。 付出了很多,学姐真正的死因依旧未明,只得到了一些杂乱的信息。 “你……你……知道吗?恐惧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有根绳子无形的勒着这里。” 百合姑娘坐地上,背靠沙发边,摊着两条细腿,仰着脑袋,指着白嫩的脖子。我坐旁边喝着啤酒,飘过去,很自然的看到白花花的事业线,说:“勒的你喘不过气的是友情。” 没让她放下,因为我不是当事人,根本难以明白这情有多重。 “一块墓碑、一盏红灯笼、西南一个诡异的寨子。” 百合姑娘闭着眼睛,酒气翻腾,脖子往上一仰一仰的,说着这几个东西,脑袋歪在一边,迷离的说:“每年个月初七,学姐的鬼魂都会出现,可是她呆呆的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念叨着这些。东西,我们找到了,却没有找到答案。” 噗! 说完,她一动不动的躺着,微张的嘴巴跟喷泉似的吐出一大堆胃里异物,喷的地板、衣服到处都是。 “麻烦。” 等她吐干净,我在对面沙眯了半个多小时,拖着她的两条胳膊,拉进浴室,抱进洗澡盆里放好,调好水温放水,挤光半瓶沐浴露进水里,把人和衣服一起泡着,用淋浴冲了好一会,还是有脏物,翻出洗衣机里的洗衣粉,倒进去,等水泡凉,连着换了几次水,人和衣服都差不多洗干净了。 给美女的黑暗洗澡方式还没结束,空调是立式的,温度开到差不多刚好,放了把椅子在空调前,把百合姑娘放在上面坐好,扇叶对准她,这才搞定。 回宿舍洗了个澡,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听到砰砰的踹门声,我穿着睡衣开门,只见百合姑娘满眼寒霜,冷冷的站在门口。 “哈切。” 连打好几个喷嚏,她说:“我怎么全是都疼,你昨晚做过什么?” “给你洗完澡,然后我就回来睡觉了。” 淡定的请她进门,递给她一杯开水,她坐在沙发上,有气没出发,说:“死变态,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我拖你进洗澡间,也隔着衣袖的。” 我一副别想拿这事威胁我的样子,百合姑娘抑扬顿挫的说:“拖?你是用拖的?” “难道还想我抱你不成?” 反问的话,把她堵的哑口无言。 她烦躁的一口喝完开水,还好水温只是微烫,不然后果难料。窘迫的跑去连打两杯凉水喝掉,百合姑娘愤怒的说:“你以后小心点,别被我抓到,不然非强上了你。” 吵了一个多小时,我才问:“墓碑、红灯笼、诡异寨子怎么解释?”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到地方了才能明白。” 百合姑娘坐在沙发上,不停用纸擦着鼻涕,说:“你这人其实还不错,虽然情商很滴,但耐心还不错。” 三天后,飞机降落在西南,绕了一圈再次回到了五棺,我回来谁也没有通知,跟着百合姑娘、社长、丰满女一起进了十万大山,找到了诡异的寨子。 深山内的寨子,已经属于苗疆,苗疆只是说蛊脉传承在这边势力最大,但并不缺乏别的传承。 “百合小姐,这就是你说的墓碑?” 几十栋木头房子形成的小村前,村口竖着一块墓碑,上面只写了个古篆字,祭。墓碑前摆着鸡、鸭、鱼和一些山货的骨头,以及插着一炷香。 “嗯。” 临近小寨,三人的情绪明显变的压抑,百合姑娘简单点头,这次并未反驳我对她的称呼。社长深呼吸几次,说:“这两年我来了五次,每次看到墓碑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墓碑很普通,或许他们心里有事才这样,我认真检查一番,并未发现异常,真要说异常那就是村口放块墓碑,太诡异了。 “嗯?还有背包客?” 进入寨子,不远有卖吃食的摊子,好几个人拿着手机和平板电脑拍照,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社长说:“可能是近期发展的新路线,四个月前来都不见这样。” 我留了个心,利用寻灵术查了一圈,说:“你们确定学姐每个月回魂,说的是墓碑、红灯笼、诡异寨子。” 丰满女指着过路的山民,一个个各干各的事情,见到陌生人不讨厌也不好奇,给我一种像行尸走肉的感觉,然而他们身上的气息却非常正常。 走进一位大伯,我喊:“大伯,您好。” 皮肤黝黑的大伯埋头往前走,一声不吭,等他走出几步,我掏出一百块钱,说:“大伯,您的钱掉了。” 大伯停住脚步,头也没回,声音低沉的说:“我没有一百块的钱……天要黑了,天要黑了。”然后,走向了村里一间房子。 难道他背后长着眼睛? 我盯着远去的后脑勺,听着这种语调,不自觉的浑身发麻。 “知道诡异在哪里了吧?” 百合姑娘站到我旁边,望着大伯走进一间木房子。“看着就知道有问题,却又找不到原因。” 观察一两个小时,村民之间只有简单的必要交际,路上碰到都不说话,等太阳落山,背包客都被人带走了,带队的还提醒我们离开。 夜幕降临,家家户户都挂上血红色的灯笼,岁数不等的小孩,小的七八岁,大的十一二,站在自家灯笼下面,痴痴的看着,什么也不干,就那样仰着脑袋发呆。 “牛皮灯笼。” 走在安静的村里,我们连着经过十几户人家,社长等人越走呼吸越急促,我想了好久才记起这种诡异红的灯笼,是用牛皮与肉结合处那层薄皮质,包几层之后才合成的。 我倒吸冷气的一声惊呼,三人吓了一跳,社长有些激动的说:“你认识这种灯笼?以前我请的先生过来,看到灯笼就走,怎么问都不说。” 废话,懂行的谁会透露牛皮灯笼的事? 牛皮灯笼,用的地方不同,作用也不同,最常见的叫刑灯。灯油用的是人油,烧的是魂魄,根据描述学姐死前瘦的皮包骨,天天做噩梦,应该被抽了人油。用她的人油,烧她的魂,这才倒是每月定期魂魂,鬼魂状态迷糊。 每逢初四才被放出去一天,是免得人油未烧完,魂魄就被烧死。 我几乎可以肯定,学姐被锁在一盏灯笼里,烧着。 第二百一十七章偷肚兜的老贼 刑灯的事,我暂时没有告诉他们,因为抽人油不是小鬼、蛊虫、巫法……能单纯做到的,必须有学姐亲近的人。通过一些手段帮衬着才能抽出人油。 那么,他们三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我过去看看。” 家家户户挂着血红灯笼,走到一户没挂灯笼的门前,我停住脚步,认真提醒:“你们探秘一些奇怪的传说,应该知道犯忌讳是致命的。你们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寨子有哪些忌讳,比我还清楚。我也不多说。” 说着,我向没挂灯笼的房子走去,百合姑娘拉住我的胳膊,说:“到了晚上千万别进木屋,第一来这,我好奇的查看,差点死在里面。”她好像记起了不好的事情,眼神内缩,拉我胳膊的手都在抖。 “没事。” 表面安慰着她,实际上偷偷注意着他们三人的表情,从脸上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百合姑娘松手,说:“小心。” 刚踏上木屋台阶,社长游移不定的追上来,说:“我来过几次,还没见不挂灯笼的木屋。我们一起吧。”丰满女跟上来,眼神坚定的看了一眼社长,说:“我也一起。” “你们小心,我在外面守着。” 百合姑娘走了两步,看了四周两眼,缩着脖子停下。 她留在外面,我推着木屋的门,吱呀,门慢慢打开,潮气和霉味扑面而来,屋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适应一会管线,模糊的可以看到桌椅板凳,只能模糊的看到桌上有东西。 咔嚓。 社长掰亮荧光棒,屋里被萤火照亮。丰满女见到桌上的东西,惊叫一声,赶紧捂住了嘴,额头渗出了冷汗。社长摸着丰满女的背,吸着气说:“没事……没事……” 一盏没包皮的灯笼骨架放在桌上,常见的灯笼骨都是用竹子扎的,这个灯笼确实用骨头编的,至于是那种动物的骨肉。我也不清楚。 骨扎灯笼下面垫着一张干缩的皮,皮质很厚,应该是处理过的牛皮,皮上放着一把古朴的手艺刀,应该是刮那层薄皮,做灯笼面的。 除了骨头扎的灯笼骨架和牛皮外,还有一根深深人腿骨,放在左右两边。 “嘶。” 见到三样物件,我连吸两口寒气,拱手说:“阴司守灵人陈三夜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我们三人站在门口,社长举着荧光棒照亮。看着地面的灰尘,压着害怕说:“看样子已经有段时间没人住了。”我说:“没人住的痕迹,不代表没人。” “死老鼠加的小少爷?” 兽骨灯笼架摇晃两下,苍老的声音从灯笼发出。我笑着说:“您指的是五棺十二生肖中的老鼠?如果是他,那我就是您口中的小少爷了。” 社长和丰满女脸色煞白,胆怯的脚步轻轻往后挪,突然我们背后刮起一阵狂风,吹的我们往前几步,吱呀、嘭,木质的门自动合上,不到的小木屋更显得阴森。 “小少爷,你可以离开,这两个人留下。”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爽快的点头,说:“好。” “陈先生,你……” 丰满女把我推到一边,用力的拉门。社长警惕的挡在我和丰满女中间,眉头紧锁的看着我。我板着脸说:“傻子,杀学姐的就是你背后的女人。” 着急开门的丰满女僵住身子,颤抖的说:“陈同学,想自己活命把我们留下,你也别血口喷人。” “相由心生,骨头灯笼说把你们留下,又没说杀你,你激动什么?” 打了个指响,我们三人还站在门口,门并没有关上,桌面上的灯笼骨、牛皮、人骨还是老样子。“其实灯笼根本不会说话,之前那只是幻觉,是我施展术法造成的。” 丰满女无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非常疯狂,说:“学姐该死,该死……” “两年前真是你搞的鬼?”社长满眼不信,拼命的摇头,眼神非常痛苦。丰满女说:“我暗恋你有什么错?只是默默的看着也是罪?学姐让我离开江城,我没有走,她……”说着,眼泪唰唰流了出来:“你们还记得,我大四实习都快进公司了,我说是自己不喜欢,想读研,其实是学姐一句话让我失去的工作。” “就因为这个,你就要至她于死地?” “我要救你,就得她死。”丰满女指着村里亮着的一排灯笼,激动的说:“还记得鬼话大冒险吗?请来的那只鬼就是灯笼里烧的一只鬼,你们两个中只能活一个,你选择死,如果你真死了会代替灯笼里的鬼,然而你却没有死。你没死不代表不会死,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我要她死,取代那只鬼受罪,你就不会有危险了。” 丰满女喊着,吼着,一口气吐出藏在心里的事,凄凉的笑了。“鬼话大冒险的半残术法是学姐在这个寨子找到的,说是可以用鬼问心,探查你是不是真的爱她?真的喜欢,应该相信,她那时候根本不相信你……” 社长傻傻的站着,百合姑娘在外面像木头一样杵着,我走进木屋,关上门,对空荡荡的屋子,说:“出来吧!” 五棺十二生肖中的老鼠,从骨头灯笼里冒出来,教有兴趣的说:“没想到天帝派你找到了这里。” 不管我为什么来,怎么来的,我现在是校区学员,回到这里自然可以算天帝派来的。而我确实也是在做任务,老鼠真没说错。 “听你的意思,这里还有什么东西?”我问。老鼠说:“镇仙棺的入口之一,入口就在村口。而镇仙棺是九鼎之一的外围,那块墓碑祭的是九鼎之一。” “喔。” 摸着鼻子,我脑子飞速运转,说:“原来我只是一个传话筒。” 传话筒?天帝让我来这,是向五棺表明,他知道从这里可以进入镇仙棺,可以接近九鼎之一。而让我这个太子爷过来,表示天帝没有恶意。 “差不多吧。”老鼠笑了笑,说:“你可以把镇仙棺入口的信息报告给天帝。” 天帝知道是一回事,我报上去是另一会事,这是一种态度,五棺友善的态度。 “无聊。” 我不爽的低骂,老鼠说:“还有两件事顺便提一下,第一,这里是五棺与苗疆的边界,一只厉鬼和一具灵尸闯过了界,深入进了苗疆。第二,赵佳在大力拉拢十二生肖,你这个太子爷的话语权在无形消弱中。” “良性竞争还是恶性竞争?”我问。老鼠说:“良性。关总裁、诸葛老爷、太阴杜星君都默许了你们两人扯皮,她在五棺聚势,你在增长个人实力,等大劫进入高chao,必然只需要一个声音,新一代是听你的?还是挺她的?就看是你的战力强,还是她的势力大了。” 老鼠这只厉鬼,笑的很猥琐。“赵鱼儿就是赵佳的胳膊,到时候如果你连鱼儿都打不赢,太子爷就成笑话了。” 在五棺的苗寨姐妹们、小王曼和龚文画发展的白无常势力,也相当于我的胳膊。休妖在弟。 “有竞争才有动力嘛。”我淫荡的看着桌上的骨架灯笼,说:“这玩意借我玩几天?” “滚。老子正在融魂呢?” 老鼠发音刚落,大白蛇凭空出现在木屋,凝而不发,凶狠的对着老鼠吐着舌头,我贱笑着没说话。老鼠说:“你要找的女鬼在村口第四家门口的灯笼封着,不过,丑话说在前面,那女鬼在几年前动过村口墓碑,与九鼎结下了因果,华夏山河要她死,你如果放了她,必遭天谴。” “晦气。” 我像死了爹一样沉着脸,走到门口,手放在门上,老鼠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爸爸成道,突破了杜月影的封印,成为府级野鬼,偷了杜月影的幽冥肚兜,不知道猫到哪里去了。杜月影发誓要抓到陈老魔,削魂切魄,折磨一万年。” 陈大胆偷了赵佳妈妈的肚兜跑了?瞬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幽冥肚兜离老子很近,说不得还会惹一身骚。 第二百一十八章有凶气 人力有尽时,学姐与九鼎结下了因果,镇压华夏大地的神器要她死,我也没办法。 百合姑娘和社长呆站着。丰满女无神的坐在地面,我走出小木屋,说:“学姐的魂被锁在,进村第四户门前的灯笼里,谁取下灯笼放她出来,会成为她的代替,必死无疑。” 山风很冷,夜很凄凉。屋子前呆呆看灯笼的小孩们都进屋了,死寂一样的村子,只有一排血红的灯笼亮着。丰满女听到我的话,踉跄的起身,歪歪斜斜的往村头第四户跑去。 社长稍微愣了愣,在丰满女要取灯笼的时候,在后面拉住她,什么话也没说。丰满女挣扎着,说:“放来我……放开我……呜……” 两人扭在一起,百合姑娘走到我旁边,说:“你有办法的。” “子曰,敬鬼神而远之。” 我叹息着,说:“不懂就不要碰,学姐当初用残缺的术法招鬼,证明对方是否说谎。已经注定现在的结局。要说错,就错在不该碰这种东西。” 百合姑娘哭着哀求,掏出皮夹子,说:“这是我所有家当,你帮个忙好吧!” 见她都急疯了,我接着皮夹子,她脸上刚升起一丝期待,我说:“这事真没有办法。谁救她出来,谁死。” 傻逼姑娘无力的看着不远处扭捏的两人,捏着粉拳瑟瑟发抖,眼中尽是愧疚。 学姐、社长、丰满女三人的纠葛与她没有丁点关系,理性的看,她还是被三人耍着玩的傻子,感性的说,他们间的感情并做不得假。 就像学姐的死与丰满女有关。事后她还是参与了养小鬼,并且住进四楼不肯离开。她受的折磨并不比其余两人轻,这场情感纠缠里,没有任何赢家,全部都弄得满身伤痕。 最后社长阻止了丰满女的行为,我们在两天后回到江城,丰满放弃了学业,回到了生她的城市。社长解散了灵异社,辞掉铺导员的工作,像行尸走肉一样说去旅游。 百合姑娘依旧留在学校,她说,要守在这里,如果他们回来,她还在。 咖啡馆,老板办公室。 哐! 男人婆坐在老板椅上,我站在她对面,单手扶着办公桌,拿着她的茶杯在地上摔的稀烂。 “茶杯零售价988,你赔900块就成。”男人婆没有任何表情。顿了说:“你过来找我就是为了砸杯子?” “不是,汇报公寓学姐的死因。” 我不爽的坐到对面沙发,翘起二郎腿刚拿出一根烟,她说:“这里不允许抽烟。” 打火点烟,吐出一个华丽的烟圈,我伸着懒腰,把事情全部讲了一遍,最后说:“在诡异寨子里发现了镇仙棺的入口,从镇仙棺可以进入九鼎之一。” “十分。”休见匠才。 男人婆敲着桌面,过了好久才给出评分。“后续可执行任务,阴司给地缚灵颁发的暂住证、查探镇仙棺,你接不接?” “放弃。” 老子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嫩头青了,灭鬼差、屠城隍、坑牛头……那都是在五棺区域内,阴司的麻烦都被人暗中解决了,在江城与阴司放对那是找死。至于查探镇仙棺,还是算了,先不说九鼎的威压,紧紧是还关在里面的鬼八仙和菩萨,就不是我暂时能惹的。 “十分可以兑换一招比根法术低一级的小法术,以及两条县级无主香火神性。” “香火都涨价了?”我立刻蹦了起来。男人婆说:“我们与冥王殿的战事紧张,这种消耗品自然涨价。” “别的学员都完成了几个任务了?”我问。 “大部份解决了两到三个,都学了一招小法术。” 男人婆又问必答,我抓着脑袋说:“换两条县级无主香火,至于小法术,我不打算学了。” 小法术是根法术的延伸,是为了节约魂力,把一招根法术当两招,或者三招根法术使用。而我可以释放八次根法术,何必舍本求末,浪费时间去学小法术,还不如练好潜行术和寻林术,研究自己的根法术实在。 要学,也等实力与道君境界一致,达到府级后,研究那招真法术九天玄罡。 “总算有点眼光,你能发出五招根法术,确实没必要学小法术。”男人婆赞许一声,说:“既然你放弃了后续任务,还只剩下女学生撞鬼任务了。不幸的是,这这几天里,那个女生已经重病,休学回家。”说着,她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撞鬼萱萱老家的住址,以及联系电话。 “再见。” 接过纸条一看是临省,南阳的一个小镇,刚打算离开,男人婆又说:“距离你与刘冥的约战不远了,她的潜行术和寻灵术都达到了镇级,阴火威力可不小,你最后别掉以轻心。” “嗯。” 点头离开,暗想:还真是一个麻烦。 回到公寓,打开大门,大厅的摆设把我吓了一跳。 大厅中央的茶几搬到了阳台,中间的挪出的空地摆了个大八卦,王曼闭眼坐在中间,空中飘着八盏孔明灯,灯上写着八门。 “回来了。” 王曼脸色很差,睁开无声的眼睛,说:“我、鬼观音、陈圆圆三败俱伤,我打算封印前世的记忆,用来突破成道境界。” “封印记忆?” 关上门,我木讷的站在门后,王曼说:“这一世在悟道的门槛就恢复了记忆,导致道心出现了缺憾。可惜大劫不等人,我没时间慢慢磨,只能赌一把。这辈子的记忆如果悟道,自然会再次想起以前,那时也就成道了。如果不能……”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王曼叹了口气,说:“我把前世记忆封印,魂力和两招根法术还在,只会忘记怎么使用?你必须把我栓在裤腰带上,万一走火伤人,问题就大了。” “没有别的办法?” 想到没有前世记忆的王曼,我还真有点怕,那就是小孩子背着火箭弹,在大街上一招县级法术拍下去,会有一片人的生魂被拍死。 “你能有点责任心吗?”王曼恨的牙牙痒,我点头答应。 我在旁边给她护法,只见王曼上空凭空冒出一张八阵图虚影,与她坐下的八卦交相辉映,漂浮在大厅的孔明灯,轰的一下燃烧起来。 灯烧尽,八阵图虚影消失,盘坐的王曼闭着眼睛,歪睡在地板上。 “一招八阵图,她还有一招是什么?忘记问了。” 抱着王曼进房躺下,我收拾着乱七八糟的大厅,突然想到好多事没问。阿飘和小狐狸可是跟着她的?还有老子的银行卡在哪?她当授课老师的事怎么了?鬼观音和陈圆圆受伤后的情况? “啊……” 累得像条狗似的收拾完屋子,刚倒了杯水坐下,房间穿出王曼的尖叫,我手一抖水撒在裤裆,王曼惊慌的从房间出来,看到我拧着裤子抖水,她唰的一下脸就红了。“陈……陈……先生,我怎么在这里?这是哪?” 王曼拘谨的站着,我从冲她房间,从衣柜翻出一条她买的裤子换上,跑出房间,指着大厅的电子钟,说:“你自己看时间,能记起什么时候的事。” 前世的记忆封印,也代表从记忆开始融合起,后面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王曼第一次进棺材铺,记忆开始觉醒,而在觉醒前,鬼知道潜意识是不是在进行着记忆融合,只不过是在棺材铺正式开启那扇门而已。 “这……这……” 愣了好久之后,王曼结巴的不知道说什么,眼中尽是迷茫。 把她按到沙发上坐下,倒了杯水给他,她慢慢喝完一杯水说:“昨天……不对……”看着她纠结的眼神,我说:“你就当是昨天,昨天你在干嘛?” “老板的儿媳妇被车撞了,儿子中邪,然后你让老板娘上了我的身。”王曼一惊一乍的起身:“我还要……”她看了眼时钟,嘴里的话硬吞了回去。 记忆还停留在给钱多多外婆守灵,我搭阴阳桥,打开她通灵身那里。那时候才刚干掉阴差,封印唐先生的鬼魂,她还没拜关玲为师呢! 想想也对,通灵身是进业内的门槛,前世的记忆在那时候开始融合也能理解。 妈的,问题来了,那时候她对业内的事也只是好奇,后来拜关玲为师也只是想赚钱,不想上班受人白眼。也就是说那时候她还是个正常的白领,思想还停留在一般人的阶段,想把一个正常白领栓在裤腰带上,可能吗? 大厅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我绞尽脑汁,说:“你是我女朋友,我到江城上学,你跟着过来。现在我们正处于同居阶段,昨天你去抓一只鬼,受了点伤,这才忘记了接近一年的事。” “抓鬼?” 王曼吓的蹲在沙发上,抱着两腿,额头放在膝盖上,苦恼的说:“陈先生,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吗?” “有事叫我。” 苦逼的走进自己房间,心情忐忑的听着门外的动静,度日如年的等了一个多小时,王曼敲开门胆怯的说:“我想……你能……我……” “你说。” 好好一个王曼变成这样,我脑子一时不够用了,心情莫名的烦躁。王曼拿着手机,说:“你真是我男朋友?我……一时还接受不来了……我想回咱们县。” 间歇性失忆的人会干嘛?第一,因为不记得,当那段时间不存在。第二,拼命去找记忆。这时候跟她说业内大劫,没时间跟她浪费,她能懂才有问题。 瞬间,我想到了一个最简洁的方式,搂着她的腰,突袭的亲了上去。 王曼不知所措的任由施为,过了几秒,她反应过来,挣扎的推我。这时候松手才是傻子,把她抱的更紧,亲的更猛,等她停止挣扎,这才松嘴,说:“别担心,我已经想到让你恢复记忆的办法了。” 惊慌失措的小兔子,两眼茫然,任由我拉着走到床边坐下,听着我编造这一年的事情。 故事大多是真的,但没提她恢复前世记忆的事情,只说她资质很好,修炼半年就成了高手,比我还厉害的高手。 绞尽脑汁的编完故事,又像哄祖宗的,把她哄的留下,时间已经到了大半夜,她实在太困,回房睡觉了。 “三夜,起来吃早餐了。” 一大早,睡梦中听到她的身影,我揪的一下起身,打开房门,说:“不多睡会?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就起来的。” 王曼尴尬的左看右看,眼底还带着愧疚。 昨天我骗她,我的房间是客房,咱们应该是睡一起的。刚好我们衣服都放在她房间柜子里,还有一些能公用的生活用品,都是共用,这都成了有用的证明。 最重要的是老子的银行卡和她的卡,以她的老习惯藏在床脚下,是她找出来的,这成了有力的证明。 这不,因为她的失忆,由于她一时没法接受,我体贴的去住客房,这让善良的王曼很感动也很愧疚。 接下来两天,我不得不改变行程,赔她在江城四处逛,把老子累的像条哈巴狗。付出还是有收获的,她也算接受了示意的现实。 “大嫂,我叫赖小宝。” 正在家里与王曼吃着晚饭,赖小宝找过来,王曼打开门,小宝嘴甜的称呼,弄的王曼非常尴尬。我暗道:这声大嫂喊的还真是时候,招手说:“小宝,你来干嘛?” “大哥……你是我亲大哥……”赖小宝哭爹喊娘的把事情讲清楚,我连踹死他的心都有。 小尼姑执行的任务被他恶意的破坏了一件,佛字教室的人满江城追着他打,他实在没办法,连任务都放弃了,跑过来避难。 “有这个活宝跟着,对现在的王曼调整心态有好处。”琢磨着这事,我答应让他跟我执行任务,让他住到了隔壁空着的鬼公寓。 刚收留这个活宝,他就死不要脸的去骚扰百合姑娘,百合姑娘来告状,得知我要去南阳抓鬼,她也要跟着学一些本事。 带着王曼这个定时炸弹、赖小宝这个**、泼辣的百合姑娘,踏上了去南阳的动车,我坐在车里,有种唐生四师徒取经的错觉。 越接近南阳,我眼皮跳的越频繁,莫名的危机感在心头萦绕不散。 “美女,小弟观你腿长,腰细……面上……” 头等座有八个座位,我们占了四个,另外四个空着,漂亮的乘务员刚礼貌的询问我们需要什么,赖大宝两眼放光的盯着人家胸前,给人家算起了命。 乘务员保持着职业微笑,言不由衷的夸赖小宝真会说笑。突然,赖小宝站起身,目光停在乘务员领口,严肃的说:“有凶气。” 这家伙专业看相算命,听到他正经的话,我的神经也紧绷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九章小宝惹的大麻烦 有凶气的凶字,与胸同音,赖小宝盯着人家的领口,不管用什么语气说这话。是个女人都得误会。 乘务员职业的微笑凝固在脸上,可能是由于职业原因,气的两腿发抖,依旧压着怒气说:“这位先生,您如果没需要,我先走了。” “有需要,我的需要还很强烈。” 朦胧的虚影出现在两人头顶,好像是一团会蠕动的血肉。血肉里好像还有虫子在蠕动。抽动的肉团看着非常恶心。赖小宝赶紧抓住乘务员的手,轻轻一拉,乘务员也没想到赖小宝胆子会这么大,顺势趴在了赖小宝身上。胸前制服鼓涨处正好压在赖小宝脸上。 赖小宝缩着脖子,握着乘务员两条胳膊把人推开,但没有放手。收缩的瞳孔瞅了瞅他们头顶的肉团,惊恐的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你……” 乘务员看不到肉团,几乎是本能的伸手抽向赖小宝,手眼眼看要抽在脸上,赖小宝从兜里掏出一叠红彤彤的票子,挡住女人手心。 啪的一声,捆着的钱飞了,赖小宝还是没松手。乘务员见不到肉团。看着赖小宝,又看了眼掉到旁边空座下的钱,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此同时,王曼瞪着大大的眼睛,指着肉球,瞳孔慢慢放大。张着小嘴**没叫出来,白眼一翻,吓晕了过去。在她晕过去的瞬间,巨大的八阵图悬挂在车厢上空,朝着下面盖了下来,县级法术的威压扑面而下。 说是迟,那时快,这些事也就在一两秒内发生。 还好我反应快,大蛇冲天而起,撞上落下来的八阵图,两招法术对冲消散,我嘘出一口长气,疲软的躺在座位上,后背全是汗。 冷汗从额头滴下来,我才知道后怕,如果让八阵图罩下来,除了王曼自己,包裹我在内大家都得死。 看着吓晕的王曼,我吞着口水,暗道:“还真是颗定时炸弹。” 王曼没了记忆,实力还在,自然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肉球,偏偏她与正常都是白领差不多,见到这玩意被吓晕很正常,问题就出来惊吓过度,无意识的爆发出了县级根法术。 “请松手。” 乘务员扭着胳膊,赖小宝抓的很紧,说:“我不敢松啊。” 他们头顶的肉球透着县级威压,始终没落下来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乘务员是普通人,法术可以杀通过灵的业内人但不杀普通人,杀了是要消磨福报的,福禄被消完,那就得挨雷劈了。 何况乘务员也是事业单位的人,直接用法术杀她,还会受到淡淡的国气冲击。 赖小宝在拿乘务员当挡箭牌。 “散。” 大白蛇再次腾空而起,冲散蠕动的肉球,尚未消磨殆尽的大蛇,追着肉团的气息冲向后面车厢,我赶紧散了法术,也不敢让大白蛇冲向普通人群。 同样是县级,威力也有区别的,我的法术威力与王曼的八阵图差不多,这次相互抵消。而肉球虽同样有县级威力,却还差了一筹,所以被抵消大白蛇。 “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心跳加速……” 赖小宝松开乘务员,捡起地上的钱装进兜里,摆出他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的台词,对乘务员讲了一遍。那眼神、那表情,真像情窦初开的小男生,热血上脑不受控制的在表达心声。 乘务员不知所措,赖小宝装好钱,说:“我知道给你钱,是玷污你,这是我的不对。可是,我大哥说,没有钱摆不平的女人……”说着,他可怜兮兮的朝我看了一眼,示意这话是我教他的。 我检查着王曼的情况,根本没功夫搭理。百合姑娘也见不到法术,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憋着呼吸问:“怎么了?” “没事。” 王曼睫毛微动,我收回按着王曼胸口檀中穴的手,甩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百合姑娘也没多说。此刻乘务员才涨红着脸询问王曼的情况,经过一番交流,她得知没事也松了口气,防色狼一样与我拉开距离,反倒离赖大宝更进一些。 “小宝啊!” 让百合姑娘照顾惊吓过度的王曼,我坐到赖小宝旁边,较有深意的笑着。 “哥,我知道错了,要打你就打吧?不过别打脸。” 赖小宝捂着脸,错误指的是他没有仔细说他把小尼姑得罪的有多狠,人家居然派县级高手来杀他。 “嘿嘿。” 双手合在一起,骨头按的普通响,我脸上的微笑更浓了。赖小宝赶紧说:“两个镇。” 明白他指的是镇级无主香火,我笑着没动,赖小宝说:“五个镇。” “呵呵!” “大哥,我就那么一点家当,只有一个县。” “三个县。” 两条县级无主香火能补充我一次根法术消耗的魂力,如果不是他惹的获,王曼也不会爆炸,这两招的消耗必须让他出钱。我敲着膝盖,说:“不然下车后,咱们各走各路。” “行。” 赖小宝像死了女朋友的哀伤,我回到座位后,发现乘务员看我的眼色更不对劲了,反而看赖小宝的眼中出现了莫名的神采,其中自然有好奇。 没心思去后车厢寻找凶手,我靠在座位上养伤,赖小宝装可怜骗了乘务员的电话,突然听到赖小宝小声低骂:“我妈是小三,从小就被大哥欺负,咱们家的连锁超市,我只分了一个区,这下被他又强了三个县,我只剩下市区了。” 声音越来越淡,我偏头看了一眼,只见赖小宝跟着乘务员走向了洗手间。 见过贱的,没见过赖小宝这么贱的。 接下来的时间风平浪静,走在出站口,赖小宝双腿打着摆子,一副运动过度的情况,他掰下手机卡扔掉,凑到百合姑娘旁边,说:“姐姐,你喜欢吃什么啊?我们吃饱了再上路呗。” 趴! 啊! 百合姑娘退后两步,一脚踹趴赖小宝,还不忘恨恨的说:“让你摸老娘。”周围出站的人对着赖小宝指指点点,赖小宝绷起身,说:“看什么看?没见过被美女揍的啊!” 厚颜无耻、嚣张跋扈,年纪也不大,过路的人见我们也像认识,大多骂骂咧咧的继续往前走,少部份人当没看到。 “美女姐姐,你听我解释嘛!” 被百合姑娘揍了,赖小宝死皮赖脸的跟在旁边,说:“咱这可是为了解决因果,这才出卖体力的!” “滚。” 赖小宝小心翼翼的躲到我后面,我冷漠的说:“你借乘务员挡劫,给她一万块钱不就行了,干嘛伤害人家感情?” “大哥,这你就不懂了。莫名其妙的给人家一万块,别人拿的不放心啊?得知我想追她,人家也拿的放心,这才是顺应时代,时代即天道。”赖小宝的腿不抖了,活蹦乱跳的往前跑。 “他?” 王曼走在旁边,听到她的疑惑,我凑到她耳边说:“这小子还是处,只不过调皮了一点,故意装着干玩坏事的样子,逗你们玩呢!” “知我者,大哥也。” 赖小宝呼呼的跑回来,献媚的看着我,一副让我接着夸他的模样。 “陈三夜。” 说着,正好踏出出站口,小尼姑带着几个人迎上来,挡住我们的去路。赖小宝躲在我身后,拉着我衣角,探着脑袋说:“尼姑姐姐,你不穿僧服穿丝袜真好看,要是带花纹的更好了。” 反身踹了小宝一脚,我笑着说:“没想到在这碰到了,真巧。” 明显对方是追着赖小宝来的,小尼姑嘴角挂着淡笑,不动声色的说:“请陈同学不要插手!赖小宝跟我走一趟吧!” 不惜在车上动手,并且一路追过来,看来赖小宝把人得罪的不轻。赖小宝虽然喜欢玩闹,但做事也知道分寸,我皱着眉头说:“这事我管定了。” 赖小宝拉着我衣角的手剧烈颤抖,松手,抵着脑袋有些哽咽的说:“大哥,谢谢你。事情总有一个了结,我想她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我跟她走一趟就是了。” 从这个玩世不恭的小子身上,居然感受到了真挚感谢。 赖小宝垂头丧气的走过去,还不忘对百合姑娘做鬼脸,说:“美女姐姐,下次请你吃好吃的。”小尼姑等人警惕的看着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们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这可是火车站,在人多的地方动手可是大忌讳,我确认他们间并不像赖小宝说的那么轻松,可能真是死仇,立刻踏前几步,拦在赖小宝身前,霸道的说:“即然这小子喊我大哥,我不答应他离开,他自己也做不了他的主。”休欢引圾。 “动手抓人。” 没有商量的余地,小尼姑一句话,同时也动手了。 掌中佛国,出手即杀招,虚幻的大手对着百合姑娘拍了下去。 第二百二十章三夜被打哭了 佛手拍下来,如果把百合姑娘拍实,生魂肯定被打的魂飞魄散。 “哼。” 一声冷哼,狂暴大蛇迎着佛手冲去。我法术一招,不顾魂力的对着小尼姑,再次放出术法,顿时另一条狂暴的大白蛇直冲小尼姑。 小尼姑动手的瞬间,跟在他后面的人对着周围各自放出一招,形成十个罗汉虚影,挡住了法术对过路普通人的威压。 轰。 法术碰撞其实没有声音,一条大白蛇轰散佛手。紧留一点余力追着冲向小尼姑的大蛇后面,一起轰向了小尼姑。小尼姑连发八招镇级小法术。打散大白蛇,但事情还没完。 “我不喜欢打架,打架就想杀人。” 我连着又是两条大白蛇轰向小尼姑,小尼姑忙着抵挡,周围防止法术威压的罗汉虚影剧烈摇晃,小尼姑身后的人咬牙拼命加持,小尼姑连发着镇级小法术。淡然不变的脸色立刻大变:“陈三夜,你想招天谴?” “天谴?” 在她对百合姑娘出手的瞬间,我就明白了她的策略。 我肯定会第一时间挡下她的袭击,这里处于闹市,正常情况下大家都不会把事情闹大,我反击一招也就完事了,在谁也没有受伤的情况下进行谈判,那时候谈判,自然是掐着我方的脖子玩。然而我讨厌被威胁,骨子依然深埋着杀性,一般不动手,动手就惦记着杀人。“你们都不怕,难道我怕?” 小尼姑再次连发十二招小法术,总计动用的二十招,再加上对百合姑娘那一招,也就是说她消磨了三招根法术。 魂力能够发三招根法术的是顶级天才。不愧是天定主角。 消耗光魂力,小尼姑摇摇欲坠,以坚强的意志强撑着没有晕倒。我冷漠的呵呵一笑,大白蛇第五次凌空出现,直射小姑姑。 目的,杀主角。 三米多长的大蛇,带着无尽杀机席卷而上,小尼姑面临死亡,眼中露出了深深的恐惧,接近道君境界的道心出现了裂痕,脸色煞白的呢喃:“不要……” 轰! 一道佛影突然罩住了小尼姑,大白蛇撞在佛影上,逐渐消散,佛影也开始龟裂,随后消散一空。听说学校生死试炼后,天帝会奖励前三名。可以抵挡府级法术一击的护身符,没想到佛尊所在势力有能抗住县级法术的护身符,底蕴还真厚。 “老子看你还有什么底牌?” 我暗想着,杀气腾腾的转头,说:“小宝,老子用光了根法术,没学过小法术,后面的魂力不足以发大招。你是主角与她气运对冲,现在杀了她。” 小尼姑已经是砧板上的肉,维护周围防护的人停止加持,头晕目眩的盯着我们,小尼姑双眼通红的说:“没有加持,你们放法术,余威都能震死普通人。”她有些疯癫的看着,过路的人,挑衅的说:“陈三夜,你动手啊?我先死,等着你招受天谴。”休讽冬号。 佛字教室的班长,佛尊势力的大劫主角,就这样入了魔障。 “大哥?”赖小宝凝神询问。我呵呵笑着说:“送她去见佛祖。” 施展法术只用动念就行,在周围人群看来,我们只是静静的站在广场角落,相互不爽的对视着。赖小宝咬牙点头,刚准备动手,车站两个执勤人员走过来,说:“你们聚在这做什么?”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我冰冷的扫过小尼姑清秀的小脸,张合着嘴巴,没发出声音。看唇形是:算你命大!暗想:主角这运气还真足。 “没事。” 给小宝打了个眼色,我拉着被场面吓到的王曼,见她和百合姑娘眼中尽是疑惑,并没有解释。伪法术这种东西,普通人摸不着看不到,王曼能看到,讲起来她也很难懂,要是她能一下就懂,我不担心她这颗定时炸弹了。 出了车站广场,我放出三转蜜蜂,控制它飞回去,准备先扎死小尼姑的肉身再说。 依旧得罪了,那就得罪狠一点,留着是个更大的麻烦。 “陈少爷。” 还没走到火车站旁的汽车站,之前跟着小尼姑的一个男子追上来,脸色非常难看的说:“放了慧静,条件任由你开。” “呜!” 我停住脚步,说:“主角的命是什么价?” “无价。”来人答,脸色更凄苦了。赖小宝拉了拉我的袖子,小声在我耳边说:“小尼姑修炼的是欢喜禅法,不知道是谁藏在佛尊势力中的卧底,这才是她要杀我灭口的原因。咱们坑佛尊势力一笔,再留小尼姑给佛尊制造麻烦……” 说完,赖小宝老实乖巧的站到一边,憨厚的一声不吭。 我正思考着得失,来人气势爆发,一招县级威力的法术劈下来,我们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抵抗。 老子真实是镇级,只是法术威力能媲美镇级。县级法术拍下来,必死无疑。 死亡临近,全身汗毛炸开,血液流速自然加快,心好似跳到了嗓子眼。一刹那仿佛过了好久,各种负面情绪扑面而来,恐惧、不甘、不信、不舍……说不清道不明,最明确的一道情绪是,不服。 不服这命,自己这样努力为什么?对主角动杀手,现世报来的这么快? 没有争赢自己的命,不怨天,不怨地,只恨自己的努力还不够。 “花和尚,老子的儿子也是你能杀的?五棺之外,只准陈老魔的儿子杀人,谁动他一根毛,灭九族!” 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刮来一阵诡异冷风,阴气逼人,凶气冲霄,穿着寿衣,杵着普通竹子的府级野鬼,光天化日下飘过来,竹竿简单我往头上一挑,把我逼进死亡绝地法术消散了。 “陈老魔?” 来人穿西装打领带,头发乌黑发亮,哪里像个和尚?他惊恐的看着,普通之极的老人,吓的两脚发软。 陈老魔三个字,仿佛带着魔性,把险些致我于死地的凶人吓尿了,裆部湿了一片。 一个名字背后到底有怎么样的故事?让人如此恐惧,爸爸在我心中很神秘了。 “告诉佛尊准备好九十九条府级无主香火,过些日子我会去拿。” 背有些佝偻,面相和善的老人,对着小尼姑的方向瞅了一眼,说:“那丫头运气挺足,还死不了,滚吧。” “老……老……爷爷,他要杀老大,你……这么就放他走了?”赖小宝冷的直哆嗦,战战兢兢的嘀咕。陈大胆大笑的说:“赖东青那小子搞自己大嫂生出来的种?不错,你小子不错。” 赖东青是小宝的叔叔,这话说的有点为老不尊了。爸爸携带的阴气实在太重,我们几个已经冷的牙齿打颤,我见过路的人屁事没有,不爽骂:“老不死的,你怎么还没死?蹦出来就冷你儿子?” “混账。” 普通的竹竿抽向我的屁股,竹竿穿过我的身体,我冷的猛颤,知道这一棍子下来,老子屁股肯定带上被鬼打的青痕。 我没有抵挡阴气的入侵,感受着刺骨的冰寒,讨要的情绪在心里酝酿,眼眶好像有东西打转,强忍着记事起,连他死时都没有出现过的眼泪骂:“阎王爷真不开眼,让你这种鬼遗祸人间。” “要不是老子专程来找你,你已经死了,亏你跟老子姓陈。”陈大胆抬头看了眼天色,说:“我有样东西不方便带着,今晚会有鬼送到你手上,你给我收好了,别被姓杜的婆娘找到了。” 不等我答应,我张嘴刚要喊爸,他直接消失,我呆呆的站了一会,他再次出现冷冰冰的说:“自己的爱恨情仇自己解决,如果你死了,我会给你报仇。”转而,瞪着浓眉大眼问:“老子儿媳妇呢?你是不是忘记了?给你三年时间,找不到媳妇,被怪老子学诸葛老头给你物色了。” 爸爸消失了,这次他真的走了。 我呆站了好久,好久,三转毒黄蜂飞回来,低头快步走向汽车站。 途中,那讨厌的玩意滴出来,只有自己知道,陈三夜被打屁股,打哭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死亡指标 沉默的坐车到南阳管辖的下属县,又从县里转车去镇上,再从镇上搭乘电三轮,这才找到撞鬼萱萱的村子附近。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 “老大,我可不是马,你要累死我们啊?” 走下村村通修建的水泥路,踏上进村的石子路,赖小宝再次变的活跃,已经忘记之前的事,不知道第几次抱怨肚子饿、屁股坐车疼、腿走的累了。 成熟妩媚的王曼,身穿小马甲和牛仔裤。踩着秀气的小跑鞋,成熟的身材在干净、清新的打扮下。又是另外一番诱惑。从在动车碰到肉团开始,一路上她都安静的可怕,此刻静静走在百合姑娘旁边,突然上前两步,说:“三夜,我有一个问题?” “你们先等等。” 交代一声,跟着王曼走到远处。她纠结半天说:“我们没有同过床,你骗我的。” 本以为她会好奇业内的问题,没想到是这么,我愣愣的说:“什么?”王曼咬着下嘴唇,低着头说:“我还是处女。” 噗! 好大一口唾沫星子喷在她成熟的面孔上,我连忙说:“对不起。”伸手帮她擦拭,她退后两步,掏出纸巾自己擦着。“没事。” 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气氛沉默好一会,我说:“睡一张床上,难道非要干那种事?” “我没病,难道你有问题?” “我很正常。” 这样的王曼太奇怪了,我脑子有点打结,说:“你背心有颗很小的痣,还有……”简单报出某个私密位置的情况,以及她睡觉的习惯,王曼猛的抬起头。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说:“陈先生,我想我们并不合适。” “就因为睡一起没做那种事?”我满脑子浆糊。王曼低声说:“你能这样,我很感动。可……可……我见到漫天飞的大蛇和佛影,还有……还有……你说杀人杀的那么果断,我感觉这不是我熟悉的世界,你也不是我认知中的陈庄守灵先生。” 封印记忆的后遗症又来了,当初认识王曼,那时没有进入伪法术时代,我用的术法她都能接受,就算不觉醒前世,一路正常走到现在,也会适应伪法术。 然而中间缺少了一个过渡,她还把自己当个普通小白领,看到这样一个世界,自然无法接受。 “不是你不好。而是我感觉自己是个凡人,你是高高在上的神仙……” 又沉默了好久,王曼颤抖的说出了心声。“站在你旁边,我感觉压力好大,应该是自卑和不自信吧!” “操。” 暗骂着,终于弄明白她提出没上她这个问题的原因了,在她认知的超级沟壑面前,睡一张床上都不动她,她肯定没安全感,这才出现了这种坑爹的想法。 弄明白病症所在,我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捧着她的脸,认真的说:“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直以来,送到嘴边的女人都不碰,就算女人问我是不是男人?我都懒得回答真实的原因,因为那群人不够格知道为什么。 松开王曼的脸,我走到旁边,捡起路边一根枯树枝,戳着泥巴,歪头看着天空,说:“知道我为什么以前不动你吗?” “嗯?” “燕雀焉知鸿鹄志。” 潜藏在骨子深处的傲气直冲胸腔,我捏着木棍说:“不成业内第一人,不破处。诱惑再大,也挡不住这缥缈无边的志向。” 这种不合实际的志向,说出去都会让业内人笑掉大牙,而我却惦记着这个目标。 这个志向,就像两个一般上班族说,一个说,这辈子想赚五百万,五百万是志向。另一个说,我想当皇帝,当皇帝就是笑话。 但这人说的是真的,一直在向这方面努力。 有大目标的人,有时候与没有目标的人一样,所以我很没野心,默默努力着,直到某天登顶高峰。 再回首,天下莫敢不从! “因为是你,才说出自己的心声。” 甩掉手上的棍子,我认真的说:“如果你等不了,我不强求。” 王者寂寞,陈三夜什么时候?不寂寞了! 王曼痴呆的站着,呼吸急促的胸脯上下起伏。我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突然惊醒,两腿发软往旁边倒,还好我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发香顺着夜风吸进鼻腔,我温和的笑着说:“走吧。” “我不舍得走了。” 比蚊子还细的声音响起,王曼抽出胳膊,小跑向百合姑娘。 女人心海底针,说的话变的这么快?我都做好了封印她的实力,让她当普通人的准备,突然给老子来个这,操之。 进入农村的石头路边有条十几米宽的河,沿着石头路走了大概两三里路,远远的看到一排靠河的村子,而在不远处却聚集着五六个人。 一位妇女哭着要跳河,几个人拉着她,她拼命的蹬地,不要命的挣扎着。 “等等。” 听着远处的哭喊,赖小宝停下脚步,掐着手指头,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我问:“怎么了?” “遇事算前路,欲死测天机。” 二货的气质被神秘气息代替,赖小宝像变了个人似乎的,咬牙说:“这是赖家的规矩。欲死两字的意识是,见到别人寻短见,可以算轮回,借此查探天机,我现在用的是梅花易数,还没算到轮回,问题就出现了。” “结果如何?”我问。赖小宝说:“前面的都不是人,是鬼。本来是鬼,那就没办法再算下去了。” “鬼?” 我展开寻灵术,不远处六人生气活跃,气血充足,完全就是正常人。 “别拉我……那个畜生只晓得打麻将,两个娃掉水里淹死了,都不知道。”妇人挣扎的没了力气,等人慢慢松开,她跪在地上给人磕头,求着别阻拦她跳河。“今个拉住了我,难道还能守我一辈子?跳河不得死,上吊……喝农药……” 咚咚的磕头声,沙哑求死的恳请,顺着风吹过来,王曼和百合姑娘满脸不忍,同时也吓的挤到了一起。 “让她死……你们都别拦着……” 一位男子从远处村庄跑过来,眼睛猩红,拉着妇人就往河里拽。几个人连忙阻止,男子疯狂的说:“都别烂,老子刚死了儿,谁拦,别怪老子六亲不认,捏死谁家的崽。” 阻拦的人听到这疯狂的话,不知所措的任由男子抓着妇人,拽下了河堤。 “你这个杀千刀的……” 到了河边,妇人不肯走了,男子沿着木质小码头下到水中,硬把妇人呛了好几口,大吼:“大丫头十三了,仔子也有十岁了……”男子说着嚎嚎大哭,指着河面说:“村里谁家的娃儿这么大的还拴在裤腰带上?谁他妈的不打牌?老子四五岁就满村跑,也没见被水鬼讨债……” 哭天喊地的吼声,传了好远好远,可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噗通。” 男子把妇人丢上码头,一头扎进水里。“老子要看看这水里是不是有阎王爷?” 妇人痴迷的坐在码头上,两腿放在春季的水里似乎也不知道冷,就那么傻坐着。透过昏暗的夜色,看着模糊的背影,一般人都忍不住心底发毛。 “老大,这几个人都是鬼命,说明……”赖小宝沉着气,说:“说明已经被点了名,桥归桥,路归路,注定去冲指标。” 简单理解就是,修桥铺路都是要死人的,某些地方隔断日子就犯邪乎,有人死在那里。谁死在这些地方的人数足了,也就得一段时间的太平。 死的人就是充指标! 比如,压河艄公的传承就是防止“填河”发生的业内人。 “去找黄艄公,让他老人家救命,这两口子出事了,上面两个老人也完了。” 不远处几个人里,有人大喊,接着又有人说:“萱萱那孩子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这重病的回来,艄公儿子死的早,两爷孙相依为命到现在,孙女出事,老人家哪有心思管闲事?”休讽围划。 艄公?撞鬼的萱萱?一群死命人? 第二百二十二章二货的觉悟 月色阴暗,河风冷的透骨,妇人坐在码头上,两腿放在冰冷的水中。已经过了七八分钟。汉子一头扎进水里还不见出来,水面一片清凉。 三个汉子谨慎的下到码头,木质码头伸在河里的有一米多长,三人站点,其中一人喊:“嫂子……” 妇人背对着他们,两腿泡在水里,不时传出细微的水响,却不见回话。又喊了几声嫂子。妇人依旧是老样子,朦胧的背影静的有些吓人。 一人站在岸边,两个汉子慢慢走过去。还是不见妇人动静,两人各自拉着妇人一条胳膊,很轻易把妇人拽上码头。 “……” 两人拽着妇人刚转身,站岸边的人发抖的指着妇人,发抖的指着妇人,吞着口水,颤抖的一个字也没发出。拽着妇人的两人低头一下,其中一人赶紧松手,吓的跳下码头,两腿淌着水爬上岸。 另一个吓的呆若木鸡,僵硬的拽着妇人胳膊,绷直着身体没敢动弹。 “死人了!” 两人连滚带爬的往河床上跑,我们此刻已经与河堤上的村名站到了一起,简单交流几句,别人也没多问。两人跑上来。惊慌的神情与动作,带上来了一片惊悚。 “我们去看看?” 见村名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百合姑娘吸着气,果敢的往河边走。我们也跟着走了下去,恐惧可以传染,同样无畏也是能感染人的,村名见我们下去,跟着一起到了码头边。 “啊!” 妇人歪在站码头上,头发蓬松,王曼看清楚面容。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刚发出惊呼声,随即吞了回去。百合姑娘也惊的停住脚步,村民们一个个战栗不止,好像被什么东西掐着脖子,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一般。 妇人翻着白眼,只有眼白,鼻孔和嘴里塞着淤泥和水草,谁见到都不会认为她是活人! 她一直坐在码头上,却像淹死的一样,最可怕的是她居然还站着。 “你……” 妇人抬起手臂,指着一位村名,无血的嘴角微挑,倒在码头上,接着一声水响,翻进河里,尸体趴在水里,不再又任何动静。 被指的村名一屁股坐在岸边水草上,恐慌的样子没法形容。 他是下一个。 “咱们走吧。” 打开寻灵术,尸体身上只有死气,码头附近黑色阴气缠绕,并没有看到灵体。这事的关键还得请教压河艄公,留在这也解决不了问题,我扶着身子发软的王曼,转身离开。 “不管哪个一头扎进水里的男子了吗?”百合姑娘小声说。赖小宝凑到旁边,小声说:“我镇级的寻灵术也没察觉到水里有生气,好像水里根本没人一样,要救人?还得知道那人一头扎到了哪里啊?咱们可不是神仙。” 百合姑娘沉默的走着,去向村里的途中,谁也没有出声。 一栋一层楼房前,两个小孩堆在燃烧的纸钱堆边,我和赖小宝对视一眼,并未点破两个小孩是鬼。王曼似乎不想当拖油瓶,走过去问:“这是萱萱家吗?” 小女孩和小男孩低头看着火堆,没有搭理王曼,王曼刚要说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紧夹着两腿瑟瑟发抖。百合姑娘看着王曼身前的空气,嘀咕:“有东西吗?” 我放出带着云雾的小白蛇,小白蛇钻进百合姑娘额头,她看到两只小鬼,后退两步才站稳。 “这两只小鬼,并没有意识,它们应该是死去妇人淹死的孩子。” 随口解释,我看着大半夜敞开着大门的楼房,堂屋里很暗,目光一直盯着神柜,柜上放着一个小木屋,木屋顶端有着一条黑色的河在流动。 小黑河像一条灵动的蛇,好似被小木屋锁着,剧烈挣扎,想要突破束缚。冬圣刚技。 “这是前面那条河的灵脉?” 赖小宝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指着村子前的河,震撼的无以复加。我摇了摇头,说:“这不是河的灵脉,而是开凿这条河,动了地脉。地脉被改动,产生了怨气,地脉怨气汇聚成了黑河。要让人填指标就是怨念地脉。” 两女似懂非懂,赖小宝拍着马屁,说:“老大就是老大,懂的真多。” “废话。” 踹了小宝一脚,我像色狼见到脱光的美女一般,看向了怨念地脉。 云从龙,云雾小白蛇出现在我头顶,汇聚地气,这才让我达到了潜行效果。这玩意不是龙脉,但携带的地气充足,如果让云雾小白蛇吸收,我的潜行术和寻灵术必然会得到大幅度提升。 “三夜?” 王曼小心翼翼的用指头轻捅了一下我的腰,我擦掉嘴边的口水,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老人,警惕的盯着我们。 “我能救萱萱。” 没有多余的废话,我开门见山的说。老头满眼憔悴,冷笑的说:“救萱萱?” “交给你了。” 我丢给赖小宝一个眼神,赖小宝放出县级法术,背着布袋的虚影悬浮在他头顶上空,散发着高深莫测的威压。 布衣神相这招法术,攻击力非常弱,但看相、算命、测天机可是一流。此刻赖小宝展现出法术,不是看相算命,而是用缥缈的气息唬人。 门口老人似有所觉,深深看了一眼赖小宝,走到神柜前,柜上小木屋里放着土地爷神像,神像插着香,前面摆着一碗带着灵韵的水,以及一根柳条。 老人给土地上了一炷香,拿起柳叶沾了水,在眼前一抹,转身看到赖小宝的法术,顿时惊为天人,颤抖的问:“您是?” 老人还属于曾经的业内人,根本不懂伪法术。一个几十岁老头对小年轻用敬畏的称呼,赖小宝仰着下巴,很受用的说:“赖布衣隔代亲传弟子,赖小宝。” 什么?隔代亲传? 听到这二货的自我介绍,被他的来历惊的两腿一抖。 隔断亲传,隔代两个字的含义可不简单。赖布衣亲手收的徒弟,叫亲传。隔代是指赖布衣虽然没有亲手收徒弟,但是赖布衣留下的真传,在很久之后被人学了,在传承上也算是赖布衣的亲传弟子。 “你亲爷爷的辈份,在传承上比你低多少?”我调侃着问。赖小宝得意的说:“在家里他们都叫我小祖宗,是戏称但也是事实。” 这边我们小声嘀咕着,老人焦急的迎上来,两手发抖的说:“你们真能救萱萱?” “我就是专门来救人的。” 老人差点没跪下,我给出肯定答案,随之话锋突转,说:“一群填河的人怎么回事?” “哎!” 老人长叹一口气,说:“人老了,黄家也断了后,这些年我已经压不住河,这次萱萱出事,我这一脉气数降到了低谷再也压不住河……” 那些死命人本该在儿时掉进河里,本来一命呜呼,做为填河的指标,然而老人当时正年轻,碰到能救的就救,如今压河一脉气数将近,这些人也就要死了。 “报应……报应……” 老人讲完,失魂落魄的请我们进屋坐下,提着水壶给我们倒水,老泪横流的说:“我悔啊……儿子儿媳代替别人抵了命,如今唯一的独苗被鬼缠,我却无法可解……” 天道无情,人工开河修路,有大功德,同样改动地脉,地脉的怨气也需要人来承受。老人压了一辈子河,救了一辈子的人,到头来自己气数不足,栽在了一只小鬼上。 “人间正道是沧桑!” 不知道该说什么,堂屋沉默好久,我感叹一句,说:“看来缠着萱萱的鬼并不厉害,只不过黄家气数不足,天要黄家断子绝孙,这才对付不了小鬼。问题出在气数上,我有两个解法……”说着,诡笑的看着赖小宝,赖小宝一跳三尺高,说:“别想打我气运的主意,不然老子会被另外八个弄死的。” 他指的是另外八个大劫主角。 “萱萱可是美女,非常漂亮的说……”我接着诱惑。赖小宝纠结好久,说:“我不要放弃整片森林。” 两女莫名其妙,老头懂我说的是拜天地,转气运,顿时眼中金光闪闪,无比期待的看着赖小宝。赖小宝不忍见老头如此,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样子,说:“可以借她一点气运,不过大哥,以后我有事,你得挡在前头。” “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你不干我也有办法。”我拽着赖小宝到外面,小声说:“谁让你娶老婆了?” “你不是说美女吗?很漂亮吗?不是结婚洞房是干嘛?”赖小宝疑惑。我说:“我只让你认个干妹妹,先吊着她的命,干掉缠她的小鬼。然后咱们血洗这条河的怨灵,清除地脉怨气,这样一来,你不仅功德无量,两岸的人不管拜什么神,都又一部份被你干妹子获得,她不会用,自然归你这个干哥哥啦!” “大哥,我决定了,准备牺牲自己的清白,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赖小宝拍着胸脯,悲壮的说:“我要取亲。” 第二百二十三章收徒李莫愁 上次在中文系见到文静的萱萱,这丫头虽然阴气缠身,但身体还挺好,此时迷糊的躺在床上。病态的脸只剩下皮包骨,眼眶内凹,脸颊骨凸起,样子不是一般的吓人。 “大哥,还是认干妹妹吧?我不要娶亲了。” 跟着老人进入萱萱的房间,赖小宝见到曾经美貌的萱萱变成这样,讪讪的把我拉到了一边。我说:“你看那睫毛,那眼睛,那骨形……” 不等我说完。赖小宝哭丧着脸,偷瞟一眼床榻,抖着鸡皮疙瘩说:“看相我比你专业多了,她好起来肯定是美女。可现在这样,我想想都怕。” “你不后悔?”我笑。赖小宝小鸡琢米似的点头,说:“我可是正人君子,人家都不认识我,让我跟她连了姻缘线,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打死不后悔!” “红粉本骷髅,小宝,你还需要练啊。” 拍着他的肩膀,我刚转身,听到他嘀咕:“你怎么不娶她?”我转头说:“你帮我搞定王曼?”赖小宝夸着脸,说:“那八阵图一盖下来,老子就死了。” 开坛认亲结拜成异姓姐弟的事情,并不需要我出手。赖小宝和老人合着一商量。很快做好了准备,在堂屋玩歃血。 老人割破萱萱的手指,鲜血滴在碗里端出去后,我和两女留在房里,守候着昏迷的萱萱。 “三夜,笼罩在萱萱身上的黑气就是阴气吗?” 寂静的房间。亮着发黄的灯泡,王曼不安的坐在椅子上,我坐在旁边,打着瞌睡说:“嗯。等结拜成功,萱萱借到小宝的气运,缠着她的鬼肯定会出现。到时候我们只要抓住它,萱萱恢复一些日子就好了。” “鬼真的回来吗?怎么抓?”百合姑娘来了兴致。我坐正身体,严肃的说:“你真的想学这些?” “嗯。”百合姑娘点头。 “跪下磕头,拜我为师,我教你。”我说。 噗通! 百合姑娘非常果断,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下,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的看着我。我说:“起来吧,你以后是我徒弟了。” “就这样就拜师了?” “你还想怎么样?”我反问,板着脸说:“叫师父。” 百合姑娘认为有些儿戏,怔怔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我说:“天道至繁,天道至简,存乎一心。师门也没什么规矩,唯一一条就是要想手艺会,得跟师父睡。” “你说什么?”王曼不爽的瞪过来,我干咳着说:“说笑的。”转而正经的说:“唯一的规矩,不能骂师父。”想想自己没少骂爸爸,这一点必须防着。 “呃。” 百合姑娘跪在地上,白嫩的瓜子脸一抽一抽,严肃的说:“我是真心想学,你干嘛耍我?” “我哪里耍你了?你喜欢沐浴更衣、焚香三天、再端茶倒水,磕头拜师,我也不拦你。”我认真的说完,看着她的两眼,说:“明白了吗?” 是的,这已经开始传道了。 百合姑娘迷茫的摇头,我说:“起来说吧。规矩也是人定的,我规定拜师只需要磕头叫师父就成,那你就是我徒弟了。现在明白了吗?” “好像明白了,但又不太懂。” “等哪天你懂了,你就可以出师了。”我站起身,接着说:“你要牢记,法无常法,法无定法,术法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 百合姑娘认真点头,我指着床上的萱萱说:“莫愁,等会那只鬼,你来对付。” 百合姑娘叫李莫愁,据说她出生的时候正在放神雕侠侣,他爸爸是个熟女控,猥琐的给小宝宝定下了道姑的名字。还真别说,这名字取的好,知道李莫愁的人大把,只要有人想到这名字,就会产生念力,如果李莫愁学会聚集念力之法,截取一部份念力,也够她快速度过成长期了。 念力养神性,给她立个本命牌就成。陈大胆真名叫陈道陵,连道教的气运都敢截取,能截取。要设法截取“李莫愁”三个字的念力,只不过是顺手解决的事。 唯一差的就是境界,不悟道,不知道自己的路,帮她截取念力,说不定她会受到念力的影响,把自己当成是赤练仙子李莫愁,变成神经病。 “啊……师父,我来对付?” 李莫愁身材高挑,属于修长形的妹子,见她惊骇的长着嘴,我幻想着给她弄身道袍,再把送给徐义的拂尘抢回来,带着美道姑徒弟四处晃的场景,不自居的邪笑出神。“咳……咳……我是守灵人出身,先教你一招,等会就考你自己了。” 找了一块一元钱铜板塞进萱萱嘴里,弄了两张冥币放鞋子,穿在她脚上,随后用黄纸盖着她的脸,隔断阳气,把她伪装成了尸体。 “你们两先出去一会,我做点事。” 两女好奇的看着我神神叨叨的动作,我交代一句,她们两乖巧的走出房间,我等房门带上,坐在椅子上走阴,生魂离开身体,摇着折扇对萱萱抽去。“无常勾魂。”冬吐豆弟。 萱萱本来临近死亡,神魂与**的联系并不紧密,做为神级无常还是能轻易把她的魂魄扯出来的。 萱萱魂魄被扯出体外,眼神迷糊,样貌倒是在大学见到的一样甜静。 “天地有正气,正气护魂。” 打开折扇,折扇的正字面对着生魂扇了一扇子,临空一个正字出现在魂魄头顶,合上折扇,把魂魄送回肉身,我也回到了身体。 生魂回体后,再次放出“正”字虚影,凝而不散,吸收还剩下的一条县级无主香火,补充完魂力,这才起身。 之前在火车消耗了两道魂力,与小尼姑对战又连耗五道,赖小宝说是给我三道香火,硬塞给了我七条让我把魂力全部补上。当然,那小子也被我的魂力量吓傻了,喊老大喊的更加殷勤。 闲话不提,我恢复用“正”字根法术的魂力,走出房间,让两女进屋。自己找来两根蜡烛和一碗水,李莫愁听我的在床前摆好一张椅子,点上两根蜡烛,随后上了一炷香。 “师父,接下来怎么办?”李莫愁问。 “我让你见过的是法术,你刚入门,曾经也接触过阴灵算有些基础,现在教你聚气,以气施展术法。”我暗自整理着自己的经历,李莫愁认真听着,王曼在旁边也竖着耳朵,察觉到她的偷听,我暗自觉得好笑,继续说:“如果直接教你开阴阳眼,也只是外术,并不是你自己所得。等会缠萱萱的鬼找过来,你用心感知身边有鬼的感觉。如果鬼上你的身,你只要保存一心,也不会有事,这就是我说的练气,练一腔正气。” “平身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一身正气,浑身是胆,阴邪不侵。” 一股脑的说完,李莫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说:“萱萱在鬼眼中已经死了,鬼会来寻找她的魂魄。而我让你给她守灵,鬼要从你身上过去。什么鬼遮眼、鬼迷心窍……乱七八糟的东西会有一大堆,还会用阴气冲你的阳气,你只要坐在床边,抵抗鬼的侵略就行。” 停了会,严肃的说:“抵抗鬼入侵的方法,我已经说了,在于你的心气。通过这个入门考验,我才真是你师父。” 第一,考验。第二,借鬼开她的通灵身。第三,借外力凝练她的心气,也就是正气、胆气…… 通灵身不是人人都能开的,能见鬼而不死的人,大多有可能开通灵身。之前放云雾小白蛇钻进她额头,她屁事也没有,进一步证明她具备通灵的资质。 “是,师父。” 李莫愁战战兢兢的点头,按照我的要求,扯了一根萱萱的头发缠在鬼指上,盘坐在离床七步之外,谨慎的盯着摆在她腿前的水碗。 “王曼,我们走吧,我们站在这里,那只小鬼可不敢来。” 说着,我放出两条云雾小白蛇,钻进自己和王曼的额头,我们消失在李莫愁眼中,把她吓的一哆嗦,只听她小声嘀咕:平身不做亏心事,不怕……不怕…… 第二百二十四章逗鬼不成反被杂种追 这边李莫愁胆颤心惊的等鬼,村前在河里施展术法结拜的小宝,嘴里不停的叫苦。 “大哥,我不结拜了。好冷。” 我与王曼离开房间,走到河边,只见河中有一条渡船,老人摇着浆把船停在河心,赖小宝看着船头的鸡鸭、以及元宝香烛,对着我们嗷嗷大叫。 这小子不是怕,而是看到河里升起的煞气,不断的往他身上聚集,聚集的煞气与他的气运抵消。一一被冲的一干二净。气运看不见,但他能看见煞气,煞气的消失体现着气运的消耗,这才是导致他像奸猪一样哭喊的原因。 “老人家。您不用愧疚,这小子气运足的很。别说是这条几十里的人工河了,就算是隋唐大运河几十里的煞气也冲不死他……” 船慢慢靠近岸边,我随口说笑着。老人家心疼的扶着小宝上岸,接连叹气,感激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行了,您老别一副死了孙女的样行吗?有我在,这天不会收萱萱的。”赖小宝蹲在岸边,没好气的抱怨。话虽然不中听,人家赖家大少爷可是为陌生人,实打实付出了气运。 “感激的话老头就不说了,只要小哥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老骨头皱一下眉也不当为人。” 老头佝偻着背,铮铮铁骨的话飘荡在冷清的河面,异常的真诚。可见老人年轻时,绝对是条铁汉子,可惜岁月不饶人。赖小宝一口唾沫吐进河里,说:“要你这老骨头干嘛?不说了。反正我成了您孙女干哥哥,你家有啥宝贝,都传给我吧!” 赖家会缺宝贝?走路上都能捡宝贝的主角会嘴馋,老人家东西?他也就是让老人安心而已。 “臭小子。” 人老成精,老人明白小宝的用意,难得露出一个笑容,说:“你小子还真别瞧不起,咱家还真有个宝贝。”等河里不在有煞气冲击小宝,老人领着我们进屋,神神叨叨的走向了套房。 “房里怎么阴风阵阵的?美女姐姐呢?” 赖小宝看着萱萱所在的房间随口一问,又说:“老大,咱们赌一把怎么样?我赌死老头子绝对没有好宝贝。” “那我赌老人家的宝贝绝对会吓尿你。”我说。王曼说:“赌注是啥?” “嫂子,你可真坑。”赖小宝郁闷的翻着白眼,弄得王曼不明所以。 赖小宝是主角命,这次他可消耗了大量气运,老天爷不给这个私生子一些补偿怎么行?老人家拿出的宝贝,肯定回事好东西。 当然,再好的东西也会气运重要,因为气运关乎着赖小宝的命,他可是注定要与另外八大主角争锋的。 也就是说,我们嘴上的打赌只是玩笑,明知道有宝贝,王曼提到赌注不是坑小宝吗? 偷偷给王曼解释清楚,王曼尴尬不知道如何是好,害羞的神情看的小宝只吞口水,我一脚踹在小宝屁股上,正巧老人拿着一块袖珍神龛出来,赖小宝一头撞在神龛上,老人摔在地上,小宝与神龛来了个亲密的接触。“妈妈,小宝的初吻啊!” “乖儿子,你昨天吃了啥?” 一只连我也分不清,是灵、是鬼的玩意,钻出神龛,使劲的插着樱桃小嘴。 我和王曼都看傻了,小宝瞪着穿战甲的女人,杀气翻腾的说:“道歉,不然你死定了。” 感受到小宝的杀意,我放出大白蛇,凝而不放,防备着不知道是怎么样一个存在的女人。 “小子,你有什么能耐让本宫道歉?” “就凭我叫赖小宝。” 赖小宝不再多少,好大一个布袋凭空冒出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牛逼哄哄的战甲女人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收了进去。“妈的,吓死小爷了。看面相是阴司册封的河神,正儿八经的阴间正神,原来是个镇级都没有的垃圾。” 阴间正神?我操。 这小子不知道,老子可比他清楚,阴间正神,加上这个正字,最低也是州级,破道级的实力。 “你小子融合了两道?”我楞了又愣。 一招是算命的赖布衣形象,一招大布袋。赖小宝害羞的点头:“一个算命,一个装东西的。”羡慕的看着我说:“如果能有条蛇就好了。” 扮猪吃老虎的贱人啊! 想到他的神算,再想他在校区被张玄风暴打,以及自己强出头挡住小尼姑,我不爽的说:“你小子死定了。” “老大,别打脸。” 赖小宝抱头蹲地上,一副不反抗的样子把我逗笑了,我骂:“别丢人了。” 这小子能暴露一项底牌,说明他跟我们一起是真心的,不然以他的尿性,真能坑死人不偿命。 老人爬起身,看着袖珍神龛说:“当初破四旧,河神庙被砸,河神被开国国气震成重伤,一缕残魂被我父亲收了,在神龛养了两代人才恢复一些。” 小空的布袋早已经消失,赖小宝从怀里摸出一块算命的铜板,说:“正神就吊吗?”说着,他气呼呼的跑到屋外,把铜板丢在地上,掏出小**,愤恨的说:“敢冒充我妈,我淹死你。” 我快速捂住王曼的眼睛,王曼配合的转到一边,老头喊:“不能啊……” 主角的一泡童子尿,比一般人的童子尿威力大多了,只见被尿淋的铜板上,冒出战甲女的虚影,愤怒的大骂着,可惜没办法发出声音。 “呼。” 赖小宝吐出一口长气,抖了抖小兄弟,关好鸡笼门,跑向了厨房。 “小宝,你去干嘛?”我拉住着急的老头,好奇的问。小宝恨恨的回头说:“喝水,催尿。尿它九次,看她死不死。” 这边小宝在催尿,信誓旦旦的要干掉受伤的河神。我也不担心小宝会真杀河神,只要杀让我拍一巴掌不就成了,明显是发泄河神冒充他妈的怒气而已。 这河神也是嘴贱,找抽型,犯了小宝的忌讳。 萱萱房间阴气森森,温度非常低,窗帘没有动,诡异的发出像有人在拉窗帘的滋滋响,李莫愁盘坐着瑟瑟发抖,神情阴郁的男鬼盯着床上的萱萱,想要过去,以李莫愁为点,不管他往哪里绕路,最后都是走到莫愁前面。 我潜行进入房间,见男鬼对着萱萱肩膀吹气,随手施展寻灵术,只见莫愁顶上三把火,摇摇欲坠,暗自为她捏了把冷汗。 我不是她,不知道她现在的遭遇,想来一定非常害怕。 人对鬼是一种对未知的本能恐惧,以正气或胆气战胜害怕,也就凝练出了心气。 呼!冬吐吉亡。 靠背椅上的两根蜡烛熄灭,莫愁一声恐惧的尖叫,男鬼凶狠的扑上去,我爆发出跟法术,紧紧用威压就把鬼震到了一边。 赶紧跑到莫愁旁边,抓住她乱扯空气的胳膊,解开她鬼指上缠着的头发,守灵挡路的术法也就破了。 “吼……” 男鬼尖锐的大吼,嗖的一声消失在房间,我知道男鬼没走,不知道躲在了哪里? “莫愁,醒醒。” 收掉潜行术,我沉声大呵,害怕的全身冷汗的莫愁慢慢惊下来,抽着沉重的呼吸,说:“对不起,我……” “先出去吧。” 我假装失望,李莫愁眼神暗道,抵着病态白的脸,脚步不稳的走出房间。老人和王曼扶着她,我关上房门,立刻进入了潜行状态,准备拿男鬼练寻灵术和潜行术。 如果用术法抓他?有萱萱为饵,只要封住八方,移形换地,它就是瓮中之鳖,如此简单。然而鬼却是天生的潜行高手,往鞋子、床底、镜子里……一钻,还真不是能简单看到的。 “天地有正气。” 一招正字根法术,悬浮在床的上空,凝而不发,不干掉我,正字不消,鬼就接近不了萱萱,这是逼它来寻我。我潜行在房间地气最中的位子,想看看这只鬼,怎么来找我? 同样,也用寻灵术在寻找它的存在。 等法术练的差不多,我自然会假装无力支持床上空的“正”字,让男鬼去找萱萱,只要他找萱萱,护着萱萱魂魄的正气,就是它的催命符。 突然,骇人听闻的鬼气从地面冲气,冲破凝而不发的正字,一只狼头、狮子身、虎爪的兽魂跟着冒出来,张嘴一吸,男鬼无力的被吞掉,鬼物口吞人言:“老子最讨厌正气,给老子滚出来受死。” 兽魂一直都比人魂厉害,这个鬼物张嘴吸鬼时,散发着县级法术的威压。我躲在暗中吓的子孙袋一缩,小心翼翼的往房间外摸,暗骂:哪来的凶魂 “臭虫,本龙发现你了。” 刚走到门口,地气变向,凶物咆哮着冲了过来,我忌惮的瞳孔收索,不敢有一丝迟疑,顺着地气脉弱,转移向灰气重的地方。 不是我傻的不放法术,而是这家伙速度太快、嘴里的吸力也大、一招秒不掉它,绝对能一口吃掉老子的魂魄。 还好这凶物不会寻灵术,险死还生的脱离兽口,内裤都吓汗湿。 凶物像条狗似的四处嗅着,慢慢接近我的身边,我秉着呼吸,生怕被发现,脑子高速旋转,想着怎么解决这东西。 它讨厌正气才出现的,到底是什么玩意?不会真像它自称的是龙吧?怎么看都是狮虎兽强上母狼,搞出来的杂种啊?狮虎兽不是不能生孩子吗?草! 第二百二十五章耀武扬威的五棺 一米多高的凶物,狼头狮虎身,狼鼻子离我越来越近。 我站的位子地气是最重的,如果移动到地气弱的地方。潜行术效果会大打折扣。 跑会被马上发现,不跑马上会发现,既然跑不掉,只剩下打了。我注意着狰狞狼嘴,已经想好了攻击方案。 凶物速度快,兽口的吸力大,无法一招秒杀就会反被吃,先用大白蛇攻击肯定不行。先用桃花瘴迷住它,随后连着两招污秽金光。随后用大白蛇拍,这货必死。问题在于,桃花瘴能不能迷惑它? “杂种,看腿!” 蹦出来一声大呵。凶物闻声低头看腿,我连忙放出桃花瘴,把它笼罩起来。眼中金光连闪两下,危机之下哪敢停手,更不敢让凶物有反应,不然死的就是我了,接着放出大白蛇,一条一条的猛拍。 八招根法术用掉六招,只要是县级应该都死了吧? 奔腾缠绕的大白蛇,逐渐消散,一米多高的凶物变成了巴掌大小,奄奄一息的哭嚎:“小老爷……老爷……本龙是来送东西的……” 送东西? 不等我脑子转过弯,小杂种张开狼嘴。吐出一套由阴气凝聚而成的性感内衣。这哪是肚兜,分明是上下相连的蕾丝套装啊! “老老爷让小老爷把东**好了,千万别被老爷夫人给抢走了。” 幽冥肚兜漂浮在空中,被污秽金光弄得实力全消的小家伙,警惕的看着我,哈出一口鬼气就要跑。我放出“正”字。说:“你敢跑,我就拍死你。” “陈大胆,你敢骗我?说小老爷很好欺负的……很好欺负的……本龙不跟你玩了,本龙要去找老爷夫人,呜……”不可一世的凶物四脚朝天,蹬着四条猫腿,呜呜大哭。 我看的脸皮抽搐,黑着脸说:“回答我两个问题。第一,你怎么没死?第二,这肚兜有什么用?” “咱在九鼎里出生的,九鼎不灭,本龙不死,咱爹可是睚眦。” 打滚的睚眦儿子一蹦半米高,站到地上,仰着高傲的狼头说:“只不过俺还没成年,等俺长大了就是睚眦了。” 感情这是龙三代?难怪打不死! 心疼着自己消耗的魂力,我不爽的说:“幽冥肚兜有啥用?” “没用。听说是阎罗妃的贴身内衣,阎罗妃在很久很久以前来阳间,闯进九鼎,然后内衣就留在了九鼎。我肚子饿,吃了很多东西,就这玩意消化不了。最后我被混账老爷骗出了九鼎,这东西就被老爷没收,借给夫人了……”猫爪抓着狼耳,接着说:“小老爷你说有借内衣的吗?夫人自然不肯还了,老爷成道之后,以府级硬把夫人生魂抽出体外,然后扒下这肚兜跑了……” 狼眼中八卦之色很浓,说:“幽冥肚兜穿在魂魄身上,可以变各种内衣……弄开讨厌的正气,放我走。” 收起凝而不发的正字,小睚眦根本不在乎实力被消,蹦跶着离开。我看着漂浮的性感内衣,满头黑线。 “爸,你让我藏件肚兜在身上,这是要干嘛?” 老实走阴出体,魂魄穿着儒身服,我拧着性感内衣塞进儒身服的袖子里,随后魂魄归体,没有任何异常。 缠萱萱的鬼被小睚眦吃了,处理完手续一些事情,萱萱只需要静养就能康复。 两女在萱萱房间休息,我和小宝在老人房中打地铺,小宝躺在铺上怎么也睡不着,不爽的哼了一声,走阴出体,伸手扯向旁边的神龛,拽出只剩虚影女河神,女河神大骂:“乖儿子,有本事弄死本宫……” “我成全你。” 小宝的魂魄穿着一身布衣长袍,肩膀上背着布袋,杵着木杖,凶狠的抓着女河神出去了。 没管小宝调教他家的河神,我疲惫的陷入了梦乡,睡的正香,只听见小宝在外面大喊:“女王饶命,陈三夜那个王八蛋就在屋里睡觉,我这就给屋里土地爷打招呼,让您进去。” 睁开眼睛,感到到赵佳的魂息,我立刻走阴,摇着折扇出了屋子。 赵佳的魂魄,身穿紫色瘦身衣,透着王者贵气。五棺十二生肖来了六个,每个生肖还带了两个随从,一行人站在赵佳背后,紧紧是这群魂魄散发的威压,也够一般人喝一壶的。 小宝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不时偷偷瞟一眼众星捧月的赵佳,嘴上不停的骂着:“陈三夜那个贱人,不仅抢我的小尼姑,还暴力拘禁帅气的小宝,说让我的菊花时刻准备着……女王,您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闭嘴。” 走到门口,听到这些鬼话,我呵斥的声音刚落,小睚眦从地上冒出来,对着我吼了一嗓子,转头说:“大小姐,夫人的东西就在他身上……人家拿着东西准备去投奔夫人的,半途遇到这个坏人,他完全不顾情面,废了我的实力,不仅抢了夫人的东西,还说要扒光大小姐您……” “闭嘴。” 赵佳绷着脸,小睚眦乖巧的用爪子捂住狼嘴不说话了。赵佳说:“东西呢?” “这么多人集体走阴,有什么事?” 我可不认为赵佳没事会专门来抢肚兜,问出了心里的疑惑。赵佳说:“天帝与冥王殿的战事进入了尾声,天机内各大势力都出兵帮忙扫尾,说是扫尾其实是让各方势力亮实力。” “嗯。”我点了点头,冷漠的盯着小睚眦说:“小狗,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东西?”说着,巨大的正字凭空悬挂在小睚眦头顶,小睚眦捂着狼眼,嗖的消失在了场中。 “不在你这,那我去抓陈大胆那狗贼去了,再见!” 赵佳潇洒的转身,带着一群魂魄走出几十米,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冬长吉亡。 望着一行人离开的方向,我笑着低骂:“阴险。” 这哪是杜月影的肚兜被偷?捉拿贼寇!明显是陈老魔在前面横冲直闯,赵佳领兵跟在后面,在别人地盘耀武扬威。别人碰到这事,还真不好说什么。 陈老魔是府级,人家只是玩路过,谁会傻的拦他的路?不拦陈老魔,阻难赵佳一行人抓凶手,赵佳只要说:天机各大势力同气连枝,不让她过去是什么道理?是不是包庇凶手?不然就去找天帝打官司。 明眼人一看就是一场戏,偏偏还不能怪五棺,因为陈老魔被五棺除名了,通缉了,人家真在抓贼。 这个谋略的重点在于,陈老魔够强,可以横冲直闯。如果菜一点,别的势力直接帮着五棺把陈老魔拍死,五棺还得感激别人出手呢! “老大,你认识那块冰?” 赖小宝站起身,皱着眉头说:“此女有真龙面相,说不定能一统业内。” “你还是天道私生子呢?真龙算个屁。”我不爽的骂着,魂魄回到身体,闷头就睡。 能不郁闷吗?赵佳带兵来看老子,这是**裸的炫耀。给老子等着,等老子实力和境界保持一致,跟着爸爸学,强扒你的肚兜。 一觉睡到早晨,萱萱已经清醒,只是身体虚脱。王曼和李莫愁照顾着萱萱,老人开着机船,载着我和赖小宝着手,血洗河中煞灵。 “前面就是人工河与自然河的衔接处,那条自然河是唐河的分支。一到夏天不少人在水闸前游泳,几乎每年都得死一两个人……” 机船停在距离闸门几百米外停下,老人指着前边的闸楼,说:“想要在这个时节吵醒煞灵,必须让泵站的人开闸放水,不然根本找不到煞灵的踪迹。” 老人家与管水泵的事业单位也没有交情,这事情还真有点难办了。 “您知道能做主开闸的人是谁吗?”我说。老人说:“这倒是知道。” 在老人的带领下,先到办公地点没找到人,问了好多人在饭馆寻到了一个小胖子,我说明来意,求他帮忙开一次闸。小胖子说:“闸门不到排洪、需要灌溉……不可能打开。” “这位大哥,那闸门压着怨灵,七月开闸它就会出来害人,我们可是除害。”赖小宝一身神棍气质,继续说:“不管您信不信这一套,起个闸,随后再放下来也没损失,就当是定期检修闸门了。” 小胖子起身说:“规则不能乱,今天张三求我开闸,明天李四又来,那不乱套了?” 规则两个字有些意味深长,我和赖小宝对视一眼,暗道:要好处。 “闸门下的煞灵越来越猛了,搞不好某些人会出事啊!”我拉着赖小宝向酒馆外走,小胖子听到这话脸色很难看,说:“想开闸门都没有。” 老人嫌弃自己穿着不好,在酒馆外等着,他见我们出来,问:“怎么样?” “没答应。”赖小宝无所谓的摊手,说:“还问老子要好处,这不是钱的问题,是一口气的问题。” “别抱怨了,今晚咱哥两吓他一顿。” 第二百二十六章穿小鞋 小镇属于城乡结合部,天刚黑,跳广场舞、吃烧烤、闲逛的人不少。 黄艄公的电三轮停在路边,我和小宝下车。说:“这种事还是我们年轻人干就行,您老逛下夜市摊子,打包些好吃的,咱们带回去吃。” “哎。” 老人还是坚持“术不戏常人”的原则,交代:“拿捏好分寸。” 赖小宝挤兑几句,他算数小胖子的大概位置,我们寻了过去。途中,我说:“潜行术,是用我的还是你的。如果用的不一样,咱们可就看不到彼此了。” “用我的吧,我的潜行术靠的是人气,你的是地气。在人多的地方用我的实在。” 找到目标,赖小宝反手,两只小布袋飘到我们头顶,人气往布袋上聚集,我们像被套在一个袋子里,消失在了普通人眼中。 远处,三十四五岁的小胖子,与两男两女走在一起,商量着找地去打麻将。小胖子正跟旁边的妇人,开着玩笑,赖小宝走到后面,轻轻抓了妇人臀部一下,随后躲开。 妇人笑容僵在脸上。嘴上的话突然停住。小胖子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 “没事。”妇人皱着眉头,稍微与小胖子拉开了一些距离。我鄙视小宝一眼,表示他不行,走到小胖子另一侧,把他往妇人身上一推,两人撞到一起。 我拿着胖子的手腕。按在妇人胸前,跳到了旁边。 啪。 两人刚站稳,妇人一巴掌抽在小胖子脸上,旁人见小胖子突然撞向妇人,又袭胸,先是愣了愣,随后都望向了胖子。妇人羞怒的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与旁边的女人说了声,掉头离开。 “刚才好像有人撞了我一下……”小胖子惊悚的把手掌放在面前,接着说:“还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腕,才……才……。” 几个人说了胖子几句,纷纷追着被骚扰的妇人离开,只留下一个与胖子关系好的,埋怨胖子几句后,说:“兔子不吃我边草,你脑子秀逗了。编出这种鬼话,撤了……” 那人走后,胖子惊悚的左看右看,见没有什么事,这才想起打电话给妇人道歉。也不知道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胖子锤头丧气的往回走。 跟着他进入一个社区,我跑到前面站定,等他经过的时候,伸出腿,他绊在地上摔了狠狠一跤,爬起身惊慌的看了四周两眼,慌不择路的往前跑。 等他跑累了停下,扶着墙壁喘息的时候,小宝蹲在地上,两手抓着他的脚腕,小胖子吓的瞳孔大瞪,我捏着鼻子,憋着声音,阴测测的说:“开……闸……开……闸……” 胖子吓尿了裤子,小宝晦气的松开手,一脚踹在胖子屁股上,给我打了个眼神,我们没再管吓趴在地的小胖子,转身离开。 回到萱萱家里,刚吃完带回来的宵夜,一辆小车停在门前,惊魂未定的胖子在他老婆的陪同下,跟着一位神棍下车。 神棍敬畏的找黄艄公求情,明确说明小胖子找上他,他只是个领路的。 黄艄公厌恶的看着神棍,说:“你是吃这碗饭的,我不是。我只是卖鱼为生老头,不懂你在说什么。” 神棍显然很怕艄公,差点没急哭。我说:“你只是引荐的?收了这胖子多少钱,立刻马上还给人家。” 这下,小胖子夫妻都愣住了,神棍间艄公不说话,摆手说:“干咱们这行不亲手沾钱……”赖小宝讽刺的打断,说:“少扯这套唬人的理论,关你面相,自己是个赌鬼、儿子是个贼,所谓龙生龙,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神棍脸色大变,小宝接着说:“这些年你没少骗人吧?阴德损的太多,再过两年你不死于膀胱癌,老子跟你姓。”冬私华技。 神棍扶着椅子背,两腿发软,赖小宝接着说:“滚去外面跪一晚上,这些天跟着我们办一些事,办好了,小爷有办法让你多活几年。” 我在旁边不动声色的看着,神棍起先还拉不开面子,赖小宝连着报出他好些私密事情,神棍连滚带爬的跑到屋前跪着,只求赖小宝能救他的小命。 “你撞鬼了。” 赖小宝吓软神棍,盯着小胖子吐出这句话,小胖子再次被吓尿了,跪着求饶。我说:“在一个小时内,你把闸门升起来,再合上,也就没你什么事了。记住得亲自干,如果你不会,也必须亲自带人一起做。” “就这样?” “你还想怎么样?”我伸着懒腰。“人在做,天在看,恶人自有天收,好自为之。” 小胖子夫妻开车走了,赖小宝站在指着跪地的神棍,说:“老大,我这手玩的怎么样?” “不错的一箭双雕。” 没有诚意的夸奖小宝好几句,小宝差点没嘚瑟到天上去,跑到桌边,敲着桌面,对李莫愁说:“美女姐姐,放到神棍,第一是踩着神棍涨势,神棍都被踩下去了,还不是咱们说什么是什么。第二,咱们要清理整条河的怨灵,老爷子能带着走河,但一些麻烦事还需要人做,这神棍就是送上门来的苦力。” “嗯。” 李莫愁无精打采的点头,把小宝弄得锤头丧气。 深夜,闸门开启后,再次合上,我与赖小宝走阴,魂魄站在闸门外,看着煞气沸腾的河面。小宝打了个指响,说:“小贱婢,你去把煞灵引出出来。” 苦逼的河神妹妹,飘出来,曾经的正神,如今虎落平阳,被赖小宝欺负的死死的。愤怒的偷瞄一眼小宝,憋屈的钻进河里去引煞灵了。 她是这条河的河神,河神有一部份职责就是镇压煞气,煞灵见到她肯定怒火滔天。赖小宝笑呵呵的开着喝水,说:“老大,我这个饵怎么样?” “让河神姑娘打第一战,明显是在帮她,说的好像在调教别人似的。”我答非所问,小宝愤恨的说:“我能骂我妈是小婊子,但不准别人冒充我妈!” 我很好奇她妈到底怎么回事,又不好开口问。小宝以无所谓的口气说:“我爸死的早,在七岁的时候我妈就跟儒尊手下跑了,东青叔配我到十六岁,他离开赖家在没回来过了。” “有得有失,这就是大劫主角命。” 河面煞气翻腾,河神奄奄一息的从河里冲出,后面一条黑乎乎的黑鱼魂,刚翻出河面,赖小宝升起布袋,黑鱼魂就这样被收了。 战斗,拖的越久,变数越多,讲的就是效率。 接下来两天,马不停蹄的清理着河中煞灵。 本地那个神棍负责解决普通人造成的麻烦,碰到战斗大多是小宝出手,我在旁边压阵,碰到不好解决的煞灵,都被我暴力拍死。 清理完煞灵,桃花瘴、正气、大白蛇配合使用,已经得心应手。单挑,只要被我抢到先手,县级在我面前想跑,难入登天,当然对方如果有宝贝另算。至于村里那几个死人命的命格也变了,已经死掉的人,我们也无力回天。 “总算搞定了。” 我站在河边,展开寻灵术,看着波光嶙峋的水面,冒着清明的水汽,松了好长一口气。小宝抱怨着说:“以后再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人累的像条狗,好处全被那贱人得了。”说着,他拍了拍神龛,战甲灵光闪闪的河神冒出来,气势已经超过了普通镇级。 “滚你妈的。” 小宝拿着神龛飞出去,神龛破风掉进河里,摇摇晃晃的沉了下去。“见到你就烦。” “小子,你别狂。本宫恢复到县级,有你好受的。” 战甲包裹下,曲线分明的美女,看样子本打算感谢小宝的,感激之色凝固,转而愤怒的威胁。小宝放出大袋子,做着要收魂的姿态,说:“小贱婢,还想试试小爷的童子尿?” 女河神感谢我两具,走进河里,消失在了河中。 艄公家,神柜上聚集的地脉黑河,已经由黑色转变成了灰色。在临别时,我毫不客气的收了灰色河流,以后带着这条地脉,就算在没有地气的地方,我也能够施展潜行术了。 拿小宝进行过实验,我借助灰河潜行,小宝的镇级寻灵术,已经很难找到我了。 救萱萱这项任务,是为了练习潜行术存在的第一个基础任务,本身并没什么挖掘的价值。值得注意是那只男鬼的来历,听萱萱说,她碰到脏东西是赔舍友看午夜场电影,在电影院沾上的鬼物。 很不巧,萱萱的舍友我还见过,当初进校区,我伪装为赖大宝,刚冲出阴阳路,把中文系系花给撞进了人工湖,萱萱的舍友就是她。 撞鬼的问题不出在系花身上,就出在电影院。 回到江城,到咖啡馆找男人婆把任务的细节报告清楚,男人婆直接打分:“六分。” “及格分?六分?” 盯着打扮一层不变的臭婆娘,我说:“你不是说任务自我挖掘的吗?一共九项,在南阳清理河道煞灵,算解决普通人灵异事件三项之一吧?与业内人斗法,战小尼姑慧静算与业内人斗法吧?” 男人婆站起身,指头刮着桌面,走到办公桌外,微微一笑。 八颗耀眼的光点,围着中间刺眼的光点,像一个星系轮盘似的凭空出现,散发着府级威压,给我一种只要压下来,就能把我压死的感觉。 她成道了,达到了道君境界,府级实力。 “这是我的根法术。” 威压一闪而逝,男人婆收起法术,淡然的说:“你没有向我报备,只算你私自行动,所以不算在任务之列。而除鬼救人对你来说,那都是小意思,给你及格分已经不错了。”顿了一会,她说:“我是你的辅导老师,任务我说了算,不服?你可以选择回五棺,没有人会拦你。” “怎么会呢?”我强行挤出一个微笑,臭婆娘眯着眼睛说:“事实上,别人都有明确的九项任务,只有你是如此。我故意给你穿小鞋的。” “人不作死不会死。” 我一脚踹过去,右主任突然消失,随即我屁股挨了重重一脚,她现身出来,说:“后续任务,一,查清楚萱萱撞鬼的原因,二,破坏小尼姑慧静一次任务,只能接一条。” “臭婆娘,活该上辈子是婊子,这辈子没人要。” 打不赢,难道还不让我骂?反正小鞋已经穿了,她也不敢弄死我,没必要给她面子。骂舒服了,我说:“接第一个任务。对了,刘冥的挑战是不是到时间了?” “这正是我要通知你的话,刘冥正巧到了经期,我让她休息几天,半个月后再进行生死战。”男人婆好像没听到我的咒骂,不容反驳的把战期延后。 这理由明显是男人婆用来恶心我的,笑我欺负女人。我不爽的说:“不打了。” “那我就在校区宣布,你放弃被挑战了。你在战力榜上的名次掉了很多,别人可不会认为你魂力量大,根法术多,而不屑欺负刘冥。而是刘冥提升太快,你怕了哟。” “随便你。” 反正最后的生死试炼,允许杀学员,到时候干掉刘冥就行。我不爽的摔门而出:“走了。” “等等,还有件事提醒你,萱萱撞鬼的任务,我同时给了程鸣,你速度要快一点!如果被他抢了先,你的任务就断了,白得的奖励也就没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生死簿 出了男人婆办公室,我并未急着离开,转到二楼,坐在窗边的位子。点了杯咖啡,悠闲的看着马路对面的大学。 咖啡放在桌面,冒着热气,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变凉,我一口也没有喝。 “怎么了?” 男人婆例行巡视咖啡馆,见我坐在窗边发呆,走过来坐下。我看着外面说:“咖啡馆为什么在这?” “人要吃饭,这只是为了赚钱。你能再无聊一点吗?”男人婆看着放凉的咖啡说:“你这是浪费。”说着,她起身走了。 “这女人呐!” 又坐了一会。我摇头叹息着离开。“还真不能得罪。” 对于男人婆给我穿小鞋的事情,并不在意。别人是天帝的右手,被我拉上贼船,成了御女三千用大姨妈养小鬼的一员。如今人家境界达到道君,实力达到府级,难道还不准人家发泄一下抑郁之气? 御女三千这术法,非常诡异,女人一旦用天魁养小鬼,除非境界比我高或者我魂飞魄散,不然别想摆脱。我融合的宝宝神性可是主鬼,很轻易的就能察觉,男人婆携带的污秽香火气息并不比我弱。 想来她成道后,第一时间争对过小鬼,想摆脱御女三千,反而导致她的小鬼分身融入了魂魄。 她的生死已经落入了我的掌握之中。此刻,我才体会到禁术中的禁术有多么恐怖。可怕的是这邪门的控制力。 “咱有府级打手。谁惹我,我放男人婆打死谁。” 这些也就想想,我还没傻到让神器去杀猪的地步。心情愉快的回到公寓,王曼打开门,我说:“咱们去看午夜场电影吧?” “莫愁这几天愁眉不展的,我陪陪她。你有事自己去忙。”王曼出门,站在对面宿舍门口,说:“厨房有吃的,我就在对面。” 填饱肚子,敲开隔壁宿舍赖小宝的门,他对着电脑,屏幕上只有一张放大的美女写真照,这小子两眼放光的盯着美女的脸蛋,过了一会又调换下一张,随口问:“老大,有事?” 这二货真够努力的,他可不是在看美女,而是在练相面术。 “去泡省大学中文系的系花,你去不去?”我指着电脑屏幕,嘲笑的说:“以你赖大少爷的身份,这些货色还不是勾勾手指头的事情,用得着抱着电脑幻想吗?” “美女拜拜,小爷去泡妞了。” 赖小宝对着电脑屏幕挥手,我见屏幕里的美女眨了两下眼睛,吓了一跳。“这是什么玩意?” “网络幽灵。”赖小宝搭着我的肩膀往外走,用脚关上大门,嘴上没停过解释。“从国内通网初期开始,网络幽灵就已经诞生,你还真以为一些人上网猝死,是简单的脑死亡?” 赖小宝拿出手机,挺普通的桌面,突然桌面闪了几下,样貌清纯的小女生出现,手机信号断了,小女生埋怨的说:“小宝,你找我干嘛?” “我老大好奇网络幽灵,我叫你出来,给他这个老古董扫扫盲。”赖小宝先夸了小女生几句,随后解释。小女生说:“你老大是帅哥吗?” “你自己看。”赖小宝话音刚落,屏幕闪了两下,小女生消失,见到弱得可怜的阴气从手机冒出,对着我飘过来,我也没有介意。 阴气刚靠近,猛的缩了回去,手机桌面又闪了几下,小女生出现,心有余悸的说:“死小宝,你想谋杀啊?你老大身上根本没有电子用品,他本身给我的感觉就是个超级大磁场,我差点就死了。” “知道怕了?”赖小宝眼中难得露出宠爱的目光,说:“没事少戏弄人,弄不好撞上我们这样的人,你就死定了。” “啰嗦,我滚了。”手机屏幕闪了几下,小女生消失,恢复了原有的桌面。赖小宝说:“这就是网络幽灵,越来越多的人间接或者直接死于网络,怨念依附于电子信号,于是形成了一类特殊的灵体。” “刚才那只网络幽灵是?” “一个父母离异,整天泡网吧,被网络幽灵弄死的小丫头。我正巧在那家网吧打游戏,干掉了害死她的网络幽灵,这丫头不肯投胎就留在了网络世界里。”赖小宝仰着头,说:“有小爷罩着,几乎没有任何网络幽灵感惹小可,她都快成小霸王了。” 从他眼中看到做为哥哥的神圣光芒,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 “我算过萱萱撞鬼的事情,与系花唐叶脱不了关系,让小可通过手机和电脑跟踪过她,发现她有一本生死簿。”赖小宝严肃了起来。 “生死簿?”我有些不信。 “就是生死簿,能显示唐叶周围人的死期。她借此与那些没法投胎的鬼做交易,那些鬼杀掉将死的人,就能顶替死掉的人去投胎。”小宝顿了会,说:“唐叶因此获利。刚大一的唐叶长的只是普通,半年不到,五棺精致了很多,身材也好到了诱人,现在更是气质一流,样貌、身材、学习、运气,好的一塌糊涂。这可不是女大十八变,而是与鬼做交易得的好处,纯天然的整容。” 我埋头往前走着,小宝讲完,见我不吭声,问:“老大?” “程鸣也接了查萱萱撞鬼原因的任务。”我转头看向校区,说:“校区应该知道唐叶的事,如今我、你、程鸣都参合进了这件事,你说天帝准备做什么?” 小宝略微思索,一跳半米高,骂骂咧咧了半天。“生死簿……目标是……阴司。老大,我们回去吧,你放弃这个任务算了。反正我有很多无主香火,咱哥两何必去拼命?” 他一手算命看相的本事,如今都快成万事通了,校区学员做任务不少请他算命,这小子没少赚香火。而且,赖家一直以算天机出名,世代积累下来的财富多的吓人。县级无主香火能成为长江小红鱼的嫁妆,可赖小宝随手就能拿出几十条府级的。 “你能算出唐叶是从哪里得到的生死簿吗?咱们绕过她,去找源头,有生死簿,难道没有判官笔?”想了一会,我说。赖小宝摇了摇头,说:“我又不是神仙。唐叶这本生死簿只能显示普通人的生死时间,对我们一点作用也没有,抢来了也没用。” 对别人没用,不代表对我没用,老子可是神无常,弄到这水货生死簿和判官笔,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滋。 刚出校门,一辆黑色奔驰停在我们前面,程鸣探出头,说:“副班长,能聊聊不?” “聊个屁。” 我拿出背包里的黑板檫砸过去,程鸣准确抓住,神色不变的说:“听说我们的任务一致,说不定能合作呢?” 走到奔驰旁边,我踩在门上,说:“上次合作抓长江水鬼,方案很好,结果老子只得了四分。” “那次是意外,谁知道是天帝的考核?天帝分身都赔在了里面,我又有什么办法。”程鸣笑。我拉开车门,给小宝打个眼色,坐进后座,说:“这次你的目标是什么?” “唐叶。”程鸣说。 赖小宝展开根法术,吸着凉气说:“这女人来历不凡。”我疑惑:“怎么说?” “涅槃重生,野鸡变凤,唐叶是培龙命。也就是说,谁娶她,谁的命格跟着一起涅槃重生,她是凤,男的自然是龙。”赖小宝淫荡的笑了。程鸣竖起大拇指,说:“我费尽心力查到的事,小宝兄动动手指头就算出来了。” “你可是大劫主角。”我说。程鸣微笑道:“谁会嫌弃自己的命好?谁又嫌弃的气运太多?锦上添花,那不是更美?”冬广叨亡。 “以程兄可是来至京城,凭家世和自己的本事,还搞不定一个唐叶?”我嘴上恭维着,谈判也开始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合谋杀天帝 “唐叶是冥凤命格,是地府催判内定的女人。唐叶手里的生死簿,封印着三只县级厉鬼。” 程鸣甩出一个重爆炸弹,皱着眉头说:“三只厉鬼不难干掉。就怕生死簿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这才找陈兄合作。” “催判啊?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地府大神,你没开玩笑?”赖小宝蹦起来,撞到车顶,捂着脑袋嗷嗷喊疼。程鸣说:“催判能来阳间吗?破道境界的存在,如果没有肉身,出现在阳间就得挨雷劈。天帝可是个活人,但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体在哪儿?” 我左顾右盼,说:“这里说话安全吗?” “放心。”程鸣异常认真的点头。我吸着气说:“你专门提到天帝。不会是找到了天帝肉身所在,想要杀天帝吧?” “小小唐叶怎么会放在我心上?” 程鸣傲气冲霄,深邃的眼睛望不到底。“有了生死簿,再加上小宝的神算。应该有机会找到天帝。只有干掉天帝,悬在众人头顶的刀才会消失,那才是我们的时代。” “别开玩笑了,就咱们三个?”赖小宝吓的手软脚软,缩着脖子,拉着我要下车。我说:“程兄带路吧,我想有些人应该等急了。” “陈兄慧眼如炬,小弟佩服。” 程鸣笑着启动车辆,赖小宝听的满头雾水,我不动声色的说:“想杀天帝,必须九大主角齐聚。九大主角齐聚,代表着天要天帝死,天帝不能不死。” “那老头挺不错的。为什么要杀他?”小宝哭丧着脸。 “只怪他的境界太高。实力太强。”我叹了口气,接着说:“想聚集九大主角,可不是程兄说了算的。背后的推手必然是天机所有势力,包裹五棺和赖家在内的势力,当然也少不了冥王殿!” 傲气消失在程鸣身上,他也跟着一声长叹。说:“天帝想以一己之力延缓大劫,然而天意如刀,人心难测,这天必然不会允许他存在。如今业内第一人,也敌不过天数,我们这些主角,也不过是老天爷手中的一把刀而已。” 天地为棋盘,众生皆棋子。 奔驰开进省城大学,停在一栋普通的办公楼前,我们跟着程鸣上楼,走进一间办公室,已经有六个人等着我们。 韩震天、叛变杀天帝分身的消易水、紫裙女、张玄风、小尼姑,一共五人安静坐着,见我们进屋也没出生。赖小宝说:“算上我们也只有八个,还有一人呢?” 在外人眼中,我是大劫主角之一,我相当于代表了秦姬的位子,九大主角还真差一个。 小宝的问话在空气中回荡,六双锋利的眼睛射向我,眼中都带着杀气。程鸣说:“剩下哪位被我们陈大少爷,用空玉玺算计死了。” “哼。” 小尼姑收回杀人的目光,冷脸把头偏向一边,手里的佛珠念的非常快。 刷拉!咚咚!! 佛珠的线断掉,佛珠撒在地面,敲出清脆的声响,小尼姑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虚伪的话不多说,我们都是大劫主角,注定我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场的应该都想彼此死。”程鸣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陈少爷先我们一步,算计死一人,只能说死掉的人命不好。” 大劫主角,天道的私生子,死后谁也懒得管他是谁?留下的评语只有三个字:命不好! 我和赖小宝找椅子坐下,程鸣对着韩震天和消易水拱手,说:“冥王殿应该不会在半路捅阴刀子吧?” “儒门啊!伪君子啊!”韩震天低着脑袋,手指在大腿上画着圈圈。紫裙女愤恨的说:“三师弟,师父待你不薄,为什么要当叛徒?” 韩震天依旧猫着脑袋,指着我说:“道尊的私生子,你的未婚夫是他杀的。” 躺着也中枪,我说:“姓韩的,我招你了?”韩震天抬起头,咧嘴微笑,说:“大师姐,咱们联手先干掉陈三夜吧?”说着,一张漆黑的符文,凌空出现,拍向紫裙女。 紫裙女的根法术也是符文,迎着漆黑符文撞去。 韩震天突然偷袭,发生的太快,我反应过来,伸手一巴掌,大白蛇对着紫裙女冲去,小尼姑动了,巨大的佛手迎向了大白蛇。 “敢打我大哥?” 赖小宝的大布袋出现,张玄风冷哼一声,一条龙扑腾杀向了布袋。 “程兄,我们来玩玩!” 藏拙的消易水,一招根法术拍向程鸣,陈鸣刚发招抵挡,消易水阴险的掏出一把手枪,对着程鸣扣动扳机,虽然带着消声器,砰的一声脆响过后,整个教室都安静了。 程鸣反应也不满,只被打中了胳膊,胳膊炸开了一个血洞,血肉模糊,鲜血染红衣衫,看着非常恐怖。 我们都停手了,我和小宝背靠背,警惕的防备着剩下六人,所有人憋着气,没有人表现出任何异动。 我能够确定,只要谁表现出魂力的气息,其余人的攻击都会一头拍下来。 “哎哟喂,你们这是怎么啦?” 天字教室的神女小女生,舔着棒棒糖,踩着长筒靴走进来,心疼的看着程鸣说:“程班长疼不疼啊?易水,你怎么不打脑袋?” “不是我枪法差,是他反应快。” 寂静的办公室更静了! 消易水干掉了天帝分身,投奔了冥王殿。神秘小女生明显是天帝的人。我正疑惑着,韩震天的话解答了我的疑惑,他说:“冥王说了,要杀天帝就光明正大的弄死他,荡平天帝的势力。咱们冥王殿,不屑**鸣狗盗之事。” 消易水收了枪,说:“棒糖,别让我在阴阳路上碰到。” 神秘小女生点了点头,说:“你们两走吧,今天你们可以在江城好好玩玩,没人会追杀你们两。” 韩震天和消易水鄙视的扫过人群,一起往外面走,韩震天路过我身边时小声说:“伯爵要找你麻烦,被秦疯子知道,秦疯子屠杀了伯爵全族,现在伯爵还被挂在阴阳路上呢?” 秦疯子?秦姬。 等我反应过来,韩震天和消易水已经出了办公室,叫棒糖的小女生伸着懒腰说:“你们还真不省心,校长说,七月十四,真身在武当山迎着天下,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不然,校长不介意,给每个势力送一个花圈。”棒糖吐了吐舌头,说:“江城大学的樱花好像开了,你们有谁陪我去看花啊?” “我!” 赖小宝举手,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说:“兜兜转转,我才明白自己的心,原来你才是我的女神。”棒糖很淑女的问:“小宝,你想怎么死?” “死在里手上,我心甘情愿……” 两个活宝嘀嘀咕咕的远去,飘着血腥味的办公室一片肃杀。程鸣捏着胳膊,手上全是血,牙齿打颤的说:“没想到最想杀天帝的冥王殿居然反水了,走吧。” 没有人多说一句话,相继出了办公楼,我独自走在人潮涌动的江城大学,心底琢磨着这件事放出的信号。 整个天机早已经各自为政,天帝霸气的压着各方诸侯,这次如果不是冥王殿反水,天帝肉身可能真会死,也就是说天帝也压制不了多久了。 “之前各势力的太子爷来上学,各方势力达成协议,一年内互不侵犯。”冬广布号。 想着,我忍不住笑了。“约定从来都是用来撕毁的,时间不多了啊!” 没去寻找赖小宝,我刚走到江城大学门口,左主任的车停在我旁边,说:“天帝有令,让你在十二个小时内取得生死簿,否则诛杀。”随后他给出唐叶的准确地址,启动车辆愤怒的说:“还真有你们的。” “晦气。” 目送车辆离开,我冲忙的赶向了省大学。 各方势力合谋杀天帝,天帝没办法为难整个天机,但对付我们还真是轻而易举。 省大学,一群学生会的学生开着小会议,唐叶正在布置着一些工作。 我赶过来已经用掉了一个多小时,没时间等会议结束,冲进会议室,跑到唐叶身边,拽着她的胳膊往外拉。 “你是谁?” 看着文静,实际上傲得没边的唐叶最先反应过来,脸色不善,甩着胳膊质问。开会的学生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喝问,不是问那个系的?就是那个班的?几年级的? “不想死的跟我走。” 手上用力,唐叶疼的不在挣扎,我小声说了一句,接着冷冰冰的说:“萱萱没死成。” 表面平静眼中喷火的唐叶安静了,对激动的人群说:“没事,他是我高中同学。” 一群学生炸开了锅,我拽着唐叶到了僻静处,送开了她的胳膊。 唐叶抡起袖子,白嫩的胳膊上捏出了五根清晰的红印,她轻轻揉着,说:“你是谁?” “还记得前先天,把你撞进人工湖的人吗?” “是你?没有生死资料的人?” 唐叶神色淡然,眼中傲气收敛了不少,不过依然很自信。 任谁拿着生死簿,能看到普通人的寿命,又能让见到鬼,与鬼做交易。这超出普通人的际遇,都会让人自信心膨胀。 懒得墨迹,我伸手说:“交出生死簿,你可以活。” “这位朋友,未免太霸道了吧?”唐叶不屑的嘴角上挑,惊慌的扯掉领口的一颗扣子,抱着胸大喊:“非礼啊……非礼……” 连喊好几声,也不见有人过来,我无聊的说:“你有生死簿,虽然不算什么普通人,但与我们相比,你依旧是普通人。欺负普通人,真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杀了我,你也别想拿到东西。”唐叶收起伪装,表面淡定的整理着衣服,眼底藏着深深的不甘心和惊慌。 我摊着手掌,三转毒蝎子慢慢爬到手心,肉色的甲壳,慢慢变成七彩。唐叶见到巴掌大的蝎子,吓的退后好几步,转身就跑,不管她怎么跑,都在我身边打转。 “好锋利的尾巴,如果在你漂亮的脸蛋上扎一下,变花姑娘那就不美了。”我淡笑的摸着蝎子背,唐叶气喘吁吁的停下奔跑,咬着下嘴唇,拿出手机,发抖递过来。“给你。” 接过手机上面显示着很多人的名字,已经死亡时间,我把手机甩过去,说:“这是假的,真的在哪里?” 生死簿怎么可能没阴气?这不是扯犊子吗? “不……知道……”唐叶抖着,不知道她是真怕,还是假装拖延时间。我嘴角上挑,想到幽冥肚兜的情况,说:“我知道在哪儿?看来不把你魂魄抽出来,根本没办法拿到生死簿。” 第二百二十九章不要命的刘冥 以潜行术配合地脉,按照简单的奇门遁甲,制造出鬼打墙的效果困住唐叶。唐叶虚浮的自信被打垮,听到我要抽她的魂魄。顿时花容失色。 我做的一切也只是吓唬她,以最快的速度接近她,随后才方便获取关于生死簿的信息。 出此下策,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业内只有天帝一人是破道境界,会真法术,在法术层面而言,不管是单挑还是群挑,天帝一人霸绝寰宇,天下英雄无人敢试其锋。 偏偏天帝有个致命的弱点。他是州级,肉身死亡的州级鬼魂,无法踏足阳间。只要干掉天帝的肉身,天帝要么离开阳间,要么把实力压到府级,不然就得招雷劈。 各大势力在背后谋划杀天帝,为的是拉平各方的顶级战力,消除这把悬在头顶的刀。唐叶手中生死簿能显示生死,就算查不到天帝的任何信息,但只要有气机泄露,赖小宝的神算就能找到天帝肉身在那。 再合大劫各主角的气运。绝对能干掉天帝。只不过几大主角刚聚集到一起,还是开始执行计划,冥王殿反水,大伙被天帝逮了个正着,计划胎死腹中。 老好人不可能成为业内第一人。业内第一人也不可能是老好人,一群人算计天帝,真当天帝笑笑就完了? 十二个小时找不到生死簿,会对我进行诛杀,这并不是玩笑。我可以肯定,陈鸣等人也有不同的任务,一个不好就会有主角陨落。 帝威不可犯,犯之必罚,更肯定的是除了韩震天和消易水能安全离开江城外,我们六个真成了人质,谁要是敢跑。后果难料。 还好大劫主角没一个傻子。一定会老实按照天帝的要求行事,不然肯定会出现那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人。 “唐叶,只能委屈你了。” 看着唐叶眼底深处的怨毒,我琢磨着此事暗藏的危机,叹了口气,准备用桃花瘴入梦,在梦中获取关于生死簿的详细信息。 猜出生死簿在她魂魄中,就像知道古墓里有宝藏,但不弄清楚古墓里有没有机关,暴力的去取,死的只能是自己。 “别假惺惺了。”唐叶抵着脑袋,紧紧捏着拳头。我说:“不会疼的,睡一觉就好了。” 唐叶无力的坐到地上,蹬着脚后退,摇着头说:“我不想死……不想死……只要你不抽我的魂,不杀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呃。” 正准备使用桃花瘴入梦,见到这种情况我稍微愣了愣,随即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是认知差异,在她眼中抽魂是会死的。 “我不相信你。” 用桃花瘴迷住她,唐叶在粉色迷雾中慢慢沉睡,我走阴出体,魂魄想着入梦,随即钻进了她的身体。 一阵迷乱过后,梦境中,只见大一时的唐叶,擦着眼泪,哭哭啼啼的跑在校道上,穿过小树林,阴差阳错的跑进了属于我们的校区,她在伤心的情况下,根本没注意周围的环境,继续往前跑,穿过校区诡异的踏上了阴阳路。 呜呼呼!!哈呼呼!! 唐叶刚跑上阴阳路,五只长得奇形怪状的鬼魂,抬着轿子停在唐叶面前,刮着阵阵阴风,五只抬轿的鬼嘴里发着瘆人的声响。 修长洁白的手指扒开轿帘,穿着古代新娘装,却没有脑袋的女人,出现在唐叶眼中,唐叶瞪着眼睛吓晕了过去。 梦境发展到此处,我感觉到危机降临,梦境随之破碎,我被震回了现实。 危机不是来至梦境而是现实。 普天盖地的幽绿阴火,烧着地气,顺着地气朝我和唐叶所在的区域烧来。这些阴火没有杀伤力,只有探查力,应该是有人用寻灵术在寻找我的方位。 我赶紧魂魄回体,刚控制身体站起来,潜行术制造的幻境破碎,唐叶躺在楼道拐角,我站在旁边,刘冥笑眯眯的站在远处,说:“陈同学,你在做什么呢?” “阴火是你放的?”明知故问的冷眼看着她,我脑子开始急速运转,思索刘冥是怎么找过来的? 刘冥风骚的翻着白眼,走到唐叶身边,很简单把唐叶弄醒。唐叶看到楼道拐角,张嘴就喊:“救命啊!” 不一会,好几个学生寻声过来,在这杀刘冥会伤及无辜,而又有刘冥在这坏事,没办法迷住普通人,我只能选择快步离开。 “妈的,眼看要知道生死簿的来历,刘冥来的有些巧了。”冬共妖血。 一路直奔校区,不少学生在普通教室听课,我找到赵鱼儿和黛儿,赵鱼儿说:“怎么了?” “出大事了!” 简单把合谋杀天帝的事情一讲,黛儿呻吟片刻,说:“刘冥阻止你完成任务,应该是想让你在十二个小时内,完不成任务,想借天帝的手干掉你。” “黛儿,你对茅山术有研究,想办法找到紫裙女。那女人一定也就任务,尽力去破坏她的任务。”我咬牙吩咐,黛儿点头答应,说:“我和招弟都是县级,小心一定应该没问题。” “紫裙女毕竟是主角,鸿鹄齐天,你们以自身安全为重。” 等黛儿离开之后,我带着赵鱼儿回到公寓,找到王曼和莫愁。王曼见到倾国倾城的赵鱼儿,刚准备说什么,我拉她到一边,说:“情况紧急,没时间多说。”说着,取下她套在脖子上的乳白色小圆环,在大厅放出了演法迷雾。 “演法迷雾?”赵鱼儿大惊。我说:“人字教室是我破坏的,演法迷雾被我得了。” “王曼,等会我和赵鱼儿走阴去办事,你和莫愁守在客厅。” 简单告诉王曼怎么运用演法迷雾,我躺在沙发上,说:“鱼儿,咱们走。” 赵鱼儿躺到对面沙发,看了眼王曼,闭上眼睛,与我一起魂魄出体。 “师父?” 在演法迷雾中,李莫愁见我的魂魄穿着儒身服,手拿折扇,揉了揉眼睛,来回打量着躺沙发上的肉身和魂魄。我说:“没什么惊讶的,等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现在给你讲,你也不懂。” 赵鱼儿生魂笼罩在四象虚影下,刚一出现就是豪光四射,相比我这朴素之极的行头,她这才是高端大气上档次。我说:“你会收敛根法术的虚相吗?” 赵鱼儿摇头,我说:“以你为中,以四象化五行,达到五行相生相克,就能隐藏这些东西了。” 术法的作用在此刻显露了出来,按照我指点的细节,赵鱼儿很快收敛了根法术,穿着打扮变的与她的肉身一样,不过衣服上却印上了四象的模样。 王曼和李莫愁看痴了,眼中充满了向往。我说:“好好加油,一定会比我们更厉害。” 没管两女的心思,我和赵鱼儿出了公寓,快速奔行在校道上,光天化日的带起了阵阵阴风。 “陈三夜,我们到底去哪儿?” 出了省大学,赵鱼儿望着天上的太阳,皱着眉头说:“人气、阳气这么重,我们的魂力一直在缓慢消耗,这样下去弄好会魂飞魄散。” 唐叶身上沾了桃花瘴气,我施展寻灵术,在西面找到了她的行踪,说:“在魂飞魄散前,找到唐叶强到生死簿就行。走了。” 热闹的商场,人气鼎沸,刘冥与唐叶挽着胳膊,穿梭在人群中,刘冥察觉到我的气息,拉着害怕的唐叶撒丫子就跑。 “前面。” 一辆银色跑车从停车场出来,我和赵鱼儿追上去,一头扎进车里,唐叶坐在副驾驶,缩着脑袋,刘冥平静的开着车,说:“陈少爷,我们只是开个玩笑,你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吗?” “干掉她?”赵鱼儿问。我点了点头,随即一巴掌拍向刘冥,刘冥放出根法术抵挡,随即一招法术打向车外,说:“陈三夜,路上这么多人,咱们用法术杀生,会招天谴的!” 轰隆! 后面一辆车笼罩在阴火中,阴火烧灭了司机的魂魄,车直着撞进了一辆卡车底部。刘冥猛打方向盘,把车拐向另一条道,说:“你再对我动手,到时候就不止死一个路人了。” 这女人胡乱杀生,她在拿别人的命和她自己的命在威胁我。 第二百三十一章天下大势,七雄雏形 喜红色纸扎新娘装,叠放整齐,摆放在门口。 莫愁弯腰去拿衣服,我急忙喊:“别碰。”莫愁吓的赶紧缩手。摸着胸口顺气,埋怨:“人吓人,吓死人。” “天衣无缝听过吗” 盯着成人大小的纸扎新娘装,我压着呼吸说:“鬼衣也无缝。不管剪纸的技术多好,就算是很小的一件衣服,一定用浆糊糊过,何况一件成人大小并且这件衣服上并未沾阴气和鬼气。” 王曼默不出声的站着,莫愁胆怯中带着好奇,说:“那这” “鬼衣嫁娶。魑魅魍魉四鬼夺魂,沾了嫁衣的女人,神仙也救不了。”我出门在走道两头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人的踪迹,回到门前,说:“你们两退后九步,闭气转身。” 两女听话的后退,憋着气转身,我拧起嫁衣展开,衣服剪裁的曲线分明,里面飘出一片黑白各半的纸,上书:黑色一方写着宁采臣,白色处唐叶的名字逐渐淡化,随之变成空白。慢慢露出模糊的字迹,王曼。 “操。” “怎么” 听到我的惊呼声,莫愁随口一答,白色空出有多了李莫愁的名字。 我拧着嫁衣,黑着脸说:“你们两不用躲了,气机已经被引动,这嫁衣是冲着我来的,却找到了你们身上。” 两女走过来,疑惑的看着黑白纸条。我愤怒的说:“宁采臣要强娶你们两。” “宁采臣”李莫愁更加迷糊,我说:“就是聊斋中的宁采臣,今夜会有魑魅魍魉四鬼,抬轿过来接人。因果牵连下,就算我干掉了四鬼,但你们还是会死,变成鬼。” “这” 王曼捏着粉拳,压着急促的呼吸。眼中的迷茫被坚定所代替。她内心想着什么我不知道,这种眼神我却很熟悉,当初她去棺材铺,要追逐我的脚步,就是这种眼神。 她不甘心当拖油瓶。 “这事怪我,不然宁采臣也不会有机可乘。” 我把进入男人婆梦中,用宁采臣名字的事情讲了一遍,咬牙说:“天地间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正因为我借用了他的名字,所以他才能借此强娶你们。” “传说中的宁采臣应该不是这样的啊”李莫愁疑惑。我冷哼着说:“不管传说怎么样事实是他的花轿要来了。并且我并不认为这只老鬼是什么正人君子,他上京赶考,家里还有媳妇照顾着他老娘,宁采臣是出轨男。” 两女看着喜红嫁衣,绣眉扭的像条麻烦。我吸了口气,默算着时间说:“时间不早了,我们有许多问题要弄清楚。” 第一,按照程鸣所说,唐叶是催判内定的女人。宁采臣与催判什么关系 第二,刚拿到生死簿。鬼衣囍装就找上了门,应该有人盯着我搞鬼。 第三,关于宁采臣的传说是他活着时的事,死后无数年,不能以薄弱书生看待,如今实力怎么样他在不在阳间,都是一个问题。 给两女分析着这几个问题,带着她们找到了男人婆家里。 男人婆挺会享受,三层阳光**楼,彰显着她是有钱人的身价。莫愁拘束的坐在二楼客厅,王曼也好不到那里去,两人的心态还在转变中,金钱在她们心里还有一定地位。 “陈同学,有什么事” 男人婆踩着拖鞋,套着简单的睡衣,倒了几杯水递给我们,随后坐到了一边。 感觉到波动的魂力,看样子她魂魄出体,办事回来没多久,并不是去睡觉了。我喝光杯子里的水,把遇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当初入梦可是为了救她,男人婆听完皱着眉头,指着阳台,示意我去一旁说话。 “我前世记忆中的宁采臣是你” 迎着晚风,男人婆望着远处,睡衣和短发随风漂浮着。听到这话,我才想起她前世的记忆,被我篡改了一丝的事。我点头说:“是,也不是。” 前世今生,涉及到了轮回,那些记忆是我篡改的,但她看破前世,“宁采臣”的身影会被冥冥中的力量投影进去。她那段存在的记忆来至“轮回”,也可以说是我,又不是我。 “灵台方寸,玄之又玄,难以名状。”我笑。男人婆微微一愣,惊骇的说:“你的境界又涨了,给我一种随时可以破道的感觉。” “咫尺天涯,井中月,镜中花,看似踩在破道的边缘,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最后半步才是真正的天地之别。” 望着高低不同的高楼大厦,我说:“你前世记忆中的书生,是我和西门庆的重影,你看懂了也就能巩固成道境界。” “多谢赐教。” 男人婆庄重行礼,我坦然接受着一拜,说:“对于传说中的宁采臣,你有了解吗” “宁采臣是阴司驻扎在阴阳路另一边的三大鬼王之一,实力只有县级,却是催判帐下第一风流谋士,不可小视。”男人婆思索片刻,又说:“九鼎镇压华夏地脉,永固人族气运,随着时间流逝,天地人鬼神,逐渐被九鼎散发的威压排挤出阳间,导致如今的现象。业内末法大劫,也是九鼎掀起的浪潮,按天帝的推测,等大劫结束,镇级也不可能出现在阳间。” “阴司的目标是破九鼎,让地府重掌阳间,代天行赏善罚恶之事。”男人婆不屑的笑着。“十殿阎罗,还想骑在人头上拉屎。人死后,六道轮回会自主判断死人下辈子投胎做什么恶人为牛马猪猡,好人当再次为人,那需要十殿阎罗多事” “嗯。” 知道这些秘密,我明白了守灵人的真谛,开阴阳路送的魂,应该是直接入了轮回,没有经过阴司那狗屁的审判,而是轮回自动给亡魂判决。 难怪爸爸守灵能凝练出生死簿和判官笔的神性,原来是顺应轮回的奖励,心里忍不住为他感到自豪。 放下这些,我脑子里千思百转,肯定的说:“天帝手下有阴司的奸细。” “何以见得” “我爸刚去守阴阳路,宁采臣就找上我的麻烦,里面怎么可能没有问题”我顿了会,继续说:“而我爸去守阴阳路的消息,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宁采臣的动作太快了,他的反应这么快,不难猜出天帝身边有奸细。” “我和左主任,属于情报部门。对付冥王殿和阴司的战部,并不待见我们,让你爸守阴阳路,战部的高层都知道”男人婆眉头越皱越深,说:“我会去查这件事。我想你应该能解决鬼衣嫁娶的事,但要小心被宁采臣算计。” 接着男人婆讲了很多关于宁采臣的事迹,用两个字词容:睿智,算计无双。 天帝势力肩膀上的担子还真重,外面有阴司虎视眈眈,想再登神坛,掌握众生生死轮回。天帝内部四分五裂,还有冥王殿闹事,这老头撑着这么一个摊子,还真不容易。 “宁采臣的事,只能见招拆招。校区几大主角的情况怎么样”我问。男人婆说:“与你的情况差不多,五棺让陈大胆去守阴阳路,另外五家也排除了府级高手。” “那五家” “佛、道、儒、以布衣神算赖家为主,组合的势力、张玄风拜龙王神性,拜水系神性的一脉的组合势力。”男人婆讲完,说:“再加上五棺和天帝势力,天机七分的格局已经初步形成。应验了七雄争霸,秦皇扫之局。” 我暗自惊骇,这是巧合还是天地大轮回嘴上疑惑:“嗯冥王殿呢”冬讨叨血。 “冥王殿嘛冥王是天帝的师弟,你以为呢”男人婆笑而不语。我笑骂着说:“晦气。” “北王陈四海不一样想着灭了五棺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五棺所属势力,这只是你们五棺的内乱。冥王殿也只是天帝势力的内乱。” 了解清楚业内大势走向,以及当前格局,我伸着懒腰说:“你可是我辅导老师,鬼王宁采臣算计我,您不给我一堆法宝什么的” “你不是五棺太子吗程鸣等人谁不是富的流油赵鱼儿练根法术,几乎每天消耗一条府级无主香火,你小子有必要当守财奴吗” “呃。” 这下轮到我傻眼了,老子真没钱,从五棺出来,五棺毛都没给我一根。妈的,等解决完鬼衣嫁娶的事,必须去找关总裁、诸葛老头、杜月影要钱。哪有这么穷的太子爷 第二百三十二章夜游入鬼镇 回到公寓,做着必要准备,打算迎接“魑魅魍魉”四鬼,抬花轿来接人。 “宁采臣借我用它名字的事。来占你们便宜,先解决嫁娶勾魂,咱们再去找它麻烦。” 大厅设着简单的香案,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摆设应有尽有。桌上烧着香,写着“宁采臣和王曼、李莫愁”名字的黑白纸扑在桌面,我隔开手指滴了点血在“宁采臣”名字上,说:“你们两分别滴一点血,在自己名字上。快。” 两女照做,血刚滴在她们自己名字上,外面诡异的刮起呼呼大风。无数的树叶被风吹打在玻璃上,头上长角,青面獠牙,分别没有眼睛、耳朵、鼻子、下巴的四只鬼,抬着一:“这婚不娶了,抬我去找无头新娘。” 魑魅魍魉四鬼,算是由人用术法,凝聚人间奸诈、狡猾等负面情绪而成,它们抬花轿,认纸不认人。如今黑白纸上宁采臣三字,由我的血写成,这顶鬼轿算是归我了。 高三米三,长宽一米八的喜红大花轿,恍恍惚惚的飘过来,前面魑魅两鬼按低轿门,我打开轿门走进去,内部摆着一张柔软小床,床上铺着锦缎,周边雕饰精心雅致,真不愧是鬼王用来娶亲的轿子。 “奢侈,真不愧是鬼王的东西。” 在床上打了个滚,第一次在魂魄状态出现了像人一样的触感。玩了一会,透过轿边的阁窗,见轿子被抬着上下抖一下,就飘出了好远,速度绝对堪比跑车急速飞驰,有过之而无不及。 魑魅魍魉四鬼自主充电,吸收掉人心负面情绪,可以净化环境。速度如分,最主要是可以横冲直撞,不惧红灯,此物真乃魂魄旅游,必备座驾。 “如果不是骚包的喜红色就好了,老子又不是新姑娘” 体验着鬼抬轿的各方面性能,不管轿子怎么晃,轿内都四平八稳,我摸清楚轿子另外一些小功能,忍不住抱怨起来。 轿子穿市过河,翻山跃岭,急行三个多小时,进入了苏杭地界。 “前方什么鬼停轿。” 月明星稀,皎洁的白光洒在荒山野岭,突然,两道香火气息从地面冲起,两个镇级的魂魄,穿着西服挡住了轿子的去路。 大花轿诡异的很,隔着门帘,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从里面可以清晰外面,外面两人明显是走阴的魂魄,根据气息类似紫群女、刘冥、韩震天看来是道尊的人。我不想节外生枝,学着宁采臣的声音,说:“阴司鬼王宁采臣借刀,请道尊通融。” “哼,你还有脸回金华府”其中一人鄙视,另一人说:“阴阳相隔,鬼王回金华或者兰若寺,我们管不了。如果接触阳世人,别怪我们没事先提醒。” 语气强硬,态度不容置疑,听到这话,我心里倍儿爽。 宁采臣可是催判手下有名的谋士,虽然只是县级,但确实守阴阳路的三大鬼王之一,这身份在阴间真强悍,如果是以前,阳间业内人遇到小小鬼差都得毕恭毕敬,如今两个镇级的业内人,这么对宁采臣的轿子说话,同样作为人,怎么能不心情愉快 我是想弄死道尊,但阴司想在骑在人头上拉屎,老子绝逼站在人这边,这是原则问题,屁股下的椅子不能歪。 “起轿。” 装着不悦,我哼了一声,四鬼抬着轿子,恍恍惚惚飘进了夜色。 穿过一座灯红酒绿的城市,又过了大半个小时,远远看去,一片湖泊之后是连绵不绝的几座山,当轿子飘过湖面,前面诡异的出现了一条鬼气森森的古代官道,官道尽头是个鬼市。 “停” 四鬼刚要踏上官道,我赶紧叫住,折扇一面为正,一面为邪,凶邪一面对着官道扇去,官道破碎好大一段距离,破碎的地方显示出荒凉的山石,根据凝聚不散的鬼气判断,曾经的这里应该埋过坟。 “走。” 发现只是普通的鬼遮眼,我再次让四鬼出发,轿子刚踏上官道,四个古代衙役打扮的人烂在前面,说:“来者何人胆敢擅闯兰若镇。速速报上名来” “宁采臣。” 对于来路的鬼,我就没那么客气了,杀气腾腾的吐出了三个字。四个鬼衙役吓的跪在地上,连忙磕头,说:“宁老爷饶命,小的不知” “滚。” 还没弄清楚无头新娘的身份,我不想节外生枝,示意四鬼再次起轿。 路过鬼市,只见几位穿着现代西服的男鬼被绑在柱子上,几只鬼拿着鞭子猛抽,男鬼们哀嚎不止,那些穿着古代衣服的鬼却视而不见,偶尔有鬼看一眼被吊着打的鬼,太对旁边吐一口唾沫骂:忤逆。 “宁老爷,这是刚死没多久的人,坟头被埋在咱们镇。完全不懂忠孝仁义,见官不跪,见祖宗也不尊”四个鬼衙役一直跟在轿子变,见我让四鬼暂时停轿,其中一鬼连忙上前解释,听口气还是讨好卖乖。 按照它的意思,这是刚死的人埋在了这座山里,然后被自家那些没去投胎的老祖宗教训了妈的 不说好几百年前,紧紧是百多年前的死的老鬼,还是老子一句话,后人就得听的古板思想,现在埋这山里的死人,哪能见官就跪,遇到本族老大爷说什么就干什么 “走。” 压制着荡平着兰若鬼镇的冲动,我不动声色的喊了一声,轿子飘向了鬼市最后方,一座巨大的庭院,院子牌匾上书:兰若别院,下角写着一个宁字。 “道尊啊你他妈的居然允许这种鬼市存在真有你的” 看是要看本质,这是阳间,是道尊的地盘。没有道尊同意,这种鬼镇怎么可能存在老家伙这是表面一套,背地里又玩一套。轿子停在院外,我暗自嘀咕完,心想:这鬼镇老子拆定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缚灵丝 吱呀。 一丈多高的外院大门,缓缓打开,十几只鬼男女各半,有序而出。分别各站左右。面相二十出头的靓丽少妇,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缓缓迈出门槛,说:“恭迎老爷回府。” 县级 我坐在轿里,惊讶的揉着眼睛,然而妇人确实带着县级威压,身后两个丫鬟也是镇级。 我打交道的存在大多是县级,但别把县级当成是路边小白菜。就像资产几千万的人,打交道群体大多上千万。这并不代表上千万的群体很大。 一个鬼镇有如此高手,如何不惊 “我不是宁采臣。” 压下惊疑,用折扇挑开门帘,魍魉二鬼按低轿子,我下轿子把四鬼收进黑白纸里,说:“在下陈三夜。” 门前众小鬼一片哗然,靓丽少妇轻咳一声,所有小鬼低下脑袋,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少妇矮身表达礼仪,玉齿轻启:“贵客驾临,有失运迎,还望见谅。小妇人催小环,不知道贵客到此有何贵干” 前半句话说的客气,后面的话慷锵有力,似乎不给个理由。我走不掉了。我嘿嘿笑着说:“宁采臣是你什么人催判又是你什么人” “宁采臣正是家夫,崔判正是家父。” 靓丽少妇表面谦虚,提到催判,高人一等的光芒在眼内怎么也隐藏不住。 地府有文武四判官。分别掌管赏善、罚恶、阴律、查察,崔判管的是阴律,实际权柄远远大于另外三位判官。有个掌握地府法律。管众生生死的父亲,不难理解她高人一等的心态。 “我来有两件事,第一,无头新娘在何处第二,请你离开阳间。” 知道对方是谁,我拿折扇敲着手心,准备用暴力解决这件事。催小环靓丽的脸随即冷下来,不屑的说:“道尊见我也不敢如此,正因这是阳间,有五棺为你撑腰。这才让你放肆。滚吧,不然休怪小女子不客气。” 没什么好说的,施展潜行术,刚消失在场中,门匾上放出一道金光,门匾就像镜子一样,把我的行踪照的一清二楚。催小环讽刺抬手,袖子里飞出一根黄色丝带,嗖的一下,把我绑了个严实。 黄色丝带把我缠成人棍,只露出一个脑袋,傻站在门口。根法术大白蛇、桃花瘴、正气被锁的无法动用,倒是眼中污秽金光还能运用自如,在没弄清楚这根黄色丝带是什么玩意前,并没打算使用。 “陈少爷感觉如何是不是没办法使用任何法术” 催小环穿着唐朝宫装,里面是大胆的抱胸,事业线挤的很深,表面套着一件华丽的外衣,衣表裹着金黄色纱衣,拖了好长。她慢慢走过来,用指腹挑起我的下巴,见到我眼中的疑惑,她鄙视的说:“看来你是没上过阴阳路的童子军,州级以下,阳间练伪法术,阴间练伪法宝。被人家这件缚灵丝缠着的感觉怎么样” “缠的太紧,姐姐,能不能帮我松松”我嬉皮笑脸低头,目光扫过她胸前的深沟。崔小环挺了挺胸,冷哼一声,说:“带进去。”冬叼记号。 崔小环转身跨进院子,几只鬼抬着我跟在后面,七弯八拐到了宅院深处。 百花齐放的花园,假山姿态各不相同,似虎、似象,威风凛凛。走道隔拦上雕龙画凤,催小环沿着走道,走道八角亭内坐下,轻轻挥手,抬我的几只鬼把我放在亭子前,弯腰行礼之后随即离开。 两个丫鬟伺候着催小环,催小环晃着手中的杯子,说:“知道这是什么吗” “姐姐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听到她的话才回神。催小环被无视,怒急反笑:“你胆子还真不小。”说罢,她把杯子递给丫鬟,说:“让他喝了。” “小姐不可。” 旁边另一位丫鬟赶紧制止,催小环横着媚眼,哼了一声,丫鬟赶紧跪在地上,说:“如今的阳间已经大部份逃离了地府管辖,我们如今身在阳间,如果把这杯往生酒给陈少爷魂魄喝掉,他会变成鬼,再也回不去肉身,到时候五棺” 啪 催小环一巴掌拍在桌面:“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掌嘴”丫鬟跪在地上,害怕的猛抽自己耳刮子。 我在旁边看着,暗想:这双簧演的还真够烂。表面却惊恐的看着酒杯,低眉顺眼的说:“催姐姐,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 “还等什么给他喝了。”催小环脸色难看的催促,拿酒杯的丫鬟走过来,刚要给我喝下去,我也不敢实验往生酒的真假,正准备放出污秽金光,催小环说:“等等。” 我收起放法术的念头,眼神内缩,催小环以为我是怕了,绽放出愉快的笑容,说:“陈少爷,有史以来一直是阴司掌握生灵生死,这是千古正统。在地府除了十大阎王、四大判官、黑白无常以外,我没有不敢得罪的人,也没有得罪不起的人。”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目光看过来,我恭维道:“催姐姐身份尊贵”一连串的马屁把自己都快拍吐了,这女鬼却津津有味的听完了。她接着说:“只要你帮着破坏九鼎,让阴司能再掌阳间,倒是阴阳两界还不任由陈少爷纵横” 巨大的蓝图真不错,在阴司有崔判罩着,只要不得罪阎王爷之类的存在,还真能横着走。而阳间生灵生死受阴司控制,还不成了后花园一样的存在 我在乎这些吗以神无常的身份下阴司,那就是正神,可以册封白无常。真想横行阴阳两界,还不如马上自杀,以鬼魄状态去昆仑山脉里寻找白素贞,跟着她混,妥妥的二世祖。师父可是黎山老母,女娲分身,那才是超级后台。 催小环见我出神,她脸上的笑容更盛,转头问丫鬟说:“时间差不多了吧聂小倩呢” “还差半柱香的时间,才到聂小倩的刑期。”丫鬟答。 天将破晓,花园中百花齐齐凋零,升腾出瘆人黑雾。模糊的红色身影在黑雾中慢慢浮现,面色惨白,神色凄苦的小美人露出了真容貌。 催小环坐在停中,指着红衣新娘说:“她是聂小倩的转世,也是你要找的无头新娘。” 话音刚落,红衣新娘脖子慢慢脱皮,皮肤的水分好像被黑雾吸收了一般,枯萎、衰败、褶皱好好一个小美人瞬间变的比老太婆还难看。 “给她一面镜子。” 催小环开怀大笑的看着,丫鬟拿着一面镜子走到黑雾前,红衣新娘看到镜子里的样子,摇着脑袋哭着喊:“不不” “啊” 新娘用鸡爪一样的手,抓着枯萎的脸,淤红色的皮肉一偏偏刨下来,整个脑袋被刨的血肉模糊。催小环说:“聂小倩,你求我,我帮你解脱。” 红衣新娘疯狂的撕着自己的脸,催小环毫不掩饰的表现出嫉妒、愤怒、凶狠等情绪,烦躁的挥手说:“砍掉她的头,磨成粉末种花。” 一个丫鬟拿到砍了新娘的头,另一个把头敲碎,散向凋零的百花,百花盛开,尽显满园春色。 黑雾散尽,无头新娘穿着喜红的新娘装,呆呆的站着,慢慢走进花丛,鬼影隐没在了花丛中。催小环控制好情绪,感叹:“每天花落,她就会出现,然后被砍掉脑袋,再孕育一天百花,如此反复,我也不记得有多少年了你觉得我怨毒吗” “杀人不过头点地,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把她打的魂飞魄散就成。”我望着鲜艳欲滴的花丛,说:“你确实怨毒。” “哈哈” 催小环猛的站起身,仰头狂笑,笑着,眼泪唰唰流了出来。“你知道我在这住了多久吗几百年,几百年” 看来活的久并不一定是好事,这女鬼的怨念不是一般的重。我不动声色的站着,催小环望着满园的花,痴痴的自言自语:“几百年前,崔判掌上明珠以文招婿,刚死没多久的宁采臣被选中,至此飞黄腾达。人死如灯灭,宁采臣的过去并不用在意,直到有一天,宁采臣替父亲在阳间选中了一位女子,父亲一见倾心,决定纳此女为妾” “就在父亲纳妾当晚,宁采臣合同另外三判官里应外合,把父亲打成重伤。生死簿和判官笔被夺,父亲被封印,而我被送到了阳间。”催小环笑的很疯,转而冷漠的说:“宁采臣狼子野心,万万想不到在事后,三判官解封父亲,把所有的事推在宁采臣身上。父亲失去了生死簿和判官笔,只能假装不知道另外三判官所做所为,降罪宁采臣,准备打入无间地狱。” “然而父亲刚纳的小妾,不知怎么觉醒了前世,知道她是聂小倩,以死相求,父亲被这狐狸精迷了眼,只发配宁采臣永守鬼门关。”催小环咬牙切齿的讲完,秀气的脸扭曲的难以形容。“把聂小倩送到了我这里。” 聊斋中的黑山老妖需要聂小倩、崔判也被小倩迷的要死,这两位爷可不是没见过女人的初哥聂小倩的魂魄绝对有问题,说不定跟唐生肉差不多,对他们有啥别人不知道的好处。 其次,宁采臣还真算计无双,干翻了崔判,他应该知道崔判不可能那么简单倒台,这才借聂小倩的情,让他被发配鬼门关。聂小倩是宁采臣献给崔判的,聂小倩突然恢复记忆,与他会没关系 永守鬼门关的宁采臣,如今成了守阴阳路的三大鬼王之一,成了土皇帝,他这算计够远的。 至于催小环和聂小倩,仅仅只是废弃的踏脚石。 “催姐姐,如果你这故事是真的。就算我跟你混,最后九鼎被破,阴司再掌阳间众生的死活,顶着你的名头我也不能再阴间横着走啊”我笑。 催小环稳定情绪,深呼吸几次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说我也是催判之女,顶着崔判的名头够你受用无穷。比什么五棺太子爷,强多了。” 听到这种理所当然的话,我怔了又怔,这鬼无知了,还真没法沟通。我无聊的笑了笑,催小环恨恨的说:“你不是来找无头新娘的吗帮我杀了宁采臣,她就是你的。” “对不起,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情不感兴趣,聂小倩也只是民间传说中的人,当故事看就行了,我是来找她了解一件事的。”我咯咯怪笑的来回扫视她那些关键部位,说:“倒是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想。”崔小环仰着下巴,充满了厌恶。我接着说:“倒是你的缚灵丝,我很有兴趣。” 第二百三十四章算计道尊 催小环被我戏耍,勃然大怒。 得知宁采臣与崔判关系并不和睦,这是此行最大的收获,我懒得跟她墨迹。眼中污秽金光连闪,两道射向催小环,灵一道分成两份射向两个鬼丫鬟。 金光如柳,如锋利的飞刀,刮骨切魂,片刻间,两只鬼丫鬟被削成了虚影,成了普通鬼影。 “缚灵丝不可能失灵。” 催小环被两道金光缠绕,气势快速降低。惊慌失措的想要反抗,不一会已经被削成了镇级,而两道根法术还没有消散,继续消磨着她的鬼体。 于此同时,当她降到镇级,我身上的缚灵丝自然脱落,可以动用别的根法术了。 “天地有正气,镇鬼诛邪。” 嗖,折扇展开,正字扇面对着两个丫鬟扇去,两鬼被震的魂飞魄散。催小环惊恐的大喊:“你敢杀我我父亲必然把你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是吗” 我拧着黄色丝带仔细打量,只知道是由鬼气成丝编织而成,至于无形的鬼气如何成丝,还真不知道。 不管催小环想什么办法。污秽金光都缠着她不放,等到金光散去,她只比普通鬼物稍微强了一丝。她眼中带着怨毒,想要逃跑。我放出大白蛇凝而不发,铺天盖地的威压下,催小环被压的支撑不住。软座在地,傲然的仰着头说:“要杀就给个痛快。” “说说缚灵丝怎么回事”我问。 蝼蚁尚且偷生,崔小环有着傲气,不愿意低头,但又生还的机会,她也没放弃。“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你们镇级有镇级根法术,我们不修法术,可以凝练出伪法宝。缚灵丝是县级法宝,我的鬼力被废,自然控制不了。” 阴间练法宝。只要级别到了,鬼力充足,运用一百件法宝都行。阳间练法术,根法术与法宝的性质差不多,区别在于根法术就那么几招。 阴间法宝在于多,各种法宝的功能,千奇百怪。阳间法术在于精,控制起根法术,比控制法宝要得心应手的多。这两种体系各有千秋,优劣很难说。 让我郁闷的是阴间的法宝,只能鬼使用,魂魄拿着只能使用最基本的功能。比如幽冥肚兜,赵鱼儿穿着只能防身,根本没法用来网法宝。 正在我了解阴间传承问题时,花园内百花叶片脱落,花瓣形成一股旋风,凝空飞舞,催小环怨恨的大喊:“别让那骚狐狸跑了。” 花瓣形成的漩涡,阴气森森,随之大庭院崩溃,鬼遮眼消失露出了荒山的真容。 天边泛着鱼肚白,高低不平的山谷,大树遮天蔽日,地气潮湿,四周生长着杂乱的青草、蔓藤,我站在杂草中,催小环摔在一边,一位白衣女鬼站在十几米开外,警惕的看着我们两。 鬼镇那些小鬼慌忙的往地下乱钻,茂密的林子刮起瘆人阴风。 “小女子聂小倩,谢公子搭救。” 聂小倩话音刚落,两条大白蛇凭空出现,绕着她一阵纠缠,实力达到县级的聂小倩措不及防,差点被打的魂飞魄散,虚晃的飘在青草上,鬼眼喷火的盯着我。 “只是被打的虚弱不堪这女鬼果然不简单,就算是大劫主角在不抵抗的情况下,连中两招根法术也必死无疑。”暗想着,我眉心越皱越深。 同样虚弱的催小环咯咯娇笑,说:“陈少爷,杀了她,在阳间我一切听你的。”看聂小倩的眼神很讽刺,说:“聂小倩你也有今天,别以为天下男人都会拜倒在你罗裙之下” “有病。” 懒得搭理这个疯婆娘,我拿出黑白纸,说:“催小环在另一边写上你的名字。” “什么这是阴阳芥蒂” 崔小环惊呼一声,诡异的看着黑白纸,瞅着上面“宁采臣”三字,不敢置信的说:“你怎么能控制宁采臣的阴阳芥蒂” “阴阳芥蒂是什么”我不耻下问。不远处的聂小倩慢慢飘过来,说:“亡魂走过黄泉路,心中放不下的事会在路上化成芥蒂更。阴阳芥蒂纸,采集芥蒂梗炼化而成,在上面写上双方的名字就能借命。”顿了顿,她看着纸上宁采臣三字,说:“如果有人杀宁采臣,他可以用纸上的另一人代替。” 妈的 想到王曼和李莫愁被写上名字,如果不是老子见机的快,都不敢想后果。我压制着怒气,说:“催小环,立刻马上写上你的名字,不然现在就死。” “哈哈你你原来是宁采臣的走狗” 催小环嘲讽的大小,爽快的写上了她的名字,随即脸色大变,说:“这不是宁采臣的鬼息” 没管她的疑惑,我对聂小倩说:“老实回答一个问题,我考虑要不要杀你。” “公子请问。” 做为砧板上的肉,聂小倩凄苦的点头。我问:“你记得唐叶吧应该是两年前的事,她误闯阴阳路,碰到无头新娘,后来发生了什么” 聂小倩低头默不出声,我拿折扇敲着手板心,说:“我的耐心有限。” “这事啊”催小环插嘴,接着说:“两年前宁采臣带走这骚狐狸,逼出她体内的生死簿,送给了阳间一名女子,美其名曰是为催判取亲,其实是宁采臣想去冥风命格的女人。只要娶了那女人,宁采臣不仅能得到生死簿,还能化茧成蝶成为冥龙命格。” 聂小倩青丝飘飞,满身凄苦,崔小环愉悦的大笑:“骚狐狸往你一往情深,帮他偷生死簿哈哈” 宁采臣明知江城有天帝坐阵,还去算计唐叶,到底是为什么富贵险中求,还是别有用心。想不通这个问题,我说:“聂小倩,你走吧。” 从阴阳芥蒂纸中放出大红花轿,以及魑魅魍魉四鬼,我掀开轿门,说:“催小环跟我走吧。” 对催小环动用的是污秽金光,她的境界是真的被打落,不跟着我走,随便一个业内人都能灭了她。同样,我也不允许污秽金光曝光,她不跟着也得跟着。而此处鬼镇没了她,不散也得散。只是不知道崔判女儿在道尊地盘失踪,会给道尊带来什么麻烦 “为什么不杀她”催小环屈辱的跟着上轿,四鬼抬起轿子,我反问:“为什么要杀她” “你用偷天换日之法,把阴阳芥蒂纸上的气息换成了你的。聂小倩对宁采臣一往情深,放过她对你没有好处。”催小环并不笨。我说:“你还是她媳妇呢” 轿子飘出没两里地,虚弱的聂小倩飘在后面喊:“公子等等。” “死不要脸的骚狐狸。” “停轿。” 我让四鬼停下,掀开轿帘,说:“跟着找死” “公子,我无处可去。”聂小倩扭头四顾,总带着哀伤的眼中尽是迷茫。我放下轿帘,说:“燕赤霞,道尊。” 这地是道尊的地盘,关于倩女幽魂的传说里可有着一位猛人,这女鬼与道门有渊源。留她在道尊地界,说不定能引动未知的动乱。冬叼岁号。 就算这份渊源已经消散在了时间里,但聂小倩与宁采臣这关系天下都知道,阳间与阴司水活不容,聂小倩这种尴尬的身份,足够道尊头疼了 四鬼抬起轿子,刮着一阵阴风往五棺方向而去,**聂小倩飘在清晨的风中,不知道方向在哪里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用来威胁宁采臣” 途中,我算计着走阴的时间,足够去五棺后再回江城,催小倩沉默好久突然反问。我看着她风韵十足的样子,以及熟的滴水的身材,嘴角露出了邪笑。 催小环知道了御女三千产生的金光,把她变成三千小鬼之一,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想着薛倩那个骚妇用大姨妈养小鬼,薛倩可是不人、不鬼、不尸的怪异存在,她的大姨妈加上崔判的女儿,不知道这小鬼养出来会如何 第二百三十五章这就是命 四鬼抬着大红花轿,大白天恍恍惚惚的穿市过省,我躺在轿中柔软的床上,催小环还未接受成为阶下囚的现实。拘束的坐在床角,回答着我的问题。 我像一块海绵吸收着各方面的知识,对于阴间有了新的认知。 大花轿飘过田野,一对夫妻在地里铺薄膜,铺好一行的塑料薄膜,女子拿着水壶喝了一口,擦着汗水,把水壶递给男子的时候,抬头见到恍惚而过的轿子。手中水壶吓的掉在地上。 男子问:“怎么了”女人惊吓的瞅了瞅田野尽头的墓碑。揉着眼睛说:“好像看到一定大花轿飘过去了,可能是眼花。” “大白天的哪有那些东西。可能太累了,活留着慢慢干。”男子说着收拾东西,女人也没再疑神疑鬼。 轿中,催小环看到这一幕,偏头背着我说:“生魂与鬼的区别在于,生魂带着生气,而鬼带着鬼气。人与生气产生共鸣,人更容易看到走阴出体的魂魄。” 接触一段时间,发现这女鬼挺薄学,修养也好。唯独放不下身份和一身傲气。得到提醒,我让四鬼抬轿往荒山野地走,轿子刚转向没几里,一辆鬼宝马停在前面,跳下来一个小萝莉,车里还坐着一位小正太。 一股威压震停大花轿。我抬起轿帘,看着打扮时髦的两“人”,心底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这对男女给我的感觉,与天帝给我的感觉非常相似,分不清他们是生魂、鬼、灵。样貌十二三岁的小萝莉,皱着鼻子说:“你怎么开车的不知道逢人绕路的规矩” “真不好意思,这是第一次驾驶,真不知道这些,以后一定会注意。”我捏着折扇,拱手认错。小正太跳下车,不耐烦的说:“跟我们走吧。” 小萝莉接话:“见你态度诚恳,我们就不动手了,你在后面跟着。” “你们是交警” 我回头望了一眼大花轿,诡异看着他们。小萝莉用大拇指刮着鼻子,说:“不是不过我师父住在这附近,不管你是人、鬼、灵,在咱们的地盘,都得听我们的。” “废话少说,走了。” 鬼宝马后飞出四根匹练,缠住魑魅魍魉四鬼,小正太绷着死人脸,招呼小萝莉上车。小萝莉坐进车里,说:“书生,没有府级实力,最好别反抗,不然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长这大,还是第一次遇到霸道拦路“拖车”的事,折扇凝聚出一个小“正”字,正字旋转的削向匹练,匹练纹丝不动。 宝马中的小正太冷脸转头,车尾喷出喷出一股黑烟,朝我冲来。我赶紧躲避,对着黑烟扇了一扇子,接着一条大白蛇对着鬼宝马冲去。 扇出的正气对黑烟没有任何效果,不管我怎么躲,黑烟都追在屁股后面不放。鬼宝马升起:“催小环住在阳间算变向的人质,阴阳两界有着协议不能动彼此人质。你动了崔小环,算阳间单方面毁约,成了阴间在阴阳路上发难的理由。” 稍微一思索,我明白了黑屠拦路的用意,崔小环现在成了黑屠抓的,那就是阴间内乱。我感激的说:“谢过嫦公主,这次的情,我记下了。”赶紧上轿,掉头回江城。 黄蜂腰的少妇无所谓的摇了摇头,问:“你一路匆匆,为谁拼搏为谁忙” 莫名一问在耳边回荡,她已经失去了踪迹。我暗道:为了生存。 生在五棺中,生世注定我没办法安于平凡,到如今七雄争霸,就算我安静的守灵,另外的势力也会不断找我麻烦,如果五棺灭,别人肯定会斩草除根,我会跟着死。 再有个不安份的前世,紧紧是镇仙棺里的邪鬼,也不会让我安宁。 没有后路,只能向前冲,如果停下,自己不去惹麻烦,麻烦都会来找我。 这就是命,与命运做抗争,乐趣无穷。 “好像有些明白天帝那句,在州级以下我是异数,到了州级又不是异数的话了。”我心里回答完疑惑,笑着自语:“存在就是道,何以为异数是异数又不是异数,哈哈。” 似乎离破道又近了一些 第二百三十六章半步破道 走阴不到一天一夜,魂魄回到公寓,见身体躺在床上,冒着骇人死气。我皱着眉头,勃然狂怒。“是谁” 走阴出体,身体经过三天才会生出淡淡死气,七天不回魂身体才会死亡。三天还没到,如此重的死气只能是被暗算了。 王曼坐在客厅,手拿着猩红的小棺材,打开门进房,两眼通红,精神疲惫的只知道道歉。 “一点死气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强压着心悸。安慰几句后问:“怎么回事” “你走之后,宁采臣冒充你回来。鬼体附在你身体上,这才滋生了死气。”王曼抽着鼻子。“要不是右主任来的快,你回来也活不过来了。” “辛苦了,一直没睡吧你先去休息,等你睡醒,我就好了。” 说着,我咬牙生魂回体,魂魄印在身体上,一股难以描述的力量把魂魄往外推的。利用所有魂力,这才压住了死气。生魂得以回体,也就是说我没办法使用法术了。 我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身,王曼站在床边,摸着猩红的小棺材,说:“关玲来过了,我准备跟她回五棺。” “回去” “嗯。” 声音很轻却非常坚定。我摇摇晃晃的下床。摸着她的眼角,说:“等你回来。” 对视良久,王曼不好意思的低下脑袋,拿起茶几上的盒子,说:“这是右主任留下的,里面有一道护身符,只要你点燃,能帮你压制死气一炷香的时间。” 收好护身符,交代王曼一些事情,等关玲过来,短短聊了几句,她带着王曼着急的走了。王曼前脚刚走,男人婆派的人就来了。 三十多岁的女人,留下一叠资料,讲清楚阴阳路上发生的事情,带着催小环被黑屠抓走的消息匆匆忙忙的走了。 “师父,怎么了” 我看着资料烟一根接着一根抽着,资料放在茶几上,李莫愁随手拿起来,看了好久也没明白是什么。 资料上简单介绍了阴阳路上的情况,宁采臣带兵堵着阴阳交界点。 佛、道、儒、算命看相、拜水系神性五方派遣的府级高手,其中道、儒和水系三方并不同意在此时开战,抱着以合为贵的态度,想着争取时间。 融魂之术普及并没有多久,确实不是开战的好时机。天帝势力、佛、看相算命的三方,没有表态,只有爸爸一人坚持战阴司。 “善战者,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啊” 我敲着大腿,宁采臣在我心中又提升了一个档次,他这围而不攻,已经分化了阳间各大势力。 “这样啊”李莫愁迷糊的又翻了一页,说:“后面说你爸独闯鬼营,杀了个进出,这又代表着什么” “只代表我是他儿子,他不会答应交出我换取宁采臣退兵。” 我吐出一口长气,咳嗽的站起身,说:“天机七分是注定的,这些有我爸完,房内传出女人喊疼的声音,随后挺年轻的中老年妇人,着急的打开门,去喊一声了。 “老婆,你坚持一下。” 房内,男声慌乱的安慰着,没过几秒,男子着急的走出房门,捏着两手,看着走道嘴里嘀咕:“预产期不是还有两天吗” 稀薄的生气从门后飘出来,我立刻打了个激灵,暗叹道:死了。 果不其然,随即房里吹出一股冷风,站在门口的男人打了个激灵,跟着到门口的护士慌忙的进入病房。 一只鬼婴迷迷糊糊的飘出病房,哇哇大哭的停在我旁边,李莫愁左顾右盼,好似有所察觉的说:“师父你有感觉到冷吗” “婴儿已经死在了肚子里,鬼婴就在我旁边。” 我把脑袋凑到莫愁耳边,轻声吩咐:“现在它刚死,还不知道父母是谁等它清醒一些,会因为没见过这个世界,对父母产生怨念。我身上死气太重,它跟着我走会加深怨念,你负者带它离开。” “怎么带” 莫愁没在乎吹在发丝上的热气,顺着我的目光,发怵的盯着空气。我让她把手伸出来,沾了点自己的唾沫在她鬼指上,说:“唾沫带着我的生气,我刚借用了一些它的生气,现在它只认这东西。你脚跟不着地,不回头的往前走七步,它就会一直跟着你走下去。” “师父,你带我来就是让我带鬼” 她似乎有些不愿意。我说:“你经历了那么多灵异事件,家里曾经还养过小鬼,有什么好怕的” “这是人家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 莫愁站到我旁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她走一步,鬼婴就跟着飘一步,她眼睛的余光总忍不住往后看。“第一次用术法带鬼。” 带着鬼婴走出七步,小家伙嗖的一下飘到莫愁后颈,双腿岔开骑在脖子上,抓着头发,咿咿呀呀鬼叫个不停。 “啊” 莫愁像触电似的缩了缩脖子,发出一声尖叫,虽然她反应够快,用手捂住了嘴,还是有个过路的护士没好气的说:“怎么搞的这里都是孕妇” “对不起,对不起” 我和莫愁一起连忙道歉,小护士不依不饶的扯了一大堆,拽得像个二五八万似的说:“你们是来看人的吧这不是打情骂俏的地方,放下东西了赶紧走。” 莫愁正要发火,我指了指病房,拧着东西笑着说:“是是” 小护士抱着记录板走出没两步,我追上去,挡在她面前,不等小护士发火,我把礼品塞进她怀里,小护士本能的接住,我说:“祝你早日康复。” 小护士一愣一愣的,我拉着莫愁的袖子就跑,连着下了一层楼梯,才在后面听到小护士不爽的声音。连着下了两楼,钻进人流中,莫愁摸着后颈,说:“你跟那护士说了什么” “就是祝她早日康复,不用再吃药了。” “噗。” 莫愁喷着唾沫腥子,表情诡异的说:“师父,没想到你这么逗比。你在桔树鬼林反戏弄我们的高深莫测、在灯笼寨子的睿智、河里屠煞灵的冷漠到底哪个是你你不是说,悟道明心是做出自我吗” “你还没悟道,你不明白。” 停下脚步,我认真的说:“悟道、明道、成道,这前三种境界形容的话是: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这山即方寸灵台山,也就是心。” 莫愁认真听着,我话锋突然转,牛逼哄哄的说:“你师父在回来前,已经超出了成道的境界,处在成道与破道之间。牛逼吧” 莫愁把头偏到一边,说:“死不要脸。”顿了会好奇的问:“那你心中的山,变成什么样了” “碎了。”我得以的仰着眉头,看着莫愁脑后的鬼婴,说:“多亏了宁采臣的暗算啊”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心中自己的山碎了,少了这一叶障目,我看到了别人心中的山。”我瞅了前面快步行走的年轻医生说:“他心里的山摇摆不定,想着救人为己任,然而医院又得看业绩,他正处在医德与现实的矛盾中。最后只有两个结果,第一麻木,第二,放弃这个职业。在他身上我没有看到坚持,并没有一颗坚定的医心。” “这也能看出来”莫愁傻眼了,没有不信,只有震撼。我嘿嘿怪笑的说:“我骗你的,这也信。” “你这句话才是骗人的吧” “我现在只是半步破道,这只是一种诡异的直觉,感觉告诉我,这个医生就是如此。” 玩笑开的差不多了,我严肃的说:“我若破道,处处皆是我道,这就是破道境界。这是一种处在迷茫与不迷茫之间的慧,我虽然看清楚了,但还差最后临门一脚。” 莫愁凝神牢记着,我暗自点了点头,同时羡慕她的幸福。有师父的孩子,有人引导方向,可以避免走很多冤枉路。 “谢谢师父。”莫愁似有所悟,看着年轻医生消失的方向,呆了十几分钟,她自己都不知道。等她醒悟过来,说:“我总不能把鬼婴带在身上吧” “等我借生气冲散所有死气,一趟把所有鬼婴集体送进轮回。一个个送太麻烦了,如果你不怕麻烦,想练手的话,我可以教你方法,你自己慢慢琢磨。” “还是一次送吧”莫愁说。 我邪恶的看了一眼鬼婴,莫愁吓的躲开两步:“师父,你这种眼神让我毛骨悚然的,在想什么呢” 能有什么借用鬼婴彻底给她开通灵身呗想着王曼当初差点没被吓尿,我笑的更邪恶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坟泥养尸婴 用十多个小时,跑遍了江城东南西北,找到了十一个孕妇,不过有些没赶准时辰。等我们赶到胎儿已经死了,跟着莫愁的鬼胎只有六个。 我开着借来的跑车,载着莫愁往江城临县赶,那边有一个孕妇的资料被做过着重标记,想来吸收掉那只死胎产生的生气,我身上的死气差不多可以清除了。 车里空调开的很大,莫愁穿着羽绒服,牙齿打颤的吹着手。六只鬼婴挤在她肩膀上,咿咿呀呀的用无齿的嘴相互撕咬打架,散发出来的阴气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抗的。“师父。什么时候送它们去轮回,再这样下去我就死了。” 受到阴气不断侵蚀,她头:“你看仔细了,大致外观差不多,但坟墓前栽的枝叶成一缕一缕的纹路,那叫龙纹。这种枝叶沾在一起,有软针向上,这叫针针日上同蒸蒸日上,是一种旺宅的风水树。” 路过树边,我突然停住脚步,蹲在地上抓了把泥土,用鼻子闻了闻,泥腥味很重,还淡淡的尸气。 这是坟泥。 “不对劲啊” 我拍落手里的泥巴,低头看着两棵树,脑子飞速运转。莫愁小心翼翼的问:“怎么” “江城附近的县市都是火葬,这种泥巴叫坟泥,是压在棺材底部的泥土。尸体在棺材里腐烂,棺底送地气的泥土受到尸气冲刷,才会形成坟泥。” 如果不是四家镇大多还是土葬,我还真不知道这事,不知道殡葬改革了多少年的这里,哪来的坟泥并且用坟泥养风水树,肯定有懂行的人在整这家人。 “用坟泥种风水树会有什么” “你不是考古的吗不谈风水,紧紧是坟泥里的细菌也够这家人喝一壶的。”我抬头看着漆黑的楼房,说:“坐西北朝东南,悠悠的南风带着尸气往屋里吹,孕妇怀孩子不死才怪。”说着,我神情大变:“缓慢弄死胎儿,再把胎儿养成尸婴。这家人被刨了不知道多少代的祖坟,这尸泥是从祖坟里挖出来的,只要养出了尸婴,尸婴的邪气会反冲祖脉,有人要这家人灭门。” 不等莫愁反应,我放出两条云雾小白蛇,飘在我们头顶,一起进入了潜行状态。 “啪啪” 用力敲着大门,门口的灯亮起来,屋里有个女声喊:“大晚上的,谁啊” 啪。 又连着敲了好多下,五十左右的妇人骂骂咧咧的打开门,她左看右看见没有人,走出屋子四处找了找,惊悚的望了一眼前排死人的方向,碰的一声关上门。 在妇人找人的时候,我和莫愁借机进入房子,感受到二楼有微弱的尸气,我给莫愁打了个眼色,慢慢往楼上摸去。 “老不死的,快回来。”老妇人进屋后,应该是在给她男人打电话。 莫愁回头看了一眼,我做着禁声的手势,一起到了二楼房门口,门上的囍字还挂着,想来屋里的孕妇结婚也就一两年。 “嗯好重的生气。” 淡淡的尸气在门口萦绕,突然一股强烈的生气喷出来,我惊讶的暗自惊异一声,随之暗骂:胎儿死了。 如此浓的生气足够冲散我身上的死气,然而这胎儿不是注定夭折,而是被人算计死的,必然怨气冲天。我借用了它的生气,这因果结大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教徒弟真累 “师父鬼鬼” 扑面而来的生气冲散我身上的死气,随之,喷出房门的生气慢慢转化为死气,同时爆发了一股怨气冲天的阴气。穿着孕妇装挺着大肚子的女鬼,神情迷茫的穿过房门走了出来。 李莫愁瞪着女鬼,结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并不是怕鬼,而是见到一尸两命,惊住了。 “难怪胎儿死掉,没听见孕妇喊疼,原来一起死了。” 我秉着呼吸,对着女鬼吹了口气,踮着脚往楼下走,说:“莫愁。咱们走。”莫愁跟在后面,说:“这只鬼不用我带吗” “你还抗不住这么重的阴气和怨气。” 我连着走了七步,挺着大肚子的女鬼,迷迷糊糊的飘到我身后。跟着我们一起下楼,正巧楼下大门开着,很快就离开了这户人家。 回到车里,鬼孕妇双眼慢慢发红,鬼脸上戾气横生,大肚子上钻出一个婴儿头,这对鬼母子张牙舞爪的冲出车子,往它们家冲去。 “镇。” 施展法术。一个正字飘在暴躁的孕妇头顶。压得它不能动弹。过了一会,孕妇流出两行血泪,瞪着我鬼哭狼嚎的说:“为什么放开我” “你应该也感觉到了,我们之间有善因,我自然不会害你。”我叹了口气,说:“你现在回去,家里必然会出现血光之灾。试想一下,家里人上楼,敲不开房门,等敲开房门发现你们母子双亡,情绪必然不稳定。你身上煞气太重,他们被煞气一冲,激动之下,绝对会做出杀人的事。” 在“正”字的镇压下,鬼孕妇清明了一些。慢慢停下挣扎。我正要开口询问她一些事情,远处传来飘忽的铜铃声,不知道声源来自哪里 “有人在招她们母子的魂。” 不等莫愁问出疑惑,我随口解释。 叮叮叮 清脆而幽冷的铃声环绕在黑暗的路边,我闭着眼睛判断着方向,莫愁看着女鬼说:“铃铛声好像是从它什么发出的。” “它只是个接收器,你静下心认真感受,会感觉到做法的方向。” 探出做法的人大概在西南方,我睁开眼睛。莫愁闭上眼睛,慢慢的她变的安静祥和,不一会睁开眼睛,指着西南方说:“声音是那边发出的。” 铃铛声越来越急促,鬼孕妇暴躁的发丝倒立,胎儿从肚子里爬出来,脑袋与普通婴儿一样,脖子以下却是森森白骨。莫愁肩头的婴儿看到骨婴,吓的挤在一起,看着非常搞笑。 我靠在车头,莫愁惊异不定的说:“咱们不找做法的人吗” “只要看住鬼母子,不让它们回家,做法的人会来找我们。”我有些无聊的打着瞌睡,莫愁坐进车里说:“你先守着,我先睡一觉。” “我是师父,还是你是师父。”我随口抱怨,莫愁笑嘻嘻的说:“能者多劳。” 进入伪法术时代,很多事情变的简单了很多,只用守株待兔等凶手过来,抓住对方,事情就能解决。如果小宝在这,他掐指一算就能算出凶手的信息,直接走阴过去放到对方就成了。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铃声停止,又等了一炷香,一辆面包车远远的开过来,车在进社区的路边停下,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男子瘦的皮包骨,女人很正常。 “那边。” 男子拿着罗盘,跟着罗盘找过来。我丢掉嘴里的烟,说:“刨人祖坟,用坟泥养尸婴,害死孕妇的人是你们” 两人僵住脚步,男子收起罗盘,沉着脸问:“你是谁” “甭管我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的动机是什么,自己破掉术法,饶你不死。”我说。 鬼孕妇一双鬼眼死死的盯着陌生女人,悬浮在它头顶的“正”字诡异破碎,骨婴钻出大肚子,冲上去抱着陌生女人就要,鬼孕妇也紧随其后,掐住女人脖子不放。 骨婴咬着女人脑袋,女人摇了摇头,晕晃两步才站稳。等鬼孕妇掐住女人脖子,女人不停干咳,表情人难受却不知道怎么办 皮包骨的男子反转罗盘,罗盘背面的镜子对着女人一照,孕妇和骨婴被震出去,男子扶着女人说:“没事吧”说着,男子拿出一个铃铛,随着铃铛的晃动,鬼孕妇痛苦的捂着脑袋,来回飘荡,却始终飘不出一个特定的区域。 骨婴也钻进回了大肚子。 “有意思。” 我对着摇铃的男子放出威压,男子连腿好几步,铃铛声戛然而止,鬼孕妇再要从上去,一个“正”只再次悬浮到它头顶,它再次被镇住了。冬爪以扛。 “再说一次,自己破掉术法。”我再次冷漠的提醒。 男子只是懂些术法的过气业内人,他警惕的看着我,眼中带着深深的疑惑,并不明白我是怎么破了他的法。“朋友,我劝你也没多管闲事。” “用邪术害人,你不知道人人得而诛之” 我与这两方都不认识,只是为了借生气才参合进来,对里面的恩怨根本不清楚,也不想杀人。陌生女人惊悚的看着四周,声音比苍蝇还小的说:“大师,怎么回事” “你嫂子已经死了,刚才是她索命。” 男子转头解释一声,对我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朋友要多管闲事,划条道,我接下了。” “嫂子小姑子” 琢磨一声,我看着女人问:“你嫂子怀孕了你请先生害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还要杀你自己全家” “你说什么我不懂。”女人否认。男子对女人说:“你可以回家去看看,你嫂子已经死了,半年之中,你家里人会挨个出事。结账吧” 陌生女子楞了好久,疯狂的往家里跑去,没过多久,她像行尸走肉一样跑回来,抓着男子的领口,不敢相信的摇头说:“真的死了死了” “一条命十万,你家一共四口人,总共四十万。保你不死再加十万,你付过十万,剩下的四十万该结算了。”男子推开女人,说:“我给你解释过后果,并且提醒过你想清楚,这是你一直坚定的结果。” 女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安静了几秒钟,抓着男人的胳膊说:“这不是真的,我以为是假的假的” 看情况这事再简单不过了,姑嫂不合,小姑子可能受了什么难以下咽的气,一气之下要报复自己一家人,出钱找了先生。然而她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或者只认为先生是神棍。 如果不做什么,她会憋着一肚子气。真做了,人死了,才知道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后悔了。求不得,苦。求而所得,也苦。 这是一种情感死结。 我看着后悔的女人和施法的男子,转头盯着鬼孕妇,暗叹:悲剧。鬼母子不杀了小姑子,它们的怨念不消,无法投胎。 “一步错,万劫不复。” 没什么好说的,我惋惜一句,说:“破除养尸婴的术法吧” “不行。”男子再次甩开情绪激动的女人,说:“因果循环,我拿她五十万,那就做五十万的事。就算我死也会做到。” 施展这种有伤天和的术法,男子所受的反噬也不轻。如今已经廋的皮包骨,印堂发黑,离死也不远了,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拼命 男子心中的山很坚韧,已经到了悟道的边缘,明白他自己要什么。贪钱这个动机,并不能成为他的动机。 漆黑的夜色下,阴风徐徐吹着,场面静的可怕,远处死人的哀调飘过来,让气氛变的更沉默。 “别哭了,掏钱付账让他破法,不然你家里人都得挨个死。” 因果起源在女人身上,我冷漠挤出一句话。女人没有动,我对皮包骨的男子说:“我与这对鬼母子有因果,我自己超度它们,你死。你超度它们,可活。你自己选吧” “只要她给钱,我的死活无所谓。”男子答非所问,低头看着双眼无神的女人说:“我付出了阳寿,只想拿我该得的。” 女人扶着地失魂落魄的起身,拿出一张卡,说:“里面有五十万,全是你的你的”男子接过卡,说:“我只要自己应得的四十万。你确定让我破法” 女人点头,男子果断的走向面包车,说:“跟我走。” 女人惊慌失措的跟在后面,我看着男子的背影说:“我压制孕妇一天,明天旁晚之前,你来找我。不然我放鬼夜行,让它自己去报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有我助威,你挡不住孕妇杀人。” “嗯。” 男子停住脚步,没有回头的点了点头,快步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上去载着女人离开了。 面包车开进黑暗,莫愁拉开跑车的门,走到我旁边站了一会,说:“师父,那女人并不是诚心的,也后悔了。施法的是那个男人,相比你对两人的态度,好像对那女人更冷漠一些” 我抬头看着漆黑无边的天空,指着无尽的黑暗,说:“自弃者,天弃之。女人拿十万块买凶,针对的是自己家人,那一刻她已经放弃了亲情一时之气能解释她的行为,但那是她自己的家人,她有一点宽容的心,也不会干出这种事。她对亲人没有宽容,谁会给她宽容” “她并不知道术法真能杀人。” 我摸着自己跳动的心。“这不是她对自己亲人起杀心的理由。”莫愁继续说:“也许她家人做的太过了呢” “你知道吗我亲爷爷追杀了我不知道多少回,以我这大逆不道的性子,也没想过杀他。”我伸手拍着她的香肩,说:“亲情是人一出生,血脉赋予的基础情感,忘了这玩意,再谈慈悲、怜悯、善良你不觉得好笑吗” “可是她后悔了。”莫愁还在坚持,我一巴掌抽在她屁股上,走向跑车,说:“孺子不可教也。” 这丫头的悟性真不怎么样,比多多差多了,多多听我说这么多,肯定知道我在以小见大,谈的是性。 明心,了性,可是明道境界的基础。遇这种蠢徒弟,师父真可能被气死。 “我虽然喜欢女人,师父也不能摸徒弟啊” 第二百三十九章破茧成蝶终化龙 在小镇后方一家三星级酒店住下,大早晨被啪啪的敲门声吵醒,我迷迷糊糊的打开门,李莫愁裹着浴巾跑进来。看样子她压根没睡。 “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说。” 我回身一头栽到床上,迷糊的交代一句继续睡。李莫愁大大咧咧的爬上床,趴在旁边,捏着我的鼻子,说:“你属猪的啊有鬼算计你的肉身,让你一帆风顺的解决了死气,你不觉得奇怪” 扒开她的胳膊,我翻了个身,用空调毯盖住脑袋。“别总疑神疑鬼的。” 宁采臣是鬼王,是个大忙人。哪有精力盯着我不放再说这是阳间,天帝的地盘,有什么好担心的。真要说事,以天帝的尿性。说不定帮我解决死气,就是校区生死考验的开始。 “喂师父” 隔着空调毯,李莫愁压在我身上,扯着毯子往下拉。我睁开眼睛,说:“小祖宗,你到底想干嘛” “不睡了” 李莫愁贼兮兮的笑了笑,赶紧翻到旁边,不好意思的低下脑袋。我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她像兔子一样跳下床。快速冲出房间,虚掩着门,说:“等我一会。”过了几十秒,她拿着夜萧进门,羞答答的说:“您什么时候教我法术” 皮肤白净,身材高挑,黄蜂腰加上大长腿,裹着浴袍往那一站还真要命。我吹着口哨,说:“等不急了,想使用美人计不怕你师娘发飙” 她没有说话,装着妩媚的样子,走到床边,眨巴两下眼睛,噗嗤一声笑场了,随即彪悍跳上床说:“我答应师娘看好你的。” “千万别监守自盗。” 被她这一闹。我也睡不着了,掀开空调毯,盘膝坐到床上,捏动融魂术的手印,说:“看好了。等你悟道后,这十个手印是学法术的第一步。” 手指快速捏动,三秒不到捏完十个手印,李莫愁揉着眼睛,说:“能慢点吗” “你记住了几个”我问。李莫愁认真想了想,说:“前面三个,后面两个,中间的记得不太清楚。” “真笨。” 我装着失望,再慢慢演示几遍,说:“记住没” “记住了。” 她放下夜萧,坐到旁边,激动的练了起来。 夜萧在收她当徒弟的时候就给了她,竹灵已经成了正气的载体,变成了折扇。躯壳只有简单的辟邪作用,正好够她使用,于是传了下去。 此刻六只鬼婴和母子鬼被封印在夜萧里,看着阴冷的夜萧,我扶着下巴,我陷入了沉思。 等她悟道了,是教她养鬼呢还是养神性 之前她差点被阴气冲死,我其实很紧张。然而那些阴气在我眼里并不重,当初二十几个鬼宝宝堆在我身上,也只是冷的手脚冰冷,离死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可见我成长的一套不能用在她身上,如果她用吞宝蛤蟆抓阴差,把阴差含在嘴里,我敢肯定死的一定是她,而不是阴差。 “问题应该出在魂魄本质上,我魂魄灵光的来历有些吓人,先天上就有着巨大差距。” 我捏着下巴,莫愁感觉到我的目光,抬头疑惑的说:“手印错了吗”冬爪讽圾。 “没错,你继续。”我说。 等她的手印练的差不多,我说:“你的通灵身已经开了,可以选择以后的发展方向。一,养鬼。二,养神性。三,养蛊虫。” 解释清楚三种的区别,以及后续的成长潜力,我接着说:“如果养鬼,我会亲自教你。神性和蛊虫,我会让你跟我亲奶奶去学,她是这两道的高手。” “这三样能长生吗”莫愁歪着脑袋。我摇着头说:“不能。” “不学不学”她抓着脑袋,我皱着眉头,说:“你想哪样” 噗。 莫愁顿时笑的花枝招展,胸前的浴巾差点掉下来,还好她捂的快,没有曝光。“你不感觉这台词很熟” 废话,老子当然知道西游记,猴子学艺时就是这样。我装着不知道,绷着脸说:“现在时代虽然变了,但你学的东西还是可遇不可求,人要记得感恩。” 表面不爽的倒在床上,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莫愁弄好浴巾,真诚的说:“对不起。” 她连着道了好久的欠,我睁开眼睛说:“你到底学哪样” “师父,不生气了”她小心翼翼的问,见我不出声,赶紧说:“能不能都学” “人心不足蛇吞象,想死你就都学。” 她的魂魄根本承受不住多重融魂,我这下真被气乐了。莫愁讨好的说:“您老人家不是全会吗要不你打我三下屁股,半夜三更我爬你被窝,您把真本事教给我。” “真当你是猴子了我还没见过骂自己猴子的。” 叹了口气,看来这师父的威严,在陈家算是不可能出现了。我懒得生气,说:“想好了告诉我。” “老古董,开个玩笑就这么凶。”莫愁拿着夜萧,走到房门口,回头笑咪咪的说:“我怀疑猴子的屁股是被菩提祖师“啪啪啪”弄红的。” 我脸部肌肉一抽一抽,她心情愉快的带上门走了。 此刻,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是个生长在城市,家境小富,玩了二十几年的研究生,现在熟悉了,她这玩笑开的还真生冷不忌。 莫愁走后,我在房间展开桃花瘴,立刻走阴出体,魂魄盘坐在床上,快速掐动起融魂手印。 十个手印快速掐动完毕,大白蛇腾飞而出,不停绕着我盘旋。 之前在教手印时,我有种第一次练融魂术的感觉,这一试验那种感觉又出现了。手印不受控制的自主捏动,大白蛇盘旋穿梭的速度更快,当手印一连捏动九遍,我被自己的变化吓呆了。 我盘绕在床上,看房间的视线变成了红色,所有东西都变小了。 没看错,真是盘着,手印捏到最后,大白蛇穿梭的速度已经看不见了,随即,我自己变成了一条白蛇,圈在了床上。 “草。” 张嘴叫骂,嘴里发出“丝丝”吐蛇信的声音,回头,看着碗口粗的蛇身,不知道有多长,总之堆满了大床,肉身埋在里面根本看不到。 想着走路试试,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穿过墙壁,射到了几十米开外,停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随意瞟了一眼,这才战战兢兢的回到自己房间,根据目测自己大概有三丈长,接近十米的样子。 “魂魄变成了大白蛇这算什么” 认真检查完蛇身,我古怪了想起了白素贞。“当初我问她是人是蛇她说她的前世是蛇,这世是人。而她变成蛇的时候,给我的感觉明明就是蛇,难道我这种状态” “走阴跟人打架,总不能飞出去把别人魂魄缠死吧”我郁闷着这个问题,莫名其妙的又变成了人,还是穿着儒身装。“做梦吗” 想到蛇,又变成了蛇,想到人再次变成了人,玩了好久,很想大吼:老子会变了。 “呃不是变。以蛇的状态出现,真成了蛇魂。” 站在床前,看着床上的肉身,我一头钻进去,肉身刚睁开眼睛,我又立刻生魂出体,变成蛇往肉身里钻却回不去身体。“只有本质改变,才会与肉身断开联系。” 平下心绪,认真检查完自己的状态,我差点没乐疯。 魂魄本质提高了,不是县级,而是坐飞机升到了府级,不对,比府级还厉害,到了半步州级。 魂魄本质提升,本质代表的是硬度、承受力等。承受力达到阳间能到的最高界限,府级根法术也打不死我。 天帝不出,天下谁与争锋嘿嘿。 不过,承受力并不代表法术威力,此刻我的状态很诡异,要杀我除非用州级真法术。然而魂力量还是镇级,根法术的威力比以前强了一些,增幅却不大。 “果然如此,沾上破道和州级,似乎进入了一片新天地。境界到了半步破道,终于破茧成蝶不再虚无缥缈,境界对魂魄产生了莫名影响,发生了质变。” 魂魄回到肉身,我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腰部的鳞片全不见了。床单上掉了不少死皮,我顿时豁然开朗。 半步破道,魂魄达到了质变的起点;魂魄灵光起始是白蛇;又有龙鳞为引,三者合一,魂魄本质不冲上了半步州级才怪。 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披靡天下的豪气,但我知道这还不够。 这只代表除了天帝,没有人能杀我,世界上除了人,还有自然界、九鼎很多未知的东西。像白二皇子几乎也是打不死,与人皇气运对冲,受到重创一直未复,最后跑去封印鬼八仙和四菩萨,被陈家老祖宗黄雀在后,世代封印,一代一代的磨下来,只留下灵光不灭,这才转世成了我。 “境界已经到顶,剩下临门一脚只能看机缘,这一脚还是不要踹的好,搞不好要挨雷劈了。小爷还没想过人间清福,最起码要活到一百岁。” 农民翻身把歌唱,我幻想着左肩坐着阿飘,右肩背着书狐,搂着王曼去鄙视赵佳劳碌命等等很多场面,急促中带着不安的敲门声,把我从意淫中拉回了现实。 第二百四十章神州九鼎 咚咚 连续不安的敲门声急促不安,我打开门,一位看起来七十以上,脸上褶皱不堪。白发苍苍佝偻的男人站在门口,我问:“您是” “坟泥养尸婴的的术法我已经破了。” 老人有气无力的说着,我顿时大惊,连忙招呼他进入房间,说:“你是昨晚哪位反噬如此严重” 看着七十以上的老人就是昨晚哪位皮包骨的男子,他进入房间咳嗽着摆了摆手,说:“我时间不多了,昨天那对鬼母子呢我负责超度。” 果断直接的话让我又是一愣,我也没多说废话,跑去敲开莫愁的房门。拿着夜萧走回房间,放出鬼母子。男子掏出铃铛摇了两下,鬼母子被吸进去,他收好铃铛,拿出一张卡说:“卡里有四十万,麻烦你交给我妹妹。就说你是我朋友跟我在国外做生意,我正在忙,一时半会走不开,让她拿着钱给妈做手术,等我忙完了就回来看他们。” 男子连带一张纸条和卡一起塞进我手中,我看着纸上写的名字、住址、电话号码说:“你” “用此招术法已经消耗了十八年阳寿,破除术法反噬更强,我时日不多,超度完母子鬼,因果全消,阳寿也差不多消耗一空。”男子充满着不舍,洒脱一笑。“我这样子回去。还不吓死我妹麻烦您了。” 我拿着卡和纸条,嗯了声说:“我会帮你转达的。” 男子感谢几句,转身走出房间,我送他到酒店外,他从小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灯笼,小灯笼外皮和骨架都很破烂,手柄用麻杆做的,十几公分作用。“往西二十多里,靠近临市有一地叫冤魂冢,那附近几个村,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这个地。我的传承阴差阳错在那个地放所得,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瞅瞅,说不定有收获” 男子大叹一口气,不舍的递过来灯笼说:“我从不欠人,这当你替我转化给家人的报酬吧如果你不去,怎么处理灯笼都可以。咱们就此了解因果。” 这一段话说的很不尽人情,一般人听着都会不舒服,我却很欣赏他的性格。接过灯笼,我说:“好。” 男子佝偻着背慢慢走向面包车,车子启动,不一会消失在了马路尽头。 来,干净利落。走,直截了当。甚至留给我的名字也只是村里一个诨名,用来接触她妹妹所用。我很想帮他一把,可惜他的情况却非人力所能力转乾坤,唯有望而兴叹。 带着莫愁,找到男子妹妹,女人抱着一岁多大的孩子。我把卡交给她,对方得知卡里有四十多万,打死都不肯要。正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时,男子打通了女人的电话,两兄妹经过一番交流,女子这才把钱手下。冬丰沟扛。 跟着女子去医院看望住院的老人出来,莫愁情绪莫名的低落,我说:“人生不如意十有,谁不想活那人用术法陪进去自己的命,也是被逼无奈。” “嗯。” 走到车里,莫愁坐在旁边应了一声,不知道小脑袋里在想什么我问:“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男人能用术法杀人于无形,有这样的本事,为什么还要选择这样的路用术法坑一下有钱人,也能骗到四十万,为什么非要帮人杀人,一命换命,我不懂。” “原则。” 我单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放在她面前,慢慢合成拳头说:“手里有了力量,不能因为力量而抛弃自己的处事原则。施展术法以命换钱,也达要到了不拖不欠,这是他的准则,所以他做出了这种事。” “怪人。” “业内只要悟道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怪人,等你达到那个境界就会明白。” 车慢慢开在路上,我自嘲的说:“你师父曾经也是个怪人,大学可是说不读就不读了,在人眼中何尝不是怪人” 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回到酒店,收拾一番,我把夜萧递给莫愁,说:“我有一件事要办,你可以选择跟我一起,也可以选择去照度夜萧里的六只鬼婴。只要完成六只鬼婴的愿望,冥冥中会为它们打开阴阳路直通轮回。” “您要去做什么”莫愁问。 拿出破烂的小灯笼,我说:“你看。” 巴掌大的小灯笼,以人骨为骨架,人皮会灯笼面,做为手柄的线麻梗,白的发乌,仔细看会发现骨骼般的纹路。只有种子落在骨头缝,才能长出这种线麻。 莫愁打量着破旧小灯笼,听着我的叙述,说:“这也能看出来” “植物和人差不多,就像人的肾虚,后腰必然会露出肾纹,如果照透视看器官,会发现肾开始老化表面出现了纹路。”我指着麻杆上的纹路,随口解释完,扯着题外话说:“别小看华夏几千年传下来的经验,在这个世纪靠机器说话,很多经验被自己抛弃,也怪不了谁。” 莫愁是学考古的,对一些东西了解不少,点了点头,隐藏着眼中的惊骇说:“又是灯笼” 诡异寨子、古怪墓碑、牛皮灯笼,公寓那位学姐还锁在刑灯里受苦,那是莫愁的好姐们,她不联想到那些事都难。我装着无所谓点头,嗯了声说:“是灯笼。” 诡异寨子是进入镇仙棺的一条路,镇仙棺是九鼎之一的外围,我拿到人皮灯笼时,早已经想到了中州鼎。 谈到九鼎,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三个足,上面一个椭圆形的锅,古代用来煮食物的东西。然而根据业内记载,九鼎并不是一件器物,起码不是单纯的器物。 民以食为天,铸物为鼎,以锅引人族气运,气运为料,合成九鼎,镇压神州地脉,代表在这块土地上人族为王。这就是九鼎的记载,鼎只是形状,当年牵引气运的一个引子,九个鼎成完成了引子的作用,其实也没用了,真正的九鼎是人族九分的气运。 问题就出在这里,人族九分的气运即九鼎,气运这玩意飘渺无踪,没有一个具体的事物,也就是说九鼎没有一个具象化的存在。 可能长江中游河脉就是九鼎之一,可能昆仑山脉代表着九鼎之一这谁也说不清楚,天帝根据人族气运,算出中州鼎在江城,但中州鼎是个什么玩意,天帝也看不到摸不着,偏偏中州鼎确实又在这。 神秘的存在,近乎于道,语言根本没法形容。 “师父你想真么呢” 我想着出神,莫愁伸手在我眼前晃着,我扒开她的手说:“你是跟我一起,还是去送魂” “我想想”莫愁结巴着,我叹了口气,说:“跟着来吧。” 两县交界处一个小镇,只要镇上不闹的过火,几乎属于三不管地带。跑车刚进小镇,莫愁在车里看着周围的环境,说:“这个镇比旁边富裕太多了吧” 大路纵横交错,四处耸立着新开发的房产,路上不时能看到镇公交穿过,路边不算出名的品买服装店、手机卖场人流量相比附近镇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三不管地带很奇葩,有的穷的稀烂,有的却富的吓人,从来没有一般的情况出现。我嘿嘿冷笑着说:“这种地方越富裕,越黑暗。发展镇子的钱是哪来的你自己想。” 车停在一位散步的老人旁边,我下车礼貌的说:“您好,打扰您一会。请问您知道冤魂冢指的那块地吗” 老人面相和善,起先很还算热心,当听到“冤魂冢”三个字,脸色大变,什么话也不说,满脸晦气的连步也不散了往回走。 连着问了好几个老人,态度都差不多,压根不愿意提起冤魂冢。 “师父怎么了” 我靠在车边看着人流,莫愁下车买来两瓶矿泉水,递过来一瓶。我答:“那些老人对冤魂冢都很忌讳,看样子不是不知道,而是连提都不愿意提。” 我们正商量着怎么办,一辆噗噗的150摩托停在车边,二十不到的小青年,打着着跑车说:“哥们哪儿来的啊” 他用的是本地口音,我大概明白什么意思,笑着说:“找个地,不过好像都没人听过。” 小年轻见我搭讪,立刻凑过来,热情的交换了一些不知道真假的信息,我说:“兄弟咱们找一个叫冤魂冢的地方,你知道吗” “冤魂冢” 他耍着卖肾神器,手突然僵住,怔了好一会说:“哥们,来探险的吧” “不是,听朋友说那地有些古怪,就想看看满足一下好奇心。” 出门在外对于陌生人,话说三分就够了,我递给他一根烟,小年轻点燃美滋滋的猛抽一口,说:“这是特供的吧” “算是吧。” 这烟在男人婆哪儿顺的,上面只有个简单标志,我还真没研究。转身到车上拿出另一包,塞给小青年,我说:“哥们给我讲讲冤魂冢杂回事那些老人怎么都讳莫如深” “这你就不晓得了”小年轻摸着跑车,指着一个方向说:“小时候听我爷爷讲,那边以前是个防空洞,东洋人打过来用飞机炸的时候,那什么狗屁土坑,几颗雷正巧扔上面,土坑炸踏了,里面的人全埋在了里面。没来得急进洞的屁事没有,哪些躲进去反被炸死的,不就是冤坟” 小年轻对这事不怎么上心,讲了几句,扯到带我逛小镇的事上,看样子应该是想靠着跑车装逼。我拿着车钥匙说:“哥们如果你够胆的话,这车借你开一天。不够你得先给我讲讲冤魂冢怎么回事那些都是老黄历了,那些老人怎么都不愿意提” “真的”小年轻眼里冒着小心心,抓过车钥匙,拍着胸脯说:“放心,我只拿着吹下牛逼,不会损伤一根毛。哥们你也不用担心,这么贵的东西,小弟也不敢吭不是”说完,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拉着我到一边,谨慎的说:“冤魂冢就在镇东北面,以前那边有两条村子的,也就十几年轻过年抓赌博吧二十几个赌博佬往冤魂冢那块地跑,结果死了一半,疯了几个,还有几个失踪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赶鬼 十几年前在冤魂冢死掉、疯掉、消失掉的赌博佬是件大事,也只让人不敢去那块地,让人忌讳至深的是每年都有人跑去那片区域自杀。 “最奇怪的是一些老人,年纪大了。在家里受气或者别的什么原因,都跑去那儿喝农药。” 小年轻讲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发虚的眼神,如果不是能摸跑车的诱惑存在,想来他也不会提起这些。听完他的介绍,我暗道:好邪门的地方。 乱世“冤死”的人带着冤气、莫名死亡的赌徒充满了欲念、喝农药的老人大多带着恨意冤气、欲念、恨意这三类,最容易滋生邪物。 我与小年轻又交流了一番,他留下150型号的踏板摩托,屁颠屁颠的开着跑车离开,离开前还不忘记报出他老子的名字。说在小镇遇到事情,先报他爸的名字镇住场子,然后再给他打电话。 “这车可是您问人借的,就这样让他开走,万一” 摩托轰隆向镇东北面,莫愁背着包。岔坐在后面,按着我的肩膀不时回头望跑车消失的方向看。我感受着迎面的风,找着好路快速行驶,大声说:“等这事完了,你找机会跟小宝呆一段时间,好好学学相人之术。” “如果您看走眼了呢” “存心恶心师父还是因为害怕,没话找话” “你才怕,你全家都怕。” 开了十几分钟,车停在水泥路旁,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生长着绿油油的小玉米苗,已经有小腿那么高。形成了一片绿色海洋。然而在广袤的田野中,有一片树林非常显眼,远远看去就像一座孤岛。 “那边应该就是冤魂冢。” 指着远处的树林,我们寻到一条田梗,小心谨慎的走了过去。距离树林大概还有两百多米,这才看到树林周围有一片杂草丛生的中空地带。 停在青草茂盛的田边,我回头望了一眼玉米地。“可惜啊” “可惜什么” “田,土地肥沃的良田。” 不是山里人不知道开垦山地种一些庄稼是多么艰难,眼前环绕着树林的真空地带,根据目测绝对有十几亩。再看几十亩方圆的荒林,我更加肉疼了,那都是上好的耕地啊 李莫愁把包放在地上,坐在包上,左看右看,完全不明白有什么可惜的。走到她旁边,敲了下她的脑门。我说:“这么多的地空出来,没人利用你不感觉到可疑” “不是在冤魂冢附近,人们怕鬼所以放弃了呗。”莫愁说。 我看了眼天色,说:“天快黑了,咱们等天黑再进去吧。”莫愁揉着腿,肩膀收缩:“如果真有未知的东西,晚上进入不是更危险” “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此山中。等我们进去了,里面再产生变化,对异常的敏锐度会降低很多。”我耐心传授着经验,莫愁认真听了起来。 天刚黑,杂草地里升起潮湿的水气,莫愁举着荧光棒。睁着眼睛,来回打量田野与杂草地,揉了揉眼睛说:“这又不是山区,怎么会有沼气这类东西” 要说草地和田野最大的区别在于,借着星光也能看见几十米外模糊的影子,而草地这边连十米外有什么都看不清楚,黑的有些吓人。 “走了。” 我吸了一口泥土的味道,拿着树枝在前面开道,冤魂冢走去。踩着盖过膝盖的绿草,地面软绵绵的,偶尔有挤出水唧唧声发出,在漆黑寂静的夜里足够瘆人的。 “蛇。” 沿着地气薄的地方慢慢靠近树林,莫愁沿着被我踩倒的草走着,突然,一条水蛇张嘴一口咬在她靴子上,随即缠着往上游,莫愁没有慌张,准确无比的两指捏住蛇头,蛇圈在她手腕上,她也没松手。 “你这运气还真不行。” 借着荧光棒,见她胸口起伏的有些厉害,内心应该不像表面这么淡定。我开了句玩笑,说:“别杀生,丢远一点就行了。” 莫愁捏着蛇头甩了几下,蛇被甩直后,嗖的一声摔飞在黑暗中消失不见了。 “嗯,还不错,知道一些常识。”我笑。捏住蛇头,如果直接丢出去,蛇身还缠在手上,一下没丢出去,反而会被蛇咬到的。 “水蛇毒性不大,被咬也是个麻烦,还好靴子没被咬破。” 莫愁检查一下深筒靴,跟着我继续往前走,接下来的路很平静。踏入树林,视线只能开到两三米远,远处飘着幽森的绿色火苗,莫愁捂住嘴,没有发出声音。 “没事,普通的磷火。”我拿过莫愁手上的荧光棒,扔出树林,拿出破旧的灯笼,打在手上,继续往前走。 鬼火忽远忽进,与我们的距离好像一直是那么远一样。莫愁跟在我背后,小声说:“磷火不是夏天才有的吗” “阴气这么重的林子里,不会有夏天。这些磷火的燃点非常低”我懒得纠缠这个问题,说:“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该去问科学家。” “师父,我们究竟要去哪儿”冬丸丽才。 深入林子两三百米,黑暗幽深的林子带来的压抑,让莫愁有些受不了。我看着手中巴掌大的人皮烂灯笼,说:“我也不知道,一切随缘。” 人皮烂灯笼,人鬼、人皮、种在骨头里的线麻梗做成的,这东西有什么作用,我也不清楚,但它出自这里,只要带着它,自然会出现该出现的东西。 “亡魂归,聚魂走,翻过一山又一山,涉过一水又一水,日复日,年复年” 迷糊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瘆人的林子里听到这声音,莫愁吓的赶紧拉住了我的胳膊,我也疑惑的停住脚步,拉着他躲到一颗大树后面,我小声说:“这是赶魂音。” “赶魂音” “听说过赶尸回乡吗这是赶鬼。”我望着传来声音的方向。“以前那些死在外地的人,家里没钱把尸体送回故乡安葬,会请先生把亡魂带回故土。赶尸人一次赶尸不能超过三具,尸气太重的话,高手也受不了。而赶鬼就不同了,只要有带魂的法器,带个几十只也不成问题,价钱相对便宜很多” 讲着关于赶鬼的事,迷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猫啊,狗啊,莫惊魂” 四十多岁穿着麻布道袍,背后背着一个木盒子,盒子上方有很多孔洞,里面插着一面面旗子,旗子上绕着一团团鬼气,旗面闪现着一个个小人。 莫愁看着,手用力掐着我的胳膊,我拍开她的手说:“你紧张什么你手里夜萧还封着六只鬼婴呢这道士不会更牛逼的术法,这才用旗子带鬼,还让鬼影浮现。” “我好奇的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并不害怕。”莫愁死鸭子嘴硬,我伸手把她推出去,念着赶魂音的道士,念几句喝两口小酒,莫愁踉跄的站稳,道士喊:“谁” 随即,十几只穿着寿衣的鬼魂在他前面排成一排,脚不沾地的飘着,面对着莫愁。 “有弟子为师父服其劳嘛莫愁,你别怪师父啊”想着,我立刻进入潜行,莫愁干咳两声,喊:“陈三夜” “你是谁怎么在这” 道士眯着眼睛,样子更警惕了。莫愁盯着道士,退回树后没找到我,环顾四周说:“师父别玩了。” “阁下,还请现身。”道士环顾四面,到处都是荒凉大树,我站在道士背后静静的看着,想试试他有什么找人的招数 正在道士准备动手之时,赖皮的声音从树上响起,只听到赖小宝喊:“吵死了,还让不让睡觉了。” 噗通 “哎哟。” 那小子取消潜行,从树叉上摔下来,活动着身体,用手捂着摔疼的地方哇哇大叫。 道士和莫愁都看着他,他做了个v字手势,说:“这人长的太帅,在这鬼地方也是焦点。”环顾四周,他扯着嗓子喊:“喂喂,都出来接客了。” 随即,胳膊缠着纱布的程鸣、风姿卓越的紫群女、气质变的诡异的小尼姑、张玄风四人一起出现,他们人手拿着一个人皮灯笼。程鸣说:“陈三夜出来吧五行灯就差你那一盏了,赶紧出来。” 话音未落,他们提着的灯笼和我手上的灯笼,一起燃烧。 根本没有反映的时间,意外发生了,地面摇晃,方圆十几米一起坍塌,我们和树木泥巴一起往下掉。 “师父,你在” 莫愁嘴里好像塞进了泥巴,喊话声戛然而止。我裹在泥巴里,失重感持续了短暂一会,听到一声大响,以及道士的闷哼,随即我好像砸在了一个人身上,背后招到一颗树的重压,连走阴都来不及,直接晕了过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神仙别府 感觉有人挪开压着我的树干,我慢慢清醒,吐出嘴里的泥巴,感觉身体动一下就疼。 莫愁和赖小宝后衣领插着荧光棒。身上都脏兮兮的,他们吃力的挪开树干,莫愁关心的问:“师父,你没事吧” 翻过身,抬起酸疼的胳膊,抹掉脸上的泥巴,我喘息着说:“怎么可能没事”同时打量着四周,五六米高的空洞,根据洞壁表象判断有水泥成份,这里应该是当年被炸塌的防空洞。 借着昏暗的光线向远处看去。三四米开外,空洞突然由五六米高变成两米多高,一条长长的石契走道出现在眼中,扑来的陈年死气告诉我,那是一座古墓。 “老大,你还能动吧过来搭把手。给你当肉垫的道士还有气。” 赖小宝有手刨开泥巴,拉着道士两条胳膊,我动了动四肢,检查一下身体并没受内伤,赶紧出手帮忙,好不容易才把道士拉出来。 经过小宝的急救,道士清醒过来,不过他已经离死不远了,嘴角不停噗着血,指着放旁边的盒子,说:“送送它们出冤魂冢。” 小宝沉默的点头,道士瞪着眼睛没了声息。魂魄刚出体被一股撕扯力拽进向了墓道。 一堆泥巴堆了好高,泥巴上部是一个天坑,我们站在泥巴边,我疑惑的问:“你们怎么在这程鸣他们呢” “我也说不清楚怎么回事,你走阴那天,生死试炼就开启了。我们几个包裹你的任务是找齐五行灯笼,活着回去就算通过考验。”赖小宝顿了会,继续说:“我算到五行灯笼会在这里聚集,在这等了一天一夜,他们带着灯笼相继出现,至于他们怎么拿到的,我也不清楚。” 布衣神算也不是万能的,小宝能算到这个节点已经不错了。我说:“那程鸣他们呢” “从下面掉下来之后,我们都没什么大事,我们留下来救你,他们都进了墓穴。”小宝解释完。古怪的看着莫愁,莫愁说:“再看挖了你的眼珠。” 赖小宝等人是大劫主角,气运逆天,合着泥土和树木砸下来没事,也没什么好奇怪,莫愁凭什么我看她的眼神也古怪起来。“小宝,你替她算一卦。” “我早算过了,美女姐姐好人一生平安。” “弄不明白也别多想了。” 从莫愁身上转移注意力,我研究着人皮灯笼仅剩的麻梗,表面骨纹依旧,没有任何特异之处。“这边没办法上去吗” “塌陷的地方是防控洞,这个防空洞是依附一座大型陵墓建造的。” 莫愁对四周进行过初步探查,指着踏陷的地方。说:“冤魂冢所在的地方几乎没有人过来,这么高我们也爬不上去。如果再这等,等人过来说不定饿死了。” 小宝接过话头,说:“我实验过走阴,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限制着魂魄出去,想走阴出去让人来救我们也不行。” “呼。” 吐出一口粗气,我阴晴不定的看着墓道,说:“绝对不能让肉身死在这里,不然将被封印。”这种情况与镇仙棺何其相似,肉身可以自由出入,鬼和魂只能进不能出。 墓道由石头铺成,一块一块拼接的痕迹在岁下已经变的模糊,墓道两边是干枯的河池,里面堆着不少腐烂的粮食,看来当年的防空洞是以古墓的基础而建,粮食是后来人搬进来的。 “扰亡魂安息,难怪躲进防控洞的人会死” 走在墓道上,我认真观察着四周,小宝用心算着方位,莫愁考古病犯了,一路叹息古墓被破坏的面无全非,凭蛛丝马迹根本找不到有种的信息,没有仪器连年份也看不出来。 赖小宝说:“这墓是明朝初年的。” “你怎么知道” “凝聚不散的成年阴气,再加上小宝的神算,想知道这些不难。”我尴尬的摸着鼻子,说:“乖徒弟,以后你能别再这么弱智吗还有你考古学的那些玩意,有一些基础常识只是自以为正确,到底哪些是正确的需要你自己通过实践去分辨。” 华夏自古研究的学科,从来没有一项是硬性概念,很多高深的东西都没有准确的定性,只能靠自己悟,通俗点说就是经验。 莫愁正要开口反驳我的话,我感觉到危机,猛推一把她的肩膀,她踉跄几步到墓道边缘,摇晃几下才保持平衡没摔下去,哀怨的说:“师父,你把脑子摔坏了” 我和小宝凝神注意着四方,昏暗的四周一片寂静,什么东西也没有。 莫愁憋着呼吸前后左右走了一圈,惊悚的说:“你们别开玩笑了。” “有什么发现”我用寻灵术查探一番,只有古墓该有的阴气。小宝说:“只是感觉到不安。” 各自举着荧光棒,默不出声的继续往前,气氛越来越压抑,莫愁忍不住说:“刚才为什么推我你们发现了什么” 推开莫愁只是一种感觉,如果她站在那儿不动,绝对会出事。为什么会出事,我也说不清楚。我说:“不知道。” “这是小尼姑的念珠。”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死寂一样的墓道好像没有尽头,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蹲身捡起来,黑乎乎的半颗玉石,入手冰凉,小宝一眼就认了出来。冬司吐弟。 “你确定。” 想到小尼姑出事,我压着心跳。小宝说:“我可是校区的万事通,别说是小尼姑不离手的念珠,就算她用什么型号的卫生棉我都一清二楚。” 平常听到这种低级玩笑,我肯定会配合的给他一脚,此刻却没心思跟他闹。“小心一点。” 寻找了好一会,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墓道四处都透着诡异。 猛的,那种危机感降临到自己身上,我立刻跳到一边,突然的大动作惊的小宝一抽,打量着四周的莫愁一屁股坐到地上,爬起来说:“人吓人吓死人,您没事别跳大神。” 知道她想缓解诡异的气氛,我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说:“你们留心脚下,我怀疑石头里有东西。” 又往前走了几十分钟,再次感觉到那种危机出现在小宝脚下,他自己也察觉到了,反应满了一拍。 咔嚓。 像鸡蛋壳破开的声音非常细小,在连心跳和呼吸声都能听到的环境,听得特别清晰。小宝脚下的石砖裂开了,脚刚离开石砖,他痛苦的歪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脚,冷汗唰唰往下流。 “怎么” 我硬憋出两个字,小宝咧着压,拉起裤腿,只见小腿上布满了网状血色纹路,他说:“是蛊,砖头里有血蛊。” 血蛊是一类蛊虫的统称,每种血蛊的作用都不一样,但又一个共同的特点作用在人的血液、血灌十几岁的时候,我跟着爸爸给一个中血蛊而亡的人守过灵,那人死前全身毛孔渗血,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小女娲。” 不待多想,我想到她,她很自然的出现在我手心,拇指大小的个头,甩着蛇尾巴,坐在我手心,手划着既定的轨迹,与前面没什么区别。 融合桃花枝以后,她就处于那种隐形的状态,我不找她,甚至连我都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只要想到她,她又会随即出现。 小宝腿上的血色网状纹路,快速蔓延着,当小女娲出现,血蛊感受到小女娲的气息,蔓延的血网停在膝盖处,小宝全身汗透的躺在墓道上,大口喘着粗气。 小女娲慈悲的很,当初老子借蛊虫抓毒虫,她就驱赶毒虫。而她散发的气息,对蛊虫来说只是安抚,让蛊虫变的安详平静,并没有驱除的作用。 暂时压下血蛊,我收起小女娲,暗想:这次记你一功。 “没事吧” 莫愁扶起小宝,余光不时往破裂的石块和布满血网的小腿看,小宝动了动脚,拉下裤腿,说:“刚才有种腿要爆炸的感觉,疼死了。现在暂时没事了,谢谢老大。老大,那是女娲神性吧业内传你是女娲正统,我还不信呢” “走吧。” 每种蛊虫的驱除方式都不一样,要么让施展蛊虫的人救,要么用同类蛊虫驱除,三转蛊虫肯定能驱除二转的,这事只能出去后想办法。见小宝满眼感激和对小女娲的羡慕,我应了一声,更谨慎的在前面开路。 之后的路很平静,好不容易走完墓道,前面出现了一扇石门,门上方刻着几个篆字。莫愁念道:“文成公神仙别府。” “利马” “晦气。” 我和小宝几乎是同一时间抱怨出声,莫愁疑惑的说:“怎么” “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我说。莫愁略微思索:“武宗正德九年追赠刘伯温太师,谥号文成。这是” “这不是他的坟,是有人追忆他建立的坟。”我指着“神仙别府”四个字,说:“这种高调的称呼,只有对文成公崇拜到极点的人才会这么称。用现在的话说,搞出这墓地的人就是刘伯温的死忠粉。” “朱元璋和陈友谅可是死敌,这一块是陈友谅的地盘”莫愁小声嘀咕着,小宝说:“美女姐姐,咱们不是来考古的,咱们是找出去的路。都说是粉丝给刘伯温建立的空坟了,封文成公的时候,已经是老朱家的皇朝了,或许是驻扎这边的某个将军建立的呢” 轰隆。 石头门自动打开,吓了我们一跳,一阵腐烂的味道喷出来,呛得我直反胃。小宝兴奋的说:“有风,里面肯定有出口。” 嗖。 小宝把手里的荧光棒甩进去,空间被照亮,里面一具具僵硬的尸体,背对我们站着,根据发烂的衣服判断,是几十年前和十几年的服饰。 “炸死在防空洞的人和赌博佬” “啊” 莫愁指着站最后的一具尸体,发抖的说:“那个那个赶鬼的道士。” 第二百四十三章师父 站在石门前,回头看着幽静神秘的墓道,漫长而悠远,再看站在尸丛最后的道士。我沉着气说:“小宝这是改天换地” 赶鬼道士掉进天坑,摔断了腿,此刻歪歪斜斜的背对着我们,小宝盯着尸体背影,默算片刻,喷出一口心血,我连忙扶着他,顺着他的背心。 “咳咳。” 小宝像算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吓的全身发抖,一口气差点没反过来。还好他气运冲天挺了过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好久,指着洞府内说:“不是什么法术,我们正站在云梦泽一条地脉上,这不是墓而是一栋建在地下的庭院,在地脉上不停移动”捂着嘴又咳了几声,咳的手心全是血丝。 “这是地下庭院还能在地下移动这些都是物质存在,不可能反力学。” 莫愁担心着小宝的情况,同时提出了她的疑惑。小宝强笑着说:“八门建筑以地脉为中心定九宫。动力有人推地球吗还不是绕着太阳转,八门建筑顺着地脉在转。” “总之一句话。墓道和所见墓室是移动的,同样的建筑还有七个,尸体是跟着移动进墓室的。” 听到这些,我明白了我们的处境,赶紧阻止小宝再继续下去,说:“天机不可泄露。”接着,我说:“八门合九宫,九宫定十方。十方纵横。” 小宝点了点头,说:“就是这个意思。” 莫愁满头雾水,我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说:“还考古。烤个鸡腿。围棋。” “围棋” “九宫格,纵横线条,棋盘。” 小宝摸着额头,怜悯的看了我一眼,我无奈的接话:“围棋以棋盘为世界。我们相当于处在一个大的棋盘中,那些尸体就是黑子,活人是白子,这里的一切与外面隔绝,想出去没门。” “我们原路返回,说不定能找到爬到地面的办法” 莫愁惊悚的望了一眼尸体,转身示意回头。我说:“落子不悔,回头路走不得。” 可惜提醒晚了一步,莫愁也不是真要回去。只不过为了减压,往来路跑了几步。 咔嚓 墓道传出石块相互摩擦的声音,从远而近,墓道成一节一节的往下掉,很快推到了莫愁脚下,眼看她要掉下去,在她的惊叫中,我拽着她的胳膊,飞快的一头钻进墓门。 轰隆。 前脚刚踏进墓门,我们之前站立的墓道全部陷了下去,被一条水渠所代替,渠水像墨汁一样黑,河面翻滚着毒泡,我看的头晕眼花,暗想:女尸分身在这里就好了,好毒的水,练成尸毒肯定威力无匹。 “谢谢师父。” 莫愁惊魂未定拍着胸脯,小宝脸色煞白,嘴角滴着唾沫疙瘩嘀咕:“要是能摸一下就好了。” 想到尸毒,想到我们背后还站着一群尸体,我反身放出根法术,咆哮的大白蛇冲了出去。 达到半步破道境界,魂魄自主升级,根法术的大白蛇影像消失了,然而我的魂魄变成了一条蛇,对于这招伪法术使得顺心所欲,变化多端。 “噗通” 几具尸体转身,扑向我们背后,还好反应及时,大白蛇撞尸体上,消磨了几具尸体的尸气,它们伸过来的手指在离我们几十里面的地方定住了。 “妈呀,吓死小爷了,小爷是运筹帷幄的高端人才,打僵尸是粗人干的活。” 小宝慢慢转身,绷着两腿瑟瑟发抖。莫愁紧夹着两腿,机械的扭头,投来询问的目光。我说:“它们身上都有毒,别碰它们。” “师师” 几具尸体定着不动,莫愁盯着尸体后面,另外几具尸体从后面冲上来。 后面是毒水河渠,前面是沾不得的尸体,冲过来的尸体只要把几具定住的尸体撞一下,我们就会被撞进坑里。冷汗唰的顺着额头往下掉,冲来的尸体刚要撞上,我念头一闪,放出三条云雾小白蛇,小白蛇悬浮在我们头顶,我们三人进入了潜行状态。 能活动的尸体失去了目标,迷茫的停下了动作,用的都是我的潜行术,我们可以相互看到,莫愁打着手势,战战兢兢的第一次从定住尸体的咯吱窝钻过去,再穿过迷茫的尸体,站到一处空地,快速朝我们招手。 我和小宝挨个钻出尸体的包围圈,还没来得急打量墓室的结构,被定住的尸体快速吸收毒渠黑水冒出的水气,它们又能动了。 “定。” 小宝空手一挥,二十多道黄符虚影出现,贴在尸体头顶,所有尸体被定着不动,小宝一屁股坐到地上,苦着脸说:“这人还是得逼,我这招小法术练了好久都没练会,被这一吓就吓会了。” “这是什么”莫愁满眼小星星的看着小宝,小宝说:“打一炮,我教你。” “滚。” 尸体被解决,两人笑闹着,我沿着墓室逛了一圈,格局就是古代房子的大堂,尸体之前排队看着住位,住位后面是一张石桌,桌上摆着香炉,只不过里面没有香火,后面拜的是四个字:纵横天下。 而两边是走道,走道应该可以进去内室,只不过走道被石门封着。 我看着“纵横天下”四个字,说:“小宝,你对春秋纵横家有了解吗” “啊什么” 小宝正与莫愁打趣着,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说:“关于春秋鬼谷子一脉的记载太少了,我也只知道少量的信息。”接着他说了很多关于纵横一脉的信息,我认真听着。 “弱者,合纵而抗强。强者,横行而驱弱。纵中有横,横中有纵” 一口气讲完,小宝做完总结,盯着墙上两个字,说:“我知道怎么出去了。” “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与莫愁一起注视着他。小宝害羞的说:“下围棋啊。”说着,他踮起脚,手按在纵字上,纵字没按进去,地面冒出浓郁的尸气,被定住的尸体再次能动了,疯一样朝我们冲来。夹大每扛。 “操。” “傻子。” 我和莫愁大骂,小宝得以的仰着头说:“看我纵横天下。” 漫天符文再次飞出去,贴在尸体头上,尸体在浓郁尸气的包裹下,只是顿了一会,继续朝我们冲了过来。小宝这下傻眼了,嚎叫一声,说:“法术无效,跑啊” 我实验两招,只能争取短暂的休息时间,根本灭不了这群尸体。 我们躲着尸体,在巨大的墓室夺命狂奔,谁也没说话,用心想着破解之招。正当我们筋疲力竭,我准备拼命的时候,轰隆,通往内室的一道门打开,小尼姑踏步走出来,嘴里念着我们听不懂的东西,随即放出法术,一只大手盖在尸体身上,说:“再不动手更待何时” 我跟着出手,一群尸体的尸气被消磨一空,小宝用处符文,定住了没有尸气的尸体,噗通,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小尼姑衣服破不少,尼姑帽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光着脑门,神色也很疲惫。我说:“谢了。” “救你们也是自救,凭借着我一个人走不出这里。”小尼姑双手合十。小宝说:“尼姑姐姐,可能我们都出不去了,要不你还俗嫁给我吧反正你练的也是欢喜禅法” 莫愁鄙视一眼,把偷偏到了一边。 我说:“慧静师父,你从内室出来,在里面遇到了什么” “鬼” 突然,墓室震动,连接内室的有两道门,小尼姑出来的那道开着,紧闭的另道缓慢打开,随着门的开合越大,墓室摇晃的越快,咔嚓,一块块区域下陷入,我说:“走。” 下陷的速度非常快,我刚让三人进入门内,脚下的区域快速往下落,莫愁抓着我的手,用力一扯把我扯进门内。回头,墓室与之前的墓道一样,淹没在黑色毒水中,如果掉下去肉身绝对会死。 站在边沿,松开莫愁的手,我看着冒黑泡的毒水,忍不住后怕。小尼姑和小宝站在旁边,小尼姑走进两步说:“陈三夜。” “嗯” 在我应声的同时,小尼姑猛的把我推向毒水坑,我离毒水坑也就两三步,退后两步,一只脚踩空,身体失去重心往后倒。 “臭婊子。” 小宝反应迅速的对小尼姑放出法术,小尼姑挡下这招,快步跑向内室深处。毒水离我们沾的石面只有一米多,我一条腿踩空,眼看要倒栽进黑色毒水,在千钧一发之际,莫愁抓着我的胳膊,往上一甩,我被扯上了内室,只听见噗通一声,莫愁掉进了毒水里。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我只感觉到胳膊上的拉力,余光看到莫愁一个反身向上送的身影,她就仰面倒了下去。 “师父,我不是笨蛋,只是没学过哪些,可惜没机会” 掉进毒水,刹那间,她迷人的小脸变黑,双眼失去焦距,身体往下沉着,沉着。 黑色水面沸腾着毒泡,只有毒水的黑。 第二百四十四章陈三夜,走好! “老大,让那婊子跑了。” 小宝追逐着小尼姑回来,我呆坐在内室边沿,看着触手可及的黑水。小宝捏着拳头站在旁边,身上杀气翻腾。我绷着死人脸,问:“内室有危险吗” “只有三张没有盖子的棺材,那婊子跳进一张,棺材陷进地下,连人带棺材一起消失了。”小宝满眼自责,我自嘲的说:“这件内室,注定只能有三人离开吗” “嗯。”小宝情绪低落的点头。我说:“看来我们要在这分开,你先走吧,我赔一会莫愁。” 小宝迟疑好久。安静的朝内室深处的棺材走了几步,走回来问:“我们是朋友吗” “不是。” 失神的看着黑水,小宝听着两个字有些失落,刚准备说的话吞了回去,我接着说:“我不是赖大宝吗老子是你哥。” “老大,这毒水沾不得,咱们都要活着出去,哥两为莫愁喝一场狠的。”小宝转身快步跑向棺材,不回头的大吼:“记得活着出去,不然被帅哥被欺负就没人帮忙了。” 略带哽咽的声音消失。我往空旷的内室深处看了一眼,视线只能看两三米,那边一片模糊。 走过去确定只身下一张棺材,我回到门边,冷笑着呢喃:“莫愁,那个小婊子会永世跪在你名字前,生不如死。”平躺在冰冷的石头上,我立即走阴。魂魄离开肉身,打量着手中的折扇:“老子看这毒水能不能消魂灭魄。” 化蛇。 三丈长,碗口粗的蛇魂,瞪着猩红的眼珠子。咆哮两声,一头钻进了黑水。 “丝丝。” 我钻入黑水,眼前一片血红,蛇魂状态感觉全身像被火烧一样刺疼,张着血盆蛇口,咆哮不止。 发泄着痛苦,哭诉着对莫愁的不舍。 “师父,我不是笨蛋,只是没学过” 唯一的徒弟,迷离间的话像一把利剑,戳着心头,情感上的痛苦比毒水侵蚀蛇魂还要折磨人。我不停的往下潜水,深入几十米这才摸到底部。一眼望去,红色人骨,堆积成山,腐烂的兵器、盔甲、农具诉说着先明历史的残酷。夹大庄扛。 血色骷髅换取江山如画,江山如画也不及笨徒弟一声骂。 游动在尸骨之间,没有找到莫愁的骨骸,身上传来的灼烧更疼,有种蛇鳞被气化的错觉,我知道这是魂魄在消亡。 “嘶嘶” 蛇魂在黑水中翻腾,着急的想咆哮,发出的只有吞吐蛇信的声音。 找遍方圆几十米,一杆血红的夜萧出现在我眼中,我飞射过去,尾巴卷向夜萧,蛇尾穿过萧身,只让夜萧偏离了一丝轨迹。 融魂后魂魄有了薄弱的通阳能力,但依旧触碰不到实物,蛇身十米,庞让大物却抓不住眼前向牙签一样夜萧。 “哈哈半步破道有什么用法术威力越级有什么用” 看着夜萧慢慢沉底,我在内心呐喊着。 “吼” 急速吞吐的蛇信声,猛然变成一声怒吼,魂魄声波扫荡方圆,细小的龙形雾气钻入蛇口,蛇魂周身出现了淡淡的水雾,水雾中大白蛇见首不见尾。 中州鼎镇压长江龙脉,这里是外围,这是龙脉自主溢散的龙脉气息 吞掉龙形雾气,我打了个寒颤,脑子清明了不少,气化的蛇鳞快速恢复,再次变得净白柔亮,闪着耀眼光辉。情绪慢慢恢复平静,暗道:差点死在这了。 追着夜萧到黑水底部,我仰头长笑,嘴里发出的却是连连吼声。 夜萧一直插在莫愁腰后,这里只有夜萧,那么尸体呢魂魄呢不可能消磨的这么快找不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只要不魂飞魄散,就算被封印在九鼎外围,这座神仙别府,那也有希望。 “莫愁,等着师父。我一定会找到破镇仙棺和神仙别府封印的办法”我急速往河面游,飘在黑水上连吼九声,如果把蛇吼翻译成普通话就是:九鼎,陈三夜干不过你,也跟你斗上一斗,等着老子闯进内部,看看你是啥尿样 我走阴吸了一丝龙脉气息,吼着与九鼎叫板,却不知长江这一段,嫌弃了狂风巨浪,红鲤一族被震的晕来倒去,小鲤鱼小红苦逼的又被人一网打了上去,转辗反侧被小宝叔叔赖东青买走了。 而神仙府上方的洪湖嫌弃了巨浪,陈无尸和鬼观音座下善财童子,开启了传奇的一生。 影响最大的是九鼎齐鸣,对阳间压制更大,府级也隐约感觉到了要挨雷劈的感觉。而阴阳路出现了大动荡,封印在九鼎中的邪物跑出了一批,肆虐着阴阳路。 人、鬼、灵被打的措不及防,在阴阳路上损失惨重。损失都只是小事,恐怖的是地劫降临的信号。 业内末世大劫,一共有天、地、人三劫。 我这几声吼,以一代龙脉后代的身份,引动了地脉共鸣,拉开了地劫的序幕。 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末世大劫本该先是人发杀机,出现人劫,也就是九大主角搅动风云,各大势力混战,消弱业内实力。随后才是地劫,邪物乱舞。最后是天劫,九鼎合星辰,彻底定九州,达到覆灭业内传承的目的,从此镇级不存于阳间。 这一下可把全业内害惨了,地人合法,两劫同起,想安稳度过大劫的机会更迷茫了。 我冲上黑河,转化人魂状态,望着冒毒气的黑水,并不知道这几嗓子导致大劫剧变,活着出去后没少骂老天爷太无情了。 魂魄回到肉身,我撑着地慢慢起身,留恋黑水好久,这才缓慢的走向内室深处的棺材,跳了进去。 巨大的石棺冰冷、坚硬,脚刚踩在里面,棺材慢慢下陷,当棺材面与地面持平,轰的一声,一块石头盖在棺材上,石棺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像坐电梯似的先是一度的失重感,随后没了任何感觉。 黑暗中的时间过的无比缓慢,十几分钟好像过了大半天似的,轰隆,棺材好像与什么东西撞在一起而停下,我撑着石板艰难的移开,除了自己移动石块的声音,外面还有别人移动石块的声响。 潜行。 棺材盖打开的第一时间,我进入潜行状态,跳出棺材跳到一边,对着同时打开的棺材攻了过去。 云遮雾绕的大白蛇冲到半空,一分为二,撞在两张棺材里。同一时间,一张符文和一条水龙轰在我出来的棺材上,相互的攻击随之消弭一口。 “紫裙女张玄风” 认出两招根法术,我注意着四周的环境,整颗心降到了冰谷。 黑乎乎的大洞,三张棺材在大洞中心,四处长着尖叶植物,色泽艳丽动容,不是上面带着阴气和毒气,还真以为到了花园。 大洞四周有八条弯曲的出口,出口前各自竖立着一块墓碑,我靠近的一块刻着“祭兑”,其余分别是乾、坤、巽、艮、震、离、坎,祭着八卦方位。 我处在前行中,看不到他们两位,也没心思用寻林术寻找,根据有限的资源,快速以八卦对应地火风水在根据所处地方五行,利用排除法,算计着生路。 “唧唧” “嗷” “哈” 正推算着,八个出口传来狐狸、狼、僵尸的嚎叫,以及盔甲摩擦的声音。张玄风露出行藏,警惕的看着八个出口,说:“两位此刻不是相互争斗的时间,等洞里的东西出来,咱们肉身肯定活不了。” 听着毛骨悚然的叫声,我压根没功夫去悲伤、去多想别的东西,暗道:有兽即灵,灵排阴。僵尸不合阴阳走坎门。 紫裙女露出行踪,两人对视一眼,说:“陈三夜,这些东西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给你们几杆火箭筒都得死,还对付” 心里吐槽着,我一头钻进坎位,前面冒着绿光,迎面吹着强烈的阴风,顶着风快速往前跑着。 走过的地方立刻飘出无数的兵魂,一只只举着长矛,在后面很有节奏的追着。 “我草,集阵行军,在这给老子玩阴兵过镜” 回头只瞟了一眼,我吓的魂飞天外,撒丫子跑的更快。以我的境界和实力,像吃人谷那种阴兵过镜别说带走我的魂魄,连一根魂毛都别想勾走。 但身后这一群古兵魂谁知道有多少朱元璋可是屠过湖北的,死了多少兵谁也不清楚。等老子打的筋疲力竭,魂魄肯定会跟着它们走,咱的魂魄已经打不死了,如果身体死了,我都不敢想那不见天日的日子。 不知道跑了多远,累的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重,感觉到背后阴气逐渐靠近,我都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疯狂往前冲着。 “坚持再坚持,不能阳痿早泄” “跑赢了才有可能实现媳妇儿子热炕头” “还没带着小女娲装神仙,还没破处” 乱七八糟的理由找了一堆又一堆,我跑的呼吸堵塞,两眼昏花,后面的阴兵依旧紧追不放。慢慢的连找理由的心也没有了,又只剩下一个念头,坚持活下去。 跨咵 耳中不断响着节奏的步伐和兵甲碰撞的声音,我机械的跑着,不知道摔倒多少次后,迷离的往前爬着,魂魄已经出现了离体的感觉。 跑不动了那就战。 自主的魂魄离体,魂魄站在身体旁边,身体上的衣服在跑动中,在石头上早磨成了布条,膝盖全是血迹,一只手抓着前面的石头,十根手指早血肉模糊。 我忘记了是怎么跑到这的,迎着成队的阴兵冲来的阴气,看着踏步靠近的军队,眼中无悲无喜。“杀一个够本,杀一曲哀调,为自己生命的最后送行。” 阴兵过镜到了,无声的杀戮在无名的溶洞展开,一条条阴兵寂灭,一丝丝魂力流逝,魂力枯竭时,手中折扇已经邪气冲天,反压住了正气,扇子反面显示出了一些凶字。 麻白色儒生服蜕变成了深红,红的发紫,皇者高贵的紫色,原来是血色的沉淀。 “陈三夜,走好。” 魂魄迷离间钻进身体,享受着消耗过度的身体传来扎心的痛苦和身心皆沉的疲惫,我看着不远处的阴兵,不知道那来的力气,奇迹般的站了起来,看着我们之间那杀出的真空区域,嘴角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为了生,智尽了,力空了。杀出的短暂真空,是老子的疆场,虽死不怨。 “死啊那就站着死。” 挤满溶洞的阴兵,一眼望去全是长矛,我艰难的把手指插进两边石壁的缝隙,支撑着身体,嘴角上挑,瞪着眼睛陷入了迷离。 第二百四十五双子星出 陈家是斗鬼的祖师师爷,阴兵过镜带魂离开,陈家自古以来没有一位被鬼弄死的存在。 我叫陈三夜,姓陈。用尽力气耗尽魂力那都是借口,没有理由,不需要理由,死也要站着死。 狭窄的溶洞,双手插在石壁缝隙里,拖着身体没有倒下,而我的意识已经模糊,只感觉一只只鬼兵穿过我的身体,好冷,好冷。 跨咵 列队前行的鬼兵是一个整体。即使战死沙场,也勇往直前,永不退缩。 迷离之中,我魂魄跟随着阴兵过镜慢慢离开肉身,魂魄离开的最后一刻,小女娲出现了,她做在我肩头,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如果我有意识一定会被这个笑容吓到。 在苗寨获得小女娲之前,我以走阴状态擅窗苗寨,苗寨一群女人念着诡异咒语,祈祷出一位圣洁、出尘、雍容华贵的人首蛇身的女人。女人虚影出现时。我当时几乎没法动弹,遮天蔽日的蛇尾抽下来,抽到半空突然停下,对我笑了笑随之消失。 随后,我跑进自己儿时万虫噬的棺材。这才碰到小女娲,小家伙与苗寨祈祷出的神性八分相似。美的不敢直视,但与召唤出寨里召唤出的形象确实长的不一样。 当小女娲强行控制桃花枝,跟着我之后,我喊她女娲顿时头疼欲裂,没有一次成功。 小女娲神性并不是女娲神性,而是女娲一族,在我的认知里她是神性,到底是什么玩意业内没有人知道,因为没人见过真正的地母女娲。 反正人首蛇身,如此气质,只有女娲一脉。 我魂魄刚被扯出体外,小女娲从我肩膀上跳下来。停止小手一直划动的莫名规矩,小身板变大,变成正常人大小,对着我额头点了一下,我在黑水河底吸收的长江龙脉气息被她抽出来,化成一条雾气小龙。 小龙锁住我的魂魄,不管阴兵过镜多大能也扯动不来我魂魄分豪。 “笨蛇。” 迷离间,我好像听到小女娲说话了,等意识缓慢清醒,小女娃又变成了拇指大小,坐在我魂魄肩膀上,手指划着玄妙的轨迹。 小女娲锁住我的魂魄,变异再生。 之前学习潜行术,天帝一共点化了四招,以云雾小白蛇为根基,可以施展潜行术和寻灵术,共计两招。还有一招很坑爹,我融合了桃花枝蛊灵,而无形无形的蛊尸留了下来,蛊尸与我的血气融合形成了一个怪异的东西,小拇指大小的桃树。 变异就是来自跟肉瘤似的桃花枝,小女娲刚消失,肉瘤桃花枝在我头:“你这徒弟不错,奶奶帮你调教些日子,保证还你位上得厅堂,入得洞房的好徒弟。” “那是老子徒弟,别乱说” 我话还没说话,被她甩出棺材,一口水呛进喉咙,连着吞了几口水,晕过去前唯有苦笑。 好好的救命之恩,硬是被这女人弄得好像在坑我一样,可见这一世的秦霜对她还是有影响的,起码她不会让我觉得欠她的情。 再次醒来,先听到轰隆隆的机械轰鸣声,我朦胧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位穿着马裤的小妇人,她架着机穿,行驶在水道之上。夹住边扛。 船的结构很简单,船身与古老的乌篷船一样,船尾加了一步柴油机器,船浆链接在那个部位,小妇人略微移动船浆就能控制船只航行。 “咳咳” 连着咳嗽几声,小妇人把船桨用一旁挂着的皮条稳定,钻进船上的小棚子说:“你醒了没事吧” “这是” “这是洪湖,你怎么到了湖心” 小妇人对照顾溺水的人很有经验,把我放趴在木板上,接着说:“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岸了。” “谢谢。”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出现,也不打算骗人。船舱一下陷入了沉默,小妇人如果打扮一番挺美的,怎么一个人大晚上在湖里行船 过了好久,我说:“我叫赖大宝。” “我叫魏招弟。” “呃” 我张着嘴,呆呆的看着她说:“招弟”小妇人被我盯的不好意思,走向穿尾巴。“马上要到了。” 招弟这名字就是想要生个儿子,二十年以前这名字在华夏大地真不少见,如果在路上遇到这么一位,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在于,秦姬把我丢出银棺,碰巧被她捞上船,这名字又巧合的诡异,让我不得不注意。 小妇人把船开到一条笔直的水路,寂静无声的坐在对面铺在船舱上的木板上,心事重重的低着脑袋。我问:“大姐还有多久能到岸” “快了,大概一刻钟左右。” 小妇人话很少,我问一句,她应一声,我故意找话题拉近一些距离后,说:“大姐,你大半夜的怎么在这” “我婆婆出了点事儿,我去庵里烧了炷香。”小妇人魏招弟低着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委屈的事情眼睛红红的,说:“马上要到了。”随后,她不再说话。 穿破开浪花,停靠在岸边,她提着电瓶走上岸,用铁链把采油机拴在三遍的铁箍上,说:“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的,附近有认识的人吗” “你背后有三个黑痔,脖子后一颗,右咯吱窝后方一颗,背心一颗,随即右腿根部内侧有一个红痔” 没有回答小女人的话,我突然发问。她呆站了一会,惊悚的说:“你怎么知道”说着,她慌神的提着电瓶灯,沿着一条不宽的小路快步离开。 经过一路观察,果然如我所料,她与吴招弟是同一个人。怎么说呢同一个灵光,繁衍出了两个魂魄,就像陈圆圆让灵光转世成了小不点,而她的鬼魂并没有消散一样。 灵光一样,两个魂魄同一个甲子为人,这个叫双子星命。想陈圆圆是鬼,灵光转世的小不点是人,她们并不是双子星命格。 古老相传,双子星出,八宅不安,六畜不灵,克父母、克配偶,如果双子星合,认识她的人都好远连连,她自己福禄双发,鸿运当头。 这是一种否极泰来的大命格 小妇人快步往前走着,我说:“你不想你婆婆死,或者你老公死,那么请听我一言。” 第二百四十六章鬼借命 天蒙蒙亮,小妇人听到我的话,像遇到了鬼似的提着电瓶灯,吓的慌忙往前跑。 小船棚子就搭着两块木板。我坐在一块上,背靠着棚子,看着大腚小妇人消失在视线中,差点没急哭。 进神仙府把自己累的半死不活,紧剩一口气又被秦姬踹进了洪湖,外貌弄的很惨其实只是消耗过度,再不补充点营养是会死人的。 时间逐渐流失,我有气无力靠在船上,吃力的睁着疲惫的眼皮。天慢慢放亮,远处传来汽车的声响。小妇人提着麻袋和绳子,领着两个女人过来,三个女人把我用绳子绑上,套进麻袋,抬上了一辆旧面包车。 “被绑架了” 我躺在麻袋里,感受着车辆的摇晃,依稀听到一个女人说:“魏姐,这人就是你说的大肥羊” 魏招弟吸着声音说:“废话。他这内裤牌子我听过,是个要钱的东西。不然,你以为我把他从湖里捞起来做什么” 这哪还有之前的害羞,明显是一个女流氓头子。 车摇晃好久,我被三个女人抬下车。丢在一张烂沙发上,魏招弟解开麻袋口,说:“兄弟,你这是得罪了哪路人被丢进了湖中心”她蹲到我旁边,接着说:“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你总得意思意思吧” “咳咳。” 入眼是一间铁皮房子,空气里充斥着禽鸟的粪便味道。想来附近应该是养鸭的,我咳嗽着说:“给我吃的,我救你婆婆或者老公。” 魏招弟让一个女人去拿东西,另一个女人说:“魏姐,他怎么知道你老公出事了” “我怎么知道” 魏招弟坐到一边说:“我累了,等中午妳们开船送客人去酒店” 洪湖水域面积不算大,也不算小,中间有些凸起的部份就像岛一样,但也没见湖中心有酒店来着我正疑惑着,出去的女人拿来牛奶以及别的食物回来,两人女人与魏招弟交流几句,出了铁皮房子。 魏招弟粗暴的提着牛奶给我灌了几口。眼神凝重的问:“你是从酒店出来掉进湖里的” “什么酒店”我疑惑。她说:“阴阳酒店。” 噗。 吃着的东西全喷出去,我惊讶得问:“你说什么” “阴阳酒店。” 魏招弟自顾的说:“在洪湖水面以特定的路径行驶,会开到阴阳酒店后门。我无意中闯进去,成了阴阳酒店的一位接待员。”顿了会,她继续说:“阴阳酒店沿着阴阳路,活动在阴阳路上的人都是传说中的高人。” 不待我惊讶出声,魏招弟继续说:“根据你的表情判断,你是知道阴阳路的。此次阴阳路出了大事,传说中的高人损失惨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从阴阳酒店后门逃出来的逃兵。逃兵的后果” 听着她威胁的话,我获得了两个重要信息,第一,阴阳路出事了,第二,魏招弟是普通人,普通人也能进阴阳路。而我对她这一路真假难分的行为,只觉得好笑。 这妞和吴招弟同样聪明,只不过吴招弟生在山村,见识比她少,没她有经验,可惜双子星命注定成不了坏人。 我吃掉眼前的食物,闭上眼睛不再吭声。过了好久,魏招弟继续威胁:“我老公撞邪了,只要你出手救人,我们两不相欠。” “你为什么不去求阴阳酒店的人”我睁开眼睛。她说:“我的工作积分不够请高人出手。” “我可以出手救你老公。” 我点了点头,不等魏招弟高兴,接着说:“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您说。” “你立刻离婚。”我说。 “这” 魏招弟游移不定,我说:“如果你不答应,就只能看着他死。”双子星命克夫,离婚是救人的第一步。 铁皮屋内静的落针可闻,魏招弟坐在对面烂沙发上,弯腰埋着脑袋。我坐在对面,毫不客气的斜眼往领口瞅,看着积压的白肉,故意舔着嘴角,喉咙猛吞着口水。 失神的魏招弟发现我的猪哥样,慌乱的坐正身体,强压着怒意,平淡的说:“人妇有什么好看的” “我医生死病,无权无钱不医,外加自己心情不好不医。”我嘿嘿怪笑的继续说:“你把我从河里捞起来,救我一命,我该救你老公。然而你的试探让我心情不好了,所以我不医了。”目光从她的裤脚慢慢往上移,在裆部短暂停歇,又肆无忌惮的跳向胸前。“你离婚,我心情也就好了。” 魏招弟愤怒的用烟盒砸在我脸上,我虚弱的像条死鱼躺着没动,啧啧有声的说:“我的心情更差了,你另请高明吧。” “枉费你是有道高人” “谁告诉你高人就不喜欢女人了”我不以为然的打断她的话,魏招弟激动的颤抖,咬牙切齿的说:“信不信我把你再扔进湖里” “废话不多说。” 我摸着被烟盒砸的地方。“你自己选吧” 装坏人的感觉很不好,让她恨我,总比让她知道自己是双子星命,克配偶,恨她自己来着强。魏招弟真没了办法,强压着屈辱点头,算是答应了。 在我眼中她和吴招弟是同一个人,对她的好算是补偿吴招弟挨的那一刀;在她眼中,我是个全身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陌生人,如果她不是天生水性杨花,做出这样的牺牲,只能证明她对丈夫很用心。 “第一步,你去烧了你们的证婚神。” 安静良久,我开口打破沉默。“烧不一定是用火烧,如果你们曾经是在家里举行的结婚典礼,神桌上摆的是画像,那就撕掉画像,与你老公割画断婚如果是撕不掉、砸不烂的神物,那你黄昏去菜场买猪血,用黄昏猪血供奉神位就行” 魏招弟对这方面也懂一些,她嗯了一声,转身走到门口,我说:“魏招弟。”夹介何圾。 “怎么”她没有回头。 在她答应的瞬间,我用缓慢恢复的魂力施展出法术,切断了连在她身上的红线。我说:“你把事情办完后,记得带些大补的食物回来,还有衣服。” 等她离开,我叹了好长一口气,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红线已经被我斩断,还让她自己去砍红线,这是让她在办砍红线这事的时候死心。 要怪只能怪天意弄人,谁让她是双子星命 一觉醒来,到了下午三点多,对面烂沙发上摆着食物和衣服,等我解决这些琐事,已经到了傍晚。直到天色大黑,魏招弟穿着齐逼牛仔裤,小马甲,波涛汹涌的走到我对面,说:“我带你去见他。” “先说说你前夫是怎么中邪的吧” 我舒服的躺在沙发上,把“前夫”咬的很重,示意她坐到我的脚那头,等她坐下,我把小腿放在她大腿上,眯着眼睛扫描起她的身姿。魏招弟没有隐藏对我的厌恶,轻轻扒我的腿,我横了一眼,她捏着拳头讲起了她老公中邪的始末。 那是去年秋天,她结婚的三个月,半个多月过夫妻生活,她提醒旁边的老公该缴粮了。推了她老公几下不见搭理,可她老公才刚放下手机没几分钟,她以为是在假装,挑逗她老公好一会,这才发现问题。 她老公像一具尸体躺着,没有一点反应,浑身冰凉冰凉,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她以为真死了。她正准备打救护车,她老公睁开眼睛,一切在瞬间恢复了正常。 她老公醒了,还问她出了什么事她把事情讲出来,她老公也不信。连着几天情况一样,她带着老公去医院检查,没查出什么毛病。这事也没任何不好的反应,好像只是正常的睡觉。 之后的日子,情况不变,时间过去一个多月,她老公在睡梦中全身发冷的时间超过了三小时,身体出现了问题,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夫妻生活太平凡导致的。 问题是他们很久没过夫妻生活,夫妻两一起去找过先生,开始怀疑是鬼交,然而她老公并没有做春梦,也没有与鬼交的症状。 魏招弟一口气讲完,撩人心怀的眼睛期待的看着我,我嘘了口气,说:“这是被鬼借命的症状,鬼借命,注意这个借字,他不答应鬼也借不到。” 第二百四十七章夜叉 弄清症状,魏招弟开车载着我去找她老公,狭长弯曲的水泥路两边大多种着莲藕,听招弟介绍这些都是用来采藕尖的。是附近几个县市的特色菜。 我望着大片大片的荷叶塘,做着下一步打算。解决鬼借命这事后,上阴阳路看看情况,该采取主动对付宁采臣、小尼姑、刘冥等人了。 转过头,看着魏招弟专注开车的侧脸,思绪飘到了秦姬身上,秦姬把我甩出棺材,甩的太准了,正巧被招弟从河里捞起来,算间接得知了进阴阳酒店的路。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该在阴阳路上做个了结了。 过了大半个小时,车开上有路灯的大道,我暂时放下思考,说:“你很爱你前夫吗”魏招弟扒开搭着眼睛的发丝,说:“你不需要用前夫两个字来提醒我,反而我在你眼中并没看到男人想占有女人的,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你看走眼了。” 手搭在她肩膀上,斜向后移动到背心,隔着衣服轻轻拉起里面的胸带弹了一下,她受到骚扰,反手一巴掌抽过来,被我用胳膊挡住。 半机械的方向盘被扯动,车惊险的撞向路边花坛,魏招弟赶紧连打方向盘。车偏向路中间,听到车身刮碰的声音,我吓的心跳加速。车安慰行驶到路中间,魏招弟说:“不想死就别乱动手动脚。” “你故意的”我平下心绪,魏招弟脸色难看的没有出声,算是默认。我轻薄的说:“阴阳路上的人都知道我最喜欢勾搭人妻,最喜欢的就是像你这种烈女了。” 魏招弟挑着眉头,眼内屈辱的烈焰硬是被她强压下去。猛吸了好大一口气。胸脯随着吸气上挺。我死不要脸的盯着臌胀的小马甲,不远处就是转角,她猛踩油门,面包车快速直冲了出去。 眼看车要冲上转角的人行道,我可没兴趣拿自己的小命赌她不敢撞。随口说:“我死了就没人救你前夫了,这么撞上去我们也不见得会死。” 滋 魏招弟控制着车子一个甩尾,烂面包车差点侧翻,咚,翘起来的轮子落到地上,车停在路边,我才发现了一个郁闷的事情,在车甩尾的时候,我不自觉的抓着她的袖子,把肩膀扯了出来。 这可真不是故意的,她呆呆的看着我,我用手帮她把衣服拉好,并没打算解释什么,说:“真白。” 魏招弟什么也没说,安静的启动车子,一路无话的进入不大的小区,她找地方停好车,领着我去往她家。 六层的单元楼,并没有电梯,招弟拿门卡打开门,我站在单元门几米开外,她进到里面,拉着门问:“怎么了” 春夏交替的夜风吹在身上非常凉爽,我伸手感受着过路的风,抬头望着三楼。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招弟慢慢转头,双臂相抱,搓着手臂,惊悚的走过来说:“这里有问题” “有点小问题,我只不过是想起了一个人。” 想当初吴招弟跪在王曼家楼外,求着我去救她男人,场面何其的相似。我抵着头走向单元门,说:“等你以后背后三颗痣变成红色,记得通知我。” 她走在前面带路,脚踩在楼梯坎上,轻微的脚步声在无人的楼道特别清晰,她听到我的话,偏头问:“这种事,你怎么知道的” 吴招弟是我收的尸,人死后生理系统崩溃,洗身是必不可少的一步。当时我见到五招弟背后和大腿上的痣就已经感觉不对劲了,只不过没有深究。我说:“另外一个你是我的门客。” “另外一个我” “嗯,两个不同的魂魄,拥有同样的灵魂烙印,你们两个是同一个人。”我用最简单的话语解释,魏招弟诡异的说:“别开玩笑了。” “阴阳酒店是玩笑阴阳路是玩笑,你前夫的病是玩笑” 在看到单元大门的时候,想到吴招弟,我没心情再跟她玩下去了,这才选择直言相告,不过也未告诉她,双子命格的情况。 魏招弟伸手扶着楼梯,娇躯微微颤抖,不怎么相信的说:“你们这种人就喜欢故弄玄虚,按照你这么说我和她是同一个人,如果我们两遇到会怎么样” 双子命的人其实不少,有些冤家路窄的死敌,说不定就是双子命格,只是他们不知道是自己和自己打的你死我活。双子星合,不是指两个人碰到一起,而是两个魂魄融合在一起,才会成为否极泰来的大命格。 这种命格的人,在过往的时间长河里肯定修炼过,不然魂魄灵光不可能分化出两个魂魄。我说:“你们两遇到要么亲如姐妹,要么你死我活。”叹了口气,我接着说:“相亲是缓慢融合,相杀是强力吞噬,目的都是完整自我。” 魏招弟略有所思,俏脸一变再变,娇声喘息的看着我说:“我信。” “嗯” 我一阵意外,魏招弟轻松的摊手,大方的说:“其实我见过你,大概是去年秋天,快结婚前一段时间,我总会做梦,梦见自己死了,尸体被一个男人抱进棺材,那个梦一直持续到新婚夜那天。直到那天才看清梦中人的样子,随后再也没做那个梦。”顿了会,感慨的说:“在湖里救你起来,感觉告诉我,你就是梦里那个人。” 按时间推算,正巧是吴招弟死在四家镇,我把尸体埋在坟墓的那段日子。双子星陨了一颗,自然会往另外一颗靠拢,而吴招弟先是被带去了地府,又被陈圆圆用术法弄回了阳间,随后被刘冥封印,如今又在修炼,导致一直没来找她。 吴招弟的际遇很正常,但双子星的命运不该是这样,按照命格趋势,吴招弟应该早就找了过来,或者魏招弟找了过去。 有人在这事里捣鼓,阻止双子命格相合。 “这个好像是我自己干的好事。” 吴招弟尸体埋的棺材,上不沾天,下不沾地,阴气冲天,可保持尸体不烂,而我打算今年鬼节,把吴招弟魂魄再打入尸体,说不定可以成为夜叉。 夜叉与僵尸有些相似,同样都是死尸,但僵尸利用的是尸气,而夜叉吸的是阴气,汇聚的是鬼气,走的是鬼道。 想想还真是自己阻止了双子星合,如果我没把吴招弟装进坟墓棺材,说不定吴招弟早就寻了过来。 “怎么了” 我整理着时间中的因果,魏招弟轻轻捅了捅我的胳膊,我清醒过来说:“想到了一些事。先不说这些,解决你前夫的事情再说。” 晚上点,我们在走道站了五六分钟,也不见住户进出,气息无处不透着邪门。魏招弟嗯了一声,无声的在前面带路,距离三楼还有半层,我在休闲平台停住了脚步。 “怎么” 魏招弟顺着我的目光,路过向上的楼梯,停在三楼住户门口。 墨红色的大门上贴着倒着的财字,十六七岁的青年站在门前,居高临下的脸对着我们,无血的死脸,光溜溜的眼眶没有眼珠。 “你前夫门口站着一只鬼。”我说。 “鬼”魏招弟扶着墙壁,两腿发软。我说:“阴阳酒店里又不是没鬼”夹纵丽巴。 “酒店里的鬼与人没什么区别”温招弟盯着男鬼所在的空气,发抖的说:“它在哪里吗” 男鬼在我们说话时,胆子不小的飘下来,站到了我们背后,我背后的汗毛顿时冷的竖起,暗道:这鬼有些意识。嘴上说:“它就站在你背后。” 魏招弟慢慢转头,什么也没看到,松了一口气:“真的假的” “你勾引我兄弟媳妇死死” 样貌年轻却穿着大几年前流行装扮的男鬼,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我站着没动,任由他掐。 半步州级的魂魄强度可不是假的,别说一只小鬼,一百只来咬我都屁事没有。在神仙府碰到阴兵过镜,那群阴兵也弄不死我的魂魄,但能带走我的魂魄,魂魄离开久了,身体自然会死。 第二百四十八章被自己玩死的白马 安静的楼道,有眼无珠的鬼掐了我半天,见我屁事没有,用鬼迷心窍对付我。当我见到十几个人拿着钢制水管围过来,我什么也没干,它这招鬼迷心窍想对我来说太弱了,不破自解。 嗖。 无眼鬼见拿我没有一点办法,随之消失不见。 魏招弟小心的打量着四周,我无奈的摊手说:“那鬼躲起来了。”随即把无眼鬼的长相藐视了一遍,魏招弟说:“这人我知道,这是我老公死去的哥哥。听说当年在街头上瞎混,在溜冰场被人用匕首捅死了。” 嘶。 她明白过来,吸着冷气说:“你的意思是他在借命” “再次提醒一遍。是前夫。”我嘿嘿贱笑,注意力放在周围,发现那只鬼躲在栏杆木头缝,愤怒不已的瞪着我。我添油加火扯着魏招弟的胳膊,用力把她拽进我怀里,魏招弟愤怒的挣开,说:“你干嘛” 无眼鬼气愤的蹦出来,大骂我不是东西,只要我有让它感到威胁的动作,它就会躲起来。等我表面放松,它又蹦出来叫骂,骂我骂累了,又骂招弟水性杨花,最后恨铁不成钢的大骂他弟弟没用。 “那个谁招弟老公是你弟弟吧他中邪快死了,是你借了他的命吧” “是啊”无眼鬼停止叫骂。不爽的指着我说:“离我兄弟媳妇远一点,不然我叫让砍死你。” 逗弄这只鬼有了好一会,能感觉到他们兄弟情深,可是这货为什么要借他弟弟的命呢我说:“你再借用你弟弟的阳气逗留在阳间,他会死的。” “不会的,等我把事情办完,他养些日子就好了。” “别骗你自己了,你都已经死了。能在阳间办什么事”我伸着懒腰。继续说:“你是不是想说,等你弟快死的时候,就算你的事没办完,你也会离开他”说到这里,我冷笑的说:“现在他已经奄奄一息了。早已经过了能被借命的最高界限,你这时是不是再想,多留一天应该不会有打事明日复明日,你弟弟会被你拖死的。” “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无眼鬼非常激动,说:“你别转移话题,咱们好好算算你搞我弟媳的帐。” “算什么账如果不是你,你弟弟不会病的快要死了,她死为了救你弟,这才被我威胁的。”我讽刺的说:“一切都是你弄出来的。” “放你妈的屁。” 无眼鬼勃然大怒,楼道掀起一股过道阴风,魏招弟一直紧张的看着我,一张开锁的广告纸条飞贴在她的脸上,她惊慌的左顾右盼。 正在此时,一黑一白两只无常出现在走道,它们随意瞟了一眼狂怒的无眼鬼,穿过大门进入了房子。我讽刺的说:“你还真是有眼无珠,勾魂无常都来了,看你还死鸭子嘴硬。” 无眼鬼慌乱的跟在黑白无常屁股后面钻进去,没过一秒,它被一棍子抽飞了出来。黑白无常压着一只迷离的生魂出门,我凑到魏招弟耳边说:“你前夫被两只黑白无常勾了魂。” 魏招弟愣了愣,紧紧抓着我的胳膊,说:“你没有骗我你能救它是吧” 那边,被抽飞的无眼鬼发狂的朝黑白无常冲去,还没近身就被哭丧棒抽飞,它就是只打不死的小强,不顾鬼体被打的稀薄,由正常人已经变成了半人高,还死不要命的往前冲着。“放了我兄弟。” “哼,垃圾。”镇级黑无常绘出手上的链子,黑墨色的铁链锁着无眼鬼,拖着一起准备离开。 于此同时,屋里传出一声女人的痛哭,接着又传出男人的呼喊,证明屋里人真的死了。我对魏招弟说:“之前答应我的事,你能做到吗能的话我就救他。” 屋里的哭喊声越来越急,魏招弟小鸡琢米的点头,我说:“先喊一声少爷听听。” “少爷。” 魏招弟屈辱的憋出一句话,我就地坐下,立刻走阴,魂魄离开肉身,摇着折扇挡在两只镇级无常前面,指着刚被勾出身体的迷离魂魄说:“不想死的把他留下。” “好重的邪气,你是谁敢阻止阴差勾魂”黑无常见我一身血紫色儒身服,退后两步,白无常压着生魂,哭丧棒差点没掉地上。 “废话真多。” 从阴阳芥蒂纸里放出大红花轿,魑魅魍魉四鬼摇着轿子,带起阵阵阴风。我展开折扇,轻轻给自己扇着风,霸道的说:“放下生魂,顺便给我带一句话给宁采臣,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去拿。” 两只镇级无常看着大红花轿对视一眼,松开生魂,拖着无眼鬼说:“后会有期。” “拿扇子的大哥,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帮忙说个情,让它们放了我。”无眼鬼身上绑着勾魂链,挣扎的不想离开。我无动于衷的站着,无眼鬼继续喊:“你救我,我让你搞我弟媳” 两无常见我没动,拉着无眼鬼消失不见。 “妈的,这空城计唱的还真郁闷。” 等鬼都走干净了,我收起大红花轿,暗自松了好大一口气。 魂力在神仙府消耗一空,几十个女人用大姨妈养小鬼,那些香火通过莫名的链接可以让我自主恢复魂力,但是恢复速度却不快。我能够用潜行术这些小玩意,如果两无常铁心要把生魂带走,我还真没办法强势挡住它们。 就像受伤的老虎能把兔子压死,但想拦住兔子跑路,那还真无能为力。 肉身闭眼坐在墙角,我魂魄回体,睁开眼睛从地上爬起身,走到痴呆的生魂前,把它引到了门口。随着屋里人的呼唤声,生魂自主的穿过门,等了一会,听到屋内传来惊喜的声音,知道招弟老公醒了。 魏招弟傻杵在门边,我说:“你前夫已经醒了,借他命的鬼被黑白无常顺手抓走了,等养些日子应该会康复。” 康复也只是说能活,但精气被他死鬼哥哥掏空,后半辈子也不会好过。 “嗯。” 魏招弟抵着脑袋,扶着楼梯慢慢下楼,我跟在后面坐到车上,她拿出离婚证放在我面前,缓缓打开,离婚的日期是一个月以前。夹纵乐巴。 我弹起声,诡异的说:“你早离了” “本来就是相亲结婚,闪婚闪离很正常。”魏招弟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们没感情为什么还憋屈的答应我的要求”我知道自己别耍了,她说:“让我先回答你哪一个说到感情,有那么一点但也不深,但一夜夫妻百日恩,能救好他当然好。第二,是个女人被一男人逼着离婚都会不爽的。憋屈不是来至于离婚这事,而是自尊心。” “草。” 我想到她身上的红线,大声骂了出来,那斩的是跟谁的 魏招弟点火开车,自顾的说:“最开始做梦,我被放进棺材,挺怕的。等连着过了几天,只感觉瘆人没那么恐怖了,发现梦中的人挺温柔的,新婚夜那天看清楚样子,感觉挺帅的。”好笑的眼神瞟过来,继续说:“我这梦中的白马王子挺奇特是不” “可惜事实和想象的区别太大,把你从水里捞起来,认出被打成猪头的家伙是梦中的王子,印象分已经降低了很多。” 听到这里,我说:“等我逼你离婚,然后沾你便宜,随即你对王子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差不多是这样的。”魏招弟有些失落的点头,说:“幻想的人只在梦里绕。” 想到错打错招,砍了她这条随时可能缠我身上的红线,免得以后再麻烦。但第一被当梦中白马,却被自己装坏人破坏了形象,难免有些憋闷,我不爽的说:“我最喜欢的是不关乎爱情的自由搏击战,带本少爷去阴阳酒店开房” 第二百四十九章得宝打鬼鞭,调教俏门客 晚上十点多钟,赶到湖边机船能靠岸的地方,等到凌晨两点多钟,也不见机船靠岸。沾着水气的河风刚开始吹在身上。感觉挺舒服,过了这么长时间,我感觉就像泡在冰水里,冻的缩成了一团。 魏招弟搓着胳膊,着急的望着无边无际的湖面,注意力一刻也没有放松。 按她说的,换班的两个姐妹在十二点就该回来了,就算延时也不会超过凌晨一点。我看着不远处背风的地方说:“站在这干着急也不是个事,咱们到那边坐坐。”魏招弟拒绝我的提议,让我自己去那边避风。我搓着手说:“那我去了。” 留下她。我走到避风的芦苇丛边,找了块干燥的地方坐下。魏招弟往我这边看了几眼,随即又望向了湖面。隔着夜色看不到她的表情,难免有些失望吧 合着一大堆去年枯萎的老芦苇铺好,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随即走阴,魂魄离开肉身,往魏招弟看的方向而去。 浮萍与一些水藻,随着湖水荡漾,在湖面飘了七八里也没见船只的影子,脚不沾水的飘在湖面。施展寻灵术探查起来。一条云雾小白蛇钻入眼中,周围变的色彩斑斓,有肉身那种莫名牵引。我也不怕在没有参照物的湖面迷路,寻着阴气重地方向找了过去。 收索大概半个多小时,前方一团漆黑的阴气,笼罩着大概方圆一两亩地的水域。我不由得心下一凛。赶紧施展潜行术,把魂魄裹在水气里,慢慢摸进阴气中心。 轰隆隆。 进入阴气圈没多久,听到柴油机轰鸣的声音,我顺着声音找过去,一个女人在船尾掌舵,一个女人站在船头,惊骇的注意着四方,船头的女人说:“咱们换的辟邪香都怪点完了,再走不出鬼打墙就麻烦了。”果然,站船头的女人脚边插着一株香,我吸了一口香味,察觉到淡淡的灵韵,知道这香开过光。根据香火味判断,材料有桃木和鸡血,确实又不弱的辟邪作用。 香尖的火光慢慢熄灭,只剩下三根香签,转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游到了船底,柴油机轰隆隆的向着而船却定着不能动弹。 两个女人大急,哗啦啦一声水响,一条软体动物的脑袋搭在船上,像蛇、像蜥蜴,当它两条前腿趴上船沿,我立刻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了。 学名石龙子,大概外形就是一条蛇长了四条腿,每个地方的称呼都不同,但这东西不该生活在长江流域附近,并且根本长不大,成年的大概二十厘米左右 爬上船的有三米多,弯曲着身体也沾了大半的地方,两女吓的惊叫连连,不等她们做出反应,又一条大家伙冒出了头。 “一公一母我草,这是找地交媾下崽啊” 另一头大家伙爬上船,两只怪物绞缠在一起,仿若旁人的翻滚到了一处,不知道的还以为它们在大家。两条大的吓人的石龙子仿若无人的干坏事,吓的两个女人软坐在船头和船尾,不敢移动分毫。 奇异的一幕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两头大家伙亲密的分开,过了好一会,纷纷钻进水里,打了几个水晕,向湖底沉去,此时船也能动了。两怪走后,两女僵硬的坐了好久,这才缓过神。 “不好,有人要杀守宫练法。” 船能动了,但这片区域还被阴气笼罩着,一只水鬼钻出河边,在两怪交媾的地方停了一会,随之钻进了河里。我看到这一幕才想起,蜥蜴又称守宫,古时守宫砂的主材料就是蜥蜴血,两头变异的石龙子笼罩在交合之气中,杀了它们能练的东西太多了。 我跟着水鬼进入水中,想也没想化成白蛇状态,追着水鬼追了下去。 远处,三只阴气厚重的水鬼跟着石龙子,两只水鬼钻入石龙子身体,两条石龙子相互弑杀,彼此撕咬,开膛破肚,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湖水,它们命丧了鬼手。 “吼” 追着水鬼下来,我见到两条石龙子已死了,露出行踪,一声咆哮,四鬼转过头,只见四只鬼眼发绿,周身绕着暴戾的鬼气,不像有意识,张牙舞爪朝我扑了过来。 “九鼎放出来的邪物” 脑中念头一闪,迎着水鬼冲了上去,它们都没有入级就算老子一丝魂力也没有,压也能把它们压死。没有用法术,蛇魂缠着它们,在它们狂暴的撕咬中,四只鬼被绞杀的魂飞魄散。 四鬼消弭之际,残杀石龙子的两鬼身上爆出稀薄的阴阳两气,两气好像有灵似靠过来,阴阳两气刚接近我,异变再生,两气化成一条石龙子,随后变成一条鞭子,三十多厘米长的手柄是漆黑如墨,一米多长的鞭身洁白如玉。 鞭子绕着我不停打转,我傻傻的看着:“阴司的法宝难道是这样形成的好像只有鬼能够使用,魂魄根本用不了吧”转化成人形,我刚伸手,鞭子落到手中,冰凉温和感觉传来,莫名其妙的明白了鞭子的作用。 打鬼 打一鞭鬼小一寸,可以打散鬼气,这功效倒是与我眼中金光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污秽金光争对的对象不分类别,而打鬼鞭只争对鬼,而且污秽金光斩的是根基,消的是境界,想恢复必须从修,而打鬼鞭是一次性的,打散了鬼气,鬼还能吸收阴气恢复。 提着打鬼鞭,看着逐渐下沉的两条石龙子尸体,我心里生出一阵悲凉,随之也明白了打鬼鞭出现的因果。 如此异物自然得天独厚,被四只水鬼弄得魂飞魄散,因果循环之下,它们交合后产生的阴阳之气带着对鬼的怨念,又撞上携带龙脉气息的我,自然形成了打鬼鞭。 如果两兽不死,阴阳之气应该会变成蛋,随后生出小石龙子。 两条石龙子的尸体消失在我眼中,我圈好鞭子挂在腰间,对鞭子说:“那我就带你打鬼。” 回到湖面,阴气已经消散,没看到机船的影子,我放出大红花桥,命令魑魅魍魉快速行驶,不一会就回到了岸边,机船此刻还没有倒岸。 魂魄回到身体,我活动两下手脚,见魏招弟抱着胳膊蹲在岸边,起身走过去,她冷的浑身发抖,性感的嘴唇发紫,听到我的脚步声,迟缓的抬头看了一眼,眼神比之前生疏了不少。我说:“去那边避一些风吧,你这样下去会冻死的。” 不顾她的反抗,强行把她拽到芦苇堆边坐下,我在不远处弄着草堆,见她倔强的要去岸边,我说:“人不可言而无信,我救了你前夫,你得跟我混。”魏招弟厌恶的看了我一眼,咬着嘴唇低下头,坐着没走。 弄好草堆,点上火,火焰慢慢变大,散发出淡淡的热量,我拍着手坐到她旁边,她往旁边移了移,我追着挤过去说:“相互取暖比火堆可能还暖和。”她哼了一声,往旁边移开两个屁股开,冰冷的说:“收起你无聊的心思。” 我这次没动,拿着芦苇折断成五根,捏在手中说:“东南西北中五根签,你抽一根,我帮你算算你朋友的吉凶。”她微微斜瞟了一眼,缓慢的伸手抽出一根,把芦苇伸在我面前,没有说话。我接芦苇的时候,故意捏住她的指头,她像触电似的缩回去,看我的眼神不是一般的讨厌。我装着神棍口气,问:“你想求什么”夹冬宏巴。 “你不是知道吗” “落地起签,对方问什么也是术算的必要一步,我知道是一回事,你问出来是另一回事。”我对术算也就懂一点皮毛,还真算不准,但我知道开船的两个女人应该快回来了,肯定能算准她被我忽悠的一愣一愣,说:“问我两个朋友的吉凶。” 语气憋屈带着不愿,我叹息着把竹签放到一边,说:“强扭的瓜不甜,你不诚心,这算的也不准。” 人家妹子惦记着小姐妹的情况,都快急疯了,我这故意刁难差点没让她暴走。她刚站起身,我说:“算出来了。” 她站在我旁边,低头看下来,问:“怎么样”我皱着眉头呻吟片刻,说:“算倒是算出了,不过有些不好说。”这次,她终于爆发了,说:“不说算了。”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使用术算是有因果的”我做着要钱的手势,说:“黄白之物在我眼中都是浮云”目光从她膝盖上移,停在胸脯侧面说:“喊一声亲爱的老板,我告诉你答案。” 魏黛儿被气的忘记了冷,喘息的往湖边走,走出两步,我盯着她的圆腚,自言自语的说:“反正不是我朋友”她立刻停住脚步,看了湖面一眼,转身走回来,憋屈的说:“亲爱的老板。” “虽然没什么诚意,但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眨巴两下眼睛,高深莫测的盯着火堆说:“火灭人回,有惊无险。” “真的” “信我者,得永生。”我胡吹着大气,风中隐约传来机器轰鸣的声音,魏招弟赶紧转身,我说:“火还没有灭,你跑过去的话,说不定事情会有变哟。”魏黛儿吓的站住,捏着发抖的拳头,慢慢转过俏脸,看样子连吃人的心都有了。我吹着流氓哨,说:“我有那么讨厌吗” 第二百五十章荒谬的讽刺 魏招弟没有回答我的话,细节动作表明如果可以的话,她应该会狠狠打我一顿。 不多时,两女驾驶着机船靠岸。见魏招弟站在岸上等她们,惊容未定的两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魏招弟把两女接下船,忙着安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两女断断续续的把事儿一讲,招弟听说三米大的石龙子也吓的花容失色,深吸着气说:“平安回来就好。” 招弟把两女送到面包车停放处,回到岸边,跳上船没好气的说:“走了。”我坐进船舱,故意抱怨:“能像对她们一样。对我温柔点吗” 轰隆隆的柴油机响起。她并未接我的话茬,专注的控制着船航行。一路上,我留心着船的航线,并没有特意之处,然而船开进湖心,突然波光荡漾的湖面随之一变,前面十几米开外就是河岸,离岸十几米远就是三十三层的阴阳大酒店后背,回头还是一望无际的湖水。 魏招弟把船靠岸,走上岸说:“到了,下船吧”我皱着眉头问:“我们刚才是在湖心吗” “是的。”魏招弟心事重重的点头。我随意问了几个问题,她比我还迷糊,只知道按照她行船的方式开。到了湖心就能进入阴阳大酒店后院,多的一概不知。 站在高耸入云的大楼后方,大楼后面看得一清二楚,过了楼边只看到阴蒙蒙的雾气。魏招弟说:“那边的灰气千万不要进去,听说以前好多接待员偷偷进去,消失的无形无踪。随后十几年,她们一层不变的,出现在沙漠、大海、森山老林更多的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收回好奇的目光,说:“不会进去的。”跟着她走到楼后,楼后并没有后门,只有一个电梯,跟着她坐上电梯,她按了一楼,随即电梯上升,停下之后背后的门打开,入眼的是酒店后堂。 接待员办公室、更衣室、休息室都在这里,与普通的酒店没什么区别。魏招弟带着我走进办公室,一位穿着工作服,带着金丝眼镜的少妇,低头翻着文件。少妇抬起头,放下手中文件,说:“你迟到了。” 锐利的目光直刺人心,魏招弟不由自主的低下头,赶紧道歉。少妇站起身说:“道歉没什么用,扣半个月的积分吧” 招弟迟疑片刻,有些怯弱的说:“规定不是扣三天吗” “不相干也没人逼你不是”少妇不再看招弟,嘴角挂着职业姓的微笑看过来,说:“这位先生是看病算命测前程在这登记一下。”她推出一张档案纸,招弟看了一眼,张嘴想说什么,闭上嘴吞了回去。 来的路上我听招弟说过,接待员带进来的人都是些得了疑难杂症的家属,以及碰到难关的人。显然少妇把我当成了这类来问药的人,而招弟接待我后,把我的情况记录下来,挂到酒店大堂,会有住店的业内人接单,帮忙解决,赚点小钱。 毕竟活人进入阴阳路是要吃饭的,食物得从菜场买,这可不能用法术变出来,所以阴阳大酒店收钱是必然的。 然而酒店赚的是差价,接待员自然也有提成,眼前这情况是少妇多扣了招弟十几天的积分,又抢了招弟的单子啊 “我爸的坟被人挖了,听村里先生说,我爸变成了鬼四处游荡,不知道你们这接不接超度的活” 我坐到办公桌前,拿起笔,刚准备下笔的时候,装着满脸苦逼的问。少妇皱了皱眉头,对招弟说:“你没跟这位客人解释清楚吗”说着,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示意招弟离开。 招弟保持着谨慎,没有说一句关于我的信息,偷偷用询问的余光看了我一眼,见我没反应,礼貌的走了出去。少妇以为招弟是不甘心单子被抢,等招弟出门,对着门口不屑的笑了笑,说:“先生,这里没有我们接不了的单,超度鬼魂统一价十万。” “嗯,好。” 我大方的点头,手唰唰填上自己的信息,在事件栏写下超度我爸鬼魂的信息,见后面有两条选择,一条是收取基础价钱,如果完不成,双倍反还。还有一项是保证做到,收取基础价钱的十倍,完不成十倍反还。 随之灵机一动,我接着说:“还听说我爸偶尔去缠着他生前的姘头,弄得别人家苦不堪言,请了好多法师也没用,你们超度了我爸,能不能帮那姘头把病医好” “嗯” 少妇皱起眉头,小声嘀咕:“看来是只厉鬼说不定接近镇级了。”她虽然是普通人,但能在这上班,知道一些常识也不奇怪,我假装疑惑:“什么镇级” “没什么。” 少妇站起身说:“超度十万,医病二十万。”她用手点着表格,示意我勾一下普通选项,随后签字就成。难道老子就不能选非完成不可吗明摆着瞧不起人,我有些不愉快的说:“不能选后面这个选项吗”少妇稍微一愣,职业的微笑转为热情的笑容,余光打量我的同时说:“先生第一次来,这事给你打个九点五折。算命的话” 听着一连串糖衣炮弹的推销,我来者不拒,又选了算前程、测姻缘、以及如果算出来不吉利还帮忙做改的四项业务,总计又是四十万,加上前面两项正好七十万,翻十倍就是七百万。 “不知道阴阳酒店拿什么去超度陈大判官怎么医治太阴星君杜月影算我这个异数的命” 想着这些,我忍着笑,爽快的掏卡转账。王曼离开前卡留了下来,卡里有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反正司马雪在操作资金,没事就往我卡里打钱。 用十几分钟处理完合同,少妇拿出一张黄纸,让我签名滴血,随即还拿了个印章盖下去。看着这一幕,我暗赞阴阳酒店的专业,这还要祭天,如果酒店违约是要招报应的。 少妇拿着黄纸,走到办公室神坛前,神坛上立着一块牌位,牌上写着“阴阳”两字。少妇点了一炷香,随后烧掉黄纸,说:“这个是对酒店的单方面约束,如果酒店违约会招到阴阳路排斥。” “有劳您了,非常感谢。” 客气的感激她好久,她拿着合同,对着门口伸手示意,说:“我们阴阳酒店有些特色是外面酒店不可能存在的,您可以在酒店内随意观赏一下,等人接了业务,我会通知您的。不过您千万别出酒店,不然我们也保证不了您的安全。” 走出办公室,少妇叫来魏招弟,让招弟好好招待我,她喜滋滋的去发布任务了。 魏招弟换了一身全白工作装,白色衬衫撑得鼓鼓的,外面小西服的第一颗扣子随后都有被扯掉的危险,到膝盖的白裙包的老紧,随着她的走动,圆臀扭动,我怀疑旁边的开衩会不会撕上去 白色恨天高,后面是根系带子,走路全凭身体的稳定性,如果脚板有水,这不摔倒才有问题。我正上下打量着她,她稳稳当当的走着,脚下一点声音也没有,问:“你真下了任务”夹冬投弟。 “秘密,等着看好戏就成。” 进入前面大厅,宽敞的大厅有几百平方,前面靠阴阳路的玻璃后放着一排桌椅,三五成群的人坐在一起喝茶休息,大多愁眉不展。左边一面墙挂着八卦图,右边墙上是电子屏幕,上面挂着任务,分天、地、玄、黄四个区域,天字区域一个任务也没有,地、玄两个区域倒是有一些,黄字区域秘密麻木排了很多,大多是抓鬼、算命、治病这些东西。 招弟给我介绍着酒店有哪些服务,突然,任务屏幕,黄字区域变动了一下。必须完成的任务都挂在最上面,前面有个小八卦标记,我的任务虽然排在有标记的任务最下面,但也在哪些普通的上面。 看到任务我傻眼了,这里难道不审核任务的吗陈大胆和杜月影的名字都敢挂出来 像上级欺负下级这种事很常见,酒店见到任务上三个名字,应该会过来找我,而我只是想给那少妇敲一下警钟。 这不可能是任务流程的问题,绝对是发任务的少妇开了后门,审核人员听到超度、治病,或许连看都没看就让少妇发了吧 在陈判官府级实力,杀进鬼营一进一出的名声下,还发生这种事情,真有点荒谬的难以接受,然而却真的发生了。 这个荒谬的讽刺有点大了 三五个人端着茶杯正停在屏幕前,有个人见黄级区有新任务冒出来,看也没看,大拇指按在前面的小八卦上,小八卦反转,那人拱手对旁边的几人说:“不好意思,老小子正缺钱,手快了一步。” 我笑咪咪的看着,魏招弟视线很好,随便瞅了一眼说:“你花了七百万”随之叹了口气,羡慕的说:“干你们这行真赚钱,酒店虽然抽了一半,但还剩下三百五十万,多少人一辈子也赚不来。”转而,她又咬牙切齿的小声嘀咕:“那个贱人,敢扣老娘的积分”底气越说越不足,到最后她也只剩下无奈,这话只不过是背后发泄怨气而已。 那边接任务的人正在嘚瑟,旁边人羡慕的说:“超度和看病哎,又给你赚”他看到任务后的两个名字,瞪着眼睛,把话吞了回去。 站边上的还有几人,见说话的人脸色诡异,目光停在任务烂上,揉了揉眼睛,那还有业内人的高深莫测,集体事态的骂娘。转头看接任务的人哪里还有羡慕,纷纷躲的远远的。 “超度陈大胆医治杜月影算陈三夜的命黄级任务,阴阳酒店怎么回事,坑死老夫了。” 信息栏上都是真信息,接任务的人一屁股坐到地上,哀求的看着旁边几人,说:“好友,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我还有七十多万,你们帮我一起凑齐三百五十万,我去退任务。”他的几位好友还算讲义气,虽然满脸晦气,但还是帮他筹钱去退任务了。 那人哭丧的声音不大,在场只要不是来求医这类的人,谁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纷纷走到屏幕前一瞅,吸冷气的声音汇聚到一起,彻底炸开了锅。 魏黛儿疑惑的看着我,我很无辜的摊着手,找了个位置坐下,说:“你是我的门客,自然不能被欺负。不过这事也超出了我的打算,你领导被她自己玩死了。” 急功近利可以有,走后门可以有,但马虎大意的踢到铁板就无解了。 第一章天机分 魏招弟站在桌边,听到我的话,眼中带着水雾,低下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装着没看见。指着桌对面的椅子说:“坐吧。”她没有入座,说:“酒店有规矩。” 乘着她还在走神,我迅速起身,伸手袭向她的胸牌,手触碰到胸前,她惊的刚要喊,我扯下胸牌,拿在手上说:“现在不是酒店接待员了。”甩手,胸牌飞向远处垃圾桶,准确无误掉进捅里,伸手说:“美女请坐。” 魏招弟噗嗤一笑。眼泪笑着流了出来,她坐到了对面。拿着纸巾擦拭着。“你见到女人都这样吗”我摇了摇头,暗想:老子就不敢调戏王曼啊 她满脸不信,不过水雾弥漫的眼里全是笑意。“男人没一个正经的。”我无辜的说:“我没把你怎么样吧” “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感激就算了,还乘人之危逼我离婚,把我丢在湖边吹风”她略带幽怨的白了我一眼,继续说:“我那两个姐妹,有一人拥有阴阳眼,在船上迷路的时候见过你。”感觉到她对误会我的自责情绪,我吓了一跳赶紧说:“我说过你是双子命格,你是我的门客。” “混蛋。” 夹来亚划。 我们在玩笑似的打情骂俏,酒店大厅可一点都不平静,二十多人得知陈大胆、杜月影、陈三夜被排进黄级任务,喧哗的声音一浪接着一浪,接待员碰到这事都缩手无策。着急的通知酒店管事的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超出了我的掌握,要出大事了。 表面上看是完不成任务,酒店赔钱就行的事,实质上对天机的规则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阴阳酒店的具体情况我一点也不知道。但我知道酒店背后的老板是谁整个天机 天机由各大势力组成,一天帝、二阴阳使、三尊、四王等等组成,在天机中有个调谐部门,称为“玄”。天帝、阴阳二使、三尊在玄里有话语权,四王有着建议权。阴阳酒店就是调谐部门“玄”的产业,但“玄”又没怎么管阴阳酒店。 “玄”是背后老板,阴阳酒店从总裁到接待员都是请的员工,老板只需要阴阳酒店稳定发展,维持阴阳路上的秩序,对于酒店的细节从不过问。 当下局势。天机七分是必然走势,“玄”是最后一块遮羞布,遮羞布还在,就算各方都知道天机名存实亡,但明白上还有玄这层纽带。 玄下属产业阴阳酒店,主要职能是给某些事情评级,定规矩,在阴阳路上代表着公正。 超度陈大胆,医治杜月影,一个是曾经的计都星,一个是现任太阴星君,阴使,不管是他们的实力还是背后的势力,怎么看也不能把他们划分到黄级任务 塔罗牌倒了一块,连锁反应之下,玄的崩溃是必然结果。 这就是我说,此事超出了我的掌控的原因。 叮 大厅的电梯响起,就算受伤也温文尔雅的陈鸣身后跟着两人,一起走了过来。他们没走出两步,旁边电梯再响,紫裙女和刘冥走了出来。 随后,赖小宝、小尼姑、张玄风也相继出现。 不管彼此间是否对眼,朝我这方聚集了过来,大厅有些人认出了他们,相互弄清楚他们的身份,整个大厅顿时静的鸦雀无声,目光全部聚集到了我们这边。 一个个人老成精,知道可能有大事发生,大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陈少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程鸣走过来,拱手表达着礼仪。看来他们都看出了此事的本质,然而他这话就非常不地道了,表示是老子掀开了遮羞布,破坏“玄”的是我。我微笑的起身回礼,拉着招弟走到一方大桌边,坐下后,示意招弟坐到我大腿上,招弟见气氛诡异,虽然不愿意但也老实坐下了,等招弟坐好,我搂着她的腰,说:“程兄太瞧的起,我这小角色了,我只是发了个任务,审核任务的可不是我。我是顾客,酒店才是接单的机构,酒店怎么操作可不能怪到我头上。” 小尼姑双手合十念着佛号,说:“毕竟陈施主身份不一般,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贱人。” 我摸出绑在小腿上能杀鬼的匕首,对着她射了过去,说:“臭婊子咱们的事,以后再算。”小尼姑惊险的躲开,匕首插在了她背后一尼姑胳膊上,血流了不少。 正待我们要打起来的时候,韩震天和消易水带着五六个冥王殿的人走进来,韩震天嬉皮笑脸的喊:“真热闹啊听说陈判官和太阴星君被划入了黄级任务,你们天机自己打脸还真打的啪啪响”说着他对我比了个大拇指,说:“夜太子,您是故意的吧” “干你娘,没事别乱扣帽子。” 打死我也不会认下是自己扯掉的遮羞布,弄不好会被扣上一:“老子早看现在的天机不爽了,结党营私,藏污纳垢,内部乌烟瘴气真不知道那个傻逼挂出了这样的任务” 韩震天突然反水,程鸣等人不愿意了,纷纷指责起冥王殿邪魔外道,天机的事情不用叛徒指责。 我周围吵的一团乱遭,接我任务的少妇,跟在一位中来年背后,从电梯下来,中年人笑呵呵的说:“诸位请安静。” 各方停止斗嘴,让开一条路,中年人带着少妇走过来,说:“不知陈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你是哪根葱” 招弟坐在我腿上,对中年人流露出的情绪非常讨厌,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大腿,用余光瞟了一眼中年。中年人稍微怔了怔,笑容僵在脸上,黑着脸说:“不管你是谁,在阴阳酒店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 刀子一般的目光射过来,我不屑的冷哼一声,拍着招弟的腿示意她起身,说:“人家这儿有规矩,咱们走呗” 招弟起身,我对程鸣等一众人,摊着手说:“你们都听清楚了,阴阳酒店是有规矩的,老子出了钱,他们接了任务,至于任务怎么安排关老子屁事。” 一行人像看白痴似的看了一眼中年人,程鸣笑着说:“也是。”说着带人往酒店外走。 我搂着招弟的腰,招呼一声小宝,朝着大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中年人说:“陈先生请留步。” “我下单了,任务在七天内不完成,我会来收取赔偿金,其余的与我一概无关。”我再次表明态度,转而冷冰冰的问:“难道还想强留老子不成想留下我也得看看你够格不”说着,我转头看向小尼姑,说:“咱们完成了生死试炼,天帝让我们上阴阳路,给我们按的什么身份” 点明生死试炼,是提醒这婊子记住那一推之仇 小尼姑神色阴郁,赖小宝插嘴说:“称呼叫什么我忘记了,指着跟社会上的城管差不多,咱们都成了城管。”我噗嗤一笑,看着阴阳酒店外几个牌子,说:“妈的,最外面那块牌子挡路了,小宝你去拆了。”小宝得令,屁颠屁颠的跑出去,先踹了两脚,牌子没踹烂,从身上布袋摸出一根雷管,插进牌子里,点燃引线,捂着耳朵快速跑向阴森森的阴阳路中间。 轰 一声巨响,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牌子倒地,陈鸣等人看我和赖小宝的眼神相当诡异,紫群女嘀咕:“流氓作风。”小宝得意洋洋的跑进,听到这话,吊儿郎当的对紫群女说:“妹子约吗” “约什么”紫群女不懂。小宝说:“约炮。” 刘冥突然动手对小宝放出法术,小宝出手挡住,跑到我旁边,一脸担惊受怕的说:“老大,那女人要杀我” “咯咯。” 魏招弟不在像之前那么拘束,娇声笑了起来。小宝瞟了她一眼,掐算两下,说:“招弟姐姐,赵鱼儿要打我,你碰到黛儿姐姐,让她帮我美言几句啊”这小子应该是算出了双子星命,魏招弟满眼迷糊,我说:“小宝,你怎么惹了那婆娘” “说来话长,还是别说了。”小宝眼神闪躲,我也没多问。 这边,我们嬉闹谈笑着,中年人反应过来,发抖的指着被炸倒的牌子,说:“还反了天了。”他身后的少妇,冰着脸说:“魏招弟,你不想干了” 这话一出,打劫主角门都傻眼了,韩震天瞅着少妇的胸,说:“胸不大也没有脑子,居然没死在阴阳路上,真是奇货可居。”嘲笑的声音很直接,少妇气的猛颤,刚张嘴,韩震天说:“不爽是吧敢吱一声,老子灭了你祖宗十八代。” “吱” 韩震天旁边的消易水腹黑的吱了好几声,韩震天歪着头说:“想打架” “怕你啊” 随后两人冲上阴阳路,法术漫天飞的打了起来,招招要命,越大越远,冥王殿跟着他们来的人也一起走了。小宝嘀咕:“这两个交货溜的真快。”话音未落,阴阳路两头来了好几队人马,七大府级高手的威压震的阴阳路上空的阴云,沸腾不休。 他们就是合谋杀天帝后,各大势力派出的府级高手,陈大胆赫然在列队。 “混账。” 几队人过来,我们这些人都安静了,陈大胆走到近前,劈头盖脸的把我臭骂一顿,转而一挥手,判官笔射进阴阳酒店撞在屏幕上,轰的一声响,屏幕防护被破,上面变成了雪花白条。“阴阳酒店谁他娘的当家赶超度老子,站出来一个试试” 暴力、野蛮看得魏招弟眼冒精光,她小声嘀咕:“可惜老了点。”我一巴掌扇在她屁股上,说:“这是我爸。”暗道:天机七分,要拉开序幕了。 然而我一点也没做为导火索的觉悟,局势如此,那个少妇把任务发出来,连老子这个搅屎棍子都没发现,异数破天机,这是天意 第二章走过场 七大府级高手到来,酒店中年人挺直了腰杆,陈大胆打破任务屏幕的防护,让屏幕变成雪花屏。霸道的作风弄得中年人又是一呆,他醒悟过来对其中一位身高一米九几,一张国字脸的高手拱手说:“还请雷护法做主。” 雷护法浑身气势含而不吐,轻声说:“陈判息怒。”陈大胆收回判官笔,好像行凶的不是他,泰然自若的站到了一边。雷护法说:“我只护着阴间战乱,这边的事情不归我管,等左右主任过来吧” 我算听出来了,他是天帝的人。 一大群人站在酒店外,没有一丝声音,气氛诡异的安静。都在等天机调谐部“玄”的到来。不多时,一辆风骚的敞篷跑车从望不到尽头的阴阳路远处飞驰而来。车停在路边,一个五六岁小萝莉蹦跳下车,乳燕归巢的冲到我面前,跳起来双手抱着我的脖子,用小脚踹开魏招弟,奶声奶气的喊:“爸爸,有没有想龙儿” 小龙女装着可怜兮兮的样子,指着招弟说:“她她是谁”我满脸黑线的把扯下来,她通阳的小身板很轻,我捏着她的脖子对着下车的赵佳甩了过去,小龙女像断线的风筝飞出去,魏招弟不忍的捂住了眼睛。 赵佳一身干练的紧身服,开门下车,随手接住小龙女,冷冰冰的拿出两杆令旗展开。一杆上面月亮,写着一个阴字,另一杆上写着南字。“太阴旗、南王令到。”说着,她对陈大胆行礼后,板着个死人脸。走向了阴阳酒店。 这是“玄”的令旗,代表着太阴星和南王,中年人对众人拱手说:“在下不多做招待了。”随即喊上少妇,挺着腰板跟着赵佳进入了酒店。 眨眼间,又是几辆豪车停在路上,神秘小女生棒糖,耍着“帝”字旗,蹦蹦跳跳的给众人打了声招呼,进入了酒店。接着佛、道、儒三家的旗子都来了,只不过是派人分别送到了小尼姑、紫群女、程鸣手上。拿着旗子他们的身份就变了,说的话能够代表这几方人马。 随即,东王旗交给了张玄风,西王旗诡异的给了赖小宝,赖小宝拿着旗子进酒店前,我较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他说:“这就是主角的魅力。” 年轻一辈都走光了,只剩下我傻兮兮的站着,陈大胆望向阴阳路的方向有期待、有郁闷、有坚定情绪非常丰富。 一道阴风吹过来,一面没有旗杆的北王旗跟着阴风飘到我面前,我随手接住,只见上面还带着一张纸条写着:爷亲孙,是正根。那老小子滚出来了,小三夜你是帮爷爷还是帮那小子 看着陈四海的留言,我嘿嘿怪笑的冲到陈大胆旁边,一跤踹过去,说:“这是你爸让我踹的。”说着,把纸条丢给他,拽着招弟的手,一溜烟冲进了阴阳酒店。 这一脚陈大胆没有躲,他是鬼,我也没有踢中,脚穿过他的鬼体也算被我踹了,长这大还是第一次名正言顺的踹他,我心情不是一般的爽。 跑进酒店大门,回头,陈大胆痴迷的看着纸条,堂堂府级高手也逃不过人间亲情。这两父子那仇、那恨、那情只有他们能解决,我:“阴阳酒店内部腐朽,非五棺从中使坏,玄至此解散。”小尼姑和紫群女手中的令旗无火自燃,她们两同事起身,对众人拱手说:“告辞。” 君子不立危强之下,她们不是君子,但也不会傻的冒险。她们误以为我到了县级,以我能越级的战力,她们两当然不是我的对手,万一我发疯干掉她们,她们哭的地方都没有。 我只是魂魄强度到了半步州级,被人打不死而已,借着这个完美的误会,我冷哼一声说:“我让你们走了吗” “陈三夜我们已经退步了。”小尼姑说。我杀气腾腾的说:“让步佛尊让什么步了难道佛尊不想天机分散,只不过此次想给老子盖一顶破坏天机的帽子,让老子当罪人而已。你这逻辑好奇葩” “你想怎么样”紫群女做着动手的准备,我说:“不想怎么样留下刘冥,我让你们走。” 紫群女和小尼姑是主角,业内正关注着这里,为难她们根本没好处。如果我的战力真有府级,那就另算了,可惜只是他们误以为是而已。小尼姑念了句阿弥陀佛,说:“为大局着想。” 紫群女怒不可遏,说:“师姐,我会救你出来的。”我还没来得急恢复魂力,装着无所谓的样子,抬步往电梯走去,以命令的口气说:“赵佳,封住她的魂力,带回五棺。” 刘冥很不甘心,但她却没有反抗,因为她的命没有紫裙女值钱,如果她反抗,我这个“府级实力”的疯子突然干掉了紫群女,她也得为紫群女赔命。 甘愿为紫群女换取生机,说不定道尊势力会出手救她,这样还有渺茫的生机。这是大势方面的因素,各人方面而言,说不定她还有什么后手。 我背对着众人,胜券在握的走到电梯边,回头,赵佳并没有抗拒我命令似的语气,快速封住刘冥。 “老大真酷,等老子达到府级了,也要装逼。”赖小宝屁颠的跟在后面,魏招弟像根木头杵着,她见少妇无助的软在地上,不忍的说:“能别杀她吗她虽然贪财,总欺负我们,罪不至死。” “她不归我管。”我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对棒糖说:“阴阳酒店应该会被天帝势力收编吧再给这女人一起机会,说不定能吃一堑,长一智。”棒糖玩味的说:“凭什么” “就凭我没有欺负你啊”我晃着拳头,棒糖吐着舌头说:“师父说业内最贱的非陈三夜莫属,这种小事我答应了。” 瞳孔发散的少妇眼中出现了焦距,吐词不清的感激着棒糖和我,我说:“要谢就谢你曾经欺负过的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猜不透别人下一步的际遇。” 招弟以简单的微笑回答少妇的道歉和感激,随后与我和小宝一起离开酒店,顺着阴阳路往江城而去。 天机四分五裂本来已经成了定局,这只是一个撕破脸的契机,简单的走过场都派的是小辈,可见各位当家的已经磨刀霍霍,做好了正凶的准备。 路上,招弟满脸郁闷,我开着车,问:“你怎么了” “想想以前被她欺负的那么惨,我后悔自己的大方了。”女人善变还真不是玩笑,我说:“要不掉头,去干掉她” “算了。”她又不忍心了,随后又郁闷了起来。 回到江城,没想到黛儿把吴招弟鬼魂弄丢了,吴招弟留言说她要去找二郎神的残魂。我赶到的时候,黛儿刚用茅山收魂术寻到鬼魂的方向,发现吴招弟刚进苏杭地界,跑进了道尊的地盘。 “你还真不让人省心,道尊的地盘,有些麻烦了” 魏招弟被我骂的满头雾水,我说:“等你碰到另一个你,记忆会相互转换,到时候你就明白了。你们两一人一鬼,阴阳双体,连我都羡慕。” 第三章时势造传奇 吴黛儿见着魏招弟,知道是招弟是同一灵光双魂魄,堆积在她心里的感情爆发,哭的热泪盈眶。魏招弟被黛儿的嘘寒问暖弄得不知所措。 我留下两女交流感情。准备去找男人婆,还没处校区,赖小宝追上来,脸上布满了抓痕,流着鼻涕说:“老大,你要给我做主啊”见他委屈的模样,我疑惑:“你不是说要留下来赔美女吗” “你刚走,赵鱼儿就回来了,她要打就打吧为什么要放猫和狐狸”小宝摸着脸上的抓痕,形容着阿飘和书狐的恐怖,不是他没还手。是他居然打不赢阿飘和书狐联手。 被两只可爱的小家伙放倒,才是郁闷的主因。夹豆妖亡。 小黑猫和书狐留在校区学本事。它们能亲近的也就是黛儿和赵鱼儿,他们搅合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我拍着小宝肩膀,小宝正准备迎接我的安慰,我说:“你居然敢还手,还好你打不赢它们,不然哼哼”冷哼声听的小宝直哆嗦,小心谨慎的问:“不然怎么样” 我眼中金光一闪而逝,小宝察觉到恐怖的气息,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只差双脚蹬地说他不活了。我轻轻踹了他一脚,说:“一个是我女儿,一个陪我一起长大的,你说我帮谁” “这也是两位姑奶奶小祖宗”小宝不哭了。掰着手指头数:“阴阳酒店那条成灵的小蛇不能惹、小猫和狐狸、王曼嫂子、赵家姐妹这都不能惹啊。”说着,他停住脚步,闭着眼睛问:“老大,你一次性给个痛快,有哪些人不能惹。惹了你也不帮我的” “差不多就这些了。”我回答的很认真,小宝跳起来说:“什么叫差不多就这些” “我自己也说不好,总之五棺出来的女人,不对,是雌性,你都不能惹。”我话音未落,动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说谁是雌性” 回头,美的荡漾人心的赵鱼儿,站在我们两步快外,我和小宝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拔腿就跑。赵鱼儿恨恨的说:“跑了了吗” “喵” 刚踏进出校区的小树林,个头还是那么大,长的圆乎乎的阿飘从树上跳下来,挡住了我们的前路。它竖着头上的黑毛,瞪着幽深的猫眼,张开嘴巴,厉鬼雷冲飘在它上方,还有四只厉鬼飘在旁边,一个个都散发着镇级威压,弄得小树林阴风阵阵。 “老大,五行勾魂法,咱们快跑。” 小宝调转方向,先我一步往跑遍跑。我看着阿飘着架势,被吓的不轻。 冥猫化玄,阿飘变成玄猫之后勾魂的能力大增,再以五鬼辅助,它这勾魂天赋不是一般的强了。看着那双猫眼,我就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魂魄似乎被一股力往外面扯着。“阿飘,我是你爸。” “喵。”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小黑猫拉出一条长长的黑影,凶猛的朝我扑了过来,见他这架势是真要打它老子,我追着小宝冲出去,小宝正跑着被什么东西绊到脚,摔了个狗啃屎。 翩翩似仙的魅惑女人旋转的从树上落下来,连衣长裙飞舞,我痴呆的看着,她落到地上,双手叉腰,单脚踩着小宝的背,哪还有一丝仙气 小宝闷哼一声,刚要反抗,书狐仙儿双手插腰,说:“再动本小姐踢爆你的蛋蛋。” 啪啪 我连扇自己两耳光,转头看着逼近的阿飘和赵鱼儿,看着傲娇的仙儿,有种世界被颠覆的错觉。“可爱的阿飘、白纸一样的仙儿,怎么都成了暴力狂和傲娇女” 心情就像做为家长,自家娃好好的,有段时间不见,再见却发现学了一身坏毛病的烦躁。我正要责问赵鱼儿,赵鱼儿说:“陈三夜,这事你最好别管。” 阿飘收了五鬼,跳到小宝脸上猛踩,爪子疯狂的乱抓。小宝大喊:“小姑奶奶,小祖宗,我知道错了,别抓了。再抓真会毁容的” 我呵住阿飘,阿飘转过猫脑袋可怜兮兮的咪咪叫着,我黑着脸说:“小宝,你做了什么” “老大,我不是故意的。”小宝苦哈哈的说:“那时候我不知道阿飘是你女儿,去灵字教室逗单纯的灵体玩,剪了阿飘的胡须。” 猫的胡须探测温度、测量自身宽度对普通猫来说,那是抓老鼠的必备武器,对阿飘来说那是施展天赋的工具,这能剪吗这个逗比。 我整张脸都黑了,小宝继续说:“我想知道狐狸会不会游泳让” “只要别打死了,随便你们。”我哭笑不得的丢下一句话,转身没走几步,赵鱼儿挡在前面说:“陈三夜咱们的帐该好好算算了。” “报杀兄之仇可以。” 反正魂魄防御力到了半步州级,我以不屑地口气提醒:“你的实力还不够,看在你是同出五棺的份上,硬抗你一招根法术,如果不行,回去再练几十年再说。”差点把她是我妹妹的话说漏嘴了。 赵鱼儿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事。”随即,满眼喷火的指着小宝说:“谁是他嫂子” “怎么”我看过去,小宝凄凉的说:“我在校区牛逼吹过头了。”感情这货不光:“还五棺太子爷呢你要在山里玩火箭筒赵家都能帮你弄到手。”收好东西,我斜视着她说:“男人的世界你不懂,我的任务是啥” “业内的硝烟味已经很浓了,七大势力在七月十四前应该会平定前天机那些还没站队的势力,完全促成七雄争霸的大格局。” 说到正事,男人婆收起多余的情绪,态度非常认真。“战前信息是最重要的” 男儿志在四方,想到七方争霸,我顿时心跳加速,热血翻腾,想到自己的性格,随即热血冷了一半,还是让赵佳去当女王,咱背靠五棺,舒服的当太子爷多爽。 男人婆玩味的看着我说:“如果你肯出卖五棺,透露五棺的机密,我也不介意。” “关于道尊地盘,有什么信息需要落实的我可以勇闯苏杭,杀江南业内一个人仰马翻。”我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着,男人婆坐到我旁边,女人香扑面而来,她说:“道尊年轻时,他与好几位兄弟名震业内,等他成为道尊,那些人慢慢销声匿迹。据可靠消息,道尊施行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策略,活下来的都是他的心腹。” “我草,你不会让我去查道尊的老底吧这事另请高明。”我赶紧推迟,压根没为天帝势力卖命的想法。男人婆无所谓的接着说:“以前茅山分主脉和支脉,道尊出于支脉得到了主脉的一些传承,大部份遗失。宝山九宝,道尊得了三件,有五件下落不明,最后一宝七星桃木剑在十一年前露过面,听说被道尊嫡系找到了,你要确定这件事的真假。” “一柄桃木剑,难道还能影响战局”我对宝贝之类的东西一点也不干兴趣。男人婆说:“伪法术没出现前,业内人的魂魄与普通人的强度差不多,术法可以隔空杀人,如今隔空杀人的术法对融合外物的魂魄造成的杀伤力有限,这才被弃用。如果千年桃木剑,能给术法增幅十倍甚至百倍威力呢” 我倒吸几口凉气,暗道:任何东西都存在一个度,术法对业内人不是无用,而是威力不够。想到道尊对我施展过的“茅山斩气术”,如果七星桃木剑把这招增幅到斩杀县级的地步,后果不堪设想。 府级毕竟是少数,县级才是中坚力量,以我和道尊的仇,这种大杀器绝对不能留在道尊手上。我说:“把关于七星桃木剑的有用信息给我一份,我会把这东西弄到手的。” “我可只让你确认真假没让你弄到手,在道尊地盘出事,你可别怨我。” 听到她不负责的话,我重重一巴掌拍在她背后,说:“明知道我跟道尊有大仇,你告诉我这事,不就是想让我去抢”停了一会,冷漠的说:“跟你说实话,我魂魄的强度已经达到了半步州级,想自杀都有点困难。请你别抱着我魂回魄散,你能脱离御女三千的小心思。” “半步州级你的境界”男人婆动容了,我说:“境界在阳间已经到顶了,希望你在七月十四前,最起码把御女三千的人数发展到一百零八人,让我在香火神性上拥有县级实力。用天魁养小鬼的女人,我只要业内人。” 男人婆紧咬牙关,一字一顿的说:“你说过不会动用小鬼,这是约定” “我只是希望你能出手,并没有逼你。”我站起身,走向飘出的阳台,说:“七月十四,天帝约战天下,阳间不允许洲级存在,天帝肉身必然会死,肉身死魂魄不能逗留阳间。到时的天帝势力,一定会受到六方打击。” “强久必衰,天帝势力再强也无力回天,虽不会灭但会元气大伤。你掌握着情报部门的半壁江山,是六大势力争对的重点对象,你的生存的概率有多大” 我微笑的看着她,男人婆好像被抽空了全身力气,无奈、不甘围着这位女强人经久不散,气氛沉默了好一会,我活动着手指,手心向上捏拿着空气:“女人,你需要一个新靠山,天下之大,舍我其谁。” 境界卡住了多少天之骄子前进的脚步,我一直在蓄力,终达阳间境界顶峰,久等的天下大势终于来了。 “你藏的好深,我会把事情做好的。”面对我平淡到理所当然的话,男人婆慢慢闭上眼睛,眼角挤出了两滴晶莹的眼泪,顺着天然去雕饰的脸颊,滴到地板上是那么得轻。 她哭的是世道悲无奈,我淡然的是时势造传奇。 第四章出师不利招暗算 情报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咽喉,男人婆在天帝座下掌管情报,所受的器重不可谓不大。天帝还在,她却逼不得已做出选择。我不是当事人,没法理解她的心情。 她掌握的势力非常大,女强人这一滴泪,我只能静静听她的哀鸣。 我要杨帆冲云霄,羽翼必不可少,真想对她说,如果不愿意,到时我必然站在你后方,助你杨天帝之威。然而此时并不能心软,如果她选择不合作,到了七月十四武当山论法。六方围攻天帝,我也一定会站在她的对立面。 王者之路寂寞瞭云烟。把握每一次机会的出手,内心情感的纠结,也只有我自己能体会。 “成大事者,孤独。” 在男人婆这拿到关于“七星桃木剑”的已知信息,我把跑车留在这里,开着她家的路虎飞驰向校区。 赖小宝被虐的像条死狗,见我回来才打起一丝精神,黛儿和魏招弟亲密的腻在一起,赵鱼儿抱着狐狸,小黑猫坐在她肩膀上,倒是相当和谐。 “鱼儿,你是上阴阳路跟赵佳一起回五棺,还是与我一起去找吴招弟”我开门见山的询问,赵鱼儿看我的眼神依旧喷火,说:“我怕你死在道尊刀下。圣奶奶伤心。”黛儿在魏招弟耳边嘀咕:“刀子嘴,豆腐心。” 我嗯了一声,对招弟说:“跟我们一起去道尊地盘,可能有生命危险,你可以留在江城等我们回来。”魏招弟说:“去找另一个自己。我怎么可能不去”感受到她话语间的兴奋,我面露疑惑,她说:“每天上班下班,看着你们业内人行事,我早羡慕的要死”或许这是大多普通人的心声,在平淡的生活里不知平安是福。 达成一致目标,按照黛儿查到的路线,我们向东杀向江南,去寻找吴招弟的鬼魂。黛儿一路抱怨怎么不问她的意愿,其实她不想进入道尊地盘冒险的。倒是活泼的小宝遇到几只母老虎一反常态,一声不吭,在下车尿尿的时候没少诉苦。 经过一天多,车刚靠近苏杭交界处,黛儿烧了一只纸鹤,车跟着纸鹤穿过两个小镇,去下一个小镇的途中,纸鹤停在空中四处打转,我把车停在路边,魏招弟和赵鱼儿在后座睡熟了,我、黛儿、小宝一起下车,小宝走到纸鹤低下,掐指一算说:“老大,事情有些不妙。”我皱着眉头问:“怎么” “说不清楚。”小宝抓耳挠腮,转身打量四周的环境,郑重其事的说:“从大劫显现,我第一次算的这么模糊,只算到不顺,并没有过多的信息。”我想了想说:“大家都累了,根据导航显示前面几公里,有家休闲农庄,我们先住下再说。” 回到车上,赖小宝烦躁的反复掐算,黛儿安慰说:“小宝别着急,咱们最不缺的是时间。”小宝心事重重的嗯了一声,车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陈鱼儿和魏招弟在后座睡的很死,小狐狸挤在她们中间睡着,小样儿非常甜美。阿飘无精打采的蹲在车前,偶尔抬头看我一眼,最臭美的美容也放弃了,气氛突然变的有些诡异起来。 休闲农庄前竖着木质大门,门前上方扯着彩旗,门上挂着大红灯笼。车顺着柏油马路穿过大门,小宝坐在副驾驶看了眼窗外,又开始掐算,烦躁的点了根烟,说:“现在什么也算不出来了。” 我与他对视一眼,转头看向黛儿,黛儿表情凝重的说:“我也感觉不到招弟鬼魂的方位了。”柏油路一边是花树绿地,另一边是垂钓的鱼塘,我看着前方的木质建筑说:“这种情况显然不正常,我们可能被人注意到了,大家都小心一点。”两人没有说话,前边仿古的院里停着七八辆中高端小车,待客的饭厅门口站着两位穿红色旗袍迎宾小姐,我把车找地方停好,黛儿正叫着赵鱼儿两女,她喊了好几声,两女也不见清醒。 “鱼儿招弟” 我扭头向后喊了好几声,赵鱼儿睁开朦胧的眼睛,迷糊的说:“别吵。”接着,她闭上眼睛又睡了。 见到这情况,我们还不知道被算计了,那就是傻子。 “天地有正气,驱邪。” 放出根法术“正”字,赵鱼儿打了个激灵,猛的睁开眼睛,头撞在桌椅靠背上,面臣如水的说:“之前在加油站,我与招弟去厕所,中了茅山术。”黛儿紧急的放出术法,一张符文虚影印在鱼儿和招弟额头,符文刚接触皮肤,随之破碎消散。 一张陌生的符文被激发出来,符文古朴陈旧,密密麻麻的线条透着神秘的气息。黛儿破掉两张符文,吸了口气说:“这是三日夺魂咒,属于茅山整人类的术法。如今业内融魂,一些术法也跟着进化成了伪法术。”简单解释清楚,黛儿轻声说:“鱼儿,以你的境界和实力,不应该中镇级法术。” 黛儿破除三日夺魂咒,魏招弟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听到这话,她装着不害怕,惊恐的眼神却出卖了她。赵鱼儿回想一会,说:“进入加油站的厕所,与平时没有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厕所有不少人,但没有一个人说话。上车后我也只感觉想睡觉,没有察觉到魂魄有异常,如果不是受到正气激发,察觉到外来魂力,我也不知道自己中了招。” 如果她知道,也就不会中招了。小宝再次掐算,闷喝一声:“破。”随即黑着脸说:“我们都着道了。”眼睛看着魏招弟,招弟摸着脸说:“我我怎么了” “有人在你身上动了手脚。”小宝拉开车门下车,围着车寻找了两圈,在车轮上方摸出了一根细小蜷缩的草藤,黛儿一眼认了出来,拿过草藤反扭着,草藤铺平,平面上刻着一副古怪的图案,黛儿说:“这是茅山驱鬼图,图案的意思是封魔,这也是我追踪招弟鬼魂失败,小宝神算失灵的罪魁祸首。”夹叼匠技。 小宝感觉受了挑衅,冷哼着说:“如果不是破三日夺魂咒,我获取了一丝气息,不然现在还算不出来。”魏招弟说:“我呢”小宝凑到我耳边说:“她被人下了符水,十二个时辰内,谁在她旁边都会倒小霉,这是暂时改运的法子,由于没多大伤害,如果设法破解,等找齐破解的东西,说不定时辰已经到了,术法已经自然解开。” “三日夺魂咒、驱鬼图、霉运符水。”我呻吟片刻,说:“无声无息的中了法术,看来算计我们的人,潜行术不是一般的厉害。” 我们在车边聊了好一会,休闲农庄走来一位中年,热情的打招呼,询问我们有什么事我暂时把事压在心里,简单与来人交谈几句,得知只剩下两间客房,也只能凑合的挤了。 天色已经不早,气氛沉重的吃过饭,服务员领着我们进入树林,林中有十几间木屋,每间木屋相隔十几米,装饰温馨的小木屋隔成两边,会客厅和卧室。 分好木屋,聚集在三女的屋内,我说:“你们这边轮流守夜,发现可疑人物就放法术,我们感觉到法术威压就会过来。我们也一样”又沟通了一些细节,我和小宝都很累,让几女注意安全,走向自己的小屋。 漆黑幽静的树林具备村里夜晚的宁静,听着依稀虫鸣,确实能让久居都市的人放松心神。途中遇到巡逻的保安,他们都挺热情,安全也不用顾虑。 回到木屋,简单洗漱,我让小宝先睡,他毫不客气倒头就进入了梦乡,我坐在狭窄但不显拘束的会客厅守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摆在客厅的啄木鸟落地钟报完时间没多久,我察觉到不属于保安的人气靠近,立刻大气精神,咚咚几声门响,细小的女声响起:“有人在吗” 打开门,门外一片昏暗,穿着单薄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口,小样儿异常惹人怜爱,淡淡的沐浴露味里参合着香火味,我装着若无其事的说:“有什么事”年轻女人缩着柔弱的双肩,我见犹怜的说:“我好冷,先生需要服务吗” 出来卖的 第五章疑云不断 年轻女人披着单薄的睡袍,幽风吹拂,在昏暗的夜色里相当诱惑,还有些瘆人。我侧身让开门口。放她进门,问:“什么服务”女人踏进门口,脚下发软,哎哟轻叫着倒向我怀里,我站着没动,她手扶在我身上,说:“您猜” 我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退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说:“我猜不出来。”女人像没有骨头似的坐在对面,娇滴滴的看着我,就哪么看着并没有说话。滴水的眼神能秒杀任何成年男子。 我歪坐在椅子上,痴迷的闻着空气中的女人香。留意着味道里的香火气味,滴滴的钟秒声,气氛说不出的古怪。 秒针走了大半圈,女人摇摇欲坠的起身,走了两步,伸手捏着我的衣领,慢慢靠过来,坐到我大腿上,吐气如兰的说:“您猜出来是什么服务了吗”我说:“我这人比较笨,真没猜出来。”女人凑到我耳边,吹着热气说:“现在呢”夹低协圾。 我在她耳边轻声说:“可惜你不是女鬼”清晰的感觉她身体一僵,她埋怨道:“您真幽默。”脑袋轻轻往后仰着说:“那我就是女鬼。”我挑着嘴角戏谑的说:“采阳补阴好玩吗” 女人神色大变:“你是谁”我说:“你跑过来送服务,应该我问你才是。”我一手锢着她的软腰,一手捏着她的手腕,她挣扎着要离开。我突然松手,女人向后倒退几步摔在地上,惊慌失措的跑向两米开外的门,我点了根烟笑看着,她跑到门前。慌乱的拉开门,可惜门拉开了一扇,后面还有一扇,连着拉了好几扇门,她软坐在地上,无声的流气了眼泪。 在她进门的时候,我已经施展了法术,这才造成她打不开门,其实她离真实的门还有半米左右,拉开的门都是空气。我转头看着紧闭的房门。说:“臭小子,看够没有这妹子赏给你了。”小宝咯咯怪笑的走出来,蹲在哭泣女人的面前,说:“婊子姐姐你好,我老大是个变态,他只喜欢女鬼和女尸,像你这样娇艳欲滴的花朵,还是由我来呵护吧”一听就知道他在找机会骂我,我笑了笑也没在意。 女人紧捏着睡袍衣领,白花花的腿露出来,又慌乱的去盖下面,小宝凑近妹子,吸了口长气说:“卿本佳人,奈何为贼。”话音刚落,女人披散的头发里响起叮叮铛铛的小铃铛声,女人慌忙的喊:“苗姐救我” 小宝伸手进女人秀发,女人拉扯着小宝的胳膊,我轻飘飘的说:“我有十种方法让你变成白痴,十种方法让你自然死亡” 女人松开扯着小宝袖子的手,小宝从她秀发里拉出一抹头发,头发上帮着一颗黄豆大小的银铃铛,小宝取下铃铛丢过来,我随手接住,仔细研究一番说:“很弱的欲念迷幻香火气息,女人先弄的男人浴火浑身,欲念迷幻香火入侵,女人的工作也就完成了,香火让男人以为在交合,其实是做春梦,身体泄阳,铃铛吸收逸出的精气,让叮当的主人达到采阳补阴的效果。” 说这话是为了攻心,女人听到这些面如死灰,小宝起身站到一边问:“你嘴里的苗姐是谁为什么来找我们”女人蜷缩在地板上发抖,闭着眼睛,咬着嘴唇,不停的摇头。此事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我解开布置在木屋内的法术,起身开门,一具穿着赤红寿衣,脸皮发白,身上带着薄弱尸气的灵尸站在门口,尸气里居然带着香火气息。 蜷缩在地的女人见到女尸,慌忙爬起身,冲到女尸怀里,哇的一声轻轻哭出了声。我和小宝对视一眼,小宝说:“灭了她” “切片做研究吧尸气里居然携带着香火气息,这是个特殊的标本。”我舔着嘴唇,看灵尸的眼神相当火热,说的是心里话。小宝说:“老大,你这么变态吧” 我们两人仿若无人的聊着,女灵尸安抚着哭泣的女人,突然,一道符文凭空出现在灵尸上空,飞速压下来,灵尸薄弱的尸气被锁住,被符文定住了躯体,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珠子。黛儿三女走进,黛儿说:“哪来的灵尸” 小宝嘀咕:“老大,你切片做研究的愿望破产了。”我一脚踹过去,小宝哇哇大叫的躲开,我说:“交给你审问了。”说着,钻进房间,关上房门说:“小宝,接下来你守夜。” 一觉睡到大天亮,处理一些琐事,敲开三女木屋的门,并没见到灵尸和哪个女人,我说:“那东西呢”黛儿说:“农庄一百多年前是一条河,那具灵尸因为是石女,被村里认为不详,绑着石头沉了河。石女阴窍不通,她淹死后魂魄不能离开身体,不知怎么体内就生出了一只蛊虫随着时间推移,沧海桑田,小河早被填上了。建农庄打地基的时候,它被惊醒这才现世。” 我嗯了一声,黛儿继续说:“至于她吸收精气,是韩震天路过这,把她抓出来研究完尸毒,做为补偿留下的法子。韩震天与道尊不对盘,说不定这是他留下来的棋子,所以我把灵尸放了。”我点了点头,问:“没了解到多余消息” “有。” 黛儿表情凝重的说:“往一点钟方向十里左右,有一座荒山,那里有人养鬼和僵尸。那人曾经来抓过灵尸,差点被韩震天给灵尸留的后手弄死,这才放弃了抓它。那人最擅长的是五鬼搬运。” 五鬼搬运是最普遍的术法,练到深处,小鬼偷东西无影无形。如果这人融魂,合的是搬运小鬼,那么他的根法术就是潜行,不像我们的潜行术只是繁衍出的小法术。 如果是这样,鱼儿和魏招弟挨整就能说的通了,弄清楚这些,我们在小客厅等化妆的赵鱼儿和招弟,过了半个多小时她们推开房门出来,我眼睛都看直了,嘴上却说:“咱们这是找人麻烦,你们打扮这么漂亮,还背个单反,打算游山玩水的啊”魏招弟有些不好意思,赵鱼儿说:“要你管。” 赖小宝小声嘀咕她是霸王龙,赵鱼儿咪了一声,阿飘从她背包钻出脑袋,比划着爪子,小宝赶紧走出木屋说:“我已经定好了早餐” 一行人路过两个木屋,前边一个木屋打开门,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精神萎靡走出来,我皱着眉头说:“这男人被鬼吸了阳气,这里还有鬼”黛儿说:“听灵尸说农庄建地基的时候,开发商的情人好奇挖土机,爬上油箱拍照,脚滑摔下来撞到了脑袋,送去医院抢救过世了。鬼魂成了农庄里的地缚灵,只不过是一只小鬼。” 魏招弟吓的左看右看,小宝说:“此地生灵尸,又闹鬼,说不定有什么秘密呢”天机神算也不是万能的,主要是算一些事件,不可能无所不知。 想到茅山九宝,我说:“我观察过地气脉络,非常普通。按你这么说,此处地脉不该如此,说不定真有什么秘密。”转而笑看着鱼儿,说:“我奶奶教过你寻龙点穴没有”赵鱼儿翻着白眼说:“废话,不然我的四象合怎么学会的”四象是诸葛家风水的根基,感情诸葛家的风水被这小妞学了不少。 “等吃过饭,你寻找一下此处地脉的源头。”我总感觉出手暗算我们的人、能有灵尸和地缚灵的农庄、茅山八宝有着莫名的联系。之所以这么认为,那是因为韩震天这个大劫主角在这落了子,大劫主角的气运可不是假的。 道尊对韩震天的行为不管,说不定也是抱着借主角气运,达到某种目的的心思。 走到农庄饭厅前,不远处的鱼塘边远远站着不少人,站门的迎客小姐好奇的望着,我问:“那边出什么事了”迎客小姐胆怯的说:“刚有人去钓鱼,远远见他拿着鱼竿在跳台边站了十几分钟,最后捂着脑袋,摇摇晃晃的一头栽进了鱼塘。” 现在才早上八点多钟,这是一个人玩晨钓 我们几个站在门口,相互对视着,远处围观人群里有两个女人惊悚的回来,其中一个说:这就死了,我们回去吧。 第六章天鹅怕蛤蟆 池边围观的人群中央,中壮年的尸体,脸色死白,全身运动服滴着水。尸体下方一片水迹,旁边一位妇人被两人拉着,雍容华贵的妇人哭喊着:老王你别吓我,我不信 我们走过去,站在两三米开外,我先打量一翻尸体,随后扫过旁边皱着眉头的几位管事,并没有发现奇特之处。小宝盯着尸体的面容,小声嘀咕:“此人乃大富大贵之相,不该命绝于此。”我低头轻声说:“鬼魂不在这里。”赵鱼儿拉了拉我的袖子,余光飘着尸体的后劲。我顺着目光看去,尸体平躺在防滑石地上。只能看到脖子侧面,五六个淡红色小圆圈,圈边粉红,中间白的透明,跟烂肉一般,看得我脖子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赵鱼儿伸出洁白的手掌,一只像龙的小虫趴在手心,这是她的本命股。当初在第一楼她用蛊虫暗算我,我的本命股吸收过她蛊虫的气息,导致我也能控制她的蛊虫。手指在她手心点了一下,小家伙顺着指头爬到我身上,我小声说:“这人中了蛊。” 赵鱼儿说是情蛊反噬,我偷瞄一眼尸体,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说:“我研究过情蛊。反噬应该不是这样。”赵鱼儿白痴的看了我一眼,说:“情蛊的作用一样,但培养的方式不同,反噬的症状也不同。尸体种的情蛊不是以花虫为主培养的,而是尸体里产生的毒虫培养的。” 怎么又蹦出一个蛊虫我看着脚下的大地。说:“陪我绕着鱼塘走走,看看有没什么发现”赵鱼儿说:“我留心过四周,农庄不存在地穴。”她指着远处一块麦田,风压低麦子,形成一叠一叠的绿浪,绿浪尽头有一天不宽的河,人工挖掘的垂钓池塘就是从河里引来的水。“河流的上游应该有灵脉,有人引小河灵脉冲击过来,整个农庄是个接收灵脉风水建筑。这到底是什么局必须去上游看看,根据整体局势才能做出判断。” 我们正聊着。两辆警车拉着鸣笛,开进了农庄,我说:“免得麻烦,我们先离开。” 三个警察走过来,见我们五人走向饭厅,走在中间的警察给另外两人打了声招呼,快步走过来礼貌了打了声招呼,拿出他的证件,直入正题的询问我们见到的事情。 我把早上起来就见到有人死的了情况一说,掏出证件,说:“咱们是同行。”赵鱼儿带着鸭舌帽,背着单反,警察看了眼证件,大方的说:“原来是同行,我姓蔡,看你们见到警察就走,所以过来问问,哥们懂的。”我笑着说:“我姓陈,你们忙,我们去吃个早餐。” 蔡姓警察调侃我一句胃口真好后,严肃的请教:“陈兄弟,你住在这,比我们获得的信息要多你认为失误掉进水里,还是”我摊着手说:“这个需要法医鉴定,我就不多说了。”他讪讪一笑,给我一张名片,那意思就是要我们的联系方式,我尴尬的转头问:“你们谁带手机了” 赵鱼儿、黛儿、小宝你看我,我看你,小宝不爽的说:“老大,咱们被放了长假,干嘛带手机”招弟弱弱的拿出手机,说:“我有。” 蔡警察眼底藏着疑惑,我拿着招弟的手机,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拨回去,警察手机响过后,我说:“有事可以打这个电话。”他认真的点头,我暗骂:你还真准备打啊夹低尽圾。 为了避免麻烦,想来他们三应该也被安置了身份,我拍了拍自己的证件,喊:“小宝。”小宝明白过来,掏出小本本随手丢给警察说:“我叫赖小宝,隶属于地方国安第二行动组。” 警察拿本子的手一抖,轻轻翻开,隐藏着眼底的晦气,把证件还给了小宝。 国家安全凌驾于一切之上,谁都不愿意跟这类人打交道,这个部门与明朝锦衣卫非常相似,被这玩意:“我对拍照没经验,拍的不好看,你可别埋怨我。”赵鱼儿站在树后,摆好姿势,咔嚓连拍几下,她快速爬上树,站在粗装的树干上,一手拿着柳条,盯着滚滚阴云,说:“随便找几个角度,多拍摄几张。” 听她的换了好几个地,高低不同的拍了好多张,她从两米多高的树枝直接跳下来,稳稳当当的站在青草上,我傻傻的张着嘴说:“你练过”赵鱼儿晃动着粉拳,说:“只准你练,不准我练要不比划比划”听到这话,我吓了一跳,说:“比法术奉陪,打架我不行。” 赵鱼儿抢过单反,看着里面的照片,嘴上说:“装,可劲装。圣奶奶让我练散打,总拿她孙子做比较,说三个我也打不赢她孙子,必须加油才行。你不会打架” 真不会打架,我只会杀狼,真跟人动手就忍不住往裤裆、脖子、眼睛招呼、身上软组织招呼,不死也残啊没与她争论这个问题,我疑惑的问:“看什么呢”她把单反递过来,只见其中几张照片里的柳树与我们眼中看到的并不同,其中有两张,赵鱼儿背后还站着一条模糊影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并不是光线和视角问题。”赵鱼儿走到河边,脱掉鞋袜,坐在鞋子上,脚丫子伸进水中,挑水玩了起来。我走到旁边,展开寻林术观察四周,地气确实往这段河域在聚集,但并没什么特殊之处,她见我满眼认真,问:“有什么发现” 我摇了摇头,她说:“本小姐只是走的脚累,想泡脚而已。”嘚瑟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中荡漾起浓烈的尸气,一只腐烂的手抓住她的脚腕,噗通一声,她下身滑进河里,我抓着她一条胳膊,反手放出法术,大白蛇旋转的撞向河水,尸气被冲散,这才把赵鱼儿拽上来,腐手还抓着她的脚腕。 一只从肩膀处断掉的手臂,腐肉模糊不清,有的部位可以看到森森白骨,断口处好多条像蛆一样的小虫子往外爬着,小虫亮的透明,随着小虫的蠕动,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红线在弯曲。赵鱼儿瞟了一眼,一只大公鸡冒出头,飞速的啄着小虫,等大公鸡消失,蠕动的小虫铺了一地,卷缩着一动不动,集体被大公鸡灭了虫魂,死的不能再死。 接着,腐烂的手臂像被泼了硫酸一样气化,只留下一根森森骨臂和让人反胃的腐水。手住还握着赵鱼儿的脚腕,她无动于衷的拿出一根细针,插进手指关键缝隙,那根弯曲的手指伸直了。 挨个把骨指扎到,骨指全部伸直,松开了她的脚腕。赵鱼儿捡起骨手,抬头伸过来说:“看什么呢这东西你要不要” 漂亮的一塌糊涂的女人,淡定自若的灭虫子,翘骨头,拿着骨头架子当玩具,给人的发差不是一般的强。她不应该是坐在宝马里哭的吗我回过神说:“我又不养尸,要这晦气的东西做什么” 噗通一声水响,骨手被砸进河里,赵鱼儿脸色发白,跑到一边,流着眼泪鼻涕,大吐特吐起来。我又是一怔,走过去顺着她的背,语气古怪的说:“好点没”她移到一边,那纸巾擦干净嘴角,对漂亮的脸蛋进行一番处理,说:“好了,你们守灵的真恶心。” 我又是一呆,说:“这与守灵的有半毛钱关系”她说:“守灵不与尸体打交道”我被她这联想打败了,垂头丧气的说:“接下来听你的,想来你已经验证完了自己的猜测。”她傲娇的仰着下巴,说:“那是当然,这里本来是灵脉龙穴,被人用这几根柳树,以及埋在树底的尸体转移了穴眼。” 她转了一圈,指着柳树说:“穴眼被移动的地方种着同样的柳树,不过数量和形状与照片中的一样。咱们接下来去找柳树”我点了点头,她突然一巴掌抽在我脸上,我本能的一脚踹过去,把她踹进了河里。赵鱼儿在河里翻了几下,浑身湿漉漉的爬上来,说:“姓陈的我跟你没玩。” 白色大t恤和淡黄色的短裤沾水,紧贴在她身上,我吞了口唾沫,这才明白她为什么打我,因为之前她的裤子就泡进了河里,变成了半透明。我提着她的鞋子,跑出七八米远,说:“你先打我的,我这只是本能反应。你想要鞋子,就别找我麻烦。” 回去农庄的一段路很不好走,她吸着气说:“行,这笔账本小姐记住了。”我把鞋子丢过去,她穿上蝎子,走进麦田深处,喊:“你要是敢偷敢,那真不客气了。” 接近夏天,麦子已经有几十厘米高,我看着倒下去的一大片麦子,说:“你请问光明正大的看,小爷都不看。” 大概过了几分钟,那边突然传来赵鱼儿的惊呼,我赶紧冲过去,只见她穿着皱巴巴的裤子,坐在麦子上,手上拧着滴水的t恤,一只癞蛤蟆在她脚边鼓着嘴,她颤抖的转头,僵硬的开口说:“陈陈把它赶走,赶走” 她里面有穿,但这样子依旧够喷血了,我盯着地上的蛤蟆,古怪的说:“你养蛊的尸虫都不怕,居然怕蛤蟆” “小时候我妈说我是天鹅,每次不肯吃饭,她都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赵佳抓了只放我书包反正天鹅是怕蛤蟆的。”这丫头真被吓到了,语无伦次的说着,脚边普通的蛤蟆跳到她小腿上,她瞪着眼珠子,哇的一下吓哭了,绷着两腿不敢动一下,生怕蛤蟆会咬她一样。我乘火打劫的说:“喊三夜哥哥,我就帮你把蛤蟆抓走。” 第七章诡异风水开端 赵鱼儿还没完全吓傻,倔强的不肯喊哥哥。我玩着双臂看着,癞蛤蟆从小腿上方滑落到两腿中间,往前跳了一下。正巧蹦到紧夹的膝盖上,她吓的赶紧张开,眼看赖蛤蟆又要起跳,她乱挥着拧成麻花的t恤,闭着眼睛喊:“三夜哥哥”我笑着说:“干嘛啊”暗想:爸爸知道我这么坑她女儿,会不会打死我 蛤蟆往前爬了两步,赵鱼儿什么也顾不上,连连哀求。我走过去,按着蛤蟆把它抓在手里,塞进了口袋,走到旁边捡了块泥巴扔飞。说:“没事了。”赵鱼儿睁开眼睛,弹起身。抖开拧成麻花的t恤挡在胸前,谨慎的找了一会,确定蛤蟆不在了,她吐出一口长气,以极快的速度套上t恤,朝我冲过来,伸手敏捷的把我放倒在地,掰着我一条胳膊,用膝盖抵着我的脸,说:“陈三夜,你想怎么死” 早知道她会找麻烦,口袋里的蛤蟆慢慢爬出来,我余光艰难的向后瞟着说:“鱼儿,低头看看。” 蛤蟆钻出口袋,呱的一声跳开。赵鱼儿吓的一抖,我乘机手上用力,把她按在了地上,小臂横抵着她的喉咙,伸手抓住没跳开的蛤蟆。从她身上起来,提着提条蛤蟆腿,从向而下的接近她逐渐放大的瞳孔,说:“还要不要我死”夹低土才。 她连忙摇头,我说:“鉴于你有前科,我不相信你。” 正想着该怎么结束这场闹剧,听到远处有人用方言大喊大叫,拿着一根木棍朝我们这边冲来。我赶紧扔飞蛤蟆,提起地上的单反,挂在脖子上。一手拎着她的鞋袜,说:“你弄倒了别人麦子,找麻烦的来了。” 没了蛤蟆,赵鱼儿抖着鸡皮疙瘩起身,回头看着远处戴草帽的人骂骂咧咧的冲来,她光着脚丫子,迈开大步往前就冲。前面的麦子还长的好好的,被她这一踩又倒了一大条,人家种地很不容易,我摸出钱包也不知道掏出了几张,等追兵靠近,把钱丢在地上,跟在赵鱼儿屁股后面追了上去。 跑出三十几米,见追兵低头捡东西,我松了口气停下脚步,谁知道拿人提着棍子,喊着我听不懂的方言,再次追了上来。 一路夺命狂奔,眼看到了麦田尽头,跑在前面十几米的赵鱼儿突然不见了,我展开寻灵术加快脚步追过去,感觉有东西把我肩膀推了一下,往旁边竖立的好好的麦地踉跄两步,脚下踩空,噗通,掉进了一个黑乎乎的小洞里。 洞挺深,掉下来砸到的东西挺柔软,比空气垫子也不差,一点都不疼。眼前一片黑暗,我以为是赵鱼儿,手抹在上面入手冰凉,感觉滑滑的,又摸了几下,下面的东西动了动,随即看到两颗乒乓球大小的眼珠子,我顿时吓的魂飞天外。 蛇,不知道多大的蟒蛇。 我立刻走阴出体,洞内的黑暗消失,呈圆锥形的洞大概二三十米深,最粗的地方有电线杆那么粗的大蟒蛇,盘在洞底,尾巴缠着我弱小的身板,我刚要施展法术拍死它,大蛇吐着蛇信,松开我的身体,蛇嘴里发着丝丝声响。我指着自己,说:“你看的到我” 嘶嘶 就算我有蛇魂状态,这吐舌头的话我也听不懂,从骇人的蛇眼里,我算是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这蛇通人性。我拿着折扇,对着肉身指了指,又对着洞住人,神住在里面也得死,谁这么大的胆子 第八章鱼儿说劫,凶局迷踪 三兽激烈的打斗接近尾声,狂蟒、蜈蚣、大蛤蟆三败俱伤,奄奄一息的爬回洞内,我好奇的走进蛇洞。大蟒蛇大半钻进窟窿,只留下一截尾巴在外面,我刚进三洞,大蟒蛇腾起尾巴缠着我,把我推出了山洞。 嗖的一声,大蟒蛇快速钻进了窟窿里,我暗骂这大蟒蛇不是东西,突然山摇地动,像发生小型地整一样,脚下的山晃了晃,轰隆。山石破碎,山洞倒塌。大蛇被埋在了里面。另外两个洞的情况也一样,埋的严严实实,我坐在地上,想到大蛇最后一推,有种莫名的感动。 地面停止晃动,一切尘埃落定,除了倒塌的三个洞,其余没什么变化。赵鱼儿慢慢走过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注视坍塌山洞良久,说:“如果它们不死,再此醒来必然成灵,这是灵劫。”我没听过这事,问:“灵劫”她白痴似的看我一眼,说:“蠃鳞毛羽昆这五类。若想成灵必然有灵劫。” 我想到书狐当初被爸爸赶走,它在山里遇到狼群差点死掉,这才成为能通阳的灵,还真是这样。不由得感叹:“还是当人好。”赵鱼儿诡异目光看过来,说:“人悟道之初有死劫。过不了那个坎,永远堵在悟道的门槛之外。”我拍着屁股后的灰尘起身,说:“还真不知道,我一开始就是道君,后来只是从走了一遍成道的路”琢磨着心劫,仔细回想,自己成为死婴,纠缠的亲情劫差点让我万劫不复。 赵鱼儿看我的眼神更诡异了,我被看的全身不自在,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她摇着头说:“悟道之初有死劫。破道前有人劫和天劫,圣奶奶四十岁成道,没过几年人劫降临,与诸葛老头分开,之后她宝贝孙子出事了,愤恨之下去找诸葛老头,两人差点同归于尽。人劫走了大半最后那层窗户纸始终没有捅破,只知道诸葛老头和你都是关键,怎么破人劫圣奶奶也不知道。” 我已经半步破道了,两劫怎么一劫都没碰到还是过去了不知道,又或者是还没发生关乎到生命安全,我郑重的请教:“人劫怎么说天劫怎么说”赵鱼儿思索半天,说:“与任何人接触都可能触发人劫,人劫到来好像一根筋接错了,会不由自主的量成生死危机。”等了会,她又说:“圣奶奶没讲天劫,只提到两个字,宿命。” 宿命两字好像一道晴天霹雳,让我呆若木鸡。陈三夜的宿命如果是五棺,那么白二皇子的宿命是什么不可能恢复大秦,整一次秦皇扫吧 想到这个我惊的一跳半米,呢喃着:“秦皇扫,恢复大秦龙脉。”业内七分,七雄争霸,不正是暗合这个局,让五棺一统业内,这不是找死吗 想不通,我不再多想,天劫很简单的放下了,而人劫两个字在我脑中留恋不散,好像扎根了一样,总惦记着这事。冥冥中自有天意,赵鱼儿谈劫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人劫的门,因果起,人劫至,到底劫开何处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它要来了。 惦记着人劫,我像入魔了一样,沉默寡言,心事重重的弄醒昏迷的蔡警察,用杀鬼匕首抵着他的脖子,问:“你怎么到这的怎么遇到的蛤蟆”刚清醒的蔡警察见我满眼狠色,发抖的说:“我掉进鱼塘,好像被水草缠着,然后就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就在一个洞里,旁边趴着一只大蛤蟆,我慌不择路的沿着通道跑就跑进了山洞这三只怪物是国家机密我懂我不会说的不会造成社会恐慌” 他胡言乱语的扯了一堆,我舔着锋利的刀锋,说:“这匕首能切割魂魄,上面沾了剧毒,被割一下不仅身体会死,魂魄也会跟着受损”蔡警察牙关打颤,又尿了一裤子,裆部渗出一堆水迹。这不能怪他胆小,先见到三只庞然大物,又被疑是特殊行动组的人拿匕首威胁,还能说话,已经算胆大的了。 我偷偷在鞋底摸出一丝泥巴,捏开他的嘴,把泥巴塞进他嘴里,弄得吞下去,说:“我不相信你,如果你整出什么幺蛾子,先从内脏开始慢慢溃烂,但不会一命呜呼,等耐脏烂的差不多,血肉才开始腐烂,直到你看得到自己的肋骨才会幸福的死去。当然,这只是一个开始,等你变成鬼,鬼魂会慢慢流逝,缓慢的消散于天地之间。”蔡警察又吓晕了。 赵鱼儿有些不忍,说:“这样不好吧他只是普通人。”我冷漠的瞪回去,说:“胸大无脑,你见到大蜈蚣,它对你很友善吗老子如果不表现出法术威压,已经被大蟒蛇吞了。就凭他的啤酒肚,蛤蟆就把他当队友热情的招待”赵鱼儿被骂的愤恨而走,我弄醒蔡警察,踹了他大腿一脚,说:“跟上。” 下山途中,鱼儿像谁欠她钱似的走在前面,不过并未忘记正事,注意着山势的情况。我落在后面三四米,默默留心着周围的情况,蔡警察在路边找了根木棍杵着,担心受怕的走在最后。走到山脚,天上天山雷鸣,下起了磅礴大雨,赵鱼儿手挡在头:“有正事。”她偏头说:“你刚骂了我,比得道歉。”顿时,我有些怀念赵佳了,那块冰山起码不会在意这些小节,我说:“对不起。”赵鱼儿坐到旁边,哼了一声算是原谅了我,说:“小河灵脉通过农庄缓冲,又以垂柳接应,被移动到这里。这里是小山灵脉龙眼,这个局合了山龙和水龙,牵引阴阳。半山腰的三只凶物,吸引八方煞气冲天,此局引阴阳分三才化八卦,却逆转阴阳乾坤,倒挂三才,反转八卦,直冲地穴,这样的凶局到底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如今三才被破,风水局不稳,别墅做为中心一定会有事发生。” 提到三才被破,我这才想起在麦田掉进蛇洞,好像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说:“我是被人推进蛇洞的你呢”赵鱼儿点头,我们的目光一起望向蔡警察,他缩着脖子,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莫名其妙的”我不耐烦的说:“我当你说的全是真的,你掉进鱼塘是滑下去的,还是被人推的”夹宏夹扛。 蔡警官差点没哭,叮铃铃老款固定电话响起,吓了我们一惊,欧阳老师走出来,用眼神给我们打了声招呼,拿起电话说:“喂”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他神色越来越着急,挂断电话,说:“蔡队长,我三个学生在山里失踪了一个,我出去找找”说完,他对楼上喊了一嗓子,两个女生走到楼梯口,其中一人说:“老师有什么事” “没事,你们帮忙招呼一下客人。”欧阳老师拿了雨具,带着手电筒,慌忙的往外赶。蔡警察用眼神询问我的意思,我微微点头,他说:“欧阳老师,我们一起去看看。”欧阳老师连声感谢,我们刚站到屋檐下,透过朦胧的雨水只见一个女生,被绳子勒着喉咙,吊挂在远处第一颗柳树上,舌头伸出口腔,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珠子,非常瘆人。 最诡异的尸体的气息很普通,普通到就像正常人上吊,只不过没有见到徘徊的鬼魂。算上农庄中蛊而死的中年,这个夸度较大的风水局,已经被我们碰到第二次死人了。注意:是被我们碰到,可能还有我们没碰到的 第九章风水局的目标 欧阳老师丢了雨具,疯一样冲出去,站在垂柳下仰头看着尸体,抓着头发跪在了地上。哗啦啦的雨水淋在地上。盛开一朵朵水花,我们走过去静静的看着,欧阳老师不敢置信的呢喃:“小师妹” 蔡警察解释欧阳老师是在读研心理学研究生,死者应该是同一教授门下的学生。他摸了摸口袋,没摸出手机,说:“你们都别动现场,我去报警。”蔡警察跑进别墅,我摸着脸上的雨水,赵鱼儿衣服湿掉就变得有些透明,我赶紧脱掉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小声说:“这不是风水杀人。而是普通的谋杀,只不过正巧死在了这里,被风水凶局抽了魂魄。” 赵鱼儿小声说了句谢谢。死死盯着那颗柳树,说:“你说对了一半,这确实是普通谋杀但也有风水局的影响。凶手鬼使神差的把尸体挂到柳树上,导致死者的鬼魂被这颗柳树吞噬了。煞气开,凶局起,此局追索源头,得牵动那条自然小河链接的大河龙脉,最后衔接的是长江。而这座小山爷衔接江南各山的山龙地脉,虽然对比长江龙脉只是条小山龙,但也不可忽视,想强行破除根本不可能。” 两手紧着外套,她慢慢扫过别墅前三十六颗垂柳说:“等三十六人死了,风水局的目的也达到了。”高大的垂柳在夜幕下的风雨中摇摆,我吸着气,吞着流到嘴角的雨水问:“就没有破解的方法”赵鱼儿说:“有,如此大局必然有神物正压地脉。可能是石头、可能是尸体、可能”我凭着直觉一口断定:“茅山九宝。”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茅山九宝道尊得了三件。剩下五件失踪。最后的七星桃木剑疑似被道尊兄弟得到了。而这个牵扯甚大的局,一件东西肯定不行,很可能是那失踪的五件宝贝。赵鱼儿说:“不管什么八宝九宝,风水局不达到目的,神物蒙尘,可能被人打着垫桌脚都有可能,这茫茫山川河流,周围千家万户,你去哪儿找” 没再研究这有用没用的,看着从地上起身站在树下的欧阳老师,我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蔡警官打完电话出手,不一会,别墅跑出三男两女,望着恐怖的尸体神情各异。 蔡警察守着现场,敬业的劝阻激动的学生,不让他们取下尸体。一辆车从雨幕中顺着绕山公路开过来,车上下来两男一女,他们慌忙的跑进,看到树上吊着的尸体,话在嘴边吞了进去,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欧阳老师机械的对几人说:“你们出去发生了什么事等警察来了再说吧” 雨过天晴,夜幕也随之降临,呼啸的警鸣打破了惊悚的气氛,一队警察各司其职,条条有序的处理现场,询问着在场所有人一些事情。 经过一场雨,现场能取证的东西少的可怜,得出来的粗略死亡时间很惊悚,居然是二十几个小时之前,然而前几个小时死者还活生生的与两男一女在一起呢 一队警察傻眼了,蔡警察偷偷的问我说:“您有什么看法”我说:“血液凝固,尸僵这些现象出现的快了很多而已。”想达到这种效果业内养尸的有很多种方法,最简单的办法是往养尸地一丢,死一个小时的人坚定出来可能死了几天。 正在警察和学生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时,一辆红旗小轿车开过来,紫群女带着两个陌生人出现,一个陌生人拿出证件,递给处理侦查现场的头,说:“这事我们接收了。”随即就是一些交接工作,以及报告上级的事情。紫群女还是一身紫色连衣裙,走到我面前说:“陈三夜,还真那都有你。” 语气带刺,我听着很不爽,郁气攻心,突兀的一巴掌抽过去,在她脸上抽出五根手指印,我看着手傻眼了,她摸着脸也呆了。 尸体躺在不远处,脸白的吓人,耳后沉积的淤血红的一块一块,山间冷风呼呼吹着,这种环境下的众人精神都很不好,清脆的一巴掌响起,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紫群女刚放出法术,有个女生咆哮的喊:“你们是来破案的还是来吵架的”歇斯底里的哭喊声,让紫群女收起了法术,我心事重重的低头走到一边,对鱼儿说:“我们走。” 我和鱼儿刚走出柳树林,还没踏上绕山公路,跟着紫群女一起来的陌生男子,追上来说:“等等,这事需要你们协助调查。” 大家都是明白人,协助调查你妹我刚抬起脚,压制着莫名的怒气,把腿放下说:“我还有事,暂时不奉陪了。”紫群女轻飘飘的声音传过来:“让他们走。” 雨后的绕山公路上堆积着水迹,脚下踩的唧唧响,走了半个多小时,赵鱼儿冷的发抖的说:“你的情绪好像不对。”我说:“我可能受到了人劫的影响。打紫群女的时候,我只感觉一股气堵心里,随即抽了出去。根本没考虑这事道尊地盘,跟她动手,吃亏的是我们。并且这事里除了道尊、韩震天、我们还有未知的人参与,比如在麦田推我们一把的人。这么大一个局在道尊地盘出现,只能是他布的,而推我们的人,要借我们的手破倒挂的三才。明显是为了打破道尊的布局,让凶局提前爆发。” 滋 迎面一辆黑色小车停在我们面前,三十多岁的女人下车,说:“你是陈三夜吧总算找到你了。”我问:“你是”经过一番交流,他是天帝派来的人,只是一个跑腿的,示意我们可以加入紫群女的调查组,至于我们是否一起,得看我们的意愿。 拿着调令,我不屑的撕掉一半,赵鱼儿握着我的手腕,说:“你傻啊大家都知道这身份没用,该动手的时候谁也不会顾及,但有这张纸挂在面子上,一些小麻烦还是能解决的。”我吐出一口长气,说:“我真出问题了。” 传讯的人离开,我和赵鱼儿掉头回去,路上与警车插肩而过,被溅了一裤子水,我烦躁的掏出枪对天放了一枪,吓的警车赶紧停住,硬扯着别人道歉才算完事。 赵鱼儿冷眼旁观,我目送警车离开,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说:“这里不能呆了,必须先解决不受控制的情绪才行。”赵鱼儿指着黑漆漆的天空,说:“怎么解决影响你的是天。你只能应劫,等人劫爆发,破掉人劫才能行。” 可能是半步破道的后遗症,也可能受了冥冥之中的影响,这很难说清楚。知道的越多,感觉天意就是一把玄在脖子上的刀,随时都可能砍下来。 沉默的回到山脚别墅,尸体已经被警车运走,柳树林还是老样子,八个学生五男三女捧着开水坐在一起,欧阳老师和蔡警察坐在旁边,紫群女站在大厅中央,两个陌生男子探查着别墅,昏暗的灯光下只有呼吸声,再没有一丝多的杂音。 跨咵。 我们走进大门,两个走神的学生惊的没握稳杯子,茶杯掉在地上,把旁边的学生吓了一跳。学生们小声关心着彼此,紫群女看过来,说:“调令到了”对她知道这事并不意外,毕竟那就是一张废纸,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检查别墅的两个男子走过来,说:“格局没有变化。” 赵鱼儿说:“不用查了,半山腰的三才被破了。”紫群女平心静气的说:“你们破的” “是也不是,我们被人算计了。” 邀请紫群女走到一边,我把事情简单一说,她嗯了声,走到学生面前说:“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连夜回学校去吧。”转头看向欧阳老师,说:“你也不该呆在这里了。”不等众人反驳,紫群女霸道的让两个陌生男子护送众人离开,只留下破三才的我们三人和她自己。 她带着我们连夜查探几处风水局关键点,没有一丝变化,晚上十一点多钟,再次回到别墅,欧阳老师和两个男生被吊在柳树上,死状与下午死的女生一样。 “道尊布这个局就是为了杀人”我盯着三具无魂的尸体,紫群女看着东方的夜空说:“血祭,重开此地的一段阴阳路。你想阻止也没有人会拦你,就算你去杀了师父,这局也解不了。只是不知道风水局提前激发,是否能打通阴阳路” “开类似江城的阴阳路,必须以人怨冲开,凶手必须是普通人,为情、为恨、为了七情六欲杀人才行。”我眯着眼睛,用抢指着子裙女的后脑勺,说:“你们背叛阳间,与阴间同流” 第十章其实我喜欢你 三具尸体挂在树干上,肉眼可见的慢慢腐烂着,一丝丝血肉慢慢脱落,蔡警察见多了凶案现场。依然忍不住恶心反胃,蹲在旁边想吐却吐不出来。 我拿枪指着紫群女后脑勺,她慢慢转过脑袋,手指点着眉心说:“往这里打。”我打开保险,砰的一声枪响,赵鱼儿行动迅速的把我推到一边,一颗子弹把我侧面的柳树打了个大洞。我和赵鱼儿爬起身,看着枪声传来的方向,那边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紫群女说:“请你记住,这不是五棺至于勾结阴间,这从何谈起华夏几千年都是地府掌生死。这有什么” “阴阳自成两界”赵鱼儿杀气腾腾的反驳,我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打断她的话对紫群女说:“你打算怎么办”紫群女嘴角微翘。淡淡的笑容诉说着她已经不复几个月前的单纯:“茅山五宝做为封印阴阳路的关键,只有阴阳路开,五宝才会显世。我们的目的不同,但暂时的目标却是一样的,找出杀人凶手。”我面露疑惑,她说:“要阻止凶案再发生,必须找到凶手。想知道茅山五宝的下落,必须跟着凶手的步伐走,所以也要先找到凶手。”顿了会,她讥讽的说:“至于阻止阴阳路重开,你还是算了吧除非你切断长江龙脉这可能吗笑话。” 我没有说话,默认了这个事实,阴阳路在这个凶局下重开,重开代表着曾经就存在,只不过被堵死了,就像预测到了台风。人力根本没办法阻止台风出现一样。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接下来。我们什么也没干。守在别墅前,默默等待下一位死者的出现。大概凌晨三点多钟,送学生们离开的小车回来了一辆,四个学生两男两女慌乱的从车上跑下来,语无论的说:“都死了,都死了” 紫群女弹起身,有些不淡定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惊慌的四人,你一句我一句,零散的话语拼凑出了事件的大概。 送他们离开的两辆车开到半路,其中一辆车胎爆了,停下来换备胎的时候,两个男生去尿尿,过了好久没回来,欧阳老师去寻找也消失了,失踪的三人也就是吊在树上的死者。 随后护送他们的两人,一个要去找人,一个说把剩下的人送走就行,两人在争执中被山上掉下来的石头砸中,一起掉进了小溪,剩下的六个学生,慌了手脚,最后一起去找老师,结果在林子里亲眼见到凶手勒死了一个。 剩下的五人都害怕的不敢帮忙,只知道往回跑,等五人跑到车边,跑在最后的那人被凶手甩出的斧头砍中脑袋,血溅了他们一身,这四人就这样开着一辆车回来了。 听完他们的讲诉,我用法术迷惑住他们,确认说的是实力,紫群女不淡定的说:“那两人不仅是镇级高手,还去当过野战兵,一块大石头同时把两人砸进小溪”陈鱼儿讽刺的说:“在这个风水局里,谁都有可能死,包括我们。”我吸着凉气,说:“那个凶手在这个风水局里就是唯一的主角,谁妨碍他杀人风水局会要那个人的命,明显那两人的存在是个阻碍,就被山上滑落的石头砸死了。” 最大的问题是,死者的鬼魂都会被风水局吞噬,不能招魂来问,这是个最大的问题。 找出凶手需要的不仅是实力,还有脑子。 被我用法术弄晕的四个学生慢慢清醒过来,他们这才发现柳树上吊着的尸体,两个女生吓晕了过去,两个男生也好不了多少,软坐在地上说:“我不想死不想死” 我把他们拖进别墅大厅,坐在门口注视着柳树林,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也不见凶手踪迹,等我上个厕所出来,挂树林的尸体又多了几具,不知道从那飞来一片乌鸦,啃食着腐肉。 赵鱼儿和紫群女双眼无神的站着,蔡警官晕倒在地上,我拍了把赵鱼儿的肩膀,她睁着眼睛软倒在我怀里,我检查一下,身体还有呼吸,只不过魂魄离开了身体。 抱她进屋躺在椅子上,出门检查紫群女的状态,她的状态也是如此。 咔滋咔滋 刚把紫群女抱进大厅,外面传来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一个二十出头,白色运动服被干枯的血迹已经染成了红色,他拖着半截关公刀,慢步朝别墅走来。 年轻人走到门口,我被他身上像血瀑的煞气吓了一跳,说:“站住。”年轻人低着脑袋,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低沉沙哑的声音直刺人心:“不想死的闭嘴。”随着他的话音,他身上的煞气冲过来,我连放两招根法术才挡住。 煞气不属于他,而是风水局对他的守护。年轻人慢慢走到四个昏睡的学生面前站定,蹲在一个女生面前,轻轻摸着女生的脸,脸上充满了柔情说:“我是真的喜欢你。”突然,他竖起半截关公刀,生锈的刀插进女生肚子,女生闭着眼睛抬起脑袋,张合两下嘴巴,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脑袋偏向了一边。 事情太突然了,我反应过来,冲上去一脚把男子踹翻,他倒在一边没有反抗,微笑的看着被破肚的女生。随着他的笑,他身上如血瀑的煞气消退,没几秒就消散一空。 “死了” 男子瞳孔逐渐涣散,当笑容定格在脸上,睁眼看着女生就那么死了。我莫名其妙的站着,两女走阴回来,我感觉到魂力威压这才清醒,他们回到身体,紫群女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问:“怎么回事” 我的情绪暴躁的莫名,不耐烦的把事情讲了一遍,问:“我他妈的那知道怎么回事你们去那了”赵鱼儿说:“阴阳两气化龙出现,她走阴去追,我也跟了上去,追到山全集 第十一章亲自寻疑 韩震天来的突兀,走的潇洒干脆,我走到门口,看着乌鸦扑腾的柳树静静的站着。赵鱼儿跟着站了一会。说:“要不要抢星月关公刀”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风水凶局的目地是重开阴阳路,重开阴阳路需要血祭,以拿关公刀杀人的凶手来看,男子要报复杀人,正常情况他是杀不掉这么多人的,而关公刀给了他机会,起码在风水局的覆盖范围内,他要杀人会非常顺利。 人为主,关公刀是一把聚集凶煞气运的器物,两者相合才能完成血祭。五宝显世了一件,代表血祭完成了五分之一。找到剩下四宝,说不定可以减少杀戮。 我分析清楚这些,闻着刺鼻的血腥味和腐肉味。走到柳树林中,抬头,透过下垂的柳条缝隙看着漆黑的夜空自言:“大势不可改,但小势可改。”在这个风水局下阴阳路重开,是必然大势,但人未必要死这么多,比如这男子干掉他前女友就诡异的死了,说明他不一定要杀这么多人。 赵鱼儿听到,轻声问:“什么” 我略微低头,看着她明亮的眼睛,说:“其实你没有理由杀我。”赵鱼儿移开目光,拿起一根木棍驱赶着乌鸦,说:“等我寻到恰当的时机,会为哥哥和爷爷报仇的。”她六岁就跟着我亲奶奶学养蛊,后来再学术法,是跟我奶奶长大的。与赵家人的感情其实没有多少。要杀我的理由是血亲之仇。 “嗯。等你来杀我。” 等她驱散乌鸦,我一招法术拍在柳树林,乌鸦察觉到残留的威压,不敢越雷池一步,留恋一会飞进了小山。我走进别墅,紫群女处理着尸体,三个学生呆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我把紫群女叫到一边,说:“有两件事请教你,第一,关公刀与韩震天的渊源。第二,这个风水局覆盖的范围有多大”她皱着眉头,我说:“走了。” 走出别墅,穿过柳树林,紫群女追出来,说:“韩震天妹妹因为这个风水局,天生残魂,师父算出他们与失踪的五宝有关系,这才收了他们兄妹为徒。在韩震天破开关公刀上煞气前,谁也不知道与他有联系的是此宝。”顿了会,她拿出手机,调出地图,圈出了好大一块区域,说:“没封印前的阴阳路会经过这些地方,这些地方算风水局的范围。” 我没有感谢,叫上赵鱼儿直接离开,回农庄的路上,赵鱼儿说:“死了那么多人,咱们就这么走了”我没好气的说:“难道还想让我留下来给他们披麻戴孝不成”赵鱼儿被气着了:“冷血,和赵佳一样冷血。” 这些人已经死透,连鬼魂都祭了风水局,留下来给他们收尸那就是有人情味那就是善良了还不如抓紧时间寻找剩下四宝,防止不必要的伤亡发生。并且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获取七星桃木剑,以及寻找招弟鬼魂,才是此行的目标。 她的心情是好的,然而在此时妇人之仁并不适合。 一路沉默,走到天色大亮,我们才走回农庄,黛儿三人和两兽正等在小木屋,小宝见我回来,嘚瑟的报告他们此行的收获,我认真听完,几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疲惫的说:“大伙都辛苦了,好好吃个饭,睡一觉,等晚上了再说。” 众人见我如此反常,皆是一愣,黛儿说:“老板”不等她说下去,我第一次发脾气说:“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黛儿被吼的双眼通红,赵鱼儿在她耳边小声低语,三女带着两兽离开,我不容置疑的说:“阿飘和小狐狸留下。” 喵。 阿飘欢快的从背猫钻出小脑袋,跳到地上,连跑几步蹦到我头:“仙儿,不管是谁进来,你就通阳用抢打他,包括赵鱼儿、小宝等人。”阿飘挤开书狐,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笑着说:“如果有鬼物和走阴生魂进来,你就杀鬼灭魂。” 阿飘抓着猫耳朵,在床上蹦下跳。两兽以不同的方式表达明白,我很好奇仙儿为什么不通阳出现,但是也没多问,说:“这张床就是你们要死守的堡垒。”说着,我连续放了八招桃花瘴,云雾弥漫的小木屋,除了床上其余地方都变成了粉红世界。“桃花瘴没我的控制,谁进去都得遭殃,你们两个千万别跑下床。” 恢复完魂力,我盘坐在床上,走阴出体,魂魄站在床边,说:“桃花瘴可以保持两个小时不散,两个小时内我没回来,我的肉身就交给你们守护了。” 喵 唧唧 听到她们的回应,我展开潜行术,离开小木屋,确定四周没人查探,在距离农庄几里开外,放出大红花轿让魑魅魍魉抬着,沿着我们的来路找了回去。 赵鱼儿和魏招弟在路上招暗算,对方就算是神,也会留下蛛丝马迹。大白天,喜红色的大花轿招摇过市,所过之处都带着一阵冷风。 畅通无阻的出了道尊地盘,也不见有人阻拦,道尊地盘什么时候成菜园子门了平静里透着压抑的诡秘。一路上没有察觉到任何气息,手中的折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心情极度压抑。 赵鱼儿县级实力,能让她无声无息中招,我一直以为是下手的人潜行术太厉害,却没想过自己人。如果是自己身边的茅山高手下手,那还需要潜行吗 多么希望是中了外人的暗算 “转向去兰若鬼镇。” 抬轿四鬼得令,抬着轿子的调转方向,飘向荒山野地。经过半个多小时,大红花轿飘到鬼镇所在的荒山,鬼镇已经不复存在,山岭深处竖着几块墓碑,花轿停在墓碑前,小鬼按下花轿,我走到墓碑前,说:“有人在吗” 过了良久,不见墓碑有任何动静,我没有使用寻灵术,客气的再次拜访。两条虚影战战兢兢的冒出来,说:“贵客有什么事” “请问聂小倩还在这里吗”我礼貌的询问,弱的随时可能魂飞魄散的小鬼,指着一个方向说:“聂大人在那边开了个鬼市。”那边是一座更荒凉的小山,怪石嶙峋,杂树丛生,我感谢几句,乘轿赶了过去。 刚进茂密阴暗的树林,聂小倩白衣飘飘的显出身形,坐在一根树干上,说:“陈恩公来此,有何贵干”她已经恢复了县级实力,我暗中防备着说:“借鬼。” “借鬼”聂小倩飘下来,幽深的眸光透着难以严明的智慧光芒。人老成精,这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不可能有笨蛋,我开门见山的说:“借鬼施展搜天寻地的术法,寻找一只鬼。”我要寻找招弟的鬼魂,从江城开始一直是黛儿在寻找招弟,她说招弟来这边找二郎神残魂了,也是她说寻不到招弟魂魄,我们在农庄那段区域停止了行程,接触到了重开阴阳路的风水局。 第十二章阴骨 聂小倩爽快的答应了我的要求,提出了一个对我不算要求的要求,那就是帮她干掉宁采臣。 兰若镇破灭之后,聂小倩新建的鬼市阵很小。只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每到初一,十五提供给附近的鬼进行交易。说是交易其实鬼之间也没什么好交易的,除了新鬼有家人烧东西,死了几十年的人大多已经被后人遗忘,倒不如说是让留在阳间的鬼魂聚会的地方。 聂小倩敲响招魂锣,附近几个山头的鬼魂零散的聚集过来,好不容易才凑了三百六十周天之术。 我让众鬼以照周天方位排列站好,脚踏罡步,先念了一遍招弟的生辰,又念了一遍死祭。以自身魂力为引,暗呵:八方门开,百鬼搜天寻地。 场中数百只鬼受到莫名牵引。迷迷糊糊的集体失去踪迹,去寻找招弟鬼魂的下落了。 我和聂小倩安静的站在空旷的鬼市,周围阴风凄凄,谁也没有说话。随着时间流逝,一只只鬼陆续回到来,迷糊的站到原有的位置,都没带回关于招弟的消息,连招弟出现在道尊地盘的痕迹也没察觉。 搜天寻地不是鬼魂找人,而是术法借鬼体的无孔不入,获取要寻之人的气息。 回来的鬼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飘满了广场,我的心越来越沉重,拿折扇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聂小倩走进一些,说:“你要找的人对你很重要吗已经回来三百五十七人了,哎”我哆嗦的幅度更大,不由自主的仰天长笑。说:“非常重要” 一路走来。我知道黛儿野心勃勃。但从来都是给予百分百的信任,她要做什么想做什么 从大局上说,黛儿的启蒙人是陈圆圆,陈圆圆出自曾经的茅山,她应该是想拿回属于她的东西,并不会与道尊同流合污,还是钉在道尊地盘的钉子,与我根本没有利益冲突。 从因果纠缠上说,陈圆圆的前面很多世,还是老子前世白二皇子的大房,即使不对盘,打了这么多年没有谁会真下手弄死谁。 如果真是黛儿引我过来,借我这把刀参合重开阴阳路的事,实际上对我有利而无害,关键问题在于被熟悉的人当枪使,摧残的是老子对她的信任。 哈哈 苍凉的笑声回荡在鬼市上空,不自觉散发出的威压席卷当场,震得排列整的众鬼匍匐在地,唰,收起笑容,折扇展开,反面的凶字爆发出滔天邪气,直冲阴森森的鬼市上空,阵瞬间被冲破,露出了荒凉小山的全貌。还好众鬼是以周天格局站位,不然会被这一下集体震得魂飞魄散。 “燕赤霞。” 聂小倩双眼迷离的看着我,薄唇微张,恍惚的吐出了这三个字。我们差不多同事惊醒,看着盘根错节的老树,一条条虚弱的鬼魂飘在山林间,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骇。聂小倩说:“还好没有死伤。”我带着庆幸、悲凉、尴尬的情绪哭笑,转移话题问:“燕赤霞” 聂小倩莞尔一笑,流露着回忆的眼神说:“刚才看到你情绪波动下自然产生的余威,不由得想起了那个一剑震散万鬼,只为在乎的人杀出一条血路的身影。我问他我们有那么重要吗他说,非常重要。” 听这口气,完全不是一回事,燕赤霞是救她和宁采臣,老子想到这里,我八卦的看过去,说:“你不会因为高富帅不踩你,你才退而求其次与宁采臣好上的吧”聂小倩呸了一声,说:“刚觉得你这人是性情中人,又直言不讳的问出这种问题,说明你这人并不懂事。” 不懂事这评价有些坑爹。我摸着子说:“你可是传奇人物,只好好奇,好奇。”聂小倩翻着白眼,楚楚可怜的小样真迷人,我说:“你还没满足我的好奇心呢”她身子一僵,说:“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人。自古美人爱英雄,当初说我对燕赤霞没有想法太假了,不过,他是守护正道的奇侠,而我是一只鬼,在他面前出现,不等我说话就可能被一剑斩了。” 语气很豁达,她走过了,弄清楚了,也就明了了,这就是明道的境界,县级她悠悠长叹一声,指着飘在树林里的群鬼说:“还有一人没回来,你还要等吗” “为什么不等这也是三百六十分之一的希望。”我说的铸锭,只有自己知道其实有些紧张,不想信任就这么被践踏。聂小倩望着周天星位空出来的位置,说:“我打算离开这里,去办自己该办的事情。就算做不到,去做了,说不定还有希望。” “呃。”我稍微顿了顿,说:“希望你能如愿。” “谢谢。”聂小倩笑容中的哀怨少了些许,多了一些朝气。“我尝试过太多次的失望,那种感觉并不好受,以至于再燃气希望需要更大的勇气。”最后一只鬼出现了,她说:“希望你不会失望。” 鬼飘到空缺的位置上站好,带来的消息好坏各半。我激动的捏着折扇,说:“聂小倩,我没有失望,祝贺你一路顺风,如果有麻烦可惜向西南而去,进五棺,说是陈三夜的朋友。” 不待聂小倩回话,我坐上大红花轿,命令五鬼冲向了扬州城。 招弟鬼魂进了道尊地盘,只不过她遇到了大麻烦,被业内人给封印了,搜天寻地的鬼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丝气息,差点被业内人给灭了,这才回来的最晚。 “我得意的笑啊得意的笑” 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坐在轿子里畅快的唱着跑掉的歌曲,心情那个呗儿爽。根据信息找到扬州城附近的一处景点,时间已经到了傍晚,不少举着旗子的导游带着游人回程,大花轿轰的一声,落在古镇一户篾匠门口,阴风刮的尘土飞扬。 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在院子里编着斗笠,七八岁的小男孩趴在靠背椅上写作业,老人察觉到阴风,放下手中的活计,说:“二蛋,快进屋,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出来。”老人推着小孩的后肩,送小孩进厢房,把门锁上后,反身警惕的打开大门走出来。 我站在门口,还能听到小孩子喊:“爷爷,我不了二蛋,我有名字”老人板着脸转头戾呵:“老实呆着,不然爷爷不要你了。”小孩强忍着哭泣声,我说:“老丈何必为难一个快死了的孩子呢” 只看了一眼,我就知道小孩天生阴骨,天生阴骨产生的原因只有一个,孕妇死后三天,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咽气,被人从尸体肚子里挖出来的。这种婴儿活不过三岁,而这小家伙却长了这么大,只能是老人给他续命。 续命的方法很多种,但老人抓了招弟,我用脚指头都能判断出,他在养鬼续命,而给人续命的鬼会被慢慢抽魂,受尽无尽的痛苦而死。 老人听到这话,咳嗽几声,不动声色的说:“你是”我说:“五棺,陈三夜。”老人脸色大变,推开两步,说:“这是道尊所辖的地盘。” 招弟鬼魂走的是野神之道,已经到了镇级,能抓住她的人,必然是高手。我杀气腾腾的说:“给您一分钟时间考虑,放了我的人。不然,你死定了。”老人转头看了看左右,说:“好大的口气,老可倒是想试试九大主角多厉害” 嗯大劫主角的消息,一般业内人是不知道的,我展开折扇,说:“看来您的身份实力都不差啊给您考虑的时间还有三十秒,如果您死了,没有人给小家伙续命,他也没了生的希望哟” 老人看着折扇上面的正字,说:“你修天地正气,我救人,有错吗”这老小子有两把刷子,这是问心,我说:“您孙子的命是命我的人就不是命还剩下十秒,十、九、八” “这片区域该我管,与我动手,实属不智。”老人撑起佝偻的背,做着动手的准备。既然没得谈,非要动手,我刚数到五,接着寒声数:“一。” 第十三章萌物的力量(加更) 一言不合,我下手无情,一招根法术拍鬼去,原来老头也是县级。艰难的抵挡住我一招,可惜他并不是天才,发一招已经是极限了,老人挡下攻击脸色如金箔,我正准备一招结果了这老头,听到熟悉的声音怯生生的喊:“陈陈先生。” 吴招弟的鬼魂从厢房飘出来,还是穿着死前那身花格子衣衫和麻色裤子,以及那双布鞋。鬼气化成两滴眼泪顺着脸颊慢慢流着,缩的鼻子似乎想强忍着不哭。我收了法术,微笑的走过去,说:“没事吧”吴招弟哽咽的摇了摇头。说:“是二蛋把我放出来的,你别杀他爷爷,他爷也是为了救他的命。” 我满口答应。老人快速点燃一张纸,纸点燃的瞬间,一把带着县级威压的木剑穿透我的后心,我机械的扭头,老人对着关闭的厢房骂了小孩一句畜生,喘息着说:“陈三夜成道境界,镇级实力,县级战力。你们一个也不想走,有了你们二蛋就不用愁了,还能剥夺主角气运。”他眼中带着狂喜,穿透我魂魄的木剑消失,我好好的转身,他眼中的喜悦定格,指着我结巴的说:“你你” 一招根法术拍过去,老人睁着眼睛被冲的魂飞魄散,身体慢慢软在地上。死不瞑目。伪法术施展的速度无限接近于零。于此同时招弟喊:“不要”我盯着尸体暗想:人不作死不会死。你的消息太落伍了。 招弟不忍的看着,我拉着她的胳膊说:“老家伙封印你要杀魂碎魄,居心不良,这是他自找的。小孩放了你,那我们就去抓厉鬼,帮他续命。”招弟回望了一眼关着的厢房,挣扎着说:“我跟二蛋说几句话,他能见到鬼。” 我硬着心肠,强行把她拽进大花轿,离开旅游区的古镇才停下。招弟被定在轿子里的床上,眼神非常纠结,我松开法术,她走到轿门边,我说:“你进屋跟那孩子说,我们干掉了他爷爷”招弟停下脚步,转头说:“二蛋很可怜。” 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子,我站了好一会,说:“你不可怜吗我想二蛋不是第一次放你出来,他把你放了,你又被他爷爷抓住,他小胳膊小腿的根本扭不过他爷爷。如果我不来,你会慢慢被二蛋吸收殆尽,这就是后果。”叹了口气,接着说:“事总不会如人意,保持善心坚强的往前,自然能达到心的彼岸。” 大花轿再次起航,在附近环绕寻找厉鬼的气息,我坐在轿子里安慰着招弟,招弟情绪稳定之后,讲起了她被老家伙抓住的经历。 她与二郎神有缔约,感觉到二郎神的残魂在消散,不管不顾的寻了过来,终于在临市寻到了二郎神的气息,原来二郎神的残魂融合在了一条奄奄一息的纯种藏熬犬身上,那是一条被打败的藏熬崽子,于是奇迹般的活了过来,二郎神的怨气不善,反而干掉了对手。 招弟陪着小藏熬,可她是鬼没办法把栓笼子里的小家伙带走,一直留恋在小藏熬,很不巧的是养藏熬的有钱人请老人看公司风水,察觉到招弟的纯在,招弟就这样被抓了。 招弟讲着经历,轿子绕了方圆几十里,也没寻找到一只厉鬼,我低声骂:“不想撞鬼的时候到处都是,找要找一只也没有。”这个现象很正常,就算阳间有数万只厉鬼,但以阳间的广阔区域,碰上厉鬼的几率比中彩票高不了多少。 见到招弟疑惑的眼神,我告诉她没找到厉鬼,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着急的说:“我知道那里有厉鬼,咱们快去救小藏熬,养藏獒的那个人是变态,喂藏熬吃的食物有人肉、内脏、人骨头我呆在哪儿的时候,有感觉到厉鬼但没见到。”弄清楚小藏熬所在的区域,离农庄之隔一个市,还在风水局的范围内,我想了想,说:“时间不早了,先回去和黛儿会和,把事情安排一下,我们去找小藏熬。” 招弟乖巧的点头,带着一路阴风,在大半夜回到了农庄。 小宝、黛儿、魏招弟、赵鱼儿站在小屋子外面,担心观望着屋内,心惊胆战的不敢越雷池一步。轿子刚停下,赵鱼儿火爆的质问:“陈三夜,你搞什么鬼让阿飘和仙儿守着,差点把老娘给弄死,你什么意思” 听到河东狮吼,我讪讪的摸着鼻子,对吴招弟打眼色,说:“你先出去。”吴招弟掀开门帘,站旁边的黛儿两手哆嗦的看着,赵鱼儿也压下了怒火,只有魏招弟看不到鬼,脑袋瓜子左顾右盼。我走出大花轿,收了轿子,说:“我这不是要走阴吗在道尊的地盘还是小心点为好。”这借口太牵强,我赶紧说:“别在这矫情了,进屋说。” 不等他们反映,我一溜烟的冲进屋子,阿飘蹲坐在我肉身左边,书狐趴在右边,看着两个憨货像忠诚的卫士守着,我感觉心里暖暖的,随即魂魄回体,睁开眼睛倒在床上躺下,抓着小黑猫和书狐在床上滚了起来。 “老大老大” 小宝小心翼翼的敲着大门,阿飘喵了一声,只听见小宝大喊:“我的个小祖宗。”随即是跑开的脚步声。我把阿飘放在肩膀上,抱着书狐打开门,几人刷刷的看过来,赵鱼儿埋怨:“养不熟的白眼狼,再不给你鱼吃了。”阿飘拍了我一爪子,连着跳了几下落在赵鱼儿肩膀上,用猫脑袋拱着赵鱼儿的侧脸,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一副只要赵鱼儿一句话,它就干翻我的虎样,逗得几女咯咯发笑。 书狐在我怀里拱了拱,跳到地上,很“淑女”的走到黛儿面前,仰着傲娇的狐狸头,黛儿蹲下身抱起它,略微埋怨的说:“看在仙儿的份上,原谅某人了。” 其余的人听的一头雾水,不过我明白黛儿的意思。以她的聪明,见到吴招弟被我找回来,肯定是怀疑她了,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 看着两兽解决了内部矛盾,我得意的想:萌物养多了也是有好处的。 君不见,小龙女放倒了赵佳;阿飘萌主了赵鱼儿;书狐和黛儿成了好朋友偶尔生出的一些非立场性的小摩擦,都能够摆平。 说说笑笑,气氛融洽的挤在狭窄的会客厅,随便聊了一些废话,我说:“黛儿,你先放下所有事情,让两个招弟融合命格,成为一命两体,人体和鬼体并存,阴阳相合,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黛儿和书狐玩着,娇哼一声,说:“这是我妹,还要你管。” “我是老板,还是你是”我笑骂着,黛儿甜笑着说:“你是老板,我就是个打工命。”说着,带着两位招弟走出木屋,喊:“阿飘走,帮姐姐护法,谁进来你就灭了谁。” 赵鱼儿松开阿飘,阿飘跟在黛儿后面屁颠屁颠的跑了。我干咳两声,说:“小宝,你们守在屋外有什么急事”小宝说:“在途中暗算我们的人确定了,就是离这十里左右的养鬼人,他精通的是五鬼搬运术。”赵鱼儿接话说:“推我们进蛇洞和蜈蚣洞的也是他,紫群女已经带人去围攻了,那人应该知道一件宝贝的下落,我们去晚了说不定毛都找不到一根。” 大美女嘴里说出这种粗话,听着还真刺激,小宝把头偏到一边,我贱笑连连,赵鱼儿才发现问题,俏脸红扑扑的说:“我们在天亮前应该能赶回来,招弟的命格应该融合完毕了。赶早不如赶巧,现在过去应该还来的急。” 第十四章女魔头 黛儿留在农庄给两个招弟融合命格,我们开车赶到十里开外的小镇,凌晨两点多钟,寂静的小镇黑灯瞎火。按照小宝的指示,车开过几条街也没见有亮灯的建筑物。 养鬼的目标人物住在背街的一家小寺庙,寺庙围在院子里,左边是个小木工厂,右边是一条河,河上有座小闸门小桥,刚经过小桥,车突然熄火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样,猛的停了下来。 赵鱼儿撞在后座上闷哼一声,小宝刚点燃的烟头落到裤裆,火苗烫到大腿。起身抖裤子脑袋撞在车:“我上去看看。你们等等。”赵鱼儿用寻灵术查探着四周,小宝说:“小心点。”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扶着生锈的铁栏杆,踩着钢板楼梯,一步一步小心往上爬,细小的风水从耳边吹过,我有种风刮在心上的错觉,憋着呼吸爬到楼:“说了小爷还留你个全尸,不然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我们与老头进行着心理站,赵鱼儿一招小法术拍在老头身上,老头直接被拍离了魂,她双手叉腰,脾气火爆的问:“是你把老娘退进蜈蚣洞的”霸道的作风看得我和小宝缩了缩脖子,老头虚弱的魂魄飘在空中,可怜兮兮的说:“那都是我师兄逼的” 赵鱼儿转头命令小宝把老头肉身丢进水里,小宝背脊骨一抽:“得令。”拖着老头肉身的一跳腿,拽到小桥旁边,抱气肉身半边身体搭在桥上,准备往桥下掀,老头魂魄着急的大喊:“使不得,使不得我师兄知道一件茅山九宝的下落,我可以帮你们弄到消息” 小宝询问的目光看过来,我说:“听鱼儿的把他肉身扔下去。”老头魂魄大急,只见小宝把肉身翻过去,没一会,传来肉身砸在水面的大响,老头魂魄像竹筒里倒豆子,说出了他师兄的弱点,并且把他师兄的真实藏身之所说了出来。 狡兔三窟,小寺庙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守在这的是这老头,他师兄在高中当守门的门卫呢 赵鱼儿凝聚一只指头大小的小白猫,小白猫融入老人的魂魄,她说:“白虎主杀,这丝杀念与你魂魄融合,只要老娘心情不好,后果你自己想。”看着赵鱼儿腹黑的笑容,我用余光审视着这女人,暗想:陈大胆出品,没有次品,一个个都是心狠手辣女魔头。 老头魂魄全身发抖,如果魂魄能尿裤子,他不定屎尿都被吓出来了。赵鱼儿走到栏杆边,等了大概三分钟,指头放在性感的嘴里,吹了个嘹亮的口哨说:“老家伙下去吧如果你运气好,肉身说不定还有气。”老头惊骇的看了一眼女魔头,小心翼翼的往河面飘去,生怕赵鱼儿在背后偷袭。他刚接近水面,我轮着铁剑摔出去,喊:“等等。” 噗通,铁剑掉进水里,老头赶紧飘高半米,说:“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小宝问:“道尊的人应该来过了,人都去了哪里”老头松了口气,说:“寺庙有个风水局,他们在里面找我” 我转头问赵鱼儿,说:“你的白虎杀气靠谱吗”提到白虎,我脑子里诡异冒出她在麦地里拧衣服的场景,好像,可能她真是只白虎。赵鱼儿骄傲的走向悍马后座,小宝走过来说:“吃瘪了吧” 已经获得该有的消息,我们没有多留,天还没亮赶回农庄,两位招弟的命格已经融合成功,命格融合并不是魂魄融合,两女的记忆相互交换,成了一命两体的存在。 吴招弟还是吴招弟,魏招弟还是魏招弟,只不过彼此的经历像做了一个梦而已。魏招弟性格大方,吴招弟腼腆羞涩,现在记忆同步,不知道对她们的性格有什么影响 挤在木屋大厅,魏招弟再次见到我,看我的眼神特别古怪,我摸着脸颊说:“我脸上有花”魏招弟害羞的低下脑袋,吴招弟飘在旁边说:“陈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去救小藏獒。” “小藏熬和我们要找的养鬼人在一个城市,等天亮了就出发。”我略微思考,伸着懒腰说:“大伙洗个澡调整一下” 等到天亮,我们一行再次上路,江南所在的城市相对来说大多比较繁华,在酒店开了几间房当做暂时基地,黛儿带着招弟去找小藏獒的主人,看能不能用钱把问题解决。我、鱼儿、小宝三人找到养鬼人所在的高中,刚到门口,远远的见到两辆警车开进校园,小宝掐指一算,说:“剩下的四宝之一又杀人了。” 第十五章诡异的自杀事件 找地方停好车,为了防止被养鬼人注意到,我们采取了分散进入高中的策略,与他们分开之后。我慢慢走向校门,上午十点多钟正是上课的时间,并没看到游荡的学生,学校附近不少门店的人好奇的看着警车进入学校,相互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 宽敞宏亮的校门两边电子屏幕上刮着对联,一位三十多岁的保安站在警务室门口,目光注视着篮球场的方向,我走到近前,简单打了声招呼,拿出证件,递给他一根烟。进入了学校。 这高中比我读的烂学校高级多了,几十米宽的广场中央耸立着一座石雕,后面是六层教学楼,我沿着广场旁边的林荫道,听着远处传来的读书声,感觉莫名的亲切,可惜时间一去不复回。 穿过教学楼,路过巨大的篮球场,不远处更大的足球场中围着球门站了一大圈人,两辆警车、一辆救护车、三辆小车停在跑到上,我刚踏进足球场,一个穿制服的警察走过来,让我别过去。我拿出证件扯谎说自己亲戚在这边上学,过来看看。对方也没说什么,把我放了过去。 穿着拉拉队服装的女生喉咙被利器勒断了喉管,白色格子上衣上全是血,五六厘米高的草上一片殷虹。我还没走进就闻到了刺的血腥味,穿着卫生服的人快速的处理着现场,当我走进,站在旁边的人看了我几眼。看着少女的死状眼中尽是不忍。 我认真打量几眼周边的情况,目光停在少女尸体上,小声嘀咕:“自杀。”旁边一位中年人耳朵挺灵敏,皱着眉头走过来,拿出证件晃了一下,问:“你是”经过简单的交流,他说:“这明显是被人用钢丝类的凶器。从背后勒断的喉管。” 我想着常人能接受的话语,动着子说:“我对这事一点信息也不了解,不过根据血腥味判断,她已经死了四个多小时,差不多是早自习那段时间。”说着,转头环顾足球场继续说:“人死在这里,应该会被第一时间发现,所以这也不是第一现场。” 检查尸体的人跟我得出的死亡时间差不多。跟在中年站到我旁边的人都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中年问:“那只能说有人转移尸体,但不能说是自杀。” 我飘着足球场,说:“还是这个问题,大白天的谁能把尸体转移过来她死后,自己走过来的,到了足球场被勒断的脖子裂开,这才倒在地上。”旁边人听到这话,眼神闪烁压根不信,中年人说:“小兄弟,你当刑警多久了学校没教过你”说着,一男一女两个警察跑过来,喊了一声中年,随即说:“我们查了监控,在上课铃响的时候,她从那边树林走出来,在球门边站了一会就倒在了地上。” 嘶。 听我胡扯的几位警察叔叔倒吸着凉气,看我的眼神更诡异了,我说:“不管是否奇异第一现场应该是在她走出的那片树林附近。”中年人让人快速取证,要在学生下课前把尸体弄走,尽量降低影响,叫上两个人往小树林那边赶去。 我看着少女的尸体,想着到底是什么东西导致她自杀中年人走出几步,转身走过来说:“小兄弟,能一起去看看吗”我想了想,说:“好。” 去小树林的路上,中年人着急的请教说:“为什么说她是自杀”这下我可真被难住了,自杀、他杀、病死尸体上的尸气都有着细微差别,我难道说是根据尸气判断出来的,这不是扯犊子吗我故作神秘的说:“这只是一种猜测和直觉,需要跟多的证据才能证明我的猜想。” 中年人点了点头,认为这样才正常,他拿出烟递来一根,我接过烟,感觉他拿烟的手在抖,我面露疑惑,他说:“死者是我朋友的女儿。”我沉默的抽着烟,跟他们走着,气氛特别压抑。 走到小树林边,穿着便衣剪着短发的女警员,停在蜿蜒的鹅软石小路边,说:“死者是从这里出来的,树林里没有摄像头,所以” 我展开寻灵术,看到与死者残留的尸气,动着子,说:“这边。”女警员咦了声,男警员好奇的瞟了我一眼,中年人说;“你带路。”我装着有着一只狗子,没有直接顺着尸气走,而是带着他们在林子里乱走,我突然停下脚步,说:“等等。” 三人吓了一跳,中年人问:“怎么”我假装到处看了看,说:“不是这。”低着脑袋这才顺着尸气找了过去,穿过林子,后面是一块正在培育的葡萄林,一根根葡萄根旁边插着电线杆,我站在林子边站了好一会,突然转身顺着葡萄园边缘小跑了起来。 跑了大概两百米远,已经出了小树林和葡萄林,到了一条通向一米多宽的校道边,校道另一边是几栋公寓楼,我指着楼问:“这是”中年人说:“学校分给老师的房子。”旁边的男警员小声吐槽:“一惊一乍的。” 中年人严厉的回望一眼,男警员偏头看向一边,中年人说:“小哥,你认为”我动着子说:“第一现场在这几栋楼里。”其实我能准确的找出第一现场,可是那样太神了。有见到尸体后的神奇表现在前面,中年人以半信半疑的口吻问:“你确定” 我正要说话,小宝站在一栋楼,楼梯口招手:“老大。”我对三人说:“那是我同事,他应该找到了第一现场。”说着,我小跑了过去。 老子又没得罪那个男警员,他不屑的小声鄙视:“吹。”女警察踩了他一脚,与中年人一起跟了上来。走到小宝旁边,我介绍说:“这是当地的警察。”小宝指着楼:“你骂了她,躲的了吗” 三人看着我们闹腾都傻眼了,死人的沉闷气氛倒是被冲淡了不少。上到天台,到处都是烟头和听装啤酒瓶,阴暗的角落还能味道尿骚味,以及用过的安全套。 赵鱼儿站在风中,衣衫飘飞,三人一起看呆了,她飞速冲过来,一脚踹在小宝膝盖下方,同时啪的一耳光,小宝苦逼的摔在地上,捂着红彤彤的脸蛋差点没哭。赵鱼儿杀气腾腾的问:“你要草谁” 我再一次领教到了她的彪悍,赶紧打圆场,转移话题说:“有什么发现”赵鱼儿指着远处用酒瓶压着的信纸,说:“这应该是死者留下的遗书,我没有动过。”她失落的说:“没有任何发现。” 我们是来找九宝线索的,少女为什么自杀对我们来说并算不上有价值的线索。女警快速拍照,男警等女警弄完,带着手套拿起空酒瓶和信纸,先看了一下随即装进了塑料袋。 信上大致有两条内容,第一条,分手了,少女很伤心。第二条,是父母只知道工作,对父母的抱怨。根据信的格式,这可以当遗书,也能当吐槽的日记。 警察根据获得的信息,快速展开了调查,只不过这起案子对他们来说太诡异了,根本无解,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我们与警察同样头疼着一个问题,不管少女是自杀,还是他杀,凶器在哪里这是我们都要解决的问题。 被中年人硬拽着一起吃过午饭,我们好不容易脱身回到酒店,黛儿她们还没有回来,躺在套房客厅的沙发上,我说:“你们找到养鬼人的踪迹了吗想找到茅山九宝之一,减少伤亡,他是忽视不了的重点。”小宝说:“我找人问过了,那老家伙晚上负责守夜,我去他住处找过了,人并不在。”赵鱼儿说:“我们分头行动,我和小宝去找老家伙,你去找凶器,双管齐下,东方不亮西方亮。” “也只能这样了。”我点头应承,之后各自去休息,晚上八点多钟,中年人着急的敲响了我套房的门,他进房气都没喘匀,说:“兄弟,你们可要帮忙啊学校又出命案了。” 第十六章不想回家的少女 中年人着急的找过来,我给鱼儿两人打了声招呼,让他两去接触守门老头,自己跟着着急的中年到了医院。 死者是位高三尖子班的学生。根据了解,死者吃晚饭之后就到了教室,一直趴在桌上“睡觉”,到第一节课上课,同桌没叫醒他,等老师进班用手推了死者一下,人倒在地上,苍白的脸把班级学生吓的鸡飞狗跳,这才露出生理机能失控,大小便失禁等一些死亡迹象。 之后就是报警叫救护车,尸体被送到了医院。法医在病房内给尸体做鉴定。中年人站在门外讲完已知的信息,着急的问:“您又什么看法”隔着玻璃门,我感受着淡淡的驳杂尸气,寻到最新的气息略微探查,故意动着子说:“依旧是自杀,死亡时间大概是吃晚饭那段时间,应该是死后才进入的教室。” 中年人再次听到这个结论,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惊讶,他点燃一根烟一口抽完,抓着头发不知道该怎么表发情绪。我压着呼吸问:“两件案子除了自杀这一点,有没有别的共同之处”中年人赶紧说:“几乎没有,非要说共同点,两人出生日期相同,是同一所高中的学生。” 我赶紧询问是哪一天。快速报了出来,期待的看着我说:“他们都很年轻,人生才刚开始,好多事情还没经历,有着大好的前程如果可以一定要找出自杀的原因。” 根据他们生辰八字一推算,我皱着眉头说:“正好十七岁。”手指沾着唾沫在玻璃门上写“17”,敲着字迹下面。轻微的声响回荡在略微有些冷的走道,中年人跟着我敲击的节奏呼吸,我后面的敲击频率越来越快,等敲到十七下突然停止,中年人呼吸猛的停了一下,缓过气,扶着墙壁才站稳。惊骇的看着我。 我说:“这是夺魂音,如果您刚好十七岁,这下就死了。”点着玻璃门上的“17”,说:“谐音,要死。如果前面的1是个人,后面的7就是一把镰刀。”中年人重重的吸着气,缓了好久说:“您是说他们死于夺魂音”我摇着头说:“不是,只不过是大哥类似的比喻。他们正巧十七岁。又正巧触碰到了能引发“夺魂”的“东西”,于是出现了这种情况。这个东西没有确定性,可能是一只钢笔、可能是一台电脑、可能是触摸到一棵邪门的树”我在心里说,他们肯定都接触过茅山九宝之一,但这话不能说出来。 中年人快速反应过来,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说:“您的意思是通过他们两的案件,找出他们接触过的那样“东西”,才能保证此类案件不再发生。” 失踪的四宝在没有完成血祭前,宝物蒙尘,通过业内的方法根本找不到,只能靠最原始的人力以及智慧。我嗯了一声,说:“人多力量大,这就需要靠警方的力量了。”中年听到这话,眼中失落一闪而逝,好似被我骗了钱似的。 有了调查方向,警方的力量真不是盖的,在短短两个小时之内,把两位死者近七天内的经历查了个通透,两相对比,两人经历有交叉的地方其实不多,教学楼、学校操场、小树林、老师公寓、以及离学校一里左右的烂尾楼。 教学楼和操场学生都会接触,男生早上去小树林是背单词,老师公寓那是男生寄宿在一位老师家里,而女生的前任男朋友也住在那栋楼里,至于一里左右的烂尾楼,男生是路过那边,而女生是跟一群男女去里面玩。 导致两人自杀的“东西”,在区域上得到了锁定,随之就是特别注意生日在这几天的学生,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高二高三一千六百多人,在这几天十七岁生日的居然有三十七个,有些同处于一个班,居然不知道他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警力在无形中全方位铺开,特别关注这三十七个学生,尤其是近期去过小树林、老师公寓楼、烂尾工程的学生。我明知道九宝之一的凶器在这几个地方,但都找遍了依旧没发现一点痕迹。 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学生们大多只知道学校死了学生,在沉重的学习任务下只是略微惊吓,随后扑进了学习的海洋,只有那些与死者熟悉的人才受到了或重或轻的影响。 晚上十点多钟,中年人亲自开着公用越野,在学校周边巡逻。我靠在副驾驶闭幕养神,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车在周围转了好多圈,再次开出校门没多久,中年人借到报告发现了可疑目标,监控中的三十七位学生中,有两男一女精神状态非常诡异。 根据警员提供的消失,中年转头看着我,我略微判断,说:“我们去追那辆公交。”中年得令,警灯放到车老子就是看着死人长大的。见了太多的死人,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激动的全身发抖,低沉的话差不多是吼出来的。 风水局要血祭,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填指标的,拿星月关公刀的男子必须以自己的情绪引动关公刀,干掉他想杀掉的人,这才完成了五分之一的血祭。 学校死的三个学生,如果他们不想自杀,“东西”根本要不了他们的命,归根结底的原因在于自杀的心来至哪里 中年人被我的杀意吓了一跳,忍受着连环自杀案带来的压抑情绪,调理分明的下达任务。我瞟了一眼少女的尸体,说:“您亲自通知这孩子的父母,我们一起见见。”中年人结巴的说:“这”随即又说:“好。” 我们跟着少女尸体一起到了医院,很快一对男女慌忙的赶了过来,男的五十多岁,女的保养的三十出头,看穿着打扮家境还算厚实。他们跟着一位警员走过来,女人听警员说尸体在这边,慌忙的跑过来,扭到脚摔在地上,连忙爬起身歪歪斜斜的跑过来,两眼通红语无伦次的说:“不肯能不可能” 中年人很有经验,以最快的速度走完流程,确定对方身份,敲开暂时停尸的病房,请他们两进去认尸。妇人慢吞吞的跟着中年踏进门口,我拦在正要进门的男子身前,说:“闲人免进。”指着医院走道上的椅子,说:“你去那边等。” 男子不悦的说他是死者父亲,我见他第一眼就知道这是后爸,与死者没有父女相并且性格相克,不带任何情绪的说:“我们对死者家属已经进行过调查,你是他后爸她的自杀,还真不好说”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男子黑着脸,有些发虚的说:“我是她法定的父亲,你们没有这样的权利。”他用手指顶了顶梁上的镜框,说:“我是律师,你这么做小心我告你。” 啪的一巴掌扇在他侧脸,眼镜被抽掉在地上,我冷漠的一脚踩烂镜框,说:“我再给你一条打人的罪状,你他娘的去告我啊玩法律的啊那法定的父亲啊,那责任和义务,你尽到了吗没有就给老子坐一边好好想想。” 男子找不到镜子,愤怒的掏出电话,我快速抢到手中,用掌刀砍在他后颈的昏睡穴上,他抬着手臂晕在了走道里,旁边的警员看的一愣一愣,死者母亲沉浸在女儿的死亡中,见到丈夫被打晕,精神不正常的冲过来,扯着我的衣服摇晃,还想是老子把她女儿弄死似的。我以杀人的眼神顶过去,一字一顿的说:“丫头从公交车上下来,在站牌留恋好久,回家的路走了一半,随后转身扎进了车流。明显她不想回家” 旁边警员扶着眼镜男在椅子上坐好,妇人慢慢松开紧抓着我衣服的手,我说:“改嫁也好,为了生活忙碌也好,这些都不是让孩子不想回家的理由吧”她无力的扶着玻璃门,眼泪唰唰往外流,便衣女刑警扶着少妇,投给我一个责备的眼神,对妇人说:“您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您还是好好看看孩子吧” 躺走道座椅上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还有没有枉法了警方打人不给个交代这事没完肇事的车怎么回事警方不给个交代,这事也没完。 第十七章红尘琐事 面对男子愤慨的问责,在场的警员都知道少女不想回家,又见男子醒来的第一个反应,脸色都很难看。我没时间在这墨迹。问旁边警员借了手机,先给杜月影打了过去,向她弄到紫群女的联系电话。 本以为紫群女的手机应该不在服务区,没想到没几声,她就接了电话,我把这边的小矛盾简单描述一遍,向警员弄清楚愤慨男子的身份,在电话里把男子信息介绍清楚,最后说:“这人是扣法律眼子的,请你帮忙查清楚他祖宗十八代,如果他干过违法的勾搭。给我按照法律往死里弄。” 这事关于失踪的茅山五宝,并且也不是什么坏事,紫群女在电话那边想了一会,答应了下来。我切断电话,把手机还给警员,警员木讷的拿过手机,好久才回过神,大多偷偷用余光打量着我。 男子被我有恃无恐的态度给吓到了,有些略微慌神,还死鸭子嘴硬的表达,他投诉定了。对,现在变成了投诉,而不是去告。 干男子这一行的就算给人打离婚官司,也有打擦边球的时候。何况他是帮人处理经济纠纷的不得不说,道尊在他地盘上的能量也不小,没过十分钟三个西装笔挺的人照过来,属于商务调差科的,以怀疑男子利用法律漏洞,非法占有他人财产的理由,要把男子请去喝茶。 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男子眼神发虚。不过腰杆却挺的很直,三人把男子带走前,询问谁是陈三夜我站出来,领头的跟我简单客套几句,刚准备把人带走,我请他等等,示意他走到一边。说:“你们的效率怎么这么快可别乱来。”领头中年直言不讳的说:“水至清则无鱼,这人还算个小人物,有些材料在我们科都很全,只是他刚踩那条黄线,没有非动他不可的地步,这不,上头来电话指名道姓的按规矩查他。我们也没什么好准备的,直接拉回去再认真查一查问题就清楚了。” 我嗯了一声。感谢两句,跟领头的走回去。眼镜男这次真晃了,放低态度向我求饶,一副阿谀奉承的样子,我连打他的心情都没有,领头的让人带男子离开,男子激动的说:“你们不能这样你这是私下报复,欺负老百姓,我要告你” 听着男子的话,我点了根烟,目送他被人带着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暗想:是是非非几时休 中年人和便衣女警出来,少妇还在病房中不肯离开,他两间外面警员看我的眼神非常古怪,中年人弄清楚什么事,含笑的拍着我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您还真是深藏不漏啊这越地域越的有点远。”我苦笑的说:“其实这只是小事,只是突然想管管而已,走吧,咱们还有正事。” “周局,根据查到的最新情况,不肯回家的少女两天前去过烂尾楼,而剩下三十六名学生中,有三男两女,一共五人也去过,这五个学生很可能是下一个目标。” 去学校的途中,便衣女警在后座上分析着,中年亲自开车嗯了一声,女警接着说:“一号死者,父亲在异地为官,母亲是三星级酒店的住厨,也没多少时间照顾一号,再加上分手的刺激,这应该是产生自杀情绪的主要原因。”她突然停住分析,我从后视镜见她盯着我,我说:“本身有轻生念头才是连环自杀案的主因,我提到的东西只是诱因,用你们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胆。” 女警继续严肃的分析:“二号是学校尖子班的学生,家境一般,从小父母就在耳边唠叨,不读书,不考个好大学,只能去工厂上班,这年头连地都没他种的。这孩子学习很刻苦,性格不内向也不算活泼,在老师眼中是重点大学的好苗子。可能是临近高考,精神压力越来越大,这才产生了轻生的念头”她连叹好几口气,心疼的说:“这两位的情况大致如此,三号的情况你们都清楚,母亲十九岁就生了她,小学父母离异” 我埋头抽着烟,被称中年的周局也呛着,弄得车内烟雾缭绕。 “咳咳。”女警熏的直咳嗽,抱怨着说:“周局,您自己不怕死,也考虑一下二手烟的危害啊。”周局苦涩的开着玩笑,说:“干咱们这行,离了这东西比跟要我老命差多少”说真的,我这才知道他是市局副局长兼任刑警队长,这级别能与警员一起办案,该随和时从不摆谱,确实值得尊重。 聊了几句轻松的话题,周局灭掉烟头,说:“小蓝,你继续。”女警嗯了声,拿着像平板电脑一样的仪器,说:“最有可能因外诱而自杀的五人中,根据调差结果和各方面分析,其中三个学生非常阳光,学习、家庭因素、周围环境都很正常。剩下两人出事的可能性非常大,男生叫冯浩,父亲是个进城的暴发户,性格非常叛逆,没少欺负同学,其实内心非常脆弱,比如,他被一起的玩伴开玩笑质疑,名牌服装是不是假货,他就买了几件名牌,当众给烧了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差。” “第二个女生叫孙谣,父母在魔都工作,她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初中时期表现出超常人的叛逆,高中学会了吸食麻果,还没区派出所抓过据说当初她母亲飞回来接她,她表现出的情绪用心里学判定,就是故意想吸引父母的关注,越骂她,她越要那么干” 女警讲完,周局笑着说:“小蓝,你不去学校当心理辅导老师,真是屈才了。好好一个心理学硕士,跑来跟大老爷们挤在一起干刑警干嘛”小蓝反驳:“周局,你有摆大男人主义了女人怎么就不能当刑警了”周局意味深长的说:“就算没件案子都破了,但死的人也没办法活过来,如果做老师教育好下一代,减少这些事情的发生,这才是根源所在。可惜,现在的教育”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我默默的听着,突然发现这才是生活。他们一样天天跟死人打交道,却在苦中作乐,比我多了很多人味。 破道,我若无道,处处皆是我道我好似又明白了一些什么,却发现最后那半扇门,离我更远了。业内与社会,有着模糊的交际,然而却又是两个泾渭分明的圈,也许等我如意的穿梭在两个圆里,不管在那个圈里都能自然融入,那时才能破道而出吧 “对了,陈兄弟,你们我们小蓝怎么样” 离学校还有段距离,周局突然转头发问,我微微一愣,捡好话说:“年轻漂亮又有才干,非常不错。”女人终究是女人,小蓝尴尬的低下脑袋,抱怨:“周局,您说什么呢”周局哈哈大笑道:“小丫头片子想什么呢我是问陈兄弟,他们课室需不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看能不能给你开开后门” 小蓝连连抱怨,周局配合着笑闹,我知道这是他们间形成的一种自我减压方式,受到气氛影响,插嘴说:“就怕周局您不肯放人。”周局玩笑着说:“你不会真抢吧都说闺女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咱队里好不容易来朵警花,我可不舍得。”小蓝呸了一句,说:“什么棉袄不棉袄的” 说笑着到了学校,车临近校门,说笑声戛然而止,小蓝询问了一次四处的情况,得到各方面的回报后,处理完信息吸着气说:“叫冯浩的男生,在酒吧喝酒,有两个人暗中看着,没发生什么异常。那个叫孙谣的女生,跟几个学生弄了几辆机车四处闲逛,现在带着食物进了烂尾楼,看情况是准备弄烧烤” 周局一排方向拍,低声骂交管局怎么管机车的,同时也郁闷这群学生还真够闹腾的,嘴上这么说,但又不能看着,让小队人马继续盯着其余的学生,把车开箱了烂尾楼。 烂尾楼所在的地段还算繁华,属于这个市的二级地段,据说四年前投资了十几个亿,紧紧是搬迁就用了五个亿,至于为什么停工两年多还没动工,人民群众众说纷纭。周局谨慎的透露说:“投资商里最大的股东在蒸蒸日上的时期,想不开跳海自杀了,自家人为钱正打的不可开交。没人签字,后续款项不到位,只能停工了。等啥时候,他们家弄清楚家产了,这楼才能死而复活” 连续死了三个学生,我对自杀有些过敏了,神经紧绷的疑惑:“自杀。”周局小心翼翼的说:“准确的来说是为情自杀,国内国外的后宫大乱,被强势的大老婆干死了小四,在船上喝多了酒,跳公海连个尸体都没找到。” “公海啊死在不是完全是华夏的地盘,那就与这事没关系了。”我嘘了口气,车也到了烂尾楼附近。 烂尾楼站地面积很不小,顺着公路的围墙一眼看不到头,两米左右的围墙里面黑乎乎的一大片,依稀能看到高耸的大楼骨架。 车顺着围墙拐进一条小路,绕着围墙开到偏僻的地方,前面围墙倒了一大片也没人管,车从破洞处开进去,在里面穿梭好一会,这才找到警员报告的地方。 四两机车停在楼下,三楼上两亮着微微的灯光,安静的夜里依稀能听到学生们说笑的声音。 周局很有经验的关了车灯,看着围墙,不爽的小声骂:“烂尾就烂尾,也不弄两个保安。”等了十几秒,两个警员跑过来,疲惫的说:“几个学生都在三楼烧烤,暂时没有特殊情况发生。”周局拍了拍其中一位的肩膀,说:“你们先回去休息,这里换我们来。” 等两警员走后,我再次打量四周,说:“为什么不把这群学生轰走”小蓝郁闷的吐着苦水说:“这地该开发商管,政府只能与人家沟通弄好保安工作,人家答应的好就是不办,总不能为了这种小事扯皮吧。还有就是现在的小年轻一个不顺心,就拿起武器扞卫人生自由权什么的手机往网上一抖,引起骂声一片” 聊着,我们走进骨架楼,楼上传来一声凄凉的叫声,我们烟熏火燎的顺着声源跑了上去。 第十八章古怪女孩(加更) 我们借着微亮的星光,急匆匆的顺着简陋的楼梯跑上三楼,小蓝在途中还摔了一跤,如果不是我正好拽住。说不定摁疼的就不是小腿骨了,可上到三楼,一群男女绕着火堆,提着烤得不能吃得食物讲着学校死人事件,两个女生是被男生的描述吓出的尖叫。 “你们谁啊” 刚出楼梯口,我们还没来得急开口,三对男女一共六人发现我们的上来,一个男生松开女生的手,按着地起身,扫兴的看着我们。其余两个男生也跟着附和,小蓝亮出证件。一个女生不屑的切了声,说:“原来有狗”其余几人也是一副,有本事就抓他们的样子,好像跟警察叫板是多么牛逼的事情 周局笑呵呵的说:“你们在这见到过一位一米七几,身上纹着狼,嘴唇外翻的男子吗”几个学生顿时静了下来,周局故作小声说:“你去上面看看,我们去下面找找小心一点。”声音不大,又能让几个学生迷糊的听到,我配合着认真点头,摸着腰里的枪,让他们能看到形状,小心翼翼的往楼上走。 三对男女吓的挤在一起,有女生提出要离开。另外两个女生跟着迎合,其中一个男生嘀咕着:“真扫兴。”丢掉手里的烟头往楼下走。 见到这一幕,我感觉还真讽刺,警察叔叔什么时候要借罪犯来吓唬人了妈的,真操蛋。 我站在上楼的楼梯中央,几个学生下楼没几步,我喊:“等等。”有个女生不耐烦的说:“干嘛”我暗骂着晦气。说:“楼下有四两机车,你们只有三对,还有人呢”另一个女孩指着楼上说:“那个装逼提着酒上楼了。” 周局和小蓝正凝神想着什么,一口同声的说:“不好,孙谣。”周局板着脸说:“小蓝,你送他们到公路上,看着他们离开了。在门口等我们。”小蓝说:“让我来吧,您腿有点毛病,这里并不适合您呆。” 周局捏着拳头,不甘心的吸了口气,对我说:“陈兄弟麻烦了。”干脆利落的转身,跟在六个学生后面下楼,背影带着说不清的失落。 目送几人消失在楼梯拐角,我在前面开路。小蓝小腿受了伤,动作依旧迅速的紧跟在后面。 风窜动在楼骨架里,发出呼呼的声音,我以寻灵术一层层的收索上去,一直跑到十一层也不见有人气的存在,再上一楼就到烂尾楼的,难道告诉她人气就像一盏明灯,挂在楼边甩着。 脚下尽量放轻,慢慢上到:“只要你别想不开,我就放了你。” 小丫头拼命的咬着扯了好半天,小嘴巴咬累了松口喊:“谁说老娘要自杀了学校死了两个人,那几个贱人还在背后说人坏话,老娘听不惯上来吹吹风”小蓝不信,我看玩笑说:“这位漂亮的老娘,连处都还没破,她怎么舍得死” 小蓝慢慢松手,孙谣当着小蓝骂臭三八,骂了好一会,摇晃到我旁边,惦着脚搭着我的肩膀,哥两好的说:“帅哥,你怎么知道老娘还是处”我认真的说:“看相。” 她突袭似的在我脸上亲了一口,醉笑着说:“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第五号备胎男友了,不,老娘看你顺眼,给你升级,升到二号。” 我和小蓝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迷茫。孙谣拥有扒开挡着眼睛的头发,嘟着嘴说:“居然挡着老娘的面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我生气了。”我干咳的说:“这件事等下去了再好好商量行不”她变脸比翻书还快,送开我的肩膀,说:“我最讨厌虚伪的人。想骗我下去就直说,干嘛还说有得商量” 我刚准备使用绝招,把她打昏,她瞪着眼睛说:“你们要是敢在动我一根头发,等我醒来绝对跳楼。”小丫头虽然喝醉了,但我能感觉到她一直说的是真话,疯狂的眼神告诉我她没开玩笑。我尴尬的摸着鼻子说:“我没骗你,等下去了真有得谈。” “谈个屁” 她挺着发育不良的小笼包,歪着小腰,指着天上的星星说:“你敢对着天空喊,孙谣我爱你,喊三声,老娘老娘就当你老婆” 呕,她弯腰吐出一口酸水,模糊不清的借着说:“你是警察吧我还告诉你,学校那两个逗比为什么会自杀” 小蓝正无形的靠近这孙谣,听到她的话停住脚步。我低声说:“他们为什么自杀我们都知道。”孙谣打着酒嗝,难受的靠过来,说:“我指的不是本身的原因,而是而是”连着几个而是,弄得我心急如焚,她才把后面的话说清楚:“而是它们对着学校小树林那块励志石许愿了。” “你怎么知道”小蓝赶紧问。孙谣转过头,嘴里的酸水向标枪一样射了小蓝一身,她欢快的笑着说:“老娘为什么告诉你个骚逼” 小蓝被这个小丫头差点气死,为了找到几人的死因,只能强忍着。孙谣说:“准老公怎么样你对着星星吼三声“孙谣,我爱你。”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对这个真诚的疯丫头,我刚准备说咱对未成年没兴趣,她把手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说:“说谎也不要紧了,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像根杂草活着,突然想想找给人向我表白,我就会很开心啦。所以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夜有人说爱我” 我想了想轻轻点头,她拉着我一只手放在她腰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指着天空稀疏的星星,说:“我准备好了,你可以开始了。”我扯着嗓子喊了三声,她闭着的眼睛过了好久才睁开,又偷亲了我一口说:“嗯,我答应你的表白了,你顺利从备胎二号变成了男友。”说着,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瞳孔放大,牙打颤的说:“我也对着那块石头许过愿,差点就自杀了真的好可怕妈妈,谣谣好怕” 哆嗦的呢喃声中,她带着满脸恐惧的神情,睡着了。 第十九章救还是不救? 孙谣睡过去,脸上恐惧未消,我和女警小蓝好不容易把她扶下楼,孙谣醉眼迷糊的大喊:“老公。我带你去见妈妈,让她知道我也是有人要的”喊话的同时嘴里还不时吐酸水,弄得我们两都满身酒气。 我骑着孙谣的机车,小蓝好不容易把孙谣扶进周局的车,孙谣又开始发疯,哭天喊地的要老公。小蓝只好换我照顾孙谣,她来来开机车。 孙谣晕乎乎的歪靠在我旁边,手紧紧捏着我的袖子,刚进入她家小区,她诈尸似的弹起身,满嘴酒气的说:“不准说你们是警察。奶奶会被气死的。”一路沉默的周局愤怒的说:“你还知道”孙谣努力睁开眼睛,吃力的说:“你们大人就喜欢规划我们的人生,这是为我们好,那也为我们好,让我们能在社会上更好的生存统统都是借口满足自己掌控别人人生的借口你们自己这样过来的,现在又有多少出息老娘不好好上学以后就会饿死扯蛋” 酒气冲天的醉话在车里回荡,孙谣说着又睡着了,周局被气的发抖,我笑着说:“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她的想法也没错,起码她的青春是热血的,有想法敢去做很多人都缅怀青春,可能也就在青葱岁月里有值得回忆的事儿吧”在业内人眼中像孙谣这种才算正常的,人的道不可能被程序化。被程序化后的人到底是谁 周局被我堵的吹胡子瞪眼,想说什么又把话吞了回去。车停在单元楼下,我拍着孙谣的背,说:“到家了。”她迷迷糊糊的被我扶下车,脑袋搭在我耳边嘀咕:“奶奶住二楼,我住五楼,我家里其实没人” 我抬头看了眼天色。说:“周局时候不早了,您找点回去休息,这边让我和小蓝看着就行。”周局在小蓝的劝说下不再迟疑,交代几句,开着车离开了。 孙谣贴在我身上,我闻着少女特有的清香,用胳膊肘拐了下紧贴的小笼包。说:“你在半路就醒了吧严厉的大伯已经走了,赶紧的别装醉了。”孙谣站在身子,长翘的睫毛跳动着说:“你怎么知道我怕他故意装醉的”我瞟向小蓝说:“不仅我知道,这位姐姐也知道。” 一时间,我们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小蓝假装着严肃的形象,看着手腕上的机械表,说:“离孙谣的出生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她也许过愿不会有事吧” 孙谣正拿着门开开门,听到这事,两腿发软扶着单元楼大门才站稳。我走到旁边,手放在她瘦小的肩膀上,说:“有我在不用怕。等到家了,再细说对着励志石许愿的事。” 听到我自负的话,孙谣轻轻点了点头,心事重重的推开大门,大门液压的力度有些大,门底刮在地板上发出吱吱的声音,让孙谣不自觉的往我身边靠。 走到电梯边,小蓝把我拉开两步,严肃的小声提醒:“警队是有纪律的,你与孙谣保持点距离。”我耸着肩膀说:“我不是你们刑警队的人,这个管不到我。”小蓝正要说什么,叮的一声,电梯从地下室上来,孙谣不舒服的喊:“电梯到了。” 走进电梯,孙谣气呼呼的盯着小蓝,强行挽着我的胳膊,说:“你们刚才说什么悄悄话呢”我扫视着电梯里的情况,嘴上说:“警花姐姐说警队有纪律,不能跟你走太近。”小蓝轻哼了一声,孙谣喜滋滋紧了紧搂着的胳膊,对小蓝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差点没把小蓝的肺气炸。 三楼的灯没有亮,电梯诡异的停住,缓缓打开门,外面空荡荡的,一阵冷风吹进来,孙谣也不顾得故意气小蓝玩,手捏着我的小臂,指甲隔着衣服掐进肉里,疼的我直咧牙。低头,见小丫头脸色煞白,上咬的下唇发抖,我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问:“怎么了” 小蓝按着电梯,按键按的唰唰响,也不见门关上。孙谣惊悚的嘀咕:“又来了又来了”我紧紧捏着她的小手安慰:“不怕。” 哐 大概过了十七秒,电梯自动合上,合在一起的声音很正常,听着却特别瘆人。电梯平安的停在五楼,孙谣吸了好长几口气,说:“你们看看就知道了。”她害怕的带着我们打开门,门打开的瞬间,一张熟悉而恐怖的脸吓了我一跳。 那个死在足球场的女生,歪着脖子站在门内,断开的喉管流着血,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砖上,脚下堆了好大一滩血水。她用手扭正脖子,说:“孙谣,我等你。”接着她消失了,而死在教室的男生,趴在大厅睡着,抬起头微微一笑,也跟着消失不见。 孙谣蹲在门框边,捂着脸缩成了一团。小蓝左顾右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说:“怎么”我拉着孙谣的胳膊,说:“这只是幻觉。” 她的胳膊跟着脑袋一起摇晃,惊慌失措的说:“不是幻觉,不是幻觉,我看到它们好几天了,听说他们死的时候就是这样”迷离的念叨好一会,她激动的起身抓着我的胳膊摇晃,说:“你也看到了那就更不是幻觉了。” 小蓝听得满脸疑惑,受到孙谣的影响,惊悚的四处乱瞅,弄得气氛更加诡异。我强行拽起孙谣,把她按在门框边,盯着她慌乱的眼睛说:“这真是幻觉,由你的思维散发出来的气息,所散发出来的信息,我正好有这方面的能力,所以接收到了这些信息。” 鬼遮眼就是鬼魂想像出的场景,让火焰低的人看到,达到迷惑人的效果。鬼遮眼属于鬼魂的本能,就像人吃饭喝水一样的本能,孙谣不是鬼,她也不会鬼遮眼,但她对着励志石许过愿,许愿石造成她制造出了鬼遮眼一样的环境。 问题就出在她不是鬼,她不知道这东西是因为她的想象而形成的。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那两人会事,很简单,许愿石提供的信息。 孙谣慢慢安静下来,抱着我哽咽的说:“我怕我怕”听惊惧的语气,她并不相信我的话,抱着我只是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个能抓的东西而已。我暗叹一声,摸着她的脑袋瓜子,说:“不要再想你遇到了什么我们去睡一觉,以后你再也不会见到它们。” 小蓝终于忍不住,喘息着问:“到底怎么了”有些事情在业内人眼中分的很细,但对普通人来说,两个字足够了,我说:“中邪,她中邪了。我把她的邪气转到自己身上,她就不会有事了。”说着,手顺着她的后背,移动到后颈,用力捏下去,孙谣瞪着眼睛晕了过去。 小蓝出于警察的本能,掏出枪指着我,两手发抖的说:“你干什么”我无视了黑乎乎的枪口,抱着孙谣走向房间,小蓝说:“站住,不把事情说清楚,再动我就开抢了。” “有病。” 我转头邪恶一笑,施展潜行术,我和孙谣一起消失在了她眼中,她举着枪瞪着瞳孔傻站着,我在她周围造成鬼打墙的环境,扭开房门把孙谣放在床上,用手合上她的眼睛,走到旁边书桌前坐下,点了根烟陷入了沉思。 “许愿石”的诡异邪气应该是导致连环自杀案的祸首,这东西应该是遗失的茅山四宝之一,它到底是什么具体有什么作用我一概不知。 暂且把造成孙谣如此的,称为邪气,我通过入梦,可以把“邪气”转嫁到自己魂魄上,但能称为茅山九宝之一的东西肯定不简单,说不定自己也会把命搭进去,所以我迟疑了。 唯一的底气和自信来至于我魂魄不灭,但这五宝能封印此地的阴阳路,如果这件东西可以封印魂魄了那就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滴答滴答 桌上的小闹钟慢慢走着,离孙谣出生的时间越来越近,她绝对扛不住“茅山九宝”的索命,我看着床上被弄晕的小花脸猫,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为陌生人冒这么大的险,值得吗救还是不救 第二十章我中邪了 “算你丫头与我有缘” 一口一口的吞着浓烟,除灭手中第三根烟头,我绷着从小就没多少血色的脸,给自己找了个救人的理由。去救一个陌生人。如果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不知道暗藏的危机,出手就出手了,偏偏我知道,这才是纠结的根源。 走阴出体,魂魄离开肉身,站在穿边,打量一眼身体红得发紫的儒生服,摇着折扇放出桃花瘴,想着入梦走向了昏迷的孙谣。 眼前一黑,再次清明。我已经进入了孙谣的梦中,从高空飞速往下掉,噗通一声掉进了一家酒店前的游泳池。在下掉的途中,我用魂力改变了自己的穿着,手中折扇也变成了手机。游泳池不大,只有几百平方,噗通一声掉进深水区,咕噜咕噜的吐着水,冒出脑袋,池里一个人也没有,岸边也没人经过,只有孙谣一个呆呆的站在浅水区,死死的盯着我。 四目相对,没有谁说话。她一头扎进水里,游到我一米开外浮在水面,说:“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鬼”我不知道她是否见到我从天上掉下来,指着昏暗的天空,说:“从天上掉下来的。”她切了一声,说:“搭讪也没你这么装的。”随即反身游向了岸边,没喝酒的她还真骄傲过头了。 泳池的水很干净。她以蛙泳的方式游开,花色泳衣看的非常清晰。我教有兴趣的看了一会,暗想:小身板已经张开了嘛,其实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小啊 孙谣游到岸边,扶着石块,凶狠的瞪过来,说:“看什么看再看老娘挖了你的眼珠子。”我一头钻进水里。躺在水底,想着该怎么接近这丫头这一思考就是好几分钟,孙谣上岸没见到人,喊着有人溺水了,听到噗通两声水响,我一头扎到岸边,爬上岸,见两个男生在水里找人。孙谣光着脚丫子走过来,完全不怕生,一脚把我踹进水里,双手叉腰的说:“神出鬼没的吓唬姐,不想混了。”喊完,她心里发咻,撒丫子就跑。 正愁没借口接近她,这一脚还真是良机,我慢悠悠的上岸,一头钻进没人的地方,消耗了忽略不可计的魂力,直接出现在高中的小树林,寻找到那块励志石,上面写着“激流勇上,勇攀高峰”,几个字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息,我试着轻轻触碰,有种魂魄被扯进去的错觉,还好这只是孙谣身上的邪气形成的愿望石,不然还真被吸进去了。 站在励志石旁边,看了好一会,我换了一身笔挺的西服,大摇大摆的走向孙谣所在的班级,打算在梦中看看几人是怎么与石头接触的,以及励志石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普通人的梦里就是爽,只要不碰那块石头,几乎是神一般的存在。赶到教室,学生们正关着门在上课,我礼貌的敲了敲,老师停下讲课,略带不悦的打开门,见我的穿着很讲究,礼貌的问:“请问你找谁”也不能怪别人势力眼,这社会就这样,小学生只见都在讲,谁妈妈年轻谁是被宝马送上学的我客气的说:“我是孙谣哥哥,您能帮我叫她出来吗” 老师皱着眉头,说:“她翘课了。”我引导示的走到栏杆边,嘴上说着老师辛苦之类的屁话,暗自点出有空一起吃个饭,最后才说:“那丫头不接我电话,您能帮我叫她来学校吗真欠收拾。”说着,手伸进口袋,变出一叠厚厚的老人头,快速的塞进老师兜里,老师吓蒙住了,赶紧要掏出来还给我,我瞅了眼往教室外看的班里学生,老师摸前的手僵住了,生怕被人发现。 如果被看到,不管他拿没拿,这收学生家长财务的名声可就坐实了。反正这是个梦,我也没觉得这手段有什么,老师无奈的给孙谣打去电话,骗她来学校。 我在走道没等多久,换上校服的孙谣出现在楼梯口,我小跑的迎上去,堵在在面前说:“妹子,那一脚的账该怎么算”她装着不认识我,没好气的说:“你谁啊” 老子能从天上掉进水池,只能是她的想法,也就是说这丫头在泳池想着天上掉下来一帅哥,我笑呵呵的说:“老天爷实现了你心里的愿望,我才从天上掉下来的。”她本能的反驳:“我又没求那愿望石,再说那破石头也不可能实现这不着边际的愿望,你究竟想干什么” 听到关于愿望石的信息,我暗道:有门。变魔术似的手里出现一只小黑猫,黑猫是阿飘的形象,只是形似但终究不是阿飘,孙谣被突然出现的黑猫吓的退后几步,退到楼梯边差点被摔下去,我说:“信了吧我真是神仙,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实现,当然也是有代价的。” 她不屑的嘀咕,说:“会玩魔术了不起,你再不走,我喊非礼了。”我说:“你踹我一脚还没算呢反倒恶人先告状本神仙大人不计小人过,你怎么样才相信我是神仙” 正在这时,死在足球场的那个女生从厕所出来,孙谣转着黑珍珠似的眼珠子,说:“你把她内裤变没了,我就相信。”我打了个响指,说:“搞定。” 走到灵一头的女生突然停住脚步,诡异的夹紧膝盖,单手捂着到膝盖的裙子,像受惊的兔子左看右看,孙谣见到这一幕,张嘴小嘴,僵硬的转过脑袋问:“不会真把她底裤变没了吧”我说:“你不信” 一阵风突兀的吹进走道,远处少女的裙子吹起来,她慌的转头往厕所跑,孙谣痴呆的看着我,结巴的说:“你你真是神仙” 她正处在幻想的年纪,对于这种结果虽然难以接受,但也没多大抗拒,并且这本来是梦,没多久她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同时,我也算领教到了少女的恐怖,乱七八糟的愿望一大堆,示意性的帮她解决几个小愿望,我不露痕迹的说:“那个什么愿望石怎么回事” 她坐在学校超市外的绿色桌上,甩着两条腿,用虎牙刮着冰淇淋说:“世界上也有神仙不知道的事”我站在旁边,装着深层,遥望着蔚蓝的天空,叹了口长气,说:“神仙也不是万能的,不然七仙女也不会思凡下界,不然” 小丫头被我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一会说:“看来当神仙也不好,我还准备让你教我修仙呢”我差点一头栽地上,暗想:老子也想成传说中的神仙啊 经过她的解释,我也弄清楚了愿望石的来历,其实这根本不算秘密,在这所高中广为流传着一个学习之余的秘密,说在高考前向励志石许愿,就能考进自己理想中的学校。 还指名道姓的点出上一届的某某学姐、师兄考上了重点,就是因为拜了励志石,如果不信的话可以问复读班的学生。这事在学生中流传的有板有眼,说得像真的一样,反正许愿又不要钱,真又不少学生跑去许愿。 她讲到这里,凑到我旁边,说:“告诉你一个秘密,那石头对别人是否有灵验,我不知道。但是对刚才被你把底裤变走的女生很灵,前天晚上我忍不住好奇想去许个愿,发现她正在那许愿,发春的想他们班班草成为她男朋友,没想到那家伙第二天早自习真表白了” 停了会,她接着说:“我本来只以为是巧合,又过了大概半个月,那天下晚自习,见她神神秘秘的又去小树林,我跟着过去,她一下许了两个愿望,第一个是她嫌弃自己胸小,想变大一点。第二个是想换个男朋友,换成复读班的。结果,第二天他男朋友家里出事转校了,没几天复读班那个居然也向她表白了” 听到这些,我不由自主的望向小树林,对那块石头产生了本能的恐惧,这太邪门了。我吸着气说:“你许愿没”孙谣捏着裙边,呼吸急促的说:“许了,我要天上掉下个帅哥,然后你就来了。” 就算茅山九宝的威力再大,在现实里也不可能真给她掉一个帅哥,我诡异的看着她,说:“你不会每次做梦,都会梦到天上掉帅哥吧”她唰的脸一下全红了,不好意思的说:“偶尔偶尔” 按照这种情况分析,关于现实的问题,许愿石都能帮他们实现。我正琢磨着这个问题,暗道:不好。 以前孙谣做梦,梦到天上掉帅哥都是虚幻的,然而我的魂魄入梦,我的魂魄不是她梦境的产物,这真应验了她的愿望。 不等孙谣反应,我嗖的一下出现在许愿石旁边,字迹上的诡异气息暴动不堪,使用法术想封住,根本没有效果,眼看这股邪气要脱离石头,我把手印在石头上,强行吸进了魂魄,顿时一股强大的吸力把我往石头力扯。 “神仙哥哥” 梦境破碎,现实中的孙谣睁开眼睛,猛的从床上坐起身,见到我肉身坐在椅子上,发呆的看着一言不发。我的魂魄被弹出体外,身上包裹着那股邪气,魂魄回体印肉身上,却被那股邪气妨碍着,魂魄被挤出了体外,而邪气却留在了肉身里。 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肉身诡异的起身,抵着脑袋,静静的对着床上发呆的孙谣。 “啊” 孙谣喊了我好几声,肉身没有反应,随着时间缓慢流逝,孙谣终于忍不住惊吓叫了出来。小蓝一脚踹开房门,警惕的用抢指着我的肉身,她说:“孙谣,他没把你怎么样吧”孙谣停下惊叫,试探性的伸手要接触我的肉身,肉身就像一根木头杵着,吓的两女不知道怎么办 小蓝着急的问孙谣发生了什么事孙谣只说她做了一个梦,醒来就见我变成了这样。 我的魂魄站在旁边,望着法邪的肉身,心里冰凉冰凉的,肉身的状态与三个自杀的学生何其相似难道老子顶替了孙谣的命格这不可能,我是异数,也不是十七岁,这股邪气应该杀不死我的肉身。 嘀嗒 时间流逝,房间的小闹钟走到孙谣出生的时间,肉身中邪般的掏出匕首,机械的走向惊吓的孙谣,看这架势是要杀人。 “别动,不然我开枪了。” 小蓝护着孙谣退到门口,用枪指着提着匕首的肉身。我的魂魄一招法术拍在自己肉身上,肉身没有变化,仍旧拖着僵硬的脚步,朝她们两走去。 第二十一章心邪 小蓝不可能真开枪,她把孙谣护在身后,警惕的注意着肉身的动作,慢慢退出房间。伸手去带房门。拖着脚步移动的肉身离房门不到两米,魂魄在旁边看着,以为能把发邪的肉身关在房内,哪知道小蓝手刚放在门柄上,肉身抬起胳膊,手里的匕首射向了小蓝面门。 匕首不仅是斩魂,还带着剧毒,如果小蓝被射中必死无疑。我刚松懈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只见小蓝身手敏捷的躲开,然而孙谣六神无主的站在她背后,匕首刮过孙谣的肩膀。撞在后面的墙上。 肩膀上的衣服被划破,破了个不大的口子,流出的血滴很红,不一会,快速变暗,伤口周围的皮肤变得青紫,毒素慢慢向着脖子满眼。 孙谣靠在墙上,难受的掐着脖子,身体慢慢滑坐到地上,乌黑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的看着肉身。孙谣中刀,肉身中的邪气消散的只剩下一丝,噗通,肉身倒在了门边。 我赶紧再次魂魄回体,这次魂魄受到的阻力不大。虽然有些难受,不过还是回到了肉身。魂魄回到肉身,连忙爬起身去看孙谣的情况,刚站起身,小蓝一脚踹在我侧肋,嘭的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紧接着小蓝在外面拉着门柄,大声喊着孙谣的名字。问她怎么样连着喊了好几声,孙谣没有回答,小蓝拿电话叫着紧急救护车。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不懂事的队友,我捂着刺疼的肋骨,吸着气喊:“把门打开孙谣还有救,再晚她就死定了。”门外迟疑几秒。小蓝喊:“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看要不要相信你” 等把事情说清楚,孙谣都已经见阎王爷了,我放出法术凝而不发,用法术威压把小蓝震晕了过去,打开门,跳过晕倒在门口的小蓝,蹲在迷糊的孙谣面前,暴力的扯下她肩膀上的衣服。肩上发黑的小伤口,不再流血,只不过毒素已经蔓延到了脖子。 还好她不是受到三转毒蝎子直接攻击,不然见血封喉,我也无力回天。肉色的三转毒蝎子一只趴在我颈椎下方一点,我抓过蝎子,命令它吸收毒素,它反举着蝎子尾巴一动不动,压根不会吸收毒素。 情况紧急,没功夫搭理它,随手把它丢回后背,放出了桃花蛊虫尸体,一节小拇指大小的小桃树出现指尖,我祈祷,“千万别掉链子,希望你还具备吸收毒素的能力。”小桃树接触孙谣肩膀上的伤口,手指上传来麻痒的感觉,知道袖珍桃树在吸毒素,我紧绷的心神放开了一些。 嗯嘤 毒素不一会就被清理干净,迷糊孙谣闭着眼睛发出舒服的哽咽声,肩上皮肤也恢复了水嫩色,我坐在旁边喘着大气,感觉内裤都汗透了。 匕首能斩魂,孙谣肩膀上开了点小口子,魂魄也只会受点小伤,会自然恢复。至于污秽香火气息,那是消磨业内人根基的东西,她根本没有根基,污秽香火反倒不用去管。 我以为一切尘埃落定,孙谣突然站起身,把我吓了一跳。周围瞬间变的阴气森森,自杀的三个学生突然出现,围着孙谣喊:“孙谣,我们等你” 不是鬼魂,这又是孙谣发出的幻相。 孙谣低着头,头发盖着脸,扭动几下脑袋,捡起地上的匕首,猛的朝她自己肚子插去,还好我反应快,捏住了她的手腕,抢下了匕首,如果刺下去魂魄大面积受伤,我也没办法了。 脖子上喷血的女生、趴地上睡觉的男生、倒地上留脑浆的女生,像念经一样环绕着孙谣,孙谣慌乱的单手抓着空气,抓了几下,张嘴咬向我的手背,我赶紧松手,她脱离我的束缚,双手按着墙,额头对着墙壁猛撞。 她不是被鬼迷住了,而是被自己的心给迷住了,她要自杀。 咚咚 我收好匕首,她在墙上已经撞了两下,额头撞的一片通红,我从后面反抱着她,好不容易把疯狂状态下的她压制住,敲打她的昏睡穴既然无效,反被她挣脱了一条胳膊。 想要制服发疯的人已经很困难了,还要防止疯子自杀,那更难了,孙谣挣脱一条胳膊,直接对她眼睛插去,我眼疾手快的一巴掌把她胳膊抽偏,手指这才没插进眼睛。 面对这种情况,我连惊吓都顾不上了,狠着心,拉脱臼她的双臂,捏开她的嘴,随手扯掉她脚上一只袜子,塞进了她嘴里,以防她谣断舌头。 又浪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两腿绑了个结实,丢在沙发上,我才有时间喘息。 双臂不能动,两条腿被绑着,孙谣像离开水的鱼,在沙发上一跳一跳,根本不知道累的往沙发海绵上猛撞。走到小蓝身边,把她弄醒,她迷糊的睁开眼睛,一巴掌抽过来,还好我躲的快,不然又被妹子打脸了。 小蓝一巴掌抽空,出于本能的往后缩,双臂紧紧抱着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子把她怎么招了呢我擦着额头的汗,说:“女警也是女人啊”小蓝心理素质很不错,没过几秒,彻底清醒,又掏出枪指着我说:“举起双手,不然我真开枪了。” “有病” 骂着就地坐在她对面,盯着她的胸口,我说:“没见多大,怎么也不见长脑我如果要伤害你们,用得着把你救醒吗”小蓝其实不笨,只不过碰到的事太灵异了,她一时半会没法跟上节奏,慢慢收好枪,她听到客厅传来的撞击声,问:“孙谣呢” 背靠着墙壁,我不想动的指了指客厅,说:“你自己去看。”小蓝被法术威压震晕,醒过来后精神很差,疲惫的走到客厅,扯着嗓子质问:“你把她怎么能” 在制服孙谣的扭打中,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褶皱不堪,还有一些被撕烂了。正常人见到一个少女,双手无力的挂在一边,嘴里堵着袜子,被绑着双腿,一些不该暴露的部位也露出来了一些,第一反应肯定是往少儿不宜的地方想。小蓝明显是正常人,异常愤怒的转头,脸上就差直接写禽兽两个字了。 休息的差不多,我扶着墙壁起身,双腿打着摆子,说:“认真看看她的情况。”小蓝喘着粗气,认真观察,倒吸着凉气说:“她她在撞沙发” 孙谣折腾的已经没多少力气了,轻轻蠕动着身体,隔好半天才轻轻撞一下沙发,随即趴着不动,等过一会,又会蠕动几下,吃力的抬起脑袋撞一下。 乱糟糟的客厅,孙谣奇怪的举动,滋生了一种说不清楚的诡异。并且三个自杀学生的幻想,一直就没离开过孙谣,不停的在旁边念叨:孙谣,我们等你。 这是孙谣自己弄出的幻相,一切来至她的心,我已经帮她吸收掉了邪气,接下来真没有办法了。 我用小蓝能理解的话语,把孙谣的情况大致讲了一遍,小蓝发抖的说:“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在这么下去,就算她不死也会疯的。”我沉思良久,说:“等救护车来了,你负责看好她,别让她有自杀的机会。切记,她这种状态不能当神经病看,神经病可能还具备生物本能的恐惧,行为还有迹可循。她这是中邪,一心想死,只要有机会都不会放过”顿了会,非常严肃的说:“忘记所谓的人道主义,让她什么都干不了才是最好的,并且不要使用药物,那样说不定会要了她的命。” 救护车还没有来,孙谣奶奶敲开了大门,老人看到沙发上的孙谣,摇晃两下晕过去,小蓝掐着老人人中,老人才缓缓清醒,激动的责问我们是谁又哭着喊着不停的喊:“谣谣” 在老人的喊声中,更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第二十二章初次交锋 老人歇斯底里的喊着孙谣,好几次差点又晕过去,在伤心欲绝的喊声中,孙谣周边的幻相诡异的破碎了。她安静的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喊:“妈妈爸爸爷爷奶奶” 弱不可闻的喊声听在我耳里,把我吓了一跳,惊骇的来回打量孙谣和老人。我对孙谣的情况已经束手无策,老人喊了几声就这样好了,太诡异、太不可思议了。 老人见孙谣醒过来,蹲在沙发边,眼中含泪,着急的问东问西。孙谣艰难的开口说:“烦不烦啊我没事就是药嗑多了。” 看到她眉宇间的开心,我顿时豁然开朗,自杀的根源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孙谣听到奶奶的喊声,摆脱心邪,似乎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自杀的学生们,在自杀前肯定有过异常,只不过被他们在乎的人给忽视了,也许只需要丁点的关注,就能够破邪吧 “很多事并没有想象中的复杂。”我小声嘀咕着,小蓝关注着老人和孙谣,听到我的话,小声说:“怎么”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不一会,救护车到了楼下,去医院的途中,孙谣笑嘻嘻的躺在护床上,我和小蓝坐在旁边。我笑着说:“还笑,你差点就见阎王了。”她嘟着嘴说:“天上掉下个男朋友,我不怕。” 说说笑笑的到了医院,做完检查,孙谣屁事也没有,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医生说那两条脱臼的胳膊。要好好观察,弄得我满脑子黑线,忍不住暗骂:老子弄脱臼的心里没数能观察出个毛想坑钱就直说。 在孙谣奶奶的强烈要求下,孙谣留在医院,等她住进病房,我和小蓝去告别,孙谣赶走她奶奶。说:“我有事跟你说。”小蓝很配合的扶着老人出后,孙谣说:“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面对她期待的眼神,我装着高深莫测的样子说:“我的假期快到了,马上要回天上当神仙了,等什么时候下凡就来看你啊”孙谣堵着嘴说:“骗子。” 她抓着白色被单,不知道说什么,我也没话说,气氛一下变的沉默。过了好久,她闭着眼睛说:“我做的梦是真的吗” 知道她说的是天上掉帅哥,我嗯了一声,她张开眼睛,爽朗的说:“你说过爱孙谣的,亲我一下再走可以吗” “你也说过,真假无所谓的。” “我现在反悔了。”她脸蛋一吸一股的威胁:“你不亲我就自杀。”我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说:“请闭上眼睛。”她心情极好的闭上眼睛,我走到床边,弯腰把脸凑过去,她秉着呼吸,睫毛一跳一跳的,我歪着脑袋看着她的脸,她闭着眼睛,害羞的说:“你到底亲不亲了”我用指头沾了下她的嘴唇,起身拍着手说:“好了。” “呃” 孙谣缓缓睁开眼睛,张嘴嘴巴说:“这就完了我什么都没感觉到”我伸着懒腰说:“累了一夜,老子都快累趴了,再见。”说着,我像受惊的兔子跑出病房,只听到背后传来调皮的大笑声,说:“老娘也是玩过警察的人了。” 离开医院,与小蓝告别,回到酒店,鱼儿和小宝正在我的套房等我回来,我刚进门,小宝郁闷的说:“让紫群女捷足先登,把守门老头给带走了,我们想找到守门老头知道的宝贝下落算没戏了。” 我满身臭汗的坐到赵鱼儿身边,疑惑道:“九宝之一不是在学校吗”赵鱼儿嫌弃的把我推倒在沙发上,说:“臭死了。”接着解释:“守门老头知道的东西,与导致学生自杀的东西,并不是同一件,他只不过是凑巧躲在这个学校,他也没想到这里也会有一件。” 被推倒在沙发上,我并没有起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把腿放在赵鱼儿的两腿上,说:“这不是臭,是男人味。”小宝嗖的一声冲向门口,“忙了一夜,我去睡了。”甩给我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带上门只留下我和鱼儿在一起。 赵鱼儿掀开我的腿,站起身像头喷火龙大吼:“陈三夜,你没病吧” “男人调戏女人,啥时候成了一种病”我死不要脸的反问,气得她胸口上下起伏,转身快步走向门口。我盯着她盈盈可握的细腰,说:“装啥清纯,老子又不是没看过。” 赵鱼儿再也忍不住怒火,转身直接开打,一招法术朝我拍过来,我早有准备的挡住,斜躺沙发上,摇着一根手指头,嚣张的说:“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算看错了你。” 她站了好一会,拽们而出。没过五分钟,小宝着急的进来,说:“老大,你把赵鱼儿怎么招了她气呼呼的收拾东西走了。”我收起之前那副鸟养,正经的坐起身,严肃的说:“你赶紧跟上去,把她骗回江城或者五棺。” “老大,出啥大事了”小宝着急的问。我说:“我们进道尊地盘是为了找招弟,以及寻找七星桃木剑的下落,现在招弟的事情只剩下收尾工作,你们是时候撤离了。”小宝说:“你呢” “道尊现在正忙着收拾附近没站队的势力,紫群女忙着重启阴阳路,如今失踪的茅山五宝已经出现了三件,离阴阳路重启已经不远了。”我吸了口长气,接着说:“等他们腾出手,我们想走就难了。最主要的是,根据右主任提供的消息,寻找七星桃木剑非常危险。” 嘭 赵鱼儿一脚把门踹开,指着我骂:“陈三夜,你别狗眼看人低,怕死我就不来了。”小宝讪讪的摸着鼻子,说:“老大,你可别怪我。你突然这么反常,鱼儿姐也不是笨蛋,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话说的委婉,不定就是鱼儿逼迫的小宝。我抽着怒发冲冠的赵鱼儿,盯着被踹开的门,说:“小腿挺有劲的,人也够义气,不过就是有点蠢。”不等鱼儿发飙,我摊着手说:“气你走的原因,已经说明白了,你走还是不走” “我妈说了,五棺现在不能没有你。”赵鱼儿的态度很坚决。我上下打量她好几遍,笑骂:“你几岁了,还你妈说。这个借口真的很稀烂”拖着声音,“你不会爱上本少爷,准备生死相随吧” 赵鱼儿这次没有生气,一口咬定:“反正我不会走的。”我说:“真想帮忙的话,你和小宝以最快的速度回五棺,如果我七天内没有出道尊地盘,你们就带着刘冥与道尊谈判,道尊如果不放人,你们就大事宣扬,道尊拿自己徒弟的命不当数,难怪韩震天会背叛。” 小宝拍着膝盖,腹黑的说:“这个主意我喜欢。”赵鱼儿想了想,说:“那黛儿和两个招弟呢”我说:“她们留下来有用,黛儿一身茅山术对我有大用。”不仅茅山术有用,并且她跟陈圆圆关系非常微妙,说不定能借此算计陈圆圆一把。 接着又给赵鱼儿做了半天思想工作,她才答应和小宝先回去,我还真怕她一根筋留下来,那我们呆在道尊地盘真危险了。 如果我和鱼儿都被抓五棺是救我,还是救鱼儿救我,杜月影会不舒服。救赵鱼儿,鬼妈、诸葛老头会不舒服。在寻找七星桃木剑前,我自然要不算胜,先算败,把道尊离间五棺的机会掐灭在萌芽之中。 之所以拐弯抹角的把赵鱼儿哄走,那是因为这女人一根筋,她又不是我的手下,直接给她说明原因,她不一定会听我的安排。 先一反常态的气她,傻子都会看出问题,等她自己来找到答案,得知这是我的计谋,已经发过火的她,心理会产生微妙的变化,认为发火解决不了问题,这样在把她哄回去,那就简单多了。 等黛儿她们回来,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我们简单交流一番信息,一起到高中,找到了那块励志许愿石。 很普通的一块石头,底部长了些青苔,上面刻着励志的句子,并没有孙谣梦中所存在的邪气。黛儿和魏招弟站在旁边,吴招弟依附在魏招弟影子里,黛儿用茅山术法查探好几次,说:“看不出任何问题。” 能看出问题,我们也不会找这么久,它也不是茅山九宝之一了。我联系上周局,请他出面给学校打了声招呼,正准备派车把石头吊走,仔细研究研究,紫群女带着一群人到来,不容置疑的说:“陈三夜,这石头我们要了。” “贱人。” 我小声低骂着,跳到许愿石上蹲下,微笑的说:“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这块石头,总不能说拿走就拿走把”紫群女这才没穿连衣裙,不过还是一身紫色服装,上身穿着小马甲,她走到我面前,弯腰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不想叫孙谣的少女成为血祭中的一员,你最好放弃夺宝的心思。” 衣领是那种交叉的敞口,她弯着腰,我蹲在石头上,正好能看清楚里面的风景。我随手从石头上摸起一颗小碎屑,丢进去,拍着手说:“你想要,我就给你,就怕你受不了。” 想要、给你、受不了,几个字特意加重了音量。紫群女扯着领口稍微抖了抖,小石子并没有抖出来,至于到底抖进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压制着被威胁的怒气没有表现出来,感谢周局几句,我带着黛儿和招弟找到了孙谣,孙谣见到我非常开心,嬉笑的调侃:“神仙哥哥这么快又下凡了” 见她没什么事,我也放心了,随口与她说笑着,等着看紫群女笑话。 星月关公刀与韩震天有联系,韩震天又是主角,气运冲天,这才冲散了关公刀上的煞气。我可亲自体验过许愿石那股邪气的邪乎劲,紫群女有主角气运,但她与许愿石没有丝毫联系,想冲散邪气根本不可能。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带着孙谣偷偷离开医院,与黛儿两女一起到美食城,三女加上我摇身一变成了吃货,连着吃了三个多小时各种好吃的,实在走不动,吃不下,这才停止征战沙场。 我们正在一家水吧,喝茶饮料,聊着消化食物,紫群女带着两个人进店,走到桌边说:“陈三夜,我找你有事,咱们一边说。” 一杯橙汁还有大半杯,我咬着吸管一口喝完,吐着气说:“除了开房大炮,一切免谈。”孙谣见我语气不善,帮腔着嘀咕:“长的丑不怪你,欠搞出来勾引男人就不对了,没事找根黄瓜在家里玩,玩舒服了,还能美容,最后还能弄凉拌菜呢” 紫群女虽然没有赵鱼儿漂亮,与王曼、赵佳也平分秋色,她如果丑,这世界还真找不到几个美的了。孙谣的话听得我们一愣一楞,魏招弟经过几个小时已经与孙谣混熟了,她敲了下孙谣的脑袋,说:“不学好。” 紫裙女压着火气,说:“别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我拿起黛儿面前的果汁泼过去,泼得紫裙女满脸都是,附近的食客好奇的看着这边,我说:“这是商场。” 是的,这是商场,就算道尊势力再大,人再多又怎么样敢在这种地方用法术吗这招还是跟刘冥在高速公路上学的。 “你不可能在商场带一辈子。”紫裙女用手摸着滴水的脸,带着人往外面走,说:“我在外面等你十秒钟。” 这是她的最后通牒,不谈,我们就没得谈了。 请一天假啊! 好几个童靴一起回来,邀约搞狗屁童靴会,死拉硬拽的,我也想去装逼,朋友们,批准一天可好拜求,今天放我一天假假 我回来了,聚会逗比篇! 七点多钟开路,七点钟的唱歌包间,利马等我七点半左右赶到,里面才六个人,加上跟我一起的三个,十个人也没有。好吧只能怪我们去早了。 到了唱歌的包间,两个胖子坐在点歌台,我就想,这谁啊问一起到的好友是不是进错包间了我们退到外面瞅了眼仿牌,没错啊,但占着吧台的人真不认识。 还好我青春不老,里面有个嫂子惊喜的喊我的名字,差异我怎么也来了啊我当场就傻眼了,这是哪来的大姐咱们认识吗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随即脸上堆满了微笑,跟他们聊到了一起,才发现原来搭讪的嫂子,还是我的同桌 对,就他妈的是同桌的你,乌溜溜的黑眼珠是你的笑脸,也就十年左右吧为何女神变成了如此模样是因为找到了长期饭票,没有紧迫感了吗总之,十年之后,女生已经从我们的话题间悄无声息的走远了。 好吧,公众女生变成了人妇,大嫂也没啥说的,因为当年我看好的不是她,于是一伙人回忆当年,等受到邀请的人都过来,一共二十一人,到了十九人,随即扎堆唱歌啊依旧回忆当初 歌到半路,曾经的好基友,给我点了一首情人,我记得高一到高二期间,刀郎的冲动惩罚和情人,这两首歌正火,曾经的好基友,拽着我拉着一个妹子,说我当年还追过她,来一首呗。 以本大才子的骚情,当年代谢情书是五根烟一封追上了两包烟的红利啊收过我情书的妹子,到底有多少我真不记得了。 刚好,这位我还记得,让她当年胖乎乎的,没少捏过人家脸蛋,还帮我买过两包烟,算是救苦救难的女菩萨了。果然,女菩萨都是有好报的,听说在厦门弄了个傻公司,多么牛逼总之这些都只是偷偷议论,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人家开着奔驰,牛逼啊。 更甚至,脸蛋瘦下来了,脸上的肉都往胸前和屁股上长了,身材那个诱惑啊等唱完歌,好几个们在追忆,当年那么好搞的妹子,为何没有下手呢 前面说到唱“情人”这歌了吧我们也就唱完了,过后一起走到外面吹风,妹子引领着话题,然后我就在那点头,都不敢想那丝样。 唱完歌就去吃宵夜了,然后,爷们都抢着给钱,我桌子一拍,说:“这顿饭我请。”立刻鸦雀无声,服务员拿单子一看,我操,四千多,我赶紧又一拍桌,机智的说:“我请,谁出钱” 然后就冷场了,女菩萨笑着签单,很随意的缴费,那女王范吓哭了咱们一众。 同学聚会就这样了,最后妹子主动的请我看电影,我真吓到了,说:“家里还有一群人等着我呢不能不回啊”然后,就被女菩萨用奔驰送到家了。 拒绝妹子邀请看电影,我在心理想,憋死你丫的,小爷就不给你机会弥补当初,爷的光辉永远笼罩着你的记忆。啊哈哈哈 大家晚安有票的,有钻石的赶紧来砸我啊呜其实我想去看电影的午夜场啊 第二十三章守山狼 在紫裙女的地盘,众目睽睽之下泼了她一杯可乐,她居然没当场发飙,只威胁我到外面谈话。还记得。在校区刘冥找我麻烦,我给刘冥整出了一个小婊子的称呼,紫群女可是立刻对我动手了。 这女人如今的城府,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紫群女留下威胁的话走出店子,孙谣气咋呼着要弄死这个贱人,黛儿和魏招弟看过来,用眼神询问我的意思,我敲着桌面起身,“你们照顾好孙谣,我出去看看。”较有深意的看了眼黛儿,手指沾水在桌面画了两个圈,暗示她该联系陈圆圆了。 黛儿领会了我的意思。轻轻点头,我笑着让她们稍等,整理着衣服往外面走去。 美食城偏重吃的东西,但也具备生活超市、服装商城、娱乐设施上下楼的走动电梯上,挤满了人。紫裙女站在走道边用纸擦着水迹,透过玻璃,看着商城中间的空洞,我走到她旁边站定,抬头望着商城:“老板,时辰到了,该进山了吧” “心静则气静,气静至神清,急个啥” 走到湖边的小路上,我伸着懒腰,像观光游览一般,绕着湖往湖那边的山脚走去。两女跟在后面,黛儿扭着腰到我旁边,用屁股把我撞了一下,拉着招弟往前跑,说:“神棍。” “欠调教。” 暮气降临,湖、山、天连城一线,双佛抱珠穴开了,就算穴眼开了,我自己去找也不见得能找到。黛儿嬉闹的跑在前面,实际上却是在带路,我紧跟在两女后面,她们不时回头喊:非礼啊,抓流氓。 山湖并不大,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我们到了山脚,正好夜幕降临,一条蜿蜒向山里的小路出现在我们脚下,周围怪石嶙峋,老树盘根,幽深的小路不知道通向哪里走在路上会不自觉的滋生内心的恐惧,魏招弟紧抱着黛儿的胳膊,疑神疑鬼的到处看,“姐,这地方真是死人住的地方”黛儿顺着她的背,无奈的说:“您本来是镇级高手,命格融合,只差一个契机就达到县级了。再说,你除了人体,还有鬼体呢用得着怕鬼吗” 魏招弟看了一眼她自己的影子,怯生生的说:“这地方因惨惨的,真的很恐怖。” 我落在后面几米,走着艰难的山路,眨眼前,黛儿还在鄙视招弟,她们突然凭空消失了,我僵住脚步,警惕的用寻灵术查探,山脉地气的流向一览无遗却不见两女踪迹,原地寻觅良久,喊:“黛儿,招弟。” 没得到她们的答复,远处密林传来两声冲天的狼嚎。 “嗷” 瘆人的呼呼声飞奔过来,六只绿油油的眼睛停在七八米外的林子里,顺着风还能听到狼喘息的声音,我盯着狼眼不敢有任何异动。 江南这些靠近城市的山里不可能有狼,这是三匹狼魂,透过昏暗的夜色能模糊的看到它们眉心闪着金色符文,守山狼。 了解它们的身份,我有种想哭的冲动,太不地道了,还放狼咬人 第二十四章难以理解的习惯 寻龙点穴,龙是山的脉络,土是龙的肉、石是龙的骨、草木是龙的毛发,地气死龙的血液。穴眼是龙珠。双佛抱珠穴,算不上大龙,但也是条小山龙,谁家祖坟埋在穴眼,往后两代升官发财是妥妥的。 凭什么祖坟埋在这里后人会升官发财,还不是借了山脉地气,旺了人的运势。 普通人都知道,龙脉地气具备这种效果,但并不代表龙穴只有这么一个作用。对业内人来说,像这种地方还能当住宅,也就是所谓的洞天福地。当然,普通人是住不了这所谓的洞天福地的。通俗的说就是命不够硬,住了只会翘辫子,于是普通人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来当阴宅。 题外话不多说,这个双佛抱珠穴就被弄成了住宅,守山狼就是守这个住宅的护卫。三匹狼魂与双佛抱珠穴气脉相连,我面对的不是三只狼魂,而是整个山势。 “嗷呜” 三匹狼站在林子里,居高临下的摇着脑袋,连着几声长啸。朝着我冲了下来。老子没傻到去单挑山势地脉,看着飞跃而下的恶狼,感受着迎面的阴风,吓的菊花一紧,赶紧放出云雾小白蛇,小白蛇悬挂在头不清楚,反正三匹恶狼明白了,三狼飞快的奔跑在前面,我谨慎的跟在后面,翻过山巅,下到山谷,山匹狼停在一块高大的石头上,对着山谷深处几声长啸,我诡异的明白,它们是指地穴就在里面,它们不敢进去。 没管这三个家伙,我飞速的游过去,三米多长的白色匹练穿梭在杂草中,自我感觉非常威武,心里恶意的想:如果有人在山里玩,正巧正看到魂魄,不知道会不会被小爷霸气的蛇魂给吓死 游到山谷尽头,我猫在草丛里,不远处搭着一个草棚子,棚子有一块开阔地,小不点坐在简陋的四方桌边,小手戴着塑料手套,撕扯着全鸡,黛儿喝着可乐,招弟慢慢吃着汉堡,有说有笑的聊的很开心。 小不点是陈圆圆灵光转世,业内进入伪法术时代,陈圆圆选择了与小不点融合,现在的陈圆圆已经不是鬼,而是一个岁的小萝莉。 见她们吃的开心,我吞吐几下蛇信,心里暗骂:叛徒。跟着地脉走向,我穿过厚厚的石头,小心翼翼的间接穴眼。 没想到石壁后别有洞天,简陋到了极点的山洞,里面摆着一张石头床,离床不远处的石头上放着镜子、梳子等女性化妆用的东西。 山洞中间放着一张石头桌,再不远出就是土灶,土灶旁边堆着腐朽的柴禾,一口井就在土灶旁边。 这井就是双佛抱珠的穴眼所在。 “这就是神仙洞府确定不是山:“未来男朋友,地狱的景象好看吗” 井内传来一股吸力,我一头栽向井里,萝莉状态的陈圆圆飞快的从我背上下来,抓着我的手臂,趴在井边喊:“这是通冥井,那一头连着十八层地狱,千万别松手,掉下去就回不来阳间了。” 我挂在井内,身下的吸力越来越大,小萝莉抵着井边,吃力的抓着我的手腕,在无边的吸力下,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魂魄在变虚弱,境界似乎在倒退。 吸力越来越大,我艰难的开口说:“小不点,快放手。老子还没逛过地府,这正是个好机会,你帮我救出孙谣就行了。”小萝莉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啊的一声大叫,魂魄快速变化,小身板变大,成了倾国倾城的陈圆圆,她说:“谁都可以去地府,你不能,你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只要只要撑过一刻钟,井里的吸力就会消失” 越往后,吸力越大,陈圆圆魂魄已经弱的连县级也不如,眼看实力向水一样倒退,再这样下去要降到镇级了,我仰着头,看着坚定不移的面容,问:“你这是何苦呢” “我们的战争还没结束,你别想一个人跑。”牙缝中挤出的话听得我莫名其妙,我眼中尽是疑惑,她说:“你不用明白,明白了也没用,就当这是生生世世纠缠不断的习惯吧总之,你、我、王曼、鬼观音谁也别想跑,一个也逃不掉” 她与鬼观音、王曼大战后闭关,突破到府级的势力,在阴阳井的吸力下,快速倒退,转眼间退到了镇级。四目相对,我很难理解,她眼中的坚持到底是为什么更不懂那所谓的纠缠 阴阳路重开的节骨眼上,实力倒退,对她抢回茅山是致命的打击,狗屁纠缠真有那么重要吗 时间流逝,眼看一刻钟实力要到了,然而井中的吸力更大了,陈圆圆两手紧捏着我,虚脱的魂魄慢慢往下滑,最后她再也无能无力,我们再也抵不住吸力,她跟着掉进井口,欢笑着说:“上个轮回,你冲冠一怒为红颜,老二输了,老三也输了,这个轮回,她们又要输了咯咯” 十第二十五章死村 陈圆圆掉下井口的千钧一发之际,赖东青魂魄穿着一身算命的道袍出现在井边,拽住了陈圆圆脚腕,我本以为这下玩完了。降落的趋势突然停止,感觉比走钢丝惊险多了。 时间到了一刻钟,井中的吸力消失,没了吸力,我们跟简单的飘了上来,落到井边,我看着久违的赖大叔,打了声招呼,问:“你怎么在这” 虚弱的陈圆圆什么话也没说,直接离开。赖长青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说:“还不是布丁。”我这才想起,这位大叔在搞小不点的姐姐。他们三人凑在一起也不意外。我搭着他的肩膀,挤眉弄眼的说:“我见过小宝了,他说” 赖东青一条三尺高,大声哀嚎:“那都是谣言,谣言老子那时候还年轻,只是偷看大嫂洗澡被发现,这才”发现说漏了嘴,他赶紧闭嘴,说:“你的肉身在哪呢我买了十几份全家桶,还有两瓶酒。过来一起消灭赶紧。”说着,他满脸郁闷的跑了。 感情黛儿等人啃的全鸡,是这货买的。我没有多留,回到肉身所在的地方,魂魄回体,用了接近一个多小时才走进山谷,人累的像条死狗,还是走阴状态爽,根本不知道疲惫为何物。 陈圆圆和赖东青早已经生魂回体。看到陈圆圆岁的萝莉身板,我感觉特别扭。不知道她是不是橡皮肚子,桌面的鸡骨头堆了十几厘米高,她还拿着鸡翅膀啃着,黛儿、魏招弟、十七八岁的布丁及其诡异的看着她,她抬起油腻的小手,甩着残缺的鸡翅膀说:“你们不吃吗” 几女不约而同的低头看了看肚子,拼命的摇头。我在茅屋前已经站了十几秒,陈圆圆好像才刚发现我似的,说:“你吃不吃” 赖长青躺在茅屋:“如果我拿到罚罪可以给你,也能帮你洗脚,但我不能做招弟的主。”魏招弟毫不迟疑的答应,弄得我一愣,我疑惑的看过去,吴招弟从影子里冒出来,说:“陈先生,我想要变强,不想拖后腿。” 我叹了口气,事情在古怪的气氛里就这样敲定了,陈圆圆大方的说出血祭的地点在死村,并招呼赖东青带我去打水。 我提着小桶,跟在赖长青身后,摸黑走在山里,沉默的走到小溪边,赖长青说:“最开始陈圆圆与小不点融合,我也非常抗拒,接触一段时间发现,同一个人就是一个人,不管是小不点还是陈圆圆,她都是她,或许心机很重,但非常善良。” “是吗” 不管陈圆圆的过去,但她三番五次坑老子,一般人早被她坑死了,我对这个心机沉重的女人,没有丝毫的好印象。赖长青没有多说,我打了一桶水回到茅草屋前,陈圆圆把竹椅搬到宽敞的地方,靠着椅背,平直伸着两条腿说:“脱鞋。” 水桶放在她前面,我说:“都快十岁了,脱鞋这种事情应该自己干。”她说:“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话不算数了,不想洗我也不勉强,反正你已经知道孙谣的下落了。”真想用胶布封住这张伶牙俐的嘴,黛儿说:“要不,我帮你洗” 我拒绝黛儿的好意,蹲在地上,握着陈圆圆的脚腕,拉开鞋带,脱掉鞋子,巴掌大的小脚丫子露出来,手都没碰到她的脚,陈圆圆痒痒的缩回去,说:“算了,我没布丁那么重的口味,喜欢大叔给她洗脚。”旁边的布丁差点没气吐血,怜的骂:“皮痒了吧看下次谁还给你买衣服。” 洗脚的事情在她们两姐妹的吵闹中过去,我暗自松了好大一口气,如果单纯是小不点,几岁大的孩子,帮她洗脚也就洗了,偏偏小身板里住的魂魄,让我难以接受洗脚这件事。 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呆,留下招弟,我和黛儿连夜离开,凌晨三点多钟回到车上,我瘫在后座,说:“黛儿,通冥井你知道吗”黛儿坐在旁边,脱着鞋子说:“吃东西的时候听陈圆圆讲过,这段阴阳路被封印后,一共产生了五口通冥井,这个是其中一口。” “茅山九宝失踪了五件,正好五口井,有点意思。” “五个节点呗,等五宝全部解封,重开的阴阳路会以这五个地方位基点铺开。”黛儿脱了鞋子,揉着发酸的脚,放下车前座的椅子,靠背正好抵着后座边沿,黛儿躺在上面,背对着我说:“老板,我先睡了,荒山野岭的挤在一起,你可别干坏事。” “原来她抢占着阴阳路” 弄清楚陈圆圆的目的,我没打算参合这件事,闭上眼睛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的时候发现手伸在黛儿衣服里,还好她睡的很死,我小心翼翼的把手抽出来,到湖边洗了把脸,这才回到车里叫醒黛儿,她迷糊的睁开眼睛,说:“天亮了又要上路了,老板,你昨天干坏事没有。” 我心虚的把座椅弄好,启动车子,说:“什么坏事”黛儿说:“比如打呼噜、磨牙” “我没有这些坏习惯。” 聊着到镇上解决各种生活问题,马不停蹄的赶到陈圆圆说的死村附近,放好车,走了三个多小时的路,黛儿停在水流湍急的山涧前,指着残破的铁索桥,说:“从这过去,在翻过半座山,应该就到血祭的地方了。” 四根生锈的铁锁链横在十几米高的山涧上,山涧大概五六米宽,两岸长满了杂树,嗦嗦的风吹的铁链左右摇晃,偶尔还有木板破裂,木屑凌空掉进滚滚激流,眨眼就被冲的不见踪影。 我踩开铁索桥头的杂草和树木,手搭在铁锁链上,不敢走木板,踩着钢丝往前移动半步左右,人悬在半空,脚下的链子左右摇晃,看着下面的激流,晕晃晃的有种想跳下去的错觉。“黛儿,你慢点。” 黛儿应了一声,跟在后面慢慢踏上锁链,好好我们都是山里出来的,这种钢丝没少走,并不是大难题。走了一大半,我感觉到黛儿那边的阴气,扭头看过去,只见铁链上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抓着她的脚腕,让她不能移动分毫。 还好伪法术只用动念,她反应迅速的放出一招法术,灭了鬼手,吸了口气,用眼神示意我没事,我紧捏着钢索继续往前,唧距离对岸还有一米多远,一群黑压压的蝙蝠从山涧岩壁缝隙钻出来,从上往下对着我们冲来。 遮天蔽日的盐老,一只有拳头那么大,每只携带着淡薄的尸气,单个虽然不重,但一大群聚在一起,那澎湃的尸气可就有些吓人了。 容不得迟疑,我赶紧用法术猛抽,连放三招根法术,魂魄死亡的盐老像天上下黑雨一样往下掉,好不容易干掉老,惊险的到了对岸,黛儿喘着粗气说:“看来这个死村并不好进,我们总有消耗光魂力的时候,并且三拳难敌四手,肉身被弄死在这了,哭都没地哭去。” 死村并不是里面都是死人,而是这个村子与外面隔绝,外面的人过了铁索桥就死。几百年下来,这地早已经沦为了附近人的传说,里面的村子是否存在都是个问题。 再加上附近几座山,并没有任何价值可言,探索这里的危险系数又大,谁也不会没事找不自在。根据陈圆圆提供的消息,最诡异的是,死村阴盛阳衰,里面的男人相当稀少,少女到了生孩子的年纪,会溜出村子三天,在这附近找个男人,不管能不能怀孕,三天后必然要回到村子,不然就会古怪的死去。 这附近方圆百里,至今还流传着狐仙的说法,其实就是死村的女人半夜去找汉子,整出来的传说。 如果不是要救孙谣,并且七星桃木剑的信息里,也简单提到过死村的存在,不然打死我也不碰这禁忌之地。 第二十六地章诡异的地方和人 解决蝙蝠袭击,我扶着铁索移动到岸边,一手扶着铁索,一手拉着树枝。用脚扒开岸边的花絮植物,两条蛇圈在里面,我惊的赶紧缩脚,脚下踩空,单手抓着铁索挂在桥上,身子撞在岸边的石头上,疼的差点松手,好不才在跳桥上站稳。 铁链跟着我摇晃,黛儿被突来的意外吓的身体失去平衡,胸脯摁在铁索上,身子翻了三百六十度转到铁索对面,脚摸索到钢丝。缓缓的站稳,问:“老板,你没事吧”我站在铁索尽头,看着两条花色,沉思的转头说:“有蛇。” 黛儿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胸口一起一伏的疑惑:“草里有蛇很正常”我瞟了一眼她胸口的锈痕,关心几句,说:“这才是初夏,蛇刚出洞,并不是交合的季节。”黛儿仔细看才发现两蛇的状况。白了我一眼,催促我赶紧上岸,说:“事出反常必有妖,那就注意一点。” 绕过交配的两条蛇,我站到岸上把黛儿拉上来,小心谨慎的穿过七八米深的杂树林,杂树林后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荒,而是一片整的竹林,林中弯曲的小道明显是被人踩出来的。 黛儿一路走在后面。轻轻揉着被钢丝勒疼的胸,站到竹林前打量一番背后的茂密的杂树林,看着竹林说:“没有问题啊怎么说过了铁索桥就会死” 听着竹叶发出的沙沙声,安静的山地与外界的山没有多大差异,反而让我有种强烈的不安。看了一眼方向,我让黛儿小心,迈开脚步探索着前进,走了好一会也不见异常,我怀疑自己多心了,松懈下来见黛儿总不自觉的去揉勒疼的部位,调侃的说:“没勒脱皮都被你揉起皮了” 黛儿猛的一抽,大力吸了几口气,风情脸微微发红的说:“老板,我可能种招了”我嗯了一声,见她扭捏的不说话。问:“怎么了”黛儿指着杂树林的方向,说:“交配的蛇。” 明白她的意思,我示意她把手给我,她抬起手,我的手指刚搭在脉门上,她整个人微微哆嗦,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不好意思的斜看着我。 脉搏跳动的频率以及反应都表明她总春毒了,我皱着眉头,想着该怎么办她已经不受控制的靠了过来,我捏着她的手指向后反掰,她吃疼的吸着凉气,人清醒了不少。我说:“你赶紧走阴出体。” 黛儿走阴出体,魂魄站在一边,身体软倒在我怀里,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她身上的热度。她的魂魄站在三步开外,皱着绣眉说:“你背着我的肉身,快点离开这里。” 在不知道是什么造成她中毒的情况下,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我背着她的肉身,快速穿梭在竹林里,黛儿魂魄在前面探路,急切的飘回来说:“前面死人了。” 跟在她后面走到尸体旁,一具男人尸体斜躺在一簇竹根处,皮肤抱着骨头,睁眼瞪着白色眼球,一根竹苗扎根在嘴里,狭小的竹叶随风摇摆。奇怪的是尸体没有发腐,看着干瘪的外表,给我一种他的血肉都被竹苗给吸收了的感觉。 “不好。” 想到一种可能,我着急的大吼。“黛儿,赶紧魂魄回体。”黛儿魂魄看着她脸蛋红扑扑的肉身,说:“这”如果真如我所想,春毒根本不算什么,真正恐怖的是这片竹林,我说:“快点,这里可能有竹蛊,吞噬血肉魂魄来成长。” 古代杀人有很多种刑罚,人死后,处理尸体的刑罚也有很多,最常见的是鞭尸、挂起来暴晒,但还有更多触目惊心的刑罚淹没在了历史尘埃中,不为人知,比如死竹刑。 人死后,在保证尸体完整的情况下,往尸体嘴巴、下体等部位塞泥巴,然后往里面种竹子,让竹子在尸体里生根发芽,寓意永生永世魂魄也要受撕裂之苦。 竹蛊是在受死竹刑的尸体上自然产生的,竹蛊爬到活人身上,吞噬血肉,活人会一天天消瘦直到死亡,死后尸体上会长出竹子,连带魂魄也会被吞噬。 听完我的解释,黛儿魂魄立刻回到肉身,的醒过来,还不等我反应,她趴在背后紧紧抱着我扭动了起来。好不容易才把她弄开,打晕了过去。 “呼。” 轻轻咬了她一会,见她真的晕了,我才松了口气,没有多管闲事,背起黛儿往赶。走出十几米远,又见到了一具受中竹蛊而死的尸体,这人我还认识,当时紫裙女抢励志石,他就跟在后面。 稍微停步,继续往前走,走到竹灵边缘的途中,又见到了两具尸体,都是紫裙女的人。 竹林边缘立着篱笆,包围着竹林,篱笆下面是一条土堆,土上插着一把把一米多长的桃木剑,用绳子编成串,形成了栅栏。我停在篱笆前,双手托着黛儿的,她处在昏迷中的脸蛋越来越红,听到的呼吸声也很粗。 顺着篱笆看过去,几十米开外有一道木头门立在篱笆上,门框上用红布挂着一柄小桃木剑,红布上还盖着黑色印章,沙沙的竹叶声中,看着特别瘆人。我偏头看了眼背后的黛儿,想来的人应该会解春毒,咬牙走了过去。 憋着呼吸,慢慢挪动脚步,小心翼翼的靠近木门,不远处的竹丛动了动,我看到人气,冷漠的喊:“谁” 哎呀一声惊吓的叫声,二十多岁的女人,提着民国时期那种大圈裤,绑着腰带露出了半截脑袋。她绑好裤子,脸色难看的走出呵问:“你是谁外面来的” 女人扎着一根大辫子,样貌清秀,麻木做的上衣很简陋,这布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织的。别人刚才明显在小解,我这一声喊,不定把人尿尿都吓回去了,暗中做着随时出手的准备,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听说村里有一口大井,我是为了那口井而来。” 女人没有丝毫不好意思,拍着衣服,打量我和黛儿几眼,大方的说:“你还算诚实,不像昨天来的几个人,撒谎说是探险。我叫金燕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刚报出名字,她说:“你长的挺好看的,我们生崽子吧”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暗骂;这是什么鬼地方见她两眼纯净如山泉,我结巴的说:“这不好吧” “我到了生崽的年纪,有什么不好的行不行给句痛快话。”金燕子随意的走过来,我谨慎的往后退,想到这村里的风俗是女人到了生孩子的年纪,就能出村找男人了,再次忍不住暗骂:晦气。 她见我后退,走到一米开外,皱着眉头停住了脚步,情绪瞬间变得低落了下来,眼中带着水雾,说:“不行就算了。”我又被弄的一阵莫名其妙,沉默了一会,她指着黛儿说:“外面进来的女人,闻了金蛇花,如果想生崽就会变成她这样。”她跑到泥巴边,摘了一朵花瓣像三叶草的黄花,说:“给她吃几朵金蛇花就好了,竹林里到处都是。” 我静静的站着,她拔着花瓣,低着脑袋往竹林里走,她的背影刚消失,小跑回来,哭着问:“我很丑吗姐姐说,长的丑的,出去才找不到男人生崽。” 眼泪顺着清秀的脸颊像断线的珍珠低落,我苦逼的说:“你很好看”她破涕为笑,小跑着过来,兴奋的说:“哪我们生崽吧”她跑的太急,踩着一根枯烂的竹梗,滑倒在地上,快速爬起来,走进一些期待的看着我,说:“好不好” “这并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 这是思想上的差距,我抓狂的不知道怎么说,经过这么半天的观察,她真的很单纯很直接,看来金蛇花真能解黛儿的春毒。金燕子委屈的眼泪又开始打转,跺脚说:“你真不爽快。”擦着眼睛转身,背对着我说:“天快黑了,晚上进村千万别吃村里的东西。”说着,她哽咽的跑进了竹林。 这死村真不是一般的诡异,外面这段路弄不好就会要人命,里面的人又淳朴得吓人。 第二十刺七章带刺的玫瑰 与金燕子说话的时候,我一直背着黛儿,短短几分钟不注意,她的情况更不容乐观。如果不是被我打晕,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把她放到地上,靠在篱笆边,我摘了一把金蛇花跑回来,在旁边蹲下,放了一片花瓣进嘴里嚼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试毒是必须的。 花瓣挺苦,随便嚼了几下吞了下去,认真感受着自己身体,没发现毒素产生的迹象。拿了两朵最鲜艳的花,捏开黛儿的嘴准备塞进去。才发现昏迷中的她根本不会嚼,我把花塞进自己嘴里,皱着眉头嚼烂,刚准备吐出来给黛儿喂下去,黛儿迷迷糊糊的清醒,脚蹬着腿,狂暴的把我推到一边,直接压了上来,没有章法的狂扯她自己和我的衣服。 在扭打中,我好不容易用咯吱窝夹住她的脑袋。吐出嘴里的花瓣,捏开她的最,一掌按在她心窝,她咳嗽着把话咽下去,呛的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 药需要一些时间起效果,我用腿控制着她的下身,单手捏着她的两条胳膊,她的身体像蛇一样往我身上蹭,弄得我身心。差点忍不住把她就地正法了。 随着时间流逝,她火热的眼神慢慢恢复清明,激烈的“挣扎”也挺了下来,等完全平静,她轻轻摆了摆脑袋,我吸着气问:“黛儿,你醒了”她轻声嗯了嗯,我慢慢松开胳膊,她全身香汗虚弱的靠在旁边,整理着被她自己扯开的衣服,气氛一下变的古怪起来。 等她弄好,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干咳几声问:“没事吧”她脸上潮红未退,夕阳印在脖子上特别诱人,强装着淡定说:“好了。” 以前嘴上调戏她都是开玩笑。这次在控制她乱动的时候,把不能碰的都碰了,不能看的也看的差不多了,见她沉默,我也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过了良久,黛儿咬着下嘴唇说:“我不是同性恋,与含烟交换阴气,那是练术法。”我嗯了一声,感觉大事不妙,头皮发麻赶紧转移话题,说:“休息一会,咱们去。” 黛儿身体慢慢靠过来,脑袋轻轻靠在我肩膀上,我缩着身体要躲,她拽住我的胳膊。说:“老板,您是定性好还是别的什么我并不需要情,只需要单纯的安慰,毕竟我是个正常的女人,有那方面的需要。”优柔的声线表达出来的意思很直接,闻着近在咫尺的体香,我没冲动是假的,只不过又被掐灭在了萌芽状态。 我伸手扶着她虚靠的脑袋在肩膀上靠实,轻轻互摸着柔顺的秀发,痴痴的看着眼睛的竹林,说:“还记得无间厉鬼吗还记得招弟是怎么死的吗还记得”静静数着一次次与死亡插肩而过的情况,盘踞在内心深处的寂寞爆发,填满了整个胸腔,我再次有了一个人逆向走在世间的感觉,迷离的说:“身边的人随时会死,男女之情这种可以把我的事情,注定只是奢望。” 黛儿微微偏过脸,看着我的侧脸,说:“我也不需要感情,你不需要顾忌什么。”我无聊的摇了摇头,说:“我爸从小就教我,做人要:“老板,如果您不敢碰我,以这个村的习俗,挺适合你缓解压力的哟。” 啪 一巴掌扇在她屁股上,我大步走向寸头,黛儿笑嘻嘻的追上来,说:“憋的不难受吗”我横眼瞪过去,她挑衅的挺了挺胸,我说:“小心老子擦枪走火。”黛儿风骚故意扭动腰肢往前走,骚不拉几的回头说:“那边好像着火了。”眼睛好像在说,来呀,有本事走火试试 另一头确实亮起了火光,我跑过去用力的楼着她的腰,半拖着她往那边赶,只当是锻炼定性了。 村头有一口大井,井边立着一个高达的牌坊,一大群人举着火把围着一个被打得半死的男人,紫裙子女带着三个人惊悚的站在旁边,几次想说话,话都憋在嘴里吞了回去。 睡地上的男子,气若游丝的哀求紫裙女救他,紫裙女没有出声,男子艰难的抬气胳膊,抽着自己的脸蛋,说:“求你们了,我知道错了不该” 举火把的大部份都是女人,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走到男子跟前,一脚踩在裤裆,男子痛苦的大声哀嚎,凄凉的惨叫直刺人心。女人说:“真不像个男人。”说着,对旁边的人示意几眼,又走出来几个女人,一去轮着火把对男子猛打。 我和黛儿走到近前,见到残忍的一幕,黛儿面露不忍,刚要开口说话,我捂着她的嘴,在耳边说:“看男子的装扮是外面来的人,他应该是紫裙女的人,村里人要杀男子肯定犯了忌讳。”黛儿瞟了一眼远处的紫裙女,掰开我的手,没有多管闲事。 夜幕中,男子被起起落落的火活活打死,场中只有火把划过空气的声音,以及压抑的呼吸声。打人的众女停手,有人检查男子的脉搏,说:“死了。”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妪走到场中,宣布完男子的罪行,挥手说:“实施竹刑。” 原来这男人进村后,接受了一个女子的食物,留在她家过了一夜。 这个村的女人是在外面找汉子生的崽,压根不存在老公,如果外面的男子进村,可以接受一位女人,留在一户中过夜,选定之后就不能再勾搭别的女人。这个男子在一家过了一夜,见到这么随便的村子,以为这村的女人都是婊子,第二天摸进了另一个女人的屋,被别人家打了出来,村里人让男子砍一只手,这货仗着会伪法术,拍死了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被拍散魂魄,这村子也邪性,男子的实力莫名其妙的被废了,他被村里人抓住,于是出现了活活打死的一幕。 老妪下了命令,几个妇人剽悍的当场剥开死去男子的衣服,随即在大井边挖了潮湿的泥土,往男子身体里面塞,这一幕看得我直瞪眼,压着沉重的呼吸,走到紫裙女旁边,冷漠的问:“孙谣呢” 紫裙子女没好气的说:“什么孙谣” 这地方道尊也管不着,我放出法术对她攻去,同时把三转毒蝎丢在了她身上,紫群女挡住法术,三转毒蝎扎在她脸上,俏丽的小脸瞬间变黑,她喷出一口黑血,黑色沾在我身上,我立刻感觉有异物入侵体内。 这女人也养蛊了。 还好我全身蛊道全开,控制蛊虫尸体快速追逐入侵的蛊虫,吐出一口腥臭的血液,把外来蛊虫排出了体外。紫裙子女摇晃两下,不知道她用什么办法暂时压制住了三转蝎子的毒素,捂着胸口咳嗽的说:“陈三夜,你敢动手” 短兵相接发生的太快,跟着她的两人才反应过来,刚要动手,黛儿已经放出了法术,两张符文盖下去,两人惊讶的抵挡住,紫裙女喊了声住手,我也示意黛儿停手,紫裙女看着黛儿说:“茅山正宗吴黛儿你到底是谁” “你猜。”黛儿杀气腾腾的瞪回去,紫裙女冷笑的说:“把孙谣杀了。”跟着她的两个人领命,我扭动脖子,说:“时间没到还没法血祭,如果孙谣少一根毛,你们别想有人离开这个村。” “是吗”紫裙女很不屑,示意两人动手。我胜券在握的说:“臭婊子,刚才我们交手,你应该中了许愿石的邪气,才导致施展法术慢了一拍,不然也不会被蝎子扎中。老子干掉过一位主角,但那是用空玉玺算计死的”活动着五根手指头,嗜血的舔着嘴唇接着说:“但还没亲手捏死过大劫主角,很想试试杀主角的感受。” 紫裙女沉思着,她身后站出一人说:“姓陈的你别嚣张,这里不是五棺”黛儿抢言,指着地说:“这里也不是道尊的地盘。”紫裙女身后另一人帮腔,说:“我们死在这里,你们出去这里就是死,我站在这,姓陈的,你敢杀我” 外面确实是道尊的地盘,杀了紫裙女这个主角,我绝逼插翅难逃,但嚣张的这人并不是主角,我玩味的说:“还没见过这么着急找死的。”说话的同时,法术大白蛇冲过去,他不信的连忙抵挡,可惜他实力太差,我话音还没落,大白蛇已经搅散了他的魂魄,尸体睁着眼睛,看着我直板板的砸在了地上。 “陈三夜你”紫裙女自身难保,想出手救人可惜力不可及。我说:“放了孙谣,我不杀你。”紫裙女瞟了眼倒下的尸,压着怒气,不屑的摇头,认定了我不敢杀她。 紫裙女虽然是天才,能放两招或者三招根法术,但她要压制许愿石的邪气,根本无力再战。我再次放出法术,咆哮的大白蛇冲过去,打算秒了这妞再说,不信还剩下的那人不怕死,不说出孙谣的下落。 面对死亡紫裙女失去了镇定,惊骇的喊:“不要”,我正准备收起法术,不远处那口大井爆发一股吸力,大白蛇转向对着那边冲去,这股吸力我在陈圆圆那里才体验过,想到被棍棒打死的男子实力被废,明白他应该是被这股吸力,吸干了,我立刻自己散了法术,暗自松了好大一口气。 法术在这个村居然有限制弄不清楚这个问题,我也没多想。 一切只发生在转念间,我立刻掏出杀魂匕首,抵着紫裙女白嫩的脖子,闪亮的刀锋吐着锋芒说:“放了孙谣。”惊吓的紫裙女淡定下来,反手一招小法术拍在她伸后的人身上,那人掐着自己的脖子,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连带魂魄也散了。 紫裙女对她自己人的这招,应该与御女三千差不多,就像我想要右主任死,也不用消耗多少魂力一样。紫裙女干掉了她自己人,微笑的说:“如今只有我知道孙瑶在哪里你杀了我,她也跟着陪葬。” 好果绝的女人好毒的女人不杀,留着会成大患,而她的态度已经很直接了,杀了,孙谣会跟着死。 第二十八章蹊跷 刀锋紧贴紫群女大动脉,我手上的杀鬼匕首紧了再紧,纠结杀不杀她。 从大局上讲,紫裙女的身份地位很高。很重,一个人达到一定的地位,代表的就不单是自己了,牵一发而动全身,杀了道尊势力的主角,道尊没了争霸业内的盼头,与五棺开战的可能性非常高。 业内已经成了七雄争霸的格局,五棺与道尊打起来,五棺的实力肯定会被消弱,倒是面对的就是另外五方的虎视眈眈了。 以当场的情况说,杀她,孙谣会跟着死。状乐系才。 我们两目光交汇。彼此对局势都很了解,紫裙女虚弱的说:“有点政治头脑的人,在大局下都不会杀我,但我知道你的操蛋性子,可能不会顾全大局,不得不用孙谣的命来威胁你,这只怪你重情重义。”贴在她脖子上的刀锋又紧了一些,我吸了口气,收回匕首,一脚踹在她小腹,她退后摔倒在一米开外,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微笑。 砰 笑容刚刚升起,我摸出了腰间的手枪,两米不到的距离,一枪打中面门。脑袋炸开了一个血洞,鲜血的掩盖下哪里还有笑脸俏丽脸已经被血浆覆盖,脸也不复存在,不少鲜血溅在我脸上和身上,能清晰的感觉到血的热度。 我握着枪,手被枪的后坐力震的发抖,重重的吸了一口血腥味。黛儿看到我这样。吓的退开两步。 死村的人正在执行死竹刑,开始我们使用伪法术。他们根本看不到,听到枪响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看了过来。我吐出吸进鼻腔的血腥味,擦着脸上的血迹,盯着紫裙女的尸体,说:“别藏了,我只杀了你的肉身而已,再不出来,别怪我打的你魂飞魄散。” 紫裙女的鬼魂冒出来,鬼脸与尸体的惨状一样恐怖,澎湃的阴气席卷四周,弄得村里阴风四气,尘土飞扬,气温古怪的飞速下降。 唰 放出石龙子所化的打鬼鞭。我拿着鞭子抽过去,几下打散我旁边的阴气,紫裙女停下躁动,收起了鬼脸,曾经诱人脸蛋透着瘆人的青紫色,说:“陈三夜,我们没完” “你生前是聪明的人,死后应该是聪明的鬼,说吧孙谣在哪里”我杀气腾腾的站在阴风中,紫裙女不甘心的指着村子南面,说:“那边有条山溪,沿着溪水往上游走半里左右,那里有个山洞。”说完,紫裙女发了个誓言,证明她说的是实话,压抑的看了一眼她的尸体,快速朝吊桥方向飘去。 黛儿拦住紫裙女的路,看样子打算下杀手,我制止黛儿对紫裙女说:“那块励志石里的罚罪,你取出来了吗”紫裙女说:“罚罪取出来了,你认为除了孙谣还有人能不怕邪气吗”说着她绕开黛儿的封锁,飘进了远处的黑暗。黛儿担忧的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既然杀了她的肉身,为什么不乘着她受到邪气压制,干掉她的鬼魂” 没有肉身,魂魄已经变成了鬼,想再提升实力,千难万难。也就是说,几百年内紫裙女如果没有超级奇遇,她想进入府级根本不可能,现在她成了大劫主角里,潜力最差劲的一位。 留着鬼魂不灭,道尊还有盼头,会找五棺麻烦,但是不会与五棺死磕。把紫群女弄个半死,才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黛儿明知故问的话,我装着冰寒的口气,说:“杀了紫裙女肉身,咱们等着被道尊势力追杀吧你这个马屁明显拍到了马腿上”黛儿缩着肩膀,讪讪的笑了笑,看着地方几具尸体,谨慎的防备着死村的人。 紫裙女走里,阴风停了下来,死村人紧紧围着我们,一大群女人看着地上的尸体,看我们的眼神非常不友好。在别人村里,就算杀的不是村里人,人家也不会欢迎杀人犯。 我和黛儿靠在一起,两方谁也没出声,那位老妪杵着拐杖走出人群,指着地上的尸体说:“不管你们是谁,与死的人有什么过节,在我们村杀人,希望给一个交代。”我礼貌的说:“在贵村动手真是抱歉,村里对这种事有什么规矩,请您直说,我们按照规矩来。” 旁边的人松了口气,老妪点了点头,说:“洗地、驱邪。”我疑惑的嗯了声,问:“洗地怎么讲驱邪又怎么说” 经过老妪的解释,我弄懂了其中的意思,这几具尸体虽然没有鬼魂,但死人是会产生煞气和秽气的,村里不想死人产生的气息给村子招灾,要以村里的仪式把尸体和鬼魂都带走,这类要求合情合理。 村里人对活活被打死的男子施行完死竹刑之后,十几个人列队把那人抬进了村外的竹林,人群也就散去了,只有老妪和五个人留下。 五人听老妪的话,很快帮我们准备好的东西,一大堆看似生活用品,又看着新奇的东西堆在空处。我按照老妪的指示,在空地用石块、木头、晒东西用的灭围子,在井边铺起一个简陋的“灵榻”,随即和黛儿把三具尸体抬到榻上,老妪拿出几块铜钱,指着旁边的木桶,说:“你们去溪边把铜钱丢进水里,用钱买两桶水回来,用水把地洗干净,洗地就完成了。” 我规矩的接过铜钱和水桶,问清楚一些注意事项,招呼黛儿一起去打水。黛儿举着火把,我们顺着高低不平的石头路走到村南,没走多远,前面长着两颗大槐树,槐树后是一间毛草房子,天色很暗依稀能看到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好像在削什么东西。 我们小心翼翼的走到近前,借着火把的光亮,只见一位二十五六的妇女蹲坐在小板凳上,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她拉着尸体的胳膊,用前面带勾的柴刀削着尸体的肉。 她脚边放着一只木盆,精心削下来的肉丢到盆中,盆子里已经堆了小半的腐肉,冒着让人恶心的腐臭味。 黛儿举着火捂着心口,强忍着没有吐出来,我见到这惊骇的一幕,脸色煞白,削肉的女人疑惑的抬起头,疑惑的说:“外来人”她看到我们手上提着唰得诛红的水桶,惊的刀哐当一声掉进盆子里,说:“你们要去河里买水洗地” 见到她露出如此神色,我和黛儿对视一眼,我礼貌的问:“您有什么提携的”妇人赶紧捡起刀,摇着头说:“别往河里扔铜钱,别用诛桶打水。” 我拿出铜板看了看,上面锈迹斑斑并没什么奇异之处,诛红色的水桶只不过颜色像淤血,也并没什么奇特之处。疑惑的问出了好几个问题,妇人低头专心的削着尸体的肉,一言不发。后来干脆拖着尸体走进茅草屋旁边的漏风小栅栏,又端着木盆放进去,走进茅草屋,吹灭了灯笼,不再有任何声息。 “老板,这” 黛儿看了一眼死村,又看了看茅草屋,我也不知道这水要不要打,正在我们迟疑的时候,从村里小跑来一个年轻女人,她谨慎的看了一眼茅草屋,慌忙的拉着我们到一边,着急的说:“你们千万别和这屋里的两姐妹说话,她们很邪性还吃人” 年轻女人说了一大堆,催促着我们去打水洗地,然后离开她们村子。年轻女人的出现,弄得我更摸不着头脑,想着走一步看一步,跟着年轻女人到了小溪边。 小溪两边光秃秃的全是鹅蛋大小的石块,透亮的溪水在月光下,焕发着银白的光辉。我抬头看了一眼弯月,暗吸着冷气想:月亮什么时候升起来的 “好困。”年轻女人打着瞌睡走到河边,捧着水喝了口,说:“把铜板丢进水里,用钱买水,我们回去了。” 山里的晚风特别冷,黛儿拉着衣服裹紧了一点,看着我手里的铜板,眼里全是疑问。我颠着两块铜板,与黛儿一样,感觉这事里有蹊跷,却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 第二十九章疑云初解 思索进村发生的事,感觉非常合理,又处处透着诡异,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所幸选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走到溪水边,看着平缓流淌的溪水,举起铜板正准备扔下去,黛儿惊悚的喊:“等等。” 我疑惑的停手,转头,只见她指着我旁边,我低头一看,也被吓了一大跳。领我们过来,蹲在小溪边喝水的年轻女人不见了,展开寻灵术,环顾四周。小溪边除了我们一个人影也没有。 从小到大,还没遇到这个诡异的事,心不由自主的快速跳动,我捏着铜板,说:“她什么时候消失的”黛儿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她本来一直在我的视线里,就那样不见了。仔细想她怎么不见的,模糊的记不清楚。” 我拧着水桶,静静的站着,黛儿说:“要不我们救出孙谣后,马上离开这里吧。”我心思百转,看着天上发白的弯月,说:“竹蛊、竹林边的桃木剑、村里的古井、古怪的洗地取水、村外的茅草屋、消失的年轻女人罚罪血祭的地方,七星桃木剑的消息这些有什么联系呢没弄清楚这事前。不用去救孙谣,她留在山洞和罚罪呆在一起才最安全。” “那现在怎么办”黛儿问。我咬着牙说:“不入虎穴,嫣得虎子,取水。”说着,手里两块铜钱甩出去,钱掉进水里发出咚咚水响,平静流淌的河面刮起一阵冷风。我冷的一哆嗦,古怪的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四周空荡荡,静悄悄,再没有任何异常。 我提着水桶,谨慎的踩进水里,水满过鞋子,往前走了两三步,到深一点的地方,打满一桶水递给站岸边的黛儿,又打了一桶水上了岸。 一切非常平静,我和黛儿背对着溪水,黛儿说:“老妪说打完水后,不要回头看。老板你说我们要不要看”我慢慢转头,只见河面咕噜咕噜冒着水泡,一条条幽绿的鬼魂从河里升起,这群鬼像在比赛一样朝我们冲来,其中两条跑的最快,一下钻进了水桶,其余的鬼郁闷的缩回了水里。 “这”黛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苦中作乐的说:“这是赶着投胎”我说:“什么都可能发生,只不过这两只鬼怎么就没有阴气”说着,我敲着水桶说:“哥们,出来了我们可以看到你。” 幽绿的人影冒出来,嘎嘎怪笑的朝我扑来,我换出打鬼鞭抽过去,它被抽散开,顿时,我感觉脑子发蒙,好像被人抽了重重一鞭子似的,真疼。 黛儿捅里的鬼也冒了出来,我晃着脑袋一鞭子抽过去,鬼被打散了,黛儿丢掉手里的捅,捂着脑袋晕晕乎乎的,说:“老板,好疼打在鬼身上,好像打在我魂魄上一样。”状乐扑弟。 嗖,河里又飘出两只鬼钻进了木桶,我满眼冰冷的盯着打翻的两只水桶,吸着凉气说:“灭一只鬼,我们跟着挨一下,这鬼与我们同命。” 为了试验真假,我连着又灭了两只鬼,晕晕晃晃的被黛儿扶着才站稳。黛儿满眼寒霜的看着死村,说:“也不知道小溪里有多少鬼魂,我们能挨过百次打鬼鞭,但如果河里又千只万只数不尽,杀不完呢” 晃神的感觉慢慢退去,我提着两只木桶,打了两桶水上岸,冷漠的说:“我们去洗地。” 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在回村的山路上,还没走到小茅屋,在竹林里遇到过的金燕子提着灯笼,着急的跑过来,她看到我们手上的水桶,失神的说:“你们你们打水了”我赶紧追问:“怎么了” 削骨头的妇女从黑暗中追出来,拉着金燕子的胳膊,往回去的路上拽,说:“回去。”金燕子挣扎着,说:“姐,我看上他了,我要跟他生崽。”妇女一巴掌抽在金燕子脸上,严厉的说:“他们打了水,我也没办法,走。” 金燕子捂着脸蛋,委屈的哭着说:“你说,看到好看的,会出现心跳的男人,就要抓紧了。情愿不生娃,也不能找别人的”妇女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怔了怔柔情的看了一眼金燕子,转而冷冰冰的说:“你看我现在什么鬼样子那是我小时候骗你的”她扒开被刘海遮挡的额头,整个额头都腐烂了,里面好像有蛆虫在钻一样,金燕子停住哭泣,呆呆的站着,抱着妇人连忙道歉:“姐姐,就算不生崽,你也不会死在竹蛊上的” 妇女爱怜的摸着金燕子的背,等金燕子安静下来,妇人对着我说:“你们想自救必须杀了村长的女儿。” 我满脑子问号,问:“竹蛊怎么回事溪水里的鬼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杀村长女儿” 经过妇人和金燕子的讲诉,疑惑解开了大半。原来死村的女人天生带着竹蛊,二十五岁前不会有任何问题,等二十五岁一过,竹蛊就会发作,被活活吸干血肉而死。不过,只要在二十五岁前,到外面找一个男人怀孕,体内竹蛊就会转移到下一代身上,生下来的几乎都是女儿,于是一代一代人如此反复延续到现在。 女人出去找男人生崽的时间,只有三天,三天一到她们不回村,由于生活环境变了,竹蛊会当场发作,女人会在外面死于非命。 这就是死村古怪习俗的根本原因。 生孩子后的女人虽然脱离了竹蛊,但死后的鬼魂还是不能离开村子,被莫名的东西吸进了小溪。听到这里,我惊骇的说:“原来如此,你的情况应该是没有生崽而受到了竹蛊的折磨,对吧” 妇人点了点头,接着说:“几千年我和村长女儿出去找男人,没找到喜欢的,也年轻气盛想反抗世代的诅咒,于是跑了回来。等我们二十五岁,竹蛊发作,她是村子女儿,村子会一些神奇的东西,她一直昏睡在家里,不死不活。”讲到这里,她眼露惊慌和害怕,似乎被抽空了全身力气,连喘了好几口气,说:“我身上的竹蛊发作了,以为自己快死了,燕子不懂事,挖竹笋,挖了根受死竹刑尸体上的竹笋,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吃了竹笋,竹蛊居然被压制了。” 她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略微一想也就知道了,尸体上的竹笋只能暂时压制,并不能消除竹蛊,随着时间流逝,竹笋也压制不住竹蛊,并且竹蛊也变异了,于是她的额头开始腐烂。 老妪就是村长,她让我们打水洗地,扔钱到小溪应该是一种术法的开始,目地是为了救她女儿。 想清楚这些,正准备说话,黛儿说:“问题的关键有两点,第一,村长为了救女儿,到底要做什么第二,小溪下面有什么为什么你们村的人死了,魂魄会被吸去那里” 我点了点头,妇人摇着头,说:“我也不明村长的打算,半年前有个杀人犯躲进村里,村长以要留在村里必须去打水为理由,让他做同样的事,过了七天,那人就死了。为什么会死我也不清楚。” 突然,在河边消失的年轻女人从旁边树林走出来,说:“我知道。” “你你” 妇人看清楚女人的脸,吓的两腿发软,金燕子惊悚的问:“金钱姐,你你不是昏迷不醒吗我昨天昨天才看过你,你什么时候好了”年轻女人说:“燕子别怕,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只要有人带着我的本命钱,我就能够出现”说着,转过头说:“杀人者,人恒杀之。你们两在村里杀人,也别怪我妈狠心,只差最后再死两个人,我就可以醒了。” 如果真能弄死我还谢谢她了,我担心的是黛儿的安全,平静的说:“你叫金钱你家有没有一把桃木剑”描述出七星桃木剑的模样,她惊讶的说露了嘴:“你怎么知道你是谁我爹在哪” 第三十章闹剧 听到年轻女人的话,所有的一切都联系了起来,按照右主任的信息,道尊手下带着七星桃木剑出现在死村。不少业内人为了七星桃木剑追杀他,他带着七星桃木剑离开了死村,经过好多场生死之战,道尊手下就带着七星桃木剑失踪了。 原来那人把七星桃木剑留在了死村,村长帮她女儿抑制蛊虫术法,应该是跟那人学的或者,那人根本就一直躲在死村,施展术法坑我的人不是村长,而是躲在暗中的他。 如果使用七星桃木剑施展术法,那问题就严重了。 转念间分析清楚这个问题,我嘿嘿冷笑的说:“要找你爹问我干什么回去问你娘啊。”说着,我毫不犹豫的出手。哪知道她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村里不能用法术杀人,不知道用桃花瘴行不行呢我诡异的看了一眼竹林的方向,里面有蛊虫,那么桃花瘴一定能用。 “燕子谢谢你了,你们两姐妹回去吧我应该有办法帮你们姐妹驱除竹蛊。” 不等两女回答,我拉着黛儿的手往村里跑,燕子要跟上来,妇人说:“别去,他们和金钱父亲一样,不是一般的人。” 快速的冲进村里,两条幽绿的鬼魂一只跟在我们背后,做着随时攻击我们的准备。我不屑的瞟了一眼,没管两只小鬼,扯着嗓子喊:“能做主的给老子滚出来,不然老子就屠村。” 杀意十足。戾气冲天的话音,打破了小村的宁静,家家户户慢慢亮起了朦胧的星火。黛儿见我不像是玩笑,低声说:“您不会真屠村吧” 废话当然不会真屠村,只是想把背后的人逼出来,我阴冷的说:“如果村里人不识时务,我不介意让死村。变成真正的死村。”话音未落,从背后的黑暗跑来一把刀。对,就是跑来,虽然看不到人气,但刀就像是被人拿着捅过来的,我一直注意着四周,刀刚接近我们的背后,我连忙推开黛儿,放出了桃花瘴气,险险的躲过了刺来的刀。 粉色瘴气快速散开,笼罩了方圆十几平方,临空的刀摇摇晃晃的落地,依旧看不到人,不过这并不重要。中了桃花瘴还想跑那是白日子做梦。 不一会,金钱露出了身形,虚弱的趴在桃花瘴气边缘,我走过去领着她的后领,一米六左右的个头,不胖不瘦的妹子,居然十斤的重量都没有,像捏小鸡一样简单的把她提在手上。 瞬间,想到了小龙女、书狐,这女人与它们一样是能通阳的灵体我亢奋的捏着她的后劲,呼吸越来越重,低头看她的眼神更是火热的吓人。 如果找到魂魄同阳的方法,以走阴状态,足可横行天下。 村里人看不到法术,见不到笼罩着我们的桃花瘴气,一群人围过来,我控制桃花瘴气没对普通村民造成伤害,一群人拿着农具,把我们围在中间,她们看到金钱,皆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一会,有人喊着让我放人,不然别想活着出村。 懒得理会这群人,我摸出杀鬼匕首,一刀刮在脸蛋红扑扑的金钱胳膊上,衣服很简单被划破,白嫩的胳膊划出一刀五六厘米长的口气,口子裂开但没有血流出来。 见我拿刀伤人的村里人刚要动手,我盯着伤口,指鹿为马的说:“她根本不是人,是一直祸害村子的邪物,真正的金钱还躺在家里呢” 伤口不流血,这怎么可能是人村里人不懂啊,警惕的后退两米多开。被我抓在手里的金钱迷迷糊糊的说:“我是金钱,不是邪物不要相信他这个杀人犯” 一刀在她背后拉出好长一条口子,我把她丢在地上,踩着她的背说:“开这么大的口子也不流血,那你是什么东西”金钱被问住了,老妪脚步蹒跚的走过来,人群让开一个口气,她看着地上的金钱,手上的拐杖不稳,被旁边的人扶着才站稳,双目欲裂的说:“外来人,你在我们村行凶,还” 黛儿打断她的话,说:“废话少说,解开算计我们术法,不然她立刻就死。” 人群后方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冷哼,样貌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背着一把桃木剑,走过来扶着老妪,说:“年轻人说话注意点,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他低头眼中充满爱意的看着老妪,我看着差点没把眼珠子给掉地上,老妪满脸褶皱,牙齿都掉的差不多了,中年人看着四十出头,正壮年呢 中年人抬起头,抽出背后一米多长的暗红色桃木剑,指着我说:“放了她,留你们全尸。” 嚣张霸道的话不像开玩笑,只是他没见到桃花瘴气正笼罩着所有人吗我表情古怪的说:“大叔,你会伪法术吗” 剑拔弩张的气氛被我的问话打破,中年眼露疑惑,看来他真不知道法术为何物,他压着疑惑,威严不可侵犯的说:“我数三声,一” 这情况就像,我拿着一把手枪,结果碰到了一个老古董,他不认识枪是什么东西,拧着拳头威胁我一样。碰到这种人,还真拿他没辙,我说:“对不起了。”桃花瘴气发力,快速入侵中年人,他刚数到二,闷哼一声,说:“敢暗算老夫”手中桃木剑晃动,点燃一张纸符文,念着一串稀奇古怪的咒语 黛儿听着咒语,表情古怪的说:“这是茅山驭鬼咒,不过如今已经失传了,我还以为懂这个的只有我和陈圆圆了呢” 咒语挺长的,中年人强压着发作的桃花瘴气,脸色憋红的还在念。这就是术法和法术的区别,如果能用攻击法术,真要弄死他,他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状乐序技。 加大桃花瘴气的力度,中年人靠不住侵蚀,握剑的手发抖,剑不甘心的落到地上,他发情的呼吸急促,骂:“卑鄙”我踩着脚下比他更不堪的金钱,说:“这算什么卑鄙还有更卑鄙的呢不想你不人不鬼的女儿,当场表演脱衣舞,赶紧破了算计我们的术法。”说着,我收了入侵中年的桃花瘴气,嘴里发出啧啧有声的怪音,活脱脱的恶棍形象。 老妪和中年人相互搀扶着,中年人不舍的从兜里拿出两张黄纸,上面画着我不认识的鬼画符,黛儿盯着符头上方画着的铜钱,惊讶的说:“子母金钱,金符篆命”于此同时,中年人也面露惊讶,迟疑的问:“小姑娘,你认识这个” 黛儿说出了一段我听不懂的“切口”,中年人接了一段,随即中年人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说:“祖师在上,刘玺拜见茅山正宗。”黛儿走出两步,双手背在背后,理所当然的说;“起来吧,没想到茅山还有护宗一脉的传承未断。” 中年人立刻毁了纸符,庄重的求黛儿赐罪。 我收回踩金钱背上的脚,一愣一愣的看着。突然,感觉腿被人抱住了,一只手沿着我的小腿往上摸,低头一看,金钱一手在她自己身上摸索,一手摸着老子,我赶紧驱散她身上的桃花瘴气,抽离了被她抱着的腿。 本来以为是一场要命的生死危机,结果黛儿碰到“亲戚”了,我们迷迷糊糊的成为了座上宾。听中年人刘玺讲,当年他拿着金钱剑被人追杀,最后杀光了所有人,重伤回到了死村。老妪其实才四十几岁,之所以像七老八十,是当年为了救奄奄一息的他才变成了这样。 因此刘玺断了卧底在道尊身边,恢复茅山正宗的念头,留在死村不再理业内的事。老妪为了他老成这样,他放弃了一脉传承继承的思想,偷偷躲在村里,挺令人感慨的。 “小溪里的魂魄是怎么回事您知道吗” 聊完一些琐事,我直入正题,中年人叹了口气,说:“溪水源头有座古墓,墓里有具女尸,最早的竹蛊就是从这具不烂的女尸身体上繁衍出来的。金钱二十五岁竹蛊发作的时候,我进去过一次,差点死在了里面。七星桃木剑的七星也留在了洞里”他惭愧的看着黛儿,黛儿不好意思的说:“这个不怪您。” 他们两你来我往酸了半天,从中年人口中得知,原来七星桃木剑并不是一件,分别是七星罗盘和血桃木剑,两者相合才能大幅度增强术法的威力。 如果不是七星罗盘遗留在古墓中,我们只要打水,河里无数的鬼魂会一次冲上岸,干掉我们,以我们两的命来换金钱的命。 “我们先救出孙谣,然后在去闯古墓。”我想到尸体里长竹子,心里也发毛,关键那玩意还吸魂,搞不好被锁在里面就惨了。 第三十一章借体还魂 连夜打着灯笼,顺着小溪往上游寻找关孙谣的山洞,山路坎坷崎岖,刘玺在前面带路,走了两里多远也没寻到紫群女说的山洞。 来回反复寻找。用尽了方法也没找到,天色蒙蒙亮,我们累的像死狗一样停在溪水源头,刘玺说:“陈小哥,你被骗了。”我砸掉手上的灯笼,眯眼看着死村的方向,咬着牙说:“用血桃木剑,借她发的誓言开坛,弄不死那女人也要她喝一壶。” 黛儿低头沉思,看过来想说什么,张嘴又欲言又止。我烦躁的说:“怎么”黛儿摇了摇头,说:“我还不能确定。我们先回去看看吧。” 天蒙蒙亮的时候回到村南。停放紫群女尸体的地方火光冲天,等我们赶过去,紫群女的尸体已经烧成灰烬,另外两具摊在一边并没有人动。老妪和一群人聚在空地,刘玺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老妪说:“看尸体的两人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发现这边情况,我赶过来的时候,尸体已经起火,怎么也扑不灭。”黛儿锐利的双眼扫过人群,叹了口气,说:“见过陌生人进村吗” 老妪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没有。”我见黛儿心事重重,问:“你有什么发现”黛儿心事重重地没有出声,气氛随着她的沉默变的压抑。周围小声议论尸体起火的人群也感觉气氛不对,慢慢静了下来。 “你要有心理准备。”黛儿缓缓开口,看着尸体残留的灰渣,我带着不好的预感嗯了一声。黛儿说:“孙谣可能被紫裙女的鬼魂,借体还魂了。” 其实我也模糊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心口像挨了一闷锤,憋的慌。缓和好几口气,我低声说:“你确定”黛儿突然愧疚的说:“老板,对不起。在你杀掉紫裙女肉身后,我挡住她的鬼魂要赶尽杀绝,当时就意识到她可能会借体还魂,与你一样考虑到大局,你说放了她,我也没强求。” 我木讷的站着,黛儿低声继续说:“励志石里的罚罪就算是茅山九宝之一,但始终是死物,即使邪气很厉害,但以紫裙女的实力也不能压得她难以动用实力。罚罪在曾经的茅山代表着刑堂,意义非凡,她不可能简单放手”停了会,她自责的说:“我也是事后诸葛亮,当时根本没想到茅山炼宝术,紫裙女应该是想以此术适应邪气,随手获取伐罪。孙谣是个普通人,魂魄非常脆弱,正因为脆弱适应气邪气来非常简单,她经历过自杀事件,魂魄已经适应了邪气,这才能拿起罚罪。” 听到这里,我捏着拳头全身毛孔都在颤抖,深深的自责,为什么斩草没除根不就是五棺与道尊开战吗迟早要打,先打起来又何妨 “啊” 我安静的站着,绷着苍白无血的脸,心里狂吼不止。融合的天之正道,反被邪气压制,整个人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邪性,黛儿摇了摇我的胳膊,担心的喊:“老板” “没事。”我确实没事,只不过对根法术“正”的理解变味了,除恶要务尽,斩草需除根。曾经不曾畏首畏尾,何时变的瞻前顾后了看着紫群女烧成灰烬的尸体,说:“这也算血祭吧只不过祭的是紫裙女自己的尸体,以及孙谣的魂魄。紫群女借了孙谣的肉身,适应了罚罪的邪气,能够获得罚罪。” “应该是这样。”黛儿满脸担心,安慰道:“孙谣的际遇不能怪你,如果没有你,她早死了,你已经尽力了。” 我走到井边,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气,望着白色的天没有说话。刘玺带人处理完灰烬和尸体,让村里人都散了,我一直站着没动。黛儿跟着一起站着,又过了好一会,她说:“你别总把事情藏在心里,想发泄就发泄出来呗”我转头正经的说:“我想杀人玩,能吗” 黛儿吓了一跳,弱弱的说:“您别开玩笑了。” 空话我从来不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说:“那不就结了眼下要面对的事情很多,一,我答应过陈圆圆,要拿到罚罪给她。二,进山溪源头的古墓找到七星罗盘,凑齐罗盘和血桃木剑,并且抓住最早的那只先天竹蛊,解决金钱和金燕子姐姐的问题。三,防备道尊势力的报复。四,把二郎神接出来。” “你的意思是紫裙女会跟着我们进古墓”黛儿也把情绪压在心底,眨巴着眼睛,我拍着井口,说:“阴阳路重开,有五个节点,这里也是必争之地,紫裙女不会放弃。只要她借体还魂成功肯定回来,我担心的是古墓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单纯死人的墓穴,不可能造成死村人的鬼魂全被锁进小溪,最容易忽视,也是最恐怖的是,死村的人杀不得,杀了就被通冥井吸干了魂力。 左主任曾经说过,阴阳路是由九鼎繁衍而生,九鼎镇压九州,隔绝阴阳两界。万事万物没有绝对,于是留下了九条阴阳路,可以通往阴阳两界,如今开着的阴阳路也只有中州鼎那一条。 简单分析完这些,黛儿失声说:“您是说我们其实已经踏进了九鼎外围,死村可能就在九鼎内部所以死村的人死了,才会被锁在小溪里面” 摇着井上方的把手,水桶放下去,又钓上来,我说:“华夏大地上的人都踩着九鼎聚集的气脉,只有天晓得哪里才是鼎的中心。就算天帝也只算到,一块大致的位置,知道中州鼎中心在江城那一块而已。” 搞清楚所处的环境和所需面对的事,休息到下午,我、黛儿、刘玺、诡异状态的金钱背着准备好的东西,摸向了小溪源头的古墓。 山溪是从石头里流出来的,跟着刘玺攀上高峰,前面山壁裂开,夹缝两边歪长着各类树木和蔓藤,刘玺愧疚的说:“金钱你回去,跟着我们也”金钱属于能通阳的灵体,身上伤口长合了一些,却没有康复,这只能靠自然恢复,她倔强的说:“村里人世代受竹蛊的折磨,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接触诅咒” 如果按我所想,这就是九鼎外围,死村的人注定只能生活在死村,与人的生老病死一样,并非人力所能改变,无解。我笑着说:“有志者事竟成,刘哥,您就让她跟着呗。”刘玺叹了口气,说:“你们跟紧了,千万别掉下去。”他扯着一根蔓藤,身体像荡秋千似的甩出去,抓着前面一根蔓藤,脚蹬着山壁,再次甩远,又抓到了两外一根,此时,他离我们站的地方已经有七八米远,如果不是看着他甩进去的,在茂密的蔓藤里很难找到他的身影。木长沟才。 “老板,我先过去了。”黛儿扯着一根蔓藤拉了拉,脚下用力甩了出去,看着很轻松随意,我跟在后面扯着一根蔓藤甩出去,树叶、植物叶子唰在脸上生疼,不知道植物里有些什么扎在身上非常不舒服,手拽着蔓藤也非常吃力。 连着换了七八根蔓藤,手臂发酸,捏着蔓藤的手掌发抖,真想松手拉倒。凌空又前进了三十多米,刘玺和黛儿站在一块凸出的石壁上,伸手是个黑乎乎的洞穴,黛儿弄着身上沾着的植物,喊:“老板,这边。” 我挂在一根蔓藤上,脚蹬着山壁甩过去,换手刚抓到凸出石台前的蔓藤,身后的金钱突然跳到我背上,两条胳膊抱着我的脖子,她虽然只有十来斤却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握着蔓藤的手往下滑,早已经勒破皮的手心,勒的全是血,身子快速往下掉。 金钱两腿紧紧夹着我的腰,笑呵呵的说:“下面不知道有什么掉下去,我们可能就上不来了。” “老板。” “钱儿” 两人站在石台上着急的大喊,刘玺奋不顾身的拽着一根蔓藤甩过来,抓住我的手臂,我这才停止往下掉,手紧握住了旁边的蔓藤。金钱说:“好玩吧刺激不这是你拿刀割我的后果,咱们扯平了。” 第三十二章棺材虫 “胡闹。d7cfd3c4b8f3” 刘玺拽着我的胳膊,怒火中烧的指责,金钱仰头瞪回去,说:“要你管。”刘玺身在却躲了他女儿二十几年,做为女儿的有怨气很正常。金钱何尝不是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她有了父亲的欣喜 从小不知道妈是谁金钱的心理我能够清晰的了解,我双手发抖的抓着蔓藤,微笑着说:“没事,我割了她两刀,被小报复一下活该。”说着偏头:“金钱,咱们这下扯平了,你可别再暗算我。” 金钱哼了一声,说:“算你识相,不像某些人就会吼人。”刘玺恨铁不成钢的冷哼一声,吃力的拉着我往上拽,两父母的表情神似到了极点。 艰难的爬上山壁外凸出的台子,我两臂发抖的喘息。一身臭汗不知道是累出来的。还是被惊险的一下吓出来的,真佩服刘玺和黛儿的体力,看来黛儿以前在山里,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傻练。 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以她对茅山术的了解程度。压根不是陈圆圆手中一次性的棋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不想去打听,较有深意的看了眼黛儿,黛儿小心翼翼的给我处理的伤口,注意到我的眼神,凑到我耳边说:“老板,世界上关心你的人很多。” 每头没尾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旁边刘玺严苛的教训着金钱。金钱总能找到歪理:“鬼观音在几百年前,还不是挖了紫竹林,如果没你挡着,观音一脉还不把她挫骨扬灰不就是西王母用了几天的肉身吗” 感情老子前世有带着媳妇挖别人墙角的前科,陈圆圆打西王母的尸体,不定就是吃醋了,她也要来个狠的。我担惊受怕的说:“陈圆圆到底跟你说过多少事”黛儿说:“那些年,她被封印着非常无聊,没事就给我讲故事,真要说也没个头绪,总之,您的前世没少干得罪漫天神佛的事情,在三清观上撒过尿,玉皇殿内调过情,佛祖寺中赌过博,至于阴司地府就别谈了,您知道的” “那是唐朝的猴子。” 跟着她的话幻想那些场景,我惊的汗毛炸起,暗自庆幸:现在的阳间州级不出,府级为王,这些传说中的人只是传说。黛儿抱着我的胳膊,胸前挤压的不断变形,说:“债多不愁,跳蚤多了不痒,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按出生日期算,还是你后辈呢同样是女娲“生”的,前面有灵珠子屠龙,后面有大白蛇闹三界,猴子能不跟着榜样学吗” 我忍不住在心里诽谤,女娲集团还真没一个安份的,这是女性当大佬的后遗症吗突然,小女娲自己冒了出来,飘在我头顶,小手指划着莫名的轨迹,我顿时头晕眼花,想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气管,按住了手脚,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小女娲来的快,消失的也快,我哈哈踹着大气,带着报复心理说:“走,咱们进墓,看看西王母用过的尸体怎么样挖出来做权杖。”反正祸闯大了有高个子顶着,并且老子才二十几岁,这些大佬们要算账,也得等我老死离开人间,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 前世白二皇子那么牛逼的跟脚,只是道君境界,还留在阳间晃荡,老子怀疑他是得罪的人多了,躲在阴阳两界那都不敢去。 经过这一闹腾,古墓没有变化,还是那么危险,我们也没立地成仙,但心理有了微妙的变化,龙门阴阳穴在我眼中也算不上什么了。 刘玺安稳的站在旁边,听我说进去,立刻拿出手电筒在前面带路,金钱跟在她爸后面,我和黛儿紧随其后,我说:“这应该算一种自我催眠吧” 黛儿眯着眼睛说:“老板,其实您挺骚的。就像富二代做一些事情,本来不敢做的,一想自己老子多么牛逼,于是就冲上去干了。您只不过对世俗的东西不在意,放到神话传说中,还不是仗着上头有人,然后去冒天下之大不讳。” 脸皮再厚被这样鄙视,我也忍不住脸红,还好黑乎乎的山洞看的不是很清晰,如果被她发生说不定,又是一番调侃。我一巴掌抽在她屁股上,没好气的说:“没大没小。”黛儿闷哼一声,夹着两腿,扶着洞壁慢慢往前走,走了十几米远,前面还是老样子,黛儿哀怨的转头,不好意思的说:“手往那放呢” 我打了她一下之后,一手打着手电,另一手扶着山壁,平着她在走,感觉她话里的意思不对,我赶紧停步,电灯光照过去,说:“我哪有多的手” 刘玺回过头,说:“怎么了跟上。” 电筒光在黛儿身上来回扫视,胸前衣服挺臌,腰很细,牛仔裤紧绷,背后背着小包,一切如常。她低头看着皮带,我顺着看下去,只见皮带被解开了,扣子松了一半,惊异的扫视四周,山壁凹凸不平,旁边空无一物,黛儿赶紧扣好皮带,说:“老板,不是你” 我们目光交汇,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惊悚,金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打情骂俏”刘玺也明白了状况,看了看左右,说:“钱儿,别乱说。”顿了会嘀咕:“上次来并未遇到这种情况。” 金钱被训不爽的说:“要你管”突然,她双腿跪在地上,吃疼的脚了一声,刘玺赶紧把她扶起来,说:“怎么了” 金钱摸着腿窝,慌乱的左顾右盼,说:“好像被人踹了两脚。” 嘶 荒芜的走道只有倒吸冷气的声音,我手上的电筒一闪,灯光灭了,他们手中的电筒也熄了,顿时眼中一片黑暗。我喊:“黛儿。”没听到她的回应,伸手去摸,抓住她的胳膊,入手僵硬,冰凉,好像捏住了尸体的胳膊一样。 手捏着她的胳膊,绷着身体没动,用力一拧,黛儿吃疼的喊:“老板,你拧我干嘛”我捏着的胳膊又恢复了柔软和热度,黛儿在旁边说话喷出来的热气也感觉的很清晰,我说:“刚才,你的胳膊给我的感觉像尸体一样,于是拧了一下。” 前边不远处的金钱牙齿打颤的说:“你们别吓我。”刘玺那边好像在弄手电,细小的声音听的特别清晰,突然黛儿的手伸到了我的裆部,我一巴掌扇过去,啪的一声脆响,黛儿好像被抽到了一边,哭泣的说:“老板,你打我”发嗲的声音特别诱惑,我感觉这事更诡异了。 展开寻灵术,眼前依旧一片黑暗,我摸出杀鬼匕首,根据她之前的声音判断,直接一刀捅向了喉咙,感觉到热血喷到手臂上,两只手指细长的手抓着我握刀的手,声音断断续续的说:“老板你” 眼前的黑暗被微弱的手电光照亮,四个手电筒在各自的脚边,黛儿、金钱、刘玺像蜡人一样站着,我拿着匕首刺在洞壁上,上面串着一只比猫还大的老鼠,肠子合着血挤出了肚皮,四条腿慢慢蹬着,小眯眯眼中暗红色的光亮慢慢暗淡,唧唧两声,死的不能再死。 “梦鼠” 认真打量古怪的老鼠,体积比普通老鼠大了很多,眼睛暗红,其余的地方没有区别,我怀疑它是梦鼠,但是梦老鼠只能造成鬼压床,并不能让人产生幻觉。 没有多想,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四周,慢慢捡起手中的电筒,灯光照在黛儿身上,一条乌黑色的小蛇圈在她鼻子上,举着山角形的蛇头,暗红色的眼睛盯着黛儿的耳朵,很有节奏的吞吐着蛇信。 我倒吸一口凉气,电筒转向刘玺和金钱,刘玺下半身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蟑螂,小虫子爬动时,挤出疙疙瘩瘩的声音,听着特瘆人。金钱就那么站着,身上什么也没有,但我能断定,肯定有我看不清的东西迷住了她,因为她的状态本身不是人木私叨巴。 根据自己的情况判断,我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帮忙,如果出手,他们陷入幻境不能出来怎么办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第三十三章刘玺成仙 乌黑色的小蛇圈在黛儿脖子上越勒越紧,蛇信吞吐的越来越急促,黛儿像根木桩杵着,脸憋的通红,在这样下去她要被活活勒死了,我管不了那么多,慢慢移过去,手中匕首转了个刀花,白光一闪,精准无比的削断蛇头,鲜红的蛇血喷出来,蛇身抖了几下,从黛儿脖子脱落,掉到了地上。 “草。” 蛇头掉到地上。动了动,嗖的一下射起来,咬住了我大腿上,感觉像被针扎了一下,接着就是巨疼。啥也顾不上,赶紧捏着滴血的蛇头,把它扯下来,用脚踩了个稀烂。 被咬的部位在大腿内侧。离小兄弟很近,大腿迅速肿胀,毒素快速扩撒,连带小兄弟也跟着肿了起来。疼得我满头冷汗,扶着壁才站稳。 赶紧用蛊尸小桃树吸毒,蛇毒被快速吸收,吸到最后怎么也吸不干净。我靠在山壁上,见三人还处在木讷中,扯开裤腰,电筒照进去,大腿酱紫了一大块,隔着裤子用手按了按。一点也不疼,酱紫的那一块却像尸体一样僵硬。 中尸毒了 尸毒蔓延的速度可以忽略不计,但我知道它在蔓延,如果不治,肉身迟早会死。我吸了口气,正整理着裤腰,黛儿睁开眼睛,她脚下用力一脚踩在我胸口,我只感觉胸口发闷,头晕眼花。她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手腿,迅速一个侧踢,脚尖直指我的太阳穴。 我哪敢迟疑,坐在地上,手向后撑着石壁借力,身体倒向一边,一脚踹向她站在地上的脚腕,噗通一声她砸在地上,单手撑着地动作迅速的翻开,矮着身体一脚对我侧肋铲来,我又重重的挨了一脚,忍着疼快速抓住她的脚腕,轻轻一些,在她身体下倒的途中,我对着她的裤裆一脚直踩下去。 她两手按着地,身体反转,另一条腿的膝盖撞在我踩去的腿上,腿被撞偏,只踹中了她的大腿。攻击来的太迅速,我一直没时间开口,这才吃疼的喊:“你有病啊再动手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随即松开她的脚腕,进入潜行状态,咬着牙爬到一边,保持安全距离看着她。黛儿绷着脸,注意着四周,说:“别想骗我。”感情她把我当成了幻觉,我说:“你看看金钱和刘玺的情况,再看看地上的死蛇和老鼠” 话音刚落,我傻眼了,死蛇和死老鼠还在,但刘玺和金钱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黛儿打着手电筒,斜着身体,脚步慢慢移动,看样子认定老子是幻觉了。 中尸毒的大腿发,被踢的肋骨传来火辣辣的疼,我一咬牙,脚下划圆,挪转身体,晃到她身边,黛儿的危机意识很强,捏着寸拳打过来,我滑弧形脚步一转,身体换了一面,背贴着她的胳膊,手向手捏着她打来的手腕,往远处一松,脚勾着她一条腿,拉得她摊了个一字。 “别动,再动你就死了。” 背依旧贴着她,手向后用杀鬼匕首贴着她白嫩的脖子,我这才解开了潜行术,就那么背对她站着。如果是幻境,哪能让她活命,黛儿不信的说:“你真是老板” “废话,老子肯定是陈三夜。”我感觉到危机降临,往前跑出几步,只听到背后撒粉末的身影,转身,黛儿气喘吁吁拧着一个药瓶,说:“站着别动。”指着我裤裆说:“这怎么解释并且,我老板身手没你这么厉害。” 我余光下瞟,只见裆部撑起了好大一个帐篷,暗骂:要不是救你,老子会被蛇咬会中尸毒会硬的没有知觉不过,还是挺有货的。目光瞟向地上的蛇头,说:“被蛇咬了,中了尸毒。” “尸毒”黛儿稍微感受一下,说:“这个算你说的通身手怎么解释” 什么怎么解释走罡步都要身体配合的,学过走罡步的,谁不会两手把式不然在陈庄,小时候怎么一人打一群同龄人只是老子不敢打架,怕一不小心热血上脑,把人给弄死,久而久之,很少用这东西了。我有种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的感觉,说:“很简单的阴阳步法和借力打力的技巧。” 噗 黛儿懈下防备,捂嘴轻笑,说:“老板,对不起。人家只不过在幻境中差点被你强上了,一见那帐篷,还以为是幻境呢”这话只能信一半,刚开始她可能以为是幻境,后来不说定就是故意找几乎打老子,我收起杀鬼匕首,担心的说:“不知道刘玺和金钱去哪儿了” “刘玺给我讲过墓穴的格局,他对这里也熟悉,希望不要出事。”她盯着我的裤裆,啧啧有声的说:“您不会变僵尸吧” 我冷哼一声,捡起手电筒,对着山道前面指了指,示意她带路。黛儿吸了口气,走在前面娇滴滴的道歉:“对不起啦,原谅人家啦” 沿着黑漆漆的洞穴不知道深入了多远,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前面一个椭圆形的出口冒着蓝色的光,黛儿停下脚步,说:“前面就是古墓,咱们要小心了。”我嗯了一声,跟在后面走出洞口,眼前的一幕把我给惊呆了。 十几座亭台楼悬空挂在山壁上,山洞出口连着一条贴着山壁开凿的石头阶梯,石阶正连着左边的楼,一起挂在山壁上。对面一两百米开,是一面蓝色山壁,上面雕刻着凤舞九天的壁画,两壁中间是看不到底的山涧,流水声就是从山涧下面传来的。 最神奇的是头:“迎仙,迎仙,刘玺就这样升仙了” 周围的环境很美,气氛却非常压抑,黛儿指着亭中的凳子,恐慌的抓着我的胳膊,娇躯抖动的幅度非常巨大。 亭中出现了两个虚幻的身影,样貌服装与我们一样,与之前的刘玺一样安静的做在桌边,桌上燃烧的香没见变短,烟雾被虚影吸进去,虚影慢慢凝实成烟雾形状。 我被蛇咬的部位发热,热浪直冲心神,有一种立刻坐到虚影位子上的冲动,忍不住迈动脚步朝虚影走去,走出两三步,黛儿惊险的抓住我的胳膊,说:“老板,你怎么了” 我短暂的摆脱那股冲动,背上全是冷汗,问:“你没感觉到”黛儿疑惑的问:“什么感觉” 刘玺被蟑螂爬了一身,我被蛇咬了,黛儿反倒没受伤,我出现了这种感觉,她没出现,看来与洞穴中招有关。我吸着气说:“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别让我坐到像我的虚影上,不然,我也成仙了。” 这让我想到了自己用过很多次的术法,剥夺一丝魂息,随即抽魂夺魄。只不过这里的术法非常逆天,功效诡异的吓人,最恐怖的是虫咬夺魂息,迎仙亭抽魂,根本不需要人主持。 第三十四章插翅难逃 咔嚓 亭中儿的虚影破碎,香烧出来的所有烟雾往像我的虚影上聚集,我心中那股坐过去的冲动,越来越重,再次变的痴呆,不由自主的往那边走。 儿紧紧拉着我,我就想行尸走肉一样踏步往前,儿用掌刀砍在我的后颈昏睡穴,对我根本没作用。她吃力的单手拉着我,另一只手摸出三张纸符,捏开我的最塞了进去,但还是没有效果。 “嘶嘶” 一条乌色的小蛇从亭边游到虚影处,后面接连不断的有蛇跟着游出来,几十条蛇绕在虚影旁边。吞吐着信子,听到这些声音,我狂暴的甩开儿,对着虚影冲过去,一屁股坐到了石凳上,几十条蛇一股脑的钻进我的衣服,我就那么呆呆的坐在桌边,变得像之前得刘玺一样。 外界情况如此。而我却陷入了诡异的幻觉,自己站在一个大殿中央,大殿左右两边立着文武百官,一位端庄典雅。气势威严的漂亮女人,头。儿迟疑片刻,说:“伤到你怎么办” 我扭捏的抓着蛇,一条条往衣服外面甩,它们也不咬我,只是吐着信子发出瘆人的声音。“尽管打。” 儿不再犹豫,一张符文拍下来,符文拍在我身上,我屁事也没有,那些蛇都被拍散了魂魄,掉了满满一地。突然,山涧刮起一阵狂风,吹得我们东倒西歪,儿花容失色的说:“我的魂力在流逝” 等儿魂力流逝干净,诡异的风停了,我也抖干净了身上的蛇,儿脸色苍白的说:“怎么办”我往了一眼高处的亭台,心里打着退堂鼓,说:“你怎么样我们先回去,换别人来。”儿点了点头,说:“只是魂力诡异的被抽干,出去用无主香火恢复就行。我们出去,再想办法吧上次刘玺进来,根本没遇到这些事。他一直走到最后大殿,看到一具女尸高坐在堂上,他差点被竹蛊沾在身上,这才回转的。” “刘玺死在了这里,金钱生死不知,这样回去太没面子了。”我咬牙顶着楼,摸着僵硬的部位,说:“干她,把尸体搬走做权杖。” 儿想了想,说:“老板,别冒险了。您不是跟秦姬挺熟吗她是灵尸,这里的毒物和术法对她无效,咱们可以她来帮忙。” 吃了这么大的亏,空手而回,明显不是我的风格,我拿着匕首往前面楼走去,邪性的说:“不刨了西王母的坟,老子不姓陈。” 儿也不再纠结,跟着我一起连过了十几座楼,一个活物也没有碰到,里面好东西确实很多,随便拿出去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可是我们都不敢动啊 万一,再激发一招什么术法,把命赔在这里就苦逼了。 走进最后一间大殿,与我在幻境中见到的一样,唯一的区别在于,漂亮女人孤零零的坐在堂上,下方一个人也没有站。儿见我对殿内好像挺熟悉,好奇的问:“您来过” “嗯,算是来过。”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直接跳上凤椅,伸手把不烂的女尸搬到一边,自己坐在上面,往殿外看,下方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说:“坐在高堂上果然爽。” 儿诡异的打量着我,我好奇的说:“怎么”儿指着被我扔椅子边的女尸,说:“你不怕先天竹蛊” 直接把头戴凤冠的女尸丢开,是发泄在幻境中被压着的不爽,经过儿的提醒,我才想起竹蛊,仔细感受,发现体内真跑进了异物,吓的不敢动弹一下,赶紧用蛊尸小桃树驱赶。 哪知道两个东西在体内撞到一起,居然暧昧的搅合到了一起,全身上下的不断折腾,疼得我全身痉挛,口吐白沫的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儿拿着一个精致的罗盘,着急的站在凤椅旁边,着急的手无足惜,不知道如何是好。我睁开模糊的眼睛,感觉精神头不是一般的好,儿过来要扶我,手伸在半空又缩了回去,说:“老板你没事吧” 我按着扶手坐起身,说:“怎么了”儿转过罗盘,罗盘背面是一面八卦镜,看着镜中的人,我被吓了一跳,皮抱着脸皮,眼睛内凹,样子比鬼还恐怖。 啪。 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真疼,镜中的人也跟着扇了自己一下,我牙齿打架的说:“发生了什么事” 经过儿的解释,我晕迷过去没多久,身体快速干瘪,随手嘴里长出了一根小竹子,接着竹竿上诡异的长出了桃树枝桠,最后竹子和桃树枝化成了液体,被我吞进去,没过多久,我就醒了。 我赶紧放出蛊尸小桃树,袖珍的小家伙那还是桃树,分明是一根竹子和桃树的嫁接品种,中间是竹竿,上面长着桃树之感,开放的桃花成了蓝色。 略微感受,它又有灵了,向我传递着亲昵的信息。 “妈的,发财了。” 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意外,被吸皮包骨的郁闷烟消云散,我抱着儿转了好几个圈,说:“你老板终于有一项能突破镇级达到县级了。” 如果不是这个地方太诡异,我已经走阴出体,运用融魂术,让蛊灵这一道达到县级了。西王母用过的尸体产生的先天蛊虫能垃圾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很厉害,不然为什么是竹子当主干而不是桃树呢显然竹子比融合了蜃蛊的桃花枝还要厉害。 激动过后,我才看到凤椅边上的美女已经变成了一堆骨头,惊骇的搬起骨架说:“咱们快跑。颠倒的龙门阴阳穴没有凤体镇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刚搬起与普通人没区别的骨头架子,脚下的楼开始摇晃,天上的蓝月慢慢变暗,轰隆隆,远处的迎仙亭倒塌,山石崩裂,往这边塌了过来。 成群结队的老鼠、小蛇、蟑螂从塌陷的地方钻出来,逃命似的往这边跑,进来的路被堵,后面根本没有路,这下插翅也难飞了。 第三十五章死里逃生又遇险(加更) 乐极生悲,眼看密密麻麻的蛇、大老鼠、蟑螂像幽幕一样席卷上来,它们背后的楼崩溃塌陷着,我扛着尸骨往大殿外面跑,见儿呆呆的站着不动,大声喊:“快速,跟上。” “老板,我走不动” 她站在殿中,抱着血桃木剑和七星罗盘,望着由远而近的一幕,两腿打着摆子,勉强支撑才能站稳。也不怪她胆小,山崩地裂,恐怖的毒物逼近。死亡尽在眼前,她这反应很正常。我跑回去拽着她的胳膊,冲到大殿前的石阶上,虫子离我们只隔一座楼了,我吸了口气,盯着旁边的山涧,说:“儿,如果想活的话。只有从这跳下去。如果距离不太高,水够深,说不定还能活” 大殿挂在山壁上,大概九米多宽。我拽着儿走到栏杆边,望下往了一眼,十几米之下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紧紧是十几米就已经让我眼晕了。 儿平时胆子挺大的,此刻用手撑着栏杆不敢跳,我说:“你的胆子一下被狗啃了”儿摇着脑袋,说:“我怕” “拍你妹,不跳你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招弟了。” 我喘息着大骂,抱着儿的后腰。把她翻过栏杆,直接丢了下去。这一举动很突兀,儿也没反应过来,等她掉落几米这才传来刺耳的尖叫声,我抱起地上的人骨,双腿发抖的爬上一米多高的栏杆,望了一眼山涧,又跳了下来,自己也不敢跳啊。 转头,地毯一样的虫子已经到了三米开外。我憋了口气,用尽所有力气,再次站到栏杆上,闭着眼睛,用光了所有勇气纵身跳了下去。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怀里紧紧抱着人骨,起跳前的害怕在跳下来之后,消失的一干二净,反而被一种兴奋的愉悦感所代替:爽。 噗通。 两脚碰到水面,咕噜两声,身体被水冲走,感觉就像被车撞飞一样,立刻失去了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火光映入眼眸,我又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又慢慢睁开。 一条两米宽的墓道,墓道边是墓沟,流着清澈的河水,我像死狗一样趴在墓道上,怀里还死死抱着人骨。孙谣站在几米开外,举着火把,脸上开了个小口子,伤口已经结疤,她警惕的说:“你是谁” “紫裙女” 我差点失声叫出来,还好忍着没叫出声,脑子飞快运转,吃疼的爬起身,说:“我叫陈皮,是你救了我有见过我舅吗” 假孙谣摇了摇头,说:“你怎么掉进水里的又是怎么进这个墓的”我张了张嘴,谨慎的又闭上嘴,她说:“你和你舅是盗墓的” 盗墓一般是亲戚一起,以防不熟的人见财起意,所以我提到舅舅。听到她自动补脑,我贼兮兮的打量一下四周,说:“你把我从水里捞起来,应该收过我的身,我什么也没捞到”顿了会,说:“这个墓很危险,我现在只想出去,如果之后发现什么东西全是你的。” 又经过一番交涉,不知道她是真相信我,还是假相信我,我们保持着安全距离往前面走。根据她的表情和周围的环境判断,这里应该是龙门阴阳穴的另一个坟墓,里面葬着八十一个男人的地方。 还好我被先天竹蛊吸的皮包骨,身上除了一件烂得面目全非的衣服,其余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掉的一干二净,不然肯定死无葬身之地。抱着人骨,七万八拐的跟她走了好久,我小心翼翼的说:“你叫什么这具人骨在棺材里保留完好,拿出去卖给那些搞研究的,说不定能卖一些钱,等出去后给你。” 这话说的就向舍财免灾,孙谣举着火把,往我这边瞟了一眼,眼底的不屑隐藏的很深:“我叫孙谣,这骨头你自己留着吧” 转过两个拐角,前面出现了一扇大门,左右两边画着阴阳鱼,我离孙谣两三米,抱着人骨,说:“门台上皆绿,布满了青苔,墓里别处都没有看到,说明这里的潮气很重,墓气都往这边聚集,说不定里面有粽子。”现在我全身都疼,走路也是强撑着,想一个人出墓穴肯定不可能,既然要装,自然把盗墓贼扮演到底了。 隔着大门都能看到尸气,里面绝对有僵尸,压根不是说不定有粽子。假孙谣高看了我一眼,丢给我一青一两张符纸,说:“门被尸气吸着推不开,把符贴在阴阳鱼的眼睛上,门就能推开了。” 我把人骨换到背上,人骨抱着我的脖子,也不用脱它,像披风一样挂着。拿着两张符纸,我装着不愿意,偷看了她好几眼,咬牙靠近大门,用力推了几下,门纹丝不动,把两张纸符文贴好,轻轻一堆,吱呀,门打开了。 里面秘密麻麻的竖立着几十张棺材,棺材盖对着前面空着的凤椅,假孙谣面露欣喜,指着里面的椅子,说:“看到椅子上放着的木盒没有你把木盒拿出来,等出去后,我给你一百万。” 我装着叫发软,吞着口水,结巴的说:“小妹妹这钱有命拿,还需要有命花能不”孙谣打断我的话,说:“拿动木盒,棺材里的粽子会跳出来,如果你拿,我还能:“陈三夜,别来无恙。”我机械的转头,只见假孙谣歪着脑袋面带冷笑,讽刺的说:“你的杀鬼匕首并没有掉在溪水里,只是没想到这人骨能克制墓里的僵尸” 感觉到匕首割破皮肤,我内心拔凉拔凉的,暗骂自己傻逼,明显是死敌,不就是被她从河里捞起来了吗想啥子狗屁不欠人。 第三十六章苦逼的道尊一脉 我拧着西王母骨骸,骨骸上散发的尸气并不猛烈,却压得大墓室里的僵尸不敢靠近,并以怪异的姿势膜拜着。 腰后杀鬼匕首刺入皮肤,感觉到刀锋的冰凉,我冷酷的往后退了一步,背后的假孙谣惊险的后退,让匕首只刺入了一两厘米,我把骨骸丢到地上,狂妄的说:“你敢杀我吗”这只是赌她不敢同归于尽,我的心早跳到了嗓子眼。 假孙谣手上用力,匕首又陷入了一丝,说:“你猜我敢不敢” 阴暗潮湿的小墓室陷入了沉默,我低头看着地上的骨骸。骗她说:“只有我能激发骨骼里的尸气,没有尸气压制外面的僵尸,你别想出去。”假孙谣转头看着水潭,说:“这里还有一条路。” 我仔细一想,不屑的摇头,说:“这肯定不是出路,至于你为什么让我抱着盒子跳水潭,我还真不清楚了。”假孙谣说:“原来你早有怀疑。这才出墓室救我的”这下她还真说错了,我还真是不想欠人,如果不是这样,跳下去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废话少说。你把我从墓河救起来,到底想干什么”我问。她说:“你看到了,我想要这个盒子。我只有一双手,拿着盒子就没办法对付僵尸,所以需要另一个人帮忙。”我没有说话,她继续说:“我只要杀了你,把盒子里的定尸珠塞进你嘴里,把你丢进水潭,那么你就能成为僵尸王。号令这些僵尸了。当然,你会听我的话。” “烂货,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毒”我爽快的骂了好一阵,随后说:“看来制造尸王具备着某种时间差,用活人应该会很快,用尸体的话会非常慢,你面对一群三转以上的僵尸根本没办法坚持那么久。贱人,你动刀子啊我死后会看着你被僵尸干掉,然后我们一起被永远封印在这里,往后无穷无尽的时间里。有个漂娘妞可以换着花样折磨,想想也不是难以接受” 外面有一群僵尸虎视眈眈,她不知道西王母骨骸的骨骸是否只有我能激发,杀了我,她就会受僵尸围攻。我笑了,笑的很贱。 假孙谣被猜中心事,坐蜡了,而我的小命在她手上捏着,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僵持。沉默好久,她吸了口气说:“你抓一只僵尸进来,我把盒子里的定尸珠塞进僵尸嘴里,把它制造成僵尸王,我放了你。” 谈判开了,我不屑的冷哼一声,说:“你是不是被道尊私生子操傻了等你控制僵尸群,老子还能活”她紧了紧手里的匕首,说:“你的命在我手上。”我说:“那你就杀啊” 外面的僵尸才是我报名的筹码,自然不会傻到这样做,一切再次回到了原点,成了僵局。假孙谣沉了口气,说:“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你拿什么保证我能安全出古墓我不相信你发的誓。”我说。 僵持不下的主因就在这里,因为我们之间没有信任值可言,谁也不相信谁,谁都想干掉对方。找不到平衡点,只能一直僵持,而我的体力逐渐不支,越往后拖,越对我不利。 快速的进行交流,彼此都找不到让对方相信的办法,等我站着都觉得吃力的时候,我说:“你让我搞一盘,我就相信你。” 假孙谣站在背后,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感觉匕首一抖,疼的老子只咧牙。我说:“行不行给个痛快话”她有些不信的说:“就这样行。” “当然不是,我逗你玩的。”我嘿嘿贱笑两声,说:“我会一种术法,可以改变你拿刀抵着我的现状。” “嗯说来听听。”她哼了一声。我把御女三千,用天魁养鬼的前奏讲完,但没要用到大姨妈,随后说:“小鬼是你养的,你把小鬼放在我身上,吸我一丝魂息,想来你也有办法通过小鬼弄死我。而你用这种方法养鬼,我也有办法让小鬼反噬你,这样相当于小命握着彼此手中” 御女三千养鬼的前奏,与普通养鬼没任何区别,但只要对方来一次大姨妈,王母娘娘也得跪,前提是王母娘娘会有大姨妈存在。假孙谣来至茅山对鬼的研究很深,她把术法认真琢磨良久,自信的说:“可以。” 说干就干,她身上飘出真孙谣的残魂,鬼影很薄弱,她按照御女三千的法子改变残魂的鬼气,随即咬破舌头,喷了一口血在残魂上,把真孙谣的残魂变成了她的小鬼。 我的魂魄就是御女三千的主鬼,她按照这种方式把真孙谣的残魂变成她的小鬼,小鬼刚成,我与小鬼就产生了共鸣,只不过共鸣感很低,想来是假孙谣在暗中动了手脚。 只不过很可惜,御女三千可是禁术中的禁术,只要产生共鸣,小鬼就会自主微调,达到让我随心控制的地步,她自信的小动作,只不过是徒劳。 “该你贡献出魂息了。” 假孙谣控制小鬼印在我身上,我没有反抗,小鬼安稳的上身,随后又离开我的身体,带走了一丝我的气息。我摊着手,说:“你可以收刀了吧” 背后的刀子离开,我两腿发软,摇晃好几步才站稳。假孙谣面无表情的站着,等我缓和一些,她掏出一张符纸,说:“这是引尸符,你带着地上这具骨骸,出去把引尸符贴在一具僵尸额头,我就能把它引进来。” 引尸符只能牵引没有反抗能力的僵尸,我吃力的抱着骨骸出去,外面的僵尸都不敢动,我像选秀一样,找了一只尸气最重的僵尸,把符文贴在僵尸头:“以后没有道尊大徒弟了,只有孙谣。” “道尊还真是悲剧,两个儿子死了一个,还剩下一个废物。三个徒弟叛变了两个,还有一个被抓了,他活的还真失败。”我叹息着,孙谣说:“谁说我背叛了茅山是我的,道尊这老头早晚会死在我手上,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很想说,妹子,你刚解开道尊的控制,刚离虎口又掉进了狼窝,中了御女三千还不知道啊 第三十七章此妖杀人太多 水潭里的尸气被僵尸吸收干净,轰隆一声水响,高大威猛的僵尸王跳出水潭,恐怖的脸笼罩着一层金光,每次张嘴哈气,嘴里会吐出一口绿雾,又从鼻孔吸进去。 孙谣看着,激动的全身发抖,重重吸了好几口气,命令僵尸冲过来,说:“杀了他。” 轰 僵尸王非常听话,一步跳到我对面,两手上锋利的指甲像十根刚剑,极快的插向我的脖子。它的速度太快,我根本躲无可躲,在临死前刚准备动用小鬼反噬孙谣,孙谣拍着手,说:“停” 绿油油的指甲停在我吼部,孙谣挑着眉毛说:“陈三夜,这只僵尸王怎么样”我悬到脖子眼的心慢慢放下,张嘴准备开骂。想想没有贪图嘴快,说:“尸气内敛,实力应该达到了府级,如果再带上外面一群县级的僵尸。大可以横行阴阳路。” 孙谣被马屁拍的身心舒畅,走到小墓室门口,按照我激发骨骼的方式,滴了点血在西王母骨头上,并没有激发出更多的尸气,她说:“还真只有你能用。”我说:“我想你不是第一次进古墓了,该带我出去了吧” “出去之前,我得让你明白一件事。” 说着,她摸出挂在胸口的一块木牌。小鬼带着我的魂息钻入木牌,顿时,我感觉全身僵硬,孙谣又拿出一张空符纸,把小木牌贴在纸上,手轻轻撕烂纸片,我有种被人活生生撕开的感觉,倒在地上疼的来回打滚。 只要我控制小鬼,她这招必然被破,暂时还不想让她知道她中了御女三千的事。只是稍微控制小鬼,嘴上喊:“破。” 空纸符上自动生出裂痕,我身上的痛苦也消失了,孙谣没有一丝意外,说:“你的术法也就这样了。”拧着小木牌,说:“这就是罚罪,以罚罪施展术法就算你是县级,有魂息落在我手上,也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没想到许愿石里的罚罪,只是个小木牌,不过罚罪很牛逼吗小鬼完全听我的命令,小爷让它不听你的命令,你有罚罪又能怎么样 我假装怒火攻心,发抖的说:“你想怎么样”孙谣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拧着杀鬼匕首在我面前晃悠着,说:“我想阉了你。” 见她不想开玩笑,旁边的僵尸王虎视眈眈,我管不了那么多,控制小鬼反噬,小鬼从罚罪里飘出来,印在孙谣身上,孙谣瞪着眼珠子,身上自主的产生汗臭味一样的气息,说:“天人五衰这不可能” 天人五衰出现,表现症状是衣服垢秽、头上华萎、腋下流汗、身体臭秽、精神衰弱。污秽金光打在别人身上,是让人境界倒退,如果是御女三千坐下小鬼反噬,那就是天人五衰,神仙难逃,不然也不会说王母娘娘如果有大姨妈,只要敢养小鬼也得跪。 “没有什么不可能,这次又是你输了。” 我让小鬼停止反噬,孙谣像一团烂泥趴在地上,身上的发出的烂臭味慢慢消失,她不甘心爬起身,大声咆哮:“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喊着,眼泪唰的流了出来。 我注意着旁边的僵尸,只要僵尸有异动,我不介意直接让她死,她只是凄凉的咆哮着,并没做出过激的举动,看来她还没昏头。 受到她悲凉情绪的影响,我说:“你刚摆脱道尊控制,又落到我的手中,只能说你的命不好,注定是被人控制的主角。” 她没有玉石俱焚的勇气,她也不甘心就这么玉石俱焚,过了好久,她像变了个人的说:“我认输,以后唯你是从。”神色干净、单纯,相当乖巧,想来她被道尊控制的时候,一定也是这么乖。我无所谓的说:“你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如果有可能,想办法多占领阴阳路一个节点,等此地阴阳路重开,让你在道尊势力内获得更大的话语权。” “嗯。” 她干净利落的点头,眼中找不到一丝抵抗的情绪,她这城府让我再一起体会到了人心难测,别想从表面看清楚一个人的心。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她控制僵尸,我坐在僵尸王伸着的两臂上,被驮出了古墓。到了死村附近,我们分开,孙谣再次回转古墓,处理一些后续问题。 我们分开没多久,我吃力的从山溪边往村里走,没走多远,金钱冒出来,惊喜的跑过来,大喊:“儿,姓陈的在这里。” 儿杵着拐杖,一条腿绑着夹板,在金燕子的搀扶下从不远处走过来,关心的说:“老板,你没事吧”我吃力的抱着人骨,问:“你呢” “我掉下山涧,正巧碰到了在山涧里迷失方向的金钱,顺着喝水找到了出路”儿讲着她遇到的事情,我终于松了口气,实在撑不住,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正躺在金燕子床上,时间过去了一天一夜,这次闯古墓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不过收获却让自己睡觉都能笑醒。 儿和我都受了伤,在死村静养了一个多月,我虽然看着弱不禁风,但也不再是皮包着骨头,半夜出去能把人吓晕的样子。 融合了竹蛊,很简单的解决了金钱和金燕子姐妹身上的竹蛊,金钱的肉身也醒了过来。除了办这些琐事,我融合先天竹蛊灵,蛊道比魂魄本身、宝宝神性、正邪两气先一步达到了县级。 根法术桃花瘴气也产生了变异,再次放这招法术,周围会出现一片竹林,竹林里面云雾缭绕,竹子具备缓慢吸收魂力的作用,而白色的飘飘迷雾具备这曾经桃花瘴的作用。 这招根法术被我恶趣味的取名为:紫竹林。府级威力的紫竹林一出,大范围消弱,如果对方跑不出紫竹林,会被一片一片的耗死。 茅山九宝之一,七星罗盘和血桃木剑也到了自己手中,完美的达到了此行的目的。 而西王母的骨骸,我真不想送给陈圆圆做权杖,由于没拿到罚罪只好,让儿联系陈圆圆,把骨骸送给了她,算是与她完成了交易。 这天,我正躺在村外的小木屋前晒太阳,紫群女也就是现在的孙谣,派人来传递了一个信息,说隐秘的茅山五宝已经全部现世,江南的阴阳路将要重开,五个节点被陈圆圆占了两个,她占了一个,道尊占了两个,让我赶紧离开道尊地盘,不然等阴阳路重开,道尊腾出手就会追杀我了。 儿的腿已经完好如初,我也没准备多留,与儿简单收拾,留下一封书信,用潜行术偷偷摸到了吊桥边,过了跳桥,终于能跟死村说拜拜了。 养伤的一个多月,我差点没被金燕子和金钱玩死,两个在死村生长的女人,根本不知道羞耻为何物,时刻想让老子跟她们生崽。 “终于脱离苦海了。” 走在离死村最近的镇上,我大声长叹,发现周围的人像看猴子一样注视着我们,这才发现我和儿穿的衣服是死村自己织的布,手工做成的。儿死里逃生境界提升了不少,无视了旁人的视线,说:“你就是个傻子,有妹子都不干。” “男人的第一次很重要,你知道吗”我在身上左右摸索,车钥匙早不知道丢到了哪儿银行卡之类的物品也失落了,全身上下就剩下一把杀鬼匕首,连三转毒蝎和三转蜂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儿背着血桃木剑,腰间挂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七星罗盘,以及一些冥币和符文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一毛钱也没有。 “没身份证没钱没车我们怎么办”儿站在大街边,摸着咕噜响的肚皮,我站在旁边,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她,想起当初刚把招弟骗出来,让她当门客,还骗了招弟最后二十几块吃面呢 儿在大街上被看的不好意思,摸着脸,说:“我脸上有花。”我搓着两手,说:“咱们不是没钱吗要不你去”目光猥琐的在她身上来回转动,她开着玩笑说:“你不会是想让我出卖吧不能啊” “本来准备让你去骗的,这么一说,你还真可以去”我哈哈大笑着,儿一脚踢在我小腿上,说:“你怎么不去死” 正聊着,一辆大奔从旁边飞驰而过,转了个弯,停在一家野味馆前,我打了个响指,说:“咱们坑辆车,再坑点路费,去找二郎神。等找到二郎神了,直接去武当山等天帝大战天下,你猜,你老板能不能当天下第二” 两层高的木楼装修典雅古朴,楼前听着不少高档车子,我挑了半天,找到一辆煞气最重的车,一看就知道撞过人,我转到车边一脚踹在门上,车子报警哇哇叫了起来。 不一会,有保安走过来,没好气的说:“哪来的神棍”我正低头摸着车子,猛的转身,咧嘴笑看着保安,他看到我消瘦苍白的脸,吓的腿了半步。儿杵在旁边,强忍着没笑出神,我转头继续摸着车子,连着又是几脚,楼里这时走出来两个汉子,其中一个远远的喊:“不想活了” 咚。 又是一脚踹在车上,车刚停下的警报又响了起来,我装傻充愣的说:“奶奶个熊,这是铁妖怪居然还敢叫看本大仙收了它。” 装神弄鬼的从儿兜里摸出七星罗盘,拿着罗盘耍了几下,嘴里念着我自己都不知道咒语,反着八卦对着车子一照,随即用潜行术套住车子,车子消失在了他们眼中,嚣张跑来的两个汉子傻眼了,揉了揉眼睛,呆呆的不知道说什么 “师妹,这妖怪太邪性,它要挣脱出来了。”我装着两手发抖,弄得手中罗盘来回抖动,撤销车上的潜行术,拽着儿的袖子把腿就跑,跑出几步,满眼慈悲的说:“两位居士,此妖杀人太多,煞气太重,你们要小心了。” 第三十八章意外收获 一辆小车在光天化日之下消失,就算是魔术也让人震撼了,更何况车上煞气太重,说明近期肯定撞死过人,车主心里绝对有鬼。我装着慌张的样子,着急的走出五六百米,发愣的两个汉子还没追上来,儿跟在旁边嘀咕:“老板,你不行啊” 按照神棍行走江湖的套路,再加上老子搞出来的神技,他们应该早追上来围着我喊大师了其实我心里也没谱,不爽的说:“你本来就不行,不然”她故意挺了挺胸,意思很明显。如果要是行的话,如此风骚妩媚,滴水的小娘子就装在碗里,为什么不吃 暗骂着晦气,不想跟她纠结这个话题,我回头望了一眼,恨恨的说:“换下一个目标。”儿难得见我吃憋,心情大好的搭着我的肩膀。哥两好的说:“看我的。” 接下来,我们晃荡在小镇上,儿神经兮兮的物色着目标,逛遍了半个小镇。遇到了好几个可以出手的目标,她都没有动手。我肚子饿的咕噜叫,说:“你要是不行,还是让我来。” 前面不远处是家收破烂的,门前放着一堆生锈的铁块,正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上面萦绕着陈年鬼气,一看不是倒古董就是挖坟用过的车。儿听到我的话,冷哼一声。说:“你看好了。”说着,她昂首挺胸,大步走了过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说真的,这女人跟我出四家镇到现在,似乎越来越年轻了,身材越来越柔,宽大的麻布衣服也掩盖不了她风骚的蜂腰,走起路来无意间透着一种神秘的浪劲。 “有人在吗” 站在收破烂的门口,儿连喊了几声。屋里乎乎的也不见回答,她瞅了半天,施展寻灵术打量一会,垂头丧气的走回来,说:“屋里没有人气,又扑了个空,要不我们化缘,化一个手机,给司马雪、赵佳不管是谁打一个电话,她们跟这边总有生意来往,让她们叫人来接我们呗” 我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这种小事求他们,老子的面子往那放”儿笑嘻嘻的说:“老板,您着相了。” “似相非相,处处皆相哪有着相一说,你执着了。”我双手合十,宝相庄严的念:“阿弥陀佛。”儿笑的前俯后仰,由于死村没有文胸这种东西存在,她里面穿的是肚兜,笑起来一抖一抖的,我眼睛都看直了,她风情的横了一眼,说:“花和尚。” 我一本正经的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一下就花了又本事你不抖你抖,还不准我看了太霸道了吧。”如果手上有把折扇,我感觉应该挺有风度的,哪晓得旁边路过的大妈,古怪的看着我,想躲瘟神似的跑开,好像老子会非礼她一样。 儿更乐了,拍着我的肩膀,说:“佛、儒两家都被您搬出来了在为你色咪咪的眼神,找个道家的理由呗”我无聊的放出,天道浩然正气,说:“万物分阴阳,孤阳不长,孤阴不生,异性相吸是天地伦常,看你怎么了” 走在大街边,儿就没听过笑,调侃的说:“非道非佛亦非儒,似人似鬼依似仙,老板,您快破道了吧”我神秘兮兮的说:“你猜。” 这随意的聊天中,我魂魄中的正邪两气发生了奇特的变化,形成了相互克制,又相互转化的阴阳鱼,一心而用见到观想空间中的自己,血色儒身服前面居然出现了一个阴阳鱼,弄得有些四不像了,最邪门的是眼中污秽金光一跳一跳,似乎有突破镇级达到县级的趋势。 看来这段日子,右主任没少发展御女三千的座下小鬼,距离宝宝神性达到县级不远了。 观知魂魄的变化也只是瞬间,让我欣喜的不是宝宝神性的情况,而是儒身服上的阴阳鱼的出现。守灵人以一口正气为基,而陈家历代术法以阴阳为基,这个变化说明,我终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术法分阴阳,气中显正邪。 一切来得这么自然,又是必然,我忍不住会心一笑,说:“终于巩固了半步破道的境界,有了破道的方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破道也就是化繁为简,万物为一而已。”儿伸手搭在我的额头,说:“老板,您不会是被坑到人,神经病了吧” “滚粗。”我笑骂着,装着神棍的样子,掐着指头说:“他们马上会找过来。”说着,我走到路边把七星罗盘垫在屁股后座下,儿有气没处发的说:“如果茅山祖师爷知道你把茅山九宝当石头垫屁股,说不定能诈尸从棺材里跳出来。” 我嘿嘿笑着说:“宝贝能吃吗能填饱肚子吗”儿正要反驳,肚子咕噜响了响,到嘴的话硬是被憋了回去。“歪理。” 没过多久,煞气重的高档车急忙的在我们面前停下,两个汉子火烧屁股的下车,说:“道长大师”他们纠结半天,不知道怎么称呼,我装着担惊受怕的样子,拿起七星罗盘惊恐的看了一眼小车,撒丫子就怕,还不忘记说:“这妖怪我收不了。”其实,他们找过来,我挺意外,也挺开心了,终于不用饿肚子了。 儿快步追上来,说:“老板,现在为什么还跑”我小声说:“门面,门面,站在路边跟人聊事,太失神棍的身份了,之前不过看到过镇边的土地庙吗” 专门找车不能开或者行驶缓慢的小路,不快不慢的跑了一刻钟左右,终于跑到了出小镇的桥,桥下两边河堤里竖着墓碑,旁边就是一间一米不到的土地庙。 走到桥下,我抽下儿背后的血桃木剑,插在下敲的梯坎最上方,儿惊讶的说:“这里的土地又没得罪您,您封住它的路干嘛”我看傻子的看了她一眼,盯着桥说:“谁知道这里还有土地没有插剑是让那两个人看到,不然他们把车开过了,不知道咱们在桥底下,这不是白忙活了吗” 站在土地庙前面,我和儿商量着想吃些什么两个汉子满头虚汗的从桥上下来,见到桥下的墓碑,眼神更加发虚,其中一个说:“大师,求您帮我改改,这阵子非常不顺只要您帮忙” 汉子急的一阵哀求,儿看傻眼了,完全不明白汉子怎么变成了这样,我暗道:真当老子喜欢耍人玩一切都需要时间酝酿的,汉子最先往不好的地方想,随着时间流逝越想越多,就会越来越急。 看来墓碑,他会潜意识的想到死人,在心急的情况下,不拿老子当救命稻草才问题。 当神棍除了骗人的把戏,对人心理的拿捏也是一本学问,神棍也不好当啊 “别吵,刚跟土地扎金花呢妈的,你害老子输了好几千。” 我一直盯着几寸高的土地像,汉子得话说完好一会,我一惊一乍得跳起来,满脸晦气的掏出儿布袋里的冥币,又找不一张低燃点的磷纸符,咬破指头,沾在磷纸符上,符碰到谁的血都会燃烧,符烧起来,我点燃一叠冥纸,说:“土地老二,下次再找你翻本。” “好” 突然的一声回应,吓了我和儿一跳,这是真徒弟啊 两汉子明显没听到人说话,我见纸钱烧出了灵韵,转头问:“你们有烟吗”两个已经把我当成了神仙,赶紧各自掏出了一包烟,都他们的是一百块一包的,我抽出三根烟点上,拿在手上暗念: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管你是啥玩意,拿了老子的钱都得拿有价值的东西交换吧不然,嘿嘿 现在的土地大多是孤魂野鬼、类似五家仙的灵物冒充的,活抓一个土地,不敲一笔竹竿,真对不起这叠冥币。并且,它蹦出来,不定有求与人,先摆明自己不是哪么好说话的态度再说,他想求人也得掂量报酬够不够。 第三十九章万古第一神 躲在暗中应承的徒弟,见我如此,从神像里走出来,只见一位一寸小人全身上下破烂不堪,我蹲到地上。庞若无人的说:“土地老儿,你怎么混的这么惨比睡天桥的乞丐还不如”小人杵着断了半截的拐杖,指着桥底说:“我这不是睡在天桥下面吗” 混得这么寒酸,这家伙还挺乐观的,我说:“屁话不说,把我的钱还给我。”小人捂着荷包,说:“一语成箴,这是你输给我的。”我给黛儿打了一个眼色,黛儿学过小法术,一道五雷符虚影冒出来,比牙签还小的霹雳凭空而出,落在小人头:“把你的车给我,三天后到这个地方接车”报出孙谣所读高中的地址,车主迟疑了,我直接利用潜行术消失,等了几秒再出现,说:“小爷一步千里,会坑你的破车”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空气,同时让他们进入鬼遮眼的状态,让他们看到我手中抓着一只企鹅,我说:“刚去南极溜达了一圈,带回来的” 两个被迷的家伙,人生价值观彻底被颠覆,车主赶紧掏出了车钥匙,我说:“你们稍等,我把企鹅送回去。” 再次施展潜行术,随即让他们清醒,等了一会再次出现在桌面,我把腿放在桌上,一根烟抽完,拿着车钥匙说:“记得三天后,准时来拿车,如果没找到车,你们就报警,车应该会寄放在交警哪里到时候要你花点小钱弄出来了。” 两人老实的去赔偿被撞的人,我开着车,载着黛儿踏上了去找二郎神的路。途中,黛儿说:“老板这算惩恶扬善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反正我玩的很开心,对了,如果让你去天庭当神仙,你去不去” “傻子才去。”黛儿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们一路有说有笑的到了二郎神所在的城市,车停在一家货运公司前的马路边,黛儿说:“上次我与那人交涉过,他根本不缺钱,不可能卖掉二郎神。他身上陈年阴气很重,我和招弟认真查了一下,他是走私古董的中线,别人挖坟掘墓或者偷抢以各种方式弄到古董,然后卖给他,他在把东西转到香江卖他古董的下线,都是群心狠手辣的人,并且有些懂行的人在指点,这块骨头有点难啃了。” “难啃也得啃,还是老办法,骗”我眯着眼睛,望着出入的大卡车,开始琢磨起详细的计划。这人可不像撞人的车主那么好骗,想搞定他,可不能嬉闹的开玩笑了。 为什么不把二郎神偷出来或者直接抢,那是因为二郎神的残魂融合在小臧饶的身上,那人还是他的主人,必须他心甘情愿的交出来,不然二郎神会欠那家伙的因果,会限制住成长。 第四十章追杀来了 “神棍骗人的法子万变不离其宗,首先要搞清楚一个概念。” 我敲着方向盘,异常认真的看着黛儿,她慢慢收起笑眯眯的表情,我继续说:“很多人被神棍骗了。因为什么是骗子,所以把这方面的事情当初了迷信。”黛儿迷糊的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瞪了她一眼,继续说:“其实这个概念是错的。比如一个人连着倒霉三年,心里有疙瘩,有个神棍说能帮他改命,结果被骗了钱,结果还是那么倒霉,这只能说神棍是骗子,并不能说运气是迷信。人身体健康,走路上被车撞死,这就是命不好。”黛儿吐着舌头,说:“您不用给我洗脑。” “滚犊子。”我笑骂一声。说:“运气是运气,神棍是神棍,不能因为神棍是骗子,然而否定运气的存在。这是两个不同的问题。” 黛儿终于懂了,精神为之一震,说:“您的意思是,想骗一个人必须让他相信运气的存在”顿了会,举一反三的说:“人因为不顺、坎坷、做了某些事而良心不安随即会相信命,你是说,骗一个人,首先要使他相信命,至于怎么让人相信,就根据当事人的情况想法子了。等人相信了命,其次就是让人相信,自己可以帮他化解灾难,改命这样就铁定能骗到人了。”木住木才。 我启动车子,向着商城开去,说:“你对那人做过调查。依照这两条,策划出一个计划。”黛儿小声嘀咕:“那你干嘛”我扭头说:“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黛儿被堵的闭上嘴,老实去想办法了。 到商城买了两套服装,把车开进孙谣家的校区,随即撬开孙谣家的门,我洗了个澡,等醒来的时候,黛儿已经把新衣服洗干净,晾干,换上干净衣服之后,黛儿把她的计划讲了一遍。 小藏獒现在的主人性格很强硬,非常自我,与他打交道的有不少业内人,但他依旧不相信鬼神之说,只相信他手中的钞票和关系网。 面对这种人。很难在心灵上打开他的缺口,让我之前提出的骗人概率没了用武之地。黛儿在骗人这方面似乎很有天赋,神神叨叨的东西对那人无效,她立刻把枪口转到了现实生活上。 那人非常喜欢野兽,越凶猛的野兽越喜欢,曾经还偷偷养过一只老虎,在被发现之前,他自动上缴这才逃脱了制裁。 黛儿的计划很简单,那就是找一只凶猛的野兽,让那人主动来求我们。这个猛兽不一定要真的存在,只要小藏獒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猛兽”的存在,那就能让他心痒痒的,心甘情愿的把小藏獒送给我。 她已经选定了两个目标人物,一个喜欢赌博的少奶奶,最喜欢斗兽的血腥场面,以及赌博带来的双重刺激。另一个是算命的瞎子,它擅于养兽魂,让他养的兽魂吸收猛兽的血煞之气成长。 “让一个人心甘情愿交出东西,还真是麻烦。”我抓着后脑勺,说:“见到招弟了一定要打她屁股。”黛儿幽怨的说:“您真变态,总打咱们姐妹那儿说真的,你不会看上招弟了吧完全可以直接动手抢,至于二郎神的成长是否受到限制,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真不用这么麻烦。” 我打开冰箱拿了一杯可乐出来,说:“业内从来不缺乏传奇故事和人物,但让人再三回味的永远是人情。我坐稳五棺太子爷的宝座,并不仅仅是因为算计,靠的是与很多人之间的人情羁绊。比如,赵佳,我与她斗来斗去,她会抢我在五棺的话语权,但绝对不会让人动摇我的位子,因为打生打死间已经出现了说不清楚的情感再比如,五棺真正的主角秦姬,以前秦霜一只嫉妒我,在后面追着追着,最后甚至死了还有被诸葛老头的追杀钱多多、齐琳、苗寨大姐、武含烟” 数着数不清的人,我说:“包裹你们吴家姐妹,我们之间早已经产生了莫名的情感羁绊,二郎神只是一条狗却是我送给招弟的第一件东西,我在乎二郎神,所以招弟也会在乎我这个老板。” “你这人真的好可怕。”黛儿眼中波光嶙峋,笑骂道:“利用我们的感情,太卑鄙了。”我坦然的说:“还有更卑鄙的呢要不要试试” “我突然有些怕了,还是不要的好。”黛儿眼中藏着莫名的感动,我得意洋洋的说:“这就是小爷的人格魅力所在。” 下午四点多钟,我们到了市里最有名的庙前,进出寺庙烧香拜佛的人络绎不绝,我站在人群中,说:“这么多人拜菩萨,我怎么感觉这是佛尊的地盘了” 黛儿斜瞟着庙前摆摊的一位瞎子,我立刻意识到,他是养兽魂的人,不动声色的与黛儿进庙,大殿里摆着四大菩萨,侧殿才是别的佛和菩萨神像,大殿外的大炉:“有个中邪的中年,从寺院后面出来,去寻找瞎子算命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二十多岁的女人,扶着一位四十左右的男子在算命摊前坐下,男子骨骼高大却消瘦如柴,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一只小狼崽蹲在他肩膀上,无时不刻不再吸食他的血液。 放兽魂害人与放小鬼害人其实差不多,只不过放兽魂害人更让人深恶痛绝,因为人一旦被兽魂害死,那人死后魂魄必然成为山魅一般的存在,跟着兽魂去害人,自然也会永不超生。 “苟半仙,您看我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女人代替中年抽了一根签,瞎子拿着签摸了半天,眉头越皱越深,中年人大方的询问死期,瞎子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女人着急的问:“您有什么不妨直说。” 瞎子手一抖,说:“这签是上上签,如果问寿命应该是高寿”当我走进的时候,瞎子手上的签掉在地上,屁股下得椅子一歪,指着我一言不发。 我看的莫名其妙,问签的人担心的问瞎子怎么了瞎子发抖的口吐,白沫指着我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小小年纪学会谋财害命”说着,他的脑袋偏到一边,随即看着中邪的男子,说:“他要害你” 瞎子脖子一歪,晕了过去。 苦肉计,栽赃陷害。 我立刻明白了这事怎么回事,黛儿冷漠的询问我的意思,我点了点头,小声说:“抓到魂魄再问” 黛儿没有迟疑放出法术,对着瞎子拍出去,瞎子赶紧走阴出体,实力居然达到了县级,一招挡住了黛儿的攻击。我暗自冷笑:想跑 放出根术法紫竹林,庙前出现了一片绿色竹海,云雾缥缈,瞎子半人半兽的魂魄穿梭在竹林里,明明出口近在咫尺却怎么也处不来林子。 问签的人看不到法术,我也控制法术没伤害他们,他们惊骇的看着地上晕死的瞎子,余光谨慎打量着我,女人眼中充满了愤怒,中年人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大胆狂徒,敢在本地行凶。” 十几个县级高手在一个府级高手的魂魄,从庙里冲出来,把我和黛儿围在中间。看府级魂魄一甩拂尘,淡然的说:“贫道寂无尘,见过陈少爷,你以邪术害人,并在此地害人,还请给个合理的理由” 一下出动这么多人,这里只有道尊的势力。我的行踪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没想到阴阳路还没重开,道尊已经下套等我了。至于瞎子只不过是一个随机的“借口”,没有苟半天,还有猪半仙和刘半仙。 让我给理由,理由个屁这明显是想找个借口杀我,至于我的罪行真假,对道尊来说不重要,只需要在明面上,拿出“合理理由”堵住五棺的嘴就行。 目光扫视一群生魂,我压着心跳,强行保持着淡定,说:“我说如果我只是路过烧香你们信吗”拖延时间的同时,我脑子飞速运转,想着怎么躲过这突来的一劫。 关键在于,一个府级足够拖住我,十几个县级想干掉黛儿,非常简单。 “来烧香”寂无尘用拂尘指着紫竹林,“睁着眼睛说瞎话,烧香需要动用法术。” 第四十一章三夜圣君 寂无尘是道尊的师弟,道尊把师弟派出给我这小辈下套,看来是志在必得。黛儿防备着四周,我盯着被困紫竹林的苟瞎子,说:“无尘道长。那你想要我给一个怎么样的解释呢”说着,加大竹子对魂魄的吞噬力,林中迷雾大力发威桃花瘴气的威能。 苟瞎子难以抵挡府级威力的紫竹林,连连咆哮,求寂无尘救他。寂无尘愤怒的大喝:“你敢。”同时,一招根法术朝我攻来。 能抵挡府级法术的只有紫竹林,法术拍下来破了紫竹林,苟瞎子在竹林内,不甘心的魂飞魄散。 我再次放出紫竹林笼罩着自己和黛儿,对愤怒的寂无尘吐了吐舌头,说:“来呀,你来打我呀看谁的根法术多”说着。我拽着黛儿的胳膊快速往停车的地方跑。木讨估技。 “跑得了吗” 十几个县级魂魄,按照方位站好,同时施展配套的根法术,只见一张由符文组成的大八卦盖了下来,黛儿惊骇的盯着大八卦说:“这是八门金锁符法,勾魂锁魂,老板你别管我快走。” 我还真感觉到了魂魄好像被一股大力在往外扯,黛儿爆发根法术,一把古朴桃木剑上插着一串纸符,桃木剑:“走了。” 黛儿魂力消耗过剩,与我一样精神头都很差,我们回到孙谣家,一觉睡到第二下午,我还是被人扯耳朵扯醒的。 房间不大,我感觉有人扯我的耳朵,以为是黛儿,迷糊的一巴掌抽在屁股上,感觉手感不对劲,我猛的睁开了已经,见到关玲火冒三丈的看着我。 诸葛知秋、赵佳两人站在旁边笑看着关玲,见到她们,我说:“你们怎么都来了” “半步破道,我们能不来迎接阳雷都劈不死的三夜圣君吗”诸葛知秋阴阳怪气的说着。成道称道君,半步破道为圣君,破道是帝君,我苦逼的说:“小姑妈,你说话能正常点吗” 赵佳拧着一件崭新的寿衣丢在床上,说:“你走阴以蛇魂状态招来阳雷,全业内都知道你成了半步州级。现在好了,人家道尊恭送三夜圣君,我们只好来接你回去了。” 赵佳说的轻描谈写,我敢肯定这个消息肯定引起了轰动,对整个天下大局也有着巨大的影响。我讨价还价的说:“能不回去吗” “第一,道尊不会让你这个危险份子,留在他的地盘搅事。当然以您阳雷都劈不死的本领,这天下大可去得,谁也管不着,姑妈什么的也管不着。”诸葛知秋一声长叹,“第二,你下成了战略性核武器,我们也不敢把你留在外面,万一你被人封印了怎么办所以必须回去。” 赵佳那副死人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不过看我的眼神好像在说,这都是你自找的,谁也别怨。 “我只有半步破道的境界,拥有府级战力而已,你们看能不能通融一下,不要抓我回去”我在床上打滚求饶,诸葛知秋和关玲对视一眼,两人强行过来扒我的衣服,我死死护着关键部位,说:“我回去还不行吗不过,这里的事情还没告一段落。” “那条小藏獒,我已经让那人心甘情愿的交了出来。此地的阴阳路在昨晚已经重开,道尊掌握了三块区域,陈圆圆掌握了两块,里面并没你什么事情。多的杂事,吴黛儿和鱼儿一起已经全办妥了。”赵佳干净利落的堵死了我的退路,我也没点破紫裙女孙谣现在是我的人,扯着睡衣,说:“我要换衣服了,你们先出去。” 三个女人围在床边没有出去的意思,生怕我逃跑一样,我只好当着他们的面穿换上崭新的寿衣,像被押犯人一样带到楼下,坐上了一辆豪车。 回五棺的路上,我看着一身寿衣,说:“你们让我穿成这样干吗老子又没死,难道要给人守灵” “我爸死了。”诸葛知秋突来的一句话,弄得我愣了好久,我不信的说:“诸葛老头怎么可能会死”关玲叹了口气,说:“不仅死了,甚至连鬼魂都不知道在哪一点线索也没有。” “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 第四十二章死而复活 昨天傍晚我曝光了魂魄的承受能力,让寂无尘认为我达到了半步州级,他回去后,道尊势力对五棺的战略进行了一系列调整,以最快的速度向五棺伸出了橄榄枝。 同时。陈三夜成为了半步州级的消失被公布出去,府级高手寂无尘亲眼所见,并且他魂魄上还带着阳雷的气息,这些都做不得假。 道尊势力又不是脑残,没必要做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情,业内都信我成了半步州级,比天帝还恐怖的存在,因为天帝有着肉身不能死的制约,而半步洲级没有。 五棺突然收到道尊势力的橄榄枝,刚开始一群人都不知道为什么等知道这个消息后,大多不信我能引发阳雷。被劈一下还没劈死,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等确定这个事实,诸葛羽仰天长笑,在欣慰的大笑声中,他就那么笑死了。死后鬼魂不知所踪,就算魂飞魄散也会留下残余的气息,大家都是高手,通过各种手段也没寻到一丝蛛丝马迹,好似他的鬼魂从来没出现过。 听诸葛知秋讲完前因后果,我心里沉甸甸的,一时无法接受那个老家火死掉的事实。 连夜赶回五棺。尸体停在省城的别墅,别墅四周最原始的四象风水局依旧是老样子,宽敞的大院两边摆满了花圈,花圈下写着来祭奠人的名字。 三辆豪车停在别墅大院外,我下车看到这一幕。莫名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真疼,这不是假的。 诸葛知秋、关玲、赵佳两姐妹、黛儿与我一起下车,她们站在没有说话。我看着路两边的花圈,慢慢走近别墅,诸葛建国跪在灵堂前,脑袋扎的很深。奶奶脱下了道袍,穿着灰暗的衣服,坐在棺材旁边,无声的看着棺材里的人。 诸葛念风当初并没有被杀,还残留一魂在身体里,像植物人一样躺在医院。现在她魂魄归体,香火神道也练到了镇级,成了个小高手,安静的坐在旁边守着。 别墅一楼大厅很开阔,我艰难的踏进门槛,走到诸葛建国旁边,我看着巨大的檀木棺材,他们都看着我,我吸了口气,问:“叶萱呢” 诸葛建国和叶萱离婚了,在老爷子的灵前不应该提她。但我总感觉没有她,似乎少了些什么。念风偷看了一眼诸葛建国,小声说:“妈在酒店,没能过来。” 没能过来,不是不肯来,我疑惑的看向诸葛建国,奶奶很平静的说:“你们母子相克,她是你破道的人劫。” 我忍不住全身哆嗦,好不容易控制住身体,说:“人劫以后再说,建国叔,去把叶萱接过来吧。”木讨帅圾。 诸葛建国这位大少爷,年轻的时候夹在父母之间,如今又夹在儿子和妻子之间,他这命还真不是一般的衰。诸葛建国和念风去接叶萱,我换了寿衣穿上孝服,上了一炷香,随即走到棺材边,静静的看着里面躺着的尸体。 尸体只经过简单的洗身,穿了寿衣,没有化过妆。脸色青紫,合上的嘴巴还挂着笑容,谁看过去都感觉他在对谁笑,我伸手进棺材,抬起他的手臂,捏了捏又放进去,眯着眼睛说:“奶奶,老家伙为什么要死” 赵佳等人都在旁边的房子里,由诸葛知秋招待,灵堂这边只有我和奶奶,奶奶说:“他不死,五棺形成的风水局不破,风水局不破,本地的阴阳路不开,没有阴阳路为基,与其余势力争霸,明显底蕴不足。” 奶奶深情的望着棺材里的人,说:“诸葛家后继有人,他走的很从容。” 说不清楚的情绪把我的心堵的发慌,我强忍着眼里的水雾,问:“那他的魂魄呢”奶奶摇了摇头,说:“可能投胎了,可能进了九鼎之一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代枭雄,天机南王诸葛羽,一生算计无双,却死的无声无息。 也许是简单的舍己为人,为五棺开阴阳路让道。也许,他另有算计。包括我在内,没有人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停尸守灵的几天,与普通人家差不多,到了下葬的黄道吉日,由于诸葛羽给自己选的坟墓较远,一大清早,天色蒙蒙亮,我开车举着招魂幡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灵车,再后面就是孝子,孝女家属亲戚了,形成了长长一条车龙。 出了省城,又开了三个多小时,车停在一座小山前面,狭窄的山路根本无法让车辆通行。 坟墓在小山后面的一座大山里,距离此地还有几十里路,我举着招魂幡,走到灵车前,撒了几把纸钱给棺材搭台接路,仪式结束,八个高大魁梧的丧夫喊了三声,抬起檀木棺材,从灵车上下来。 “接下来的路要辛苦各位了。” 我给抬棺材的丧夫弯腰行礼,举着招魂幡,在前面带路,往山里走去。后面长长的队伍大部份留了下来,跟在后面的自然只有自家人,以及关系好的。 结婚嫁娶,婚车走到路上不能停,而土葬入穴,棺材抬在路上不能沾地,如果沾了地,等于吸了地气,再葬进风水宝穴也无用。 小山的道路挺难走,八个抬棺材的丧夫也都是业内人,手底下有些功夫,抬着大檀木棺材走得四平八稳,脸不红,心不跳。 咯吱 顺着狭窄的山路绕过小山,隔着一块谷地就到了大山脚下,前面得路也好走了很多,可在好路上没走几步,粗大的麻绳发出断裂的声音,咔嚓一声,抬棺材的竹竿断裂了一根,棺材顿时往下掉。 竹竿刚断,一个丧夫动作迅速,不要命的钻到棺材地下,掉落的棺材头砸在他胸口,几百斤重的檀木棺材砸下来,他一口鲜血喷在棺材上,睁着眼睛说:“诸葛先生,我来了。”这话是对诸葛羽说的。 他慢慢闭上眼睛,气绝身亡,鬼魂游离出体外,我赶紧收了他的魂魄,怒发冲冠的扫过另外七个丧夫,说:“是谁如果被我查出来,灭九族。” 后面端着牌位,倒着走路的诸葛建国也怒了,由于他是孝子没有发飙,诸葛知秋与我一样虽没有正式认祖归宗,但有人在诸葛羽下葬途中搅事,那也是不能容忍的。 “小三夜,别为难他们,他们对诸葛老鬼可忠心的很。” 一切发生的太快,七个丧夫还扛着竹杠,突然其中一位松了肩膀,快速抽刀隔断棺材绳子,又有两人一头钻进棺材底部,让棺材砸在了他们身上,没有接触到地气。隔断绳子的大汉,眼神空洞,喉咙里挤出的是陈四海的声音。 这人着了陈四海的道,这才做出了这种事。 呱呱 一群乌鸦从前面大山飞出来,双眼空洞的汉子望着乌鸦,说:“保护好诸葛老鬼的尸体哟,如果被乌鸦啃了就不好了。”说完,他一头栽在地上,赫然已经死了。 “陈四海。” 奶奶杵着拐杖,阴冷的扫过四周山林,“你给我出来。”诸葛念风安慰着愤怒的奶奶,我凝神四顾,一肚子火憋在心口,说:“不管你们老一辈什么恩怨,人都只剩下尸体了,来搅如葬的局,你做过火了。” 没有人回答我们,棺材还压在三个人身上,更不能错过了如葬的时辰,寻找陈四海的事情由躲在暗中的十二生肖去查了。 绑好棺材,六人抬起棺木,留下几个人处理伤员和尸体,这才再次上路。 一群乌鸦跟着队伍在头:“这事老子不管了。”小跑到黛儿旁边,说:“咱们走” 轰 棺材里冒出冲天的生气,抬棺材的人激动的发抖,纷纷看着棺材嘀咕:“诸葛先生。” 奶奶怒气冲冲的一巴掌拍过去,府级威力的法术撞上棺材,消弭的无影无踪,看来诸葛老头死了一次达到了府级。这老家伙绝对不是装死,我检查过尸体,生气全无,彻底死透了。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飞离的乌鸦群向下雨一样往下掉,我盯着恢复生气的棺材,猜测他的复活与陈四海脱不了关系,最好奇的是他死的几天去做什么了为什么我找不到他的魂 第四十三章这是什么事? 撬开棺材,诸葛羽红光满面的从棺材里坐起来,还好旁边都是业内人,没有人被吓到。 诸葛羽跳出棺材,活动两下手脚。骨骼发出咔嚓的声音,随即伸着懒腰说:“舒坦。” 诸葛羽死而复活,奶奶觉得感情被欺骗了,愤怒的掉头就走,诸葛建国怎么劝也拉不住,我摇着酒葫芦晃过去,讨好的喊:“奶奶。” 奶奶收起对诸葛建国的摆脸色,说:“三夜啊,如果你想给那老不死说好话就算了。”我灌了口酒,余光飘向意气风华的诸葛羽问:“您知道那老不死的怕什么有什么弱点吗我想修理他,又怕打不赢。” 奶奶把我拽到一边,从腰包摸出一把银锁。就像小孩子带的那种长命锁一样,上面是个狮子头,狮子口下面插着锁签,狮子耳朵边上还挂着小铃铛,奶奶说:“只要你摇这铃铛,他就会拉肚子” 不等奶奶说完,我抢过银锁,沉着脸走到诸葛羽面前,抬棺材的丧夫在他身后站着,我摇着酒葫芦,说:“老头,这酒是陈四海送你的”诸葛羽威严的说:“没大没小。” 他话音刚落。人全不见了,只剩下敞开的棺材停在旁边。四周树林寂静的一丝声音也没有。 “跟给老子玩幻境”我不屑的暗哼一声,立刻放出紫竹林,在紫竹林里进入了潜行状态。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棺材里面又坐起一个诸葛羽,他无所顾忌的冲进紫竹林,被竹子一吸随即就灭了。 然而,棺材就像一个无底洞似的,一个个诸葛羽接连不断的坐起身,毫不间断的往紫竹林里冲。 我的魂力是有限度的,眼看支撑紫竹林消耗了大半的魂力,再这么下去,绝逼要被诸葛羽打败,拿出奶奶给的银锁摇了起来。 这一摇,幻境破碎了,大伙都出现在了旁边,诸葛羽弯腰捂着肚子,肚子发出咕噜的响声。黑色老脸说:“你们有种。”说着,他不顾形象的往密林里钻,丧夫们和诸葛建国等人都把眼睛看着天,装着没看到的样子。 奶奶不顾形象的娇笑不止,说真的,奶奶年轻时候肯定比赵鱼儿还漂亮,现在六十九岁了,看着也就四十多,雍容华贵的气质里带着出尘之意,更让人忽视了她的年纪。“三夜,以后这老头敢在你面前摆架子,你就摇他。” 我嗯了一声,奶奶收起溺爱的眼神,突然翻脸说:“连他最简单的锁龙局都看不穿,还三夜圣君,圣这个字被你糟蹋了。”我被骂的一愣一愣的,委屈的说:“我知道风水局的关键是棺材啊万一用法术把他打伤什么办” “屁” 诸葛羽绑着裤袋跑出来,“你要是破了棺材,等待你的就是此地天然风水局的攻击。白瞎了一身实力不会用”说着,他身影晃动,四面八方无数个诸葛羽冲过来,我屁股挨了一脚,趴在地上,只见诸葛羽吹胡子瞪眼的,说:“潜行术和寻灵术,是这样用的知道那个是我的真身吗” 我一酒葫芦砸过去,他伸手接住,狠狠灌了一大口,爽快的撕着气,说:“陈四海这酒真不错”随即,腹黑的指着我说:“倒倒” 一股酒劲上头,我眼中的人都出现了双影,摇摇晃晃的见奶奶伸过来的手,我伸手去扶,摔了个狗啃屎。躺在旁边,迷糊中,看到诸葛羽、陈四海、奶奶围着我站着,好像商量着些什么,最后模糊的听到奶奶,说:“这小子境界有了,实力有了,但战力却不行。送进苗疆老寨让我母亲调教怎么样” “我不同意,把他丢进镇仙棺,面对剩余的鬼八仙和鬼菩萨追杀,以战养战,在战斗中获得的经验才是真东西。”陈四海道,诸葛羽刚要说话,陈四海和奶奶一起瞪过去,陈四海说:“当年你算计老子的账还没算呢这次又救了你。”奶奶说:“把自己孙子丢出去让别人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木上岛巴。 诸葛羽苦逼只要闭嘴,奶奶和陈四海争论半天,也没得出个结论,奶奶说:“我妈三十年前已经蛊虫四转,进入了半步州级,称为圣母。镇仙棺里那群老鬼,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府级都没达到,让一群蠢材磨练天才,也能把天才磨蠢。” 奶奶霸道的话堵的陈四海无话可说,奶奶接下来一句,“有本事你去跟我妈打一架啊”这下陈四海没屁放了。 我听到这里,彻底醉死了过去,发誓以后一定把酒量给练起来,陈四海这酒真不是一般人能喝的。 这次诸葛羽得知我达到半步破道的境界,是真的舍身破了五棺形成的风水局,风水局破了,不代表五棺就不存在了,只不过局势不存在了而已。 诸葛羽死掉,陈四海转死之极,把诸葛羽给救活了。奶奶看到我和诸葛羽打架,临时起意要调教孙子,可她境界没我高,于是想起了苗疆圣母。 三人一合计,反正五棺没什么需要我的,让我学点东西也不错,这才造成了我接下来的悲剧生活。 我再次醒来,已经到了苗疆深处,睡在诸葛羽的檀木棺材里。我慢慢移开棺材盖,,外面传来劈材的声音,忍着酒喝多了想吐的声音,只见赵鱼儿扛着一把比她还大的斧头,吃力的砍着屋前的竹子。 “醒了” 三十多岁的女人拿着画笔,身前放着一个画架,旁边放着颜料,正描述着赵鱼儿砍竹子的画面。女人成熟妩媚,气质优雅,眉宇间与奶奶六分相似,我以为是亲戚,说:“姐姐,你好,请问这是哪里” “你叫我姐姐”女人放下画笔,非常高兴的说:“诸葛建国叫我外婆,你叫我姐姐这辈分乱的呵呵,不过我喜欢。” 利马啊,这是几十年前半步州级的苗疆圣母,诸葛建国亲外婆,我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她指着旁边的正烧着的小水壶,说:“酒还没醒吧里面是醒酒汤,自己倒了喝,暖暖胃。” 我拘束的感谢几句,她拿起画笔又画了起来,没有搭理我。我倒了一碗“醒酒汤”,吹了吹,慢慢喝完,醉酒发胀的后脑勺,确实清晰了很多。不等我再次感谢,肚子一整脚疼,好像有无数只虫子在肚子里钻,苗疆圣母停下画笔,说:“鱼儿,等天黑了把他丢到山下寨子里去。” 实在是太疼了,在疼晕去的前几秒,我打算走阴问个明白,发现魂魄根本离不开身体,魂魄刚要离开,一根竹杆上长着桃树枝的虚影冒出来,束缚着不让我走阴。 这分明就是老子养的蛊虫的蛊灵。 第一次,我被这个老妖婆折腾的晕了过去,好不容易醒来,她蹲在我旁边,扶着我的脑袋,优雅的又倒了一碗“醒酒汤”,说:“小夜夜,乖。良药苦口,再喝一碗。” 我全身湿透,哪有一点力气,动念想使用法术,然而却有力发不出,只能被他温柔的又灌了一碗。 这下,不只是肚子里像有虫子在钻,而是全身都像又东西在动,随即感觉魂魄被撕裂了一半,第二次晕了过去。等再次醒来,天已经快黑了,她收了笔,把画转过来,问:“我画的好看吗” 我像快死的鱼,睁了两下眼睛,她愤怒的说:“香火神性无灵、天地正邪之气也无灵,你让蛊虫灵魂融入自己魂魄,东不成,西不就,你想做什么乱来。” 我想说,这不是天帝创出来的招式吗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恨铁不成钢的摆手:“还好蛊灵没有完全与魂魄融合,不然想改也改不来了,现在我帮你把蛊灵从魂魄上分离了出来,你魂魄受创,这段时间动用不了那些小道,老实感受你身上的奇蛊,跟它好好交流。” 说完,她让赵鱼儿把我背下山,丢在一个山坳里的杂草中,在来的路上没少听到野兽的嚎叫和虫鸣,赵鱼儿走前说:“这是祖师的交代,你不要怪我。如果你运气好,前面苗寨的人先野兽一步发现你,说不定不会缺胳膊少腿。” 真她妈的乌鸦嘴,她走了没多久,我听到草丛里传来唰唰的声音,一只两个拳头大的山鼠快速跑了过来,跟在它后面的还有七八只,法术不能用,手指不能动,唯一能用的是眼珠子和刚活过来的蛊虫。 活过来的蛊虫似乎并不买我的账,根本不受我的控制。 一只老鼠跳到我脚边,轻轻啃着鞋子,听着唧唧的声音,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唧唧。 一只老鼠在我胸膛上散步,突然一条蛇射过来,卷着老鼠,张嘴咬在老鼠背脊上,老鼠抖了两下,蛇狭小的嘴慢慢张大,把老鼠的脑袋吞了下去,蛇的嘴巴还在变大,努力吞噬着两个拳头大小的山鼠。 其余的老鼠都跑了,我眼珠子下瞟,看着毒蛇在自己胸膛上吞老鼠,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后颈拔凉拔凉的。 这他妈的是什么事 第四十四章苗寨风波 南疆深处,高山险岭,号称十万大山,穷山恶水中多生毒虫、猛兽、瘴气自然环境非常恶劣。苗疆圣母隐居在终年毒瘴笼罩的毒龙山中,山里都是剧毒之物。是附近山民的绝对禁地。 往东三百多里就是人人害怕的毒域,诸葛建国的四转本命蛊就在里面,而我的灵尸分身就在里面吸收毒素,哪里已经是深处,我所处的位子就更偏了。 毒龙山脚下有两个寨子,一个寨子里住着苗裔,一个住着壮裔,不过他们几乎不与外面有来往,寨子里只有少数的人拥有身份证,其余的大多没出过方圆几座大山。 我躺在草丛里,蛇在我胸口吞掉老鼠后,脖子臌得老大。好像伸懒腰似的动了动蛇头,圈在我身上睡了。木上叼血。 我并不认为这家伙,跟我睡一觉之后,会在乎百年休得共枕眠的缘份,等它醒了咬我一口,就算老子不死也够老子疼的,鬼知道罢工的奇蛊会不会帮忙 死而复活的奇蛊,由先天桃花蛊和先天竹蛊融合,相当于达到了普通三转蛊虫的高度,由于它们本身来历恐怖,可能比三转蛊虫还厉害一些。 随着奇蛊在体内苏醒,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如果等它醒来,老子一定会被它吸干血肉。甚至吞噬灵魂,死的不能再死。 就像诸葛建国,不敢把他的四转本命蛊放在身上一样。 而苗疆圣母的用意。我大概也能猜到,她要让我学会控制这只蛊虫,控制威力达到四转的蛊虫,绝对比伪法术更厉害。 如果控制不了,要么抛弃这只本命蛊虫,要么被自己的本命蛊毒死,没有多余的选择。 “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个都是这种尿性。” 我望着天上的繁星,心里无聊的抱怨着,其实对这样一个诡异的大家庭,挺有归属感的,没事相互折腾,有事一起上。看看陈四海和诸葛羽的基情。陈大胆和杜月影的虐恋,就清楚这家人就没一个正常的。 慢慢的,我手指头能动了,在我胸前消化食物的蛇脖子也慢慢平复了下来,我努力控制着身体,好不容易能动了,快速捏着蛇脑袋,抖了抖,甩向远处的草丛。 “哎呀。” 一声惊叫,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苗锦缎,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挽着袖口拧着蛇,说:“谁他娘的大半夜乱扔东西”他说的是方言,我认真听能够听懂个大概,学着他的语调,说:“对不起,对不起,刚在这睡觉,这东西爬到我身上,然后丢了过去。” 少年上下打量我好几眼,抽出腰上的老刀,警惕的望了一眼村子,说:“你也是来这等人的” 荒山野岭的死个把人很常见,当然想在山里碰到人比遇到老虎的概率都低,我谨慎的退到旁边,摇头表示不是。他指着寨子的方向,说:“你走。” 不知道他为什么拔刀,我也不想知道,小心翼翼的往村子方向走去,路上碰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苗丫头,她看到我吓了一跳,见我不是寨里人,她松了好大一口气,小跑向了我出来的山坳。 我又走了没多远,遇到两个少妇跟在后面,看架势是在跟踪苗丫头,她们看到我二话没说,身姿矫健的把我放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醉了好几天没吃东西,又被苗疆圣母折腾了半天,对付她们两个还是有余的,可惜虎落平阳被犬欺,我被按在地上,说:“你们干嘛啊” 她们叽里咕噜的交流几句,由于说话的速度太快,我只听懂了几个词,按着我的女人慢慢松开手,不友好的说:“夜晚少出来溜达。” 我暗骂着晦气,黑色向走向寨子,寨子的格局很随便,几十户竹楼靠着山建立着,我走到还亮着油灯的楼前,喊:“有人在吗” 一个少女和大婶走出来,大婶说:“你是哪家来的娃仔” 我被赵鱼儿扔下山前,被换了身当地的衣服,别人这才如此问。我说:“我是山外的,奶奶是这附近出去的,进山来找她,然后迷路了”我摸着肚子,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大婶知道我肚子饿了,笑了笑,说:“上来吧。” 脱掉鞋子,我光着脚丫子上楼,光脚上竹楼是基本的礼貌,与进别人家门换拖鞋一样。大婶领着我进屋,少女拿了三个碗摆在桌上,提着一瓶米酒倒了三碗,示意我先喝点。 “喝呀,你还怕我给你下蛊不成”少女爽朗的抿嘴一笑,我暗道:还真怕,就算蛊不死我,活受罪也是难免的。想想咬牙端起三碗酒仰头,咕噜,咕噜的喝了进去,哈了口气,说:“谢谢了,真好喝。” 大婶和少女见我这样,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她们是真的好客,给我弄了点稀饭和杂食,拧了一坛米酒让我喝,而她们在旁边笑看着。 米酒刚下肚,我就知道里面有蛊虫,不过却没在意。首先,寨里是女人当家,一个陌生的大老爷们登门,人家想找安全感是难免的,其次,这蛊虫可以排泄出去,怀疑只要我不使坏,这蛊虫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碗带蛊的米酒,充当的是一个信任的桥梁。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心里没鬼,有些事情也就没想的那么恐怖。 粗糙的稀饭和杂食吃完,我感觉好久每次这么好的东西了,少女看着,连忙把锅子端了出来,说:“还要吗”大婶说:“这娃看来真饿了,我去再弄一些,你们聊” 我也没有矫情,是真的热了,吃的五分饱的时候,我把外面遇到的事情一讲,少女说:“那妹芽是后面住的,叫艾草,听说她怀孕了”这个苗寨还是非常古老的传统,没有姓,只有名字。 少女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哭声,草丛碰到的少年和苗丫头被抓了回来,苗丫头一直在哭,求抓她们的少妇把少年放了。我疑惑的看着,少女给我倒了碗酒,说:“那汉子是山那边壮寨的,两个寨子向来不合,他们弄到一起肯定没好结果。” 像这种事情我在四家镇也没少见,最根本的矛盾点就是两个寨子的理念不同,制度不同,一个是男人当家,一个是女人当家,这样能相安无事才有问题。 吃饱喝足,我想去看看,大婶挺细心的说:“你进咱们家喝过酒,让妹芽赔你过去看看。” 我和少女走到寨子后面,三个妇人举着火把,少年手绑在后面,跪趴在地上,吓的浑身发抖,不等我疑惑,少女小声在旁边解释:“他怕我们寨子的蛊。” 叫艾草的少女抱着少妇的腿,苦苦哀求:“阿妈,放过他吧,我们是真心的。”少妇端着两个碗,一个黑乎乎的像芝麻糊,另一个冒着呛鼻的草药味,她伸出黑乎乎的碗,对少年说:“艾草已经怀了你的种,喝了它,我让你们在一起。” 少年吓的脸色苍白,惊恐的往后缩,裤裆传出一阵屎尿味。我问:“碗里是什么”旁边的少女不屑的看着少年,说:“里面有蛊,到底是什么蛊我也不知道,这是她们家的秘密。喝了又不会死,变心蛊虫才会发作,这畜生太没担当了” 少妇转头看着艾草,伸出另一个碗说:“你看到了,这就是他的真心”艾草松开妇人的脚,无力的看着少年,说:“你当时喝呀。”少年埋着脑袋不动,艾草慢慢起身,拿着装草药的碗喝了下去,满眼死灰的站着,泪痕为干的小脸慢慢皱起眉头,表情越来越痛苦,被人扶着走向了竹子搭的小棚子,也就是厕所。 这打胎的药力还真强,我暗叹了一口气,也猜到了少年的结果,管不住老二对苗丫头下手,真心还好,假意绝对生不如死。 少妇赶走了少年,少年连滚带爬的跑了,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一位老头带着一夜间瘦了几圈的少年登门拜寨,我跟着寨里人一起到了门口,二三十人看着寨外的老头和少年。 老头黑着脸,拧着少年的肩膀,一脚踹在少年的腿弯处,偏头向苗寨领头的老婆婆,说:“这是我管教不严,还请给一个痛快。”老太婆说:“他明知道规矩,管不住自己就要想好后果。”老头咬牙说:“一个巴掌拍不响,难道你们就没有错” “他们本来有机会在一起的。” “混账,给你们苗寨当牛做马吗” 苗寨在是女人当家,只不过大事女人说了算,老头好像当街骂所有男人是妻管严,苗寨一群爷们不愿意了,扬起的镰刀、头看样子要打架。 我看的是一愣一愣,两人正朝着,满脸鼻涕眼泪的少年歪在地上,颤抖的缩成了一个虾米,两手在身上到处乱抓,不时张嘴吐出一些漆黑的淤血,里面还想还有肉渣,应该是内脏的渣渣。 他吐一口血,好像就会瘦一些,过了十几个呼吸,他已经瘦的皮包骨,那英俊的脸庞变成了吓人的骨头脸,停止吐血,他慢慢缓和过来,跪地哀求,给他一个痛快。 “自杀啊” 剑拔弩张的人群一片嘈杂,我嘀咕的声音在人声里不大,但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原来,一群愤慨的男人里,只有我站着没动,人家早注意我了,我这话一说,别人不当我是焦点才怪。前面说话的老婆婆转过头,问:“你是谁” 旁边的少女害怕的说;“我家来的客人,他喝过进门酒的。”老婆婆嗯了一声,说:“能说出这话,有点胆气。”她拿出一把苗刀,丢在地上,说:“你帮他解决。” 草,这关我什么事,如果我拿刀杀了壮寨的人,用脚趾头想,别人都不会感激我帮他解脱啊我说:“这个无冤无仇的,我下不了手。” 旁边的少女急了,偷偷给我使眼色,老婆婆喔了一声,说:“那你走吧。” 少女顿时花容失色,我疑惑的看过去,少女着急的来了句:“他是我准备找的男人。” 噗 我小声问她,才知道如果我走出寨子,按照规矩就要给我点小惩罚。少女不知道我不怕她吓的蛊,这才急中生智,把这话喊了出来,如果是平时,老婆婆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会说什么。 偏偏壮寨的老头在这,并且地上的少年是前车之签,老头笑看着我,眼底尽是看苗寨笑话的意思。这情况只能按规矩来,老婆婆沉着脸问少女,“你阿妈呢” 这是要给老子灌蛊虫,选择是否成亲的节奏 第四十五章催心蛊 苗寨做主的老婆婆让少女叫她阿妈,少女本就是着急的一句戏言,少女还不清楚这事已经上升到了规矩这个高度,慌乱的想要解释,我拉着她的袖子。在她耳边小声,说:“没事的,叫你阿妈去。” 少女整张脸都羞红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见壮寨的老头戏虐的看着,气不打一处来。 人老成精,有经验的人都能看出少女只是不想我受普通的蛊虫之苦,这才说出我是她准备找的男人这话。这老头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人往这一站,让苗寨不得不让规矩办事,不然的话苗寨就在打自己的脸,挑衅自己的规矩。 “去吧。叫你阿妈。”我再次催促,少女脸红的像晚霞一样发烫,明显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是一个喜欢吃哑巴亏的人,以苗寨的礼仪向老婆婆,说:“做为客人我不该插嘴苗寨的事,这个我认,我不该呆在寨子里。我喝了她家的进门酒,她心地善良不想我受苦,这才说出了那种话。” 说完,我杀气腾腾的看了地上生不如死的少年一眼,抬头冷漠的盯着老头,说:“老头,你要上纲上线,针对苗寨的规矩我不管,但这下可把我得罪了。后果自负。” 老婆婆和老头奇异的看着我,老头不屑的冷哼一声,对老婆婆说:“这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如果你们寨区别对待我寨儿郎呵呵” 老头的话很强硬,同样也表达出,如果不按照规矩来,少年的事是苗寨里亏了。在这件事里,老头什么也不用付出,只要用眼睛看到我喝汤就行,我不喝,就看着我与地上上年一样,我喝。就中蛊与少女呆一起,反正他没什么损失。 唯一得罪的只有我这个小虾米,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可见他根本没把我的说明当回事。 我把话当面挑明,少女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尴尬的脸更红了,忙着摆手对老婆婆说:“姥姥这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个普通的客人,我一时嘴快,让他走吧。” 老婆婆慈爱的看了少女一眼,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不动如山的老头。叹了口气,对我说:“年轻人我们寨也不是不讲理的地方,既然是个误会你走吧。桃子等他离开后,你知道该怎么办。” 少女叫桃子,老婆婆是让桃子引动米酒里的垃圾蛊虫,给我一点教训。桃子低头轻轻嗯了一声,老头拧起地上像烂泥一样的少年,说:“这是人家的地方,别人自家想怎么说都行” 我看到老婆婆眼底深处的凝重,感觉这事并不简单,老头占了歪理,说不定会找苗寨的麻烦,我说:“等等,我前面说了,真要抓着桃子的话不放,我也认了,不过你真把我得罪死了。”接着,我看着皮包骨的少年,说:“我不想害善良姑娘一辈子,来跟这孬种一样的东西吧” 如果喝桃子妈下的蛊,那是要成亲了,喝了那碗有蛊的汤,相当于婚礼里的订婚,我要是不结婚,桃子也没脸在寨子里呆了。 并且苗寨也没为难我,我一句话闯了祸,自然不会连累苗寨破规矩。 “是条汉子,桃子你那句戏言挺不错的,如果喜欢勇敢去追。”一个提着山货的中年汉子进寨,把手上的山货往地上一丢,笑着走过来,对老婆婆行了个礼,慈爱的摸了摸桃子的脑门。桃子埋怨的喊:“啊爸” 老婆婆认真的打量我一遍,说:“我们寨欠你一个人情,你有什么心愿尽管说,我会尽全力完成。”这是让我留遗言,我摇了摇头说:“祸从口出,我得为那句自杀的话负责”以孬种的眼神看了一眼老头和皮包骨的少年,我说:“来吧。” “陈阿哥,要不要不你喝我妈给的定情茶呗。”桃子声音比蚊子还细,我笑着说:“谢谢你家的米酒,真的很好喝,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跟这孬种一样吐血吐成皮包骨,在死前米酒能管够不” 苗寨那农具的汉子们起哄说:“酒多的是,还有更好的,管够。”桃子哭着往她家竹楼跑,中年汉子提着山货追了出去。 一时间气氛凝重了起来,老婆婆问我准备好没有,我点了点头,她让人打了一碗普通的酒过来,也就是过了一下手,走到老头面前,什么话也没说。 老头伸手,老婆婆轻轻把碗歪了一些,酒水撒了一些在老头干枯的手心,老头说:“确实是无解的催心蛊。” 老婆婆招手让我过去,苗寨里的汉子和女人都秉着呼吸,我轻松的走过去,老婆婆说:“你只是一句无心之失,老身要顾全寨里的规矩,为难一个后身,哎里面是要命的东西,桃子对你也不抵触,如果能”木节布划。 老婆婆做着最后的努力,我感谢一声,拿着酒碗迟疑片刻,心里豪情万丈的仰头,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一口喝完,哈了口酒气,拧着酒碗在老头面前晃了晃,一滴也没流出来,酒碗砸在皮包骨的少年脚步,说:“敢做不敢当,有吊比没吊更像个爷们。” 老头一脚踹在少年腰杆上,拧着少年的胳膊,拖尸体一样的拖着走出几步,转头阴冷的对我,说:“不知死活,催心蛊横行数百年,几十年前圣母还在也无解,不知天高地厚” 我还以为老头是个圣人不会动气呢见他露出阴狠,仰头哈哈大笑一阵,小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叫陈三夜,我奶奶曾经是苗疆老寨的圣女,圣母可是我祖奶奶,你逼我喝催心蛊,等着吧”入乡随俗,这边是女人当家,自然圣母是祖宗了。 而苗疆老寨在南疆更深处,哪里是苗疆圣地,一般人都不知道在哪儿 老头吓的两腿发软,老婆婆连退好几步,发抖的认真打量我几眼,嘀咕:我说这血脉气息,怎么怎么这么熟悉,唠叨着她悔恨的软坐在地上,说:“你这娃怎么不早说,就算再开战又何妨这下这下” 寨头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扶起老婆婆,说:“没事的,反正我本来就没几天活头了,中不中催心蛊都一样。”安慰着老婆婆,邪笑的看着面如死灰的老头,大声说:“老头,还想留下来喝酒啊你敢喝吗” 站在寨头的爷们跟着吼:“敢喝吗” 豪情万丈的吼声隐隐带着莫名的伤感,我扶着老婆婆走回去,小声说:“说出身世只是想让老头在惊怕中慢慢等待死亡,至于催心蛊,您也不用太担心,反正已经中了。” 经过老婆婆的解释,催心蛊名为催心,就是一种啃食心脏的刑蛊,很久以前是对苗疆养蛊人里的死刑犯用的蛊,后来真正的养蛊人变少,大多都只是带蛊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催心蛊成了折磨死负心汉的蛊。 我喝催心蛊之前,老婆婆已经提醒说喝了会要命的,我之所以还喝,那是因为体内的本命蛊虫不停话,开始造反了,我想给它一个对手玩玩,也没想到居然是苗疆圣母也解不了的催心蛊。 艺高人胆大,这下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南疆超一流的养蛊人靠的是血脉,老婆婆用本命蛊一查探,很简单就确定了我的身份,她听我的没向寨里人说明我的身份,随即把我安排在一间普通的竹楼,我刚爬上竹楼,心脏传来一阵绞痛,捂着胸脯就地靠着竹子编排的墙壁坐下,老婆婆非常担心,我说:“您忙自己的事去吧您在这站着,寨里人会怀疑的” 老婆婆叹息着离开,桃子抱着两坛子米酒,两眼发红的跑过来,寨子里好几个年轻少年,提着酒跑过来,其中一个拉住同伴,看了一眼桃子,另外一个似乎明白了什么,都停下脚步,举着酒坛子,喊:“楼上的阿哥,有胆子,我们敬你。” “来,喝酒。” 体内的催心蛊和本命奇蛊在打架,我强忍着抽搐,含笑的接过桃子怀里的酒坛,举起来示意几下,猛灌了一大口。 酒顺着喉咙喝进去,心里的绞痛依旧,但好似舒服了一些,我喊:“对面的兄弟,再来,喝饱。” 体内蛊虫的战斗越演越烈,我喝的心情舒畅,生死似乎也就那么回事,静等这场蛊斗的结局即可。 第四十六章痛苦下的宁静 桃子蹲在半米开外,红着眼睛默默的看着,我隔着几十米和几个青年举杯痛饮。一坛米酒痛快的喝完,拿过另外一坛减缓速度,慢慢喝干净。体内的蛊战已经到了尾声,等坛子里的酒喝干,本命蛊虫战斗已经趋于平复,心脏处传来的绞痛让我全身抽搐,身上冷汗狂冒,勉强说:“桃子,酒喝光了,还有吗你答应管够的。” “嗯。” 桃子哽咽的下了楼梯,几步一回头的往她家竹楼跑,等她转过一座竹楼,我忍不住嘴里翻出的液体,噗吐出两口黑血。黑色淤血里带着猩红,好似心脏的碎屑,我缩得像一只虾米倒在地上不停抽搐,远处得几个少年连忙跑了过来。 而我体内的本命蛊虫与催心蛊的战斗结果,算不上胜也算不上败,催心蛊一门心思破坏心脏,本命奇蛊追着不放,结果打的两败俱伤,各自占据心脏处的蛊道半壁江山,平静了下来,而我的心脏似乎也受了创伤,一阵一阵的痛苦,像浪花一样冲击着心神。 等痛苦平静下来,我缓缓舒展开缩着的身体,看着身前发臭的淤血。说:“哥们,够胆子吗够胆子的话,赔我这个将死的人喝个畅快不会不敢吧” 我说的轻松,几个人看着地上得黑血,心惊肉跳的,其中一个少年压着心悸,说:“这位阿哥,我服你。我阿爸藏着烈酒,我去偷两坛出来,保管你喝的过瘾。”说着,他脖子涨红,微微发抖的跑了出去。 他的同伴反应过来,鄙视他家的酒不够烈。嚷着自己家的才叫酒,纷纷撒丫子往家里跑去。 看着他们热血沸腾的样子,我也受到了感染,这是一种另类热血的感觉,不像我小时候与陈庄同伴相互打残彼此的热血。 很快。他们一个个贼兮兮的般了一两坛酒过来,先来的已经揭开封泥,纯纯的酒香让我这个不怎么喝酒的人,也忍不住吞起了唾沫,随即毫不客气的拧起一坛喝了起来。 入口甘醇,微微的辛辣。等流到心腔像火烧一样的热,一个字爽 我不知道催心蛊什么时候会再发作,跟他们一起喝着,喝着,酒喝光了,他们都醉倒了,我拧着空瓶坛子,摇摇晃晃的起身,醉眼朦胧的看着桃子拧着米酒过来,抢过一坛子,弄开了仰头就灌,咕噜喝了几口,感觉不对味,不辣啊不烧啊不够火啊 噗 一口米酒喷在桃子脸上,头发衣领湿了不少,桃子呆了一会,抹着水渍,郁闷的跳脚。我贼兮兮的看着地上得青年,小声说:“你阿爸又好酒吗咱们去偷怎么样” 桃子不好意思,我把米酒坛子放在地上,撒丫子往她家竹楼跑,她在后面追着,喊:“那是我啊爸的命根子,千万不能拿,只有最后几坛藏在竹楼底下” 我肯定不知道她家酒在哪里,不知道她这是有意,还是真傻的可爱,把她阿爸的藏酒处漏底了,我偷偷摸摸的跑进她家竹楼底下,路上遇到了不少寨里人,大多非常热情但看我的眼神却有着悲伤,问我去干嘛我贼兮兮的说是偷桃子家的酒,他们大多热情的笑说,桃子阿爸的酒可是有命的烈。 到寨子里只有一天,经历这事人家都不见外,原因很简单,寨子里的人都很淳朴,外加有担当的爷们都喜欢。 从潮湿的泥巴里刨出两坛酒,当刨来泥巴的时候,我吓的脑袋撞在竹楼上,惹的桃子咯咯发笑,说:“你也怕虫子啊” 屁话,掀开泥巴,打开一层沾着泥巴的纱布,十几条二十几厘米长的壁虎和七八只半个巴掌大的毒蝎子,唰唰的冲出来,飞快的从旁边爬走,是个人都怕好吧 我拿起两个酒坛子,没好气的说:“这都是二转毒虫好吧被咬一口不死也残,对了,这两种天敌在一起怎么不互相残杀”桃子指着酒坛子,说:“这酒是用蛊虫发酵的,我们喊酒蛊,吸引过来的毒虫越厉害,说明酒越醇,喝了对养蛊人的身体越好。”蛊虫最原始的两种功效,第一是为山里人抵御毒虫,第二是治病救命,后来才慢慢演变出了很多体系,这个不多说,酒蛊陷入是救命的一类蛊。 桃子指着我出来的空竹楼方向,说:“他们抱出来的酒,都是酒蛊发酵的。说不定会被自家啊爸,啊爷骂死” 催心蛊摆明了无解,年轻人有热血,自家大人又不是瞎子,肯定知道酒被偷了,只是装着不知道而已,算是尽人事,听天命吧。我没有问酒的珍贵程度,但能吸引二转毒虫过来,显然不简单,淡淡的情谊涌上心头,我拧着酒爬出竹楼,说:“合该饮一坛烈酒。” “老子的三转毒酒啊”楼上处理山货的中年人,拧着带血的刀站在楼上,气呼呼的用刀指着我和桃子,喊:“还没到事件呢” “快跑,阿爸要疯了。” 桃子抱着一坛酒,身上沾满了潮湿的泥巴,拉着我的袖子往寨子旁边的山里跑,我跑出十几米,见中年人手中的刀飞下来,插在我们刚才站的地上,顿时身心舒畅,说:“你爸的刀扔得挺准,就是速度慢了点。” 跟着桃子穿过一片树林,路过开满野花的草丛,爬上一个小山破坐下,桃子气喘吁吁的说:“陈阿哥,你是哪里人” “地母娘娘把我从天上派下来的” 我拉开酒坛,灌了两口,哈着酒气随口忽悠,不过这也不算说谎,咱可疑是女娲徒弟啊。桃子崇敬的说:“不说就算了,不许开地母娘娘的坏话。” 桃子在旁边生气,我安静的躺在小山坡上,后脑勺枕着一速花,看着天上的云朵流过,偶尔灌两口酒,真是轻松惬意,催心蛊的事情被我一下抛到了脑后,业内大劫更是忘在了九霄云外。 “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跳起身,我拧着酒坛看着天空,灌一口嚎一句,桃子看过来,说:“真好听,这是什么歌” 她没有上过学,连普通话也不会,我们交流话要说的很慢,才能听懂彼此说的话。我又喝了一口,说:“这不是歌,这是诗,写这首诗的人是个酒鬼。对了,你会唱歌吗” “会呀。” “唱一首听听。”我说。她红着脸不愿意,我说:“有夜萧不,我吹一曲,你试着唱。”桃子正要去拿,昨晚打胎的艾草,穿着一身黑色的苗装,好像谁都欠她钱似的走过来,丢过来一杆精致的夜萧,说:“桃子,我有话跟他说,给我一点时间行吗” 桃子很善良,根本不会拒绝人,有些不愿意还是点了点头,走到山坡下的也花丛里,无聊的扯起了野花。我对这女人没有好感也不讨厌,对她被强逼打胎也不怜悯,因为大家都是成年人,寨里的规矩她不可能不知道,我说:“有事” “与桃子萍水相逢,你为什么情愿承受催心蛊”她问。 承受催心蛊是因为自己嘴快,桃子也是好心才说出那种话的,我不能让苗寨帮我承担后果,这与桃子毛的关系我皱着眉头,说:“我感觉该做,所以做了。没事的话,请别打扰我这个快死的人看云。” 艾草愣了好久,痴呆的说:“如果你和桃子彼此喜欢,应该会毫不犹豫喝她阿妈的定情茶,留在寨子里吧”这人为什么喜欢想如果呢我摇着头,说:“世界上没有如果的。” “求你回答我的问题。”她底下脑袋,很艰难的慢慢开口。我摇着头说:“这个比喻对我不成立,因为定情茶对我无效。”我的本命蛊虫没变异前,是最垃圾的情蛊,关于情感的蛊虫对我无效。 话音刚落,我猛的站起身,望着苗疆圣母隐居的地方,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普通蛊虫五转成灵,之前是培养蛊虫,蛊虫肯定会受主人情绪影响,也就是说蛊虫本无灵,跟着主人时间长了,受到了影响而生成了情绪,随着慢慢成长,情绪丰富起来,也就有灵了。厉害的先天奇蛊,先天有灵,按照这样来看,想让先天奇蛊听话,关于还是在于情绪的引导。 想到这个,心脏处的本命奇蛊动了动,安静的催心蛊以为又要被攻击,这次主动朝本命奇蛊杀了过去,两个家伙打起来,倒霉的自然是我。 哐当 酒坛掉在地上,我捂着心口退后两步,忍不住撕心的痛哭,软在地上再次疼的抽搐了起来。努力分离注意力,注意着两虫大战,期待本命蛊发飙,干掉可恶的催心蛊。 可惜,催心蛊越战越勇,催心蛊和本命蛊一起猛抢体内的“酒气”,两个家伙越大越勇,而心脏做为它们的战场,老子却疼的死去活来,还好催心蛊这次把目标放在了本命蛊上,没有对心脏发难,不然心脏出问题,老子也活到头了。木节吗巴。 “不对,催心蛊也有简单的情绪,越排斥它,它越猛。”发现这种情况,我强行控制对它的怨念,但它是折磨我的罪魁祸首,想放下对它的怨念何其难,只能做到简单的收敛。 随着情绪的收敛,两只蛊虫慢慢平静了下来,我躺在山坡上,汗流浃背,过了好久才睁开眼睛,桃子在旁边小声抽泣着,自责的嘀咕:“都怪我,干嘛说那种话”艾草冷冰冰的说:“我阿妈说,曾经有一个人中了催心蛊没有死。” 桃子惊喜的停下哭泣,说:“陈阿哥,或许你还有救,只要找到失踪的苗疆圣女,她说不定能救你。传说有个叫诸葛羽的人,中了圣女的催心蛊结果没死,还绑架了圣女逃出了南疆。” 噗,你妹啊 感情诸葛老头和奶奶是虐恋,我摸出兜里的长命锁,轻轻一摇,去他大爷的,催心蛊像打了鸡血似的再次活动了起来,他没有欺负我,沿着全身畅通的蛊道,再次开始打洞起来。 想起小时候在无知的情况下打通蛊道的凄惨回忆,我在痛侧心扉心扉折磨下,吓得浑身发毛。 提供蛊虫游走全身的蛊道不是全部打开了吗催心蛊这是要干嘛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第四十八章桃子的另一面 艾草对着在场众人一阵咆哮,她阿妈见到躺地上的尸体,怒不可遏,一巴掌扇在艾草脸上,艾草被打的发丝散乱。嘴角挂在讽刺的笑意,眼中一片死灰带着死志。 桃子被我拉着,满眼泪花无力的看着她阿妈和阿爸,怎么也不肯相信眼前的一幕。我心中怒火中烧,体内两只蛊虫受到情绪影响,暴躁的冒了出来。 本命蛊携带的桃花瘴气,引动竹楼底下潮湿的气息,顿时水汽蒸腾,竹楼笼罩在一片白雾之中。催心蛊只是一个看客,从我心口伸出毛茸茸的小脑袋,憨憨的可爱像个蚕宝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子养着蝴蝶呢谁也想不到它是无解的催心蛊。 “怎么回事” 寨里人身上低于三转的蛊虫胆怯的烦躁不安。身上携带的毒虫慢慢爬出来,嗦嗦的爬满了竹楼,看它们的动作好像在害怕什么异样,聚集过来的寨里人都慌了手脚。 老婆婆看了我一眼,让受到影响的人退走,只留下五位蛊虫到了三转的人在场。 本命蛊根本不听我的使唤,突来的一幕也把我吓了一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乘着白茫茫的水汽莫入艾草的身体,疯狂的艾草痛苦的嘴巴子眼中扭曲的像移位了一样,她痛苦的掐着自己脖子,嚎叫的软倒在地上,来回翻腾打滚。 之前只是身上带着尸绿和尸班,没一会尸斑像开花一样往脖子上满眼,随即向上覆盖了整张脸。接着是脸皮开始脱落,老婆婆沉声说:“这是蛊斗,艾草体内的巫蛊受到外来攻击。在吞噬艾草抵御攻击。” 看着一块块淤红色的皮肤裂开,里面的肉快速腐烂,脱落,我感觉毛骨悚然,这巫蛊太恐怖了吧 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艾草身上没了一丝好肉,她猛的抖了几下,挺着身体站起身。撞向竹楼墙壁,咔嚓,竹楼被撞开,她跳下竹楼,回头冒着黑气的眼珠子看了我一眼,以超过常人的速度跑进了黑暗。 本来她还像要死一样,突然的变故让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人惊醒她已经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我的本命蛊在她体能,被她带走,竹楼的水汽也慢慢消散了,不过我并不担心本命奇蛊的安危。情蛊、粉尸体内的桃花奇蛊、蜃蛊、西王母尸体里的先天竹蛊融合变异成了现在这种状态,想弄死它都难,我担心的是它会跟着艾草学坏。 桃子哭泣的注视着她父母,我让老婆婆照顾桃子,帮着处理大树大婶的尸体,跳下竹楼,根据与本命蛊的莫名联系,追了出去。 追出没多远,桃子擦着眼泪追上来,强忍着眼泪,说:“我要给阿爸阿妈报仇。”我回望一眼竹楼,说:“大叔大婶的后事需要你处理”桃子柔弱的外表下有颗倔强的心,说:“等我找到艾草,阿妈和阿爸才能安心的回归大地。” 又劝了她几句,见她态度坚决,我也没多说,心里带着伤感,一起追了出去。 体内没了本命蛊虫,催心蛊好像得胜的将军,在我体内全身蛊道来回巡逻,一副查探领土的样子,只要它不捣蛋,我也没管它。 我负责感受本命蛊指明方向,桃子对山里熟悉,负责在前面带路。 山路难走,到处荆棘蔓藤,一路都是蛇虫蚁,毒瘴丛生,追到天明,我们已经翻过了一座小山,身上的衣服早被树枝刮的残破不堪,我喘息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桃子安静的坐在旁边,胳膊腿脚都累的发抖,说:“陈阿哥,你再感受一下艾草的方位。” 艾草应该在前面一座山谷停下了,可桃子这种状态,再往前十几里不停就累趴下了,我骗她说:“就在这附近,我们小心一些,以防她的偷袭。” 桃子杵着一根随手捡的树枝,咬牙歪歪斜斜的往前走去,我赶紧更上,假装着防备艾草偷袭的样子,桃子说:“前面有条小溪,我们去吃点东西” 她身上的衣服很繁琐,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布袋,雾的一声,一群长着翅膀的蚂蚁飞出去,个头有半个黄蜂那么大,我一群蚂蚁飞走,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说:“你蛊虫三转了” 桃子悲伤的嗯了一声,沿着没有路的路,开辟着道路往前走。走了几分钟,一条清澈的小溪出现在我们眼前,桃子走过去捧了一把水,喝了几口,洗了把脸,抬起湿漉漉的脸问:“你不渴吗” 看着她清秀的小脸,没想到她会这么坚强,一不小心失神了,我喔了一声,走过去喝了几口水,也简单洗了一下,没过多久,一只山货疯狂的冲向桃子,我随手捡起旁边的石头砸过去,不过却没有砸中,本以为桃子会被撞进小溪,不大的山货噗通一声倒在她身边,一群飞蚂蚁从山货体内飞出,被桃子又装进了小布袋。 神奇的一幕看得我目瞪口呆,虫子也能这样用的 桃子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快速处理山货,一刻钟不到山货就被处理完毕,我见到庖丁解牛似的一幕,再次被震惊到了,她生火架起两块肉烤着,说:“陈阿哥,你不会这些吗” 听话里的意思不会这些技能,那才叫奇怪,我尴尬的摸着子,说:“不会。”其实我也会,但是没她玩的出神入化,不敢提出来献丑。 随着阵阵肉香飘来,桃子四处找来一些植物,一看就知道有毒,她拿着植物把汁液涂在烤肉上,我这次聪明的没有闭嘴发问,等肉烤好,她递过来一块,说:“趁热吃才香。”说着,她吹着另一块,慢慢吃了起来。 我再一次傻眼了,但也没认为她想不开,人家这是不怕植物的毒素,我说:“我会不会被毒死”她慢慢咀嚼,吞掉嘴里的肉,说:“一转蛊师都不会被毒死。” 经过竹楼的事,她已经知道我也养蛊了,我拿着肉咬了一口,真别说,不是一般的好吃,没一会就吃了个干净,随即自己动手烤了起来。 “有人。” 不远处的蕨类植物摇晃,桃子以极快的速度放出几只我不知道的二转毒虫,毒虫躲在石头缝里,她警惕的看着植物的方向,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头,身上到处是刮痕,气喘吁吁的跑出来,用英语说了一大串屁话,我用普通话,说:“会讲国语吗” 老头听到还算不错的普通话,稍微怔了怔,说:“你好,我是一位生物学教授,带着学生来采集样本”我们彼此防备着,我说:“说重点。” “能能给我点吃的吗”老头盯着烤肉,吞着口水。我说:“不能。” 我和桃子没有搭理他,自顾的吃完东西,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远处传来两个人的喊声,不一会走过来一男一女,女的手上拿着几个果子,说:“教授您怎么出来了” 老头瞟了一眼地上的山货皮和吐掉的骨头,算是回到问题。 “桃子,我们去找艾草。” 在荒山野岭碰到人,他说是搞研究的就是搞研究的了,说不定是通缉犯呢我没兴趣搭理,与桃子趟过小溪往前面山谷走去。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一具女尸被挂在树杈上,死状与艾草父母差不多,都是全身腐烂,但根据周围树枝的折痕都是新痕迹,陷入她并没死多久,不是正常腐烂。桃子咬牙捏着拳头,说:“艾草的蛊虫本来快进入三转了,利用巫法把蛊虫养成巫蛊,说不定已经达到了三转巫蛊吸食腐烂的毒素成长,大多来源与尸毒,她” “桃子,陈三夜,你们来了。” 听到艾草的声音,我们看过去,她一簇茂密的植物后面,用手扒着草丛,只露出了上半身,然而她的变化却吓了我一跳,昨晚她明明烂的不成人形,几个小时不见居然回复了娇艳的容貌。 她喊完之后,松开草丛,我们追过去已经看不到人影,我感觉自己的本命蛊在四周打转,每次追过去都能找到她留下的痕迹,但是就是抓不到人。 “啊” 男人的惨叫声从一百多米外传来,我和艾草追过去,三十多岁的男人裤子掉在小腿处,手掐着脖子,惊悚的看着一个方向,只见艾草光溜溜的背影消失在树木背后,男人掐着脖子倒在地上,从下身开始腐烂,顺着小腹往上满眼,几个呼吸之间,已经像死了几个月的腐尸一般。 “老凯”着急的身影传来,只见五个人走过来,其中就有小溪边遇到的三个人,其中一个男人端起一杆射弓,对着我们说:“你们做了什么” 他愤怒的扣动扳机,我和桃子快速躲开,箭支射进草丛,我来不急阻止,只听见嗡嗡的声音,一群飞蚂蚁钻进端射弓男子的耳朵,旁边的人惊悚的看着,男子抱着脑袋痛苦的往树上撞,没几下头破血流,随即软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对面女人大声尖叫两声,一个男人掏出一把枪,对着我们这边连开两枪,我和桃子穿梭在山林里,差点就没打中了。男子在外面吼:“有种的出来” “杀光他们”桃子没了那种柔弱,转头询问我的意见。在山里最怕的不是遇到野兽,而是遇到人,因为这里没有任何约束,随便一个误会就会弄出人命,一旦结仇,再想冷静下来谈事几乎不可能,除非一方强势压倒另一方。我吸着气说:“咱们躲着他们,如果他们追着不放,谁动手杀谁。” 第四十九章强势活抓艾草 对面还有四个活人,老头加两个壮年,以及一个女人。他们追了我们好久,没有追到,惊悚的聚集在一起。简单处理起同伴的尸体,两个壮年的身手矫健,处理尸体也比较娴熟,看来对野外生存很有一套。 根据本命蛊的联系,我察觉到艾草就在附近盯着他们,我与桃子没再跟在艾草屁股后面跑,而是选择躲在暗中注意着这几个人,守株待兔等待艾草再次杀人。 巫蛊是巫术与蛊虫的结合产物,对于巫术我也只有简单的了解,只知道艾草能通过杀人,让巫蛊成长。而她自己也变的不人不鬼,明明是好好的一活人。但却弄得跟尸体一样。 外面四人处理完尸体,查看一会地图,往苗疆毒域的方向走了十几里,进了一个小峡谷,峡谷的地势太坑爹,我们跟着进去,说不定他们弄了什么陷进等我们,我和桃子没有跟进去,选择分头行事,她守在这边,我翻过小山到了峡谷另外一头守着。 如果桃子那边有事,会用飞蚂蚁通知我,我也带着她的几只蚂蚁,这边有事就会把蚂蚁放了。 在山头猫了好几个小时,天色渐渐变暗。听到旁边草丛里发出的声音,我敢准备反应,艾草从旁边扑过来。抱着我的衣服就扯,死不要脸的说:“我要” 抓着旁边的石块砸在她脑门上,她的脑袋流出暗黑色的血液,松开我推开几步,说:“你杀不了我。”说着,她衣服里钻出密密麻麻像蛆虫一样的东西,那些东西朝我爬过来,我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只是觉得恶心,蛆虫把我围在中间,并没有再前进一步。 面对这种情况,我非常郁闷,怎么说呢 蛊灵被苗疆圣母从魂魄抽出来,暂时动不了法术,体内的催心蛊只是一个看客,不折腾我已经不错了。本命蛊虫在艾草身上乐此不疲的逗着巫蛊玩,又不把巫蛊弄死,它根本不听我的话。也就是说,地上的毒虫恐惧我身上的气息不敢靠近。我也拿它们没办法。 “收了你放在我身上的蛊虫,不然我杀了桃子。” 艾草摸着脑门往下流的淤血,手指沾着血,用嘴风骚的吸着。我脚下用力踩着蛆虫,从过去,一脚踹向她的小腹,这一脚只是试探,准备她躲避后,下一招才是致命的,哪晓得她根本没躲,硬挨了一脚,退后几步,扶着树干,说:“再见。” 她转身逃跑,我在后面猛追,跑了几步,听到枪响声,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倒向旁边,身边的石头被打出了火花,随即又是两声枪响,很不幸肩膀被子弹擦破了皮,感觉火辣辣的疼。 我没敢停留捂着肩膀转身就跑,没跑多久,两个装汉把我抓住,扭着胳膊按在一颗粗大的树上。艾草凄苦的流着眼泪,说:“他就是我们寨子里偷偷修炼巫法的人,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他们那对狗男女一只追了我好久。那个两个死去的同伴,一个应该是被她的女伴色诱下了巫蛊而死,才会快速腐烂而死,另一个你们也看到了,是他们放的毒虫。” 两个壮汉,一个用枪指着我的脑袋,一个对我拳打脚踢,嚷着要我偿命。 我被打的全身抽搐,护着重要部位,冰冷的杀意在心里蔓延,努力沟通着催心蛊。等两人打了一会,艾草说:“别打了,再打就被打死了,你们中巫蛊的女同伴危在旦夕,只有他能救活” 两人停下对我的殴打,我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放弃了与催心蛊和本命蛊的沟通,闭上眼睛,把注意力放到了灵尸分身上,准备大开杀戒。 苗疆毒域,常年笼罩在黑色的沼气之中,里面除了不见天日的茂密深林,以及见血就能封侯的毒虫,再无其余活着的生灵。 女尸分身坐在丛林最深处,以她为中心方圆几里比墨还要黑,看一眼能把人的灵魂吞进去。我猛的睁开眼睛,活动两下略微僵硬的身体,一只镇级厉鬼突然冒出来,说:“小姐,您醒了。” 周围的沼气带着灵魂之毒的毒素,它简单与我交流几句,随即又钻进了我身上的木牌。 没有迟疑,我按照灵尸分身的记忆,快速冲到毒域边缘,让厉鬼出来,指着本尊所在的方向,说:“陈三夜快死了,你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保证她不死就行,那些人留着等我过去。” 厉鬼被我的杀意吓了一跳,没有多问,顺着山风飘了出去。 等厉鬼离开,我才有心思检查灵尸的情况,这一查,我被吓了一跳,灵尸的尸气已经达到了四转量,随手放出一股尸气,树木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枯萎,这些树可是毒域里的树,这尸毒用在人身上,人还不立刻死的渣也不剩,连魂魄也跑不掉。 灵尸的天赋是,喂奶和吸收毒素,对于灵尸来说,吸收毒素的天赋可有可无,因为它本来就不算活物,洗收毒素的天赋就是个垃圾。 然而世界上从来没有垃圾的天赋,配上毒域里的毒,女尸分身终于逆袭了,这一身毒足够我笑傲业内,毒领风骚。 控制灵尸分身赶到峡谷,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一夜,峡谷的尽头,本尊被掉在树上,镇级厉鬼飘在树干边,周围阴森的吓人,老头和两个壮汉防备着四周,艾草照顾着奄奄一息的女人。 我控制着灵尸分身无所顾忌的冲向艾草,身后带起了一阵狂风,艾草被一脚踢飞三四米,背撞在树干上,骨骼发出咔嚓的声响,她掉在地上的同时,好几只毒虫扎在我裤脚上,我抬脚踩死,走过去提起艾草,说:“巫蛊练尸你是半灵尸” 本尊魂魄受创,只感觉艾草非常阴冷,恶心,看不到尸气,以灵尸的视叫很简单看清了艾草的存在。 什么狗屁巫蛊只是以某种方式把自己的灵魂强行与蛊虫融合,只不过她的是普通蛊虫,不想奇蛊又蛊灵,这样的融合瑕疵大的吓人,搞得全身尸斑,需要杀人让巫蛊吸收人刚死的生死之气,这才保持着正常的外貌。 “您是修炼巫蛊的前辈”艾草不敢有任何异动,突然着急的喊:“不要” 感觉到背后的危机,我拧着艾草散开,灵尸的速度可以时刻保持人类的极限,听到砰的一声抢响,我已经到了两米以外,丢掉手里的艾草,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单纯的冲过去,一脚踹飞拿枪的人。 他根本跟不上灵尸的反应速度,被踹飞在三米开外的地上,刚准备起身,我已经从到他旁边,一脚下去踩断了他的胳膊,并没有杀他,而是连着一脚把他踹晕。 踩断胳膊,这一脚是报那一枪之仇。 老头和另外一位把本尊打残的壮汉,哆嗦的看着我,我冲过去放到壮汉,像踢足球一样踢断他不少肋骨,这才停脚。 这报的是殴打本尊的仇。 至于他们能不能活着走出森山老林,关我屁事,我爬到树上,放下本尊,见到本尊凄惨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转头阴冷之际的看向艾草,艾草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说:“前辈,我并不知道陈阿哥,与您有旧,如果知道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针对他。” 放下本尊,检查一下伤势,皮外伤没有什么但体内淤血必须尽快驱除,不然肉身就要死翘翘了。最诡异的是本尊和分身一接触,我居然能控制两个身体,本尊躺在分身怀里,本尊传来痛苦的感觉,伸手胡乱一抓,抓到了自己大腿。 是自己的大腿,却是分身光滑揉嫩的腿,我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挺有手感的,再摸两下试试。 接着又摸了自己几下,吓得我打了好几个寒颤,自己捏自己大腿,既然捏出了手感。 不敢让分身和本尊再接触,分身放下本尊,本尊身受重伤一动就疼,我也没有自虐的心思,把所有注意力强行放在分身上,这才吐出了好大一口气。 老头护在中了巫蛊的女人旁边,艾草害怕的看着我,我看了一眼中巫蛊的女人,知道这女人已经没救了,对艾草说:“给她一个痛快。” 艾草听到连连感谢,老头护着的女人慢慢腐烂,吓的本已经害怕到了极点的老头大小便失禁,发抖的指着艾草,说:“捣鬼的是你” 后知后觉真是可悲,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等女人腐烂的差不多,我指着本尊,说:“艾草,背上他,回你们寨子。” 桃子父母的仇自然给桃子自己报,艾草瑟瑟发抖的靠近本尊,我把手放在她肩膀上,放出一股尸气入侵她的体内,强行抽出了本命蛊虫,我的本命蛊虫离开她的身体,艾草舒服的闷哼几声,连忙说:“谢谢前辈。” 话音未弱,尸气的缠绕着她体内的本命巫蛊,我说:“前外别打歪主意,不然”略微放开尸气携带的尸毒,她的本命巫蛊痛苦的乱动,艾草魂魄用巫法与蛊虫半融合,巫蛊痛苦直接作用在她的灵魂上,她立刻撕心裂肺的嚎了起来。 声音像撕开了喉咙,从喉咙挤出来的,第一次知道人是可以发出这么恐怖的嚎叫声的。 松开她的肩膀,她趴在地上踹息,我捏着袖珍的桃竹本命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它,想着要不要给这个不听话的家伙来一下,哪晓得,它长的像树却像虫子一样,用桃树枝抱着我的手指头,中间的竹竿尖讨好的拱起了我指甲壳子,传来的信息是依恋。 我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叫“母爱”的东西,没自己产生的情绪吓的手一抖,把它丢在了本尊身上,它趴在本尊脸上,可怜兮兮的对着我这边拱,随即周围升起水雾,它借着水雾又跑了过来,一头钻进了体内,根据感知它在胸脯上停着,一副打死不肯走的样子。 还好女尸分身成了四转灵尸,欺负它是妥妥的,好不容易把它驱赶到肩膀上趴在,这才松了一口气,老子可不想当奶妈。 艾草休息的差不多,背着本尊走在前面,我让镇级厉鬼回到身上的木牌里,没过多久就找到桃子,桃子见到艾草就要动手,我说:“我是陈三夜的姐姐,艾草已经被我制住了,我们赶回寨子再说,关于她哪里学的巫法,等回去了大家一起研究。” 桃子检查艾草的情况,见她巫蛊被封,又在艾草身上加了一道保险,说:“姐姐你好,我叫桃子。” 姐你大爷。 我暗骂着,不停催出艾草加快脚步,惦记着赶快脱离苦海,把分身丢到毒龙山跟祖奶奶学东西去。 第五十章大势下的无奈 压着艾草回到寨子,寨里人大多行色冲忙,面上都带着愁容。一位妇人见到桃子,快速的说:“快回家看看。”随即厌恶的看了一眼艾草,着急的快步走远。 桃子疑惑的快步跑在前面。艾草背着本尊跟着,我控制的灵尸分身,不快不慢的走在旁边,寨里环境与出去时一样,只不过遇到的人都面带忧色,使气氛显得非常压抑。 赶到艾草家门口,老婆婆和几个人眉头紧锁的站在门外,他们见到我们回来,老婆婆慌忙迎接上来,愧疚的说:“桃子你阿爸啊妈的遗体不见了。” 桃子慌了手脚,什么也顾不上冲向竹楼,掀开盖在楼底的幔布。里面黑乎乎一片,她佝偻着腰,跌跌撞撞的走到棺材边,扶着空棺材伤心之极的哭着。 这边老婆婆见到本尊的惨样,满眼怒气,由于女尸分身站在旁边,就算收敛着强大的尸气,以老婆婆的实力也能感觉到分身的不一般,她警惕的说:“您是” “我是陈三夜的姐姐。”我看了一眼楼底,接着说:“麻烦您照顾一下他,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会。” 不等老婆婆回答,也没跟桃子打招呼,我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毒山,寨子就在毒山脚,山上终年不散的毒气对灵尸毫无作用。 顺着赵鱼儿把我丢下山的路。找到山上的院子,赵鱼儿扛着比她还大的斧头砍着竹子,美的让人窒息的老妖怪。悠闲的画着山间毒雾在夕阳下形成的彩虹。跪求百独壹下黑閣 祖奶奶收笔,慢慢的转头,说:“你来了。” 语气很随意,好像知道分身会来一样,至于她知道分身是我,这并不用疑惑,诸葛建国的四转本命蛊形成的毒域在她的地盘,我在她的眼皮底下。如果她连这都弄不清楚,那就不是苗疆圣母了。我不客气的坐到她对面,说:“我来了,您有什么打算” 祖奶奶嫣然一笑,一笑倾国倾城,玩味的说:“你急着冲跑上来,应该我问你有什么事而不是你问我有什么打算。” 我哭丧着脸说:“祖奶奶,您可是半步州级的高手,我被丢到您这里来,不就是来听您安排的吗”祖奶奶像个少女,气愤的冷哼一声。不着调的说:“祖奶奶我很老吗哪里老了”说着抬起小下巴,一副不给个解释,跟我没玩的样子。 我差点没哭,连忙道歉,她甩着袖子起身,让鱼儿停止砍竹子,说:“算了。” 我这次学乖了什么也没说,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赵鱼儿走过来,喊:“祖师姐姐。”把祖奶奶喊姐姐,这不是占老子便宜吗我虚晃的一脚踹过去,并未准备踢中,赵鱼儿闪到一边,不悦的说:“你什么意思” “你说呢”我正准备发飙,祖奶奶非常邪性的说:“与诸葛小贼一个德性,喊姐姐怎么了”小贼应该是骂的诸葛羽。我连忙说:“不敢。” 废话,这是我亲奶奶的亲妈,直系血脉,不带转弯的,我再大逆不道也不能喊姐姐啊。 她似乎很不喜欢我,背对着我走出十几步,说:“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自己中催心蛊以及桃子家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她站着没动,我安静的等着,她呻吟片刻说:“业内大劫降临,南疆也躲避不了,你下去把山脚下两个寨子,任意一个里的蛊师或者巫师杀光,也就没你什么事了。”我顿时大惊。 她淡淡的说:“这些超过常人的存在,没有退路可走,此时也该是掀起南疆新一轮圣战的时候了。” “无冤无仇的,我不能干。”我的态度很坚决,她说:“鱼儿,你去把下面苗寨的养蛊人都杀了。” 赵鱼儿嗯了一声,往山下走,我快速冲到她前面挡住,说:“你们敢” “呵。” 祖奶奶淡淡一笑,身影已经到了我背后,一只发簪从我背后插了进去。灵尸到了四转,感官只稍微比人迟钝一丝,刺破心脏的痛感袭来,我想反击然而全身尸气像被冻结了一样,连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她说:“四转还是垃圾,连躲避都做不到。” 我抑郁的喷火,她说:“鱼儿,换个目标,你去把巫师全部用蛊虫杀死,陷害苗寨就行了。” 赵鱼儿得意的对我眨巴两下眼睛,飞速离开了院子。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祖奶奶抽出我背后的发簪,说:“很愤怒吗可是你面对我并没有愤怒的实力。行了,别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天要人死,人想不死必须要学会有策略的反抗,南疆圣战可以很好的释放南疆积压已久的情绪,通过血的洗礼可以去杂存精,活下来的都是精英。” 我摸着慢慢恢复的后背,能理解在末世大劫这种天灾下,选择精英路线最合适,我说:“我能理解但不代表认同,反正我很不爽你这个老妖怪。” “老妖怪骂谁呢” “骂你。” 我话音刚落,腹部挨了一脚倒飞出去,还不等落地,又被一脚踹起来,我这才明白什么叫一个人的足球,只是自己做为这个球,别提有多憋屈。 噗通。 不知道飞了多久,我狠狠的砸到地上,擦着嘴角的血,双手撑着地,快速冲过去。所有的一切都抛到脑后,只有一个念头,打死她。 噼里啪啦 又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脚,随着时间流逝,她再也不能一招把我打飞,我偶尔能够反击一招,虽然被她挡住了,但也是进步。 在打死她的念头驱使下,我的行为是无意识的,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一拳打在她肩膀上,同时被她一脚踹飞了出去。 这次爬起来,身上尸气不受控制的蔓延开,她无所谓的脸终于严肃了一些,接着我们又打到了一起,这次拼的不仅仅是拳脚,外加尸气和尸毒。 她身上携带的不是尸气,而是一种我不明白的东西,总之那玩意比尸气还厉害,并且携带的毒素比我的尸毒还强。 “噗。” 面对面的一拳打在她胸前,她用膝盖把我顶飞,我摔在地上直接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东方的日出很美,只不过身边的院子一片狼藉,我躺在狼藉之中,她坐在不远处,在画板上描述这片狼藉,说:“醒了” 我只记得被她打,并不记得后面的爆发,一拳把她也打飞的事,弹起身愤怒的说:“老妖婆,老子要打死你。” “你现在是女的,应该称老娘。” 听到她的话,我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说:“老妖婆,妄你还是南疆之主妈的,挑起圣战死的也是南疆的人,我这是吃饱了撑着,操你那份闲心。” “不是祖奶奶了”她微笑的转头。 看到她满眼慈爱,能感觉到是发至她的内心,我不习惯的咳嗽几声,说:“为老不尊。” 接下来她什么也没说,安静的做画,我静静的看着她手中的笔,慢慢的想起了昨晚的疯狂状态,闭上眼睛感受自己的尸气,尸气控制起来更加随心所欲,收放自如,有种比刚接管灵尸时强大了几十倍的感觉,我知道这不是错觉,睁开眼睛说:“谢谢祖奶奶。” “行了,孩子。”她放下笔,样貌依旧年轻展现出的气质却像个快死的老人,继续说:“天地形成的灾难并非人力所能改变,用一颗平常心看待,知晓天之大,对天保持敬畏之心,但也不要因为自己的渺小而放弃与天抗争,这是祖奶奶能告诉你的。剩下的该你自己去做,一切存乎于心” “我明白了。” 一股由衷的暖意从心底升起,我明白了她话里的深层含义,一时间懂了很多,明白的东西玄之又玄,用语言完全没法描述,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山下苗寨之所以气氛凝重,因为蛊裔用毒虫围寨杀人,附近几个寨子已经联名向苗寨讨要说法了。我让鱼儿下去,只不过是加一把火,让南疆圣战的导火索不至于熄灭。”她拿出一只木偶,木偶雕刻的是女娲的形象,递过来说:“你把这个交给山下苗寨,对他们说,挡不住压力的时候拿着这个向苗疆老寨求援即可。至于山下发生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你只要把本尊接上来,在院子里养好伤,等伤势康复差不多也到了武当论法的时间。” “不管”我想到伤心的桃子,以及艾草背后的巫法,怔住了。她笑着说:“管你能一直留在南疆,那你就管,艾草牵连的是南蛮巫师一脉外面的五棺、九大主角之争、阴阳路、阴司你管一件,还有另一件,人生难免遗憾不是吗桃子有她的造化,艾草也有她的使命,你只是南疆的过客” 我拿着木偶,下山交给老婆婆,偷偷看了一眼乱得无主的桃子,不敢见她,连当面告辞个没说,背着本尊带着遗憾再次上了毒山,开启了我被老妖婆折磨的苦逼日子。 第五十一张古怪鬼寨 话说本尊上了毒龙山,老妖婆二话没说逼出了本尊体内的催心蛊,放到了灵尸分身上,又把本命蛊虫封在了本尊体内,随即逼我控制灵尸分身回了苗疆毒域。 用老妖怪的话说。催心蛊就是一条鞭子,可以鞭挞灵尸分身成长,至于本尊好好的与本命蛊虫谈恋爱,等利用本命蛊施展蛊术,那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把灵尸分身送回毒域,注意力回到本尊身上,我躺在床上疼的嗷嗷大叫,老妖婆温柔的伺候小爷两天之后,他就开始逼我扛着赵鱼儿那把比人还大的斧头,砍起了竹子。 我身上伤痕累累,一动就疼,可她一点爱惜后辈的意思都没有。在我体内放了一只生机蛊,保证我不会死翘翘就撒手不管了。 我在山里被折磨的生不如死,赵鱼儿在山下就威风了,蒙面以当代圣女的身份出现在山下苗寨,领着苗寨的养蛊人对抗对抗敌人。 她挂着苗疆圣母的名号,领着一群养蛊人经历半个月,连着血洗了十一个寨子,这些寨子里除了普通人,拥有其它传承的一个不留,杀的是寸草不生。 新生代圣女的名号逐渐在南疆扩散,一时间风头无两。 以她的性格还真适合干这种不动脑子,一切用实力说话的事,而桃子以放了艾草为代价,找到父母的遗体安葬后,像变了个人似的跟在赵鱼儿身后。大杀四方,依然成为除赵鱼儿之后的第二人,在南疆被称为小毒后。很久以后。桃子和艾草相互为敌,实力总在伯仲之间,直到南疆圣战尾声,桃子与艾草巅峰一战,桃子临阵蛊虫达到四转虐杀艾草,成为了让南疆闻之色变的一代大毒后。 再说回如今的局势,新生代圣女荡平苗寨周围的势力后,出现了短时间的宁静。没过一个星期,其余传承强势反扑,把青鸣窟一脉杀的打败亏损,只能死守毒龙山脚下苗寨,求援于苗疆老寨,正是拉开了圣战的序幕。 这就是经历了接近两个月的局势,之后的情况我也没太关心,因为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死地方,不用再受老妖婆的蹂躏了。 这天,外面打的战火连天,魂魄早已经恢复的我。在离毒龙山百里开外的桃树林里抓捕毒虫,准备亲手培育除本命蛊之外的附属蛊虫。 有老妖怪给我的迷药吸引毒虫,我也不用放出本命蛊辛苦的牧蛊,悠闲的躺在一块石头上,逗着小女娲。 “女娲,给小爷我笑一个。” 拇指大小的小女娲的小蛇尾缠着我的手指头,我用指头搓着她的小脑袋,每喊一声,我的头就像被斧头开了一样,疼的想一头撞死算了。 在这两个多月的艰难岁月里,老妖怪就是一根木头,只知道逼着我学东西,从不跟我说一声废话,我没有别的事情做,只好逗小女娲了。 脑袋的疼痛消失,我也没再调戏小女娲,接过路过桃树林的一个小丫头听到,我也没在意她的路过,等我收集完毒虫,回到毒龙山,刚培育出一只六欲蛊,老妖怪一反常态双手叉腰的看着我,愤怒的质问:“你做了什么好事” 绝美的祖奶奶生气,那样子真的很诱惑,我一下看呆了,她再次反常的没有打我,只是眼神越来越冷。我摸不着头脑的说:“我什么也没干啊” 经过她的解释,我才知道某个巨大苗寨的公主,从我收集毒虫的桃花林出来,自言自语的唠叨了一句:小女娲,给本小姐笑一个。 结果这话被过路的另一苗寨的老人听到,一巴掌把小公主拍死了,于是两个较大的苗寨打了起来,苗疆老寨去调停也不行,人家已经相互杀红眼了。 这下,蛊裔内部出现了内战,整个南疆的局势更加混乱,此次圣战的发展方向,已经超出了苗疆圣母的预计,她也左右不了圣战的发展方向,只能随波逐流。 老妖怪讲完这些,叹了口气,说:“末世大劫果然非人力可阻,哎,时也,命也。”转而,她杀气腾腾的看着我问:“你在桃树林做了什么” 见到祖奶奶挣扎的眼神,我拼命的摇头,说:“我什么也没干啊”我自然知道那个小公主是在学我说话,但是祖奶奶这次真对我动了杀心,又因为我是她的重孙,而陷入了莫名的情感纠结。 一个是她要守护的南疆,一个是她重孙,夹在中间只有她能体会里面的感受。 “不管,你干没干立刻给我滚蛋。”祖奶奶走到一边坐下,闭上眼睛不再看我,我赶紧说:“我只学会了本命蛊的基本应用,除了桃花瘴毒、、吞噬灵魂外,其余的还没学会呢” 瘴气不用多做解释,只不过是入梦的升级版本,而吞噬灵魂是竹蛊天赋的变异,这几样在天天被她虐待的情况下,已经玩出了花,她其实已经没什么教我的了,因为能力是有本命蛊决定的,她会的东西教了我,我也学不会。 “好了三夜,走吧。你这个异数的出现,导致南疆前途迷茫,祖奶奶怕自己忍不住对南疆的愧疚,大义灭亲。”老妖婆长长的眼睫毛连着跳动,胸腹起伏的节奏越来越快。 境界再高,实力再强,性格在邪性,她还是一个有感情的人,我知道她在压制着内心的情感,情绪莫名低落的说:“祖奶奶嗯祖奶奶姐姐,我走了。” 没什么需要收拾的,我带着别离的伤感头也不回的快速冲下毒龙山,站在山脚的毒物里,仰望着被毒雾掩盖的山巅看了好久。 这两个多月,我嘴上在骂她,心里也在骂她,因为她下手实在太狠了,然而回想每次被打的吐血后,被捏着嘴巴强灌一碗无数种毒草和毒虫配置的药汤,第二天又生龙活虎的被她虐待,心里不是个滋味。 那天毒草和毒虫都是她在我喝药熟睡后,她亲手去采集和抓捕的,几乎就没有间断过。 偶尔被她打败后,逼着我给她洗衣做饭,就算我故意放很多盐,她从来也没说过咸,每次都美美的吃完,让我非常郁闷。 还有好多,好多痛苦的回忆,在离开的时候全部化成了不舍。 站到两腿发麻,我飞快的转身跑进山下苗寨,与桃子告别一句之后,见到了忙碌之中的鱼儿。 经过血的洗礼,蒙着面纱的赵鱼儿的气质已经大变,七分锋利,三分稳重,与赵佳有些相似却又不同,鱼儿有着赵佳没有的霸气,赵佳有着鱼儿没有的睿智。 赵鱼儿大方的取下面纱,露出天然去雕饰的容颜,笑着说:“短时间不见,陈少爷不认识我了”我曾经在离别之中,说:“你也会开玩笑了。” “人终究是会变的,不过我还是我。”她伸出修长的玉手,做着击掌的手势,说:“如果找到不伤害圣奶奶的方法,我还是会杀你的。” 以男人的方式用手与她拍在一起,我豪情万丈的说:“等你来挑战我。” 我们交错着身子,她用肩膀撞了我一下,双掌再次拍响然后分开,她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圣奶奶之后还有一代圣女,也就是你爸表姐,我是她徒弟,不然我怎么当圣女那你猜祖师姐姐是谁” “不是我奶奶的亲妈”我望着毒龙山的方向,眉毛一挑一挑的,赵鱼儿说:“自然不是,她是你姨奶奶,不然怎么会叫诸葛羽小贼呢你被她占大便宜了。” “谢谢。” 鱼儿真的长大了,知道我心情不好,已经会拿事开导人了,我感谢一声,诡笑着说:“其实我也有一个秘密告诉你,我爸叫陈大胆,他搞大了一个女人的肚子,生了个双胞胎,你猜她们是谁”说着,利用潜行术进入潜行状态,赵鱼儿漂亮的脸蛋一抽一抽的,过了好一会,大吼:“陈三夜,我要杀了你。” 不管有没血缘关系,老子也是你哥,杀我再练几年吧 我得意的想着,并没有现身而是直接出了苗寨,对这毒龙山比了一个中指,说:“姨奶奶,敢占我奶奶的便宜,小爷回去肯定告状。” 用了好几天路过苗疆毒域,我带着分身,让只有本能的分身背着我,用了一个多月才走出南疆的范围,第一站就是满村挂着刑灯的寨子,停在村口的墓碑上,看着墓碑上写的“祭”字,有种仿如隔世的感觉。 当初还是陪莫愁过来,探查研究生学姐的死因呢 祭字墓碑好像裂开了,我感觉情况不对,把分身留在村外,双手背在背后,慢慢走近了寨子,刚开始没觉得什么,等经过两户人家之后,发现很不对劲,因为一个人也没见到,死寂的有些吓人。 “咳咳。” 正在我观察村子的时候,一位杵着拐杖,身上西服脏得结块的“乞丐”,推开一间屋子的门走出来,他看到我稍微愣了愣,声音嘶哑,惊讶的说:“陈先生” 此人头发散乱,胡须不知道多少天没修剪了,我仔细分辨发现他是江城灵异社的社长,李莫愁的学长,我吸了口气,说:“你不是去旅游了吗怎么到这了” “呕” 他用手捂着嘴,我感觉到一股瘆人的阴寒传从他手上传出,他快速的把手藏在身后,我说:“你知道我的本事,不用藏了,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寨子里的人都去哪儿了” 他惊悚的往了一眼逐渐变黑的天,说:“天快黑了,你赶紧走赶紧走我知道你厉害,但有个自称是十二生肖中的鼠也很厉害,但是他却死了。接着又来了好多跟他一样厉害的人,都死了全死了” 一阵阴风吹过来,熄灭的牛皮红灯笼,唰的一下全亮了起来,突然寨子里冒出秘密麻麻的人流,像赶集一样热闹。学唱杵着拐杖,缩着脖子拽着我往他出来的屋里走,抵着头小声,说:“陈先生别出声,鼠死前说过在祭墓之下,术法失灵,您千万别被这些人人发现。” 慢慢的一寨子全是鬼,他不敢看哪些鬼,甚至连鬼字也用颤抖的人字来代替。我看着身边走过的人,暗自动用魂力,古怪的事情发生了,这里真不能动用法术。 法术不能用,我比普通人只强一点,顿时背脊发凉,抵着脑袋跟在学长背后进屋了。 第五十二章破棺而出的鬼八仙 家家户户门口挂牛皮灯笼的寨子,已经成了鬼物的窝点,这个寨子处五棺的边境,与南疆的接壤之处,并且通过村口的墓碑还能进入九之一的外围。像这种必须牢牢握在手中的地方,却被鬼物给占领了。 鬼妈、诸葛羽、杜月影都在干嘛他们不可能允许此事发生,在我离开的两个月里,五棺区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跟在学长身后,进入阴暗的木屋,我担心着这些事情。一进屋,学长慌张的关上大门,用木棍把门杠起来后,又拿了一把椅子挡着,他这才点上屋里的油灯。 屋里一张四方桌,四条长凳,以及靠着墙壁的香凳在没了多的家居。香凳上应该放神位的地方,放着一盏熄灭的牛皮灯笼,学长给牛皮灯笼上了一炷香,流着眼泪,愧疚的说:“我还是忘不了她。” 这个她指的是我在江城住处隔壁死了几年的学姐,我没有说话,看着灯笼说:“里面并没有她的鬼魂,她呢” 学长悔恨的看着紧闭的大门,阴风从门缝里挤进来,虽然寒冷但也不至于冷的全身发抖,他像处在冰窖中一样,抱着双臂,牙打颤的说:“她在外面外面” 越说他眼中的愧疚越重,我问:“寨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学长断断续续的讲着,那是三个月前。他离开江城四处旅游散心,漫无目的人总会往有记忆的地方,或者记忆中人在的地方走。他最后到了寨里。請用小寫字母輸入網址:heiyaп觀看最新最快章節 他在寨子里住了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吕洞宾跟他说有办法救他的恋人,只需要他把村口的墓碑砸破就可以了。 村口墓碑有人守着,他也没办法,又过了七八天,他每天看着在灯笼里受苦的学姐,终于受不了内心的简饶。于是有意识的接触守在寨里的“”,见他资质不错,起了收徒之心,这不过了一个多月,他顺理成章的成了“”的徒弟,也就在成为“”徒弟的第二天,他把村口的墓碑砸了。 这一砸可就出大事了,镇仙棺里其余的鬼八仙和鬼菩萨都跑了出来,一起灭了“”,随机破了屋檐下挂的刑灯,里面被抽皮点灯的鬼。怨气冲天的干掉了全寨的人,不管男女老幼都一个不剩。 隶属于五棺十二生肖,是五棺暗中的十二个势力中的一个,被灭了,鬼八仙中除了鬼果老之外的七个和四菩萨中除了鬼观音的另外三个,这十只半步道君的野神,也知道刚脱牢笼不是五棺的对手,让脱困的学姐带着群鬼驻守寨子,它们觅地修炼去了。 村口的墓碑裂开,导致鬼寨也成了九的外围,人进入其中施展不了法术,一旦死亡就会被墓碑吸进去,导致五棺损兵折将,拿鬼寨也没有任何办法。 学长做为始作俑者,那位学姐并没有杀他,把他留在当成了男宠,没事吸两口阳气过过瘾。学长闯祸之后愧疚的生不如死,接下来的日子一直在做一件事,那就是把寨里人的尸体往山里搬,给他们建坟头。 “死亡并不是结束,才是地狱的开始”学长抱着四肢坐在地上,发抖的把事情讲完,爬过来抱着我的腿,哭着哀求说:“陈先生,你是有本事的人,把我打的魂飞魄散好不好求你了,求你了” 恶果已经量成,魂飞魄散就能补偿犯下的过错吗 我强行平复着心绪,说:“你能带我去见学姐吗我想跟她谈谈。”学长连着摇头,说:“她现在已经疯了,疯了,一点人性都没有,见到活人就杀,要让人变成和她一样的鬼永世不得超生。” 在听他讲述的期间,我再次实验了一下,发现法术不能使用但本命蛊还能动用,桃花瘴气、、吞噬魂魄这三招蛊术并没受到限制。 但本命蛊虫有个致命的弱点,只能对付单一个体。以前魂魄融合了蛊灵,桃花瘴气已经演变成了法术,施展法术消耗的是我的魂力,魂力决定了瘴气的威力,而现在蛊术动用的是蛊虫的力量,如果在瘴气很重的山里,蛊虫可以时刻得到补充,施展起蛊术的范围大的逆天,一旦环境不利,根本无法进行群体攻击。 桃花瘴气、、吞噬魂魄配合起来,干掉单一的县级高手并不难,但鬼寨里却有着数百只鬼存在,而我的法术受了限制,一旦群鬼把我的魂魄弄得离体,肉身死亡,魂魄被村口墓碑吸进九之一,那就是永世封印了。 而学长知道的信息也不全面,万一鬼八仙和鬼菩萨躲在鬼寨里呢我让灵尸分身进来,把分身坑在了里面,到时真的万劫不复了。 灵尸分身留在外面,根据实际情况,如果我命悬一线,可以当保命符用,如果鬼八仙等鬼不在,可以当核武器一脚定江山,把这群鬼都给灭了。 “啪啪” 学长打死也不肯带我去见学姐,突然大门被拍响,学长吓的一抖,做着禁声的手势问:“谁啊” “鬼王听说有个生人进了寨子,询问是不是你藏了起来。”门外传来不屑的女声,学长底气不足的说:“没有没有” 我吸了口气,说:“我在里面,告诉你嘴里的鬼王,说来人叫陈三夜,让它来见我。”说着,我拉开挡着门的椅子,学长无神的看着,样子比鬼还恐怖。我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只女鬼,身后还跟着好几只男鬼,我提着椅子坐到门外,寒声问:“怎么” 在带头女鬼的眼神示意下,一只连镇级都没有的厉鬼扑上来,我伸手点着它的眉心,本命蛊触碰到魂体,吞噬灵魂的蛊术发动,厉鬼惨叫几声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吞噬灵魂也是需要时间的,在这一两秒内,我根本没有攻击力,如果这群鬼一起上,说不定能把我冲得离魂,可是它们没敢动,我鄙视的说:“是只鬼带着几百只垃圾,就敢称鬼王了真当术法不能在鬼寨使用,它就是土皇帝了滚回去转告它,不想死的立刻滚过来见本少爷。” 女鬼和几只男鬼被我嚣张的态度吓到了,鬼脸难看的退走,不一会,穿着抱胸长裙,裙子从后面开衩的红衣女鬼,带着十几只厉鬼走了过来,把狭窄的村道挤得严严实实。 “你就是五棺太子爷”红衣女鬼开口,想来她就是自称鬼王的学姐了。我对着它旁边的鬼放出蛊术,那只鬼痴迷的飘过来,我捏着那只鬼的脑袋,用吞魂蛊术吸干,说:“告诉鬼八仙和鬼菩萨,我来了。” 嚣张跋扈的无视了红衣女鬼,高高在上的态度把她气的鬼气翻腾,但她却不敢发作。这就是心理站,五棺太子爷的名号在这里,鬼寨不能用法术的禁忌也被破除了,死掉的鬼与她的实力差不多,她敢动吗敢试吗 真不知道五棺的那群家伙在做什么难道就没有会蛊术的没有蛊术,随便进来几只僵尸,也能灭掉这群鬼了。 “主上近来可好” 杵着拐杖,拐杖上挂着葫芦的干瘦老头,以及一位挺着大肚皮,摇着芭蕉蒲扇的大胖子,笑眯眯的走过来,很规矩的行礼。 这两位应该是鬼拐李和鬼钟离了,它们两的态度弄得我不明所以,我不动声色的说:“我们很熟吗” 两鬼对视一眼,神色暗淡了一些,鬼钟离说:“您封印我们进镇仙棺,身受重伤这才故意被陈家祖宗被抓,借外人之手兵解重生,不就是为了等阴阳路重开,掌握阴阳两界的通道,杀回阴司报一箭之仇血洗千古之恨” 这事我还真不清楚,想弄清楚真假还得问王曼,我冷漠的指着一村人,说:“村里人都被你们杀了。”鬼拐李说:“这可不是,我们只是为了破封而出,离开这个寨子,这才破了刑灯组成的地势。至于这群鬼物,他们被封在灯笼里,天天饱受寨里人用他们生前的人油坐灯,燃烧它们的魂魄,出来杀人报仇也是因果循环。” “鬼话连篇。”我嘿嘿冷笑两声,接着说:“给出杀老的理由,就算你们有理。” “老不是我们杀的,是鬼洞宾带着鬼采和、鬼仙姑、鬼国舅杀的,我们和湘子知道镇仙棺出了裂痕,出来的时候,十二生肖的老已经死了,他们正联合三位鬼菩萨,杀了五棺后续来支援的人,一起离开了鬼寨,您如果不信的话,可以等五棺的人到来,在人棺的鬼果老也可以证明我们的立场”鬼钟离解释。 “那就等,等五棺再次来人。” 这事用嘴说不清楚,我坐在椅子上,暗中观察一会它们的举动,没发现问题,但也没有放松警惕,时刻防备这它们出手。 闭上眼睛,注意力放到灵尸分身上,刚准备去联络五棺的人,好久不见的武家,武傻子拿着一块摸金校尉令,放在村口的墓碑上,武艺穿着一身运动服,带着一群人举着收魂翻,一起冲进了鬼寨。 第五十三章争夺话语权 “小心。” 武艺带着人刚踏进,武傻子看着灵尸分身的方向,扛着一把古怪的工兵铲,小心翼翼的靠过来,这种情况下。我可不想造成误会,不等他靠近,我远远的喊:“武傻子,是我。” 武傻子停住脚步,似乎在思索着我是谁,当我走出黑暗,他见到灵尸分身的样子,像见了鬼一样丢掉铲子转身就跑,还不忘记喊:“小艺,祭碑已经被镇压住了,鬼寨里可以用法术了,你们可以进去收鬼了。叔叔有点事情先撤退。” 他这反应也太激烈了,我对武艺露出一个笑容,“我去追那个傻大个,寨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武艺诡异的看着我追向武傻子,她领着一群人进寨了。 没用多久,我追上武傻子,挡在他前面,歪着脑袋说:“武傻子,好久不见。”此刻我并没有说自己是陈三夜,看他的样子应该认识鬼妈,八卦的想套出一点上辈人的八卦。 噗通一声,武傻子跪在地上,不停磕着头,说:“关家姐姐,那个那个不是我刨了你的坟。这不是怕秦霜那丫头罩不住,当长辈的才帮忙的” 我以为有啥事呢,原来是秦霜挖鬼妈的坟。他帮忙了。我故意吓唬他说:“你哪只爪子挖的,自己就剁掉哪只吧。”他把双手背在背后,说:“两只手都挖了,能不能只减指甲壳,别剁双手啊。”最\\快\\更\\新\\就\\在黑\\\\ 听到这话,我算是明白了,他也不怕灵尸真把他往死里整,他之所以跑是怕受皮肉之苦。我说:“屁股供起来。让我踹一脚,这事就算揭过了。” 武傻子欣喜的起身,背过去,弯腰崛起屁股,我收了点力,一脚踹过去,他被踹着向前一头扑进草丛,捂着屁股说:“关家姐姐,您的口味怎么这么重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我美目一横,他赶紧捂着嘴巴起身,讨好的走过来。献媚了几句,随即正经的说:“您不是在地灵棺守护另一块祭碑。着手重开阴阳路吗您放心好了,我不会抢陈三夜那小子的地盘的,鬼寨这个节点归他” 感情鬼寨是五棺阴阳路的节点之一,而摸金校尉令是重开阴阳路的关键物品,我想到这个,笑着说:“你要是想要,就拿去呗。”武傻子蹦起来,收起了玩闹的气质,说:“关家姐姐您可不能反悔,说好了,我帮陈小子镇守阴阳路,让他娶武艺的” 见武傻子不想说谎,我整张脸都黑了,这群人没事做了,乱点什么鸳鸯谱 诸葛羽让老子娶赵佳,奶奶让老子娶赵鱼儿,鬼妈把我卖给了武艺,看关玲收王曼为徒弟的意思,见我和王曼关系还不错,于是她啥也没说,那意思也明摆着。 我没有说话,快步跑进黑暗中,注意力放到了本尊身上,本尊依旧坐在椅子上闭幕养神,我慢慢睁开眼神,感觉魂魄上那层束缚消失了,邪笑的看着鬼铁拐和鬼钟离,说:“两位想什么呢咱们好好谈心就可以了。”说着,我放出正邪二气形成的阴阳鱼,悬挂在头顶,把我们三人笼罩在了里面。 我也没有下死力,它们随便找了个地坐下,随手抵抗者正邪二气的侵蚀,看着鬼寨的厉鬼被武艺带着的人,像切菜一样抓进了收魂幡。 好长一段时间不见,英姿飒爽的武艺多了一分成熟女人的妩媚,实力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只见她一抬手,手中令旗所过之处,所有厉鬼被旗子上的无形吸力嗖的一下就吸进去了,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跟着武艺来的人,大部份是镇级高手,少数只有县级,一群人抓起过来也如秋风少落叶,没一刻钟,三百多只鬼抓的只剩下红衣学姐了。 红衣学姐不甘心的凶相毕露,样子很吓人,戾气也很重,不过这是对普通人而言,碰到这群高手它也只能坐腊,武艺随便一挥手令旗,红衣学姐与别的鬼一样,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收了。 武艺等人收完鬼走过来,武艺平静之极的看了我一眼,说:“我现在暂代十二生肖鼠的位置,见过陈少爷”表面平静,但她眼底的情绪告诉我,她别提有多不愿意了。我故意气她,伸着出两手做着平身的手势,说:“起来吧” “陈三夜你” “你什么你我听很多人都说了,十二生肖里的鼠归我管啊”我其实没听过,但听武傻子说帮我守阴阳路那话后,傻子都知道鼠归我管了。 以武艺的实力,她凭什么统领鼠还不是有武傻子帮忙撑着,但也不排除秦家的关系,就算秦姬不再是秦霜,但秦武两家向来交好,有秦姬这位大神在,武艺当十二生肖的扛把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想想在五家之中,武家现在混得最惨了,不然武傻子也不会想着把武艺嫁给我了,我见她紧紧捏着令旗,强行压制着情绪没有爆发,说:“美女别一副我对你始乱终弃了的样子嘛”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武艺憋屈的双眼发红,我赶紧转移话题,盯着鬼钟离和鬼拐李说:“你们谁有本事封印半步道君这两个家伙刚从镇仙棺跑了出来,说是我的人,可我不相信它们啊”鬼钟离刚要说什么,鬼拐李对钟离摇了摇头,说:“全凭住上处置。”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站出来,我说:“武艺要不咱们赌一把大的” “什么” “如果它们真是我的人,你收了它们,它们自然会成为你的左右手,帮着你统领鼠。如果它们是虚情假意,你说不定会随时招到反噬,有着性命之忧。”我眯着眼睛看向武艺纠结的脸,严肃的说:“敢不敢” 两个半步道君的打手,两个活了几百年,随时可能突破府级的打手,这诱惑力非常大。同样它们两都是邪鬼,一旦反噬武艺的实力不够,结果可想而知。 风险与利益并存,同样也是给武艺的鞭策,如果她不敢赌武家在她这一代,也就这样了。 “好,我赌。” 武艺并没有拿什么东西收两鬼,而是抱拳对两鬼说:“以后多多仰仗二位的帮助了。”鬼钟离暧昧的看了我一眼,说:“武小姐客气了,不敢不敢” 我收了正邪二气形成的阴阳鱼,武艺微微抬了抬手里的令旗说:“这群鬼怎么处理” 很简单的问题,让我有些失神了,学长从屋里胆怯的跑出来,哀求我放了红衣女鬼。 这次我什么也没干,但我一句话就够决定数百只鬼的下场,这就是所谓的权利吗掌握它人生命的权利吗说真的,感觉非常爽,同样也非常沉重。 我从恍惚中醒来,站起身,莫名的升起了一丝寂寞,表明淡然的说:“炼魂四十九天,死了的算给寨里人报仇,不死的送他们进轮回转世。” 武艺等人点头,数百只鬼的命运因为我一句话定下了轨迹。学长痛哭的哀嚎着,武艺对身后的人,说:“他就是上任“鼠”的徒弟,是害死鼠的凶手,你们说该怎么办” “点刑灯,永生永世受刑火灼烧”其中一人愤怒的提议,其余的人也认同了这个提议。学长并没有反驳,好似得到了解脱一样松了好大一口气,说:“陈先生,求你放了她吧。” “武艺,让他和红衣女鬼做同命鸳鸯,一起被刑灯永世灼烧。”我说。 等以后阴阳路开,这段阴阳路变多了一个山庄,山庄大门前挂着两盏红色大灯笼,每到晚上里面的火焰就烧出了人形,两团人形的火焰,永生永世相互守望,很少有人知道被燃烧的两人有着什么样的过去。 鬼寨里的事告一段落,武傻子用他那把诡异的敲挖开村头写着祭字的墓碑,把摸金校尉令递给我,让我滴了一点血,随后把摸金校尉令埋了进去,随后盖上了泥土。 最后一捧土盖上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一米多高的石头墓碑就这样在众人眼前消失了,我能感觉到它就在那里,却看不到摸不着。 武傻子说:“阴阳路的节点已经隐没,除了你谁也找不到了,等五棺区域的阴阳路重开,这个寨子就会出现在阴阳路旁边。” 我实验了一下,挖开之前墓碑所在的泥土,泥巴下面只有普通的石头,这种诡异现象还真没法解释,就算我告诉不知道的人说这里有块碑,说不定会被成神经病。 武傻子带着一群人以及鬼钟离、鬼拐李留在鬼寨里,我离开的时候,武傻子说:“三夜,你现在身份可不一般了,武艺你跟着他,注意保护他的安全。” 让镇级实力的武艺保护我的安全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我明白武傻子的用心,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没忍心拒绝。武艺拒绝的很爽快,可她唯一的叔叔硬让她保护我,她也没办法拒绝,只好不爽的跟上了。 回四家镇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怎么摆平鬼妈,让她别乱点鸳鸯谱,等我刚到四家镇外,赵佳带着十二生肖中的八位,美其名曰的迎接我回来,实际上是把势力摆在眼前,争夺年轻一代的最后话语权,以后在五棺是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这并不是简单的以实力说话,看的是谁手上的势力握的多 我控制女尸分身回地灵棺之后,跟着赵佳一起到了第一楼,一间装修精致,巨大的会议室里,我和赵佳各自坐在一头,诸葛羽、奶奶、杜月影、鬼妈全部都来了,不过这次他们都坐在两边,这次的主角是我和赵佳。 “陈三夜,重开阴阳路只差最后一步了,在这之前我们该论清楚主次了,免得对外时内部出现杂音。”赵佳打扮的挺正经,我看着她那张死人脸,说:“你怎么才服我” “三局两胜,第一局,鬼八仙跑了四位,鬼菩萨跑了三位,在一天之中,看谁抓到的多,谁抓到的多,谁胜。这拼的是手下势力,你敢吗” “好。” 第五十四章第一局(加更)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ei炎yan哥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 正逢末世大劫,业内七雄争霸,在战火纷飞的岁月里,需要的是霸权,需要同一个声音。什么商量着来都是扯淡,佛尊势力、儒尊势力另外的四个势力,一旦开打,谁也不会给你商量的时间,需要一个能拍板的人。 老一代能拍板的人是诸葛羽,按照道理年轻一代该由赵佳做主了,但是陈四海这个老家伙不肯,必须要让赵佳跟我争,不然的话他就给五棺抽冷刀子。 杜月影相信她女儿能灭了陈大胆的儿子,于是赵佳就跟我杠上了,出现了争夺话语权的事,抢这个第一太子之位。 我应下了赵佳提出的第一局。在场的老家伙们都笑看着我们。 在一天时间内,想抓到跑掉的几位邪鬼,首先要弄清楚它们在哪儿我挡着所有人的面,利用神级无常烙印,把小王曼和龚文化召唤过来,这两只白无常刚一出现,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小王曼穿着嚣张的无常服,背后跟着九只拿着哭丧棒的镇级无常,而小王曼自己已经成了县级,她装着小大人的样子,手捧着哭丧棒,给所有人行礼后对我说:“大人,有何吩咐。” 龚文画慢了小王曼一步,带着八只镇无常到来,憋屈的与小王曼站在一起。 她们身后十八位镇级无常排成两排。实力虽然不强,但它们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阴神,阴神打架可能不行。但论起找人与勾普通人的魂魄,那才是行家。 我也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在她们来之前肯定已经有人让她们做准备了,我强压着惊讶,说:“小王曼,龚文画,你们想办法搜查五棺所有区域,获得鬼洞宾、仙姑、采和、国舅。以及除鬼观音的三位鬼菩萨的线索后,立刻回报。记住安全为上,你们只用找信息。” 两个丫头正经的领命,一起向在场的人告罪,转身带着人消失,办事去了。 等所有白无常消失,我用神级烙印召唤来小王曼,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我,我招了招手,她拘束的用余光看着五棺内的狠角色。抵着小脑袋走到我旁边,可爱的小样差点没把我萌翻,我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你去找大王曼,她如果出关了,觉醒了前世的记忆,你就让她带着鬼果老去找这群鬼,如果没有,你就请鬼果老帮忙。” 小王曼嗯了一声,贼兮兮的消失了。 “小子,老实交代这批白无常怎么培养出来的哪有这么多阴司烙印让你剥夺”陈四海倒吸一口凉气,第一个忍不住起身发问。我对着脸色有些难看的赵佳眨巴两下眼睛,说:“别忘记了我前世是干嘛的你们猜,会不会有一队黑无常呢” 赵佳敲着桌面,说:“指不定那群邪鬼都出了五棺区域呢你座下无常能出五棺区域吗”我正嘚瑟着,被她膈应的不轻,两队无常还真不敢出五棺区域,我无所谓的说:“反正真要查一些事,在五棺区域内我比你强。你就玩你的情报网去吧” 期待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们和这群老家伙聊了正聊着,时间才过去十几分钟,有人敲门进来,报告发现了鬼仙姑的踪迹。 鬼仙姑就在原陈庄的后山,蔡道士是何仙姑的道统,鬼仙姑在打蔡道士的主意。赵佳听了,死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礼貌的对陈四海拱手,说:“麻烦陈爷爷出马,帮忙抓获鬼仙姑了。” 陈四海瞪了我一眼,好像在说,没用的东西。他闭上眼睛,直接走阴出体,我只看了他魂魄一眼,就知道他也是半步道君,还差一步就到了府级。 我郁闷的掏出一根烟,赵佳说:“有女士在场,请保持绅士的态度。”真不知道鬼妈、关玲、诸葛知秋站谁一边的,一起瞪了过来,吓得我赶紧把烟收了起来。 正暗骂着赵佳一辈子都是老处女,又有人敲门进来报告,说找到了三位鬼菩萨的踪迹,那三位跑到了江城,已经被天帝给放倒了。 “我草,你作弊。” 天帝放倒了三位鬼菩萨不应该会被赵佳查到,肯定是天帝那方势力的人自己说的,我站起身大骂,赵佳不屑的说:“这叫做外交,你有本事让别的势力告诉你想要的消息啊” “行,这是你逼小爷的。” 我对杜月影说:“阿姨您好,麻烦您帮我联系江城右主任,就说陈三夜让她尽可能的封死赵佳一天的消息,或者给赵佳提供邪鬼的假消息。” 会议厅不能打电话,如果不是有人放行,小王曼和龚文画带着鬼差都进不来,第一楼掌握在杜月影手上,我要传递消息给人,在她的职责范围之内,这并不算违规。 杜月影白了我一眼,说:“让当妈的欺负自己女儿,真亏你小子想的出来。”说着她吩咐人联系右主任,把我的话传了过去,随后她说:“我只能保证天帝座下右主任,确定是你给她的消息,但她听不听,那就是你小子的事了。”正事说完,她八卦的问:“你跟天帝手下的情报组织啥关系这可关系到五棺将来的情报信息战” 我环顾四周,在坐的都是最亲近的人,但他们后面站的亲信大多是我不认识的,在场的人明白了我的意思,让各自的亲信离开。诸葛羽笑着说:“神神秘秘的,不说出个子丑寅卯,别怪老头不客气。”我眉毛一扬,说:“你在场我就不说,出去等三十秒再进来。” 随即奶奶、鬼妈、杜月影、诸葛知秋在会议桌两旁的人都看向了这位五棺总话语权的老大,诸葛羽愤怒的说:“你小子有种”随即离开了会议室。 碰的一声门砸上,我瞟了一眼,说:“鬼妈您知道我练了御女三千那招术法,右主任就是御女三千里面的一员。” 所有人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我,鬼妈说:“你小子有种,那可是府级高手,掌管天帝势力情报的人。” 不动如山的赵佳咬着下嘴唇,桌子底下的拳头捏的老紧,我双手撑着下巴,故意说:“我这只是控制人的小道,真到了战时,你硬打硬的情报才最可靠。” 赵佳差点被气的吐血,我感觉这还不够,接着说:“撑着三十秒还有几秒钟,我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其实九大主角之一的紫裙女,现在的孙谣,也是御女三千的一员,她占着江南阴阳路的一个节点。” 嬉笑的老家伙刷刷的站起身,三十秒的时间到了,诸葛羽好奇的开门进来,问:“都怎么了”诸葛知秋刚要开口,我说:“二十四小时内,谁要是把这两个消息告诉诸葛老头,我没事的时候就走阴找谁单挑。” 诸葛知秋缩了缩脖子,摊着手说:“这是三夜说的,我可不想和这个打不死的伪半步州级打架。”诸葛羽表面无所谓的坐回位置,被我的消息惊站起来的人纷纷坐下,弄得诸葛羽心像蚂蚁抓一样的好奇。 这次过了好久,赵佳的人再次敲门,告知鬼国舅在佛尊地盘。赵佳不死心的问:“这次怎么这么久”来人答:“消息受到了影响,经过多重分析认证才确定情况,现在已经接收到了很多不知真假的消息,我怕人手不够,需要好几天才能弄清楚消息的正确性。” 赵佳自己建立的信息网,一下被撑爆了,我说:“赵佳大美人,你现在的情报已经算崩溃了,你获得了两个邪鬼的消息。请帮我传消息给右主任,游戏结束。你的情报该注意别的事情了,免得被有心人在这段时间乘虚而入。”赵佳不情愿的嗯了一声,吩咐下去后,说:“你还一个消息没获得,这一局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呢” 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有只白无常来报告了,提供了鬼采和的准确信息,我拱手对杜月影,说:“阿姨,这次就麻烦您出手去抓鬼采和了。”杜月影郁闷的说:“让我跑玩腿了,又让我帮你做苦力,你小子就这么狠心” “那可是半步道君,您出手才能手到擒来,让我能请动的人去,一个个都实力不够,明显是送菜” 几句马屁把杜月影拍舒服了,她说:“你不怕我故意放水,让你输掉这局”我大气的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赵佳清冷的说:“妈,您可千万别放水,我不信自己会输。”说着,她直接命令她安插在佛尊地盘的人,去抓鬼国舅了。 这一局还真说不清楚谁胜谁败,毕竟邪鬼们可不是随便能抓到的,一天后才能知晓答案。杜月影走阴后,过了半天,陈四海拿着一朵荷花回来,把荷花丢给赵佳,说:“鬼仙姑被封印在里面。” 赵佳松了口气,时间又过了半天,两方都没有任何动静,在最后五个小时,杜月影和赵佳的人一起把鬼国舅和鬼采和抓了回来。 杜月影把封印的鬼采和交给我,赵佳二比一胜了我,唯一剩下的鬼洞宾还没有任何消息,赵佳说:“陈三夜,再过三个小时,就算有人送来鬼洞宾,我们也是打平。” 我知道鬼洞宾的实力,它可是陈家老祖宗,找到它的机会很渺茫,就算大小王曼和鬼果老找到它,也不一定要抓的住,我强撑着说:“不一定,如果我抓到鬼洞宾,那就是我赢,鬼洞宾的实力在鬼八仙里可是最强的。”赵佳说:“行就当你有理,还有最后五个小时,希望你的人能创造奇迹,别先让我的人把它给抓了。” 听这意思,她也有暗手,我一刻心沉了下来,老子可不想丢了话语权,让她骑在脖子上拉屎。 第五十五章嗜睡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ei炎yan哥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 距离最后时间还有一刻钟,没有关于鬼洞宾的一丝消息传来,赵佳这个混账女人难得幽默一次,让人拿了一个卡通闹钟进来,放在她面前。让钟面正对着我。 嘀嗒嘀嗒 看着指针慢慢移动,听着嘀嗒的声音,我装着瞌睡的样子,趴在桌上不搭理她。 修炼融魂术之后,魂魄增强以后,只要魂力消耗不大,几天不睡觉一点事也没有,桌子两旁的人精神抖擞的看着小闹钟,相互间小声嘀咕:三夜也有吃瘪的时候啊,难得难得 本来被赵佳恶心的要死,这群长辈还为老不尊,我坐起声猛的一拍桌子。所有人一惊,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我抓着后脑勺说:“没事大家继续聊,继续聊” 一群大佬的脸都黑了,陈四海问:“桌子是你拍的”我抓着后脑勺说:“想到一个笑话,忍不住激动的拍了一下。” 乖宝宝认错的表情弄得大佬闷郁闷不已,他们想说什么吧我已经认错了,不责备,他们自己又郁闷,总之一个个像吃了苍蝇似的难受。赵佳说:“想到什么笑话了,说出来听听。” “有一只母鸡,梦到自己成了一只冰凤,等她睡醒惊喜的发现,自己变了一个样”我干咳几声开始讲笑话,等他们刚把注意力转移过来。我瞪着眼睛说:“凭什么讲给你们听。”亲擺渡壹下小說書名黑閣就可免費無彈窗觀看最快章節 “陈三夜,你给我严肃一点。”诸葛羽坐不住了,板着脸。威严的看过来。 我连吸几口长气,严肃的盯着对面的小闹钟,不再有任何反应。暗想:这可是你让我严肃的,不是我要无视您老。 诸葛羽一拳打在棉花上,老脸一变再变,冷哼一声闭上了眼睛。 “小爷郁闷大家都别想舒服,一起郁闷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自我安慰的想着。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压力莫名的从心底升起,嘀嗒,秒针路过十二,还走最后一圈就到时间了,我吸了口气说:“按照剧本奇迹永远会在最后发生。” 赵佳好笑的说:“我也期待奇迹发生。” 我把目光看过去,她毫不相让的瞪回来,我们两的气势不自觉的拔高,各自身上产生的威压,导致会议室各种气息混乱,还剩下最后十几秒。我感觉到小王曼的气息,兴奋的说:“奇迹来了。” 话音刚落,小王曼和鬼果老穿墙进入会议室,小王曼低着小脑袋,说:“老大,我没找到鬼洞宾。” 会议室一下安静了下来,时间也到点了,我急促的吸了好几口气,安慰几句小王曼,等她和鬼果老离开,我看着赵佳一字一顿的说:“第一局,我输了。” “三局两胜,接下来你还有机会,不过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赵佳站起身,平静对我说完,对众为大佬表达着礼数。我站起身,很不懂礼貌的说:“第二场比什么” 鬼妈等人把头偏到一边,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只有奶奶眼泪闪着小星星,一副她孙子就是有性格的表情。 杜月影较有兴趣的看着诸葛羽,诸葛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说:“第一局赵佳胜,后续处理邪鬼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你们两进行第二局。” 有人敲门进来,拿着两份卷宗放在我和赵佳面前,诸葛羽说:“第二局比综合实力,救人总比杀人难,卷宗上写了要救人物的信息,不管你们两用什么办法,谁把人救出来,并且把人救活,谁赢。” 卷宗上的信息很简陋,目标人物是隔壁县的一位九岁男孩,连续一个多月,刚开始只是嗜睡,睡十三四个小时,慢慢的睡十五六个小时,到现在几乎每天只醒一个多小时,用来吃饭、上厕所。 去医院检查没有任何问题,小男孩也没表现出别的不适,就是睡着了怎么也吵不醒。不少业内人已经看过了,没有找到嗜睡的原因,自然也找不到救人的法子。 诸葛羽话里说“救出来,并且救活。”,似乎暗示小孩被抓了,小孩还躺在他家里,被抓的也就只有魂魄了。 我看完卷宗,脑子快速运转。赵佳也看完了卷宗,卷宗放在桌上,她手按在卷宗上面,看表情她似乎有了定计。诸葛越说:“都看完了我也只知道这事非常难决绝,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你们去弄清楚。你们有三天时间,三天后准时回到这里,如果你们没把问题解决,此局算打和。没有问题吧” “没。” 我给众人打了声招呼,拿着卷宗直接出门,叫上武艺一起找上在景区的苗寨大姐等人,简单了解她们这些日子的情况后,武艺开车载着我往临县赶去。 临县与我们县差不多,都是山沟里的县城,进入县城,武艺慢慢开着车,按着地址寻觅着小孩的家,我一路上连着给赖小宝打了很多电话,一直提示不再服务区,我郁闷的把手机丢在车前,说:“关键时刻需要他天机神算的时候就找不到人了,真坑。” “您就这样自己单枪匹马的杀过来了赵佳可是稳坐钓鱼台,让人四处收集关于小孩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信息,看哪里有奇怪的地方” 所谓士凭主贵,武艺绑在了我的战车上,如果我获得的话语权比赵佳大,对她也有许多无形的好处,这话她忍了一路,终于问了出来。 输了第一局,我也挺着急,不过着急也没用,我说:“她习惯站在后面运筹帷幄,到关键时候一击毙中,我喜欢自己折腾一些小事,这是性格问题。” 小孩家在县菜场附近,远远就能闻到扑面而来的鱼腥味,武艺找地把车挺好,我们步行了小孩家住的老社区。社区里的房子是自己建的,大部份是四层,小孩家的三层楼房挤在四周楼中间特别显眼。 站在门口看了一下周围的风水,并未发现什么问题,我整理一下衣服,走到大门口,大门敞开着,但堂屋没看到人,屋里牌匾上贴满了符文,门框上方也贴着纸符,看样子都贴了没多久,我轻声喊:“有人在吗” 连着喊了好几声,三十左右的妇人拉开楼上的窗子,伸出脑袋,脸色异常憔悴,问:“你们找谁” “我姓陈,临县的一个先生,家里长辈说这边有事,让我过来看看。”我简单介绍之后,扯起了关玲的招牌,关玲这个“神婆”的名声在方圆百里可是金字招牌。 这家孩子出了这种怪事,必然找过各种先生,自然也会听说关玲的名声,妇人让我们等一下,她马上下来,过了几分钟,她从楼上下来,经过简单的交流,我得知了一些基础信息,说:“您能让我看看孩子吗” 妇人刚要带我们上楼,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楼前,妇人丈夫下车,再次弄清楚我是谁他递给我一根烟,自己着急的点燃,同时与妇人带我们一起往楼上走。 武艺留心着屋里的细节,拿着笔记着什么东西,两夫妻也没见怪,带着我们走进楼上的房间,胖乎乎的小孩成大字躺在凉席上,呼吸很均匀,我试着叫了几声,孩子没有反应,我问清楚小孩的名字,走到窗户边对着外面大声喊:“旺仔,起来吃饭了。” 大声喊了好几声,小孩依旧睡的死死的,两夫妻期待在杵在旁边,妇人说:“不到下午吃晚饭,怎么叫他都不醒。” 我嗯了一声,走到床边,检查小孩的脉搏,确定小孩身体健康,又实验了好几种土法子,也没办法叫醒。我站在旁边沉思一会,利用蛊术一探,这孩子魂魄俱全,并没有丢魂。 两夫妻见我沉思,神色焦急的看着我,几次想开口问什么,话倒嘴边都吞了回去。我骗他们说:“有一点眉目了,不过我也不能肯定,你们能具体讲讲旺仔什么时候开始嗜睡的吗” 第五十六章炎热小村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ei炎yan哥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 妇女刚陷入回忆,忍不住子发酸,无声的抽泣了起来。男子心事重重的掏出一根烟又准备点上,他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孩子,把烟又装进烟盒。讲起了旺仔的情况。 那是一个多月前的星期天,旺仔去外婆家玩,与小伙伴玩的太高兴,流了一身的汗,汗自然的干了,回来感冒了一两天,等好了之后就开始嗜睡,两夫妻起先只以为孩子犯懒,厌学,没少教训小家伙,又过了几天,早上怎么叫孩子睡着都不醒。打他屁股也不醒,这把两夫妻吓到了。 接下来慢慢变成了现在这样,平凡的一点异常都没有。 男子讲完期待的看着我,就差没急哭了。我还是一无所获,琢磨片刻说:“孩子的情况我看了,有了一点头绪,现在需要你们配合我。” 两夫妻赶紧点头,男子只差没说出上刀山,下火海的话了。我把武艺叫到一边,说:“你收集完他们一家三口的生辰八字,把生辰八字传过诸葛知秋,让她找高手排个盘,看他们家人八字是否相冲,小孩是不是命中必有这劫。同时,让孩子爸带你去他家祖坟上看看。武家可是挖坟的高手,你去瞅瞅他们家祖坟有没有问题。” 遇到这种没头绪的事情,只能一个个的查。武艺点头应承,说:“你呢” “我去孩子外婆家看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又与武艺进行了简单的沟通,我问清楚孩子外婆家的住址,与武艺分开了行动,一个人开车到了旺仔外婆家所在的村子。 村子位于县城郊区,离县城并不远,我到村里的时候正是大中午。从车上下来,太阳照在车上像火烧一样的难受,不自觉的眯眼看了一眼天上的大圆盘,总感觉村里的天气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好。 顺着村里台阶慢慢往旺仔外婆家走,连着路过了十几户人家,也没见几个人,见到的大多是坐在阴凉处乘凉的老人,路过一家小卖部,我买了一瓶水。小卖部里有好几桌麻将,打麻将的大多是年轻少妇,或者接近四十左右的壮年,青壮年一个也没看到。 我再次站到太阳底下,认真感受,发现热气是从地面升腾起来的,并不是来至天上的太阳。跑进不远处由几十颗杉树组成的小树林中间,最中间不管太阳在那个方向,也应该晒不进来,我站了一会完全确定这个村的地气比别的地方要热很多。 展开寻灵术,只看到地气稀薄,并未看到什么异样。不过发现稀薄的地气比别处炎热这一点,也算是有了细小的收获。 我快步走向旺仔外婆家,只见一辆商务车停在对面,车上三个人打着地主,他们见到我也没有掩饰什么,直接打电话说看到我来了。 傻子都能猜到这个消息会传到赵佳手里,我不爽的把手里的瓶子丢进粪坑,正要踏进旺仔外婆家,听到隔壁有个女人喊:“没用的东西,抽水抽什么水你这么会种地,家里的田都旱死了,你倒是耕啊” 俗话没有耕烂的田,只有累死的牛,话里的田就是她自己了,听到房里传出的声音,我尴尬的摸着子,暗道:这婆娘还真凶悍,大白天的也不怕人听见。 只见一个二十多岁,面相老实的男子低头头从房间走进堂屋,到屋后拿着一根水管,郁闷的走了。旺仔的长相与男子六分相似,我瞟了一眼旁边旺仔外婆家的门,猜测这男子说不定是旺仔舅舅。 村里如果有几兄弟,分家住的很正常。我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商务车,嘴角上挑,等拿着水管的男子走远,走进堂屋喊:“家里有人吗请问是旺仔舅舅家吗” 反正旺仔外婆就住在隔壁,弄错了也就当走错了门。房里女人不耐烦的喊:“谁啊”不一会,二十出头穿着睡衣,踩着凉拖鞋的女人,打开房门,打量我几眼,语气好了一点问:“你是谁找旺仔舅干嘛” “你好。我是中医院的,旺仔的病情有些古怪,听说一个多月前在这边感冒了,我想看看是不是水土不服” 听她的口气,知道猜对了,我装着非常正经的样子,女人不悦的皱着眉头,刚要开口,我赶紧说:“妹子,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在村前看到过一家农庄,我们一起去吃个饭,麻烦你给我讲讲发生了什么事” 女人一下被我弄呆了,我拿手机给武艺打过去,让旺仔爸爸接电话,开着外音随便聊了几句,挂掉电话说:“我的车就在外面,这关乎到小家伙的病,希望你能”女人眼神闪烁,纠结好一会,说:“你先坐,我换个衣服” 喝着女人倒的水,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她才精心打扮出来,拿着一把伞撑起来,出门跟着我往停车的地方走。 路上简单交换了姓名,走到车前,我帮她拉开车门,她愣了愣的站在门边说:“当医生的都这么有钱,开悍马”我笑着说:“别人的车。” 真别说,这车是谁的我也不知道,要在村里跑自然弄这种了。 载着女人前往农家乐的途中,那辆商务车很不客气的跟过来,我心里暗骂着,赵佳真无耻。嘴上随口与女人聊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到农家乐点了一桌子菜,由于天气比较热,女人喝了两瓶啤酒后,话匣子打开,热情似火的跟我聊了起来。 “妹子,咱们可不能光顾着喝酒吃饭,正事还是要说的,等正事办完了,再交流感情也不迟”我见火候差不多,故意在她夹菜的时候,夹住了她的筷子,装着尴尬的样子,提出了正事。 在她看来或许说正事,只不过是为了掩饰我某种心虚。我灌了一杯啤酒,说:“旺仔感冒那天都去哪里玩了” “小哥,你还真别说,旺仔那天就是我带的。”女人虽然结了婚,但比我还小两三岁,不知道啥时候热情的就喊起了小哥。我撬开一瓶啤酒,余光瞟了一眼三个跟踪老子的男子,半歪着身子,举杯敬了女人一杯。 女人喝完一杯,打着酒嗝,说:“旺仔那天没吃饭,一天到晚吃着零食”她数出了一大堆小卖部卖的东西,问:“你说是不是吃坏了肚子”我很给面子的说:“有可能,我回去做一下研究。那他根小伙伴去哪儿玩了的” 女人说了好几个地方,无外乎树林、小河或者谁家里,我认真记住这几个地方,她一惊一乍的说:“旺仔不在的时候,村里几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没少去村里坟头抓迷藏,摘一些山果子。那群孩子没少那山果子换旺财的东西吃会不会坟头的东西有问题” 这还真有可能,我装着走神的样子,说:“什么”她有些不悦的埋怨说:“你这样很没礼貌。” 我故意把目光在她脖子停了一会,不好意思的说:“想事情走神了,你刚讲到哪里了”她以为我是看她走神,脸蛋红扑扑的说:“我忘记了。” 接下来不露痕迹的弄清楚了,旺仔那天的玩伴,一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直到武艺和旺仔爸爸一起过来,我才付账闪人。 回村的时候,我继续让武艺搭面包车,让女人坐在副驾驶,女人问:“那美女是谁啊”我说:“我秘书。”从后视镜里看着商务车,暗想:小爷泡了半天的小嫂子,赵佳,老子看你怎么截胡 到了村里,我和武艺交换一下信息,旺仔的生辰八字并不与家里人相冲,命里在九岁有一劫,但算出来的很模糊,根本不算线索,而他家祖坟也没有问题。 “村里地气炎热,旺仔吃过村后坟边的果子,你说的这两点可能是病症所在。”武艺小声琢磨着,说:“倒是那几个明目张胆的跟屁虫该怎么解决” “没事,赵佳肯定也会查这个村,但我们查到的信息会有差别,等会我们到村里四处逛,她不会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我得到的信息,赵佳问不出来,嘿嘿。”我瞟着旺仔舅舅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旺仔舅妈可把正事,当成了勾搭她的话题了呢 第三卷阴阳第五十七章反阳冥婚(加更) 与武艺闲庭若步的绕着小村走遍了旺仔那天玩过的地方,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复制网址访问: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坟头在村子背后的梯田中间,站在小山脚下,晚风吹在身上感觉烦躁不安,武艺额头没有汗,却不时的擦拭几下,说:“这天气真够烦的。” 正常情况下,即使是夏天,一到傍晚山里就会下寒气,然而此地却像锅炉一样,越来越热。如果没有风还能说是闷,偏偏山风还挺大,我伸手感受着风,说:“如此反常的情况,你相信会没有业内人发现” “你是说已经有人找过了,却没有找出旺仔的病症所在,我们是在浪费时间”武艺反应很快,担心的说:“你已经输了一局,如果这局再输,等战起的时候,你就要听赵佳的安排了。” 我站着没出声,等天色暗下来,说:“旱魃为虐,如惔如焚。你说这山里会不会长着这样一种怪物”武艺摇了摇头,说:“根据记载,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顶,走行如风,名曰魃,所过之处赤地千里。这附近并不缺乏雨水你都站这么久了,到底在等什么” “等赵佳,她收集完消息,如果找不到症结所在一定会过来。”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天完全黑下来,天空星光点点,倒是与妹子数星星的好日子。我等的有点不耐烦,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终于见到赵佳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走到近前,她说:“你在等我” “嗯,走吧。” 我提起放地上的袋子,袋子里面放着香烛纸钱,快步往村后坟头走。 村里是土葬,一座座坟墓堆得圆圆的,我拿着香挨个上了一遍,在坟头最后蹲下,点燃纸钱,对着黑漆漆的墓地说:“乡亲们打扰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赵佳一路跟着,见我点香烧纸,不耐烦的说:“这里一只鬼都没有,你没事吃饱了撑着。”我把手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说:“来人家地头折腾,不管有没有鬼,这是礼貌,你懂不懂” 她冷冰冰的站在旁边,没有反驳我的话,看样子并不领情。我神神叨叨的说:“等会倒霉起来,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说着,我拿了两炷香给武艺和跟着赵佳来的女人。 赵佳的贴身女保镖挺好看的,她见赵佳不拿香,她也没拿,我拿香的手定在半空,说:“美女,如此年轻就有县级实力,五棺还真卧虎藏龙,不过嘛,有些东西并不是实力能够解决滴。” 我和武艺点燃香,插在火堆前,我们作了几揖,一阵山风吹过来,之前的烦闷感消散的一空,武艺奇异的看着四周,转头见赵佳和女保镖还是那副燥热的样子,我嘿嘿贱笑的说:“武艺,知道懂礼貌的人有好处了吧” 赵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嘚瑟的说:“你用寻灵术看看地气。”同时我也展开了寻灵术,无处不在的燥热地气神奇的绕过了我和武艺,她们两还笼罩在其中,赵佳惊讶挑着眉毛,很认真的请教:“怎么会这样” “喊声哥,我告诉你为什么不然免谈。还有,如果你受到地气冲刷,就算跟着我找到旺仔得病症所在,你也只能干瞪眼。”原因很简单,这快地不买她的帐。 赵佳站着没动,我叫上武艺在山里摘起了果子,赵佳也带人跟着摘果子,差不多所有的果子都摘了一遍,我抱着一捧野果,回到坟头,点了一炷香,拿着果子在身上随便擦拭几下,啃了起来。 武艺张嘴也要跟着吃,我赶紧阻止她说:“我吃了这些果子,如果睡着了,你也睡着了,咱们可就惨了。” 山风徐徐,星光洒在我身上,身前香烧出的烟雾笼罩着我,等香大概快烧完的时候,我把所有的果子都吃了一个遍,说真的,味道真不怎么好。 “怎么样”武艺问。我说:“不怎么样白忙活了一场。”说着,又在坟头转了起来,暗想:灼热的地气与坟墓的阴气交汇,应该会长出特别的东西啊 我始终怀疑旺仔是吃了坟头的东西,这才嗜睡的。 赵佳对女保镖说:“我先回去,你跟着他们有事情就告诉我,我拿着这些果子回去让人化验。”我正在一个坟头扒着草丛,听到这话一口唾沫喷了出来,看着赵佳远去的背影喊:“妹子,就算你化验出果子有安眠成份,救不醒人也是枉然。这村里孩子没少吃这些玩意,为什么只有旺仔一个睡着不起来” “你等着舔我的脚趾吧”冰山听到我的调侃,终于不爽的回应了一声,我说:“等老子赢了,我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让你吹萧,来一曲铁窗泪。” 有时候一些事情做起来很枯燥,我用整整一夜把坟头翻了个底朝天,硬是没找到一种特别的东西。 黎明前的黑暗,我坐在悍马车顶发呆,武艺和女保镖在车里睡觉,我盯着逐渐隐没的繁星,反复回忆着从接触旺仔开始的细节,武艺迷迷糊糊的打开车门,半闭着眼睛说:“你不睡会” 我被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脚一滑从车顶倒下去,武艺眼疾手快扶住我,我这才没有摔倒,不过手好像捏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感觉很不错又捏了两下,说:“嗯,比想象中的要挺。” 武艺反应过来,像老子挖了她祖坟似的一脚踹过来,我赶紧闪到一边,她追着我吼:“无意的就算了,你还故意捏,老娘的豆腐那么好吃的吗” 听到吃豆腐,我猛的僵住身体,被追上的武艺一脚踹翻在地,我摔在地上也没感觉到疼,惊喜的看着她说:“吃豆腐并不是指真的吃豆腐。那坟墓边长出的奇怪东西,并不一定是能吃的东西,但是却被旺仔吃了。” 武艺抬起的脚放下来,说:“别装神弄鬼,道歉。”我从地上蹦起身,说:“你都踹了我一脚,算扯平了。要不我给你摸两下,你让我踹一脚。” 随口胡扯着冲进村子,敲着旺仔舅舅家的窗户,咚咚咚敲了好一会,女人在屋里迷糊的骂:“天都没亮,敲魂啊。”我干咳几声,说:“旺仔舅舅在家吗” 女人听到是我,穿着睡衣直接打开窗户,说:“他在瓜地里守夜呢怎么了”我直接问:“旺仔跟小伙伴玩的时候,有没有跟同伴打过架”我怀疑小孩子打架,旺仔被小家伙们喂过什么不能吃的东西,比如泥巴 她这下傲娇了起来,说:“我不告诉你。”我求爹爹告奶奶求了她半天,她打开大门,拽着我的胳膊进屋,贼兮兮的左顾右盼说:“小声点。”说着,关上大门,把我往房里拉。 女人长的还不懒,身段也不错,她进房关上窗子,我见到这一幕,一下想歪了,心里惦记着怎么脱身,哪晓得她一头钻进床底下,翘着屁股,在里面摸索了好半天,拿出一双鞋子。 两只鞋子是木头做的,后跟打着两个窟窿,用一根红线连着,她拍着头上的灰尘,说:“我听姐夫说了,你是临县来的先生。去年我亲爸病了,算命先生说我是个灾星,要把我嫁了他才可以活命,这不他就把我嫁给了这个没用的东西,他的病真好了,不过没翻年就被汽车撞死了,活该。咯,你帮我解开这个扣,我就告诉你,旺仔那天遇到了什么邪乎事,这事只有我知道。” 没想到事情这样冒头了,我接过木头鞋子,用指甲掐了掐,根据痕迹判断出是桃木雕刻出来的,连着鞋子的红线打着生死鸳鸯扣,其实就是阴阳死结,不知道怎么解这个结的人,还真解不开。 这东西绝对出自懂行人的手,我说:“我想你也碰到邪乎事了吧”她脸红的抵着头,说:“那个没用的东西,婚检的时候都很正常,结婚当晚他就不行了”吸了好几口气,她继续说:“没什么不要意思的,也就是新婚那晚我做了一夜那方面的梦,之后每过一个月,都会准时做那种梦,梦里的情况很真实,每次梦醒,算命先生弄的这双鞋子就跑到了我怀里” 这那是嫁给了旺仔舅舅,分明是有人让旺仔舅舅当公鸡,代替鬼娶了这女人,这叫反阳冥婚,也就是活人代替鬼娶老婆,活人只能看着却吃不到。我想了想说:“这事我能帮你搞定,你先说旺仔遇到了什么邪乎事” “那天我和旺仔在睡午觉,我睡的迷迷糊糊,第一次大白天做那种梦,醒来的时候发现旺仔手伸在我衣服里,这双鞋子挂在他脖子上,我怎么叫,他都不醒,等他自然醒来,我问他,他什么也不知道。” 听到这事我想到了三个问题,第一,整出反阳冥婚的先生是谁。第二,是什么东西让旺仔与木鞋子产生联系的。第三,鬼夫在哪里这女人根本没撞鬼的迹象,这屋里也不像每个月有鬼出没的情况。 至敬!必须进来! 阴森恐怖的空间挂着三具干尸,关铃像泼妇似的骂着她姐。我摸了摸脸上被喷的唾沫,在鬼气森森的环境里感到了喜感。 等她骂累了,我说:“小姨,您到底想表达什么” 关铃更气了,胸口起伏的说:“关家不可能再有后了,为了镇压地灵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就算以后山崩地裂,我也问心无愧。” 她深吸口气,更加激动的说:“你那胸大无脑的妈,凝聚锁鬼棺一头钻进来,与地灵棺产生了共振,只要地灵棺不破,谁都没办法送它们下去,更别想投胎转世。”妈妈这是用行动说:我和宝宝就是不离开,你们有本事就破了地灵棺 “您也不小”我瞟了一眼她的胸口。转头看向外面,挺为这姐妹两的感情感动的。关铃惯性的低头看了看,说:“确实不小。”她反应过来,想发飙吧又不知道该怎么发,脸色憋的像便秘。 玩笑让压抑的气氛缓和了一些,我赶紧说:“妈妈说您快不行了,什么情况” 关铃有气无力的说:“还不是她害的”她越说越委屈,看着外面哭了起来。 原来,她到这里找妈妈和宝宝,刚进地灵棺就被妈妈和宝宝迷了眼,自己走进了洗尸潭。关铃暴怒的和妈妈斗起了法,胜负各半,但人是要吃饭的,关铃带来的食物泡了洗尸潭里的水,自然都不能吃了。她饿了一天,气势弱了很多。妈妈和宝宝们有仇报仇,把关铃欺负的特惨。 简单点就是两姐妹怄气打架,关铃被饿的走不出地灵棺。如果没有人来,她会被饿死。 “每次回家我自己都没吃饭,就给这群小东西上香,生怕把它们给饿着了。”关铃哽咽着,又说:“养了一群白眼狼,跟着臭婆娘欺负我。”原来她是被宝宝们欺负了,心里不平衡。 我摸了摸身上,拿出三男一女给我的压缩饼干给关铃,说:“你们在这里斗气,我为了找你们差点被诸葛老头给弄死了。”碰到她接饼干的手,感觉很烫,我问:“你感冒了” 确定她真感冒了,我赶紧扶她出去。在外面碰到妈妈,两个女人,一人一鬼对哼一声,谁也不搭理谁。 妈妈带着一群漫天爬的宝宝走在前面,我背着关铃走在后面,随着缓缓上升的地势向上,眼看到了葬魂湖的出口,我忍不住说:“妈,这里有条路,您干嘛要带我跳悬崖” “臭婆娘想考验她儿子对她的感情,有奶就是任性。”关铃讽刺的说。 妈妈微微着搓了搓手,关铃吓的缩了缩脖子,倔强的瞪了回去。 我能体会到这对姐妹之间的温情。妈妈带着我跳悬崖,可能有女鬼的任性在里面,何尝不是她着急关铃,带着我走最近的路 我傻笑的走着,尝到了家的温度。我们都是孤独的人和鬼,聚在一起让心有了温度。 出了葬魂湖,背着关铃头走在山道上,直到背后送我们的眼睛消失,我才敢回头看。关铃在背后动了动,说:“放我下来,我能走。” 砰 我松开两手,她一屁股坐到地上,疼的皱眉。没等她说话,我赶紧说:“您让我放的,别怪我。” “你在找死”关铃摇摇晃晃的起身。我说:“谁让你一路气我妈,活该被摔。” 她在路上跟大爷似的,总哼哼唧唧的说换个姿势,这个姿势不舒服。对我妈表达出的意思就是,看你儿子在背我,你这臭婆娘只能带路。 “啧啧好有孝心喔,地灵棺不破,你妈永不超生” “小姨妈,洗尸潭里的水好喝吗” 一路上我与关铃心照不宣的斗嘴,淡化着与妈妈和宝宝们分离的伤感。 经历这件没有多少波折的事情,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走到荒废的,村里静的可怕,关铃缩着两条胳膊说:“怎么一只鬼也没有” “我也没感觉到。”我小心谨慎的走在前边开路,走到村子正中央,突然,好几个红点对准了我们,有人喊:“别动,把手放在头上,蹲下。” 我和关铃对视一眼,抱着头蹲好,几个穿迷彩的大兵扛着枪谨慎的靠过来。 过来的几个兵确定完我们的身份,其中一个拿出四张照片,是把我当疯子的三男一女,他说:“这是我们战友,他们最后的定位是在镇后的杉树林,你们见过他们吗” 三男的尸体不是倒在村口吗 我老实说:“我在这个村里见过他们,他们问我有没看到三个男人,我说这村里有毒虫,还闹鬼,他们留下一袋压缩饼干就走了。”说着,我把没吃完的饼干拿了出来。 “一号,他没说谎。”一个躲在人群背后的家伙突然开口。被称一号的人嗯了一声,说:“谢谢老乡。七号,拿一颗应急药过来,这位大姐好像感冒了。” 关铃刚接过药片,警戒着四周的红点,突然转移到大兵喉咙上,轰的一声,大兵被枪打断了半个喉咙。关铃被喷的满头是血,大兵的脑袋半挂在身体上,身体慢慢倒在了地上。 枪响的瞬间,我和关铃都被人扑倒,又被拉着快速躲到了一边。我倒吸着凉气,只见大兵的魂刚从尸体出来,立刻冒出两只鬼拉着它消失了。 “这地方真的很邪,你们都是好人,赶紧离开这个村子。”我快速的说完,又说:“几十年前村里人全死光了,只要有人进村,都很难活着出去。” 护着我的大兵端着枪,谨慎的盯着四周,他冷静的说:“感谢老乡的好意。搜寻战友是我们的任务,如果因为怕死就退缩,还要我们这些当兵的干嘛战场就是死人的。” 听着他流利的回答,我再次争取,说:“关键你们对付的不是人,也不是敌人,这么死了不值得。” 大兵笑了笑,说:“你没当过兵你不懂。在真正的军人眼里,没有死的值不值,只有任务的成与败。这也是我当”在前面移动的大兵突然转头,枪低着说话大兵的胸膛,砰的一声,大兵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倒了下去。 开枪的家伙诡异的笑了笑,用枪抵着下巴,结果了他自己。 嘭嘭嘭 诡异的枪声回荡在荒废的,枪声过后,天彻底静了。十多分钟不到,一队人自相残杀的一个不剩。 看着前几分钟活生生的人倒在血中,所受的精神冲击不是当时人没法明白。我呆呆的站着,咬着牙,紧捏着拳头。没有地灵棺,没有风水局锁鬼,他们不会死。 我没看到山崩地裂,只看到脚边全是血,十多人倒在血泊里。能感觉到他们喷在我脸上的血还有温度。 今天无法安心,还谈什么以后去大地意志复苏,地灵棺老子破定了。 “咳咳你没事吧” 关铃走到我旁边,她惊恐的看着满地血迹快速往地下渗,好多小虫子顺着血迹爬了出来。所有人的鬼魂都被村里的鬼抓着消失不见,一条条飘荡的老鬼印在尸体上,借着尸体出了村头的大槐树。 “地灵棺该怎么破”我添了添嘴角的血。关铃说:“五棺同气连枝,我只知道地灵棺在这,鬼棺在吃人谷。秦、武两家负责的棺材,都捂的很严实,连名字都不知道。倒是诸葛家空着的人棺,成了临县旅游、拍戏、探险的好去处。连绵不断的人气往人棺里输送,人棺调和着整个五棺绝龙局。” “你的意思是不切断人棺的人气,地灵棺根本不可能破掉”我思索着问。关铃点了点头,怪异的看着我说:“如果用强硬得手段破地灵棺,万鬼会被地灵吸收,可能会出现前所未有的灾难。” “断人气的方法,就是我跳进人棺,把自己活埋了”我自嘲的笑着。 关铃吓了一跳,赶紧说:“你可别想不开,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封山。不让人去人棺里旅游、拍戏、探险,等过些年,局势会自动瓦解。不过,景点开发最大的投资商一直是诸葛家,也为临县赚了很多钱” 说来说去,闹鬼死人,还是钱和权的问题。 正当我们沉默的时候,白天那个女兵身手灵活的翻过墙,一招放倒关铃,快速的转身一脚踢中我的小腿,我刚疼的单膝往下跪,她的膝盖上撩,撞在我下巴上,我嘴里一疼,不醒人事的晕了过去。 醒来,我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大床上,诸葛老头在房里静静的喝茶。关铃晕倒在冰冷的地上,凶悍的女兵颤抖的缩在角落,她对着空气颤抖的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再帮你们杀人,那些兵我杀了五个” 抽过老子魂的老道士和小正太玩着飞行棋,老道士每扔一次骰子,女兵就会疯狂的抓身前的空气。 “诸葛随风的空坟定着你的生死,抽你的生魂,只是对你带鬼出风水局的警告。你睡在这里,也证明你是个无力的小孩。”诸葛老头喝着茶,微笑的看着我又说:“五棺绝龙护一方苍生,这是积人道大阴德的事情。你再坏事,别怪做爷爷的守正辟邪了。” “爷爷我守灵守的好好的,没想过掺合这些,你为什么让叶知秋养厉鬼杀我”我看着躺地上不动的关铃,阴郁无比的发问。老道士插嘴说:“你出生的时候,我师傅给你用六壬神课排过盘,你的批命语:不正。他老人家一辈子没算错过” “还是两个选择,第一,拿钱走人。第二,你与三位公子哥抢苗家妹芽,你出手杀了三人,四个当兵的寻找他们,你放小鬼迷惑了女兵,杀了另外三个当兵的。正好前些日子有几个背包客被你弄的昏睡不醒,也从侧面证明你会放小鬼。我这样说,三家死了儿子的一定信。” 听着诸葛老头借刀杀人的话,我先是愣了愣,咬着牙说:“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这是诸葛家的秘密,你不配知道。” 第五十八章此中因果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ei炎yan哥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 此行的目标是解决旺仔的问题,旺仔嗜睡不起应该与女人冲冥婚的男鬼有关系,找到男鬼此事自然有了解法。 我拿着被红线连着的木鞋子,并没第一时间解开红线的鸳鸯扣,而是静静的看着小少妇。她身穿淡粉色睡衣。清理着钻床底拿木鞋子沾在身上的灰尘,她被我看的不好意思,拉了一下睡衣下摆,坐到床边说:“陈先生,希望你一定帮我,每次想到那种梦,我都毛骨悚然的,又不敢跟人说,我真的很怕” 表情相当矛盾,她的心情我能明白,任何一个正常女人与鬼交,想到对象是鬼都会害怕。并且与鬼交造成的后遗症也非常恐怖,那就是很容易动情,身体对哪方面的需求很大,偏偏永远无法得到满足。 反阳冥婚之下,别说她老公不行,任何男人在她面前,一到那个点也会不行。我说:“别着急,你知道自己被冲冥婚了吗” 小少妇惊讶的看着我,微微张着性感的小嘴巴,我简单给她把反阳冥婚的情况讲了一遍,说:“想冲反阳冥婚,有一个必要条件,那就是你和你老公都与那只鬼有因果,并且你们还欠它的债。用心想想,你没结婚前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我需要弄清楚你与鬼得关系。化解鬼与你之间的因果,这样才能解开鸳鸯扣。” 她捏着睡衣下摆,皱着鼻子陷入了沉思。我走到床边椅子上坐下,没过几个呼吸,她吓的夹紧双腿,脸色苍白的说:“我有个初中同学是这个村的,初三秋季运动会,练习跳远的时候,我们几个女生商量的在后面绊他一跤,我冲出去的时候。我在后面绊了他一下,他踉跄的冲进沙坑,太阳穴搁在石头上,当时就摔死了” 讲着,她满脸害怕和自责,摇着头说:“我们只是闹着玩,真没想到摔一跤就会把人摔死。”我安慰着她,她情绪稳定一些后,我说:“那位同学死后,你遇到过什么怪事没” 小少妇思索一会,摇着头说:“没有。” 我起身把木头鞋子放在椅子上。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声音非常轻的说:“奇怪的事情不一定需要撞邪,比如运气不好,或者发现一些命运转折的事情” 柔和的声音慢慢的引导着她的回忆,小少妇无助的擦着眼泪,泪眼朦胧的说:“以我的成绩本来可以考上县高中的,可是那几天肚子非常疼,导致发挥严重失常,于是我没有上高中,留在家里看果园。”抬头看着我问:“这算吗” 我心里有了猜测,但还不是很肯定,继续引导说:“之后你一只留在县里没像别的年轻人一样想着去外面打工什么的”她突然站起身,捏着拳头,喘着重重的呼吸说:“我想过”燥热的气息噗在我脸上,我感觉脸上痒痒的,赶紧闪到一边,她激动的说:“我刚准备跟着别人去做服装,可是我妈摔断了腿,我只好留在家里做妈妈做的活妈妈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我从果园回来,她就喝了农药” 眼泪唰唰顺着眼泪往下流,我什么也没说,她哭了一会,说:“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留在家里直到出嫁。” 这下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不能上高中也就没法上大学,后来又没法出去打工,这都透露着一个信息,她被留在了县里。 我正要开口说话,听到外面大门的声音,随即她老公扭开了房门,看到我和小少妇在房里,怔了一会随即低下脑袋,捏着拳头全身发抖,声音比苍蝇还小的说:“我去瓜地里。”带上房门,留下我和小少妇在房里发怔。 小少妇恨铁不成钢的低骂:“窝囊废”骂着,她突然紧紧抱住我,嚎嚎大哭了起来。我站着没动,在心里暗叹着,她哭了好一会,擦干眼泪,松开我说:“陈先生,对不起。”我心情沉重的开着玩笑说:“肩膀都被你哭湿了,该你给我洗。” 几句轻松的话让气氛缓和一些后,我问:“你初中摔死的同学与你现在的老公有什么关系” “只是一个村的,并没什么关系,不过这个窝囊废比我们高一届,却总被死去的那个同学欺负。” 一个是导致它死亡的人,一个是生前总欺负的人,这样也就促成了反阳冥婚的基本条件。知道前因后果,我问:“它的坟在哪里” 按照当地习俗,少年夭折不会立坟,会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小少妇也不知道鬼的坟在哪里,她说:“我找别的先生询问过,只要解开红绳的结扣就能不再做那样的梦您看” 弄清楚了反阳冥婚的因果,但旺仔与鬼的因果还不清楚,如果解开鸳鸯扣,鬼躲着不出来也没办法解决旺仔的问题。我把事情分析一遍,小少妇压下急切的心思,说:“那现在” 我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小少妇看着椅子上的那双木鞋子,露出了欣喜。我顺着目光看过去,连着两只木头鞋子的红仙自动解开了。 拿起木鞋子一看,左边一只后跟出现了裂痕,我抓着小少妇的胳膊往外跑:“鬼自己解开了鸳鸯扣,但代表你丈夫的鞋子出现了裂痕,我们赶紧去瓜地,如果去晚了他可能出事。” 蒙蒙亮的天逐渐放亮,小少妇穿着睡衣跑在田埂上,脚下凉鞋上沾满了泥巴,我在后面紧紧跟着,穿过一大块田地到了山脚下得西瓜地,瓜田前面搭着简陋的棚子,隐约能看小少妇老公的身影。 走到近前,老实汉子坐在木板床上,双腿放在身前,手里拧着一块血淋淋的石头,对着血肉模糊的脚腕砸着。小少妇见到这一幕,惊怕的捂着嘴巴没叫,我施展寻灵术只见有个陌生男子坐在老实汉子身体里,它发现我们过来,停下砸脚,转头咧嘴说:“贱人,下一个是你。” “啊” 附身在老实汉子身上的鬼离开,老实汉子吃疼的大喊一声,脸部肌肉扭曲的疼晕了过去。他晕过去后,还睁着眼睛,翻着眼白的眼珠,看着特别瘆人。 我盯着床下的鞋子,说:“原来你一直躲在他身上躲着,难怪找不到你的踪迹。”陌生男子从鞋子里冒出来,恶狠狠的说:“小子,别多管闲事。” “不好意思,这闲事我管定了。” 正气阴阳图出现在它头顶,它受到正邪二气的冲击,鬼样子扭曲的相当可怕。我加大正邪二气的威力,在陌生男子快要被震散的时候,我收了伪法术,说:“你已经害得她没法上高中,又害她妈摔断腿后导致自杀,还让她和你结了冥婚,你还想怎么样” 小少妇忙着给老实汉子止血,见我对空气说话,吓的软倒在地上。陌生男子凶狠的瞟了一眼晕迷的老实汉子,目光停在小少妇慌乱的脸上,说:“这还不够,我要他们都死都死”我冷笑的说:“冥顽不灵。” “呵呵,冥顽不灵你又本事又能怎么样,如果我出事了,旺仔会一直这样睡下去,超过一百零八天,他就会死。”陌生男鬼用旺仔的死威胁我,我准备着法术说:“说清楚旺仔的情况,我给你个轮回转世的机会,不然死。” “死哈哈我已经死很久了”男鬼讥讽的看着软地上的小少妇,说:“真是个贱货,难道老子搞的你不舒服处心积虑找个小道士来找我麻烦” 我没有任何情绪的说:“你选择死了吗”男鬼说:“你杀我试试” 见过傻的还没见过傻到让人杀自己的,我毫不犹豫的放出法术,法术拍在男鬼身上,男鬼连咆哮都来不及,已经被打的魂飞魄散。 我扶起小少妇,说:“现在鸳鸯扣已解,缠你们的鬼已经被我灭了。”小少妇心有余悸的说:“真的那那旺仔呢” 第五十九章种魂术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ei炎yan哥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 老实汉子晕在木板床上,脚腕处一片腥红,瓜棚里充塞着让人恶心的腥味。我扶着小少妇的胳膊,她半软在我身上,胆怯的看着床上的血迹。眼里全是对旺仔的担心。 我突然把她推向木板床,她摔在床上,吃疼的吸着冷气,迷糊的看着我。我无所谓的说:“别装了,说说旺仔的情况吧”她摸着摔破皮的胳膊,说:“陈先生,您在说什么” “第一,懂行的人遇到反阳冥婚,要么出手帮你解开鸳鸯扣,要么不管,不会告诉你解开鸳鸯扣,你就不会再做那样的梦。第二。你家堂屋结婚典礼的红纸还没撕掉,上面记录了结婚日期,到现在已经有一年多了,普通人每个月与鬼交一次就算不死,也会病入膏肓。你身上连一丝鬼气都没有,还真第三,你和你老公关系并不好,人都有种连带情绪,你对他外甥的担心未免过头了” 我一连说出了好多处疑点,小少妇依旧满脸疑惑,我说:“你再不帮男人处理伤口,他的脚就要废了。”小少妇顾不上装傻,从乌黑的长发里摸出几根银针,扎在男子脚腕周边,拍着手说:“陈芸见过大师兄。” 风情的媚眼甩过来。我被电了一下,感觉全身的骨头都酥了,摇着头说:“你说的有多少是真话。”陈芸说:“全部是真话。只有一点没有说,在我结婚没半个月,我就遇到了陈四海爷爷,爷爷教了我一些东西,让我自己解开鸳鸯扣,等我能做到的时候,正巧五棺在准备你与赵佳的比斗,于是我没有解开鸳鸯扣。等着比斗的开始。”跪求百独一下黑閣 看来这事已经准备几个月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背着昏迷的老实汉子回村,让赵佳的女保镖把人送去了医院。 陈芸家里,武艺瞪着骚不拉几的陈芸,我也不知道武艺为什么看陈芸不爽,说:“你们两再瞪下去,眼珠子都掉地上了。”她们异口同声的说:“要你管。” 我懒得较真,说:“陈芸,可以说旺仔的事情了。” “旺仔出事那天,被村里小伙伴强行当牛。喂了一株阴性植物。我哄他睡午觉,守到他身上阴气影响,被男鬼乘虚而入,在大中午做了那种梦。”陈芸话音刚落,武艺说:“死不要脸。” “臭婆娘你说什么想打架”陈芸抡起袖子冲向武艺,两女就这样打了起来,咔嚓听到好几声衣服撕烂的声音,我赶紧走出房间,背对着房里说:“你们打完了叫我。” 在外面抽了两根烟,房里传来武艺的声音,“打完了。”我拿烟的手一抖,烟头掉在裤子上,烧出了一个洞,连忙用手去拍,暗骂:还真打完了叫我。 打开房门,只见陈芸衣冠不整的趴在地上,武艺也比她好不了多少的骑在她身上,一手反掰着陈芸的胳膊,一手按着陈芸的脸,陈芸脸贴着地板,支支吾吾的说:“大师兄,帮我教训这个臭婆娘,我赔你打炮。” 武艺手上用力,疼的陈芸直咧牙,我看着香艳的一幕,说:“别闹了,说正事。陈芸,你说旺仔吃了阴性植物,是什么植物是这个植物导致旺仔嗜睡的吗”陈芸在武艺身下挣扎着,睁开脸蛋,说:“你帮我把这个臭婆娘扒光,我就告诉你,不然想都别想。” “这也是比赛的一部份”我皱着眉头,陈芸说:“是也不是,反正你的目的是救旺仔,而我却知道怎么救旺仔,你不答应,我就不告诉你。” 遇到这种极品,我也没办法,走过去说:“武艺,委屈你了。”陈芸刚露出得意的表情,我在南疆养的六欲蛊脱手,无声无息的下到陈芸身上。 用桃树林里的毒虫培养出的六欲蛊,只有一个功能痒。陈芸浑身抽搐,像被点了笑穴一样咯咯发笑,武艺被她突然发疯吓了一跳,连忙跳到一边整理衣服,我再次走出房间,关上房门说:“痒的承受不住了,走阴出来找我,我等着你的答案。” 我在外面等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见陈芸出来,暗道:这女人的意志力真强。又过了十几分钟,还是不见她出来,武艺打开门,摊着手说:“那女人笑岔气晕了过去。”我进屋收了六欲蛊,好不容易把她弄醒,她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对我破口大骂,骂了一会说:“老娘不会走阴。” 噗 我满嘴的口水喷在她脸上,她愤恨的说:“没见过你这么当师兄的,想让旺仔恢复正常还得吃哪种阴性植物,我也不知道那种阴性植物叫什么,它长在普通的杂草里,只有到了中午十二点才能看到。” 根据她对阴性植物外面的介绍,我知道她指的是月亮草,说:“谢谢。”说完,我招呼武艺一声,说:“我们去找解药。” 月亮草并不是指某种特定的植物,普通草本植物生在在阴气重的地方,都有可能变异成月亮草,这种草非常阴寒,并且招邪。 还有一个非常奇葩的作用,女人吃了能美容,男人吃了不举。鉴别月亮草的方法很简单,中午太阳正烈,阳气最重的时候,如果有变异而成的月亮草,那株月亮草会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软绵绵的趴下。 村里坟头阴气最重,大中午,我和武艺在周围找了好一会,眼看中午要过去,也没找到一株月亮草。陈芸打着太阳伞,穿着风骚之极的纱质小马甲和短裙走过来,说:“找到没有” 武艺热的满头是汗,见到陈芸看笑话的样子,差点没忍住动手。陈芸有恃无恐的故意撩拨武艺,我拿着木棍在不远处寻着月亮草,喊:“你们两有完没完” 两女见我真发飙了,相似冷哼一声,陈芸说:“旺仔出事后,这里长的月亮草都被我拔光了,只剩下一株被我藏了起来。”见她嘚瑟的样子,我捏死她的心都有,说:“提出你的要求。” 陈芸正经起来,指着西瓜地的方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说:“今晚你去看一夜瓜棚,明天早晨我把月亮草双手奉上。” “看瓜棚” “嗯。”陈芸很严肃,我去过西瓜地,那边并没什么异常,不确定得说:“有什么讲究” 陈芸说:“种魂术。” 所谓的种魂术就是利用瓜果蔬菜的生长,超度亡魂。利用西瓜种魂,培育西瓜苗的时候,用写着鬼魂死祭的黄纸包着西瓜子,如果西瓜子能突破黄纸成苗,种魂术也就成功了。 这种西瓜藤子只会结一颗鬼西瓜,鬼魂经历了西瓜成长的轮回,身上的戾气和怨气会被消磨赶紧,等西瓜成熟也就超度成功。 照看鬼西瓜可不是什么好活,西瓜里面的鬼如果不愿意被超度,奋起反抗,守夜的人可就麻烦了。我虽然不怕鬼,但是我怕麻烦,因为处在“轮回”中的鬼杀不得,一旦杀了可是会折寿的。我咬牙说:“行。” “师兄,你可别答应的这么快,我算了算时间,种鬼的几十窝西瓜明天就成熟了,之前怨气都消磨的差不多了,今晚会回光返照,怨气冲天,守夜可是非常恐怖的喔。” “就知道没这么便宜的事。”我笑了笑,叫上武艺一起去准备家伙,陈芸被我们丢在坟头,气的直跺脚。 对付西瓜鬼不能用法术来硬的,那就用术法先下手为强呗。 下午三点多钟,武艺买回来黄香、元宝、蜡烛,我弄好两个粪桶,到厕所打了两桶粪,挑到了西瓜地里。 绿油油的西瓜地,长满了圆乎乎的大西瓜,西瓜地最后一列的几十个西瓜全是十几斤大小。我子里塞着卫生纸,挑着粪桶走到田间,武艺这位曾经的局长千金,拿着舀粪的勺子,舀着大粪往藤子根部浇,皱着清秀的眉头念叨:“尘归尘,土归土,一入轮回万事皆休。” 这些粪都是村里人吃五谷杂粮拉出来的,包含五谷之精,对西瓜藤子来说这可是宝,拿着东西浇鬼西瓜,所谓吃人的嘴软,到了晚上它们应该会给点小面子的。 好不容易浇完粪,武艺跑到田尽头的水渠,踩着石头,把两条晒的粉红的胳膊细了又洗。我正站在岸上抽烟,目光不自觉的瞟向水中,只见武艺在水里的倒影是个西瓜脑袋,我顿时吓了一跳。 武艺玩着水,水面荡漾了几下,倒影上的西瓜脑袋消失了,她自己也没看到,我说:“武艺,你上来,可能有一窝西瓜藤忘记施肥了,你回去找找。”武艺难得表现出小女儿姿态,不悦的说:“你怎么不去” 鬼西瓜找的是你,又不是我,肯定是你去了。我想着,也难得怜香惜玉一回,说:“你在棚子里歇一会,我去田里找找,等晚上六点,再围着西瓜地点一圈四象香阵。” 来回在鬼西瓜那一行反复找了几遍,也不见浇漏的,我站在田里瞅向草棚,见武大小姐蹲坐在木板床的凉席上,用芭扇扇着风,忍不住感叹世道无常。 我不可能眼花,不死心的在长普通西瓜的地里又找了好几遍,并没找到漏掉的鬼西瓜,带着疑惑走进瓜棚说:“有一只鬼西瓜能在白天出没,晚上我们小心一些。” 武艺疲惫的嗯了一声,不停的挥着扇子,香汗把t恤紧沾在身上,我说:“身材挺好的嘛。”她翻着白眼说:“无聊。” 聊了一会,等到晚上六点,我与武艺一起绕着西瓜地点了一圈四象香阵,形成香火迷阵,如果晚上鬼西瓜要出来折腾,香阵应该会挡它们以阵子。 轰隆 夏季的天气真操蛋,之前还万里无云,突然下起了大雨,刚点好的香才烧到一半就被雨水冲灭的差不多了,香不烧完,香阵不成,这算是白费功夫了。 我和武艺躲进瓜棚,我脱了衬衣拧着水,她盯着我身上的刀疤发呆,我说:“看什么”她反应过来,说:“这样都没被人砍死算你运气了。” 看着往瓜棚里飘的雨水,我说:“突然下雨,说明天时不在我们这边,而香阵被破了,到了晚上说不定有大麻烦。”我担心的是那颗白天能出来的西瓜鬼。 第六十章得寸进尺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ei炎yan哥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 雨过天晴,夜空慢慢露出了点点星光,坐在瓜棚里闻着雨后清晰的空气,感觉整个世界都清晰了很多。武艺双臂抱着膝盖,盯着田里随风摇摆的瓜叶。在我的意识里她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女汉子,见到她忧郁的一面,我手里玩着电筒说:“想什么呢” 她摇了摇头,背对着我躺倒木板床上说:“我在想陈四海。” 想起陈四海报仇杀了她父母,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棚沿上的雨水滴在身上,用手拍了拍说:“努力加油,总有一天你能胜过他,亲手为父母报仇。”武艺转过身,眼神诡异的看着我,我说:“怎么你不想报仇” 武艺没有说话,紧捏的拳头告诉我。此仇不共戴天。沉默良久,她说:“那是你爷爷。” “陈、关、诸葛、秦、武,五家世代积累了太多恩与怨,你想找他报仇,那是你们的事。”我无所谓的摊手,她说:“如果我杀了她,你会为他报仇吗” 我自己也不肯定,摇头表示不知道,我们之间再次变得沉默。 昏暗中,雨后草棚:“快到午夜十一点了,那是阴气逐渐增长,你过去防备鬼西瓜里的鬼魂出来作乱。” 武艺点头走过去,她快走到田尽头的时候,我喊:“先礼后兵。”她举着一条胳膊摆了摆,说:“安了。” 有武艺这个镇级守着,相信西瓜里的鬼也不敢跑出来,我顺着田埂来回走着,心里惦记着白天出没的那只西瓜鬼。 随着时间流逝,狂风停了下来,时间也到了十一点,天地间的阴气以几何的速度上升,武艺那边守着的瓜叶摇的唰唰响,我隔着几十米都能听到。 看了眼天色,我进草棚准备拿香,打开黑色所料袋,里面的八打香还是老样子,可那九只蜡烛却只剩下了棉线,蜡油好像被什么东西吃光了一样。 “妈的,在老子眼皮底下偷吃,算你厉害。” 我郁闷的到抓了一点泥土放在嘴里,点燃九根蜡烛心,说:“你要吃就请你吃全套。”手上没带铜钱,把泥巴含在嘴里,能够讲鬼话,也能正压身上的阳气。 蜡烛心烧干净,不见又鬼来拿,我忍不住暗骂:这鬼还真聪明。 透过草棚的缝隙,看到棚子后有人影晃动,我手里的电筒砸出去,好像砸中了影子,影子消失不见了。我怀疑偷蜡烛的鬼在使用调虎离山计,它等我出去了偷烧掉了的蜡烛心,我拿出一张纸钱,割破手指放了点血滴在纸钱上,在蜡烛心灰烬边烧掉,随即小心翼翼的出了瓜棚,去捡手电筒。 血里带着我的阳气、正邪两气,它来拿蜡烛心,只要捡起旁边的钱,不管它再怎么躲我也能够找到它的藏身之所。 棚后也种着西瓜,茂密的瓜藤里倒着一个人,我看到半个人影倒在地里,吐掉嘴里的泥巴,三步换成两步走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帆布裤子,花纹汉衫的妇人躺在地上,她旁边放着一个装化肥的编织袋,里面还装着四个西瓜。 在她旁边找到电筒,电筒是放电池的那种,打开开关电筒没有亮,扭了几下电筒头,灯光亮了起来。电光照过去,看到办张被火烧伤的脸,我吓了一跳,吸了口气,蹲到旁边弄醒她,她慢慢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害怕的道歉说:“孩子想吃瓜,我才来偷的” 没管她话里的真假,也就几个西瓜的事,我指着旁边两个大西瓜,说:“这两个应该熟了,摘了赶紧走吧。” 她嘴上连连感谢着,摘掉一个西瓜装进袋子里,手放在另一个大西瓜轻轻一扯,西瓜大叫一声:“放手。”妇人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我整张脸都黑了,让妇人背着袋子干净离开,她哆嗦的爬起身,吃力的背着袋子快步离开了。 等妇人走后,我蹲在西瓜旁边,手指敲着西瓜上砰砰响,见西瓜没有反应,我奸笑的用手去摘,西瓜赶紧喊:“别摘,别摘摘掉我就没办法投胎了。” 种魂术的西瓜需要自动脱落,里面的鬼就能去投胎了,我说:“不摘也可以,不过我有个问题问你。”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从西瓜里冒出头,怯生生的说:“你问。” “据说只有田尽头那一行西瓜里才有鬼魂,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之前是不是你在捣鬼”我狠辣的问,小女孩吓的眼泪汪汪。 我玩味的说:“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鬼才相信你的鬼话。”说着,放出正邪二气形成的阴阳鱼笼罩着她,板着脸继续说:“不准哭,再哭,我让你鬼也做不成。” 小丫头不哭了,嗖的一声消失不见,我感觉到背后发冷,一只苍白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浓重的阴气入侵身体,我冷了打了个寒颤,往前跑几步,手还放在我肩膀上,我说:“真当我不敢杀你们是吧” 肩膀上这只手展露的阴气与先前的小女孩不同,身后冷冰冰的女生说:“我们谁也没有招惹,是你们先压在我们头上的。” 能讲理就好,我说:“你先松手,有什么事说清楚就行了。”肩膀上的手离开,我没有转头,一只与之前那女孩长的非常相似的女鬼飘到我对面,指着瓜棚说:“我们家就在这里,棚子压住我们了。” “我搬行不这事点到即止。” 女人绷着苍白的脸,黑乎乎的眼眶看向鬼西瓜说:“我妹妹被一株瓜藤吸了进去”后面的话不说,我也知道了,感情她们两姐妹被分开了。我说:“自古阴阳有道,人有人界,鬼有鬼道,你们本不应该留恋阳间,超度它的怨气是好事。” 女鬼不愿意了,疯狂的朝我扑过来,住西瓜里的女鬼蹦出来,拉着她姐姐说:“姐姐,你不是他的对手。”我想了想说:“我可以把你妹妹从西瓜里抽出来,再拆掉瓜棚。” “不行。” 见到她冰冷的态度,我不爽的说:“这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怎么样”女鬼说:“你得保证我们留在阳间,不被人欺负。” 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还真不知死亡。我说:“两种选择,第一,我把你送去投胎,让你跟你妹妹一起。第二,你们两个连鬼也不要做了。” 第六十一章皇者大气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ei炎yan哥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 女鬼不顾她妹妹得拉扯,选择不要命的扑上来。 她们又不是我亲戚朋友,如此不识抬举也别怪我心狠手辣,我也没有顾忌杀西瓜鬼会折寿的事,悬空的正邪阴阳鱼毫不留情的压向了两鬼。 “大师兄。手下留情。” 早不来晚不来,陈芸这时候恰巧赶过来,出手挡住了我的法术。 两鬼在魂飞魄散之极得救,吓得鬼脸大变,我阴寒的看着陈芸说:“如果不是我收力,挡下这招,你已经死了。你不给个合理的解释,跟它们一起死吧。” 陈芸没在意我的冷漠,笑盈盈的走到我旁边,像没骨头似的往我身上靠,我一巴掌扇过去,她快速闪身。躲开了巴掌。“师兄,你太不解风情了吧。” 见她眼中带着水雾,语调骚的不可直视,我皱了皱眉头,正打算给她一点教训,她很有眼色的拿出月亮草,赶紧解释:“这可不是人家的意思,五棺要考验你们的人品,这才有此一着。” “唔考验” “当五棺的少掌旗,首先是性格是否适合掌握大权,随即是人品,其次才是势力和实力。”陈芸正经的说完,委屈的说:“人家都说不接这趟得罪人的差事了,可陈爷爷非得说是我的机会。” 她最多是个传话的,我懒得跟她浪费口水。拿着月亮草,远远喊了几声武艺,等武艺过来。我们一起回村,开车往旺仔家里赶。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陈芸带着两只鬼站在村口着急的大喊,见我没搭理,她似乎怕我以后给她穿小鞋,差点没急哭。武艺开着车,心情很好的说:“这个贱人。” 我好奇的问:“你为什么看她不爽”武艺横着眼睛,说:“第一眼看着她就不爽,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话说的没错。投缘的人相遇很快可以成为朋友,而有些人没有任何纠葛,碰到就像仇深似海。 我尴尬的摸着鼻子,转移话题:“你猜赵佳在做什么”武艺说:“用得着猜吗以她的尿性,不定把旺仔控制在手上,然后与你谈条件呗。” 武艺样貌身材皆是上流,她父母死后,气质里多了一丝伤感,这话从她嘴里蹦出来,她的形象全毁了,原来她还是那位女汉子。我余光瞟过去,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武艺切了一声,说:“你想说狗改不了吃屎吧” 我还真是这么想的,表面淡然的说:“武大小姐,您能稍微淑女一点吗”她说:“淑女给你看啊淑女了,你会爱上我” 说会这玩笑过头了,说不回会让她感觉没面子,于是我没有说话,她吹着流氓哨说:“这就不吭声了,真没种。” 大爷的,老子为了你的面子考虑,反而骂我。我愤恨的说:“有没有种,你试试就知道了。” 滋 武艺突然踩住刹车,轮胎在水泥路上滑了好远,侧面差点掉进沟里。由于惯性我身体前倾,手按在前面,手腕杵的有些疼,不爽的骂:“你有病啊”她眼神上挑,说:“你不是说试试你有种与否吗不停车怎么试”说着,她抡起t恤的衣摆,举着着胳膊往上脱。 去你大爷的。 暗骂着,我赶紧说:“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武艺放下衣服,憋着笑说:“由此确定,你没种。” 我知道被她给耍了,魔抓伸过去,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靠后,打开我的手说:“你干嘛”我说:“你不是要证明吗”她说:“刚才你已经放弃了,所以过过期作废。” 算是搬回了一丝颜面,我没有再深究这个话题,说:“你是不是想男人了”她又突然点火开车,弄得我险些撞到,我说:“你能讲点理吗”她自得的说:“你见过女人讲理吗” “你牛,老子认栽。” 经过这事我们又像刚认识时那样聊了很多,她完全不把自己当女人,或者把老子当成了她闺蜜,讲了很多她父母死后的女人心事。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旺仔家门口,在下车前,我突然说:“你不怪我杀了秦霜” 武艺开门的手僵硬在门把手上,木讷的转头说:“秦霜找过我,我知道她是自杀的,我拿什么理由去怪你还是你欠虐想被老娘满世界追杀。”她可能是想到了秦霜的死,耸了两下鼻子,不过却没哭出来,甚至快哭的情绪也只是一闪而逝。 哭,不是武艺的风格。 敲了几下旺仔家的门,屋里没人答应,我这才想起给旺仔爸爸打电话,果然不出武艺所料,旺仔被赵佳以救助的名义接去了省城医院。 连夜赶到省城,车刚停在医院门口,赵佳笑眯眯从一辆车上下来,说:“第一局,我赢了。我只要拖过三天,这局就算打和,就算你第三局赢了,我们也是不输不赢。” 我检查过旺仔的情况,他根本拖不过三天,隔着车窗见到赵佳胜券在握的脸,我沉着呼吸开门,说:“你跟我来。” 赵佳跟在我后面走进旁边的黑暗,她故意左顾右盼的说:“你不会气急败坏的想打人吧”我说:“时间已经过去快两天了,旺仔可能没办法再坚持一天,他现在是不是已经一直睡睡不醒了” “嗯。” 她的声音很动听,可我只想抽人,一巴掌扇过去,以为她会躲,结果啪的一声脆响,她的脸被扇的通红,在昏暗的夜色里都看得清红痕。赵佳压着呼吸,整理着被抽扇的秀发说:“救人的方法告诉我,我去救旺仔,不然你只能给旺仔收尸了。” “你还真不择手段。”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说。我喘着粗气,说:“草你妈。”拿出月亮草丢过去,她精准的接在手上,并没在意我的骂声,说:“你太妇人之仁,无法成为合格的王者。你连输两局,以后得听我的。” 我安静的看了她好几秒,低着脑袋,咬牙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等等。” 走出七八米远,赵佳在后面叫住我,我没有回头,她说:“我妈他们会退居幕后,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管事。站在前台的是我们,以后说话的就是五棺少掌令。我很好奇,一个小孩的命真值得你放弃大好江山” 值得吗我的理念里没有值得与否的概念,只有该不该做,出手就能救旺仔,为什么非要他死他不该死在我与赵佳的政治斗争中,所以我把月亮草交了出去。迈开脚步,我说:“你还在考虑值不值,那你永远不会明白,我为什么” “站住。” 身后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她追上来拉着我的胳膊,我再次停下脚步,回头说:“你烦不烦啊你不是赢了吗难道还想打架不成我警告你,你现在还没成为少掌令,没有取得五棺的第一话语权,我们的身份一样,小心老子再抽你。” 这女人城府很深,之前骂她,打她,她都当没事人一样,此刻的失态表情其实让我挺疑惑。她胸口起伏好几下,压着颤抖说:“你赢了。” “莫名其妙。”我甩开她抓着我胳膊的手,她真诚的说:“我没想到你会妥协的这么干脆,我以己度人,自己没办法放弃功名之心,或许,我该试着输一次了。” 我刚抬起脚,听到这话,踉跄一步差点摔倒,站稳身体,好奇的看着她说:“妹子,你脑子没烧糊涂吧”赵佳眼中充满了落寞,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说:“你脑子才烧糊涂了,陈三夜,我说我认输,这次比赛我认输,五棺由你掌管。” 这话似乎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我不由自主的把眼睛往大了睁,想从她脸上找到答案,可惜却一无所获。不过她马上给出了解释:“我只适合居于一地,能很好的守疆扩土,但并不是一位合适的皇者。我没有你的胸襟,五棺在我手上,没办法横扫业内皇者安天下也,天下是普通众生的,放弃少掌令救一个陌生人,你具备皇者的胸襟。并且我也见过你的机谋,并不在我之下,而且你习惯大气磅礴的阳谋,具备皇者风采。” 难得见她真诚流露,我被她这样裸的夸奖,害羞的说:“你不是也放下了吗”她叹了口气,说:“这并不一样,就算你成为少掌令而我依旧是副掌令,做你认为是做五棺的少掌令强还是做全业内的副掌令强,我认为后者更强大。” “你个死丫头。” 她是陈大胆的亲女儿,我爱屋及乌的笑骂一句,说:“你去救旺仔吧,我先回第一楼了。” 赵佳被我骂的一呆,随即露出了疑惑。她感觉到我情绪异样,以她的聪明一定会想到一些什么,见她没问,我说:“陈大胆是你亲爹,至于他与阿姨的关系,我也很好奇。也就是说,我在名义上算是你哥。” 她似乎早有所料,说:“这算是安慰奖吗安慰我并没有输给外人”这下轮到我好奇了,我说:“你不意外” “在挖陈大胆的坟后,我妈看我的眼神很古怪,那时我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后来我中了你的术法,昏迷不醒的时候,我总会梦见判官笔,人道龙气加上判官笔护着,我才没被你的术法杀死,等到陈大胆偷了我妈幽冥肚兜离开,猜不到这事,我就不是赵佳了。”她很自信,话锋突然一传说:“不过没想到,告诉我这事的是你,不是他。” 原以为赵佳比鱼儿更容易接受这件事,没想到她更加在意。我没有道歉,玩味的说:“这样还不好吗等你哥我横扫天下,让你当下一任掌旗” “我讨厌被施舍,也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施舍。那天,我认为自己能行了,你会被我踹下台,让你跪着舔脚趾头。”她不像是开玩笑,我摸着鼻子,说:“你这口味太重了,小心嫁不出去。” “我这样的女人,你敢娶吗”她保持着一贯的淡然,谁敢娶她这冰冷座珠穆朗玛峰啊不被冷死,也没她的强势吓死,我不受控制的摇头,摇得像拨浪鼓,她说:“这不就对了。”我赶紧道歉,她根本没当回事。 又简单聊了几句,我像做贼似的回到车上,看着无聊的武艺说:“突然感觉你有点女人味了。”武艺一脚踹过来,说:“你什么意思说我以前不像女人”挺了下胸,用来证明她的身份,继续说:“哪里不像了” 一座火山,一座冰山,还是王曼比较好,我赶紧说:“哪里都像” “什么叫像我本来就是。”她又扣住话里的毛病,以不给个解释就要单挑的样子瞪着我,我用了好大力气才摆平她,嘘了口气说:“起驾回宫,本太子要准备登基当皇帝了。” 第六十二章天不予人 四家镇大几个混子拿着电筒四处扫射,我跑着回头。见他们脚步摇晃,一看就知道喝多了酒,再看他们手上提的柴刀、棍子如果被他们发现我挖了雷冲的坟,以他们的状态非弄死我不可。 拉着王曼跑进一片杂草丛生的老坟地,我刚松一口气,一道灯光远远的射过来,远处有人喊:“哪边有人,快抓住他,弄死个狗娘养的。” 不等我反应。喝高了的混子们从各个方向,把电筒照了过来。一直被我拉着跑的王曼,突然握住我的手,说:“那边有一家人,咱们躲过去,他们不会发的。” 小手很滑,却出奇的凉。坟山哪有人家那边只有一堆茂密的蔓藤,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到东西。眼看混子们慢慢围过来,我被她拽着往蔓藤丛里钻。 被蔓藤和杂草堵着的地方根本没有路,王曼拱着身子一手扒着蔓藤和杂草,一手拉着我,还真被她找到了一条小路。 跟着她在蔓藤里左转右穿,很快,穿过了蔓藤和杂草组成的天然屏障,里面的空间不大长满了杂草。一块残缺的墓碑在草丛里很难发现,王曼扒开杂草,对着字迹已经模糊的墓碑,小声说:“打扰了,请多原谅。” 周围黑漆漆的,偶尔有电筒光照进来,才能看清里面的情况。我在黑暗里根本就是个瞎子,王曼说:“靠近点,那边有荆棘,别被扎到了。” 她拉着我往她身上贴,距离已经超过了正常男女该有的界限。 “。难道见鬼了老子明明见到有两个人在这里的”外面有人用东西捅着蔓藤,打着电筒往里照。有人接话说:“就算有鬼又怎么样叶大师说了,只要咱们身上这块太阳石不掉,哥几个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它。只要弄死守灵的,哥几个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在外面憧憬着美好将来,王曼紧张的整个身子都贴到了我身上。随着人在外面鼓捣蔓藤。她就会紧张的在我身上若有若无的抓一下,膝盖还不时在老子腿上磨蹭两下。 “画儿,你说该怎么办”我担心的看着蔓藤外面,随意发问。“王曼”说:“等呗,等他们找不到就走了。”龚文画这只鬼说完,害怕的缩身离开,压低着声音哀求:“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勾引你的,真的是情况紧急” 她像受惊的兔子。声音越说越小,可能连她自己都不信。我说:“王曼那傻子,怎么又让你上身了” “这次是她主动邀请我上来的,你可别怪我。”她见我不吭声,害怕的揉着衣角,楚楚可怜的说:“王曼说出现了情敌,知道我有经验,就让我上来了” 她啰嗦的扯了一大堆,王曼的小心思全被她一股脑的倒了出来。遇到这种出卖队友的鬼,算王曼倒霉。 “行了,收起你那一套。”我听的有些不耐烦,小声警告:“龚文画,我比你更熟悉三十六计、孙子兵法。你以被发现之后的形式,来个将计就计,这样表现她对我的心思,感觉很有才吗” “王曼”愣了愣,收起害怕的样子,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语气说:“人家不是为了撮合你们两吗谁知道你智商是摩天大楼,情商是地下室。王曼遇到你,算她自己找死。”说完,她问:“你怎么发现是我的” “下次再上人的身,记住你是人不是鬼。坟墓就是坟墓,不是有户人家,人在黑暗里谁能像你这样认路”我不带任何语气的训着它,其实在教它一些做鬼的常识。 毕竟这妞有我的阴司烙印,万一哪天她上别人的身,碰到个抓鬼的,被人一下戳破,太丢老子的脸了。 “最重要一点,你的手太冷。要学会为无法掩饰的特征找理由,比如,这次可以装出极度害怕,害怕到浑身发冷,不管理由是否牵强,但终究有个理由,有了理由我就会正反推理,只要我进行推理,你就有了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有了继续骗我的空间” 我小声给它普及了很多鬼缠人的基础知识,最后总结:“人弱鬼就强,鬼想让人弱下去,最聪明和最笨的方法都是把人磨死。” “王曼”虚心的听着,激动的连连点头,说:“我要当猛鬼。” 外面的混子忙碌了好一会,慢慢消停了下来。我正要讲鬼应该从哪些地方下手削人得阳气和火焰,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而熟悉的冷息以冰山倒塌的威势从远方慢慢靠近,我立刻绷紧了身体,闭上了嘴巴。 “王曼”刚说要当猛鬼,立刻被鬼吓的往我身上贴。 我像根木头杵着,皱着眉头暗想,妈妈和宝宝们的气息怎么增强了这么多住围匠才。 “啊鬼” 没一会,外面响起了哭爹喊娘的嚎叫声,恐惧到了极致的声音像是撕裂了他们的喉咙才发出的。 “鬼鬼棺锁神让牛头马面勾生魂”“王曼”断断续续的说着,哆嗦着晕了过去。我扶着她倒过来的身体,听着外面尖锐的叫喊,连忙大声喊:“不想死的,拿刀把蔓藤砍开” 连着吼了好几声,外面的混混照着电筒,哭喊着从外面砍起了蔓藤。 等蔓藤砍到一半,妈妈和宝宝们的气息慢慢消失,外面的人依旧嚎叫着砍蔓藤,射进蔓藤的灯光摇晃的非常厉害,看来这群人真被吓惨了。 还没从蔓藤出来,就闻到了浓重的屎尿味,听拿刀看蔓藤的人说:“什么狗屁叶大师,太阳石根本不管用。”不是太阳石不管用,而是妈妈和宝宝们的阴气太猛,我如果没有准备也会掉头跑。 走到外面,只见两三个人大小便失禁的提着刀发抖,另外四五个失魂的坐在远处,嘴里念叨着:“棺材棺材不要抓我走开” “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我放好王曼和背包,抽了颤抖的人几嘴巴,他被我打的回神,跪在地上猛抽自己得脸。 霹雳巴拉的抽脸声,几个若有若无喊着棺材的唠叨声,回响在阴森的坟山,已经不是恐怖可以形容了,给人一种周围都飘着鬼的错觉。 “别打了。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我继续发问。 经过他断断续续的诉说,刚不久,他们打着电筒在找我,有人突然看到一个婴儿在地上爬,以为是眼花,接着剩下得人都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婴儿,等他们害怕的聚集到一起,所有的婴儿从四面八方爬出来,最后形成了一个棺材虚影。 棺材虚影里还装着一头牛,一匹马,然后讲事情的人就吓的忘记了之后又看见了什么直到他听到我的吼声,才屁滚尿流的砍起了蔓藤。 王曼控制着自己身体醒过来,她听了事情的后半段,皱着眉头说:“师傅说过,棺锁魂是奴役尸体灵魂养尸的第一步,师傅自己家祖上也没真养出一具僵尸,只能保持尸体不烂。至于师伯和宝宝们组成的鬼棺有什么用师傅也不知道。” “趴下,别动” 另一股凝而不散的强烈阴气从远方靠近,我赶紧把王曼按的趴在地上,自己趴在一边对着几个混子吼了一声,赶紧闭上了嘴巴。 树叶被由远而来得阴风吹的呼呼乱响,没一会,吃人谷的大当家陈五带着一群鬼兵,浩浩荡荡的踩着坟山,往四家镇后面而去。 一条条鬼影从身边飘过去,我感觉接连不断的冷意从后背一浪一浪的升起,咬着牙,紧绷着心弦不让自己出声。 阴兵过境,所有的鬼是一个整体,相当于一只鬼,只不过这只鬼的阴气浓到了无法想象的程度。带队的陈五不会认识我,我也不会傻到去叫他,如果打断了阴兵行军,它们会忘记要去得地方,那就准备被鬼军淹没吧 “鬼鬼” 不远处一个家伙抵抗不住压力,两个字刚出口,身上飘出一个单薄的影子,加入了行进的大军。他依旧趴在地上,断断续续得喊着:“鬼鬼” 他的状态与之前大棺材出现后,几个失魂的人一样。 王曼瞪着眼睛,全身哆嗦的幅度很大,我在她旁边也能感觉到她的颤抖。 “好多鬼” 另外两个还算正常的人,扛不住压力出声了,结果可想而知,他们也被抽离了一丝魂魄,加入了行进的鬼兵。下半辈子只能当疯子或傻子,如果三魂七魄被抽的多了,没多少日子就会死。 “陈” 王曼吓的瞳孔涣散,刚挤出一丝音节,我扛着从未体会过的浓烈寒意,抓起地上一把土,塞进了她嘴里。她刚要被扯出去的魂,似乎受到了压制,又回到了体内。 阴兵过境逢人带魂,不是鬼军主动的行为,而是军阵自主的带着人气离开。只要人开口,就会被抽离魂魄。 王曼魂魄回体,闭上眼睛似乎要睡觉。我咬着舌尖才能强迫自己不出声,机械的伸手捂着王曼的嘴巴,张嘴咬在她的胳膊上,希望疼痛能让她醒过来。 鬼兵过境除了能带魂,如果人吓的晕过去和睡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只有晕过去的人自己知道,因为这类人即使灵魂齐全也不会醒来。 牙齿隔着薄薄的衣衫,陷入了皮肤,我僵硬的舌头好像感觉到了淡淡的热量,可能已经咬出了血,但王曼依旧垂着眼皮,一副要睡过去的样子。 第六十三章欲审阴 在叶知秋昏迷不醒的前提下,不管我怎么解释。诸葛建国都听信老爷子给他讲的事情,认定了我是丧尽天良之徒。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性,我指着村头说:“您请回吧” 诸葛建国失魂落魄的说:“我走,我走。你叫陈三夜,不是诸葛随风。”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在心里激动的咆哮着。 就算叶知秋被诸葛老头算计了,也无法改变她要杀我的事实。叶知秋拥有受害者的身份,值得同情,却不能把杀我当成理所当然的事 她布局杀我。我反手阴她,哪里错了如果说错,唯一的错就是,我没被雷冲弄死,她被我阴趴下了,她的处境比我值得同情。 我站了好久,慢慢平复心绪,讽刺自己说:“陈三夜,你不是说爷们就得抗,这是软弱给谁看” 进家门给爸爸和妈妈点了一炷香,我趴在堂屋大桌边,整理着要解决的事情,以及将要面对的麻烦。 正想的出神,红光满面的老头带着一位唇红齿白的正太进来,正太放了一副精致的象棋在大桌上。对我躬身行礼后站到了一边。 老头不等我说话,彬彬有礼的说:“我叫诸葛羽,冒昧来访,多有失敬。”以他的年纪,做出此种姿态,给人的感官非常好。 “您好,我叫陈三夜。不知道老爷子”我示意他坐下,用粗瓷碗给他们倒了两碗白开水。老头吹了吹,喝了一口说:“真有点渴了,谢谢。” 小正太感谢一声,抱着茶碗站在旁边喝着。这一老一少给人的感觉就是大气、随和。 随意客气几句,诸葛羽摊开棋盘说:“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刚过来给陈小先生添麻烦了,真是抱歉。老头子也就闲的慌,想找人下盘棋。” 我以晚辈的姿态陪他玩起了象棋。 “小子,你现在只能动车,车也只能放在这里。”老头玩到兴致处。像个小孩点着棋盘,得意的说着。 棋盘上的局势很明显,我能动的子都被他给拖住了,走别的子全是废棋,只有听他的把车放到他指的位置,这盘棋才能玩下去。我拿起车,吐了口气说:“您老棋艺高明,只能这样了。”说着。我把车放到了他指的地方。 老头眼中精光一闪,看着我莫名的叹息一声,他问了正太时间,又说:“时间不早了,这盘棋留着下次再来找你。希望下次你别拿棍子把我这把老骨头往外赶。” 他兴致满满的开着玩笑,在我的相送下走出堂屋,高兴的带着正太离开。 “孤车奋战吗”我看着桌上的棋盘,也露出了笑容。“有意思的诸葛老头。” 关铃被麒麟厄运拖住了,诸葛建国跟我翻了脸,就像我的马和炮都被老头给焊死在了棋盘上一样,我只能动车。而老头的马被我定在棋盘上,成了我的炮架子。这匹马像叶知秋,是老头的子,有可能被我的炮用打他的老将。 我不是帅,是那个车,只能往他指定的地方放。我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就算知道了原因,也没法改变我的处境。 看了棋盘良久,我说:“诸葛老爷子,其实除了动车,我还能掀翻了棋盘,您可千万别再逼我了。” 第二天上午,我还在睡觉,王曼开车把小黑猫送来。打开门,小黑猫挣脱她的怀抱,跳到我脖子上,两只前爪抱着我的脑袋,仇恨的盯着王曼“喵喵”乱叫。 动物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小黑猫是真的恨上了王曼。我问:“你把它怎么了”王曼掀起小臂上的衣服,一条条红肿的猫抓印异常恐怖,她说:“还不是让它跪着给你磕头弄的。” “咪。” 我抚摸着心灵受创的小黑猫,说:“这女人太坏了,居然强迫阿飘下跪,以后别搭理她了。”小黑猫叫着,似乎在回应我的话,王曼翻着白眼也没说什么。 吃了顿午饭,王曼留下小黑猫,去照顾关铃。 既然叶知秋昏迷不醒,诸葛老头也没有出手解决麒麟厄运和雷冲意思,那我只能自己动手了。 带着小黑猫,我到镇里菜场买了一捅猪血,深夜跑到雷冲了坟头。四家镇是土葬,雷冲的坟在山上占了很大一块地上,生怕人家不知道这是他的坟。 满满一桶血全淋在墓碑上,血沿着碑头流下去,不一会染红了整块碑。泼猪血相当于踢鬼门,冲到鬼家里找茬。 小黑猫很喜欢阴气重的地方,它在坟堆上蹦来蹦去,嗅到腥气围着墓碑打转。清冷的喵叫四处回荡,给阴森的坟头再次添加了一丝诡异的恐怖。 我点燃一炷香,倒插进墓碑前的香炉,笑着说:“踢鬼门,绝香火,游魂无所依。” 说着,我爬到坟堆上蹲下,拿着用黄纸抱着的钉锤,用锤柄敲三下坟堆,又用力的锤一下。“雷冲,起来上厕所了。” 敲碎了坟头十几块砖,我胳膊都敲酸了,还不见雷冲的魂回来。 突然,小黑猫跳到我肩膀上,对着远处狂叫。呼的一声,树枝剧烈的摇动,凶猛的冷气绕着坟打转,就是不敢靠近坟堆。我冷的缩了缩脖子,咚的一声,锤子砸在坟上,似乎比之前敲的更响了。 凶猛的冷气鼓荡的异常厉害,可是它却不敢靠近一步。住围豆弟。 “阿飘,那有好吃的。”我从背包里摸出一条小鱼对着雷冲砸去,小黑猫对着冷息发出唔唔的声音,似乎在警告雷冲不要抢它的鱼。 等了一会,小黑猫受不了鱼的诱惑,冲过去含着鱼跑到一边,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踢了门,绝了香火,砸了鬼屋,足够让一般的鬼愤怒,雷冲这只跟我有仇的鬼自然更愤怒,可是它依旧怕靠近我。我掏出小兄弟,解开裤带,对着砸破的坟堆舒服的尿了起来。 “嘶。” 抖着两腿,我陶醉的吸了口气,弹了两下小兄弟说:“人生三大乐事,赢钱、泡妞、尿雷冲。爽” 喵 小黑猫愤怒的叫声,戛然而止。接着,它别扭的跑了几步,摔倒在地上,爬起来后,凶狠的朝我扑来。 感受到雷冲上小黑猫的身,我快速的点了一炷香,烧了一刀黄纸,等它冲过来,一爪子刨到我手背上,张嘴要咬的时候,我对着烧着的纸说:“女儿咬爹,天打雷劈,有请天降阴雷。” 天上没有任何变化,周围依旧阴森的吓人,抱着我胳膊咬的“小黑猫”诡异的身体僵直,掉在半弧形的坟堆上滚了下去。 我挤着被猫刨出来的伤口,几滴血滴在纸上,我又说:“以血为证,请天降罪。” “小黑猫”在地上痛苦的打滚,雷冲的影子想要离开猫身,似乎被什么束缚着无法离开。 “雷哥,您真成不住气。不就是在您头顶尿了一泡吗”我讥讽着走过去,用小刀隔开中指,挤着血点在小黑猫的眼、耳、口、鼻、眉封住了猫的六识,让雷冲不能出来。 十指连心,中指血就是心血,阳气最重,封个被阴雷劈了的厉鬼足够了。 “啊飘,让你受委屈了,等搞定了这家伙,我请你吃十斤的大鱼。”我说着,拿出准备好的泻药,捏开猫嘴塞了进去。 做完这些,我清理完衣服,点了根烟。雷冲在旁边上吐下泻,拉成了疲软的“猫”,我帮它清理一下,用包背着离开。 “王曼,借我样东西。” 到了齐老头住处,见关铃还是老样子,我把王曼拉倒外面。王曼大方的说:“说吧,要什么” “内裤。你穿过的内裤”我说。她瞪着眼睛说:“你怎么不去死。” “你想到哪去了,女人内裤能驱邪。”我说。 王曼纠结了好久,这才跑去车上换下来给我。 我拿着她给的塑料袋,见她一头扎进齐老头阴暗的小屋,暗想:这妞胆子变大了,似乎习惯了鬼的存在。 大中午,天上挂着火辣辣的太阳,可爱的小猫躺在滚烫的马路边上,它的周围却凉飕飕的。我蹲在旁边静静的抽烟,感受着雷冲的气息。 过路的人见一只小猫套在小丁丁里,看我的眼神相当诡异,不过镇上的人大多认识我,也没有说什么。 女人内裤套头上能辟邪,但是雷冲被我封在了小黑猫体内,它想跑却跑不了,只能硬抗。其实灭鬼最有效的办法,是用太阳爆晒。因为雷冲是厉鬼,我才会加上路的人气。 眼看雷冲的阴气快要消散干净,我打算转移鬼魂丢到河里喂鲢鱼。哪知道小镇上来了几个背包客,一位十岁的女孩突然冲过来,抱起小黑猫跑到一边,我刚要制止,三个年轻小伙挡住我说:“虐待小动物是犯法你知道吗” “你们这是在找死。” 我见女人脱掉小黑猫身上的内裤,她又把矿泉水倒在瓶盖上给小黑猫喝,猫鼻子刚碰到水,虚弱的影子离开猫体快速的消失不见。 两次都被人救了看来想弄死雷冲,得先解决养厉鬼的风水局了。 第六十四章红尘小事 雷冲扑上油灯,它立刻被吸进了中间那盏油灯的灯芯。 三盏油灯上的火苗。随着雷冲的挣扎,由大变小,由小变大。鬼气森森的屋里随着灯焰的变化忽明忽暗,由于光线的变化,随意一瞟墙面,好似有东西在墙上晃动。 龚文画离开王曼,飘在一边傻傻的看着。王曼收回身体的控制权,性感的小嘴张成小圆形,木讷的看着油灯。 “我只是把灯芯的索线换成了蜡树皮。烧了写着雷冲忌日的黄纸加在燃油里罢了。”我指着油灯继续解释:“死忌是鬼的生辰八字,油灯和蜡烛皮都能抽魂,它自己撞上去了就别想跑掉。” 以前人死了,在停尸的床前会放一张高一点的桌子,桌子上点一盏油灯,亡者回家会钻进油灯,借着油灯的火焰观看亲属。还有在人头上点天灯,也是一种吸魂入灯的法子,但必须是用蜡树皮搓成的灯芯。 最早人们做蜡烛不是用的石蜡,而是一种树会招来一种虫子啃食树叶,虫子吃了树叶分泌出一种白色放亮的胶状物质,有的地方叫月亮屎。把分泌物经过一些处理就成了蜡烛。 燃烧的蜡树具有吸鬼缠鬼的功效,而蜡虫分泌物有着封鬼的作用。 给王曼解释清楚这招,我拿着剪刀,剪下灯芯包裹在一张黄裱里。涂上蜡油把雷冲封在了纸里。 “王曼,你为什么要干这一行”弄完,我突然发问。 王曼呆了呆,思索一会,看了看我,又认真想了一会说:“干这行没有人管,无拘无束的,我感觉很自由。” “自由啊”我重复一声,好似被她拨动了某根心弦,说:“谢谢。” 行事问心无愧,求的是心安能让自己自由自在的做人。或许。我一直追究的是身与心的自由。 王曼迷糊的接受了我的感谢,她问:“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她拿定主意干这一行,我才会做接下来的事。 “在上面滴一点血,转一点生气给雷冲。”我拿着封印雷冲的黄裱。王曼惊悚的退后一步说:“转生气给它” “它具备了生气,在生气未消,也就是你血迹未干的时候。相当于一个人。等血快干的时候,把血擦在小黑猫牙齿上,等于小黑猫断了雷冲的生机,雷冲会成为小黑猫的伥鬼,为虎作伥。”我其实还有一点没说,如果用王曼的血,以后只有她与小黑猫配合才能放出雷冲这个鬼打手。 王曼按照我的要求做完,等她把血擦在小黑猫牙齿上。我立刻烧了涂了蜡油的黄纸,一股冷息不情不愿的被撕扯进了小黑猫嘴里,封印在了里面。 我收拾着堂屋里的东西,王曼呆呆的问:“接下来做什么” “已经完事了,你还想干嘛难道想让我走阴出体,跟雷冲打一架如果那样,死的一定是我。” “你不是说人坟造的厉鬼很猛吗这样就摆平了” 听到她的话,我冰冷异常的盯了她好一会,警告:“你最好不要抱着找刺激的心思斗鬼,真到那个时候,死的大多数是人,不会是鬼。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看到厉鬼转身就跑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王曼游疑在幻想与现实的差距之间,陷入了沉思。龚文画缩成了一团冷气,苦哈哈的看着我,生怕我打她似的。 小黑猫躺在桌上一动不动,鼻子很干燥,猫抓的温度已经趋于平和,但它还是没醒过来的趋势。我仔细检查完,叫醒发呆的王曼说:“你不是要找刺激吗交给你一个救阿飘的任务。” “什么” “小黑猫魂体应该受到了创伤,你想办法把它给医好。”我说。王曼担心的看着猫,苦哈哈的说:“又不是病了,兽医也没办法啊。” “猫吃老鼠,这是天择。你三爷爷应该被一只老鼠缠着,你带小黑猫去吃了老鼠,应该能好。”我讲完大概的操作办法,又说:“那只老鼠受过香火,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你用血在猫额头上写个王字,雷冲会被放出来帮忙。” 王曼一愣一愣的听着,心虚的说:“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去” “老大,你天生能看到灵体,带着龚文画和玄猫再加一只厉鬼,如果还干不过一只老鼠,你真不用混这一行了。”我有些嫉妒的说着。 玄猫的本能是勾魂,又有厉鬼配合,几乎等同于阴间的勾魂使者。如果不是怕诸葛家出手对付王曼,我绝对放自己的血借生气给雷冲,让雷冲为我所用。这丫头抱着宝贝,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王曼被教训的差点又哭了,咬着下嘴唇说:“去就去。”她转头生了会闷气,又说:“我去抓老鼠,你去做什么” “找关铃。”我答。王曼又说:“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知道她在哪” “沿着阴兵过境的方向应该能找到。”我想到四家镇后面的葬魂湖,吓的缩了缩脖子。 葬魂湖不是湖,是一片高低不平的盆地。树叶盖着表面,走进去谁也也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陷下去。那里没有山货,没法种庄稼,人根本懒得去,只要去的人全部淹死在了叶海里。由于盆地外形像个大水潭,本地人都叫它葬魂湖,四家镇谁家孩子不听话,大人都会说:“信不信老子把你丢湖里淹死拉倒”指的就是葬魂湖。 想去葬魂湖,必须要翻过瘟疫山,山下有三个荒废的死村。村里人不是死于瘟疫,而是死于当年的蛊灾。 听说三个村子三百多户人家,家家挂灵,最后全死绝了。人死在村里哪个地方,尸体就倒在哪里,连收尸的人也没有。不是旁人狠心,而是只要碰尸体,人就会被蛊虫弄死。倒是有人想过放火烧村,但是远远连着一片老林子,长年飘着树叶,一个不好可能烧进老林子,结果就封了去那座山的路。住扑低号。 瘟疫比鬼草更能让常人接受,很多人都以为当年是场瘟疫,于是那座荒山被喊成了瘟疫山。 休息一晚上,第二天下午,我穿过四家镇后一片人工种植的大树林。两个人气喘吁吁的从林间小路追上来喊:“你是陈三夜真他娘的让老子好找。” 我疑惑的停下脚步,一个高瘦的人,拿出证件说;“我们是县警察局的,上次是你发现那几个背包客在山坡上昏迷不醒的” 我点了点头。另一个断眉毛的汉子说:“警方怀疑是人为的,希望你能协助调查。” 碰到这事,我只能无奈的答应。 人工种植着大片水杉,一眼望去都是差不多的树,我们往回走了一个多小时,按道理已经早到了四家镇,但是依旧在林间小路上转悠。 “吴头,不会撞鬼了吧”断眉毛的家伙拿着手机到处找信号,敢说又不敢说的发问。被叫吴头的高个子,冷着脸说:“这林子咱们不熟,迷路很正常,别鬼啊神的。”他训完断眉毛,转而问我说:“陈三夜,你是四家镇的,对这林子应该比较熟” “不熟。”我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走着,没感觉到脏东西,心里也挺疑惑的。 “你什么态度问你的话呢”断眉毛被训了,心情不好的呵斥。我压下火气,耐心解释说:“这片林子是瘟疫山的门户,你们也知道我是守灵的,特信那玩意。人们都说这里不能来,我自然不会没事找晦气。” “那你来这干嘛”吴头疑心病似乎很重,本能以审问犯人似的口气问着。没等我说话,不远处一颗粗大的杉树折断,往旁边倒去,断眉毛的像中邪一样对着树倒的方向跑。 断树刮断旁边树木的枝桠,快速往下砸,吴头眼疾手快把断眉毛扑倒在旁边,断树正好砸在了他们旁边,快速抖动的树枝,把它们身上的衣服抽的噼里啪啦的乱响。 断眉毛汉子从树枝底下爬出来,坐到一边发傻,脸上被树枝抽出来的红印,像爬着一条条红色的虫子。吴头爬出来缓了一会,大骂:“你找死” “我我我看着树对着我们砸来,才往这边跑的”断眉毛浑身哆嗦,也不知道他是吓的,还是被树枝抽的。 我检查着树木断裂的根部,断口很不规则,木质的颜色也很新,也就是说这颗树没有被虫咬,也没人事先做手脚,它自己莫名其妙的断了。 解开腰上的酒壶,倒了点酒在断口处,用打火机烧着,火苗烧出滋滋声音,回荡在已经黑下来的林子里特别恐怖。 “没有火中寒,不是鬼。”我观察着打火机上的火焰,以及树烧的痕迹,再次陷入了疑惑。 烈酒带阳,如果有阴气用火烧出来的火焰一定会冒着寒气,那种寒气我能根据经验判断,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像冷息,又不是冷。 “你在干什么”断眉毛站在我后面没好气的问。我专注着感受阴气,没发现他过来,被吓了一跳。我说:“就是看看。” 他看着火烧的痕迹,皱着眉头说:“你想毁灭证据” “什么证据你办案办傻了吧”我指着小拇指大点的烧痕,皱着眉头说:“发泄恐惧的方式有很多种,想拿老子开涮,门都没有。” 吴头走过来,看了一眼断痕,说:“这树是自己断的,也是你自己往树底下跑的。”断眉毛激动的说:“就算树是断的,我往树底下跑,肯定是他做了手脚。听说四家镇的雷冲找他麻烦后死了,手下一批混混去找他也疯了,这小子邪门的狠,不定就是他在阴老子。老子越想越觉得,睡着醒不来的背包客,是被他暗算的。” 啪 吴头反手一巴掌抽过去,拧着断眉毛的领口大吼:“办案得讲证据,你几年学白上了臆想和推测能断案,还要你干嘛” 断眉毛甩开吴头的手,抖着满是红印的脸说:“命都快没了,老子还管他狗屁的纪律”他骂骂咧咧的抽出枪,对着我的脑袋,快速扣动了扳机。 砰 枪响了,他的手被后座力震得发抖,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子弹快速移动的痕迹,子弹钻进眉心炸开了好大一个窟窿,血肉模糊的额头分不清是血,是肉,还是脑汁,一股浓烈的血腥,能呛出任何人吃的隔夜饭。 第六十五章各自的态度 冷息围绕着水中自立的筷子,熟悉的感觉告诉我。是我妈。 我单手拿着香,激动的从兜里掏出两个硬币,对着硬币哈了口气说:“两面通阴阳,妈,我们聊聊好吗” 两个硬币丢在地上,一正一反,妈妈答应了。 我以问答的形式,丢硬币与她交流着,刚要说到喂奶的事情。新娘捂着嘴巴。眼睛瞪的越来越大,突然婴儿哭出了声,筷子倒下弄翻了水杯,给我一种她急着去哄小孩的感觉。 新娘冷的哆嗦,小孩却不哭了。 我拿着烧了一半的香在新娘上空一扫,沉声说:“妈,回吧。”说完,我急忙拉开被子,婴儿闭着眼睛虚弱的动着嘴角,好像没吃到奶的样子。 “啊” 新娘上身暴露,慌张的声音卡在喉咙硬憋住。她僵直的坐起身,眼中带着暖意,抬起胳膊向我伸来,又纠结的缩了回去。 鬼上身。 “三”新娘低头抱起婴儿要喂奶,温馨的念叨着不清晰的“三夜”。 不知道她为什么怕我。我赶紧退开,说:“您一直惦记着三夜才不肯投胎” “新娘”猛的抬头,脸色在短暂的一会里变的煞白,旁人看到肯定吓死。她点头又摇头,抱着已经昏睡的婴儿准备喂奶。我心酸的捏着香说:“别喂了,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欠的账是要还的,多喂一个婴儿,妈妈损的阴德越多,越难投胎。 我没法下手赶她走,见奶嘴碰到婴儿嘴唇,我颤抖的冲到床边。她放下婴儿往后缩。正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关铃发来的短信说:“陈三夜,时间差不多到了。新娘得罪过姐姐,姐姐如果上新娘的身,你去吃一口奶。她才会舍得下阴间。还有,她不舍得让你沾上阴气,所以你得强行吸一口。” “新娘”小心翼翼的防备着我,害怕我靠近。 “妈,我不怕阴气。”我心里萦绕着一股暖意,对她的感恩之情似乎发生了变化。我鼻子酸酸的竖起香说:“子陈三夜,请人母关欣。”说着,把香放在“新娘”眼前晃了三下。说:“妈,跟我回家。” 新娘软倒在床上,我感觉颈后发凉,却压制不住心里的高兴。给新娘盖好被子,扇了新娘三嘴巴,她迷糊醒来。我说:“没事了,孩子也没事。事后你们会病几天,多晒晒太阳就好。”住扑乐亡。 我简单收拾一下,转头对着空气说:“我替您打她了,有什么就算了吧。”寒意绕着我转了一圈,似乎答应了。 带着妈妈,我在新娘颤抖的注视下离开。关铃在夜幕中见我出来,她感觉到妈妈的存在,愤怒的说:“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得罪过她,又有奶的女人,这么好的机会,你” 我知道被她算计,心里挺不爽的。她话没说完,突兀的抬手猛抽自己的脸,打得啪啪响。没几下,她恢复正常,摸着脸,气愤的取下脖子上一个小巧的长命锁说:“臭婆娘,你狠,赔你儿子玩去吧。” 我心情舒畅的接过长命锁。冷息消失在锁里,身边没了妈妈的感觉。暗想,妈妈好猛。 关铃冷脸走出几步,回头说:“走了,家里小东西还等着呢” 骑着烂自行车载着她,我借着月色专心的看路面踏车,她坐在后面也不说话,我们之间的气氛比周围渗人的静还要冷。她突然打破沉寂说:“新人家近期有丧,你守灵的话,记得送走一个小家伙。” “你确定”我有些不信。她没有接话,又静的只有哐当的自行车声。 行了一段路,我感觉后座的人越来越轻,慢慢的好像没载人一样。我骑出好远,忍不住好奇的转头。关铃抖了一下,呻吟着说:“专心骑你的车。” 声音挺痛苦也挺,我再次感觉到了后座的重量。又骑了一会,后座又像没了人,认真感觉才发现她又被上了身。 我也没多管,能减轻重量自然是好事,到了进关老村的路口,我说:“前面路不好走,下来走吧。” 冷气钻进挂我脖子上的长命锁,关铃双腿发软扶着车后才站稳。我见她走路拱着背,好奇的问:“怎么了” “还不是你妈害的,她要挤就挤自己的奶,每年祭日来折腾我什么意思老娘又没奶水。” 关铃像被惹怒的母猫,踹了一脚自行车,激动的咆哮。我想着妈妈上她的身一路干挤,等她自己接收身体,会是什么感觉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我没敢再触怒关铃,回到她家,夜里的套房更阴森,二十一个小棺材前的香都烧完了,我依次给它们点香。 寒气绕着架子,其实没有声音却有种叽叽哇哇的错觉。有几股刚想靠近我,我脖子上长命锁发凉,它们跟着妈妈委屈的缩了回去。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们等着,我给你烧东西。” 在堂屋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大堆元宝蜡烛,刚在套房点燃没多久,关铃换了身衣服过来,她双手叉腰,冷脸的站在门口说:“你倒是大方,一个月的全烧光了,不是你出钱买啊拿来,五百块。” “五百块你怎么不去抢”我守灵一次七十块,五百块得用两个月赚。 一番纠缠,她逼着我写下一千块钱的欠条,另外五百是破烂自行车的收购费。她让我带着妈妈连夜滚蛋,说她跟小家伙们有了感情,等我要送走的时候再来这里接。 骑车回陈庄已经到了第二天下午,在家里安顿好妈妈,村长和两个老头来家里说:“刘府来找你好几次了。” 他们唠叨了一大堆,尽给刘老头说好话。我感觉他们话里有话,问:“有事您直说” 村长小心翼翼的讲起刘府近两天发生的事,跟孝子一起的丽人出车祸当场死亡,刘府慌忙改期把亡者送上了山,唐先生从山上回来突然大病,还有一连串的小事让刘府乱成了一锅粥。 丽人的死让我吃了一惊,听到改期我忍不住全身哆嗦。相传亡者最恨人反复,改期又乱了时间,阴路不开,亡魂会找不到去阴间的路,刘府这下真玩大了。 我客气送走村长他们,睡下没多久,被慌张的敲门声吵醒。 山村没有关大门的习惯,刘老头站在门外,头发散乱,疲惫的眼睛内凹,眼里布满了血丝。他见我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陈先生,那畜生多有冒犯,老头子给你赔不是了,您一定要帮帮忙。” 我慌忙的跳开,不敢应承这一拜。我说:“父亲答应您的事情我已经做了,而且您也不应该求我,该求谁您心里清楚。” 刘老头双眼空洞的软坐在地上,贵妇慌忙的扶他。刘老头甩开贵妇的手,精神恍惚的说:“陈先生说的对,我这就去求你妈。她要索命就来找我” 我叹息的送着刘老头,偷偷交代贵妇说:“记住一定要诚心。” 清官难断家务事,刘府内里有多少矛盾谁也不清楚。君不见唐先生把我赶走,他却搭了进去。 日落西山,一辆上百万的车摇摇晃晃的到了门口,唐先生让人扶着进屋,一个中年人敲房门把我吵了起来。 唐先生病态的咳嗽着,堂屋大桌上放了好多烟酒茶叶。他说:“冒昧来访,打扰的地方请陈先生见谅。”他说着捂嘴猛咳,精致的手帕上带着血丝。 我看着前天还精神十足算计我的老头,转眼病入膏肓,还真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的老话,何况他还不是简单的病。 “东西就不用了,有事您说。”我平下被吵醒的烦躁,给他们倒上了白开水。唐先生示意一眼,旁边人笑着说:“难得的好茶,您尝尝。”他拿茶的时候,很自然的让礼盒开了个缝隙,我正好见到里面红彤彤的老人头。 唐先生笑着扫过几条烟,自顾的点了点头,看意思里面全是钱。 “您的事不用说了,我只会给人守灵。” 爸临死前指着破烂的房子,就是告诫我不义之财不可贪,我脸色难看的赶人。唐先生按下要发火的中年人,说:“你给刘府亡灵上了万人香,你出面揭过我和它的矛盾只是一句话的事,这些就是你的。”中年人插嘴质问:“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我愤怒的拿着桌上的东西丢出门外,指着外面说:“上天有好生之德,那去找上天。” “好”唐先生连说几个好字,让中年扶着他走到门口,他看着地上的东西又说:“你不要会有人喜欢的。” 到了半夜,我正想着怎么让妈妈转世,十几个人暴力的拆开大门,领头的人是四家镇有名的地霸雷冲,四十几岁的年纪,镇子下面的村修路、搞电改、在镇上菜场收管理费很多事情他都霸着做。 “你就是陈三夜,专门给人哭丧的”雷冲见我出来,横着眼睛一脸凶煞,连鬼都怕。我点了点头,他招呼一声让人咂东西,我忙着去阻拦,被几个人按着毒打。 我被打的全身疼,雷冲让人停手,他一口唾沫吐在我脸上说:“再让老子听说你给人守灵,老子就让你守自己的灵。” 他们拍拍屁股走了,我看着家里满目狼藉,扶正爸爸的遗相,点了柱香说:“爸,他们欺人太甚了,您在下面别怪我犯禁忌。”一股愤怒的凉气围着我打转,妈妈好像在安慰我,又痛恨她自己帮不上忙。 爸爸给人守灵有一腔正气护身挡鬼,但白事里面的油水不少,也没少得罪人,他也有对付活人的法子,只是出手就是夺命。 第五十六章初到香江 四家镇大几个混子拿着电筒四处扫射,我跑着回头。见他们脚步摇晃,一看就知道喝多了酒,再看他们手上提的柴刀、棍子如果被他们发现我挖了雷冲的坟,以他们的状态非弄死我不可。 拉着王曼跑进一片杂草丛生的老坟地,我刚松一口气,一道灯光远远的射过来,远处有人喊:“哪边有人,快抓住他,弄死个狗娘养的。” 不等我反应。喝高了的混子们从各个方向,把电筒照了过来。一直被我拉着跑的王曼,突然握住我的手,说:“那边有一家人,咱们躲过去,他们不会发的。” 小手很滑,却出奇的凉。坟山哪有人家那边只有一堆茂密的蔓藤,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到东西。眼看混子们慢慢围过来,我被她拽着往蔓藤丛里钻。 被蔓藤和杂草堵着的地方根本没有路,王曼拱着身子一手扒着蔓藤和杂草,一手拉着我,还真被她找到了一条小路。 跟着她在蔓藤里左转右穿,很快,穿过了蔓藤和杂草组成的天然屏障,里面的空间不大长满了杂草。一块残缺的墓碑在草丛里很难发现,王曼扒开杂草,对着字迹已经模糊的墓碑,小声说:“打扰了,请多原谅。” 周围黑漆漆的,偶尔有电筒光照进来,才能看清里面的情况。我在黑暗里根本就是个瞎子,王曼说:“靠近点,那边有荆棘,别被扎到了。” 她拉着我往她身上贴,距离已经超过了正常男女该有的界限。 “。难道见鬼了老子明明见到有两个人在这里的”外面有人用东西捅着蔓藤,打着电筒往里照。有人接话说:“就算有鬼又怎么样叶大师说了,只要咱们身上这块太阳石不掉,哥几个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它。只要弄死守灵的,哥几个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在外面憧憬着美好将来,王曼紧张的整个身子都贴到了我身上。随着人在外面鼓捣蔓藤。她就会紧张的在我身上若有若无的抓一下,膝盖还不时在老子腿上磨蹭两下。 “画儿,你说该怎么办”我担心的看着蔓藤外面,随意发问。“王曼”说:“等呗,等他们找不到就走了。”龚文画这只鬼说完,害怕的缩身离开,压低着声音哀求:“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勾引你的,真的是情况紧急” 她像受惊的兔子。声音越说越小,可能连她自己都不信。我说:“王曼那傻子,怎么又让你上身了” “这次是她主动邀请我上来的,你可别怪我。”她见我不吭声,害怕的揉着衣角,楚楚可怜的说:“王曼说出现了情敌,知道我有经验,就让我上来了” 她啰嗦的扯了一大堆,王曼的小心思全被她一股脑的倒了出来。遇到这种出卖队友的鬼,算王曼倒霉。 “行了,收起你那一套。”我听的有些不耐烦,小声警告:“龚文画,我比你更熟悉三十六计、孙子兵法。你以被发现之后的形式,来个将计就计,这样表现她对我的心思,感觉很有才吗” “王曼”愣了愣,收起害怕的样子,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语气说:“人家不是为了撮合你们两吗谁知道你智商是摩天大楼,情商是地下室。王曼遇到你,算她自己找死。”说完,她问:“你怎么发现是我的” “下次再上人的身,记住你是人不是鬼。坟墓就是坟墓,不是有户人家,人在黑暗里谁能像你这样认路”我不带任何语气的训着它,其实在教它一些做鬼的常识。 毕竟这妞有我的阴司烙印,万一哪天她上别人的身,碰到个抓鬼的,被人一下戳破,太丢老子的脸了。 “最重要一点,你的手太冷。要学会为无法掩饰的特征找理由,比如,这次可以装出极度害怕,害怕到浑身发冷,不管理由是否牵强,但终究有个理由,有了理由我就会正反推理,只要我进行推理,你就有了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有了继续骗我的空间” 我小声给它普及了很多鬼缠人的基础知识,最后总结:“人弱鬼就强,鬼想让人弱下去,最聪明和最笨的方法都是把人磨死。” “王曼”虚心的听着,激动的连连点头,说:“我要当猛鬼。” 外面的混子忙碌了好一会,慢慢消停了下来。我正要讲鬼应该从哪些地方下手削人得阳气和火焰,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而熟悉的冷息以冰山倒塌的威势从远方慢慢靠近,我立刻绷紧了身体,闭上了嘴巴。 “王曼”刚说要当猛鬼,立刻被鬼吓的往我身上贴。 我像根木头杵着,皱着眉头暗想,妈妈和宝宝们的气息怎么增强了这么多 “啊鬼” 没一会,外面响起了哭爹喊娘的嚎叫声,恐惧到了极致的声音像是撕裂了他们的喉咙才发出的。 “鬼鬼棺锁神让牛头马面勾生魂”“王曼”断断续续的说着,哆嗦着晕了过去。我扶着她倒过来的身体,听着外面尖锐的叫喊,连忙大声喊:“不想死的,拿刀把蔓藤砍开” 连着吼了好几声,外面的混混照着电筒,哭喊着从外面砍起了蔓藤。 等蔓藤砍到一半,妈妈和宝宝们的气息慢慢消失,外面的人依旧嚎叫着砍蔓藤,射进蔓藤的灯光摇晃的非常厉害,看来这群人真被吓惨了。 还没从蔓藤出来,就闻到了浓重的屎尿味,听拿刀看蔓藤的人说:“什么狗屁叶大师,太阳石根本不管用。”不是太阳石不管用,而是妈妈和宝宝们的阴气太猛,我如果没有准备也会掉头跑。住余圣巴。 走到外面,只见两三个人大小便失禁的提着刀发抖,另外四五个失魂的坐在远处,嘴里念叨着:“棺材棺材不要抓我走开” “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我放好王曼和背包,抽了颤抖的人几嘴巴,他被我打的回神,跪在地上猛抽自己得脸。 霹雳巴拉的抽脸声,几个若有若无喊着棺材的唠叨声,回响在阴森的坟山,已经不是恐怖可以形容了,给人一种周围都飘着鬼的错觉。 “别打了。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我继续发问。 经过他断断续续的诉说,刚不久,他们打着电筒在找我,有人突然看到一个婴儿在地上爬,以为是眼花,接着剩下得人都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婴儿,等他们害怕的聚集到一起,所有的婴儿从四面八方爬出来,最后形成了一个棺材虚影。 棺材虚影里还装着一头牛,一匹马,然后讲事情的人就吓的忘记了之后又看见了什么直到他听到我的吼声,才屁滚尿流的砍起了蔓藤。 王曼控制着自己身体醒过来,她听了事情的后半段,皱着眉头说:“师傅说过,棺锁魂是奴役尸体灵魂养尸的第一步,师傅自己家祖上也没真养出一具僵尸,只能保持尸体不烂。至于师伯和宝宝们组成的鬼棺有什么用师傅也不知道。” “趴下,别动” 另一股凝而不散的强烈阴气从远方靠近,我赶紧把王曼按的趴在地上,自己趴在一边对着几个混子吼了一声,赶紧闭上了嘴巴。 树叶被由远而来得阴风吹的呼呼乱响,没一会,吃人谷的大当家陈五带着一群鬼兵,浩浩荡荡的踩着坟山,往四家镇后面而去。 一条条鬼影从身边飘过去,我感觉接连不断的冷意从后背一浪一浪的升起,咬着牙,紧绷着心弦不让自己出声。 阴兵过境,所有的鬼是一个整体,相当于一只鬼,只不过这只鬼的阴气浓到了无法想象的程度。带队的陈五不会认识我,我也不会傻到去叫他,如果打断了阴兵行军,它们会忘记要去得地方,那就准备被鬼军淹没吧 “鬼鬼” 不远处一个家伙抵抗不住压力,两个字刚出口,身上飘出一个单薄的影子,加入了行进的大军。他依旧趴在地上,断断续续得喊着:“鬼鬼” 他的状态与之前大棺材出现后,几个失魂的人一样。 王曼瞪着眼睛,全身哆嗦的幅度很大,我在她旁边也能感觉到她的颤抖。 “好多鬼” 另外两个还算正常的人,扛不住压力出声了,结果可想而知,他们也被抽离了一丝魂魄,加入了行进的鬼兵。下半辈子只能当疯子或傻子,如果三魂七魄被抽的多了,没多少日子就会死。 “陈” 王曼吓的瞳孔涣散,刚挤出一丝音节,我扛着从未体会过的浓烈寒意,抓起地上一把土,塞进了她嘴里。她刚要被扯出去的魂,似乎受到了压制,又回到了体内。 阴兵过境逢人带魂,不是鬼军主动的行为,而是军阵自主的带着人气离开。只要人开口,就会被抽离魂魄。 王曼魂魄回体,闭上眼睛似乎要睡觉。我咬着舌尖才能强迫自己不出声,机械的伸手捂着王曼的嘴巴,张嘴咬在她的胳膊上,希望疼痛能让她醒过来。 鬼兵过境除了能带魂,如果人吓的晕过去和睡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只有晕过去的人自己知道,因为这类人即使灵魂齐全也不会醒来。 牙齿隔着薄薄的衣衫,陷入了皮肤,我僵硬的舌头好像感觉到了淡淡的热量,可能已经咬出了血,但王曼依旧垂着眼皮,一副要睡过去的样子。 第五十七章叶家小子 秦霜带着担忧出去后,武艺小心翼翼的给色鬼尸体化着妆。快完事的时候,她弄掉了尸体额头上的美人痣。 虚影从尸体上出来,害怕的快速消失。 我当没看见,武艺像犯了错的孩子,着急的说:“那个没人性的我把美人痣弄掉了。” “你放跑了色鬼,等着被鬼压吧”我随意看了一眼尸体。武艺着急的问:“该怎么办” “给我一千块,我帮你解决。”我随口说着,她拿出钱包,数出十张老人头递过来说:“给你。” 我拿着钱。从兜里掏出一扎冥币,数出十张给她说:“相当于跟你换的钱。” 武艺见我随身携带这么多冥币,缩着脖子发抖的接过去说:“然后呢”我说:“你把冥币让尸体带进火化炉,它就不会找你了。” 她松了好大一口气。其实色鬼早被吓破了胆,哪还敢找她我只是让她安心而已。 坑了武艺一千块,我愉快的打算去买宵夜,路过祭奠堂外面,感觉两股别样的阴气夹杂着怨气,在里面旋转。走到正门,只见祭奠堂四周摆满了花圈,中央灵堂的摆设奢侈的吓人,旁边还请了男女披麻戴孝的哭丧。 人家有钱,灵堂弄得再武威,也是它家的事。 我远眺着瘫坐在条椅上的老女人,一位满脸褶皱的老人拿着碗。抓着碗里的米,撒在她周围。老人穿着黑色中山装,看装扮挺像那么回事。 老头撒米的动作停了停,浑浊的两眼望过来,与我的目光短暂交汇,从他的眼里没有看到焦距,这双眼睛不该属于人,只该属于鬼。 偏偏,他却是个人。 陪着馆长站在旁边的秦霜发现我在门口,她快速的走过来,说:“事情更麻烦了。亡者的魂已经被那老头锁起来了。他是临县有名的问米先生,亡者家人专程请过来的,该怎么办” “踩过了界,自然有人管。”我望了一眼卖殡葬品的方向,说:“我去找一个人。” 上次着火的殡葬品店恢复了原有的样貌,店门开着。两个迎宾的纸扎站在门口,店内温度很低,空荡荡的看不到人。 “老鬼,出来接客了。”我站在门口敲着迎宾的纸人。老鬼阴森的说:“三夜啊你跑殡仪馆来干嘛有人接你守灵” 在店里打转的声音,好像是昏暗灯光下的寿衣、挽联等等东西说着人话。如果不是我知道老鬼亲自看店,他就会躲在角落,坐在小凳子上,拿着干枯的柳树枝画圈。我肯定会被吓趴。 至于他为什么会坐在角落画圈,画了多少年,我也不知道。 我走到角落,见老鬼身体紧缩成一坨,脑袋埋在双腿间,画圈的手哆嗦的非常厉害。 叹了口气,我到后面拿出牛角香,在他头顶敲了三下说:“都多少年了,别拿老鬼的痴情当长期饭票,该知足了。”说着,我在店里神像前点上香。 寒得刺骨的阴气从老鬼身上出来,绕着我转了一圈,慢慢的,我看到了一位二十多岁的女人显出了身形。 她飘到放神像的架子上坐下,晃着两条腿,愉悦的享受起了香火。 以前是爸爸打老鬼的脑袋,说那样一句话,然后拜神。这次换我来,没想到蹦出了一只这么厉害的女鬼。我吓的退后好几步,阴晴不定的说:“老鬼,你拿鬼当神养” “陈老头没跟你讲过吗”老鬼慢慢起身,舒展着身子骨,成了一位身高一米八,身材消瘦的中老年人。他锐利的眸子闪着精光,虽然皮包骨的样子依旧像鬼,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听过听过”我摸着鼻子,尴尬的连连点头。 老鬼是祖传的手艺,香、黄纸、冥币、蜡烛什么都做。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是个痴情种子,他本来不相信家里那一套的,可他喜欢的女人病死后,他像变了个人一样,疯狂的学手艺,等过了几年,在一夜之间像老了十几年,壮年成了病死鬼。 我看到摇腿的女鬼,立刻明白他发生了什么事,用自身阳气养鬼,又在家里给女鬼立神位,几十年香火下来,是个人都会变成他这样。 女鬼吸完香火,飘到老鬼旁边,眨了两下眼睛消失不见。 老鬼爱怜的目送女鬼消失,阴气森森的说:“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 “临县有个问米先生踩在您的地盘上了。”我说。老鬼弄清楚情况,走出店门,远眺着祭奠堂,透着一股恐怖的气质。他说:“你怎么看那个问米的” “心术不正,被鬼反噬,成了鬼的奴隶。”我想起问米先生那双鬼眼,做出了判断。老鬼说:“走吧”说着,他快步往祭奠堂走。住余住血。 “去哪”我愣了愣,追上去问:“您就这样空手去真对上了,会不会吃亏请问米先生来的人,身份可不一般。” 老鬼停住脚步,打量我一眼,说:“畏首畏尾不是你小子的性格吧还记得,拿着砖头拍一群同龄人的陈三夜吗还记得,自认没错,跪烂膝盖也不认错的陈三夜吗还记得,那个身正不怕影子斜,敢作敢为的陈三夜吗”老鬼的语速越来越严厉,最后一声厉呵:“还不醒来。” 我被勾起了曾经的回忆,一段段记忆快速回放,最后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借邪神之气的画面。心猛的一颤,想到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惊得背后全是冷汗。 从借邪神之气后,我的行事作风,与我的性格有着细微差别。就像这次,见到被鬼奴役的问米先生踩过界,以我以前的性格,绝对会出手把他赶走。不会去找老鬼,也不会顾及赶走问米先生后,旁人怎么看。 做事干净利落,问心无愧即可。 “呼” 我吐出好长一口气,躬身对老鬼说:“谢谢,鬼叔。” 老鬼吓的退后两步,谨慎的说:“每次被你叫鬼叔都没好事,你还是喊老鬼吧” 祭奠堂里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请来哭丧的人低着脑袋在灵堂旁哭着。问米先生陪着缓和过来的老女人,他们有说有笑的商量着一些事。 “天有天道,鬼有鬼路。问米的,你过界了。” 老鬼走进祭奠堂,不等问米的回话,又霸道的说:“给你三秒钟时间,跪天拜地,滚出本县,不然就别走了。” 哭丧得人停止了哭泣,保安们看着老鬼不是拉肚子就是要尿尿,集体找借口跑了个没影。老女人寒着脸,说:“放肆。你是谁知道我是谁吗” “三夜,打鬼交给你,打人交给我。”老鬼冷笑一声,拉着死人一样的脸,慢步朝老女人走去。老女人向馆长投去求助的目光,馆长看了一眼老鬼,拉着秦霜往远处走。 打过我的几个人护在老女人身边,老女人哆嗦的掏手机打出去,她在电话里语无伦次的大发雷霆,老鬼一脚踹开挡路的人,说:“别人都喊我老鬼,不想死的人滚蛋。” 老鬼的名字似乎有什么魔力一般,挡着路的人,恐惧的闪到了一边,连连说:“我不知道是您” 老鬼有钱吗没有老鬼有权吗也没有但是他断定要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过七天,这就是属于老鬼的威风。 陈庄守灵人在我爸爸手上的时候,也有这样的威风。 老女人惊讶的看着老鬼,手机掉在地上,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却没憋出一个字 在老鬼发飙的同时,我也没闲着,一踏进祭奠堂,直接走到灵堂前,打翻了灵堂上多出的一碗米,米撒在地上叮咚响。一旁哭丧的人愣愣的跪着不动,吓的发抖。 两股阴气在米上包裹着一股怨气翻腾,外来的两只鬼似乎想要吞噬这只怨鬼,也就是亡者的新魂。 “想跑” 两股阴气放弃对怨气的纠缠,冲向问米先生,我随手抽起灵堂边精致的招魂幡,左右摇了三下,对亡者的灵堂默念:“想报仇就上招魂幡,它们吞了你的阴气,你上来,它们也跑不掉。” 我拿着招魂幡没动,祭奠堂里也没有风,帆布诡异的鼓动,吓的旁边的人差点尿裤子。 招魂幡插回原位,我以最快的速度把灵堂上别人献的花、标榜亡者身前功绩的纸条全部甩到一边,只留下香、蜡烛、白布、黑幔。又拿起旁边的一把香在蜡烛上点燃,掀开盖着灵堂的白布,把香丢进了桌子底下。暗念:焚香开鬼路,九幽接亡魂。 “黑无常勾魂,白无常押鬼,有请白无常。” 接着,我点了一炷请神香,单手拿在手上,划破自己手指,滴了一点血在灵堂上,心里默默念叨着。 没时间写神贴,只能用我自己的血了,希望我身上的阴司烙印能招来白无常。 连续默念了好几次,灵堂底下冒出一条白影,半截影子被白布遮盖着,只露出伸着舌头的上身。它绕着我的血转了一圈,我感觉有股奇异的冷息从我额头飘到了它身上,它这才显现出整条影子。 冷息是我三次送鬼下去获得的凉意,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 不等我多想,虚影白无常拿着哭丧棒,对着招魂幡敲了一棍子,亡者被扯了出来,刚跑到问米先生旁边的两股阴气也被白无常给扯了过来。 问米先生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软坐在地上,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杀人。 第五十八章挑拨离间 雷冲附在老头身体,踮着脚慢慢往走过来。牙齿咬的“咯吱”响,流着殷红的鲜血。 咔 牙齿磨断的声音在夜里非常清楚。咚的一声,带血的牙齿掉在鹅卵石上看着很恐怖。 我看着月亮,等着月上中天。那时阴气最重,雷冲虽然会更猛,但是我借来的邪腐之气也能完全爆发。点了根烟,我看着他的两条影子,淡然的说:“用吓唬人这招来压我的气焰,你怎么当厉鬼的”他似哭似笑的停在离我三米之外。转头看了看离河堤不远的马路,翻着眼珠子凶狠的笑了。 “狗娘养的想杀人陷害老子” 我暗骂着,快冲过去踩着他的右脚,握着他的双肩往自己怀里扯,打算把雷冲扯出来。同时,对地上两条影子说:“老头,你再不把雷冲挤出身体,他会弄死你的。” 两影子在月光下诡异的动了,一个影子疯狂的往后退,另一个好像被扯着往我这边倒。 “老头,忘掉恐惧,厉鬼没什么好怕的。” 看到后退的影子,我淡淡的提醒。像他这样后退,雷冲没扯出来,他自己先离魂了。 “陈”雷冲剧烈的挣扎。可是被我踩着右脚,相当于它被踩着,想跑也跑不掉。 后退的影子半天不动,发狂的往前一撞,两条影子只剩下一条。同一时间,我猛的推开老头,脚下踩着被撞出的狂暴虚影。虚影拼的反击,我整条腿立刻冻僵了。 凝神与雷冲拼着一种没法形容的东西。它给我的感觉是阴冷,至于我给它的感觉是什么,只有它知道。虚影越来越狂暴,想来找邪神和鲢鱼借来的邪腐之气对它的伤害也挺大。 “嘶嘶”老头躺在地上哀痛的嚎叫。鼻涕眼泪唰唰往外淌。 歇斯底里的哭嚎声慢慢远去,远处河堤上不少人往这边看,被凄凉的惨叫吓的不轻。 我冷的哆嗦,低头盯着自己的脚下,专注的与雷冲对抗,没法分心管一边的情况。 “大爷你没事啊” 二十左右的青年颤颤巍巍接近老头。被老头满脸的血吓倒吸凉气。老头脸上肌肉扭曲,来回摇头。 青年哆嗦的指着我质问:“老人家是你打的” 连着质问我好几句,他见我低头站着不动,底气越来越足,走到我面前说:“还有没王法法”他结巴的后退,退了几步摔倒,连滚带爬的往河堤上跑。“有有鬼” 他看不见雷冲的虚影,把我当成了鬼。任谁大晚上接进一个脸色铁青的人。又感觉周围温度下降,不把这个人当成鬼才叫稀奇。 月上中天,雷冲气势猛涨,寒意快速向着我全身蔓延。虚影挣脱我的脚底,飘出好远又疯狂的朝我扑来。 “邪阳借月,腐气冲魂。” 我默念着,没感觉自己有什么变化。面对扑来的影子,我迎上去轮着拳头跟它对打。 对打的景象很怪异,我的拳头穿过虚影,虚影也穿过了我的身体,然后我们都失了重心往前冲。在别人眼中,我就是一拳打在空气上,往前踉跄了几步。 与虚影打了半天,我累的气喘吁吁。眼看雷冲凶悍的气势弱下去,虚影越来越薄弱,我知道以邪制邪快要成功,等着时机抓它丢进河里喂鱼。 哪知道,两辆急救车拉着警报停在河堤上,两个人抬着担架下来,去救治老头。另一批人突然从后面把我扑倒在地,抓着我头发按在地上。 看着虚弱的雷冲绕着所有人转了一圈消失,我绷着身子使劲,却听到有人说:“给他打一针安定剂。” 感觉轻微的疼,没一会,我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醒过来,入眼的是一间宽大的**病房,两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着急的在房里走来走去。他们见我醒来,惊恐的说:“陈先生,对不起对不起”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弄清楚老头不是我打的了。至于他们怕什么关我屁事。 我皱了皱眉头,撕开手上的卫生胶布,拔下打点滴的针头。“没什么对不起的,只是误会。我走了” “请您让一下。” 他们慌张的裆下我,张嘴想要说什么,我抢先说完,又说:“在河边打空气不犯法吧知道我姓陈,应该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不管你们信不信那一套,如果使用强硬手段,后果自负。”住鸟有亡。 两老头正纠结着,一个中年人带着一男一女敲门进来。中年人掏出证件,说:“在你晕迷的十一个小时内,精神病院出手抓你的员工连续死亡” “死在老婆肚子上、酒精中毒、触电、踩到香蕉皮被嘴里的烧烤签插穿喉咙,也只有最后这个有点新意。”我摊了摊手。“不好意思,我刚醒,没什么好说的,没事我走了。” “配合警察办事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你什么态度”站中年人身后的男子板着一张脸。 我皱了皱眉头,说:“公民交的税给你们发工资,是让你们刁难人吗”转头又对着领头的中年说:“您已经确定是意外,又想让我说什么” “出勤的一共六人,还有一男一女”中年人隐晦透露出没死的两人身份不一般,又说:“如果可以,不想再有这种意外发生。”说着,他对着上面指了指,暗示这是“天花板”的意思。 我琢磨一会,说:“对不起,我什么也不知道。”不可能说厉鬼索命,只有干掉它两人才能真正安全,我现在就去抓鬼。 什么是厉鬼只要与它沾了因果,不管善因还是恶果,它心情不好谁都能杀。雷冲受到创伤,杀几个人用来补充戾气,也不难理解。无意救它的人,还有两个没死,可能是那两人家里有官气护体,这才幸免于难。 “基于你之前的莫名行为,要对你进行心理鉴定,请你配合。” 中年男人身后的女人站出来,礼貌的示意我躺回床上,她又说:“心理鉴定花不了多少时间,这样” “如果我说不呢”我笑着走回病床,座靠在床头反问。女人笑着说:“你懂的。” 旁人离开病房,女人拿着纸笔在床边坐下。“民间相传的鬼神之说,在我看来都可以用心理学解答”她唠叨了一大堆,我差点没睡着。 女人见我如此,不再废话,直接对我进行心理鉴定。她问了很多问题,我很平静的一一回答。 “问题问完了。”女人放下圈圈画画的纸笔,纸上写的东西与鬼画符没什么不同,都不是常人能看懂的东西。她随意的说:“根据你的回答,你应该是个特立独行,很有原则的人。我很好奇,你被强行留下,难道一点也不生气” “生气有用吗有些事急不来。”我淡定的回答。 女人盯着我的眼睛,严肃的看了好久,用笔头敲着纸板说:“已经不再是心理问题了,而是你的心里素质超过了普通人一大截。我甚至怀疑你是心理专家,故意在诱导我。” “我没有精神病吧可以离开吗”我问。 她说怀疑我是心理专家,就像神棍说你家可能有脏东西,人会不由自主的往那方面想,只要进入神棍的思维模式,就算掉进了神棍的陷阱。 我不懂她想干什么,但肯定没好事。 女人皱着眉头,有节奏的敲着笔,似乎在想事情。 我看着笔杆,无聊的在心里背正气歌。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站在了床边,看着另一个自己睡在床上,女人坐对面还在敲笔杆。我低头见自己穿着无常装,惊讶的想:“魂魄离体她这是催眠” 当。 笔尖重重的砸在纸板上,女人问:“你是什么职业叫什么名字” “职业勾魂,叫白无常。”我欣赏着白袍,无聊的嘀咕。床上躺着的身体,居然说出了同样的话。女人愣了愣,放松声音问:“这类职业存在于哪里” 我的认知里魂魄离体,不可能再带动身体。在催眠下出现这种诡异的情况,我也吓到了。 “阴曹地府。”我答。她接着问:“你认为世界上有鬼” “鬼一直存在,不会因为人的认知而改变。”我严肃的忽悠,身体也跟着以严肃的口气说话。女人顿时精神大振,说:“你能证明世界上有鬼吗” “能。” 我说着穿过病床,一巴掌拍在女人背后。一股烈的热浪冲来,还好被身上白袍挡下,不然得被阳气伤到。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冷的哆嗦一下问:“怎么证明” “脱了衣服,你背后有一个青色手印,这就是证据。” 第五十九章楼下有鬼 我杵着一米多长的竹篙,躬身看到戏台下的情况。真想掉头就走。 台底中央有鞭渣,四方三角都上了香,唯独北方漏掉了。北方属水,水为阴,要么不祭台,祭台了就不能漏,这不是欺负过路的鬼吗 有几个小孩见我猫着看台底,他们跟着往里面看,较大的几个快速的钻进去。年纪最小的摔在地上哇哇大哭。夹着包的中年人板着脸轰小孩,转而又客气的对宾客多的地方喊:“麻烦各位看好自家小孩,台下全是电线,注意安全。” 围着看打麻将、斗地主、扎金花的妇女寻到自家小孩,纷纷嘱咐别到台下去。最小的小孩哭着要去台下玩,指着空荡荡的台底说:“他们怎么不出来,我要去就要” 小孩说话的瞬间,我看到几个小人在台下嬉闹,转眼又消失不见。旁边的人连呸几声,孩子妈抱着哭闹的孩子离开,年纪大的人赶紧说:“童言无忌。” 刘老头和熟女过来,正巧见到了这一幕。我握竹的手捏的发白也没感觉,被刘老头请到一边,才吐出一口粗气。 “陈先生没事吧”刘老头小心翼翼的问。 本地的先生只会称特殊的一群人,比如算命先生。 我没好气的说:“您跟唱戏的有仇” 刘老头得知祭台和戏曲的情况。脸色很难看。他叫来大知宾,寒着脸质问了一番。 大知宾是整个丧事的总指挥,大知宾板着脸打电话出去,没一会,夹着包的中年人走来解释:“给地下的朋友留路来听戏,让亡者结善缘,在那边多个朋友多条路。老人仙逝是喜丧,才唱仙官赐福为后人祈福。” 他又补充说:“县里唐先生给看过开台时辰” “扯淡。” 天气很闷热,我到这之后总感觉周围凉飕飕的,直言打断他的话,对刘老头说:“这事不该我管。九两酒和烤公鸡准备好了吧这事有点悬,我还有一个要求。” 夹包中年含着怒意要开口,被大知宾用眼神制止。刘老头恭敬的说:“我知道规矩,东西都准备好了,您还有什么交代” “我要借她用一夜。”我看了一眼熟女。“不然这事您另请高明。” 熟女表情微变,刘老头结巴的说:“这不好吧” 我看中女人来了大姨妈。那玩意能镇邪,如果说出来又不灵了。明知道被误会,我却不能解释。我说:“行不行,给句痛快话。” 熟女转身就走,刘老头说:“这事我来办,您放心。”说着,他追着熟女离去。 死者躺在冰棺里,停在宽敞的堂屋。两个贵妇坐在一边。还有几个年轻男女枯坐着,看他们的样子挺无聊的。 我上了炷香,用竹篙捅了捅棺材盖,对着大知宾说:“谁让盖的棺温度开最低,拉开一个头。” “这这”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我这边,大知宾结巴半天,犹豫一会给刘老头打去电话。刘老头在电话那边咆哮:“灵堂这一块,陈先生说了算,不是交代过吗” “孝子呢” 我不顾众人的怨言,扫视一圈又说:“让孝子守在这点香,孝子那柱香不能断,把电蜡烛换成白蜡。” 按照礼仪,来来回回让人换了不少摆设,跟我差不多大的孝孙孝女毫不忌讳的吐槽,说我装逼。 头戴白花的两个贵妇,一个穿暗红旗袍,另一个深v领内露出的内衣还是粉色边的。几个年轻人带着黑袖章,女的时髦的肉色丝袜配靓丽的打扮。男的各种潮流服饰,竟显高富帅风采。 “孝女,孝孙,换身简单的衣服,露出来的衣服也别见彩。如果不换,请别呆在这里。”我见灵堂弄的差不多,对屋里人提出了要求。 一个暴躁小伙指着我说:“你管老子穿什么早看你不爽了,再唧唧歪歪的信不信老子抽你。” 我让做的一切,用神神叨叨的话说是,灯照路,香引魂,亡灵归家。魂回来进不了棺材,看到艳丽的颜色以为是火,还不被吓走。用道德方面的话说是,不忘老祖宗的规矩,讲孝道。 大知宾好言的劝解,我刚准备发火,看着没点多久的白蜡,只烧了靠近冰棺的那半边,滴下来的蜡成一条直线,好像要切开桌子似的。 暴躁小伙被两个年轻人拉着,他挣扎着要打我。两个贵妇和知宾顺着我的目光看到蜡烛,倒吸一口凉气。一个贵妇连忙呵斥年轻小伙,小伙看我的眼神像在喷火,倒也没再闹腾。 “换孝子呢怎么还没来。”我呻吟片刻,拿了主意。贵妇说:“他晚上的机票,还没回来。” “那让孝孙点。” 我话音刚落,有人打开后门,风吹着冰棺里的寒气弄灭了蜡烛。脾气暴躁的小伙说:“不换蜡烛哪有这么多事。” 照路灯不能灭,我没心情计较,打算看魂回来了没有。找整酒席的师傅要了一个瓷碗,打了一碗水放在灵前,关上大门说:“谁是孝孙没有孝孙,外孙也行,不过以后要跟着母亲添一个姓。” “干什么”脾气暴躁的小伙被人推出来。我拿了三根香说:“点蜡,烧香,磕头,然后在心里默数四十九声,再把烧的最快的那根香在水碗里立起来。” “怎么可能香头重脚轻又不是筷子,一根不规则的筷子也立不起来。”可爱女孩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 “你也知道头重脚轻。”我对着棺材示意一眼,一屋子人这下真吓到了,传说中的鬼就是脚不沾地。小伙接过香说:“装神弄鬼。” 他拿打火机点蜡的手不停的抖。其实我也只是按父亲说的做,也不相信一根香在水里能站起来。 小伙磕完头,默默数数。屋里的人嘴角微动,跟着在数。 差不多四十九声过去,三根香里真有一根明显烧的短一点。我心里发毛,强装着淡定,旁人憋着呼吸生怕喘一口大气。 小伙哆嗦的拔下那根最短的香,放到平静无波的水里。等水碗上的波浪消失,他慢慢松手,随着手松开香往碗边倒。小伙起身盯着我说:“按你说的办了,屁事没有,骗钱就骗钱少在这装。” 在香倒下去的瞬间我也松了一口气,如果真能站着那才叫恐怖。心还没放到肚子里,灵异的一幕,吓的我背后发麻,想立刻离开这里。 香在水碗里没有立直,但也没倒下去,斜站在水碗中。 冰棺往外冒着寒气,寒意直冲众人心头。大知宾和两位贵妇惊恐的看着我,一群年轻人吓的躲在了一起捂着嘴。暴躁小伙双腿打颤,想扶东西又不敢。 啪 有人拍门,香吓的翻出水碗,熟女推门进来见众人惊恐的表情,她问:“怎么了” 一群人诡异的看着她,年纪大的三人求教的看着我。 爸爸只说请魂,香斜代表亡者是带着气走的,要好好安慰,也没说吓走后该怎么解决。我双手插在腰间两个口袋,手心全是冷汗,表面淡定的说:“按照我之前说做,去把衣服换了,老人在天有灵会保佑你们的。还有,刚才的事谁也别说。” 熟女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哭过,她拉我到外面,问:“什么时候” “今晚。”我见她又要哭,严肃的警告:“十二点之后你要陪着我,就算上厕所你也跟着。” 无知者无畏,她误会我对她有想法更好,说不定真遇到事,她也能浑浑噩噩的过一夜。 戏台上的天官赐福唱到尾声,突然台上轰的一声,寿星公扭到脚摔在台上。跟在他后面的仙家绊在他背上,摔了个狗啃屎。住鸟冬扛。 噼里啪啦,台底下的电线闪着火花,台上的灯全灭,曲调也停了下来,一群工作人员慌了手脚,吃晚饭的宾客在一起窃窃私语。 熟女要去帮忙,我扯着她的胳膊让她别多事。 夹着包的中年和大知宾过来,恭敬的把我请到一边,中年连忙掏出一包好烟和一个红包说:“先前多有得罪,这事希望您帮忙想想办法。”大知宾也在一旁好言帮腔,说什么都是为了刘府。 我看着鼓涨的红包,接过烟说:“红包就不用了,去烧五根香送神,北方多加三刀纸。肯不肯走,得看人家意愿。” 中年人去台下烧香,北方的香点上就断掉,他急的满头大汗。这事不算,几十桌宾客酒过三巡,等着吃饭,可是饭煮了几个小时都半生不熟,大知宾让酒店送米饭才解决了燃煤之急。 几件邪事撞到一起,我心里也压着重担,等到了深夜还了得。 第七十章坐地起价议屠神 无人的楼道很阴森,我上楼的脚步很轻。刚到二楼,感应灯闪了几下亮起。住户的门关的很紧,门上贴着倒“福”字,也没听见屋里有声音。 爬到楼梯转弯的地方,我对着感应灯笑了笑,嘴唇张开一丝缝隙,一股不算太冷的寒意吸入,嘴里的小蛤蟆更冷了。 几乎是同时,楼梯陷入了一片黑暗。 寿衣胸口装着白、红、黄三根颜色不同的蜡烛。我点燃代表冥蜡的白色蜡烛,楼上的感应灯没有莫名其妙的再亮。住帅低巴。 “咪,啊飘你去哪了” 快到四楼,熟悉的女声传来。喵的一声,一只纯黑色小猫咪跳到我头上,它抓着我的头发,晃了晃黑脑袋:“喵。” “啊” 开车接我去刘老头家的熟女站在楼梯口,她发抖的看着楼梯下的我。熟女瞳孔放大,黑猫快速的射到她身边,对着空气叫着。熟女抖了一下,猛然回神。 可能是黑猫叫回了她的魂。 我嘴里含着蛤蟆不能说话,如果开口鬼差就会跑掉。我打着手势让她回家,熟女惊恐的指着我的脸,我疑惑不解,她发抖的拿着手机当镜子横在我眼前。 我看到自己脸色乌白。眼睛浑浊不清,轰的一下我全身僵直,蛤蟆里的大股寒气遍布全身,意识陷入一种模糊的状态。 身体不受我控制的一甩手上的招魂幡,黑猫欢喜的喵喵大叫,它跳到我身上像找到了组织一样特别亲近。“身体”摸了摸猫头,远远的躲开熟女,快速走到四楼。“身体”停住脚步,看着门上的倒福不动。 熟女拍了拍我的肩膀,寒意吓的往蛤蟆里缩,我再次接管了身体。熟女惊恐的说:“陈先生这么晚您找谁” 镜子在特殊的情况下能抽魂。我照镜子的瞬间被鬼差乘机上了身。还好又被熟女拍肩膀吓了回去,不然我死定了。我稳住情绪,指着半开着的门示意她回去。熟女招呼着小黑猫:“啊飘,别玩了。” “喵” 黑猫躲在我后面不肯走,我抱起猫示意熟女自己回去。等熟女关上门,我盯着倒福看了一会。整颗心提了起来,不知“鬼差”为什么看着不动 咬牙撕下倒福,蛤蟆里的寒气少了一些。看来不是普通的倒福,居然能伤鬼。 整个单元贴的倒福都一样,我带着黑猫下楼,又撕掉一张,蛤蟆里的寒意这次消失了一小半。我怕弄死鬼差,不敢再撕。找到熟女。她害怕的问:“这次真来亲戚了,您需要帮忙吗” 大姨妈啊难怪她拍我肩膀能吓走鬼差。 我带着她撕倒“福”,从一楼撕到六楼,再往上就是天台。当撕下最后一张,楼梯的灯全亮了。六楼两家住户的门打开,两个小孩闭着眼睛像梦游似的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熟女吓的刚要叫,我捂住她的嘴,以免吓到孩子。才接近她,小蛤蟆又开始升温,我赶紧离开一米多远。 两个小孩梦游已经够邪乎,下了两楼门口全站着人,都是老人、小孩和身体单薄的。 熟女吓的要敲门叫人,我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了。 唐先生用人摆风水,又是他的死期,需要借人气养他自己这只鬼,没过子时楼里人应该都叫不醒。 天台边沿摆着花卉,艳丽的花朵在月光下看着有些冷艳。暖暖的夜风吹过,我知道这里有事,却没看出任何怪异之处。 “一,二十二。” 我默数着各种不同种类的花,正好有十二盆玫瑰。九为极数,十二圆满,六层十二家住户,道道应该在这里。我用招魂幡戳翻一盆,夜风似乎大了一点。连着全部捅翻,暖风顿时变得凉飕飕的,好像正好碰上夜里下寒气。 熟女惊恐的瞪着门口,十二个人神游的爬上天台,他们闭着眼睛低头对着我,手上有拿着鞋子、锅铲、鸡毛掸子、菜刀 他们举着东西,像被什么东西引导着,走的很慢。 “喵。” 黑猫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爪子抓在其中一人脸色,那人没有感觉的继续往前走。小黑猫似乎被挑衅了,拱着背,瞪着猫须,准备再次攻击。 熟女捂着嘴连连用手召唤黑猫,我点燃红色人蜡,放到一边空旷处,一群人转移方向绕着蜡烛打转。小黑猫转移目标又跑到了打碎的花盆边,刨出一根白色的人指骨,骨外抱着的红纸写着人的生辰。 我扒开带着腥味的泥土,十二根指骨,十二张生辰纸。我就算是猪脑子,也明白是眼前这群人的。 撕下红纸,点黄色天蜡烧掉,一群人又呆呆的下楼,真是挥一挥锅铲,不带走一颗饭粒。我倒是没什么熟女惊怕的啥也不顾,突然抱紧我胳膊像抓着救命稻草。 我被寒气冲刷了半夜,身体很疲惫。嘴里蛤蟆的寒意慢慢消退着,我却挣脱不开她的紧抱。虽然那啥揉的很舒服,但也要看时机。 鬼差被我陷害,又在撕倒福时受打击,已经很虚弱了,再被封在蛤蟆里受“大姨妈”的阴晦之气冲击,这下真完蛋了。 没过多久,寒意弱的微不可查,我黑着脸吐掉蛤蟆说:“快放开,鬼来了。” 熟女看到小蛤蟆抱的更紧,一副要用双腿夹着我的架势。两股凉气出现,围绕着我们打转,似乎害怕“大姨妈”又不敢靠近。 喵。 一股寒意对着小黑猫串去,猫叫了一声,凶狠的跳过来,双抓抱着我脖子咬我的脑袋。我扯着背后的猫,摇着胳膊,熟女根本不松手。 我受到疼痛的刺激,没再扯紧抓不放的猫,用手砍在熟女脖子上,她晕了过去。再回手掐住小黑猫的后颈,不管被抓的疼,暴力的硬扯下来,我感觉脖子被抓破了皮。 摸了一把血摸在猫额头,封住了上猫身的家伙。新鬼是不能上身的,它不是唐先生。 猫也不叫,四条腿猛蹬,我捏着猫放到离熟女下身很近的地方,它才安静下来。另一股寒意在四周晃悠着,只能干瞪眼。 我虚弱坐到熟女身边,猛的喘气。 天台阴森森的,我抓着黑猫不放,那股寒意几次接近,又退了回去。再有本事的人一但成了鬼,遇到被克制的东西,也只能认栽。 “我去你妈的,敢上啊飘的身,不想活了。”熟女慢慢清醒,她知道情况,听说大姨妈能伤鬼。她狂暴伸手到裤子里,撤出一片带血的淡绿色小片片,很彪悍的把血腥涂在了小黑猫嘴上。 我看的目瞪口呆,等小黑猫晕过去,她还不放心,喂可怜的小猫吃了好多血,这才问:“陈先生,真能弄死它吗”我木讷的点头,熟女快速的甩掉小片片,害怕的捂着胸口蹲下狂吐。 吐完,她颤抖的说:“好恶心那个真有鬼吗” 女人这种神奇的生物对我来说比鬼还难理解,我指着再次活蹦乱跳的黑猫说:“你问它。” 那股冷风在天台边缘转悠着,想跑似乎被什么束缚着,不能离开。 我再次点燃烧的只剩下一点的黄、白、红三色蜡烛,捡回小蛤蟆放在三根蜡烛围成的三角形中,又吹灭了天、地、人三灯。此刻的蛤蟆能困招来的鬼。我点了三根烟拿在手上,摇着招魂幡喊:“唐先生唐先生”不是至亲,旁人很难招到鬼,我身上还残留这鬼差的气息,摇招魂幡才有效。 “陈”熟女听着重复的喊话,站在远处惊吓的想说什么又忍着没说,仿佛她之前的彪悍是假的。小黑猫挺通人性,它抓着带腥味的泥巴在熟女脚边玩,算是赔着她了。 不知道喊了多久,我疲倦的很想闭上眼睛睡觉,喊魂的声音也低的很难听到。突然,我看到唐先生从棺材里坐起来,至于周围有什么我也看不清。他说:“陈先生,冤家宜解不宜结” 他说了很多,我依旧无动于衷。我知道自己在天台,也知道唐先生被招来了,如果我被他说服,也就抓不到他了。他讲完歪理,又威胁,如此反复,慢慢的,坐在棺材上的尸体往后躺,他尖锐的尸吼着倒下去。“我等着你,你以强阴克凶煞,等天亮阴气消散,你会死。” 尸体倒进棺材,我迷糊的清醒。捡起小蛤蟆装进早准备好的小茶壶,俗话说一壶一日月一壶一乾坤,鬼只要进茶壶就算有人打破茶壶,不懂接鬼的人,鬼也会迷失在壶中世界。 我与唐先生的恩怨是非很难说清楚,没必要深究,说穿只是一口气。 我拿着茶壶莫名的叹息,跟着熟女去她家休息。熟女强行给小黑猫洗澡,发泄着惊恐的情绪。等她情绪平复下来,她眼冒着精光说:“我失业了,您要不要助手听说干您这行挺赚钱的,还有刘家现在闹翻了天” 我强笑着摇头,弄死了鬼差,凶煞临身,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天 第七十一章人劫的苗头 风吹进窟窿,没一会。有阵冷风回旋出来,好像是对着洞口的棺材在吞吐气息。 蔡道士伸手探着风势,跨步丈量着距离。我握着九节竹,护在她旁边,紧张的问:“风水有问题吗” 她紧握的罗盘突然落地,吓了我一跳。我紧张的问:“怎么了”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蔡奇连罗盘也没要,着急的拉着我走。我反拉住她,望着远处的人骨说:“人骨保持着往外爬的姿势。说明它要跑却成了骨头,你认为我们能走回去的路” “不退回去难道进墓”蔡奇回望一眼窟窿,哆嗦的紧了紧身子。“墓在山壁里,以山势来说是上不沾天。以山谷来看,墓高出地面三尺,叫下不沾地。天不收,地不留,灵魂留在躯体里,你说墓里有什么” 我没说话,握着九节竹小心翼翼的靠近窟窿,前脚刚踏进去,突然亮起一盏油灯。 油灯放在棺材头部,发红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墓室。 “孤棺青灯”蔡奇倒吸几口凉气,盯着棺材瑟瑟发抖。“青灯烧的是魂火,里面的人没死。” 我惊悚的退了好几步。指着棺材说:“根据材质判断,起码好几十年了,怎么可能” “外面的后生帮帮忙,把棺材盖挪开一些。”住帅沟扛。 嘶哑的声音从棺材缝里挤出,听着好渗人。我和蔡奇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只看到了惊恐。 里面的东西敲着棺材,喊帮忙的声音慢慢变的尖锐。 蔡奇吓的呆站在一旁。我咬牙拿下青灯,用力抽起棺材盖,浓郁的药香扑面而出。只吸了两口,我就感觉手脚发热,脸像火烧一样烫。 轰。 一条腿伸出棺材。踹飞棺材盖,盖子旋转几下砸到地上摔得粉碎。我震惊的脑子空白,站着发傻。棺材里的“尸体”直挺挺的起来,宽大的血红袍看着像在滴血。 他僵直的跳到地上,转身对我咧嘴微笑,我吓的两腿发抖。 红衣人脸皮抱着头骨。浑浊的眼珠子凹进去半厘米,看不到鼻梁,这张脸的恐怖程度让我找出形容词。女道士突然回神,拿着纸符在手上挥动,挥了好几下,她着急的嘀咕:“燃啊” “咳” 红衣人咳嗽出一口浓痰,挥手优雅的扫了扫袖子说:“收起你的磷冥符,这里阴气太重。你的体温点不着磷火。” “你不是僵尸”女道士傻眼了。红衣人蹦了蹦,看着我问:“我很像僵尸吗” 您老一脚踹飞好几十斤的棺材盖,走路用跳的,说不像谁信 我无奈的说:“非常像。” “哼。”红衣人冷哼一声,慢慢扭动脖子,一根细长的银针从他下巴挤出来。他像跳舞似的活动全身,叮叮铛铛的掉了一地银针,再然后他一米八几的个子变成了一米六几,宽大的血红袍自然脱落,走出一位穿着道袍的老女人。 我瞅了瞅她的道袍,又看了眼蔡奇,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疼痛告诉我,这不是做梦,是真的大变活人。 “你师傅是谁现在是光绪多少年”老女人看着蔡奇。蔡奇老实回答完,小心翼翼的问:“您是” 她们在认亲论辈份。我脑子里回荡着“光绪”两个字,用这个年号,这得一百几十岁了。 听老女人粗略解释,十个道士九个医,她只是用药吊着命,等待有缘人传承衣钵。偏偏进墓的人没一个敢掀开棺材,都拿了墓里的东西往外面跑,结果大多不得好死。 “后生,本来你与我有份缘法,不过”老女人说着瞅了一眼蔡奇。 我识相的说:“你们聊,我去外面。”老女人说:“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委屈你在外面等等。” 走出两步,我猛的回身,竹子对着老女人的眼睛戳去。老女人想躲,身体却很虚,被竹子戳中了鼻子。我丢掉竹子,近身对着她胯下一脚,连着一拳打中她的喉咙。 老女人握着没发出的银针,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 变化发生的太快,蔡奇根本来不及插手。她呆了呆,瞪着我说:“陈三夜,你什么意思” “胸大无脑。”我把蔡奇拉的远离老女人,说:“她不是能一脚踹飞棺材盖吗怎么被我两三下放倒了你好好想想她的行为,跟你穿类似的道袍,有条有理的说出一些事,就真当她是你祖师爷了” 老女人吐出好几口血,瞪着恐怖的眼珠子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指着破碎的棺材盖解释。“您睡的棺材盖上有棺老留的特殊标记,很不巧我在朋友家睡过棺老留下的棺材,认识那个标记。棺老生于民国,能给光绪年间的您做棺材呵呵。” 我单手拎起地上破碎的棺材盖,盖子果然不重。“如果在几十年前,一脚踹飞看着几十斤的棺材盖,可以震住一群人。现在外面的世界变了,不仅起不到震慑,反而会被怀疑。” 我深吸口气,指着血色红袍说:“萦绕不散的幽凉气息,带着怨气的鬼,一直缠着您,您难道没有感觉” “先展现出神奇的银针绝技,在已经认定蔡奇是您后辈的前提下,为什么还要说出传承问题,是想让我们争传承吗” 疑点非常多,我一条一条的仔细数着。 每数出一条,老女人的气息就弱一分,最后她疯狂的摇着脑袋大吼:“都该死,统统都该死。”吼完,她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一条清晰的影子从尸体上升起,快速的扑向蔡奇。我早有准备,拿着竹子抽中影子,大喝:“阴魂不散,死。” 影子在厉喝声下痛苦的消散,好像刚才只是我的幻觉,同时,那盏青灯也灭了。 “呼” 搞定这玩意,我虚脱的一屁股坐到地上,连吐几口长气。蔡奇不敢相信的说:“你把她打的魂飞魄散了这么厉害干嘛一直装孙子” “是我打的,也不是我打的。”我说。 仔细数落老女人的邪恶用心,压下她的邪焰使正长邪消,以九节竹抽下去,就算在极阴之地,她也抵御不住自己得罪过。说不好听的,她是被自己抽散的。 为什么在墓里能见到鬼魂老女人的奇异针灸之术,真能改变形体她又是谁外面的人骨又是谁 处理完后续,我带着很多疑问离开。 宽慰陈庄父老乡亲比抓鬼还麻烦,为了使村里人安心,蔡奇和关铃充当神棍连开三天的假坛,村里人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等事情办完,我得知她们坑了村里八千多块钱,寒着脸说:“村民热情的款待你们,你们还真下的去手”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要的越多,村里人越放心,懂吗”关铃挑了挑眉毛,对王曼说:“干活前必须摆足高人的架子,宁可不干,也不能失了身份。” 王曼小鸡啄米的点头,眼中冒着小星星。 “对了,你有几天没送鬼下去了”关铃转移话题。我在心里算算说:“五天。” “七天内,必须送只横死的鬼下去,不然下面会来勾你的魂。”蔡奇说。关铃对我说:“你还记得破日迎亲,带子成婚的那对新人吗新郎昨天死在医院,我帮你接了单,顺便也收了钱。” 我懒得多说,叫上王曼直接出发。 父母健在,亡者年纪没过三十,灵堂一般设在屋外。我赶到亡者家里,见灵堂摆设的很规矩,打算去给主人打招呼,刚进屋就听到丧子的两口子在屋里吵架。 原来新娘回了娘家,婆婆坚持要让新娘回来戴孝,公公说:“人刚走,你就逼着人家留着奶娃,不准带孩子改嫁,人家能留下孩子已经不错了,还给你儿子戴孝”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没插手这事。 等到晚上探魂,亡者果然没回来。大半夜抱出奶娃哭灵,亡者还是没回来。我简单的给家主说明情况,他着急的求我一定要让亡者能好好上路。 带着王曼在医院没找到亡者,又跑去他出事的地方,依旧不见踪影。 “一边去,我没时间跟你玩。”我正烦闷着,龚文画见地上的香火没鬼要,她跑出来吃野香。王曼拿出崭新的小棺材,抽开棺材盖,装了一丝烟雾在棺材里,又盖上盖子说:“画儿,你知道那只死鬼在哪里吗” 王曼神神叨叨的摇了三下棺材,揭开棺材盖,倒出五块铜钱在手上。她一动不动的看着卦象站了好久,说:“那只鬼去四家镇找媳妇了。” 她这是在陈庄演神棍演上瘾了。 “走。” 我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王曼欢快的跳上车说:“你还真信” “它不去找媳妇会找谁”我拿过小棺材,扣了点鞋底的泥土洒在里面,说:“龚文画,别到处晃荡了,天气预报说要打雷了,不想魂飞魄散的进来。” 挡风玻璃短暂的模糊,一股寒气哆嗦的钻进小棺材。我盖上棺材盖,随手丢到了车前说:“知道有鬼在身边,是这样招的。” 第七十二章许仙的布局 阴森恐怖的空间挂着三具干尸,关铃像泼妇似的骂着她姐。: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我摸了摸脸上被喷的唾沫。在鬼气森森的环境里感到了喜感。 等她骂累了,我说:“小姨,您到底想表达什么” 关铃更气了,胸口起伏的说:“关家不可能再有后了,为了镇压地灵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就算以后山崩地裂,我也问心无愧。” 她深吸口气,更加激动的说:“你那胸大无脑的妈,凝聚锁鬼棺一头钻进来。与地灵棺产生了共振,只要地灵棺不破,谁都没办法送它们下去,更别想投胎转世。”妈妈这是用行动说:我和宝宝就是不离开,你们有本事就破了地灵棺 “您也不小”我瞟了一眼她的胸口。转头看向外面,挺为这姐妹两的感情感动的。关铃惯性的低头看了看,说:“确实不小。”她反应过来,想发飙吧又不知道该怎么发,脸色憋的像便秘。 玩笑让压抑的气氛缓和了一些,我赶紧说:“妈妈说您快不行了,什么情况” 关铃有气无力的说:“还不是她害的”她越说越委屈,看着外面哭了起来。 原来,她到这里找妈妈和宝宝,刚进地灵棺就被妈妈和宝宝迷了眼,自己走进了洗尸潭。关铃暴怒的和妈妈斗起了法。胜负各半,但人是要吃饭的,关铃带来的食物泡了洗尸潭里的水,自然都不能吃了。她饿了一天,气势弱了很多。妈妈和宝宝们有仇报仇,把关铃欺负的特惨。 简单点就是两姐妹怄气打架,关铃被饿的走不出地灵棺。如果没有人来,她会被饿死。 “每次回家我自己都没吃饭,就给这群小东西上香,生怕把它们给饿着了。”关铃哽咽着,又说:“养了一群白眼狼。跟着臭婆娘欺负我。”原来她是被宝宝们欺负了,心里不平衡。 我摸了摸身上,拿出三男一女给我的压缩饼干给关铃,说:“你们在这里斗气,我为了找你们差点被诸葛老头给弄死了。”碰到她接饼干的手,感觉很烫。我问:“你感冒了” 确定她真感冒了,我赶紧扶她出去。在外面碰到妈妈,两个女人,一人一鬼对哼一声,谁也不搭理谁。 妈妈带着一群漫天爬的宝宝走在前面,我背着关铃走在后面,随着缓缓上升的地势向上,眼看到了葬魂湖的出口。我忍不住说:“妈,这里有条路,您干嘛要带我跳悬崖” “臭婆娘想考验她儿子对她的感情,有奶就是任性。”关铃讽刺的说。 妈妈微微着搓了搓手,关铃吓的缩了缩脖子,倔强的瞪了回去。 我能体会到这对姐妹之间的温情。妈妈带着我跳悬崖,可能有女鬼的任性在里面,何尝不是她着急关铃,带着我走最近的路 我傻笑的走着,尝到了家的温度。我们都是孤独的人和鬼,聚在一起让心有了温度。住边乒圾。 出了葬魂湖,背着关铃头走在山道上,直到背后送我们的眼睛消失,我才敢回头看。关铃在背后动了动,说:“放我下来,我能走。” 砰 我松开两手,她一屁股坐到地上,疼的皱眉。没等她说话,我赶紧说:“您让我放的,别怪我。” “你在找死”关铃摇摇晃晃的起身。我说:“谁让你一路气我妈,活该被摔。” 她在路上跟大爷似的,总哼哼唧唧的说换个姿势,这个姿势不舒服。对我妈表达出的意思就是,看你儿子在背我,你这臭婆娘只能带路。 “啧啧好有孝心喔,地灵棺不破,你妈永不超生” “小姨妈,洗尸潭里的水好喝吗” 一路上我与关铃心照不宣的斗嘴,淡化着与妈妈和宝宝们分离的伤感。 经历这件没有多少波折的事情,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走到荒废的,村里静的可怕,关铃缩着两条胳膊说:“怎么一只鬼也没有” “我也没感觉到。”我小心谨慎的走在前边开路,走到村子正中央,突然,好几个红点对准了我们,有人喊:“别动,把手放在头上,蹲下。” 我和关铃对视一眼,抱着头蹲好,几个穿迷彩的大兵扛着枪谨慎的靠过来。 过来的几个兵确定完我们的身份,其中一个拿出四张照片,是把我当疯子的三男一女,他说:“这是我们战友,他们最后的定位是在镇后的杉树林,你们见过他们吗” 三男的尸体不是倒在村口吗 我老实说:“我在这个村里见过他们,他们问我有没看到三个男人,我说这村里有毒虫,还闹鬼,他们留下一袋压缩饼干就走了。”说着,我把没吃完的饼干拿了出来。 “一号,他没说谎。”一个躲在人群背后的家伙突然开口。被称一号的人嗯了一声,说:“谢谢老乡。七号,拿一颗应急药过来,这位大姐好像感冒了。” 关铃刚接过药片,警戒着四周的红点,突然转移到大兵喉咙上,轰的一声,大兵被枪打断了半个喉咙。关铃被喷的满头是血,大兵的脑袋半挂在身体上,身体慢慢倒在了地上。 枪响的瞬间,我和关铃都被人扑倒,又被拉着快速躲到了一边。我倒吸着凉气,只见大兵的魂刚从尸体出来,立刻冒出两只鬼拉着它消失了。 “这地方真的很邪,你们都是好人,赶紧离开这个村子。”我快速的说完,又说:“几十年前村里人全死光了,只要有人进村,都很难活着出去。” 护着我的大兵端着枪,谨慎的盯着四周,他冷静的说:“感谢老乡的好意。搜寻战友是我们的任务,如果因为怕死就退缩,还要我们这些当兵的干嘛战场就是死人的。” 听着他流利的回答,我再次争取,说:“关键你们对付的不是人,也不是敌人,这么死了不值得。” 大兵笑了笑,说:“你没当过兵你不懂。在真正的军人眼里,没有死的值不值,只有任务的成与败。这也是我当”在前面移动的大兵突然转头,枪低着说话大兵的胸膛,砰的一声,大兵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倒了下去。 开枪的家伙诡异的笑了笑,用枪抵着下巴,结果了他自己。 嘭嘭嘭 诡异的枪声回荡在荒废的,枪声过后,天彻底静了。十多分钟不到,一队人自相残杀的一个不剩。 看着前几分钟活生生的人倒在血中,所受的精神冲击不是当时人没法明白。我呆呆的站着,咬着牙,紧捏着拳头。没有地灵棺,没有风水局锁鬼,他们不会死。 我没看到山崩地裂,只看到脚边全是血,十多人倒在血泊里。能感觉到他们喷在我脸上的血还有温度。 今天无法安心,还谈什么以后去大地意志复苏,地灵棺老子破定了。 “咳咳你没事吧” 关铃走到我旁边,她惊恐的看着满地血迹快速往地下渗,好多小虫子顺着血迹爬了出来。所有人的鬼魂都被村里的鬼抓着消失不见,一条条飘荡的老鬼印在尸体上,借着尸体出了村头的大槐树。 “地灵棺该怎么破”我添了添嘴角的血。关铃说:“五棺同气连枝,我只知道地灵棺在这,鬼棺在吃人谷。秦、武两家负责的棺材,都捂的很严实,连名字都不知道。倒是诸葛家空着的人棺,成了临县旅游、拍戏、探险的好去处。连绵不断的人气往人棺里输送,人棺调和着整个五棺绝龙局。” “你的意思是不切断人棺的人气,地灵棺根本不可能破掉”我思索着问。关铃点了点头,怪异的看着我说:“如果用强硬得手段破地灵棺,万鬼会被地灵吸收,可能会出现前所未有的灾难。” “断人气的方法,就是我跳进人棺,把自己活埋了”我自嘲的笑着。 关铃吓了一跳,赶紧说:“你可别想不开,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封山。不让人去人棺里旅游、拍戏、探险,等过些年,局势会自动瓦解。不过,景点开发最大的投资商一直是诸葛家,也为临县赚了很多钱” 说来说去,闹鬼死人,还是钱和权的问题。 正当我们沉默的时候,白天那个女兵身手灵活的翻过墙,一招放倒关铃,快速的转身一脚踢中我的小腿,我刚疼的单膝往下跪,她的膝盖上撩,撞在我下巴上,我嘴里一疼,不醒人事的晕了过去。 醒来,我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大床上,诸葛老头在房里静静的喝茶。关铃晕倒在冰冷的地上,凶悍的女兵颤抖的缩在角落,她对着空气颤抖的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再帮你们杀人,那些兵我杀了五个” 抽过老子魂的老道士和小正太玩着飞行棋,老道士每扔一次骰子,女兵就会疯狂的抓身前的空气。 “诸葛随风的空坟定着你的生死,抽你的生魂,只是对你带鬼出风水局的警告。你睡在这里,也证明你是个无力的小孩。”诸葛老头喝着茶,微笑的看着我又说:“五棺绝龙护一方苍生,这是积人道大阴德的事情。你再坏事,别怪做爷爷的守正辟邪了。” “爷爷我守灵守的好好的,没想过掺合这些,你为什么让叶知秋养厉鬼杀我”我看着躺地上不动的关铃,阴郁无比的发问。老道士插嘴说:“你出生的时候,我师傅给你用六壬神课排过盘,你的批命语:不正。他老人家一辈子没算错过” “还是两个选择,第一,拿钱走人。第二,你与三位公子哥抢苗家妹芽,你出手杀了三人,四个当兵的寻找他们,你放小鬼迷惑了女兵,杀了另外三个当兵的。正好前些日子有几个背包客被你弄的昏睡不醒,也从侧面证明你会放小鬼。我这样说,三家死了儿子的一定信。” 听着诸葛老头借刀杀人的话,我先是愣了愣,咬着牙说:“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这是诸葛家的秘密,你不配知道。” 第七十三章斗法 骨头表面裹着一层晶莹剔透的肉质,在暗淡的光线下泛着幽绿的淡淡光彩。流转着阴森的幽光。 “玉骨生肌” 透过肉质看到里面白得吓人的骨头,我心里瘆的慌。 惊讶的弹起身,脑袋撞在车顶,发出嘭的一声响都忘记了疼。那层肉质自然不是真的肉,不管它在别的领域叫什么,在我眼中就是肉,代表着骨头有着别样的生机。 王曼瞪着眼珠子发傻,我颤抖的给关铃打去电话,简单把事情一说。关铃听说玉骨生肌倒吸几口凉气,颤抖的说:“这是关家养尸术造成的现象,等着,我马上到。” 写着“轻骑”的令牌与关家的养尸术一起出现,此事一定与五棺之一的鬼棺有联系。 关家负责的地灵棺装着万鬼来镇压地灵意志陈家负责的鬼棺也就是吃人谷,吃人谷石头下面埋着万骨又是为了什么 玩尸体的守鬼,玩鬼的守骨头,这种交替状态应该是一种制衡的手段。 关铃穿着睡衣,踩着拖鞋,骑着小毛驴风风火火的赶来。她坐进车里什么也没说,用一个古旧的木头夹子,在坛里夹出一根骨头仔细研究一会,说:“这已经是关家养尸的最巅峰状态,保持尸体不腐。至于能不能养出僵尸,只有天知道。” 我机械的转动脖子。死死的盯着王曼,看得王曼都有点不自在了,我还是没转移视线。王曼说:“怎么了” “如果你家盖房子没有挖出这具尸体,等再过千百年,会不会养出一只女僵尸”我胡思乱想着。关铃满眼疑惑,等我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后,她诡异的看着王曼说:“看来咱们是真有师徒之缘。” “别缘不缘的了。”我驱散不着边际的想法,说:“先解决王曼的事吧”说着,我向关铃要钱置办灵堂,关铃板着脸说:“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我望向王曼,王曼说:“我也没钱。” 我们两人对视一眼。齐刷刷的看向关铃。关铃说:“财、法、侣、地。你玩鬼的本事算法,守灵人在四家镇的根基算地。你没有财和侣,这才导致寸步难行。没有钱,你再大的本事也实施不开。如果你有朋友,有关系,面对诸葛老头这次的算计。也不会如此背动。侣就是友,能相互扶持的人。” 说着,她把银行卡给王曼,严肃的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不是开玩笑。 目送关铃带着装骨头的坛子离开,我拿着一根白骨发呆,干什么都需要钱啊 “那个那个”王曼手无足惜的拿着卡。我交代完要买的东西,恨恨的说:“选最好的东西买。使劲了花,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不用还吗” “当然要还,不过该你还。这是解决你的问题,反正她是你师傅,最多扣你工资。”我说。王曼低沉着脑袋上车,我赶紧嘱咐:“别打折扣,一样东西出问题,到最后可能白费功夫。” 准备好所有事宜,已经到了晚上。 一张大棺材压在鬼屋门槛上,半截在屋里,半截在外面,中间横着门槛寓意夭折。 棺材头前摆着灵桌,上面放着王曼的照片,以及一应死人该挂的东西。 晚风吹来,白布和招魂幡随风飘扬,附近几户人家早吓得关上了大门。 王曼站在灵堂边,看着自己得照片,哭丧着脸说:“能不能别睡进棺材” “可以。如果你能把你大堂姐活活大死,再把欺负过你的人全部欺负一遍,最后再把我强行那啥了,你就不用躺了。”我拿着尺在地上量着准确的距离,头也没抬一下。 王曼拉着裤子往棺材里爬,她刚进去一只脚。我说:“你还得沐浴更衣,穿着寿衣才成。” 天完全黑下来,王曼才弄好一切,含着铜钱睡进了棺材。 对着棺材头正中央,距离灵堂三米三的位置,插上了一根竹篙。我拿着铲子,在竹篙右边挖了一个长宽三寸三,深九寸的坑,焚香接引极阴之气后,倒了一筒鸡血在里面,又把装着诡异骨头的小棺材放了进去。 小棺材按照关铃救转魂小孩那种做法做过,相当于养尸锁魂,不过这次用的是王曼的骨头,准备抽出王曼一丝魂魄。 “喂还没到三炷香吗” 听到了王曼的喊声,我看了看记时的香说:“半炷香的时间都没过呢躺好了别说话。”三炷香的时间自然是骗她的。 填上埋小棺材的土,我等香烧完,在土上又洒了一筒鸡血,鸡血下渗的速度超乎了想象,几乎在瞬间就被吸了下去,土层上方一点血渍也没有残留。 这次的情况比上回更诡异。 三筒鸡血用完,一股淡薄的冷息冲进坑里,我知道王曼被抽了一丝魂,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小王曼被王曼齐全的魂魄压制在影子里很难出来。 用王曼以前的骨头以养尸法抽出一丝魂魄,这样王曼的三魂七魄就有了缝隙,小王曼才能轻松的出入影子。 至于天时、地利、人和那点时间,根本不够小王曼吃足香火,吃不足香火就没力气走完阴阳路。 点燃灵堂上的两根白蜡烛,我上了一炷正常的香,说:“臭丫头,你不是说要踩我的脸吗我帮你打开了通道,还不出来” 呼。 诡异的冷风吹起,小萝莉长发飘飘,双手叉腰站在灵堂上,美美的吸了口香。 我们两对视好久,她快速的用手比划着,我才记起非特殊情况,鬼是没办法和人沟通的。 “阴司守灵人陈三夜为王曼守灵。” 点燃一炷香,我没有说送死人往生,要是说了,这丫头躲回影子就难搞了。 小萝莉爽快的吸了一口香守灵香,接受了我的守灵。她飘到我头顶,骑在我脖子上,抓着我的头发,说:“混蛋王八蛋,是你踩的本小姐” “你说什么我不懂。”我只感觉到脖子发凉,一点别的感觉都没有。她仰着小下巴,说:“你是不是男人敢做不敢认,没种。” 我随口逗着她,她气的以各种姿势踩我得脸。我说:“别浪费力气了,鬼根本碰不到人,我也不怕你的阴气,就算你用嘴巴咬,我都不疼。” 她趴到我身上到处乱咬,冷息在我身上下乱串,感觉比开空调还爽。 拖延时间的办法见效,小王曼玩的忘记了回去。 只要门前竹篙的影子变直,直影搭在棺材上,王曼那丝魂魄就能顺着竹影回体,再砍断竹篙,影子也会断,这样相当于关闭了小王曼进出影子的通道。 小王曼回不去影子,她又不能离开王曼太远,想强行送她下去就简单多了。送小王曼的难点在于,她能随时钻进王曼的影子。 眼看竹影快要变直,王曼大堂姐跑过来,愤怒抽掉竹篙,说:“装神弄鬼,臭丫头给我出来。你这么搞把王家村的脸都丢光了,要发疯也别在村里疯,平白连累村里人”说着,她冲到灵堂前,抹掉了香炉和蜡烛,接着扯起了白布和黑幔。 在办事之前,我给王家人打过招呼。这女人老公死了,当时她不在场,没想到在大半夜跑过来了。 而且跟着她的鬼没了,她砸东西也很准,说她背后没人指使,谁信 小萝莉正吸着香火,打算赞足了力气挑战我,她见女人砸了香炉,鬼脸扭曲的说:“王喻,我要弄死你。”话音刚落,她一头钻进了棺材。 嘭的一声,棺材盖翻在地上,王喻吓的发愣,小王曼控制着肉身跳出棺材,冲过去扯着王喻的头发就是一巴掌。住妖布亡。 “你敢打我”王喻捂着脸,不敢置信的反问。 “不活活打死你,我不叫王曼。” 小王曼真会杀人,等她用身体活活打死了这女人,严重的后果可需要王曼来承担。 第七十四章报酬到手 打我的几个人在旁边谈笑风生的抽着烟,我缓慢的起身。刚要站直,男子吐掉烟头快速的一脚踢过来,我眼疾手快的用胳膊挡住,胳膊被踢的酸疼,踉跄好几步才站稳。 男子没有多话,示意旁边几人一眼,围上来又要打我。 我盯着他们打过我的手和脚露,慢慢露出了微笑。有种脱胎于扎小人的术法叫做截魂,因果纠缠之下。我让他们下半辈子失去对腿脚的控制不是难事。 都准备坐轮椅吧住妖低巴。 “你们都是瞎子,没见到打人的吗” 秦霜远远的跑过来,她这次没化死人妆,不过嘴唇依旧鲜红,灯光下妖艳的吓人。她骂着保安,冲向围着我的人,一脚踢中其中一人的肛门,那人疼的表情扭曲捂着裆倒在了地上。 她踢人的同时,手指中间弯曲并紧成拳,打在另一人脖子侧面软组织。被打的人捂着脖子,疼得本能晃荡,又被一勾全打中太阳穴,软倒在了地上。 另外几人见到如此彪悍的女人短暂的愣神,也就是他们愣神的瞬间,秦霜用插眼、踢阴、打软组织的招式。在十几秒内干翻了所有爷们。 她打人的动作很普通,唯一的要素就是快、狠、准,专门往致命的地方打。随便一个人都能做到,只是大多人敢插别人眼睛踢别人蛋吗 我冷脸盯着秦霜,看了她好一会,说:“你欠我一个人情。” 秦霜出手是帮了我,那几个人被猛揍也化解了他们打我的因果,变相的让我不能再出手对付他们。如果秦霜是外行,我肯定会感激她出手。但她是内行,知道里面的因果牵连。 在秦霜打人时,追着她出来的一个女人瞪着我说:“霜霜姐帮你。你不感谢就算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看了一眼打扮挺火辣的女人,再次冷眼盯着秦霜。火辣女人打抱不平的鄙视着我,秦霜叹了口气说:“武艺,闭嘴。” 叫武艺的女人不再说话,秦霜说:“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嗯了一声。说:“正巧有件事需要姓秦的帮忙,就当你还我人情”秦霜吸了一口凉气说:“你让我挖”她的坟字没有说下去,旁边的武艺呆呆的说:“他就是那个姓陈的” 秦霜点了点头,对我说:“我考虑一下,那门手艺传到我手上从来没用过。我还有两个妆要化,等化完了给你答复。” 我们简单的聊着。被打的几个人缓和一些,刚要发飙,保安们偷偷看了一眼武艺。在他们耳边说了些什么,几个人吓的脸色发白,没敢出声。 跟秦霜混在一起,又姓武,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这个武艺就是武家的人。武家有个局长,他们怕武艺也不难理解。 看着几人欺软怕狠的表现,我一点异样的情绪也没有。 武艺的背景摆在这,秦霜让我不用管后面的事,带着我往殡仪馆里走。我跟在她们身后,又多留了一个心眼。 往小了说,秦霜只是帮这几人解决了打我的因果,算得饶人处且饶人。往大了说,她这是在灭守灵人的威风。 爸爸守了几十年的灵能一路顺风,除了德行,还有找他麻烦的人,事后都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各种病痛,巧合的事太多,旁人想到得罪爸爸的后果,自然不敢找他麻烦。这次打我的人,事后无病无灾,以后得罪我的人会抱着侥幸心理想,雷冲的死也许只是一个巧合,在殡仪馆打他的人不是活的好好的吗陈三夜没有他老子邪乎,也不是不能得罪的。 干这一行的威严,不是靠拳头、金钱、势力砸出来的,靠的是解释不了的本事,在岁月的流逝下慢慢堆积起来的。 秦霜的办公室与做保养的美容院差不多,房里摆着三张美容床,两具尸体平躺在床上,脸色铁青,贴着床的手臂有着尸绿,是人死后血液往下沉淀出现的自然现象。 “武艺,你用这个帮他揉一下被打的地方。” 秦霜拿出一瓶精油,武艺接过瓶子,不情不愿的指着另一张美容床说:“躺上去,哪里疼就把哪里的衣服掀起来。” 我看着精油瓶动了动鼻子,随手摸了摸用来躺尸的美容床,迟疑一会,我脱掉上衣和裤子,穿着小丁丁躺了上去。 床上垫着白色锦缎,尸体化完妆,这床锦缎会随着尸体一起放进殡仪馆的棺材里,供来宾瞻仰遗体。锦缎是新的,躺上面感觉,挺滑,挺软,就是有点冷。 “轻点,别那么用力。”我趴在床上,随着武艺的揉动,阵阵寒意慢慢往大腿内侵袭,又疼又冷的感觉特别要命。她哼了一声,手上加大力度,说:“不用力,尸油没法进入皮肤,怎么祛除淤青” 难怪之前感觉精油瓶上裹着淡淡阴气,原来是尸油。我哆嗦着翻下床说:“别擦了。就算尸油经过你们的调配,还是尸油,弄身上感觉特诡异。” “切。什么蛇油、龟油,不一样是尸体上弄出来的,只不过这是人油。”武艺微笑的看着旁边两个尸体,说:“听我爸说,陈家抓鬼很厉害,你怎么怕尸油” 鬼和尸体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东西,想想尸体榨出来的玩意涂在身上,我心里瘆的慌。 武艺摇着精油瓶,说:“不用我就收起来了,这可是霜霜姐的宝贝。” 秦、武两家负责挖坟做苦力,工作重点还有就是翻腐烂的尸体,翻尸体的果然都是重口味。 我拿起擦尸体用的新毛巾,擦干净身体,快速的穿上衣服,说:“你们这有黄纸吗给我几张。” “干嘛” “废话,当然是清除我留在美容床上的人气,你们不会想用这个算计我吧”我以开玩笑的语气说着,眼睛却看着秦霜。秦霜给尸体盖着粉底,说:“用粉底吧” 武艺骂骂咧咧的用指甲壳扣着粉底往美容床上洒,洒完,她对着空着的床吹了三口气说:“小人,你以为人都像你一样思想龌蹉” “嗯” 突然,秦霜停住手上的工作,盯着盖在白布里的死人脚说:“你们看到没,被子突然动了” 我闭上眼睛感受一会,没发现有东西存在,走到床后蹲下,往白布里看,里面有些黑,突然,一张人脸在尸体两脚之间一闪而逝,惊的我身体向后,双手撑在地上,好一会才吐出一口粗气。 “尸藏灵。这个人身体死了,魂魄能出来,它自己却不舍得出体。” 我起身扫视尸体,尸体脸上的尸斑已经被厚厚的粉底盖住,严重脱水的脸颊也被垫了起来,已经与生前的样子有了很大区别。武艺歪着脑袋,说:“有点本事,你知道怎么解决吗” “你们是化妆的,把尸体打扮漂亮,让灵魂满意,说不定它就肯离开尸体了。”我呵呵笑着。秦霜说:“这里不能说尸体、死这些字眼,你是故意的吧” “老兄,你已经挂了,死的不能再死了。不管做人还是做鬼,要学会面对现实。”我拍了几下尸体的肚子,用力按下去,尸体闭着眼睛,猛的坐起来,还好秦霜躲的快,没有被尸体撞到。 “啊” 正巧,要把我丢进精神病院的老女人进来,她吓的瞪着眼睛,脑子发晕,倒向陪着他的中年人。秦霜看着中男人说:“馆长,您有什么事” “没没你们忙。”馆长扶着眩晕的老女人出去,惊吓的把门带上。 尸藏灵很难搞,魂魄是自己不肯出来,只有勾魂使者拿它有办法。如果,亡者阳寿未尽,是没有阴差来勾魂的,现今很多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都死了,所以阳间一片乌烟瘴气。 尸体僵直着没动,我吐了口唾沫在手心,搓了搓双手,一巴掌拍在它的天灵盖,等我的手拿开,尸体就像活人一样,很自然的慢慢睡了下去,躺的姿势与坐起来前分毫不差。 “你什么意思把魂惊动,就顺便扯出来啊,干嘛又拍回去”秦霜带着淡淡的不悦。 我说:“你们挖坟的在改变生存方式,陈家也在变,到我父亲这代已经成了守灵人。随着世道的变化,爸爸在晚年给守灵的加了一条规矩,没上守灵香,不动亡者魂。” 好心没好报的时代,独善其身,也许能更好的保护自己。这与德行无关,是一种自保之道。 秦霜沉默了,武艺说:“小气,咱们自己动手。” “你会吗”秦霜问。武艺摇了摇头说:“霜霜姐,你不会” 秦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我跟许多人学过,几乎有点本事的人,对付亡灵的方法都是以安抚为主,我们化妆也是偏重安抚。有本事采取主动的人少的可怜,就算我们省,除了姓陈的这一家,几乎再无分号。” 她的话没有说太满。究竟有多少人隐藏着谁又知道路边卖西瓜的老农是不是这方面的高手 躺着两具尸体的房间陷入了沉默,秦霜再次着手给尸体化妆,她看尸体的眼神带着浓郁的不忍。 尸藏灵,灵魂看着自己被火化,运气好点的不会魂飞魄散,但来自心灵的冲击绝对不好受。毕竟在前面几十年,它拥有身体的控制权,那感觉只有灵魂默默体会,无法倾诉。 “秦主任,不好了,出大事了。”馆长急忙冲进来,结结巴巴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老女人中邪似的捂着头,撞她儿子的灵柩,现在被人强行压制住了,可只要旁人松手,她就用力的扯自己头发。 第七十五章主角丧(加更) 我打算勾雷冲的生魂,生魂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勾出来的。: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有许多准备工作,是否能成功我也不知道。 连夜到镇上买了元宝蜡烛,一应拜神用的必需品,又在杀猪的家里买了整个猪头,我背着东西走在去镇外土地庙的路上,凉意总绕着我身边不散。 眼看快到荒芜的土地庙,我无奈的说:“妈,我要去骗土地爷,您真不适合跟着。” 凉意留恋一会。不舍的离开。 土地庙在埋坟的小山脚下,一米多高的小庙在杂草丛里很不起眼。我在土地庙前摆好东西,山上不时传来几声乌鸦叫,听着挺渗人的。 用毛笔点了土地爷神像的眼、耳、口、鼻、额头、嘴唇、心,等土地爷来的时候会被封住七识。弄完,我这才点了蜡烛,烧了五根请神香。 我蹲地上烧着元宝,香烧到一半突然忽明忽暗,看样子土地爷来了。我连忙拿出写好的文书,丢进火堆。文书上写着雷冲的生辰八字,说他在凌晨死于从陈庄回镇的路上。雷冲没死,我要偷梁换柱让阴间认为他死了,这才能实行下一步。 等文书烧完,我头也不回的走出八十一步,脱掉鞋子拿出左右鞋底的两张冥币。在路边点了一炷野香烧了冥币。 远远的看着一股风吹走冥币,我吐出嘴里的铜板,对着远去的风作揖说:“兄台,对不起了。” 双脚踏阴,嘴含镇尸钱,被封了七识的土地爷只会认为是小鬼送来的文书。如果事情穿帮捡走钱的小鬼,会替我顶在前面拖延一下时间。 上午,我在镇初中一打听,雷冲上初三的儿子在学校还挺横,没少干欺负山村孩子调戏小姑娘的事情。等放晚学他去打台球,我扯他进厕所。几巴掌把他打蒙了。不等他反应,我用匕首顶着他的脖子,反复确定他的生辰八字,又说:“喊几声爸爸来听听,不喊老子弄死你。” 白亮的匕首贴紧他脖子,他哆嗦着喊:“爸爸爸爸” 我录下了他喊爸爸的声音。准备用做孝子喊魂。离开前,我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子说:“学你老子没好处。” 准备就绪,我等着晚上找个阴气重的地方勾魂,天刚黑,镇里坟山的山阴面,夏天也吹着阴冷的风。 简易的灵堂设在灌木丛生的树林里,白布黑幔被风吹的呼呼响。一个纸人正面写着雷冲的名字,背后写着他的八字。草席盖着纸人脖子以下。纸人下面还沾了愧树汁,等雷冲的生魂来会被沾住。 草席也是棺材。 另一个纸人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写着他儿子的八字。 我等天彻底黑下来,在四周上香说:“四家镇雷冲横死于外,有家不能入,但人死为大借贵宝地设灵堂,开阴阳路送魂入阴间。” 这话是用来激怒鬼的,香插在地上烧出的全是两短一长,可见雷冲真让鬼讨厌。 四面串来的阴风绕着灵堂呼啸,它们没寻到雷冲的魂似乎很生气,吹的四面的杂草东倒西歪。 等我都觉得周围阴惨惨的,知道阴气足够了,才再次点燃一柱香对着四周说:“各位,死者为大,让孝子点照路灯接雷冲回来再说,请各位行个方便。” 呼呼乱刮的风,很邪乎的变小了,它们应该也想见到雷冲的魂吧我握着纸人孝子的手点燃蜡烛,说:“孝子点灯,灯照路。” 两只白蜡烛在风中摇曳,火苗始终没有熄灭。 “焚香绕路,香引魂。” 上好香,我打开手机,插在纸人腰间,手机里雷冲儿子惊恐的喊着:“爸爸爸爸”,还真像他爸死了在叫魂。 连着烧了好几柱香,也不见雷冲纸人身边的探魂水动。我咬牙发狠,拿出写着黑白无常谢必安和范无救名字的白纸贴在灵桌上,点了五根请神香说:“亡者雷冲横死,魂无所归,请神引路,孝子三拜九叩请神恩。” 我按着孝子纸人行三拜九叩的大礼,烧了黑白无常的名字,四周的风停了静的可怕,没一会,浓郁到了极致的冷气绕着两个纸人转圈。 黑白无常哪有时间管这事来的应该是土地爷座下的鬼差,这种小鬼再小也是公务员啊 我坐在灵堂七步外喝着酒,装着守灵的样子,背后早吓的全是冷汗。 冷气绕着孝子纸人转了很久,一阵阴风吹向镇子的方向,我心里松了口气但依旧保持着守灵。几乎是瞬间,浓郁的冷气再次萦绕着灵堂,请无常的香快速烧完,代表事情办完它们在享受香火。 我装着检查灵堂,见专门为雷冲准备的探魂水不停波荡,知道雷冲的生魂被抓来了。赶紧盖上草席,扯着垫在底下的布抱着纸人,拿了手机快速无比的跑向准备好的退路。 鬼差不傻,在它们享受香火的时候不跑,等它们反应过来,遭殃的就是我。 跑到草丛里,撒了自己一身童子尿,我压在写着雷冲名字的纸人上,又拿着早藏在草丛的纸人盖在我身上。这个纸人身上滴着我的血,写着诸葛随风的名字。 白天我探过诸葛随风的墓,是个空坟,非常可能是我。反正他“死”了,让土地爷去阴间找他吧。 冷气绕着诸葛随风的纸人,直到天亮才离开。我一整夜心跳都没正常过,等到大中午一把火烧了所有东西,只留下雷冲的纸人埋到了诸葛随风的墓后。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刚到镇上菜场,不用打听,买菜卖菜的大婶们都在议论雷冲马上风进了医院,骂他最好能死了。 “呼” 我吐出一口气,暗想,唐先生该您接招了,七天内不救活雷冲,他就真成鬼了,您的钱可是主因。 在地上躺了一夜,我严重感冒的挂了两天盐水,在邻村挂完针回家,屋里与往常一样,在厨房烧饭的时候发现死了好几只老鼠。我仔细在家里找找,死蟑螂、蚂蚁、飞蛾各个角落很多。 家里不可能来脏东西,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谁动了爸爸的坟,坏了风水。 黄昏,上次跟唐先生一起来过的中年人开车过来,他找上我心虚的威胁:“唐先生让我给您带话,他说陈先生好手段,只要放雷冲的魂回去,以后我在县里见着您都绕路走,如若不然鱼死网破。”他说完,还不忘加一句说:“陈先生,这都是唐先生的原话,我只是一个带话的。” 他做为知情人之一,遇到这事任谁都会心虚,雷冲的意外太邪门了。 中年人拘束的站着,我冷淡的说:“嗯,我知道了,你走吧。” 他哆嗦的摸出一沓钱,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缩手回去,哀求说:“求您给个准确回复。” “请您转告唐先生,立刻马上去山上给我爸磕头道歉。不是我瞧不起他,以他的状态敢动小鬼有能力弄风水吗随便一样反噬都会要他的老命。”我说。 中年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问:“风水反噬”住妖狂血。 经过他的叙述,原来他按照唐先生说的,用东西挡了我爸坟头的风,还按唐先生指的地方埋了一把绑在镜子上的剪刀对着我家的门。 “还好老子没出事,要是出事了,账都得记你头上。”我不懂风水,听说风水高手要使坏,比我直接要人命还狠,他可以慢慢把人磨死。 “狗娘养的,骗老子说没事。”中年人骂骂咧咧的要去取出东西。我懒得管他们狗咬狗一嘴毛,但风水已经变了向,不懂的人随便破,后果难料。我赶紧阻止,皱着眉头说:“您先回去,把我之前的话带给唐先生。” 中年人提心吊胆的离开。 我头疼好久,只想到关铃这个冷女人。 第七十六章暴力的王曼 我自然睡醒已经到了黄昏。 七八个人拘束的坐在两三米开外,贵妇吐出一口气说:“陈先生。您醒了” “怎么了”我睡眼迷离的看着他们。几个人摇头示意没事,余光忍不住偷瞟王曼。我拍着额头说:“忘了给你们说一声,抱歉。” 王曼发白的脸色上贴着一张黄纸,坐着几个小时不动,任谁看到都渗的慌。 我拉着王曼到骨灰盒前烧了高跟鞋里另外半张黄纸说:“大娘,天亮了,您该醒醒了。”说着,又撕掉王曼脸上的纸,王曼抽搐着往地上倒。我赶紧搂住她喊:“王曼,该醒了。” 王曼迟疑片刻醒过来,动了几下白皙的鼻子,呜的哇哇大哭。她真被吓惨了 大娘心情似乎很好,围着骨灰盒转悠。凉气慢慢扩散,旁边的人好像也感觉到了冷。 我让刘老头带着人去烧纳妾文书的房子里布置喜堂,那间厅室房子是刘老头刚养龚文画的时候买的。等一行人离开,我安慰王曼好久,她才稳定情绪。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真服了关铃的眼光,王曼被鬼附身后,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腰不疼腿不酸的,唯一的后遗症就是害怕加肚子饿。 “才不。” 王曼狂吃着刘府准备的饭菜,化害怕为食量。我说:“那行,快点吃。吃饱了好上路。” “噗” 她一口饭喷了好远,谨慎的说:“再让鬼上身,我要转正加工资。”我说:“好,关铃不要你,我要。”看到她诡异的眼神,我连着咳嗽两声又说:“等吃饱了,我们去找被车撞死的模特。”那女的看着像模特,跟着刘老头儿子去大城市后真成了模特。 丁字路口两旁长着大白杨,夜风吹的树叶哗哗响,有点像婴儿拍手掌发出的声音。住见吉圾。 探明龚文画在这里,我含着铜板。双脚踩着冥币,在远处等着。王曼蹲在路口哆嗦的烧纸,嘴里念叨:“咱们也算相识一场。你喜欢大手大脚的花钱,我给你多烧点” 带火的钱越飘越高,我感觉有东西出现,立刻跑过去拿着打湿的毛巾在空中乱抽。在鬼眼中。我就是鬼,水通阴沾钱,我这是在抢劫。 寒意冲过来,裹在我身上,我转头就跑。跑出二百多米,寒意好像被什么束缚着,扯离了我的身体。我抽了自己一巴掌暗骂:“被车撞死,成了地缚灵。这下难搞了。” 地缚要么被超度,要么找替身,不然很难离开死的地方。 想了一会,我取出鞋子里的冥币,吐掉出铜钱,回去拉走王曼。到殡仪馆买了纸人和假车,晚上十点多才赶回丁字路口。 纸人外涂着粘鬼的槐树汁,放在龚文画能活动的范围外一点。我又拆烂纸车的底,把纸车套在身上说:“准备好了没有在我把纸人撞进去的时候,你快速的穿上鞋子,含着铜钱冲进去装刚死的魂。龚文画受骗上纸人的身,我们就能带她走了。” 王曼点头。我快速的冲过去,纸人倒进了地缚的范围。 嘭的一声。 迎面一辆车灯照得我睁不开眼睛,只听到剧响。我再睁开眼睛,车撞在大白杨上。“完了,不用骗鬼了,真有人来顶缸了。” 王曼非常敬业,伸着舌头,歪着脖子,提着一条腿站在纸人变发呆。前边出了车祸,她只是抖了抖。 “嗯哼怎么回事”我感觉纸人上绕着寒意,赶紧把纸人拖出了地缚的范围。让王曼打电话通知刘老头到说好的地方接新娘,我远远的看到一个男人黑着脸从车里跑过来说:“大半夜装”他的话咔住了。 我看清他的长相,还以为见到了自己的眼睛和额头。愣了一会,我随口胡说:“您的车安全性挺好,如果吓到您真不好意思。您听说过几天前的车祸吧,按本地风俗,要找个纸人替亡者顶指标,亡者才能下去。” “你叫陈三夜被人捡到的”中年人激动的问。我点头。他想说什么,几次张嘴也没出声,递给我一张名片说:“被你吓到也是缘份,有事就来找我。”他拿出电话刚拨出去,又挂掉电话说:“有时间聊聊吗” 名片透露,他叫诸葛建国,二流电子厂的老板。 “您家有人死吗我只会守灵。”我提着纸人,点燃纸车,叫上王曼往准备好的地方走。诸葛建国愣了一会叫住王曼,我没有多话低头往前走。 夜很静,片片树叶飘着,给我一种随时会被吹离树的感觉。 我坐在路边静静的抽着烟,旁边纸人上的凉气鼓荡。我吐了一口吐沫在上面说:“老子心情很不好,再吵打得你魂飞魄散。” 凉意消停了一会,再次鼓荡的更厉害,有脱离纸人的趋势。我拿出装唐先生的茶壶,打开盖子,没有说话。 凉意立刻消停,我威胁说:“感受到唐先生的气息了吧不想跟他做伴,老实拿了名份去下面报道,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其实我准备好好谈的,只是突然遇上姓诸葛的,心里莫名烦躁。 过了十多分钟,王曼小心翼翼的过来说:“诸葛老总不会发现你在他儿子坟前撒尿的事了吧” “怎么了”我问。她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居然给我一个月两万块的工资,让我去他那里上班。” “谁说天上不会掉馅饼。”我随手拍了拍一旁的纸人。“人家只签上了生辰,就能住好房子,后来还去大城市当了模特。” 挺有节奏的拍打着纸人,我在无意识下惹了个麻烦。手拍的是纸人的胸,当然这只是后话。 刚到十一点子时,贴着白色喜字的车开来,刘先生坐在后面,胸口带着红花。他和司机见到纸人都很害怕,咬着牙按照习俗把纸人接上了车。 王曼开车跟在后面,我坐在旁边说:“超过去,让他们逆向行驶。”右为阴,鬼走右边,外国人最早跑华夏来被喊洋鬼子,也有他们走鬼路的因素在内。 几年前还算一流的小区,如今已经算老区了。两室一厅的房子由于很久没人住,充斥着一股霉气。 大厅摆着喜堂,饰物左边红,右边白。红白蜡烛在堂上摇曳着,看着很诡异,更诡异的是一根红线连着两根蜡烛的根部,在没有风的情况下偶尔动动。 风平浪静的按照正常婚礼走完,我点香与骨灰盒沟通完,又与龚文画沟通好之后,让她进入新准备的灵位,打算扶正室。 再次请鬼上王曼的身,刘老头拿着龚文画的牌位给“王曼”敬茶。 一屋子人惊悚的看着刘老头端着的杯子,刘老头握杯子的手左右摇晃,茶杯叮当发响。 “王曼”坐在凳子上不动,我时刻注意着龚文画的牌位。这位做小的忍不住气,闹起脾气,事情可就难办了。 嘭 “王曼”机械的挥手,茶杯砸地上摔烂。她又一脚踢在刘老头手上,牌位也掉在了地上,一股浓烈的寒意四散开,屋里人都感觉毛骨悚然。 “陈”贵妇抖着身子。我做着禁声的动作,小声说:“看下去,大的为难小的很正常,就怕” 突然,一股寒意临身,我忍不住暗骂:你们吵架关老子屁事 刚准备动手,寒意快速的离开。“王曼”诡异的笑着,看着地上得茶杯,示意可以接着继续。 “让新人再倒一杯茶。”我暗自猜测着两只鬼交流了什么,随口提醒众人。 接下来进行的太顺利,大老婆居然自动离开了王曼的身,小妾在牌位里一动不动。 骨灰盒和新人牌位摆在灵堂上,安稳的享受着香火。刘老头得知事情结束,提出要离开。我指着屋里角落还没用的东西,说:“等到黎明阴阳交替的时候,打开阴阳路把它们送下去才成。” 刘老头和一群人害怕的留下硬抗。 房子在三楼,离天台还有两层。楼梯老旧,边上扶手油漆已经被磨光了,楼道里的灯小半不亮,真不知道物业干什么吃的。 我沿着楼梯左边,跳着上楼,一次跳上三坎,连跳三下之后撒一次引路纸。王曼无趣的烧香插在准备好的煤炭孔里,真是个漂亮的神婆。 到了天台门前,我看着紧闭的门说:“在楼里送人,开阴阳路最关键就在这里,记住只能开半边门。如果风吹开了另外半边,必须等下次。” 轻轻打开半扇门,强烈的风灌进来,另外半边有被撞开的趋势,我赶紧把引路纸迎着风全撒了出去,自己被吹了一身的三寸白纸。我说:“人鬼殊途,送魂上路,行个方便。” 到底让谁行方便我也不清楚。风依旧很大,引路纸在楼道四处飘扬,楼梯边点着香有的倒了,有的烧的很快,给人一种鬼气凛然的阴森寒意。 诡异的是关着的半扇门没有拴,也没有任何阻力,大风就是吹不开。 “真邪” 王曼秀发飘飞,刚准备抬脚出去。我慌张扯她回来,捂住她的嘴,在她秀发边低语:“有些话不能说,也别出去外面。如果进了里面,会出大事的。” 我们守着阴阳路尽头,等着刘老头拿东西上来,送鬼。 第七十七章鬼琴 王老头在床上熟睡,几位亲属迟疑片刻。打算按照算命先生的交代处理房间摆设。 王老头大儿子刚接触房里的镜子,我阴沉着脸对算命先生说:“此例不可破老子不准河流水,哪条猛龙敢过江”这次我退了,以后我干活有本事没本事的都来插一脚,那不得烦死。 更不能让陈庄守灵人传到我手上丢爸爸的脸。住沟名号。 威严中年人凝眉嗯了一声,算命先生放低姿态说:“您未免太霸道了吧” 好一招以退为进,王家亲属见我如此,脸色都很不好看。常人不懂这一行里的道道,还以为我在欺负人 “去外面跪天拜地烧一炷香。然后离开,这事就揭过了。”我微微低头,眼睛上瞟着算命先生。 他吓的往后缩了缩,眼神微动,咬着牙上前一步说:“这里什么也没有,你在这装神弄鬼,还不让人说了陈庄守灵人也不过如此。” “走”我叫上王曼转身往门外走去。王曼跟着没走几步,算命先生说:“王老爷子的情况我也听说了,进屋这段时间留意了一下,屋里风水适中也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倒是这位姑娘阴气极重,搞不好” 他说着瞟了一眼熟睡的老爷子,话语里流露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说是王曼害的。三十出头的女人,手脚指甲都涂着艳丽指甲油。阴阳怪气的说:“自从某人出生,家里就没顺过。” 接着,五十多岁的老妇人站出来,看着王曼刻薄的说:“你这个扫把星,是你在搞鬼” “大姐,三奶奶我”王曼话还没说完,艳丽指甲女说:“你什么你克死了自己爸妈不够,还来克三爷爷。”她说着挽上老妇人的胳膊,说:“要不是三奶奶心善” 我算弄清楚了,这女人和王曼一样是王老头的孙侄女,不过这女人会拍马屁拍讨好官奶奶。 “不准哭。” 姓王的没一个站出来说话。我见王曼委屈的又要哭,吼了她一句,冷漠的扫过一屋子人,目光停在算命先生脸上说:“说话最好拿出证据,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有些话常人可以乱说。你说了可是要现世报的。”说着,我瞪着艳丽指甲女说:“嘴巴放干净点,她把你克的内分泌失调,还是更年期提前了” “哟哟骚狐狸还学会勾引男人为她出头了。”女人瞟了王曼一眼,泼辣的看着我说:“一脸睡短棺材的死人样,被狐妹子吸了不少精吧” 算命先生咳嗽两声,掏出一张怪异的纸,让人倒了一碗热水。他把纸放在碗里浸透,说:“鬼吹灯,气凉茶。我说她阴气重,自然是实话,只要她把手指放到这碗热水了,水要是不立刻凉。我给你们磕头赔罪,砸了招牌从此不问命理鬼神。” 那张怪异的纸放在碗里,我已经感觉到纸能聚集阴气了。以王曼身上的阴气量,只要她把手指放进碗里,阴气被纸聚集过去,热水真的会凉。 我不知道怪异的纸是什么,但我知道好几种方法达到这种效果,比如灶心土在长宽三寸深九尺的坑里埋七天,拿出来也能吸引阴气。 “怎么了扫把星不敢”三十多岁的女人挑着眉毛。王曼伸手要往水里放,我拉住她,瞟了一眼挑事的女人和威势很足的中年男,自顾的说:“红杏出墙与勾搭人妇都小心被色鬼盯上,嘿嘿” “你说谁呢信不”女人刚爆发,王老头司机见威严中年眼中厉色闪现,他脸色难看的打断女人的话,说:“跟我回去。”他颤抖的身体,诉说着他激动的内心。 “胡言乱语。”威严中年呵斥一声,又吓唬我说:“陈三夜是吧我会告你诽谤公务员的。” 算命先生莫名的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用我说过的话,让我出招。 我见香凳上有两根烧过的红蜡烛,拿着它们隔着二十厘米左右立到大桌上,又拿了两根香,香尖各朝一头,横贴着蜡烛底部夹着,说:“左为阳,右为阴,红蜡结姻缘,残蜡以香导气证野合。男人点燃左边蜡烛,女人点右边,如果没问题点了也无所谓,如果有事今晚没有鬼找他们玩鬼交,老子吃了这两根蜡烛。敢吗” “歪门邪道。”威严中年男说。司机死死盯着艳丽指甲女,说:“你敢点吗” 女人气呼呼的说:“没用的东西,如果没有我,你能给三爷爷开车跟着外人欺负我,我不活了”说着,她的眼泪唰的往外流,撒泼的拿着蜡烛就对司机砸,还哭着骂:“狼心狗肺的东西给我滚,滚” “忘记说了,点了蜡烛鬼会找上,拆了蜡烛,它们也会找上。” 我笑眯眯的看着算命先生,转而对威严中年人摊了摊手说:“陈庄守灵人也不过如此,你们可以当我开玩笑。其实鬼交也挺舒服的,只是会损失点阳寿,顺便霉运当头,也不会马上死。” 方圆几十里敢说陈庄守灵人不过如此的业内人,还只有威严中年带来的算命先生了。 屋里诡异的静,算命先生看着被砸在地上的蜡烛,皱着眉头没说话。 突然,冒着热气的碗停止了冒气,算命先生愣了愣,伸手进去一探,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左右,念叨着说:“凉了,怎么会这样” “我没看到有东西。”王曼站在我旁边小声说。我也没看到鬼,但是王曼家房子给我有鬼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有只无形鬼冷了茶。 “走” 我拉着王曼的袖子往外走,王家人早吓的没了主见,王曼二爷爷说:“陈先生”我说:“王老爷子今晚不会有事,以后得看那位先生的了,留步,不用远送。” 回到王曼车上,我看着王曼家鬼屋的方向发愣。王曼哽咽的说:“谢谢。” “不用感谢我。中年男带算命先生来,他一直不说话,奇怪的是配合算命先生唱双簧的却是你大堂姐。我又见司机看那对狗男女的眼神不对劲,如果他们有不纯洁的关系,你大堂姐陪着算命先生从你这下手打击我,就说得通了。你是被我连累的,所以我必须给你出头。”我随口说着,努力回忆着无形鬼给我的感觉。 王曼愣了好一会才想通,强忍着眼泪说:“你怎么知道我大堂姐和司机是夫妻的” “你没看到他们手上的戒指吗明显的鸳鸯戒。如果不是夫妻,做为王老头的司机,不会弄个与王老头孙侄女一样的戒指惹人非议,所以排除了巧合的可能。”我淡淡的说着,犹豫着要不要去鬼屋看看。 “那个那个残蜡真能惹来鬼交”王曼一副她不哭,她很坚强的样子,可表情比哭还难看。我说:“你别用问东问西来转移注意力,要哭就哭吧” “你说不准哭的。” 我摸了摸鼻子,笑道:“又不是没见过” 王曼的脸就是六月的天气,刚还要哭,白了我一眼,不爽的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只是她的眼睛为什么在笑呢 “没点燃蜡烛不会惹来鬼交。点了,他们身上的淫邪之气会交融在一起,走在外面会招鬼。”我说。王曼瞪着眼睛说:“因果循环,你不怕吃蜡烛” “算命先生说,你有阴气,没说出你克王老头,所以不算乱说。我说他们点了蜡烛会引鬼交,这个又没骗人。”我解释着发誓的因果关系,只是单一对待,不违反赌咒的那句话,其余一些谎话只会损阴德,不会有现世报。“再说,我又不是没吃过蜡烛。” “你不会不喜欢女人吧”她低头瞟了一眼老子的关键部位,突兀的问题让我发愣。想到蜡烛,我明白了里面的含义,很想说,现在就能让你尝尝被蜡烛捅的滋味,可惜,童子鸡是保留阳刚之气的重要一环。我冷着脸说:“无聊。” “那你为什么对我无动于衷”王曼挺了挺胸,动作很生疏,一看就是跟龚文画新学的。 正在我们闲聊的时候,有人急促的敲着车窗说:“小曼,不好了,王老司机从在你家楼上跳下来了。” 不好鬼屋里有只无形鬼和黑猫,很可能出现虎啸魂或者猫惊尸,这都不是好玩的。 第七十八章神仙欲杀人 听说王老头司机跳楼,我打开车门前脚刚落地。复制网址访问: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一条虚影快速的往王曼家的方向晃去。 “看到没” 王曼对着镜子整理哭过的脸,我转头发问,她随口说:“什么”随之,她的镜子掉到大腿上,惊愣的说:“你是说”敲窗叫我们的人四处看了看,声音发颤的说:“陈陈先生你们在说什么” “刚掉了点钱,问她看到没。”我怕吓到人随口胡说。敲窗人用手顺着气说:“吓死我了,您看这大半夜的,那边刚跳差点就死了。” “你的钱”王曼从副驾驶上捡起一沓钱递过来。敲窗人瞪着王曼手中的冥币吓的双腿发抖。慌张的说:“小小曼,我先走了。” 他转身往人多的地方跑,途中还摔了两跤,不过,他爬起来的动作非常迅速。 看着远去的人影,我接过冥币尴尬的摸着鼻子。王曼弄好下车,极度害怕的说:“你刚看到了什么难道司机是被鬼索命不过还好没死。” 如果我回想那次跟着爸爸给苗寨守灵的恐怖事情,我也会浑身发抖。胆子再大,被拨动深埋心底的恐惧也会害怕。 王曼的恐惧神经被挑动了 “司机已经死了,不过他是自杀不是被鬼索命。”我回想着那条影子的气息。王曼呼出一口长气,接着又绷起脸,说:“死了你怎么知道” “我问你看到没其实我看到了一条虚影,刚想起来那是属于黑无常的气息。”我望着鬼屋的方向,说:“无常来勾魂出体,说明司机命中注定死在这。如果有鬼动他,无常不会出现。” 村里人听说司机在王曼家跳楼,好奇又害怕的围在远处观望。不少人低声讨论房子有多邪门,连王曼爹妈的死都被翻了出来,还有一些不相干的事也堆到了鬼屋头上。 比如,谁路过鬼屋去菜园结果被蛇咬了、雨天路滑老人远远看了一眼鬼屋摔断了骨头总之各种邪门已经快把鬼屋说成了恐怖的代名词。最有意思的是村里几家生不出男孩都说成鬼屋阴气重,导致只生女不生男。 “大爷大哥借过一下。” 我扒着人群往里面走,有些人不耐烦的转头,当他们看到王曼立刻闭嘴不说话,吓的往一边躲,看王曼就像看灾星降世。 有妇女嘀咕:“要不是看在三爷的份上。这个丫头片子回来,我直接轰人了,也不知道这个狐妹子怎么还有脸回来”旁人深以为然的接口说:“看她开的车,不定在外面做那种事呢” 王曼低着头,默默往前走,肩膀一抖一抖的。我故意把冥币在口袋解散。走动间偷偷丢到地上,晚风吹过,冥币在风中扬起,在人群中搅动。 他们的注意里都放在王曼和鬼屋身上,有人拿下风吹到脖子上的纸,抱怨:“什么东”话没说话,惊恐的瞪着天地银行制造的钱发抖。 “啊,阳钱” 不知是谁一声惊悚的叫喊。乱嚼舌头的村名乱成了一锅粥,只听见一声声吸冷气的声音。风依旧燥热,也没有阴气,恐怖蔓延在人群里,不少人缩着身体似乎很冷的样子。 本来没鬼时,心里有鬼也就有了鬼。 “嗯哪来的冥币”我故意倒吸一口凉气,沉声自语。拉着王曼的胳膊快速往鬼屋走,小声嘀咕说:“阴曹吐钱,大凶等明天回去必须还神磕九个头。不然,就算运气好也会倒霉,运气不好被鬼缠身就麻烦了。”声音虽然小,寂静的夜里,别人也能模糊的听到。 先前大声问冥币哪里来又悄悄的对王曼说会有的麻烦,该怎么破解,给旁人一种这是他们自己偷听到的错觉。出于人性,他们会相信自己获得的信息,从而疑神疑鬼最后选择去做。 如果我直接告诉他们,只会被当妖言惑众。 装神弄鬼也是一门学问。 没多管人群的躁动,我和王曼来到鬼屋前,司机身上有特别的伤势,看样子已经断气了,用该是死于内出血。艳丽指甲女站在两米开外,似乎怕沾上晦气一般,她见到王曼过来,以命令式的呼呵:“你不是干那行的吗你去看看” 根据她的表情判断,命令王曼似乎是种习惯。 围着司机的人没敢动尸体,他们连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焦急的等待救护车。这点不能算人无情,而是不懂护理知识的人遇到撞车、跳楼这种,最后别好心去折腾伤员,搞不好伤员没死,却被人好心办坏事折腾死了。 我随意瞟了一眼尸体,转头看着烂楼房坑坑洼洼的墙面,慢慢走过去扒开门前的桔梗,一屁股坐下,点了根烟抽了起来。见王曼听话的要去动尸体,我瞟了眼自己旁边,说:“已经死了,你别管他到这边坐下。” 王曼这种从小被欺负出来的心理阴影得治。 “要不是你,他怎么会跳楼还在这说风凉话”艳丽指甲女盯着我,说了一大堆推卸责任,骂我没人性的话。我深吸了口烟,说:“看着生命消逝挺惋惜得,但我对于自杀的人真生不起同情心。他都不在意自己的命,谁会去可怜他人活着需要自爱。还有,老子不是王曼,不是你下饭的菜。死的是你老公,他为什么跳楼你比我清楚,你再叽歪一声,老子抽死你。” 女人刚要撒泼,我瞟一了眼尸体,说:“你还是做好它回来找你麻烦的准备吧不用准备了,它已经在你背后了。”住肠叨血。 看着黑无常丢下魂消失,司机飘在女人背后站着,女人似乎感觉到脖子发凉,本能的摸了摸。没再管她,我丢下烟头起身,一脚踹在烂门上,门嘭的一声开了。 “喵” 小黑猫远远的射过来,跳到我肩膀上对着我的脸就是一爪子。我拧着猫后颈,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在猫耳边说:“再敢抓你爹,关你七天禁闭。还有老子不是老鼠,老鼠被你老子我关起来了。” 屋里冒着浓郁的霉味,借着月光往里看,感觉荒废的桌椅板凳特别阴森恐怖。王家几人见我和猫低语,吓得后缩。泼辣女人已经没功夫搭理我,她全身哆嗦着往王老头家跑,司机的鬼魂搭着她的肩膀跟着飘走。 “你不管”王曼看了一眼女人远去的方向。我放下有气无力的阿飘,看着屋里的摆设说:“有算命的在,王老头的事和你大堂姐的事让他先忙着。我们解决完你的事,再对付那个算命的。” 有些事急不来想借王曼三爷爷的势破诸葛老头子借刀杀人的局,以及准确的弄清楚算命先生背后到底站着谁,这些都需要时间。 “我能有什么事”王曼木讷的反问。我盯着她脚下,说:“你自己看。” 月亮挂在半空,月光照进屋里,地上正好有个斜着的门形白框。我的影子在框里和门边的影子一样是斜的,王曼站在门口,影子却是直的。 王曼着急的跑出屋,在外面她的影子也是斜的,等她颤抖的踏进门,影子又变直了。她全身哆嗦,口齿打颤的问:“为什么会这样” 屋外的人不知道我们在干嘛不一会,救护车到来,两个人下车把尸体抬走,王家人简单招呼一声,快速的逃离了这个邪门的地方。 “家里有当官得就是好,急救车来的都这么快。”我一直静静的看着人抬尸体,没管王曼在旁边恐惧的发抖。想用毫不在意的行为给她传递出影子在鬼屋变直也不是什么大事的心理暗示。 事情太严重,必须让她先松下来,才更好解决问题。 第七十九章不顾一切的冥王 诸葛老头云淡风轻的吹着冷茶,笑眯眯的等待我做出选择。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没管这是哪里,下床把关铃扶到床上躺好,经过检查她只是普通晕迷,用土法子把她弄醒。关铃搞清楚情况,冷眼看着诸葛老头,说:“诸葛老爷子,您忘了几家之间的约定,想动手斗法” “小铃啊叔叔可没对你使手段,哪来斗法一说”诸葛老头和蔼的笑着。手段是指术法。不算普通人的威逼利诱。 关铃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差点再次晕过去。我说:“小姨,给我三秒钟,三秒后我们走。” 老道士和小正太停下玩飞行棋,疑惑的看着我。诸葛老爷子微笑的说:“选吧” 我平常的走到老爷子身边,抬脚,对着他屁股下的凳子用力踢过去,同时,一巴掌抽在了他侧脑,发出噼的一声响。 轰的一声,圆凳在地上滚了一米多远,诸葛老头打翻手上的茶,狼狈的摔在地上发傻。 他完全没想到我会动手,眼中全是意外。老道士和小正太看得一愣一愣,也没想到我会打人。 “小姨。咱们走呗。” 又踹了诸葛老头一脚,我走到床边去扶关铃。关铃张着小嘴,呆呆的点头,跟着我往外面走。 “你你”诸葛老头回过神,失去了该有的养气功夫,吹胡子瞪眼的也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停在门口,我没有回头,笑着说:“这就是我的选择。您是我爷爷,我不会扎您小人,也不会用术法要你的命,但是能用拳头揍你。” 直到我离开。屋里人还在愣神。 这是人的定性思维在做怪,我是玩鬼的,他们也是玩风水道术的,几乎不会用拳头说话。而且诸葛老爷子在外面是德高望重的玄学大师,谁见到他不是尊敬的要死,敢骂他的人都没有。更别提打他的人了。 在回去的路上,关铃心有余悸的说:“你胆子真大。打了诸葛老头,你不怕别墅里的人留下你” “您是感冒没好,还是神婆当的太久,导致脑子不好使了”我调侃着。关铃瞪了我一眼,问:“你什么意思” “这就是人心,他们怕姓诸葛的,所以不敢拦我。”我嘿嘿笑着。关铃更迷糊了。我再次解释:“不管我跟诸葛老头多大仇,事实上我还是他孙子不是万一那天老子成了诸葛少爷呢所以他们不敢拦我。” 关铃上下打量我好几遍,说:“你不是挺直梗的人吗还有这些花花肠子” “直梗的人又是笨蛋。”我指着自己脑袋,看着天际说:“这一巴掌和一脚踹爽了,我的麻烦也来了。”关铃不厚道的说:“你不打他,麻烦还是会来,打了相当于白打,为什么不往死里打” 看着她,我才知道她夸我胆子大,是为了说最后这句话。 小姨妈也不是啥善茬啊 回到关铃家修整了一天多,大中午,我端了把椅子坐到打谷场正中央,抱着一本书看着。烈阳下的打谷场上到处是干裂的痕迹,我晒了半个多小时,额头没见一滴汗,身上更是没有一点汗汁。 “很多人到四家镇打听你的情况,看来诸葛老爷子已经做了借刀杀人的事,你就这么被动的杵着”关铃打着伞,担心的走过来。我摸了摸额头,答非所问的说:“还没出汗,在和地灵棺里沾的阴气还没清除。” “懒得管你。对了,王曼的事你真不管那只老鼠好像挺猛,要不是有小黑猫,她可能和她三爷爷一样被迷了。” “让她吃点亏有好处。我在想自己以后的路”我合上书本,自言自语的说:“打鬼守灵是我的根,没有这个我在四家镇什么也不是。在四家镇,我是陈庄守灵人,谁都给点面子,出了四家镇,我什么也不是。” “你神经病了” “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就得弄清楚自己有什么,该往那个方向走。自己走稳了,自然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感觉背后微微出汗,用书敲着额头说:“我身上的阴气消了,是时候解决王曼三爷爷的问题了。” 打电话通知王曼过来,她一到就苦哈哈的求救。我硬拉着她吃了一顿关铃亲手做的饭,这才跟到了她三爷爷家。 王老神情疲惫的坐在沙发上,一看就是很久没睡了。他见到我就像见了救星似的诉苦,我说:“守义庄的齐老头刚死,可能” 后面的话,我没有再说下去。王老头吓的缩了缩脖子,让我一定要帮忙。我随口说:“看在王曼的面上,能帮一定帮。” 我在屋里逛着,几个人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转悠。屋子不大,装修的非常精致,书房几件小玩意就能买一栋这样的房子了。我说:“王老这是富贵病啊想好就得搬家。” “这样就能好”老妇人问。 “我不知道会不会好,如果不搬家,绝对不会好。” 面对质问,我假装厌恶的回答完,又不耐烦的说:“天黑前一定要搬走。” 没解释为什么,我走到王老面前说:“您搬好了地方,打电话通知王曼,等到了晚上我们会过去的。” 不等王老头说话,我装着一脸晦气,躲躲闪闪的快速跑出房子。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周围有啥看不到的东西一样,吓得王老家人开始疑神疑鬼。 回到车上,我点了根烟,说:“县城有哪些好吃的,我们吃饱喝足了,晚上去抓老鼠。” “除了老鼠,真的还有不干净的东西我怎么没看到”王曼担心的说。我说:“骗你三爷爷玩的。” “你都没问三爷爷什么情况根本不像高人,但我怎么感觉他很相信你。” 我白痴的看了她一眼,说:“第一,病急乱投医。第二,在土地庙我一毛钱没拿,足够你三爷爷相信我了。第三,齐老头掉死在旗杆上不久,你三爷爷有心病。我说吃坨屎会好,你信不信他会偷偷去吃” “恶心”王曼笑骂一声,开车点火。我在副驾驶上点了根烟,想着找我麻烦的人怎么还不来 王曼三爷爷能搞到县里书记签名,说明他能量不小,是条地头蛇。不管被苗女弄死的三男家里有多牛逼,这时候过来找我麻烦,就是找王老头手上那根救命稻草的麻烦,王老头能不发飙吗王曼载我到了县城直辖的王家村,车停在一间老旧的楼房前,屋檐下堆着废弃的桔梗,破烂的大门上挂着蜘蛛网。 “喵” 虚弱的小黑猫从我怀里跳到地上,从门缝钻到了屋里,它刚进去,大门嘭的一声合上,吓了我一跳。 没感觉到楼房里有阴气,但直觉告诉我里面有鬼。 王曼痴痴的看着烂楼房,突然,抱着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是你家”我站着没动,任由她在老子身上擦鼻涕。她哭了一会说:“我八岁的时候,妈妈从楼顶掉下来自杀了,爸爸没过几天走路摔死了。从那以后,我就住在三爷爷家里直到上大学。” 看来她的天赋与这间感受不到鬼的鬼屋有关系。 “天马上要黑了,去你三爷爷家看看。”我慢慢推开她,她擦干眼泪,走出没两步,说:“不管阿飘了吗” “阿飘冲进屋的状态不对,这屋里有吸引它的东西,随便它了。”我安慰着她,其实我也不知道阿飘为什么会冲进去。住肠共扛。 王老头家是五层的自建房,也是王家村最高的房子。 “王老头在村里人缘挺好的嘛”我看着不少人提着鸡蛋、农村自家做的小吃食往王老家里送,从屋里出来的人都摇头叹息,为嘛好人没好报。 经过王曼的解释,原来王老头当了大官,王家村不管是修路、架电线都比别的村要早几年,村里人生孩子上户口、医保、学生转校许许多多的小事,只要拿着王家村的身份证就能顺利办完,几乎不会出现跑瞎路的情况。 兔子不吃窝边草,贪婪的王老头罩着他的根。 “嘶” 踏进王老头家里,我见到无数的老鼠虚影在地上跑来跑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八十章主角气运的秘密 拿定主意要转移煞气到吃人谷,女道士正动手围绕埋人头的地方布子局。然后再进谷布母局接引地煞。 我侧坐在长条凳子上,凳子前端放着阴阳磨刀石,单手握着柴刀,用阳石给柴刀洗锋。一炷香在长条凳后面烧着,等香烧完,正好洗完刀的两面。 夜风比以往要冷很多,嘶嘶的磨刀声,随风远去,庄里胆大的人惊悚的来到我家门前。 刺耳的磨刀声在众人耳边穿梭。老人们纷纷抬手,又叹息着放下。有个年轻人问:“爷,怎么了”老人摇头说:“听老辈人讲,侩子手杀头,才会把刀的钢口正磨七十二,反磨三十六。不知道三夜要干嘛,但也为难他了,哎。” 在老人长叹中,我又用阴石收锋,也叫藏锋。 收锋的磨刀声很细腻,钻进耳里像磨在心上。围着的人听了没多久,有几个人像晕车一样恶心想吐,老人们忙着让他们别听,说侩子手的磨刀声吸魂。 不懂的人吓的哆嗦,我专心的单手磨刀。另一只手臂上的寒意在磨刀声下缩回了手掌。 像握着一块冰,冷的刺骨,冷的微热。 “呼” 磨刀结束,我吐出一口长气。王曼好奇的问:“你在干嘛”关铃敲了下她的脑袋小声告诫说:“打听别人吃饭的手段是禁忌。” 我把柴刀架在凳子上,又点了一炷香,去茅房打了一桶粪,精心的浇灌着屋边的竹林。“小竹,三夜要进吃人谷,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实在没办法借你一用。慢慢吃,吃饱了。三夜送你。” 竹子是我小时候从山上挖的一小窝竹子根,十多年发展成了小片竹林。小时候总跟着爸爸守灵,庄里孩子都躲得我远远的,我只好一个人在竹林边玩和竹子说话。 爸爸说,竹子有气节,它不跟没节气的人玩。 风吹的竹叶飒飒响。我听着好像是小竹在笑,它好像说:“没事,有死而已。” 一群人见我对着竹子低语,跟我差不多大的青年说:“又发邪了,他又跟竹子聊天。”年长的瞪了他一眼,青年缩着脑袋不再吭声。 等祭刀的香烧完,我拿着刀不舍的在竹林里转悠,寻觅良久也没找到粗细适合。竹节正好的竹子。我叹息着不打算再砍竹,风儿吹走了老叶,一根比大拇指粗一点,竹身匀称,底部往上,差不多一米二长度有九个竹节。 “小竹,闭上眼睛,很快就不疼了。” 我握着竹子抚摸几下,看准部位,挥刀坎了下去。咔,一刀两段,几米高的竹子倒下,我疲惫的拖着它出林子,没敢回头看,因为不舍得。 “切磨把杀人刀,砍根竹子”王曼小声嘀咕。我懒得搭理她,坐在门槛上精心修竹子,最后砍下一米二,有九个竹节的竹身,插在背后,把修剪下来的竹子埋到了竹林边。 在竹子坟前,点了一炷香,磕了一个头,这才开口劝慰庄里人,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劝走。 等女道士布置完,我们四人在堂屋商量着进吃人谷。 “养足了精神,明天正午进谷,那时阳气最重。”女道士说。我抚摸着竹子,皱着眉头说:“不行,明天黄昏进去。” 女道士点明黄昏进去的厉害关系,关铃根据实情说:“黄昏暮气重,等你们两找到谷中气穴,可能已经到了深夜,那时会很麻烦。” “我不懂风水,但与鬼打交道,自认不比你们差。正午入谷对鬼来说就是半夜行窃,我们是去借人家地盘转移地煞,不是打鬼的。”我表明自己得态度。女道士拍桌子说:“那样也行,我只负责寻穴,布局,跟鬼打交道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气氛陷入紧张,我毫不示弱得盯着女道士说:“可以。” 关铃赶紧劝解,气氛虽然缓和了一些,但我与女道士之间的芥蒂没法抹平。商量完行动细节,她们回车上去休息。我端着靠椅坐到竹林边,抱着九节竹,与竹林对话。 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王曼惊讶的叫声把我吵醒。 天已经大亮,王曼捂着嘴巴看着竹林,之前绿油油的竹子,几个小时不见,全部枯萎。 关铃和女道士看着也大惊。烧好饭过来喊我们吃饭的老人,惊恐的看着竹林,又看了看我抱着的竹子说:“庄里的事麻烦你们了” 竹子一夜枯萎的事情在庄里传开,人们却绝口不提,好像我家旁边的竹林本该是枯萎的一般。住狂有巴。 “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我带着王曼家家户户的收集着香和黄纸,王曼背着东西忍不住开口。我走在前面说:“没事,说吧。” 王曼整理一会言语,说:“为什么竹子会死为什么要砍竹子,没听说竹子能打鬼啊” “不管你跟着关铃学东西的理由是什么,干这行就得记住天地万物皆有灵。”我没正面回答竹子的死因,因为我也没有明确的答案。我舞了舞竹子说:“伶伦以竹正音律,轩辕以竹调元气。竹能正音,调气。爆竹一声响,年兽都能吓走你说竹子能干嘛”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竹子的作用,我随便举了几个例子,王曼似有所悟的想着事情。 中午,我背着大包进山,女道士斜挎着八卦布袋,拿着一个罗盘轻装上路。走着艰难的山路,女道士倔强的不让我帮忙,她望着我的包,没少说我歪门邪道。 吃人谷,位于陈庄后山另一面。附近村子都传进了山谷,很少有人活着回来,即使能回来,过不久也会翘辫子。 我对后山很熟,还没到黄昏已经下到了山谷。不算狭窄的山谷,阴森森的没有阳光,也没有植物,一望无际的全是大小不一的石头,上面长满了青苔。 “也不像记载上那么恐怖嘛只是在山阴面不见阳光,有些阴寒而已。”女道士失望的看着山谷,愣了再愣。我停在谷口,在谷外搬了几块干燥的石铺了一个小台子。“你是从书上知道这里的” 女道士点头。我差点没忍住用竹子插死她,老子手掌上锁着的东西一靠近这里吓得跟乖乖儿似的,她却只看表面。我瞪着眼睛说:“你最好趁着天亮,看清楚大方向,等晚上还要根据你看星星找气穴呢” 女道士举了举罗盘,我望着山谷,黑着脸说:“这些石头下面,或者缝隙里面全是枯骨,罗盘在里面绝对失灵乱转。大姐,您老的实战经验不会只停留在给人看风水,开坛请神问鬼吧” “你才是大姐,你全家都是大姐。”她骂着点了点头。我扫描她全身道袍说:“方案变一下,等会进谷你得听我的。”她打断我的话说:“理由。” 我指着她帽子上的镜子,身上的八卦,还有兜里的纸符,以及我不认识的东西说:“你真打算拿这些对付鬼”她说:“难道不行” 不想弄死她了,我想弄死自己,这位就是实战经验欠缺的高手。我说:“你这行头嗯,给你打个比喻,你拿着砍刀独闯黑帮老巢,会怎么样还有,在城里你对付的对象很单一,这里谁知道有多少,你有时间开坛人家站着给你贴符一口沾着阳气的唾沫,比你这些都强” 费尽力气给她科普实战经验,女道士不情不愿的卸下一些看着实用,真打起来却没用的东**在了谷外,算是留条后路。 黄昏,吃人谷升起淡淡的水雾,四周温度下降了很多。晚风吹在谷内发出呜呜声,听着很恐怖。 包里装着从陈庄各家收来的香和黄纸,我在摆好的石块上烧着纸,大把的点香。等天暗下来,谷中阴风阵阵,我对着山谷大喊:“山阳面陈庄陈三夜,烧全村香火,代表陈庄进谷办事,向诸位借道。” 回音在山谷中左右摇荡,谷内没有任何回应的趋势。 天全黑下来,女道士有些不耐烦的说:“你这招到底灵不灵不行让我来。”她说着转头要取家伙,我杵着竹子,挡着她说:“等。这是礼数,对人对鬼都一样。” 差不多烧光了所有香,到了晚上九点多,雾气笼罩的山谷突然刮起了狂风,风吹开雾气,露出一条不明显的路。 “有了。”女道士摸了摸袋子里的八件凶煞之器,抬步往里面走。我赶紧拉着她拽回来,她踩到一块石头往一边倒,还好我反应快,扯住了她背后衣服。隔着道袍,好像扯到了她内衣带子,我赶紧松手小声说:“没问明白,开门你就进去,知道人家是放狗咬人,还是请你这不是找死嘛” “感谢众位开路。”我对山谷拱手,摸出两块硬币说:“冒昧来访,能否打扰” 心里默念着“钱通阴阳,天地为证”把硬币往地上一丢,一块是人头,还有一块在滑溜的石块上快速的旋转,怎么也不倒下去。 有天地做证,它们答应放我们进去,安全系数会大大增加。 第八十一章陈公三夜之灵位 戏台的线路好不容易才修好,中年人怎么也点不上香。 外面的问题没解决。灵堂的事也没完,蜡烛还是先烧靠近尸体那一边。按理说靠近冰棺有冷气,要烧也不该烧那一面,一屋人吓的慌了手脚。 我看着小伙点燃一根新蜡烛,关上门火苗还是往内里飘。可爱女孩缩在贵妇怀里,害怕又好奇的注视着灵堂和我。 感觉到她的目光,我皱着眉头回望,心里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搞不清楚是什么越想越烦躁。贵妇摸着女孩的肩膀。熟女在我旁边说:“喂你这样看人会吓坏丫头的” 对,就是害怕,火苗就像可爱女孩一样吓的往后缩。依稀记得,父亲说守灵也是护灵,人死七天内是新鬼,生前如果亏欠过一些早已经亡故的人,那些老鬼会在这个时机来讨账。 “一屋子大半女的,明显阳气不足,哪有安全感。”我暗自嘀咕着,对着贵妇说:“找一桌爷们到旁边扎金花,不用怕吵。” 堂屋够宽敞,八个扎金花的爷们玩的不小,还有几个在旁边看着,输赢带来的高昂情绪,给人一种“有温度”的感觉。 慢慢的。蜡烛恢复了正常,两贵妇把我当成了高人,说话更客气了。 外面又开的一场戏,刚起头再次出现了意外,戏台发电机没油了,备用的油桶不知道什么时候漏了。住狂贞圾。 刘老头从外面忙完回来,见戏台黑乎乎的,他寒着脸带着大知宾和管戏台的中年,恭敬的把我请到楼上,一个贵妇也跟了上来。 大伙坐在八方桌边,刘老头说:“守灵人的规矩我懂。外面这事不应该麻烦您,可这么闹下去老刘家的脸都丢光了。”贵妇说:“爸,您别着急,陈先生一定有办法。” 我敲着桌子没说话。 气氛随着敲桌子的声音越来越压抑,几人紧张的看着我。 “请神容易送神难,一个不好很难收拾。”我提出自己的担心。对刘老头说:“您三番五次的去找父亲,应该信这回事如果不信,可以全当巧合,类似的事不一定还会发生。” “哎。”刘老头叹息一声。“人越老,以往经历的一些事让我不得不信。有幸接触令尊这位奇人” 他陷入惆怅的回忆。 说到奇人,我静静的回想父亲平时的举动,还真有件事挺古怪的。爸爸是个大老粗,大中午总抱着四书五经看的睡着。醒来又恨不得把竹篙给折断。我拿着竹篙在桌上折断,一张卷着的小纸条掉在地上。几人像看藏宝图似的注意着纸条。 爸爸说无事不可对人言,我捡起小纸条打开,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这是出自爸爸手笔,鸡抓过的字能笑死一大堆人。 大知宾把脸偏到一边。刘老头如获珍宝的看着,颤抖的说:“陈先生,这幅字能送给老朽吗” 贵妇看着纸条说:“写意不写字,这几个字透露着问心无愧的意。” “行的正,坐的直,是不管旁人眼光的洒脱。”刘老头点头称赞。 两父女一唱一和,我再次打量几个字,屁的意也没感觉到。我说:“难得有人赏识,您喜欢就拿去。” 刘老头欣喜的收了纸条,激动的连连感激。 我心情也不错,他拿走的只是几个字,我真懂了父亲那句“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沾身”的真意,只要心正,那些东西真没什么好怕的。 “外面的事不难解决,不过,我说的法子不能打一点折扣。” 我严肃的看着刘老头眼睛。刘老头郑重的点头,等待我说下去。简单的说出办法,刘老头和贵妇在我的陪同下,他们亲自在各个路口烧钱。 几点零星挂在夜空,刘老头跪在火堆前,说:“过路的各位仙家,刘府先前有怠慢之处,请多多包涵。”他说着磕了三个头,起身的看着我。 香能通神,地上的香先是左中短右边长,没一会,又成了右中短左边长,没有规则的来回变化,我看着反复香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贵妇问。 “做人,反复无常讨人厌。当鬼,得寸进尺招神烦。”我冷厉的盯着飞舞的火堆,没一会香灭了,带火的纸灰对着我冲来,吓的旁人大气也不敢喘。 我挥手扇开灰屑,说:“我们换地烧。” “这不好吧”刘老心虚的看着地上的香。 “没什么不好的,烧了纸,您这么大岁数给无亲无故的野鬼下跪赔礼,礼数已经到了。做鬼也不能贪得无厌。”我冷哼一声,又看着火堆说:“缠着不走,那就永远也别走了。” 刘老头和贵妇惊悚的跟在我身后,不知道他们是被我吓的,还是熄灭的香吓的。 后面两个路口烧的香很平静,知足的应该都走了。真应了那句老话,人怕狠,鬼怕恶。 回到戏台前,刘老和贵妇走了半天路额头冒着细汗,我却感觉周身阴冷,有种冬天到了的感觉。 大知宾和管戏台的中年煮好了半生不熟的饭放在四个台脚,饭里插了香,旁边不断烧着纸钱,招待着台下小鬼,准备让它们吃饱、拿钱、听台好戏了离开。 “刘老,我之前说的办法得变通一下,说让它们永远留下,就一个也不能放走。” 我冷笑的找来几个小孩围着戏台东、南、西撒了一圈尿,又亲自在北面尿了一圈,用童子尿把台下小鬼的去路封死,让它们下地无门。 “陈先生,现在要干什么” 忙了半天,刘老见我站着不动,小心翼翼的询问。我说:“到银行提的钱回来没” “快了。” 没过一会,有人提了一箱子老头头过来,起码有五十万现金,看来刘府真不简单,半夜都能在银行拿到钱。与我有过接触的人,知道这事都好奇的看着我。 我看着台底,不停的抽烟。暴躁的小伙没啥底气的嘀咕:“又在装神弄鬼,要钱还非要去银行,又不是没有。” “换戏唱白蛇传,封天。” 我吞了一大口烟,丢掉烟头。管戏台的中年人吩咐准备开锣,鞭炮刚丢在台上,锣声响起,遮在前面台下的幔帐不停鼓荡,好像里面有东西要随风冲出来,可惜怎么也冲不破。 给了三根烟的时间还不走,真是不见阎王不掉泪。戏里的黑白无常、法海、雷峰塔可都是勾魂收妖,用这来封孤魂野鬼的天足够了。 众人看的触目惊心,我明悟“心正”后一点也不心虚,也没了胆怯。 “交给你一个任务,背着钱去公路上喊人,只要给你外婆上香的都给一百块钱。”我拍了拍小伙肩膀,他傻傻的看着一箱子钱说:“老大,这可是真钱” 贵妇眼睛一亮,说:“你小子快点去,办好了,小姨送你台车。” 刘老头也醒悟过来,紧绷的脸难得出现了笑容。“你们几个都去,爷爷高兴了说不定会发善心哟。” 几个孝孙分了钱,兵分两路离开。 “等等。记住只能发银行的钱”我叫住他们,提醒一句。可爱女孩问:“都神神秘秘的,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不好说。”贵妇笑着。我说:“他们的不好说,我的能说。钱过万民手,沾满了人气。银行又是国有,刚取出来的钱带着淡淡的国气,让人拿着过来自然人气冲天。” 我还有一句没说,人气冲霄,台下那些小鬼必定被冲的魂飞魄散。也顺便用万人香火给亡者定魂。而贵妇的不好说,只是面子问题,刘府大张旗鼓的散财,之前再多的怪事也会被人遗忘,旁人谈起只会说刘府做白事,去烧香就给一百块。 呼朋唤友来烧香的人很多,等白蛇传唱到尾声,剧烈鼓荡的台底再也没了响动。接近十二点,我坐在门外越来越不安。 熟女与两个女孩在一边斗地主,众人也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贵妇坐到我旁边,递过来一杯热水说:“陈先生在担心什么” “有些事我不该问,就怕万一有事不好处理。”我尽量说的委婉。 “您问。” “香斜立在水碗说明带着怨气走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贵妇神情大变,本能的环顾四周,小声说:“您问起我也不好隐瞒,母亲学人在外面养小白脸,父亲一气之下失手把她推下楼梯,撞到了脑袋。” “横死。”我差点忍不住冲去把刘老头掐死,他说是病死的,老子才让万人上香定魂。如果是横死,得了香火只会助长那口难以下咽的气,头七那天可能出事。 讨债的鬼要阻,家里这位也是隐患,这下真被坑惨了。 第八十二章杀父(加更) 我打算勾雷冲的生魂,生魂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勾出来的。有许多准备工作,是否能成功我也不知道。 连夜到镇上买了元宝蜡烛,一应拜神用的必需品,又在杀猪的家里买了整个猪头,我背着东西走在去镇外土地庙的路上,凉意总绕着我身边不散。 眼看快到荒芜的土地庙,我无奈的说:“妈,我要去骗土地爷,您真不适合跟着。” 凉意留恋一会。不舍的离开。 土地庙在埋坟的小山脚下,一米多高的小庙在杂草丛里很不起眼。我在土地庙前摆好东西,山上不时传来几声乌鸦叫,听着挺渗人的。 用毛笔点了土地爷神像的眼、耳、口、鼻、额头、嘴唇、心,等土地爷来的时候会被封住七识。弄完,我这才点了蜡烛,烧了五根请神香。 我蹲地上烧着元宝,香烧到一半突然忽明忽暗,看样子土地爷来了。我连忙拿出写好的文书,丢进火堆。文书上写着雷冲的生辰八字,说他在凌晨死于从陈庄回镇的路上。雷冲没死,我要偷梁换柱让阴间认为他死了,这才能实行下一步。 等文书烧完,我头也不回的走出八十一步,脱掉鞋子拿出左右鞋底的两张冥币。在路边点了一炷野香烧了冥币。 远远的看着一股风吹走冥币,我吐出嘴里的铜板,对着远去的风作揖说:“兄台,对不起了。” 双脚踏阴,嘴含镇尸钱,被封了七识的土地爷只会认为是小鬼送来的文书。如果事情穿帮捡走钱的小鬼,会替我顶在前面拖延一下时间。 上午,我在镇初中一打听,雷冲上初三的儿子在学校还挺横,没少干欺负山村孩子调戏小姑娘的事情。等放晚学他去打台球,我扯他进厕所。几巴掌把他打蒙了。不等他反应,我用匕首顶着他的脖子,反复确定他的生辰八字,又说:“喊几声爸爸来听听,不喊老子弄死你。” 白亮的匕首贴紧他脖子,他哆嗦着喊:“爸爸爸爸” 我录下了他喊爸爸的声音。准备用做孝子喊魂。离开前,我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子说:“学你老子没好处。”住狂讨划。 准备就绪,我等着晚上找个阴气重的地方勾魂,天刚黑,镇里坟山的山阴面,夏天也吹着阴冷的风。 简易的灵堂设在灌木丛生的树林里,白布黑幔被风吹的呼呼响。一个纸人正面写着雷冲的名字,背后写着他的八字。草席盖着纸人脖子以下。纸人下面还沾了愧树汁,等雷冲的生魂来会被沾住。 草席也是棺材。 另一个纸人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写着他儿子的八字。 我等天彻底黑下来,在四周上香说:“四家镇雷冲横死于外,有家不能入,但人死为大借贵宝地设灵堂,开阴阳路送魂入阴间。” 这话是用来激怒鬼的,香插在地上烧出的全是两短一长,可见雷冲真让鬼讨厌。 四面串来的阴风绕着灵堂呼啸,它们没寻到雷冲的魂似乎很生气,吹的四面的杂草东倒西歪。 等我都觉得周围阴惨惨的,知道阴气足够了,才再次点燃一柱香对着四周说:“各位,死者为大,让孝子点照路灯接雷冲回来再说,请各位行个方便。” 呼呼乱刮的风,很邪乎的变小了,它们应该也想见到雷冲的魂吧我握着纸人孝子的手点燃蜡烛,说:“孝子点灯,灯照路。” 两只白蜡烛在风中摇曳,火苗始终没有熄灭。 “焚香绕路,香引魂。” 上好香,我打开手机,插在纸人腰间,手机里雷冲儿子惊恐的喊着:“爸爸爸爸”,还真像他爸死了在叫魂。 连着烧了好几柱香,也不见雷冲纸人身边的探魂水动。我咬牙发狠,拿出写着黑白无常谢必安和范无救名字的白纸贴在灵桌上,点了五根请神香说:“亡者雷冲横死,魂无所归,请神引路,孝子三拜九叩请神恩。” 我按着孝子纸人行三拜九叩的大礼,烧了黑白无常的名字,四周的风停了静的可怕,没一会,浓郁到了极致的冷气绕着两个纸人转圈。 黑白无常哪有时间管这事来的应该是土地爷座下的鬼差,这种小鬼再小也是公务员啊 我坐在灵堂七步外喝着酒,装着守灵的样子,背后早吓的全是冷汗。 冷气绕着孝子纸人转了很久,一阵阴风吹向镇子的方向,我心里松了口气但依旧保持着守灵。几乎是瞬间,浓郁的冷气再次萦绕着灵堂,请无常的香快速烧完,代表事情办完它们在享受香火。 我装着检查灵堂,见专门为雷冲准备的探魂水不停波荡,知道雷冲的生魂被抓来了。赶紧盖上草席,扯着垫在底下的布抱着纸人,拿了手机快速无比的跑向准备好的退路。 鬼差不傻,在它们享受香火的时候不跑,等它们反应过来,遭殃的就是我。 跑到草丛里,撒了自己一身童子尿,我压在写着雷冲名字的纸人上,又拿着早藏在草丛的纸人盖在我身上。这个纸人身上滴着我的血,写着诸葛随风的名字。 白天我探过诸葛随风的墓,是个空坟,非常可能是我。反正他“死”了,让土地爷去阴间找他吧。 冷气绕着诸葛随风的纸人,直到天亮才离开。我一整夜心跳都没正常过,等到大中午一把火烧了所有东西,只留下雷冲的纸人埋到了诸葛随风的墓后。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刚到镇上菜场,不用打听,买菜卖菜的大婶们都在议论雷冲马上风进了医院,骂他最好能死了。 “呼” 我吐出一口气,暗想,唐先生该您接招了,七天内不救活雷冲,他就真成鬼了,您的钱可是主因。 在地上躺了一夜,我严重感冒的挂了两天盐水,在邻村挂完针回家,屋里与往常一样,在厨房烧饭的时候发现死了好几只老鼠。我仔细在家里找找,死蟑螂、蚂蚁、飞蛾各个角落很多。 家里不可能来脏东西,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谁动了爸爸的坟,坏了风水。 黄昏,上次跟唐先生一起来过的中年人开车过来,他找上我心虚的威胁:“唐先生让我给您带话,他说陈先生好手段,只要放雷冲的魂回去,以后我在县里见着您都绕路走,如若不然鱼死网破。”他说完,还不忘加一句说:“陈先生,这都是唐先生的原话,我只是一个带话的。” 他做为知情人之一,遇到这事任谁都会心虚,雷冲的意外太邪门了。 中年人拘束的站着,我冷淡的说:“嗯,我知道了,你走吧。” 他哆嗦的摸出一沓钱,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缩手回去,哀求说:“求您给个准确回复。” “请您转告唐先生,立刻马上去山上给我爸磕头道歉。不是我瞧不起他,以他的状态敢动小鬼有能力弄风水吗随便一样反噬都会要他的老命。”我说。 中年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问:“风水反噬” 经过他的叙述,原来他按照唐先生说的,用东西挡了我爸坟头的风,还按唐先生指的地方埋了一把绑在镜子上的剪刀对着我家的门。 “还好老子没出事,要是出事了,账都得记你头上。”我不懂风水,听说风水高手要使坏,比我直接要人命还狠,他可以慢慢把人磨死。 “狗娘养的,骗老子说没事。”中年人骂骂咧咧的要去取出东西。我懒得管他们狗咬狗一嘴毛,但风水已经变了向,不懂的人随便破,后果难料。我赶紧阻止,皱着眉头说:“您先回去,把我之前的话带给唐先生。” 中年人提心吊胆的离开。 我头疼好久,只想到关铃这个冷女人。 第八十三章争命 打我的几个人在旁边谈笑风生的抽着烟,我缓慢的起身。复制网址访问: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刚要站直,男子吐掉烟头快速的一脚踢过来,我眼疾手快的用胳膊挡住,胳膊被踢的酸疼,踉跄好几步才站稳。 男子没有多话,示意旁边几人一眼,围上来又要打我。 我盯着他们打过我的手和脚露,慢慢露出了微笑。有种脱胎于扎小人的术法叫做截魂,因果纠缠之下。我让他们下半辈子失去对腿脚的控制不是难事。 都准备坐轮椅吧 “你们都是瞎子,没见到打人的吗” 秦霜远远的跑过来,她这次没化死人妆,不过嘴唇依旧鲜红,灯光下妖艳的吓人。她骂着保安,冲向围着我的人,一脚踢中其中一人的肛门,那人疼的表情扭曲捂着裆倒在了地上。 她踢人的同时,手指中间弯曲并紧成拳,打在另一人脖子侧面软组织。被打的人捂着脖子,疼得本能晃荡,又被一勾全打中太阳穴,软倒在了地上。 另外几人见到如此彪悍的女人短暂的愣神,也就是他们愣神的瞬间,秦霜用插眼、踢阴、打软组织的招式。在十几秒内干翻了所有爷们。 她打人的动作很普通,唯一的要素就是快、狠、准,专门往致命的地方打。随便一个人都能做到,只是大多人敢插别人眼睛踢别人蛋吗 我冷脸盯着秦霜,看了她好一会,说:“你欠我一个人情。” 秦霜出手是帮了我,那几个人被猛揍也化解了他们打我的因果,变相的让我不能再出手对付他们。如果秦霜是外行,我肯定会感激她出手。但她是内行,知道里面的因果牵连。 在秦霜打人时,追着她出来的一个女人瞪着我说:“霜霜姐帮你。你不感谢就算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看了一眼打扮挺火辣的女人,再次冷眼盯着秦霜。火辣女人打抱不平的鄙视着我,秦霜叹了口气说:“武艺,闭嘴。” 叫武艺的女人不再说话,秦霜说:“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嗯了一声。说:“正巧有件事需要姓秦的帮忙,就当你还我人情”秦霜吸了一口凉气说:“你让我挖”她的坟字没有说下去,旁边的武艺呆呆的说:“他就是那个姓陈的” 秦霜点了点头,对我说:“我考虑一下,那门手艺传到我手上从来没用过。我还有两个妆要化,等化完了给你答复。” 我们简单的聊着。被打的几个人缓和一些,刚要发飙,保安们偷偷看了一眼武艺。在他们耳边说了些什么,几个人吓的脸色发白,没敢出声。 跟秦霜混在一起,又姓武,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这个武艺就是武家的人。武家有个局长,他们怕武艺也不难理解。 看着几人欺软怕狠的表现,我一点异样的情绪也没有。 武艺的背景摆在这,秦霜让我不用管后面的事,带着我往殡仪馆里走。我跟在她们身后,又多留了一个心眼。 往小了说,秦霜只是帮这几人解决了打我的因果,算得饶人处且饶人。往大了说,她这是在灭守灵人的威风。 爸爸守了几十年的灵能一路顺风,除了德行,还有找他麻烦的人,事后都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各种病痛,巧合的事太多,旁人想到得罪爸爸的后果,自然不敢找他麻烦。这次打我的人,事后无病无灾,以后得罪我的人会抱着侥幸心理想,雷冲的死也许只是一个巧合,在殡仪馆打他的人不是活的好好的吗陈三夜没有他老子邪乎,也不是不能得罪的。 干这一行的威严,不是靠拳头、金钱、势力砸出来的,靠的是解释不了的本事,在岁月的流逝下慢慢堆积起来的。 秦霜的办公室与做保养的美容院差不多,房里摆着三张美容床,两具尸体平躺在床上,脸色铁青,贴着床的手臂有着尸绿,是人死后血液往下沉淀出现的自然现象。 “武艺,你用这个帮他揉一下被打的地方。” 秦霜拿出一瓶精油,武艺接过瓶子,不情不愿的指着另一张美容床说:“躺上去,哪里疼就把哪里的衣服掀起来。” 我看着精油瓶动了动鼻子,随手摸了摸用来躺尸的美容床,迟疑一会,我脱掉上衣和裤子,穿着小丁丁躺了上去。 床上垫着白色锦缎,尸体化完妆,这床锦缎会随着尸体一起放进殡仪馆的棺材里,供来宾瞻仰遗体。锦缎是新的,躺上面感觉,挺滑,挺软,就是有点冷。 “轻点,别那么用力。”我趴在床上,随着武艺的揉动,阵阵寒意慢慢往大腿内侵袭,又疼又冷的感觉特别要命。她哼了一声,手上加大力度,说:“不用力,尸油没法进入皮肤,怎么祛除淤青” 难怪之前感觉精油瓶上裹着淡淡阴气,原来是尸油。我哆嗦着翻下床说:“别擦了。就算尸油经过你们的调配,还是尸油,弄身上感觉特诡异。” “切。什么蛇油、龟油,不一样是尸体上弄出来的,只不过这是人油。”武艺微笑的看着旁边两个尸体,说:“听我爸说,陈家抓鬼很厉害,你怎么怕尸油” 鬼和尸体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东西,想想尸体榨出来的玩意涂在身上,我心里瘆的慌。 武艺摇着精油瓶,说:“不用我就收起来了,这可是霜霜姐的宝贝。”住吉扑亡。 秦、武两家负责挖坟做苦力,工作重点还有就是翻腐烂的尸体,翻尸体的果然都是重口味。 我拿起擦尸体用的新毛巾,擦干净身体,快速的穿上衣服,说:“你们这有黄纸吗给我几张。” “干嘛” “废话,当然是清除我留在美容床上的人气,你们不会想用这个算计我吧”我以开玩笑的语气说着,眼睛却看着秦霜。秦霜给尸体盖着粉底,说:“用粉底吧” 武艺骂骂咧咧的用指甲壳扣着粉底往美容床上洒,洒完,她对着空着的床吹了三口气说:“小人,你以为人都像你一样思想龌蹉” “嗯” 突然,秦霜停住手上的工作,盯着盖在白布里的死人脚说:“你们看到没,被子突然动了” 我闭上眼睛感受一会,没发现有东西存在,走到床后蹲下,往白布里看,里面有些黑,突然,一张人脸在尸体两脚之间一闪而逝,惊的我身体向后,双手撑在地上,好一会才吐出一口粗气。 “尸藏灵。这个人身体死了,魂魄能出来,它自己却不舍得出体。” 我起身扫视尸体,尸体脸上的尸斑已经被厚厚的粉底盖住,严重脱水的脸颊也被垫了起来,已经与生前的样子有了很大区别。武艺歪着脑袋,说:“有点本事,你知道怎么解决吗” “你们是化妆的,把尸体打扮漂亮,让灵魂满意,说不定它就肯离开尸体了。”我呵呵笑着。秦霜说:“这里不能说尸体、死这些字眼,你是故意的吧” “老兄,你已经挂了,死的不能再死了。不管做人还是做鬼,要学会面对现实。”我拍了几下尸体的肚子,用力按下去,尸体闭着眼睛,猛的坐起来,还好秦霜躲的快,没有被尸体撞到。 “啊” 正巧,要把我丢进精神病院的老女人进来,她吓的瞪着眼睛,脑子发晕,倒向陪着他的中年人。秦霜看着中男人说:“馆长,您有什么事” “没没你们忙。”馆长扶着眩晕的老女人出去,惊吓的把门带上。 尸藏灵很难搞,魂魄是自己不肯出来,只有勾魂使者拿它有办法。如果,亡者阳寿未尽,是没有阴差来勾魂的,现今很多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都死了,所以阳间一片乌烟瘴气。 尸体僵直着没动,我吐了口唾沫在手心,搓了搓双手,一巴掌拍在它的天灵盖,等我的手拿开,尸体就像活人一样,很自然的慢慢睡了下去,躺的姿势与坐起来前分毫不差。 “你什么意思把魂惊动,就顺便扯出来啊,干嘛又拍回去”秦霜带着淡淡的不悦。 我说:“你们挖坟的在改变生存方式,陈家也在变,到我父亲这代已经成了守灵人。随着世道的变化,爸爸在晚年给守灵的加了一条规矩,没上守灵香,不动亡者魂。” 好心没好报的时代,独善其身,也许能更好的保护自己。这与德行无关,是一种自保之道。 秦霜沉默了,武艺说:“小气,咱们自己动手。” “你会吗”秦霜问。武艺摇了摇头说:“霜霜姐,你不会” 秦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我跟许多人学过,几乎有点本事的人,对付亡灵的方法都是以安抚为主,我们化妆也是偏重安抚。有本事采取主动的人少的可怜,就算我们省,除了姓陈的这一家,几乎再无分号。” 她的话没有说太满。究竟有多少人隐藏着谁又知道路边卖西瓜的老农是不是这方面的高手 躺着两具尸体的房间陷入了沉默,秦霜再次着手给尸体化妆,她看尸体的眼神带着浓郁的不忍。 尸藏灵,灵魂看着自己被火化,运气好点的不会魂飞魄散,但来自心灵的冲击绝对不好受。毕竟在前面几十年,它拥有身体的控制权,那感觉只有灵魂默默体会,无法倾诉。 “秦主任,不好了,出大事了。”馆长急忙冲进来,结结巴巴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老女人中邪似的捂着头,撞她儿子的灵柩,现在被人强行压制住了,可只要旁人松手,她就用力的扯自己头发。 第八十四章七夕的银河 王曼得知我要用强,她揪着树皮。迟疑好久说:“没办法让她自愿下去吗” 我望了望王老头家的方向,说:“没有。天亮后给我说你的选择。”说完,我向停车的地方走去,留下她无助的扶着树干。 走过她看不到的角落,我站在阴暗处,点了根烟,默默的看着她发抖的身影。 人生有些事很无奈,一体双灵只能她自己做出选择。可以逃避,但将来得承担阳寿对折。小萝莉魂飞魄散的后果。 “呼” 一口气抽完整根烟,吐出的烟雾迷糊了眼睛,我透过漆黑的迷雾看着满天星辰,感觉深深的无力和无奈。我甩掉烟头,对天咧嘴笑了笑:“老天爷,您有时候真的很操蛋。小蚂蚁再无力,还是要挣扎的,用力一搏,输了也甘心,起码不会后悔” 又看了一眼树下迷失了方向的倩影,我摇头甩掉了不相干的情绪,不再看她,准备去找她二爷爷弄清楚必要的事。 两层的自建楼是王曼二爷爷用一辈子心血给他儿子建的,不过老人却住在楼房对面的小屋里。小屋格局很简单,一个堂屋、一间房。屋后是狭小的厨房,烧的还是土灶。 “您儿子在外面的行情还好吧” 我坐在屋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老人家聊着家常。老人家兴奋的讲着他儿子在外面有多出息,有哪些成就。眼神全是欣慰,没有一丝抱怨。 喝了口水,我想到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惜儿子不上道,也就是在心里感叹,嘴上说:“您能给我讲讲王曼爸妈的事情吗” 王曼二爷从王曼爸爸小时候开始唠叨,讲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说到王曼家盖房子的事。 他悲伤的说:“他们几个堂兄弟里。也就大娃最本事。大哥大嫂死的早,大娃靠着自己结了婚,在村里第一个盖房子” 我默默的听着,不时嗯两声。 老人长叹好几声,神色恐惧的说:“王曼出生没多久,大娃开始盖房子。打地基挖出了一个棺材,棺材一碰就腐化了嘶”老人心有余悸的吸着凉气,恍惚的走神好久,似乎陷入了对棺材的回忆。 停了好一会,他哆嗦着说:“棺材里躺着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女人,看样子应该是清朝的。尸体和衣服完好无损,开棺没多久,烂的只剩下了一副枯骨” 老人瞳孔放大。颤抖的反复唠叨:“让大娃换个地方盖房子,他偏偏不信邪,说都是迷信” “绫罗绸缎衣服和能烂,应该还有别的陪葬品吧东西呢” 我紧闭着嘴唇,用鼻子嗯出一口气,大致明白鬼王曼为什么能借体还魂成功了。尸体百年不烂的地方肯定是风水宝穴,动了宝穴开了棺,这因果结大了,还敢占了人家的地盖房子,不是找死吗 老人说:“首饰之类的东西,大娃憨笨的说是啥文物,全部让他三叔拿去交公了。老三这才踏出了人生的第一大步。” “嗯”我皱了皱眉头,说:“王曼刚出生,盖房子挖到了清朝的棺材。八年后王曼父母出事,王曼有什么异常没” 老人家紧张的猛摇头,说:“没没能有什么就是个苦命的好女娃,你可别听村里人乱嚼舌根。老头能看出丫头的心思你也是个好人,可别因为这事错过。”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着说:“你别担心,我只是想多了解她一些。”老人家松了口气,过了会又说:“丫头和她娘一起掉下楼,一直昏睡,迷迷糊糊的让大娃快跑,说有有东西跟着大娃没几天,大娃走路摔了一跤,你说壮实的大老爷们摔一跤多大的事,可大娃就这么走了等丫头醒来,大娃夫妻已经送走了,之后她就去老三家过了。” “也就是说,王曼从楼上掉下来,她一直处于昏睡中,等父母过世后才醒来”我说。 老人哀叹的点头,眼中已经布满了雾气。 我陪着老人家又说了一会闲话,等他心绪稳定才离开。 果然不出所料,王曼当年以为自己醒了,看到有鬼跟着她爸。其实她在梦中离魂,自己跟着他爸。而她又接收了小王曼的身体,灵魂已经被身体同化,忘记了梦中的她是她,还以为是别的鬼。 搞明白事情的因果,我借了锹和柴刀,连夜来到王家村边的一片林子。 按照老人家说的地方,寻找起那具清朝尸体的遗骨。阴暗的树林只有一条人踩出来的小路,我沿着路找到了当年王曼家填台基挖土,挖出来的坑。 坑长宽大概四五米,周围长满了荆棘,我拿着柴刀一路砍过去,手上没少被扎出小口子。 “我草” 坎了厚厚一层茂密的荆棘刺,露出一块不大的空地。 在周围荆棘的包裹下,空地的形状像一只鸟,至于是凤凰还是鸡,根本分不出来。我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忍不住骂着。 看了看不远处的水坑,是老人说的地方,下面就埋着清朝女人的骨头。 荆棘根部湿漉漉的,空地却干巴巴的,诡异的是地上一根草也没有。 没毛得鸟,还是鸟吗这事似乎没完没了了。 我挖了好一会,累得够呛,终于看到了一个坛子。打起精神又挖了一会,终于把坛子挖了出来,蹲土堆上抽着烟,看着坛子说:“算老子欠你的,借体还魂也不弄干净点,还要老子帮你擦屁股。” 说话的时候,我扫过挖开的坑,惊吓的张着嘴。 烟头掉到腿上,烧穿了裤子,大腿被烫疼,我才回过神。 周围有水坑,挖了三锹多深,坑里却不怎么潮湿。而且挖的时候一条蚯蚓、一只虫子也没见到,这太诡异了。最重要的是坑里还有块牌子,捡起来擦干净上面的泥巴,是一块青铜牌,一面刻着撬开的棺材,另一面用篆书刻着“轻骑”两个字。 在吃人谷里我见过类似的铜牌,但能确定不是同一块。吃人谷里的那块,连带着人骨一起埋到了地下。 我忍不住想到了鬼棺。 头疼了好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收好铜牌抱着坛子,到天块亮的时候我回到了车边。 “我想好了,不管小丫头愿意不愿意,请你帮忙送她下去。我已经占有了她的身体,不能再让她魂飞魄散。”王曼满眼血丝的坐在车里。她看着我怀里的坛子,问:“你去干嘛了” “去挖你了。”我说。 话音刚落,王曼脑袋晃了晃,捂着头说:“好晕。什么挖我” 看到她的样子,我已经确定坛子里就是她了。她为什么会发晕,我也不知道原理,只知道她会发晕。 “鬼借体还魂,鬼总不能是凭空出现的吧孙悟空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还有块石头呢”我打趣着。王曼看着坛子不停的哆嗦,眼神纠结,表情诡异。 “真的是我” “它是你,但你不是它,你是王曼。能懂吗”我说。王曼思索良久,点了点头说:“嗯,我是王曼。看到这个我还是感觉很诡异” 我打开车门,把坛子放到后座上,伸手去拉窗帘。王曼说:“你干嘛玻璃又不透光” “骨头见了你就不能在第一时间见光,小心被吸魂。玻璃怎么也有反光的。”我弄好车窗,秉着呼吸伸手去撕封泥。 封泥慢慢揭开,王曼捏着拳头颤抖的更厉害,谁也没法体会她此刻的心情。 “嘶”住吉讽亡。 我看到坛子里的骨头倒吸几口凉气,王曼过来一看,吓的往后撞,惊恐的一声尖叫,似乎把车都震动了。 第八十五章大劫无形 牛头马面淹没在鬼玩具里,小家伙们卷着阴风欢快的飞舞。 “停” 马面刚从玩具堆冒头。小家们茵茵嗯嗯的围上去又要打,我以最快的速度点了一炷香拿在手上大喊。马面拖着残缺的影子似乎要做什么小家伙们的玩具再次飞起来把它淹没在了里面。 十几个小家伙砸着牛头马面,另外几个家伙围着我转一圈后,又换几个过来围着我转圈,一副让我夸它们的样子。 它们不听我的,我又不舍得抽它们,赶紧点香招鬼喊妈妈来帮忙。 香快烧了一半,妈妈迷糊的倩影才出现,我以为她要制止小家伙们。哪知道她抽出一杆直尺,加入了小家伙们的行列。 有她的加入,小家伙们打的更欢,妈妈快速绕着小家伙们转了一圈,小家伙们翻腾的拉出森森鬼影,影子穿梭的速度越来越快,慢慢形成一个棺材虚影,把牛头马面笼罩在里面。 棺材转了七次,重重鬼影突然全部消失,我揉了揉眼睛,鞋子里冒出的阴气依旧充足,按照道理应该能见到鬼影,却什么也看不到。 牛魂从我脚下出来,呈现出牛影,它打着鼻响像在和我说话。 牛魂能出现。说明牛头马面不在这里,妈妈和小家伙们把牛头马面抓到哪里去了不会真把它们弄死吧 我跑到打谷场周围点香烧纸,不仅没找到妈妈和一群小家伙,连一只游魂野鬼也没吸引过来。诡异的情况,让我心乱如麻,好不容易熬到昼夜交替的时辰,我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阴阳路。 牛魂在离开前,两只前脚跪地,对着我低了低头,它才起身往神秘的地方走去。牛影慢慢暗淡,它回望一眼。眼中带着人性化的不舍。突然,天边第一抹光亮照在它身上,它没有进入莫名的地方,逆着晨曦消失在了天边。 与前两次送魂下去相同,一股诡异的阴气印在我额头,我只感觉头骨冷了一下。并没任何异常。 跑去叫醒睡在棺材里的珂珂,他揉着眼睛,说:“叔叔,我要尿尿。” 听声音,他嘴里没有含着铜板。我慌忙的把他抱出棺材,在他身上找了找,又到棺材里仔细寻找一遍,问:“珂珂。叔叔昨天让你含在嘴里的铜板呢” “呜”珂珂撒着尿,委屈的说:“珂珂听话没有吃,它自己化掉了。” 铜板比一块钱硬币小不了多少,以珂珂的小喉咙吞进去,就算运气好没卡住,也会割伤喉咙。他说话正常,吐出的唾沫也没沾血,吃下去的概率非常小。 给了块糖糕让他坐在关铃家大门口吃着,我拿着元宝蜡烛到后面套房,里面的景象差点没把我吓死。 昨天还好好的小棺材全开了,二十一块棺材盖以直立的姿势一块垫着一块竖着,直通房顶。轰的一声,棺材盖倒在地上,我惊得背后全是冷汗。 棺材盖前端是弧形,别说一块顶着一块直立,就算是一块也立不直。 轰 结实的架子轰然倒塌,阴暗的小屋扬起呛人的香灰,我捂着嘴不停咳嗽。 “叔叔,你在拆房子吗”珂珂咬着糖糕,拉着我的衣角,把我吓了一跳。我说:“是啊,要拆了重盖。” 我让他乖乖的呆在堂屋,收集整理着小棺材,差不多快完的时候,关铃打电话过来说厄运全消了。我着急的把小棺材的事给她一讲,她在电话那边咆哮的大吼:“关欣,老娘跟你没玩。” “怎么回事” 听她的意识好像知道这种诡异的情况,我赶紧询问。她愤恨的说:“你的死鬼老妈不想投胎,带着小家伙跑了。” 经过她的解释,三七二十一块棺材盖竖起来叫鬼搭梯,能让鬼摆脱某种束缚。 我拿着电话呆了又呆。关铃沉默一会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她不可能有能力通阳,改变阳间的事物而搭出鬼梯。” 我详细解释对付牛头马面,小家伙们跑出来打鬼差的情况。关铃气呼呼的说:“原来有鬼差帮助,难怪她能通阳。她只有一根给尸体量尺寸的尺,就算小家伙们听她的,也无法组成锁鬼棺。她怎么抓鬼差你烧给小家伙的玩具到底是什么” “我爸说是一位剪纸人送给他的”我老实交代。 “呼呼”关铃气的猛喘气,过了好一会才说:“狗屁剪纸人,姓陈的出了个老太婆,专门用人皮做成人物剪影,用来唱皮影戏摄魂。你烧的什么锣、鼓、船、枪、木马,不定就是你那位死姑婆的遗物” 我被骂的不敢吭声。关铃疑惑一会说:“不对,搭天梯能脱离束缚。但家里有家神,关欣摆脱了束缚,家神也就不认她了。她可能带着小家伙藏在家里,你守着大门,别让它们跑了,我马上回去。” “你不用急着来了,她可能买通家神,跑得没影了。”我想到消失的铜板,无力的说着。关铃说:“我请的是四家镇的狐仙,你认为元宝蜡烛能买通它吗” “如果是我从小跟着爸爸守灵,含在嘴里镇压我自己人气的铜板呢” “全是你的功劳啊等着,我马上回去。如果你那死鬼老妈和一群弟弟妹妹在外面魂飞魄散,哼哼”关铃说着挂了电话。 快接近中午,关铃抱着昏睡的小黑猫回来,她放下小黑猫,抓着我的领口说:“姓陈的,听说你太爷会大范围寻鬼,你最好以最快的速度把它们找出来。” 看着关铃急切的样子,我无奈的说:“我听都没听过,可能失传了。” 关铃发泄的差不多,紧张的说:“以关欣身前的本事,有一群小家伙在身边,其实不用担心。关键是她锁了牛头马面,可能会被阴间抓捕。”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问:“小姨,如果你被阴间找麻烦,你会用什么方法躲” “随便用棺材葬一个土地,威胁土地爷打掩护。”关铃瞪着眼睛说:“你是说她会冒充被你弄死的城隍,顶替神职”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毕竟我不是做棺材的。”同时,我想起了吃人谷里的棺材和棺材里的城隍血衣,以及被我弄死的那个诡异老太婆。棺老葬城隍是肯定的了,那问题就来了,他为什么要葬城隍五棺绝龙里到底有多少秘密 把珂珂送回家,我和关铃到了县城土地庙。 土地庙换了新香炉,残留着不少香签,看来这几天有不少人拜神。我点了一炷香,绕着土地庙走了好几圈,再看香火烧的趋势,无奈的说:“不在这里。” “那她会去哪”关铃头疼的揉着太阳穴。突然,她说:“我想到一个地方,你不适合去那里。小黑猫快要压制不住雷冲了,你去办这事,我去找找它们。” “为什么我不能去” “因为你留着诸葛家的血,那里会有东西想让你死。”她冷酷的转身,着急的离开。 入夜的殡仪馆有些冷清,我站在门口,等着给死人化妆的秦霜出来,打算让她帮忙挖雷冲的坟。 几个男人路过我身边,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过去没几步,他停下脚步,倒回来问:“你是陈三夜四家镇,陈庄的” “您是”我礼貌的点了点头。 啪。 男人一巴掌抽在我脸上,不等我反应,对着我又是一脚。他招呼旁边的人说:“打,打死算老子的。” 莫名其妙的挨着暴打,我憋屈的防护着要害,看着映入眼眸的腿脚,眼里冒着寒光。 殡仪馆的保安远远看着,等他们打的差不多才过来把人拉开。男人说:“以后见你一次打一次。” “你是”我躺在地上缓着身上的麻疼感,不带任何情绪得问。男人没说话,不知道给谁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从殡仪馆里走出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男人讨好的迎了上去,女人只是点了点头,压根没正眼看他。住医丰圾。 女人在离我半米的地方停下,我仰头才能看清她的脸。 她说:“你就是那个神经病” 我被问的莫名其妙,她见我不吭声,拿电话打出去,大发着雷霆说:“你们医院怎么搞的让病人在外面乱跑,伤到老百姓怎么办” 根据她训人的话,原来她儿子是当初在河边抓我的六个人之一,前几天意外死亡,正在殡仪馆准备葬礼。 “传言说,我儿子因为抓了你才出的意外,你就给他陪葬吧。”女人打完电话,凑近我蹲下,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完,吩咐几个男人看紧我,等精神病院的人来。 我目送着她往殡仪馆内走,只见,女人刚走到灯光照不到的阴影处,一条鬼影从她身上的黑色小花里爬出半个身子,张嘴咬住了她的太阳穴。 女人随手揉着,慢慢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能躲在礼花里的鬼只有亡者,子咬母,讽刺啊。 第八十六章赵佳说计 阴惨的黑暗里响着淡淡的虫鸣声,灵堂孤零零的搭在打谷场中。有风吹来。布幔轻轻飘着,远远看来非常瘆人。整个棺老村也静的可怕,给人一种疑是的恐怖感。 我拿着上部绑着红布的竹篙,在离灵堂十八步的三个方向各自插了一根,又在竹竿下面点一炷香。 看着风吹的红布摇摆,听着哗哗的响声,我忍不住笑着暗想:“牛头妹妹,我这次可没有三方封鬼门,不知道你敢不敢进来呢” 其实。三根竹竿加红布没多大做用,牛讨厌红色,顶多能惹怒牛头。牛头愤怒的要往里冲,马面肯定会想我是故意惹怒牛头,劝解愤怒的牛头别上当。 我又拿着画着草原涂鸦的白纸铺在竹竿后,撒了黄纸,点了蜡烛,插上一炷香说:“移型换地。”说着,把涂鸦的白纸给烧了。 不管你是牛,还是马,总得吃草吧 弄完这个,我退后三步插上一炷空香,继续往后三步插空香,这几次层没用的摆设,是给它们增强心理压力的。 最后。在离灵堂三步的地方堆起了九寸土堆,放了一面镜后画着太阳的镜子在上面。围着土堆倒了一圈酒,点了一炷为九根的香,默念:“承接三十三天,引九九雷罡,耀极阳之气。” 我拍了拍手,欣赏着自己的摆设,很期待牛头马面来踩雷。 在三个方向设好了同样的陷阱,对着悬崖的方向却什么也没干。如果牛头马面从这个方向走,绝对一路顺风,但是它们敢吗空城计有时候比真材实料的陷阱威力还大。 “呜” 我闲下来点了根烟。突然,棺材里躺着的珂珂哽咽的哭了。我吓的烟头掉在地上,赶紧跑过去说:“珂珂最乖了,不哭不哭” 珂珂哽咽几声说:“妈妈让珂珂听叔叔的话,珂珂会很乖的。可是珂珂也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想哭。” 我望了一眼悬崖的方向,可能母牛已经跳下去了。强压下心里的悸动。我说:“我们做一个游戏,你含着嘴里的铜钱不要出声,在太阳出来前,谁喊门也不要答应,包括叔叔。”珂珂弹着舌头说:“我跟妈妈玩过,大灰狼会来骗珂珂,嗯,珂珂先躲起来。” 小家伙咬着铜板。再次一动不动的躺倒了棺材里,睫毛不时跳两下,非常可爱。 等到十二点,我从灵堂开始,对着悬崖那个方向,撒着三寸长,一寸宽的白色路引,每走三步喊一声:“珂珂,回来了。” 引路纸飘的打谷场到处都是,我走出四十九步,把没撒完的引路纸堆在地上烧燃,半烧的纸灰远去,我躬身拜了三拜说:“有请,替迷失小孩指引路回魂,焚香拜请。”至于请谁引路我也不知道。反正传下来的办法就是撒一条鬼路,再烧掉多余的引路纸让随风而去的引路纸把鬼带到这条路上。 拜完,我点燃一炷香插在地上,看着香灰烧得很均匀,松了好大一口气。虽然牛嘴里含着珂珂八字,牛与珂珂也有因果,但牛魂毕竟是假冒的,如果不成,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麒麟厄运了。 回到灵堂前,我点了一炷香,用双手拿着贴着额头,心里默念:“珂珂,回魂了。” 连着不停的喊,也不知道喊了多久,那些随风远去的引路纸居然吹了回来。沿着引路纸撒出来的鬼路,快速的卷到了灵堂高空。 一股从没感受过的冷息萦绕在附近,我憋着呼吸暗想:牛魂来了。 “陈庄守灵人陈三夜在此守灵,送早夭者顺利往生。” 感受到牛魂的急切,它似乎被东西在追,我赶紧拜下去,把快烧完的香插进香炉。 “进来。” 我脱掉右脚的鞋子,抓着飘在高空一张湿漉漉的引路纸塞进鞋子里,又快速的把鞋穿上。 “嘶。” 凉意从脚底板升起,我冷的打了一个哆嗦,到旁边找了块红砖坐下,对着右脚小声说:“珂珂别怕,等阴阳交替的时候,叔叔送你下去。”话当然是对鞋子里躲着的牛魂说的。 随着阴气的侵袭,慢慢的,我看到两个影子在鬼路的尽头放荡,它们迟疑的不敢进来。 鬼路是给牛魂搭的,不可能有障碍,可是它们就是不敢走。等我烧了两柱香,两个影子转向了另外三个方向,它们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我提着准备好的九两酒,紧张的注视着,真不希望它们最后受到极阳的冲击,毕竟人家也是职责所在。 突然,莫名的睡意袭来,我提着酒壶放在嘴边,叹了口气,又放了下去。只要喝一口,阳气一冲,鬼差入梦就会失败,上次被它们入梦,那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放弃抵抗,不一会我低头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出现在一根巨大的竹子前,抬头,只见柱子顶端挂着遮天蔽日的红布。 顶着可爱牛角的冷漠女人,愤怒的看着移动的红布,说:“陈三夜,交出牛魂。”旁边的马面夸着马脸,样子很吓人。 我玩着九节竹,疑惑的问:“什么牛魂我正在给人守灵,准备送个夭折的小孩下去。” 牛头马面气的发抖,可是它们却拿我没办法。我这种状态很奇怪,不是灵魂离体,只是在做梦。真要形容,就像它们两个拿着可视电话,通过电话在与我沟通。 当然,这种情况比可视电话厉害多了,我好像真与它们呆在一起一般。 “要是你们不信,可以过去看看。”我指着远处巨大无比的灵堂,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冷脸牛头杵着牛角叉说:“你没做亏心事,在鬼门前竖着旗杆做什么”住爪大巴。 “大姐,竖旗杆也犯法吗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可要醒了。”我摆出一副欠揍的样子,看她眼神好像在说:“有胆子你就进去。” 牛头妹妹快速变大,长的比竹竿还高,马面也跟着变大之后,我也恢复了正常人的视线,面前就是一根竹竿绑着一块红布而已。 “此人诡计多端,他挂红布就是为了激怒你的牛脾气,让你老羞成怒的冲进去。”马面好言劝说。牛头瞪了一眼马面,一只脚刚跨过竹竿又收了回来,她强压着怒气说:“陈三夜,扰乱阴阳可是大罪。” “别乱盖帽子,我从没做过扰乱阴阳的事情。”我笑着。只要李代桃僵成功,天地才懒得管是珂珂死了,还是牛魂死,只要有人死。天地大公无私亦无情。 我见牛头和马面凄苦的样子,说:“那边的鬼路一直开着,站上去就能到找到我。” 它们似乎想起了不好的事情,缩了缩脖子。马面叹了口气说:“别听他的,闯吧” 牛头先冲了进去,马面也跟了上去。我处在梦境中,只能跟着它们的视角转换,两个家伙小心谨慎的往前,突然,进入了无边无际的草原。 “哞” 本来被红布逗得异常愤怒牛头,突然变成了一头纯白色的牛,头顶两只像圆锥的角,完全没了牛头该有的气势。马面成了一匹彪悍大马,奔驰在原野上,快意的嘶嘶怒吼。 我站在旁边一声不吭,可不想打扰它们,它们沉醉的越久越好。 吃草的牛突然变成了冷女人,提着牛头叉打着鼻响,猛力的朝我捅了过来。我笑着说:“这只是开胃踩,后面还有大餐。你吃草的样子很美。” 牛叉戳穿我的胸膛,我在灵堂前醒了过来,看着“移形换地”的地方,差点没笑抽筋。 正在我乐不可支的时候,关铃家关着的大门被风吹开了。环绕在玩具中的婴儿们,咧着嘴叽叽哇哇的围着我闹个不停。我冷的发抖,哭丧着脸说:“不是让你们呆家里别出来吗” 小家伙们委屈的绕着我打转,把我烧给它们的东西放在我面前,一副讨好我的样子。 “你们玩。记得别靠近那张棺材”我说着在旁边点了一大把香,小婴儿们叽叽哇哇的追着木马、划着船、摇着摇鼓在香旁边玩的非常开心。 随之而来的异象就是打谷场里阴风阵阵,如果有人从这里路过,只要沾一丝风,保证会感冒,胆子小的还可能被吓离魂。 “陈三夜,我跟你没完” 我留心着灵堂上的香和蜡烛,偶尔逗一下小婴儿们,突然一声痛苦的喊声在心底出现,就像是幻听一样,却把我吓了一跳。 阴阳相隔,鬼很难和人直接交流,就算我现在一身阴气,我也是人,牛头妹妹的喊声能出现在我心里,只有一个可能,她被坑惨了与我的因果结大了,才会出现诡异的幻听。 我甩了甩脑袋,朝“引九九雷罡,耀极阳之气”的土堆看去,只见两个薄弱的影子快速的朝我冲来,它们完全失去了作为鬼差的淡定。玩着玩具的小婴儿们感觉到了牛头马面对我的敌意,它们拿着玩具向牛头马面砸去。两个影子还没靠近我,淹没在了乱七八糟的玩具中。 我瞪着眼睛,张着嘴,心里冰凉一片。暗自祈祷:老天保佑牛头马面命够硬的,千万别被砸死了 爸爸箱子里的纸扎,根据爸爸吹牛逼,这些玩意在阴间都是宝贝。小婴儿们都是鬼,它们该鬼管,杀了牛头马面后果很严重的。 第八十七章大劫高潮临近 牛头马面淹没在鬼玩具里,小家伙们卷着阴风欢快的飞舞。 “停” 马面刚从玩具堆冒头。小家们茵茵嗯嗯的围上去又要打,我以最快的速度点了一炷香拿在手上大喊。马面拖着残缺的影子似乎要做什么小家伙们的玩具再次飞起来把它淹没在了里面。 十几个小家伙砸着牛头马面,另外几个家伙围着我转一圈后,又换几个过来围着我转圈,一副让我夸它们的样子。 它们不听我的,我又不舍得抽它们,赶紧点香招鬼喊妈妈来帮忙。 香快烧了一半,妈妈迷糊的倩影才出现,我以为她要制止小家伙们。哪知道她抽出一杆直尺,加入了小家伙们的行列。 有她的加入,小家伙们打的更欢,妈妈快速绕着小家伙们转了一圈,小家伙们翻腾的拉出森森鬼影,影子穿梭的速度越来越快,慢慢形成一个棺材虚影,把牛头马面笼罩在里面。 棺材转了七次,重重鬼影突然全部消失,我揉了揉眼睛,鞋子里冒出的阴气依旧充足,按照道理应该能见到鬼影,却什么也看不到。 牛魂从我脚下出来,呈现出牛影,它打着鼻响像在和我说话。 牛魂能出现。说明牛头马面不在这里,妈妈和小家伙们把牛头马面抓到哪里去了不会真把它们弄死吧 我跑到打谷场周围点香烧纸,不仅没找到妈妈和一群小家伙,连一只游魂野鬼也没吸引过来。诡异的情况,让我心乱如麻,好不容易熬到昼夜交替的时辰,我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阴阳路。 牛魂在离开前,两只前脚跪地,对着我低了低头,它才起身往神秘的地方走去。牛影慢慢暗淡,它回望一眼。眼中带着人性化的不舍。突然,天边第一抹光亮照在它身上,它没有进入莫名的地方,逆着晨曦消失在了天边。 与前两次送魂下去相同,一股诡异的阴气印在我额头,我只感觉头骨冷了一下。并没任何异常。 跑去叫醒睡在棺材里的珂珂,他揉着眼睛,说:“叔叔,我要尿尿。” 听声音,他嘴里没有含着铜板。我慌忙的把他抱出棺材,在他身上找了找,又到棺材里仔细寻找一遍,问:“珂珂。叔叔昨天让你含在嘴里的铜板呢” “呜”珂珂撒着尿,委屈的说:“珂珂听话没有吃,它自己化掉了。” 铜板比一块钱硬币小不了多少,以珂珂的小喉咙吞进去,就算运气好没卡住,也会割伤喉咙。他说话正常,吐出的唾沫也没沾血,吃下去的概率非常小。 给了块糖糕让他坐在关铃家大门口吃着,我拿着元宝蜡烛到后面套房,里面的景象差点没把我吓死。 昨天还好好的小棺材全开了,二十一块棺材盖以直立的姿势一块垫着一块竖着,直通房顶。轰的一声,棺材盖倒在地上,我惊得背后全是冷汗。 棺材盖前端是弧形,别说一块顶着一块直立,就算是一块也立不直。 轰 结实的架子轰然倒塌,阴暗的小屋扬起呛人的香灰,我捂着嘴不停咳嗽。 “叔叔,你在拆房子吗”珂珂咬着糖糕,拉着我的衣角,把我吓了一跳。我说:“是啊,要拆了重盖。” 我让他乖乖的呆在堂屋,收集整理着小棺材,差不多快完的时候,关铃打电话过来说厄运全消了。我着急的把小棺材的事给她一讲,她在电话那边咆哮的大吼:“关欣,老娘跟你没玩。” “怎么回事” 听她的意识好像知道这种诡异的情况,我赶紧询问。她愤恨的说:“你的死鬼老妈不想投胎,带着小家伙跑了。” 经过她的解释,三七二十一块棺材盖竖起来叫鬼搭梯,能让鬼摆脱某种束缚。 我拿着电话呆了又呆。关铃沉默一会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她不可能有能力通阳,改变阳间的事物而搭出鬼梯。” 我详细解释对付牛头马面,小家伙们跑出来打鬼差的情况。关铃气呼呼的说:“原来有鬼差帮助,难怪她能通阳。她只有一根给尸体量尺寸的尺,就算小家伙们听她的,也无法组成锁鬼棺。她怎么抓鬼差你烧给小家伙的玩具到底是什么” “我爸说是一位剪纸人送给他的”我老实交代。 “呼呼”关铃气的猛喘气,过了好一会才说:“狗屁剪纸人,姓陈的出了个老太婆,专门用人皮做成人物剪影,用来唱皮影戏摄魂。你烧的什么锣、鼓、船、枪、木马,不定就是你那位死姑婆的遗物” 我被骂的不敢吭声。关铃疑惑一会说:“不对,搭天梯能脱离束缚。但家里有家神,关欣摆脱了束缚,家神也就不认她了。她可能带着小家伙藏在家里,你守着大门,别让它们跑了,我马上回去。” “你不用急着来了,她可能买通家神,跑得没影了。”我想到消失的铜板,无力的说着。关铃说:“我请的是四家镇的狐仙,你认为元宝蜡烛能买通它吗”住欢场圾。 “如果是我从小跟着爸爸守灵,含在嘴里镇压我自己人气的铜板呢” “全是你的功劳啊等着,我马上回去。如果你那死鬼老妈和一群弟弟妹妹在外面魂飞魄散,哼哼”关铃说着挂了电话。 快接近中午,关铃抱着昏睡的小黑猫回来,她放下小黑猫,抓着我的领口说:“姓陈的,听说你太爷会大范围寻鬼,你最好以最快的速度把它们找出来。” 看着关铃急切的样子,我无奈的说:“我听都没听过,可能失传了。” 关铃发泄的差不多,紧张的说:“以关欣身前的本事,有一群小家伙在身边,其实不用担心。关键是她锁了牛头马面,可能会被阴间抓捕。”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问:“小姨,如果你被阴间找麻烦,你会用什么方法躲” “随便用棺材葬一个土地,威胁土地爷打掩护。”关铃瞪着眼睛说:“你是说她会冒充被你弄死的城隍,顶替神职”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毕竟我不是做棺材的。”同时,我想起了吃人谷里的棺材和棺材里的城隍血衣,以及被我弄死的那个诡异老太婆。棺老葬城隍是肯定的了,那问题就来了,他为什么要葬城隍五棺绝龙里到底有多少秘密 把珂珂送回家,我和关铃到了县城土地庙。 土地庙换了新香炉,残留着不少香签,看来这几天有不少人拜神。我点了一炷香,绕着土地庙走了好几圈,再看香火烧的趋势,无奈的说:“不在这里。” “那她会去哪”关铃头疼的揉着太阳穴。突然,她说:“我想到一个地方,你不适合去那里。小黑猫快要压制不住雷冲了,你去办这事,我去找找它们。” “为什么我不能去” “因为你留着诸葛家的血,那里会有东西想让你死。”她冷酷的转身,着急的离开。 入夜的殡仪馆有些冷清,我站在门口,等着给死人化妆的秦霜出来,打算让她帮忙挖雷冲的坟。 几个男人路过我身边,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过去没几步,他停下脚步,倒回来问:“你是陈三夜四家镇,陈庄的” “您是”我礼貌的点了点头。 啪。 男人一巴掌抽在我脸上,不等我反应,对着我又是一脚。他招呼旁边的人说:“打,打死算老子的。” 莫名其妙的挨着暴打,我憋屈的防护着要害,看着映入眼眸的腿脚,眼里冒着寒光。 殡仪馆的保安远远看着,等他们打的差不多才过来把人拉开。男人说:“以后见你一次打一次。” “你是”我躺在地上缓着身上的麻疼感,不带任何情绪得问。男人没说话,不知道给谁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从殡仪馆里走出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男人讨好的迎了上去,女人只是点了点头,压根没正眼看他。 女人在离我半米的地方停下,我仰头才能看清她的脸。 她说:“你就是那个神经病” 我被问的莫名其妙,她见我不吭声,拿电话打出去,大发着雷霆说:“你们医院怎么搞的让病人在外面乱跑,伤到老百姓怎么办” 根据她训人的话,原来她儿子是当初在河边抓我的六个人之一,前几天意外死亡,正在殡仪馆准备葬礼。 “传言说,我儿子因为抓了你才出的意外,你就给他陪葬吧。”女人打完电话,凑近我蹲下,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完,吩咐几个男人看紧我,等精神病院的人来。 我目送着她往殡仪馆内走,只见,女人刚走到灯光照不到的阴影处,一条鬼影从她身上的黑色小花里爬出半个身子,张嘴咬住了她的太阳穴。 女人随手揉着,慢慢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能躲在礼花里的鬼只有亡者,子咬母,讽刺啊。 第八十八章喜当爹 被威胁的感觉很不好。 我抱起昏睡的小黑猫,眯着眼睛看着太阳。阳光很刺眼,也很有温度,只是猫身上传来的寒意,让我的心也跟着冷了下来。 叶知秋背对着太阳,拿着支票微笑的看着我。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给人守灵,送亡者下去。”我顺着猫毛,慢慢低下脑袋,轻声细语的说着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还有呢”叶知秋平静的注视着我。 “没了。”我说。 “那该你选择了。”她温和的微笑消失,犀利的目光直刺而来。 我从口袋掏出一叠冥币。丢在地上说:“我也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离开我的生活。第二,用这些钱买你们的命。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们小心有钱没命花。”话说的没有任何烟火气息,我是真的怒了。 目光在空中交汇,我们谁也没有退避,能看到彼此的决心。 “让你走是为你好,难道真想与老爷子来个你死我活让亲者疼仇者快。”叶知秋叹息一声,气势弱了一些。我拿起身边的九节竹,指着村口,说:“请吧给诸葛老头带一句话,我已经没心思跟他下棋了,如果再来,我会掀了棋盘。” 叶知秋叹了好长一口气。真诚的说:“你不走,老爷子会对你下杀手。最后不是你后悔,就是老爷子心疼。”她似乎有难言的苦衷,几次想开口都忍着没说,收了支票往村口走去。 上百万的钞票啊,我真的很想要。 而且她还给我找好了离开的理由,为了不与血亲对敌。可是我的根在这里,妈妈和宝宝们抓了牛头马面,还有好多没办完的事情,我拿了钱走的潇洒,但会愧疚一辈子。 肩上背的包袱。累了,想要放下,随手都能捡到充足的借口和理由,可我真得做不到。也许活的累,但我问心无愧 点了根烟,我默默抽完。摸着小黑猫的毛,准备封印雷冲这只人坟养出来的厉鬼。 接近傍晚,王曼终于收集齐了所有东西,按照我的要求在关铃家堂屋做好了布置。 堂屋四角都点了封门香,地上垫了一副猛虎下山图。画很破旧,沾满了灰尘,在二十年前的年关,到街上花几块钱就能买到一副。唯一值得称道的是画被挂在墙上。被香薰了不少年。 王曼抱着小黑猫站在一边,我小心翼翼的把画上的老虎用刀割下来,拿着破烂的纸片在水杯上点燃,让灰掉进杯子。 拿着一杯黑乎乎的水,我对着王曼说:“掰开阿飘的嘴巴。” “你想干嘛”王曼紧抱着小黑猫偏到一边。我说:“明知故问,当然是给我女儿喝了。” “这样会要猫命的”她说。 我瞪着眼睛说:“不想阿飘死,你必须得狠点心。”住欢尽血。 王曼不情不愿的掰开昏迷的猫嘴,我把水灌进去,小黑猫呛的睁开猫眼,看了看王曼又无力的闭上。 它肯定恨死这个狠毒的女人了。 灌完“符水”,我用刀沿着被掏空的画洞在地上画了个圈,在画前点上蜡烛,烧燃画卷的同时点了一炷香,说:“移行换地,猛虎下山。” 平摊在地上的破画烧的很慢,王曼见什么异象也没有,不爽的说:“我跑了几个村,好不容易买来的年画,你就这样烧了” “不烧,难道让你买回来接着拜” 我抽起插在画前的香,走到她面前说:“抱稳了,别动。” “你又想干嘛”王曼问。我说:“烧猫毛。你不感觉阿飘想当老虎,额头还差个王字吗” 拿着香小心翼翼的烧着小黑猫额头上的毛,三根香每根烧出一横,最后再把三根香合并着烧出一竖。王字写好,我拍了拍手掌,指着快烧完的画说:“等画烧完了,你把阿飘放到刚画的那个圈里,也就是画上老虎该站的地方躺下。我出去会,马上回来。” “喂你去干嘛”她问。我说:“尿尿。” 外面的天色差不多黑了,我跑到茅草堆边,点了一炷请神香,呼唤着龚文画。 那妞似乎还在为王曼打抱不平,过了好久才偷偷跑出来。我见香烧的忽明忽暗,知道她来了,交代说:“我会在脚趾头上绑一根红线,喝点酒了趴在堂屋大桌上睡觉,等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你就扯我脚上的红线,等桌上的油灯摇曳,你就不用扯了。记住谁也不能说,王曼也不行,你扯红线把我头上三把火藏到了油灯里,要是被雷冲知道,它扑灭油灯,老子可能真会死。” 交代完,我让她先回去,没一会我也回到了堂屋。 差不多接近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我吃完宵夜趴在桌上说:“太困了,我先睡几分钟,等到了子时你叫我。”说着,不等王曼答应,我假装很困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龚文画挺乖的,没一会,我脚上感觉到了凉意。 大门没有关,自然有平常的夜风吹进来,油灯很自然的摇曳。它以为大功告成,也就消失了。其实吧,我说转移头上三把火,是骗她的。 等到十一点,王曼推着我的肩膀,我假装很困的睁开眼睛,说:“这就到点了” 小黑猫睡在移形换地的地方,我在它旁边盘膝坐下,捏着它一只猫爪,示意王曼开工。 王曼围着我和小黑猫点了六炷香,烧了三刀纸,说:“香搭天地台,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香能刺激厉鬼报仇,在有准备的前提下,刺激雷冲出来报仇最合适了。 小黑猫没有动,它身上那股属于雷冲的冷息慢慢鼓荡着,慢慢接近十二点,阴气慢慢加重,雷冲沿着猫爪往我胳膊上蔓延。我没有抗拒,等雷冲摆脱小黑猫,我憋足了气对着手臂骂:“滚蛋。” 一条虚影从我手臂上出来,迷迷糊糊的绕着我们打转。其实雷冲被迷在了猛虎下山的那座山里,只是我看不到而已。说不定,小黑猫正扮演着猛虎追着雷冲咬呢。 等到十二点,我抱着小黑猫放到桌上三盏油灯后面,坐到主位等雷冲来。 王曼点燃写着我名字的草人,把草人装进小棺材里,盖上棺材盖把火捂灭了。在棺材前点了一炷香,烧纸祭拜起我来。这叫引香火护身。 抱走了小黑猫,猛虎下山图少了虎,雷冲飘到小黑猫之前睡的地方,从那个窟窿逃了出来。它刚逃脱就凶狠的朝我扑来,虚影带着浓烈寒意靠近,我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挑衅的勾了勾手指。 它扑到我身上,好像人碰到火焰,立刻缩了回去。 雷冲不要命的往我身上扑,虚影慢慢变淡。也不知道它扑了多少下,虚影眼看要消散,它似乎恢复了一些神智,摆脱了香的刺激,转而冲向了王曼。 王曼静静的烧香纸祭拜着小棺材,雷冲刚靠近,王曼打开棺材盖,一股烧小人的烟冒出来,雷冲被冲的消失不见了。 “画儿,找雷冲的事情交给你咯。”王曼自顾的唠叨一句,龚文画的虚影冒出来在屋里旋转。 三盏油灯照耀下的堂屋鬼影重重,我无聊的看起了鬼找鬼的戏码。 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王曼指着突然定住的龚文画,紧张的说:“画儿被雷冲抓住了” 在我眼中只有龚文画的虚影,仔细感受一下,属于龚文画的阴寒里夹杂着雷冲特有的冷意。我坐在桌边,点了一炷香拿在手上说:“雷冲,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来找小爷,欺负个女鬼算什么厉鬼你这黑老大越死越回去了” 龚文画痛苦的挣扎一会,属于雷冲的冷息分离龚文画的虚影,快速的缠上了桌前三盏油灯。龚文画冲向王曼,附在王曼身上,哭丧着脸说:“它它说要吃了我,我才说你头上的三把火藏在油灯里,是它逼我的” 这就是我骗龚文画的用意,以她的尿性,绝对经不起威胁。至于算定雷冲会找龚文画,其实是常识性的东西,这里只有龚文画一只鬼,雷冲不找她找谁 就算雷冲是打不死的厉鬼,但单纯的封印它,也不用大费周章的转猫成虎。我想给小黑猫抓一只厉鬼打手,让它拥有足够的阴气成为真正的玄猫。 第八十九章七月十五 “停车。” 我看着车外,路边刚过去的分叉大白杨。好像在一个多小时前见过。王曼猛踩刹车,问:“怎么了” “里程表。”我打开车内的灯,仔细回想出发时的数字。王曼捂着嘴,诡异的看着里程表说:“沿着省道到四家镇,不到五十公里,已经跑了五十几公里。”她缩着脑袋又说:“感觉开了好久,还以为是夜里的时间难熬” 看着她询问的眼神,我说:“两个可能,第一。鬼打墙。”王曼不耐烦的说:“这个我知道,那第二个可能是什么” “第二,我们都死了,死在这块地方,但不记得自己怎么死的,于是一直在路上”我随手点了根烟,对着前面的小棺材吐了口烟圈问:“龚文画,你说是不是” 小棺材没有反应。王曼拧了拧她的大腿,疼的吸了口气。“我们没死。” “你怎么知道鬼不怕疼”我忍不住笑了。王曼风情的瞪了一眼。“你怎么知道鬼怕疼” 呸。 我一口唾沫吐在小棺材上,阴冷的寒意从棺材里冒出来,车内瞬间冷的刺骨。王曼嘀咕着说:“鬼还真怕疼啊”她关掉空调说:“早知道画儿有降温的作用,我就不开空调了,免得浪费油钱。” 话还没说完,她全身冰冷,脸色发白。 在与王曼胡扯的这段时间里。我偷偷洒了点鞋底的泥在王曼屁股下,龚文画这才能顺势上王曼的身。之所以这么容易,因为王曼经历过请鬼上身,已经打通了某种媒介。这种叫通灵身,与走马仙有些相似但又不同。 “别用死人眼看我,王曼有开口说话的天资,你缠着我总有事吧快说,我赶时间。” 见龚文画上了身不说话,我赶紧追问。 “我是你的鬼,你要负责。”“王曼”的声音变了,变的与模特龚文画一样。 我瞪着眼睛说:“你什么时候成我的你活着是刘老头准儿媳。死了你是刘老头小妾,关我屁事” “纸人。我刚脱离地缚,阴体很虚弱,你那时候摸我,我恢复的阴体里含有你的气息。”她说。住厅冬圾。 我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但鬼缠人必须有理由。她不能撒谎。我皱着眉头,无奈的说:“我算不算勾引别人小妾” “王曼”摇了摇头,可怜兮兮的说:“不是我不想下去,引路的鬼差挡着不让我进门,说我身上有你的气息。你有阴司烙印跟他们是同僚,他们不能越轨带我下去。” “你确定”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用中指点着她额头。“如果是真的,有因果牵连你能沾我的身。如果是假的。你会被我烧伤。过来。” 阴冷的寒意顺着我的手蔓延全身,一个哆嗦我清醒过来。龚文画已经离开王曼,沾在了我身上。 “阴司烙印,那可不是临时工。蔡奇和关铃到底与下面谈了些什么”我想着,让龚文画回到小棺材。没一会,王曼睁开眼睛咆哮着说:“没经过我的同意,让东西上我的身,这么做太过份了。” 我惊讶的看着她,她摸了摸脸气呼呼的说:“跟你说正经的呢” “你这是第三次被鬼上身吧你居然有意识”我真被吓到了。王曼错愕一声,迷糊的说:“有点像鬼压床,我能感觉到是画儿,她说什么我都知道。虽然我心里明白,但怎么也动不了。” 王曼这天份,不当神婆就是浪费。我真心竖起大拇指夸奖:“回去让关铃教你怎么送鬼,你就毕业了。” “别转移话题。”王曼纠缠着不放。我说:“这种随手请鬼上身,只要你稍微抵抗,都可能导致失败。给你讲清楚,就算你答应,但你能控制潜意识不反抗吗” “外面的鬼打墙没解决,亡者的鬼魂也没找到,你好意思逗女鬼”王曼哼了一声,头偏到一边。我说:“龚文画不上你的身,你身上哪来的浓郁阴气阴气不够重,你怎么能看到鬼看不到鬼,怎么解决鬼打墙能让一辆车,我们两同时出问题,这东西能耐可不小。” “看到鬼”她问。 “开阴阳路送人那天,你被两次上身,不是见到龚文画站在我背后吗我只能凭感觉来分辨,但看不到东西。”我点了根烟,看着外面说:“这次得靠你能见鬼的本事了。” “怎么办”她问。我拍着额头说:“跟鬼打交道,术法是其次,多动脑子行吗既然是鬼打墙,当然是继续开车,认真观察哪里有问题了” 车再次上路,开了大概十多分钟,王曼突然踩住刹车,紧张的盯着前面说:“两两” 射灯照了几十米远,几片绿叶贴着柏油路面飘着远去。我看了好一会,还是一无所获,无奈的说:“看到了什么” “两只黄鼠狼在引擎上看着你。”王曼看着空荡荡的车头,哆嗦的说:“它们又对着挡风玻璃放了两个屁,又跳下了车。” 四家镇很早以前信奉的家神是黄、白、柳、胡,也就是黄鼠狼、刺猬、蛇、狐狸。遇到这玩意,我立刻松了口气,转身在后座拿了一把香和两刀纸下车,在车前烧掉。“两位大仙,小子是四家镇下面陈庄的,半夜到四家镇办事,有幸遇到两位供奉点香火。” 回到车上,我说:“别打扰两位大仙吃饭,绕过香继续出发。” 王曼惊奇的盯着车外看了好久,她开着车说:“两个家伙”她缩了缩脖子,连忙改口说:“两位大仙围着香在玩。” 等车开出去有一回,王曼再次好奇的问:“就这么简单” “你想多复杂难道要跟它们打一架才行”我摊了摊手,有些羡慕的说:“别以为人都像你能见到它们,真正的难点是搞清楚谁在整我们。” “也不看看姐是谁” 王曼单手握着方向盘,仰着小下巴,挺着高耸的胸脯,一副很牛气的样子。 凌晨两点多钟,我和王曼找到新娘娘家,没想到新娘住在朋友家,她朋友住在镇初中里。 学校比我上学时更旧,周围没太多的变化,只是记忆中的模糊身影都不在了。 “避雷针怎么像随着要砸下来的样子”王曼吐槽着校门石墩上的旗杆。我不爽的敲了敲她的头。“你见过手腕粗的避雷针插在两米高的地方” “如果校门是铡刀口,歪倒的旗杆像不像要铡下的刀”她摸着后脑。我看了看,说:“还真有点像,只要不像灵堂就行。” 没走几步,王曼指着远处说:“没有灵堂,但是有墓碑。” 老旧的教学楼前,新立了一块功勋碑,在夜幕的笼罩下,被一颗小树挡着,远远看去真像墓碑。走过去,只见透明的罐头瓶里装着沙子,上面插满了烧完的香签,一炷香正冒着烟。 王曼看了碑文,惊吓的说:“去年刚立的,上面的名字都是活人,用香拜功勋碑会不会不吉利” “干什么的” 一个老人突兀的从碑后出来。王曼吓了一跳,摸着胸口顺气。我说:“齐老头,你还没死啊” 齐老头弯着腰,阴沉沉的说:“是三夜啊你来干什么” “找个女人。您老有没看到她带东西进来”我走到老头背后,用腿低着他的后腰,拉着他的肩膀往后掰。咔嚓的骨骼声在夜里听的很清楚,齐老头吐出一口长气说:“舒服,还是你小子下手知轻重。你要找的人可能在a单元201。” 我拉着王曼没走出两步,齐老头在后面说:“有些事你别插手。” “我什么也没看到。”我笑了。王曼偷偷转头看了一眼,惊悚的说:“他用香灰在抹那些碑上的名字,你真的不管” “听我爸说,学校以前是停尸的义庄。齐老头是守义庄的,义庄被拆了后,他就给学校守门。”我吐出一口长气。“功勋碑上的某些人,当初吞了迁葬尸体的款子,一把火烧光了所有尸体,美其名曰支持火葬。” 四家镇地处偏僻,又是不同的民族杂居,殡葬方式一直按照风俗习惯在实施。以支持火葬为理由,在我们镇根本就是扯淡。可惜,义庄里都是没家人管的尸体,被烧了又有谁来出头 王曼怀着心思默默往前走,到了单元楼下,她说:“功勋碑上有我三爷爷的名字,他好像在四家镇工作过几年。” “欠多少还多少,齐老头下手有分寸,不会闹出人命的。强行插手可能适得其反。”爬着楼梯,我想了想又说:“关铃不是四家镇的人,她进入四家镇办事,也得通知一声齐老头。” “师父也怕他”王曼不信的反问。我摇了摇头说:“不是怕是给面子。直接给你说吧,齐老头请神的功夫很邪门,他拜的是扫帚星马氏,封神演义里姜子牙老婆。被齐老头盯上的人,会很倒霉。” 王曼抖了抖,放弃了为她三爷爷出头的想法,快步往201跑, “啊” 刚到门口,屋里轰的一声巨响,接着传出两个女人的尖叫。 第九十章天下第一懒 诸葛老头云淡风轻的吹着冷茶,笑眯眯的等待我做出选择。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没管这是哪里,下床把关铃扶到床上躺好,经过检查她只是普通晕迷,用土法子把她弄醒。关铃搞清楚情况,冷眼看着诸葛老头,说:“诸葛老爷子,您忘了几家之间的约定,想动手斗法” “小铃啊叔叔可没对你使手段,哪来斗法一说”诸葛老头和蔼的笑着。手段是指术法。不算普通人的威逼利诱。 关铃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差点再次晕过去。我说:“小姨,给我三秒钟,三秒后我们走。” 老道士和小正太停下玩飞行棋,疑惑的看着我。诸葛老爷子微笑的说:“选吧” 我平常的走到老爷子身边,抬脚,对着他屁股下的凳子用力踢过去,同时,一巴掌抽在了他侧脑,发出噼的一声响。 轰的一声,圆凳在地上滚了一米多远,诸葛老头打翻手上的茶,狼狈的摔在地上发傻。 他完全没想到我会动手,眼中全是意外。老道士和小正太看得一愣一愣,也没想到我会打人。 “小姨。咱们走呗。” 又踹了诸葛老头一脚,我走到床边去扶关铃。关铃张着小嘴,呆呆的点头,跟着我往外面走。 “你你”诸葛老头回过神,失去了该有的养气功夫,吹胡子瞪眼的也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停在门口,我没有回头,笑着说:“这就是我的选择。您是我爷爷,我不会扎您小人,也不会用术法要你的命,但是能用拳头揍你。” 直到我离开。屋里人还在愣神。 这是人的定性思维在做怪,我是玩鬼的,他们也是玩风水道术的,几乎不会用拳头说话。而且诸葛老爷子在外面是德高望重的玄学大师,谁见到他不是尊敬的要死,敢骂他的人都没有。更别提打他的人了。 在回去的路上,关铃心有余悸的说:“你胆子真大。打了诸葛老头,你不怕别墅里的人留下你” “您是感冒没好,还是神婆当的太久,导致脑子不好使了”我调侃着。关铃瞪了我一眼,问:“你什么意思” “这就是人心,他们怕姓诸葛的,所以不敢拦我。”我嘿嘿笑着。关铃更迷糊了。我再次解释:“不管我跟诸葛老头多大仇,事实上我还是他孙子不是万一那天老子成了诸葛少爷呢所以他们不敢拦我。” 关铃上下打量我好几遍,说:“你不是挺直梗的人吗还有这些花花肠子” “直梗的人又是笨蛋。”我指着自己脑袋,看着天际说:“这一巴掌和一脚踹爽了,我的麻烦也来了。”关铃不厚道的说:“你不打他,麻烦还是会来,打了相当于白打,为什么不往死里打” 看着她,我才知道她夸我胆子大,是为了说最后这句话。 小姨妈也不是啥善茬啊 回到关铃家修整了一天多,大中午,我端了把椅子坐到打谷场正中央,抱着一本书看着。烈阳下的打谷场上到处是干裂的痕迹,我晒了半个多小时,额头没见一滴汗,身上更是没有一点汗汁。 “很多人到四家镇打听你的情况,看来诸葛老爷子已经做了借刀杀人的事,你就这么被动的杵着”关铃打着伞,担心的走过来。我摸了摸额头,答非所问的说:“还没出汗,在和地灵棺里沾的阴气还没清除。” “懒得管你。对了,王曼的事你真不管那只老鼠好像挺猛,要不是有小黑猫,她可能和她三爷爷一样被迷了。” “让她吃点亏有好处。我在想自己以后的路”我合上书本,自言自语的说:“打鬼守灵是我的根,没有这个我在四家镇什么也不是。在四家镇,我是陈庄守灵人,谁都给点面子,出了四家镇,我什么也不是。” “你神经病了” “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就得弄清楚自己有什么,该往那个方向走。自己走稳了,自然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感觉背后微微出汗,用书敲着额头说:“我身上的阴气消了,是时候解决王曼三爷爷的问题了。” 打电话通知王曼过来,她一到就苦哈哈的求救。我硬拉着她吃了一顿关铃亲手做的饭,这才跟到了她三爷爷家。 王老神情疲惫的坐在沙发上,一看就是很久没睡了。他见到我就像见了救星似的诉苦,我说:“守义庄的齐老头刚死,可能” 后面的话,我没有再说下去。王老头吓的缩了缩脖子,让我一定要帮忙。我随口说:“看在王曼的面上,能帮一定帮。”住厅围扛。 我在屋里逛着,几个人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转悠。屋子不大,装修的非常精致,书房几件小玩意就能买一栋这样的房子了。我说:“王老这是富贵病啊想好就得搬家。” “这样就能好”老妇人问。 “我不知道会不会好,如果不搬家,绝对不会好。” 面对质问,我假装厌恶的回答完,又不耐烦的说:“天黑前一定要搬走。” 没解释为什么,我走到王老面前说:“您搬好了地方,打电话通知王曼,等到了晚上我们会过去的。” 不等王老头说话,我装着一脸晦气,躲躲闪闪的快速跑出房子。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周围有啥看不到的东西一样,吓得王老家人开始疑神疑鬼。 回到车上,我点了根烟,说:“县城有哪些好吃的,我们吃饱喝足了,晚上去抓老鼠。” “除了老鼠,真的还有不干净的东西我怎么没看到”王曼担心的说。我说:“骗你三爷爷玩的。” “你都没问三爷爷什么情况根本不像高人,但我怎么感觉他很相信你。” 我白痴的看了她一眼,说:“第一,病急乱投医。第二,在土地庙我一毛钱没拿,足够你三爷爷相信我了。第三,齐老头掉死在旗杆上不久,你三爷爷有心病。我说吃坨屎会好,你信不信他会偷偷去吃” “恶心”王曼笑骂一声,开车点火。我在副驾驶上点了根烟,想着找我麻烦的人怎么还不来 王曼三爷爷能搞到县里书记签名,说明他能量不小,是条地头蛇。不管被苗女弄死的三男家里有多牛逼,这时候过来找我麻烦,就是找王老头手上那根救命稻草的麻烦,王老头能不发飙吗王曼载我到了县城直辖的王家村,车停在一间老旧的楼房前,屋檐下堆着废弃的桔梗,破烂的大门上挂着蜘蛛网。 “喵” 虚弱的小黑猫从我怀里跳到地上,从门缝钻到了屋里,它刚进去,大门嘭的一声合上,吓了我一跳。 没感觉到楼房里有阴气,但直觉告诉我里面有鬼。 王曼痴痴的看着烂楼房,突然,抱着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是你家”我站着没动,任由她在老子身上擦鼻涕。她哭了一会说:“我八岁的时候,妈妈从楼顶掉下来自杀了,爸爸没过几天走路摔死了。从那以后,我就住在三爷爷家里直到上大学。” 看来她的天赋与这间感受不到鬼的鬼屋有关系。 “天马上要黑了,去你三爷爷家看看。”我慢慢推开她,她擦干眼泪,走出没两步,说:“不管阿飘了吗” “阿飘冲进屋的状态不对,这屋里有吸引它的东西,随便它了。”我安慰着她,其实我也不知道阿飘为什么会冲进去。 王老头家是五层的自建房,也是王家村最高的房子。 “王老头在村里人缘挺好的嘛”我看着不少人提着鸡蛋、农村自家做的小吃食往王老家里送,从屋里出来的人都摇头叹息,为嘛好人没好报。 经过王曼的解释,原来王老头当了大官,王家村不管是修路、架电线都比别的村要早几年,村里人生孩子上户口、医保、学生转校许许多多的小事,只要拿着王家村的身份证就能顺利办完,几乎不会出现跑瞎路的情况。 兔子不吃窝边草,贪婪的王老头罩着他的根。 “嘶” 踏进王老头家里,我见到无数的老鼠虚影在地上跑来跑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九十一章苦逼的天下第一 陌生女人打开门,她眼中带着惊慌和恐惧。“你们找谁” 我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正巧新娘穿着睡衣从房间出来,她像抓到救星的说:“陈先生,您怎么来了” “克夫相。”王曼莫名其妙的冷哼。“还不是为了抓你家的死鬼老公,不然谁大晚上到处跑” “你是谁我得罪你了,一副小三气质。”新娘扒开陌生女人,拉着我往屋里拽。王曼拉着我的胳膊往外扯:“这笔单子不干了,让她夜夜被鬼压。” 陌生女人吓的发抖,我皱着眉头看了看王曼又看了看新娘,感觉她们两的情况都不对劲。 “龚文画”我突然问。王曼本能的接话说:“干嘛”她发现说漏了嘴。松开我的胳膊说:“那个听我解释” “说说。” 我示意新娘松手,冷漠的盯着“王曼”。 她说:“刚到四家镇,土地爷让我上来带话。您用吞宝金蟾吞了鬼差的所有,里面包裹鬼差天定的司职。您顶替了鬼差的位置,土地爷让您有时间就去土地庙报道。” 新娘和陌生女人听到,吓得抱在一起。我想了会,又问:“土地爷为什么不自己来这次你怎么上的身” “我只是个小鬼,根本不敢靠近土地爷。”她委屈的低头捏着衣角,香肩小幅度的前后晃了晃,哆嗦的从口袋里拿出小棺材。“王曼带着我,她一直在心里想,有请画儿,有请画儿。” 我冷冷的说:“收起你的小心思,选王曼当替身只会害了你自己。她的命有多硬,超乎你的想象。想想她家纯黑的小玄猫,再想想她能见鬼,一般人沾了阴气会怎么样可她却像没事人一样。”住在叼号。 “王曼”哭丧着脸,抱着我的胳膊,哀求的摇着。胸前的柔软看似无意的触碰,但我知道这只女鬼死了也没改生前的德行。我抽回胳膊说:“赶紧滚蛋,没事别到处跑,被外面那个老头抓到,有你哭的。” 龚文画哀怨的离开,王曼醒来对着小棺材猛吐唾沫说:“我淹死你,好心跟你沟通一下。居然想让我当替身”她发泄的差不多,瞪着我说:“你真不是男人。” “我不喜欢熟女。”我说。王曼被堵的默不吭声,不时拿着小棺材敲两下。 旁边两个女人比没见到我们之前更惊慌。 “咳咳刚才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我转移话题。新娘胆怯的说:“学长你一定有办法的。”她都没说什么事,又对一旁的女人说:“这个就是初三那个孝子,传说会抓鬼的陈三夜。” 那女人偷偷看了我几眼,说:“不是说他眉心有条竖杠。像有三只眼睛。舌头伸出来能包着鼻子” “三只眼那是二郎神。”王曼咯咯发笑。 没想到被传成了这个样,我连忙又问:“屋里一声巨响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了” “床塌了。”女人说着带我们进卧室。 房里充斥着女人特有的香味,整版的长方体大床,床尾从中间断了。我踢了一脚,脚踢疼了,倾斜的床纹丝不动。女人解释说:“这床是去年刚换的。”她跑到床上跳了几下,一屁股坐到床上说:“榻的莫名其妙。” “看你们惊慌的表情,到底还是什么事”我问。女人不好意思的看向别处。新娘犹豫一会说:“昨晚我们都做了那种梦,她睡在隔壁,我从不梦游,早上醒来却出现在她床上” 梦游与鬼交重叠,还真够诡异的。 “还有,我睡觉很老实,这几天总感觉有人把我往旁边挤,然后就掉到了床下。”新娘继续说。 “这几天是几天”我问。 “五六天的样子,几乎每晚都会被挤下床。”新娘小声嘀咕说:“那个他好像没断气这么久,到底怎么回事” “魂魄离体,人也不一定会断气。”我闭上眼睛,感受一下四周,没有察觉到凉意。 感觉不到,不代表没有,妈妈躲进长命锁的时候,我也感觉不到凉意。我转头问王曼:“你看到亡者没有如果确定是他,我就不用查鬼了。” 王曼走到客厅,指着一双高跟鞋说:“龚文画上我身的时候,提到土地爷,他就消失在这里。之后,我什么也没”话戛然而止,她看着高跟鞋的眼睛,立刻转移到窗帘后面,又移到背景墙,最后停顿在一张老款的结婚照上。 女人解释说:“这是我爸妈补照的结婚照,难道有问题” “他印进了照片。”王曼瞪着照片说。 这丫头还是太嫩了,我虽然看不到鬼,但在她看着鬼转移注意力时,一股薄弱的冷气从高跟鞋中散发出来,又缩进了鞋子。也就是说,鬼还在鞋子里,只是迷了王曼能看见鬼的眼。 “都别动。”我装着没发现它,慢慢走过去取下照片,把照片反压在地上,用手按着说:“王曼,拿黄纸贴上。” 贴上黄纸,我装着松了口气,跑到屋里没开封的神像前,取来香炉,点燃一炷香,心里默念:“阴司守灵人陈三夜,司职押魂上路。一炷守灵香扶亡者走好,让活人心安。” 冥冥之中,那股寒意不受控制的被抽过来,香火变的忽明忽暗。王曼瞪着眼睛说:“它怎么从鞋子里飘出来的” “我受他父母所托守灵,占了大义。又有阴司职位,具备大势。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它没有防备之心,自然被拘了过来。”我简单解释,指着香破口大骂:“小子,你爸妈哭瞎了眼,儿子哭哑了声音,你还有心思在这缠老婆真有种。” 大风吹开了窗子,窗帘鼓荡的哗哗响。 我抽出两根烟,一根叼在嘴里点燃,另一根插香炉里。“这么大脾气敢抽吗” 点燃烟,烟快速的烧了一半,好像它愤怒的抽了好大一口。 王曼捏着粉拳,脸上看不出想法。两个女人吓的发抖,新娘颤抖的幅度可以用摇晃来形容。 “有胆子。”我赞了一句,冷着眼说:“你感觉被逼婚,很委屈是吧” 香炉里的烟一次性抽完,诡异的一丝烟雾也没冒出来,烟灰依旧保持着一柱擎天的格局没掉到香炉里。 “如果你能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送新娘子下去赔你。敢吗”我突然站起身,指着香发问。香火烧的很明亮,代表鬼应承了。 “奶娃是你播的种吧” 香依旧保持着明亮,没有暗下去。我不屑的说:“当初没人逼你去播种吧”又问:“让女人拿孩子要挟你娶她,才肯负责,这点不够爷们吧” “你家供奉着关二爷,看你也不像混子,应该是感觉自己够义气,才供奉的”我呵呵冷笑。“关二爷忠、义、信、勇、智、仁,你有哪样一样也没有。你快奔三了一直啃老,整天游手好闲,让父母着急,这就是你的忠义义气,没见你死了有几个人给你送花圈的。至于勇,你有勇气面对老婆脚踏两只船吗没有。如果猜的不错,你就是把这事闷在心里,新婚当天喝多了才撞的车” 我说的口水发干,扯过发抖的新娘子,接着说:“如果你像个爷们干过解决问题的事,那是她的问题。事后就算你抛妻弃子,老子也佩服你是条汉子,现在嘛呵呵,做鬼还纠缠着不放,想来你也没想过解决问题,心里总想着别人对不起你吧。” 窗子里吹进来的风停了,香长亮的往下烧。我又拿了根烟插在香炉里点燃,说:“抽吧,谁被带绿帽子都过不去心里的坎。但爷们长一双肩膀就是扛事的,就算心里滴血,点根烟,依旧带着微笑往前走。” 香炉里的烟,一口气烧完,两根直立的烟灰倒下去,冒出浓烈的烟雾。 烟随意的飘散在大厅,有种摆脱束缚的解脱感。 “傻子,那个人只是用来气你的。你没钱,没长相,我贪图你什么,还生个孩子去逼你”新娘歪坐在地上,眼泪唰唰往下流。旁边的女人红着眼睛给她递纸巾,没几下,也跟着新娘哭了。 烟雾绕着两个女人打转,王曼看着烟雾说:“那小子抓狂了,如果给他把刀,他能自杀。” “原来是场误会啊行了,做鬼的别自责了。做人的也别哭了。”我没有情绪的说完,对新娘说:“走了,媳妇回去戴孝。” 我和王曼走到门外,等着她们处理后续。 “你说出那番话,老娘挺感动的,觉得你是个男人。没想到你这么铁石心肠。”王曼靠在门边抱怨。我板着脸说:“老子又没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你让我怎么办” “哼。”王曼小声吐槽。“安慰别人两句会死吗” 你老公死了,安慰几句会有效吗我暗想着,没接话。王曼盯着我的背后说:“鬼不对,土地爷也不对” 她摇晃着脑袋,瞳孔越瞪越大,语无伦次的越说越离谱。 第九十二章人就是人不是神 在叶知秋昏迷不醒的前提下,不管我怎么解释。复制网址访问: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诸葛建国都听信老爷子给他讲的事情,认定了我是丧尽天良之徒。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性,我指着村头说:“您请回吧” 诸葛建国失魂落魄的说:“我走,我走。你叫陈三夜,不是诸葛随风。”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在心里激动的咆哮着。 就算叶知秋被诸葛老头算计了,也无法改变她要杀我的事实。叶知秋拥有受害者的身份,值得同情,却不能把杀我当成理所当然的事 她布局杀我。我反手阴她,哪里错了如果说错,唯一的错就是,我没被雷冲弄死,她被我阴趴下了,她的处境比我值得同情。 我站了好久,慢慢平复心绪,讽刺自己说:“陈三夜,你不是说爷们就得抗,这是软弱给谁看” 进家门给爸爸和妈妈点了一炷香,我趴在堂屋大桌边,整理着要解决的事情,以及将要面对的麻烦。 正想的出神,红光满面的老头带着一位唇红齿白的正太进来,正太放了一副精致的象棋在大桌上。对我躬身行礼后站到了一边。 老头不等我说话,彬彬有礼的说:“我叫诸葛羽,冒昧来访,多有失敬。”以他的年纪,做出此种姿态,给人的感官非常好。 “您好,我叫陈三夜。不知道老爷子”我示意他坐下,用粗瓷碗给他们倒了两碗白开水。老头吹了吹,喝了一口说:“真有点渴了,谢谢。” 小正太感谢一声,抱着茶碗站在旁边喝着。这一老一少给人的感觉就是大气、随和。 随意客气几句,诸葛羽摊开棋盘说:“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刚过来给陈小先生添麻烦了,真是抱歉。老头子也就闲的慌,想找人下盘棋。” 我以晚辈的姿态陪他玩起了象棋。 “小子,你现在只能动车,车也只能放在这里。”老头玩到兴致处。像个小孩点着棋盘,得意的说着。 棋盘上的局势很明显,我能动的子都被他给拖住了,走别的子全是废棋,只有听他的把车放到他指的位置,这盘棋才能玩下去。我拿起车,吐了口气说:“您老棋艺高明,只能这样了。”说着。我把车放到了他指的地方。 老头眼中精光一闪,看着我莫名的叹息一声,他问了正太时间,又说:“时间不早了,这盘棋留着下次再来找你。希望下次你别拿棍子把我这把老骨头往外赶。” 他兴致满满的开着玩笑,在我的相送下走出堂屋,高兴的带着正太离开。 “孤车奋战吗”我看着桌上的棋盘,也露出了笑容。“有意思的诸葛老头。” 关铃被麒麟厄运拖住了,诸葛建国跟我翻了脸,就像我的马和炮都被老头给焊死在了棋盘上一样,我只能动车。而老头的马被我定在棋盘上,成了我的炮架子。这匹马像叶知秋,是老头的子,有可能被我的炮用打他的老将。 我不是帅,是那个车,只能往他指定的地方放。我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就算知道了原因,也没法改变我的处境。 看了棋盘良久,我说:“诸葛老爷子,其实除了动车,我还能掀翻了棋盘,您可千万别再逼我了。” 第二天上午,我还在睡觉,王曼开车把小黑猫送来。打开门,小黑猫挣脱她的怀抱,跳到我脖子上,两只前爪抱着我的脑袋,仇恨的盯着王曼“喵喵”乱叫。 动物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小黑猫是真的恨上了王曼。我问:“你把它怎么了”王曼掀起小臂上的衣服,一条条红肿的猫抓印异常恐怖,她说:“还不是让它跪着给你磕头弄的。” “咪。” 我抚摸着心灵受创的小黑猫,说:“这女人太坏了,居然强迫阿飘下跪,以后别搭理她了。”小黑猫叫着,似乎在回应我的话,王曼翻着白眼也没说什么。 吃了顿午饭,王曼留下小黑猫,去照顾关铃。 既然叶知秋昏迷不醒,诸葛老头也没有出手解决麒麟厄运和雷冲意思,那我只能自己动手了。 带着小黑猫,我到镇里菜场买了一捅猪血,深夜跑到雷冲了坟头。四家镇是土葬,雷冲的坟在山上占了很大一块地上,生怕人家不知道这是他的坟。 满满一桶血全淋在墓碑上,血沿着碑头流下去,不一会染红了整块碑。泼猪血相当于踢鬼门,冲到鬼家里找茬。 小黑猫很喜欢阴气重的地方,它在坟堆上蹦来蹦去,嗅到腥气围着墓碑打转。清冷的喵叫四处回荡,给阴森的坟头再次添加了一丝诡异的恐怖。 我点燃一炷香,倒插进墓碑前的香炉,笑着说:“踢鬼门,绝香火,游魂无所依。” 说着,我爬到坟堆上蹲下,拿着用黄纸抱着的钉锤,用锤柄敲三下坟堆,又用力的锤一下。“雷冲,起来上厕所了。” 敲碎了坟头十几块砖,我胳膊都敲酸了,还不见雷冲的魂回来。 突然,小黑猫跳到我肩膀上,对着远处狂叫。呼的一声,树枝剧烈的摇动,凶猛的冷气绕着坟打转,就是不敢靠近坟堆。我冷的缩了缩脖子,咚的一声,锤子砸在坟上,似乎比之前敲的更响了。 凶猛的冷气鼓荡的异常厉害,可是它却不敢靠近一步。住在沟巴。 “阿飘,那有好吃的。”我从背包里摸出一条小鱼对着雷冲砸去,小黑猫对着冷息发出唔唔的声音,似乎在警告雷冲不要抢它的鱼。 等了一会,小黑猫受不了鱼的诱惑,冲过去含着鱼跑到一边,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踢了门,绝了香火,砸了鬼屋,足够让一般的鬼愤怒,雷冲这只跟我有仇的鬼自然更愤怒,可是它依旧怕靠近我。我掏出小兄弟,解开裤带,对着砸破的坟堆舒服的尿了起来。 “嘶。” 抖着两腿,我陶醉的吸了口气,弹了两下小兄弟说:“人生三大乐事,赢钱、泡妞、尿雷冲。爽” 喵 小黑猫愤怒的叫声,戛然而止。接着,它别扭的跑了几步,摔倒在地上,爬起来后,凶狠的朝我扑来。 感受到雷冲上小黑猫的身,我快速的点了一炷香,烧了一刀黄纸,等它冲过来,一爪子刨到我手背上,张嘴要咬的时候,我对着烧着的纸说:“女儿咬爹,天打雷劈,有请天降阴雷。” 天上没有任何变化,周围依旧阴森的吓人,抱着我胳膊咬的“小黑猫”诡异的身体僵直,掉在半弧形的坟堆上滚了下去。 我挤着被猫刨出来的伤口,几滴血滴在纸上,我又说:“以血为证,请天降罪。” “小黑猫”在地上痛苦的打滚,雷冲的影子想要离开猫身,似乎被什么束缚着无法离开。 “雷哥,您真成不住气。不就是在您头顶尿了一泡吗”我讥讽着走过去,用小刀隔开中指,挤着血点在小黑猫的眼、耳、口、鼻、眉封住了猫的六识,让雷冲不能出来。 十指连心,中指血就是心血,阳气最重,封个被阴雷劈了的厉鬼足够了。 “啊飘,让你受委屈了,等搞定了这家伙,我请你吃十斤的大鱼。”我说着,拿出准备好的泻药,捏开猫嘴塞了进去。 做完这些,我清理完衣服,点了根烟。雷冲在旁边上吐下泻,拉成了疲软的“猫”,我帮它清理一下,用包背着离开。 “王曼,借我样东西。” 到了齐老头住处,见关铃还是老样子,我把王曼拉倒外面。王曼大方的说:“说吧,要什么” “内裤。你穿过的内裤”我说。她瞪着眼睛说:“你怎么不去死。” “你想到哪去了,女人内裤能驱邪。”我说。 王曼纠结了好久,这才跑去车上换下来给我。 我拿着她给的塑料袋,见她一头扎进齐老头阴暗的小屋,暗想:这妞胆子变大了,似乎习惯了鬼的存在。 大中午,天上挂着火辣辣的太阳,可爱的小猫躺在滚烫的马路边上,它的周围却凉飕飕的。我蹲在旁边静静的抽烟,感受着雷冲的气息。 过路的人见一只小猫套在小丁丁里,看我的眼神相当诡异,不过镇上的人大多认识我,也没有说什么。 女人内裤套头上能辟邪,但是雷冲被我封在了小黑猫体内,它想跑却跑不了,只能硬抗。其实灭鬼最有效的办法,是用太阳爆晒。因为雷冲是厉鬼,我才会加上路的人气。 眼看雷冲的阴气快要消散干净,我打算转移鬼魂丢到河里喂鲢鱼。哪知道小镇上来了几个背包客,一位十岁的女孩突然冲过来,抱起小黑猫跑到一边,我刚要制止,三个年轻小伙挡住我说:“虐待小动物是犯法你知道吗” “你们这是在找死。” 我见女人脱掉小黑猫身上的内裤,她又把矿泉水倒在瓶盖上给小黑猫喝,猫鼻子刚碰到水,虚弱的影子离开猫体快速的消失不见。 两次都被人救了看来想弄死雷冲,得先解决养厉鬼的风水局了。 第九十三章四碗麻辣烫 我杵着一米多长的竹篙,躬身看到戏台下的情况。真想掉头就走。 台底中央有鞭渣,四方三角都上了香,唯独北方漏掉了。北方属水,水为阴,要么不祭台,祭台了就不能漏,这不是欺负过路的鬼吗 有几个小孩见我猫着看台底,他们跟着往里面看,较大的几个快速的钻进去。年纪最小的摔在地上哇哇大哭。夹着包的中年人板着脸轰小孩,转而又客气的对宾客多的地方喊:“麻烦各位看好自家小孩,台下全是电线,注意安全。” 围着看打麻将、斗地主、扎金花的妇女寻到自家小孩,纷纷嘱咐别到台下去。最小的小孩哭着要去台下玩,指着空荡荡的台底说:“他们怎么不出来,我要去就要” 小孩说话的瞬间,我看到几个小人在台下嬉闹,转眼又消失不见。旁边的人连呸几声,孩子妈抱着哭闹的孩子离开,年纪大的人赶紧说:“童言无忌。” 刘老头和熟女过来,正巧见到了这一幕。我握竹的手捏的发白也没感觉,被刘老头请到一边,才吐出一口粗气。 “陈先生没事吧”刘老头小心翼翼的问。 本地的先生只会称特殊的一群人,比如算命先生。 我没好气的说:“您跟唱戏的有仇” 刘老头得知祭台和戏曲的情况。脸色很难看。他叫来大知宾,寒着脸质问了一番。 大知宾是整个丧事的总指挥,大知宾板着脸打电话出去,没一会,夹着包的中年人走来解释:“给地下的朋友留路来听戏,让亡者结善缘,在那边多个朋友多条路。老人仙逝是喜丧,才唱仙官赐福为后人祈福。” 他又补充说:“县里唐先生给看过开台时辰” “扯淡。” 天气很闷热,我到这之后总感觉周围凉飕飕的,直言打断他的话,对刘老头说:“这事不该我管。九两酒和烤公鸡准备好了吧这事有点悬,我还有一个要求。” 夹包中年含着怒意要开口,被大知宾用眼神制止。刘老头恭敬的说:“我知道规矩,东西都准备好了,您还有什么交代” “我要借她用一夜。”我看了一眼熟女。“不然这事您另请高明。” 熟女表情微变,刘老头结巴的说:“这不好吧” 我看中女人来了大姨妈。那玩意能镇邪,如果说出来又不灵了。明知道被误会,我却不能解释。我说:“行不行,给句痛快话。” 熟女转身就走,刘老头说:“这事我来办,您放心。”说着,他追着熟女离去。 死者躺在冰棺里,停在宽敞的堂屋。两个贵妇坐在一边。还有几个年轻男女枯坐着,看他们的样子挺无聊的。 我上了炷香,用竹篙捅了捅棺材盖,对着大知宾说:“谁让盖的棺温度开最低,拉开一个头。” “这这”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我这边,大知宾结巴半天,犹豫一会给刘老头打去电话。刘老头在电话那边咆哮:“灵堂这一块,陈先生说了算,不是交代过吗” “孝子呢” 我不顾众人的怨言,扫视一圈又说:“让孝子守在这点香,孝子那柱香不能断,把电蜡烛换成白蜡。” 按照礼仪,来来回回让人换了不少摆设,跟我差不多大的孝孙孝女毫不忌讳的吐槽,说我装逼。 头戴白花的两个贵妇,一个穿暗红旗袍,另一个深v领内露出的内衣还是粉色边的。几个年轻人带着黑袖章,女的时髦的肉色丝袜配靓丽的打扮。男的各种潮流服饰,竟显高富帅风采。 “孝女,孝孙,换身简单的衣服,露出来的衣服也别见彩。如果不换,请别呆在这里。”我见灵堂弄的差不多,对屋里人提出了要求。 一个暴躁小伙指着我说:“你管老子穿什么早看你不爽了,再唧唧歪歪的信不信老子抽你。” 我让做的一切,用神神叨叨的话说是,灯照路,香引魂,亡灵归家。魂回来进不了棺材,看到艳丽的颜色以为是火,还不被吓走。用道德方面的话说是,不忘老祖宗的规矩,讲孝道。 大知宾好言的劝解,我刚准备发火,看着没点多久的白蜡,只烧了靠近冰棺的那半边,滴下来的蜡成一条直线,好像要切开桌子似的。 暴躁小伙被两个年轻人拉着,他挣扎着要打我。两个贵妇和知宾顺着我的目光看到蜡烛,倒吸一口凉气。一个贵妇连忙呵斥年轻小伙,小伙看我的眼神像在喷火,倒也没再闹腾。住史医扛。 “换孝子呢怎么还没来。”我呻吟片刻,拿了主意。贵妇说:“他晚上的机票,还没回来。” “那让孝孙点。” 我话音刚落,有人打开后门,风吹着冰棺里的寒气弄灭了蜡烛。脾气暴躁的小伙说:“不换蜡烛哪有这么多事。” 照路灯不能灭,我没心情计较,打算看魂回来了没有。找整酒席的师傅要了一个瓷碗,打了一碗水放在灵前,关上大门说:“谁是孝孙没有孝孙,外孙也行,不过以后要跟着母亲添一个姓。” “干什么”脾气暴躁的小伙被人推出来。我拿了三根香说:“点蜡,烧香,磕头,然后在心里默数四十九声,再把烧的最快的那根香在水碗里立起来。” “怎么可能香头重脚轻又不是筷子,一根不规则的筷子也立不起来。”可爱女孩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 “你也知道头重脚轻。”我对着棺材示意一眼,一屋子人这下真吓到了,传说中的鬼就是脚不沾地。小伙接过香说:“装神弄鬼。” 他拿打火机点蜡的手不停的抖。其实我也只是按父亲说的做,也不相信一根香在水里能站起来。 小伙磕完头,默默数数。屋里的人嘴角微动,跟着在数。 差不多四十九声过去,三根香里真有一根明显烧的短一点。我心里发毛,强装着淡定,旁人憋着呼吸生怕喘一口大气。 小伙哆嗦的拔下那根最短的香,放到平静无波的水里。等水碗上的波浪消失,他慢慢松手,随着手松开香往碗边倒。小伙起身盯着我说:“按你说的办了,屁事没有,骗钱就骗钱少在这装。” 在香倒下去的瞬间我也松了一口气,如果真能站着那才叫恐怖。心还没放到肚子里,灵异的一幕,吓的我背后发麻,想立刻离开这里。 香在水碗里没有立直,但也没倒下去,斜站在水碗中。 冰棺往外冒着寒气,寒意直冲众人心头。大知宾和两位贵妇惊恐的看着我,一群年轻人吓的躲在了一起捂着嘴。暴躁小伙双腿打颤,想扶东西又不敢。 啪 有人拍门,香吓的翻出水碗,熟女推门进来见众人惊恐的表情,她问:“怎么了” 一群人诡异的看着她,年纪大的三人求教的看着我。 爸爸只说请魂,香斜代表亡者是带着气走的,要好好安慰,也没说吓走后该怎么解决。我双手插在腰间两个口袋,手心全是冷汗,表面淡定的说:“按照我之前说做,去把衣服换了,老人在天有灵会保佑你们的。还有,刚才的事谁也别说。” 熟女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哭过,她拉我到外面,问:“什么时候” “今晚。”我见她又要哭,严肃的警告:“十二点之后你要陪着我,就算上厕所你也跟着。” 无知者无畏,她误会我对她有想法更好,说不定真遇到事,她也能浑浑噩噩的过一夜。 戏台上的天官赐福唱到尾声,突然台上轰的一声,寿星公扭到脚摔在台上。跟在他后面的仙家绊在他背上,摔了个狗啃屎。 噼里啪啦,台底下的电线闪着火花,台上的灯全灭,曲调也停了下来,一群工作人员慌了手脚,吃晚饭的宾客在一起窃窃私语。 熟女要去帮忙,我扯着她的胳膊让她别多事。 夹着包的中年和大知宾过来,恭敬的把我请到一边,中年连忙掏出一包好烟和一个红包说:“先前多有得罪,这事希望您帮忙想想办法。”大知宾也在一旁好言帮腔,说什么都是为了刘府。 我看着鼓涨的红包,接过烟说:“红包就不用了,去烧五根香送神,北方多加三刀纸。肯不肯走,得看人家意愿。” 中年人去台下烧香,北方的香点上就断掉,他急的满头大汗。这事不算,几十桌宾客酒过三巡,等着吃饭,可是饭煮了几个小时都半生不熟,大知宾让酒店送米饭才解决了燃煤之急。 几件邪事撞到一起,我心里也压着重担,等到了深夜还了得。 第九十四章调教部下 地上爬满了老鼠虚影,来往的人走动间。那些低着脑袋像在吃东西的老鼠群,当人的脚要踩下去时,它们立刻躲到一边,等人脚抬起来,它们又会占领人脚下的地方。 在屋里说话得人,如果知道他们踩在一群老鼠中,可能会被吓死吧 王曼害怕的盯着黑压压的鼠群,张嘴似乎想提醒屋里人快跑。我赶紧拉她到外面,捂住她的嘴说:“别出声。这是鬼老鼠。”说完,我慢慢松手。 她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说:“和真老鼠一样,我分不出来。”有时候能看到灵体全貌,也是件很郁闷的事。 感受到她手指的颤抖,真情流露的眼神,我知道她很害怕,无助的想要有个依靠却又孤独的没人帮她。 她这个样子,应该与见到她家的烂楼房有关,也许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事。我拍着她的背心说:“不用怕,它们都是阿飘的口粮。” “其实我八岁以前也能见到它们,我和妈妈被一个女人推下楼,妈妈不幸过世了,我说是有人推的,爸爸不相信我。后来推妈妈下楼的女人总跟在爸爸身后。过了几天,爸爸也死了。再后来,我生了场大病再也看不到那个女人,甚至连八岁以前的记忆都开始模糊,等长大了我都怀疑那些都是自己的幻想。直到见到画儿,你相信我真的看到了。”她像个急需别人认同的小孩,低着脑袋以细小的声音想证明着什么。“后来你请客上我的身,我亲身感受到鬼的存在,才确定哪些都是真的” 我摸着她的后脑勺,轻轻顺着头发说:“都过去了,最起码你还有啊飘和师傅” “你呢”她低着头。咬着嘴唇,捏着粉拳,显得很激动。她见我不说话,抬起头期待的看着我。 迎着她的目光,我恍神了,知道此时的她不需要别的什么。只要给她一个能依靠的肩膀,她就能拥有整个世界。 突然,一只大老鼠从王曼低着的脑袋上冒出来,在她没注意的情况下向我扑过来。我没有躲避的时间,老鼠钻进我身体,我感觉眼皮很重,诡异的睡着了。 梦鼠,这是我最后的思绪。 说睡着了也不恰当。我感觉意识非常清醒,身体却不由自己使唤,浑身像被什么东西裹着,想让王曼叫醒我又说不出话,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本能的挣扎一会,我放弃了反抗,静静体会梦鼠造成的鬼压床。 同时也震惊梦鼠的厉害,爸爸说过,真正厉害的鬼,不是有多凶,而是诡异的让人防不胜防。 “唧唧吱吱” 迷糊的感觉有只大老鼠在我身上跳着,它发出的声音似幻非幻,奇异的是我明白了它的意思。它的大意是:我很讨厌你的气息,别多管闲事。 “鼠兄,咱们没仇吧”我在心里想。似是而非的老鼠跑动两下,没发出叫声,但我就是明白了它表达的是:再多管闲事就是跟它结大仇了。 “你真的不走再不走,我就放猫咬你了。”我在心里吓唬着它。想着,梦幻的地方出现了一只超级大猫,个头比大老鼠大很多。 “唧唧。” 老鼠吓的消失不见,几乎是瞬间,包裹我的沉重感更重了,我感觉自己一直在往下沉。 本能的想要挣扎,我赶紧控制住想要反抗的心思,努力保持一种空的状态。面对鬼压床,越反抗心会越累,被压的感觉会越重,同时梦鼠会越厉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鼠再次出现,它表达的意思是,它怒了,要我付出代价。住投找巴。 “鼠兄,欢迎光临。”随着我心里的想法,似缓非幻的老鼠出现在了勾雷冲魂魄的山阴处,阴森的山林间,有一张简陋的桌子,桌子上挂着白布黑幔,在风中飘飞着,桌子后面有一张草席,草席里盖的不再是雷冲而是一只巨大的老鼠。 “阴司守灵人陈三夜,在此守灵,送亡者顺利往生。” 我拿着一炷香,心念一动,香嘭的一声自动点燃,香尖的火光忽明忽暗。山谷的阴风吹着,香的光火慢慢照亮整个幻想空间,灵堂和阴森的环境缓缓的消退,淡淡的迷糊,最后只剩下三根点燃的香尖。随着香插到一个香炉里,梦鼠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意思是:放了它。至于香炉来自哪里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认为有,就出现了一个特大号的香炉。 嘭 鬼压床的梦境破碎,我慢慢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车上,王曼慌乱的不知道怎么办。 她没有发现我醒来,我再次闭上眼睛,回想着鬼压床的情况。 灵体本身是一种无形的东西,梦鼠压在我身上,塑造的东西只是像梦但不是梦,而是以梦鼠特有的能力压着我的灵魂,用梦境一样的东西让灵魂疲惫,慢慢消弱着灵魂。 不管什么原因形成的鬼压床,压床,说明它在我身上,身体是我的,它在我的地盘上晃荡那就是找死。 人肩头的三把火不弱下来,鬼没法伤害人,鬼缠人必须先吓灭人的胆焰。然而梦鼠是个特例,它是先压在人身上,让人在挣扎中慢慢降低火焰。 我没有挣扎过,火焰不灭。再以它制造的梦幻为基础,幻想出自己经历过的场景,守灵一炷香局限化自己肩头三把火,把这只老鼠暂时反压住了。等以后做好准备,就能把它放出来,说不定还能为我所用。一只受过香火的梦鼠,用得好绝对不比厉鬼差。 已经被鬼压床,想反制住鬼,其中最难的就是控制自己不要挣扎。然而灵魂受到束缚,反抗是天性,要控制天性可想而知有多难。 其次,塑造出能压制住鬼的场景,必须自己经历过的记忆,只有真实记忆才能带动灵魂,灵魂在自己身体里才能引动肩上三把火对抗外邪。 看似很简单,但对常人来说比制造原子弹还难。 “呼” 整理完心得,我吐着粗气,睁开眼睛。哪知道王曼小脸蛋离我只有几厘米,这口气正好吹在她脸上,她慌乱的躲到一边,说:“你怎么突然晕了” “可能是平血吧”我随意忽悠一句,问:“我晕了多久” “有十几分钟了。”她说。 才十几分钟我感觉和梦鼠最起码折腾了三天以上。摇了摇头,我没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刚下车,王老头家的老鼠虚影都朝我看了过来,我奇特的感觉到它们把我当成了鼠王。 “它们怎么都看着我们”王曼缩着脖子。我在心里默想,该干嘛的干嘛去,那些老鼠不再看我们,低着脑袋又成了那副吃东西的样子。我说:“可能是察觉到我们能看到它们了吧” 踏进堂屋,我还没走进鼠群,黑压压的老鼠们本能的让路,我让它们当我不存在,这才带着战战兢兢的王曼去找王老头。 王老头眼球上布满了血丝,一脸菜色的靠在木椅上抽烟,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他搬过来也就一两个小时,这些烟都是这段时间抽的。我坐到旁边说:“您强撑着熬下去,那东西还没找来,您可能因为长期不睡而猝死。” 王曼白了我一眼,小声嘀咕:“他敢睡吗”王老头抖着手上的烟,心有余悸的说:“只要合上眼就会做噩梦,明知道是做梦却醒不过来”我马上反应了过来,鬼压床是梦鼠作怪,而噩梦是他心里有事。 平身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沾身的好处再次体现了出来,如果我做了让自己不安的事情,被梦鼠压,根本不可能有反抗的能力。 “我守在这,您用热水泡泡脚,就能先睡个安稳觉了。等您养足精神,再想法子彻底解决这件事。”说完,我让人准备了很多神神叨叨的东西。 一群家属在王老头的卧室东搞一下,西弄一下,看着很有神秘的味道。 其实这些摆设屁用没有,梦鼠都让我抓了,让不让王老头被鬼压,得看我的心情。反倒是王曼小时候的经历和她家的废弃的楼房,更让我担心。 看着王曼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猜想,期待自己想多了,如果真想我想的哪样真不希望她知道真相。 王曼见我看着她叹了好几口气,她问:“怎么了” “带着龚文画、阿飘加雷冲,你都搞不定一群老鼠。我看着能不着急吗”再次叹了口气,我随口忽悠着,夹了一张黄纸在手中点燃,晃着烧着的纸,嘴里稀里糊涂的念着我也不懂的玩意,等纸烧到一半,丢到地上的鼠群里,说:“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赦” 黄纸落下,老鼠门快速的跑出屋子,一只不剩。王曼看的目瞪口袋,木讷的说:“你不是守灵的吗还懂道术。” “这不是道术,这叫咒法。守灵人的不传之秘。”我一本正经的说着,心里却笑开了花。老鼠会跑出去,是因为鼠王被我给压制了,我想着让它们出去玩,它们就跑了,与烧纸毛的关系也没有。 王老头睡着了,等他睡了十多分钟,他儿子怕他被鬼压,拍醒了王老头。王老头睁开眼睛就是一巴掌,说:“老子刚睡着,吵个鸡毛。”骂着,他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倒在床上又睡了。 屋里亲属这下真把我当成了活神仙,各种恭维,连带着不再说王曼不务正业,让她好好干,幻想着以后王家有个女菩萨罩着,连鬼神也不用再怕了。 大概晚上九点多钟,一位很有威势的中年人带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算命先生。王老头的书记员热情的招呼着中年,看样子这人跟王老头关系很铁。 算命先生到王老头卧室一看,见我让人胡乱摆设的玩意,他黑着脸到堂屋说:“这是谁弄的乱七八糟。人没事都被这些东西整的有事了。” “拆了,听消大师的都拆了。”中年男直接做了王家的主,王家人知道他的身份,也没有阻难。只有王老头司机和王曼二爷爷过来安慰我,说中年人是王老头预订的接班人。 抢生意的来了 而我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算命先生不是诸葛老头叫来的,就是被苗女弄死三男的家人整来的。 县城最有名的唐先生被老子给弄死了,我又在殡仪管废了临县问米人,干咱们这一行到一个地方,首先是踩盘子,这个算命先生能不知道我是谁按行规插手我接的活,就是踢招牌。如果他背后没人,会做出这种事 第九十五章水晶鞋 午夜十二点还差几分钟,突兀的凉气从椅子上升起。我打了个寒颤,见贵妇没有异常,暗想:“讨债的来了。” “妈,陈先生,又那样了。” 可爱女孩指着蜡烛,靠近尸体的半边烧的更快,香灰迅速往下落。一旁扎金花的人吓的失了兴致,带着困意的人也惊醒。 我进屋安慰几句,点了炷香拿在手上。心里默念:“陈庄陈三夜在此护灵,愿亡者安息,生者安心。” 相传上了守灵香,才算正式开始守灵,讨债的鬼要进门得踩过我头顶三把火。 一切恢复正常,刘府后人把我当成了稳心骨,几个年轻人端着凳子到我之前坐的地方找安全感。 我拿着早准备好的九两酒,倒了一杯放在门槛,端着烤公鸡坐下,让他们进屋。 贵妇说:“困了的去睡,等你们舅回来,我会叫你们的。”几人缩着身体进屋,不过没去睡觉。 我把熟女喊过来,对贵妇说:“您也进屋吧。” 贵妇暧昧的看了我们一眼,笑着进去。熟女远远的坐到了一边。 “靠近一点。” 我嗅着烤公鸡。舔了一口酒。熟女挪过来一点,还离半米多远,我拍了拍手边的凳子。“你坐这。” 熟女坐下,不时把裙子下摆往膝盖下拉,紧夹的两腿挺诱惑。我来不及欣赏,猛烈的凉气袭体,冷的眼睛发直,灌了口酒才好过一点。 “你感觉冷吗”我看着熟女露出来的胳膊。她瞪了一眼,偏头小声嘀咕:“搭讪也不看看天气” 九两酒,酒通九,九九为极。大公鸡鸣日为阳,两者加在一起是极阳,还有位带大姨妈的女人,这样还有东西靠近,来讨债的鬼到底有多猛 熟女夹着的两腿左摇右摆,我好奇的问:“椅子上有刺” “我去洗手间。”她咬着嘴唇。声音比蚊子叫还小。 “不行,再坚持一刻钟。”我看时间快要过子时了。 熟女捏着粉拳,几次抬起胳膊都放了下去,她低下脑袋,无声的流泪。 “你去休息吧。”我用手戳了戳她的胳膊,再次转头盯着放在门槛的酒杯。熟女迟疑了一会,起身往屋里走。 酒杯装酒是为了探鬼,熟女前脚刚迈过门槛。平静的酒水荡漾的很厉害。我快速的拉着她胳膊往外拽,她扭到脚往我怀里倒,我闪身躲开,她吃疼的摔在地上。 “你神经病啊”熟女流着眼泪咆哮,一屋子人问什么事 贵妇扶着流泪的熟女起身,我冷漠的看着熟女,说:“吃一口鸡,你就没事了。”没来大姨妈,带的就不是阴晦之气而是阴气,会起反作用,难怪讨债的鬼那么猛。 “陈先生,怎么了”贵妇问。 我小声解释,熟女含着泪,愣愣的说:“当时下山腿走疼了,开了个玩笑呃,你怎么知道没来” “鬼怕大姨妈的阴晦之气,鬼能沾上你,自然是假的。”凉意再起,我连喝了三口酒。 贵妇注意到酒杯的荡漾,惊恐的拿着鸡给熟女吃了一口,慢慢的酒杯恢复了平静。贵妇说:“听说碗装水能”她害怕的没法说下去。 我冷的哆嗦,这次硬挺过子时,寒意才消退。熟女坐在屋里不时投来抱歉的眼神,我不近人情的当没看见。 午夜守灵人不怕鬼,怕慢慢长夜的寂寞与孤独。旁人敬畏,好奇的短暂靠近最后都因害怕而远离。 冷漠只是自我保护的脆弱铠甲。 到凌晨四点多,一切太平。一辆豪车停在屋前,华贵的一男一女以及一个老头下车,屋里年轻人精神大振的迎上去,他们随口喊舅之后,把车翻了个底朝天,抢夺县里买不到的奢侈品。 孝子中短身材,他身边的女人比我在大城市见到的嫩模还动人。夜色下,丽人性感的红唇反射着零星光亮,在我看来有种别样的阴冷。 “妖女。”贵妇小声嘀咕着出去,板着脸把孝子一顿训斥。丽人放低姿态道歉,说都怪她才让孝子回来晚了。 “久闻陈先生大名”一起下车的老头过来,客气的打招呼。“鄙人姓唐” 我起身回礼,原来他就是县城有名的风水先生。 “常听家父提起一位奇人,没想到如此年轻。”孝子神情疲惫的伸手,我没有去握,他的手尴尬的掉在半空。唐先生一拍脑门,说:“老朽糊涂,忘记提醒刘公子,陈庄守门的有条忌讳,不能跟孝子过份亲近。” 老家伙看似自责,却让人觉得我目中无人,又轻视我是守门的。 丽人在唐先生眼神示意下,拿红包给脸色难看的孝子。孝子似有所悟,眼底带着不屑,笑着把红包递过来说:“陈先生辛苦了。” 守灵最忌心术不正,贪钱、恋色千万要不得。我如果拿了钱,头顶三把火暗淡,别说护灵挡鬼,自己不出事都谢天谢地了,这都是爸爸拿命换回的经验。 唐先生这暗手玩的漂亮,这仇结大了。 “孝子远归,用柚子叶扫身再进屋拜祭先人,沐浴更衣后再戴孝。”我感觉一阵冷气飘来,无视了孝子,随手在门槛前洒了一行酒,一脸生人勿进的坐回椅子。 气氛变的紧张,贵妇训斥孝子几句,忙着安慰我。我喝了一口酒抗寒,低头不说话。 孝子冷哼一声,拉着丽人进屋。丽人过门的瞬间,好像有条虚影从她身上弹飞。门槛酒杯里的水微微荡漾,等人进去后,又恢复了平静。 有东西跟进门了,但绝对不是讨债的鬼。孝子最大,这是没办法的事。唐先生微笑回望我一眼,我暗自冷笑,亡者是横死还受了多人香火,它怕讨债鬼是生前有亏,在普通鬼面前不定猛的狠。 熟女胆颤心惊的走到我身边小声说:“陈先生你看到影子没” “什么影子”我假装没看见,递过酒瓶说:“要不要来一口” 熟女也不嫌我喝过,大喝了一口,咳嗽几声说:“谢谢。” 她听我的没再进屋,用左手掐着右手无名指坐在远处,以防有东西再沾身。 唐先生在屋里巡视灵堂,没少说我的好话,他给人一种大度的感觉,也衬托出我的小气。 孝子和丽人换好衣服,按照唐先生的指点刚跪下,轰的一声,后门被大风吹开,蜡烛的火苗冲了十几厘米,灵堂上的白布和黑幔鼓荡的厉害。 坐被朝南的房子,夏天刮北风挺有意思的。进屋的鬼路只有一条,得从我身上淌过去,后门只有亡者自己能闹。我惬意的享受着暖风,屋里年轻人吓得对奢侈品失去的兴趣。 “不会是外婆”可爱女孩刚开口,唐先生严肃的提醒:“莫提” 可爱女孩嘟着嘴出门,坐到熟女旁边嘀嘀咕咕的聊了起来。 唐先生委婉的告诉孝子这是亡者嫌弃他回来晚了,孝子照着指点上了三炷香,磕了九个头。不一会,风停了,唐先生关上后门,让众人安心。 香烧到一半,头:“都睡熟了,那房里没人。” 咚咚的走路声时有时无,声音给我一种不是在楼上踩,而是倒立的踩在天花板上的感觉。 “陈先生,这事您怎么看”唐先生出来。我说:“我只是守门的。” 孝子听着皱眉,唐先生没想到我如此不顾人情世故,他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尴尬的气氛没持续多久,孝子的香平静的烧到一半,丽人点的香亮着但没有烧下去。不是香有问题,就是亡者不愿意受她的香火。丽人咬着嘴唇,委屈看着孝子,孝子说:“妈,不就是晚回几天吗您干嘛生那么大的气”住投役血。 话音刚落,丽人点的香灭了,香灰停在香头,一丝灰也没掉到香炉里。 渗人的气息,随着冰棺冒出的寒气,笼罩整个灵堂,激荡在众人心头。我在门外突然全身僵直,无法抗拒的寒气侵袭全身,迷糊的看到五六个身影围着我晃动,相对清晰的倩影绕着我转了一圈,把所有东西都赶走了。我身体恢复正常,背心全是冷汗。 见屋里的情况,我知道只过去一两秒的时间。倩影莫名的熟悉,看身段很年轻,我能肯定绝对没见过。 出神的回忆她的样子和熟悉感,不知道唐先生怎么解决了屋里的事。孝子脸色不好的走到我面前说:“陈先生,感激您能来守灵,守灵该后人自己尽孝道。” “您的意思是说,刘门消氏不需要我再守灵”我懂他的意思,但我上了守灵香,必须在灵堂前把话说清楚,这样亡者才没理由怪我有始无终。 唐先生在屋里当不知情,贵妇说“陈先生请魂怎么会惊了魂”孝子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用你管。”贵妇气的扯掉孝花拉着可爱女孩离开。 “这里不需要您,陈先生请吧”孝子说完进屋。我有种奇怪的错觉,好像有东西从我身边进屋,还张牙舞爪的嘲笑我多事。 熟女见我离开,她跟在后面说:“您是刘老请来的,姓唐的风水先生明显在挑事”我打断她的话,说:“谢谢,这事你不懂。对了,你近几天别来刘府,孝子对贵妇的态度转变太大,可能被鬼蒙了心。如果可以,你最好辞职不干。” 讨债鬼进了门讨账,亡者欠多少还多少,如果欠的太多,刘府近期运气会非常差,可能影响到生意。而唐先生嘿嘿,恶人还需猛鬼磨。 第九十六章公主的鞋子 天蒙蒙亮,我谢过熟女的挽留。打算离开。刚扭开门锁,外面有人推门。 我被撞的退后一步踩中小黑猫玩的线球,后脑先着地的摔在地上。看清推门的是关铃,我带着她怎么找来的疑惑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像被鬼压床一样,意识是清醒的,怎么努力也醒不了。 “搞定,我跟下面谈好了他的事。铃姐,以我们的关系收二十万就行” 听到这句话。我终于清醒,立刻坐起来。屁股下垫一块八卦大布,一根红线绑着我脚拇指,连着七盏灯。穿着道袍的女人站在神坛前,问关欣要钱。 “记住,你欠我三十万零一千块。”关铃不等我说话,拿着我的手指在一张纸条上按下了手印。 我记得唐先生提过强阴克凶煞,跳起来说:“八门凶煞可以用强阴来镇,我也会与阴间谈判。你们这么搞纯属抢劫。” 女道士和关铃诡异的对视一眼,关铃踹翻一盏灯,女道士一碗水泼在神坛上。我僵直的往后倒,诡异的只能动眼珠子。 “老娘不屑于骗,只喜欢抢,你来咬老娘”女道士蹲到我身边,伸出修长的手指拍着我的脸。她转头对关铃说:“铃姐。这钱我亲自向他要。” 女道士各种嚣张,我闭着眼睛不理会,很快弄清楚了自己的情况,小心翼翼的挣脱绑着脚趾的红线。红线解开的瞬间,另外六盏灯全部熄灭,我立刻恢复了行动能力。 猛的推开女道士,她屁股坐到地上,单手向后撑着,惊讶的小嘴微张。 我抓住机会,以最快的速度用嘴堵上她的唇,对里面吹了口气。又吸了一口。女道士瞪着眼珠子,关铃先反应过来,把我推到一边。 “气息互通,你起码几分钟内拿我没办法。”我走到神坛前,看着上面的摆设,忍不住暗叹:这才是高人。啥急急如律令的玩意,我根本看不懂。 经过一番不算和谐的谈判,价钱谈妥了。我欠关铃五万,欠女道士十万。 送走愤怒的女道士,关铃冷着脸说:“她与下面谈好了,只要你以后每七天护一个灵下去,下面就不会追究你弄死鬼差的事情,直到你寿终正寝。” “七天守一次灵”我疑惑。关铃点头。说:“这样你也算下面的临时工了,更方便你送小家伙们下去。” “那臭道士有这么大的面子”我不认为天上会掉馅饼。 关铃说:“七天护一个灵,指的是横死的人。” “不干,让下面来勾我的魂算了。”我说完,忍不住破口大骂。 横死刘府是很好的列子 关铃以妈妈和一群小家伙做为理由,说服我暂时接受了阴司守灵人这个身份。当然也有好处,只要我七天内送一个横死的人下去,死者身上的阴气,能让我七天内不受风水局的影响。 “该谈钱的事情了,我让王曼收了刘府五万块,说你答应帮着解决问题。”关铃说。 “谁是王曼”我问。关铃无语的翻着白眼。“你在人家那里过夜,不知道别人名字” 我恍然大悟,原来熟女叫王曼。 县城的坟头比乡下规矩多了,一排一排的很有气势。 晚上九点多钟,我望着大片墓碑。王曼背着一大包香和黄纸,缩着脖子四处打量。 “你还要混这一行”我故意阴森森的低语。王曼坚定的点头,我指着大片墓碑说:“挨个上香,千万别漏,不然人家觉得被轻视,找上你可就不好了。” “我”王曼不敢置信的指着她的鼻子。我拿了一把香,两扎黄纸,说:“你以为关铃的助理很好当她除了卖小棺材,与鬼打交道的事都干。她让你跟着我,是让你练胆。”那早,关铃能找来王曼家,是有妈妈给她领路。而王曼在我晕迷的两天里,成功当上了关铃的准助理。 我没管王曼的害怕,顺着蜿蜒的小路往最高级的一片墓地走去,幽幽的冷风吹在身上很舒服。 刘府亡者的墓碑前后弄着假山流水,一看就是有钱人。 “您能消停点不”我点了柱香,蹲在碑前无聊的烧着黄纸。一炷香烧完,鬼还没反应,我又点了一炷,一把香烧的只剩下最后三根,我指着墓碑威胁说:“您别逼我使用暴力。” 对付这种猛鬼,只有一个办法,比它更猛,不然它根本不搭理你。 带着火的黄纸随着风自然远去,香平缓的烧到底部,还不见鬼来。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您不出现,为了刘府太平只能把您给封到墓里了。” 我假装冷酷的声音在坟头回荡,没吓到鬼,先吓到了人。王曼拿着香烧到了附近,丢了香往坟场外跑。我对着香说:“明晚在刘府等您,要是不来,别怪我不客气。”说完,我赶紧去追王曼,坟头最忌掉头跑,会招惹鬼追。 借着月光,看到王曼离我只有十几个坟头,跟在后面却越追越远,跑了好几十个坟头,她的背影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感觉不对劲,停下脚步,转头到处看的时候,感觉一块墓碑上的照片咧嘴笑了一下。过去细看,七十多的老人绷着脸,根本没笑。 “哈哈吓到了吧”王曼从远处墓碑后起身,身体发抖的强装着胆大。 在坟场玩游戏对死人不敬,运气不好吵到鬼,该你倒霉。 我冷着脸去找她丢下的香,准备给老人赔礼。走到那个地方,方圆都找遍了,香和纸不翼而飞。王曼快步跑过来说:“怎么了我能转正吗” “你的香和纸是丢在这吧”我牙齿咬的咔嚓响。她缩着脖子四处瞅瞅,说:“我刚就丢在这里的,你别藏着故意吓我。” 这片大坟头里躲一个人很简单,我黑着脸环顾四周,点了一根烟抽完,故意诈唬的说:“我看到你了。” 再次扫过阴森森的坟墓,没找到人的踪迹。王曼在附近没找到东西,她吓的跑回我身边低头说:“怎么办” 我让她在老人坟头磕了三个头,带着她快速出了坟场。找到在坟场外等着的贵妇,我还是不放心,又买了香和黄纸进坟场。 靠近高级墓地,依稀能听到敲石块的咚咚声。 我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一个男子蹲在墓碑后,用匕首撬着已经被凿开的墓,脚边放着王曼丢的香和纸。 他撬的很专注,我偷偷的拿回香和纸,在会眨眼的老人墓前全部点燃。然后又绕路往被撬的墓那边走,路过刘府亡者墓地时,我出于本能的瞟了一眼放骨灰盒的地方。 那里贴着一张与石头纹路很像的纸,纸被修剪过的草挡着,不注意看很难发现。 我掀开纸,石头穿了个窟窿,里面空荡荡的。难怪没鬼搭理我,骨灰盒都被偷走了。 “还真他娘的出鬼了”男子抱着新挖的骨灰盒,跑到会笑的老头坟前吐了口唾沫,一脚踹飞烧着的纸说:“敢吓唬老子,等老子把这个值钱的卖了,就算你的是罐头瓶子,下次也刨了你。” 男子快步往没有路的方向走,我远远的掉在后面跟着。不是好奇,而是刘府亡者的骨灰盒不见了,不找回来刘府的事情别想解决。 坟场最边缘有一排三米多高的楼,墙壁上全是方格,与书架的格局类似,不过里面放的是骨灰盒。男子走到第六格,掏出钥匙打开放扫把之类的储物间,小心翼翼的把骨灰盒放到里面,像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往墓地大门走去。住讽广号。 他没走多久,楼前卷起了一阵野风,给我一种风在哭嚎的错觉。 “各位,凑合着吃吧” 我站在楼前呆了良久,烧了留着备用的一把烧,走向储物间。 铁门上串着小指粗的铁链,挂着巴掌大的锁。我无力的抓了抓脑袋,对一旁数十个牌位拱了拱手打算离开。 此时,手机震动,王曼发来短信说:“您忙完了就回来,刘府又出事了。” 我找到她和贵妇,赶到刘府在县里买的别墅,刚下车就听到里面穿出暴力的踹门声。 孝子双眼通红,提着菜刀猛踹着房门。“老东西,给老子出来。” 几个人惊恐的看着,远远的劝解,又不敢过去拉。一个中年人胳膊流着血,口子不大,他自己处理着。我询问情况,流血的中年人说:“晚上闻到他屋里烧东西的味道,岳父敲开门,看到他在房里摆了个灵位,给那女人烧纸。他看到爸爸,中邪似的喊着要为那女人报仇” 我刚靠近孝子,孝子低着脑袋,上翻着眼睛毫不留情的一刀砍过来。还好我躲的快,没被砍刀脖子,只是划伤了胳膊。他的眼神很邪,给我一种好像自己杀了他的错觉。 反复实验几次,发现只要在孝子一米以外,不管旁人做什么,他都不管不顾,低头专注的踹刘老头的房门。 亡者被刘老头推下楼横死,结果孝子带回来的漂亮丽人出车祸死了,孝子送丽人遗体回来却要杀刘老头。鬼报仇很少伤害无辜,看来刘府的问题出在刘老头身上。 第九十七章乱阴阳 我处理着胳膊上的伤口,远远的注意着孝子的动作。 他踢门的姿势很固定。皮鞋踹变了形,脸色没有疼痛的表情。他只用脚踹,不用身子撞门和菜刀砍,完全不符合提到砍人的风格。 王曼和贵妇焦急的看着我,她们几次张嘴都没出声,眼中的阴霾随着踹门的咚咚声越来越重。旁人比她们也好不了多少。 我处理好划破皮的伤势,让贵妇找来装菜的圆形瓷盘,拿着盘子和冥币让劝解孝子的人让开。 一群人闪到旁边,好奇又害怕的看着。我在孝子一米开外蹲下。扶平冥币贴在地上。拿盘子反盖上去,转头问:“跟嫩模似的女人叫什么” “宫星儿。” 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艺名,我皱着眉头说:“真名。” “龚文画。”贵妇瞪了一眼之前说话的男子。 我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转头用中指指腹随着男子踢门的节奏轻轻点着盘子底部。 中指慢慢加大力度,点了九下,我揭起盘子,冥币随着掀盘子的风吹到了一边。如果冥币紧紧吸附在盘子底部,证明有东西跟着孝子,这样说明没有。 我松了口气说:“单纯的中邪,这里没有东西。你们去外面找几块巴掌大的石头回来。” 石头找回来,我让两个身材最壮的男人拿着石头,站在孝子正东方跟着孝子踢门的节对撞石块。没敲几下,孝子再抬脚的时候晕了过去。真中邪的人怕打雷,东方是震位代表雷。前两天打过雷,石头也应该还带着电。敲几下也就行了。 之前,嘴上没说但用有色眼镜看我的人,再看我充满了敬畏。 两个壮汉把孝子带去医院,屋里人这才想起关在房里的刘老头。 贵妇给刘老头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发短信说我来了,我在门口喊了好多声,刘老头才虚脱的打开门。 我第一时间进房,见门背后贴着爸爸写的那张“我善养吾浩然正气”。难怪孝子不撞门,不用刀砍,只用脚踹。 “陈先生,这字本打算表起来”刘老头被人扶着。连着解释了一大堆。我挥手打断他的话,示意他让人出去。他叫人都出去后,我问:“两个问题,您夫人为什么会找上龚文画您别说是巧合。龚文画出车祸后不在下面跟您夫人打架,跑过来找您怎么回事” 刘老头迟疑好久,断断续续的把里面的恩怨讲了一遍。 几年前。刘老头听唐先生说的改运之法,出钱养着龚文画。他这么大年纪对女人真没兴趣,只因龚文画的八字利他。这只是开始,后来他儿子跟龚文画搞到了一起,刘老头请教唐先生,知道没问题,也没说啥。 事后,刘老头老婆知道这事。没事就在家里大闹,最后发展成包小白脸。这才有刘老头失手把他老婆推下楼梯的事情。 唐先生改运也是真的,烧过文书通告天地,证明刘老头纳了龚文画为妾,这事在业内叫卖命格。卖了命格能获得钱财,如果不信玄乎的事,相当于什么都不用付出,等于白捡钱。 “陈先生,您一定要帮忙。”刘老头跪下磕头。我闪到一边说:“办法我有。烧文书立了名份,但您没有真娶龚文画,纳妾只完成了一半,她名份不足,阴间不收,所以您要迎鬼亲,让她以您小妾的名份下阴间。在娶亲的时候定正室,立偏房,消掉您夫人那口气。” 说出了详细的办法,刘老头干不干是他的事了。他考虑良久,艰难无比的答应。我想起坟场的事说:“对了,您夫人的骨灰盒被盗了” 刘老头气的发抖。我详细描述贼人的特征,让他想办法在明晚之前找回。 有钱有关系真的好办事,没等天亮骨灰盒就找了回来。 送上山的骨灰盒不能再进家门,刘老头住的是别墅,屋前种着花草树木。 凌晨四点多钟天色很黑,别墅里关上了所有大灯,只有昏暗的灯亮着。屋外,一张桌子摆在花树下,桌上放着精致的骨灰盒与一块红布,地上摆着香炉。 刘老头跪在铲了花草的泥土上,王曼站在桌边递香给刘老头。 我靠在墙壁上打瞌睡,无聊的等着刘老头烧出不是两短一长的香。刘府近亲接到电话陆续赶来,一个个杵在院子里哆嗦着看着烧出来的香。 偶尔有风吹动树叶,他们不由自主的挤成了一群。 “陈陈先生,快一个小时了,爸爸身体会受不了的。”贵妇畏畏缩缩的走到我旁边,我看了看天色对王曼说:“让他们挨个上香,上完了再让刘老点。” 王曼惊吓的当递香人,我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她递了几人之后,手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应该是冷的。 刘府近亲轮流上完香,我走到桌前,察觉到一股寒意在桌下萦绕不散。忍不住惊讶的看了王曼一眼,难怪关铃收她当准助理,跟鬼打交道凭借的就是感觉,她有这个天赋。 “刘老,再点一炷香,在心里把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一遍,再提出扶正室的事”我随手抓了几只香递给他。 不知道几根,这叫随缘香。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点着随缘香说事,事半功倍。 刘老头双手捧着香,闭着眼睛不动。桌下的寒意四处鼓荡,带动周围的夜风,吹得旁人缩的更紧。 “别闹。”有个中年人回头,后面的人说:“怎么了”中年人说:“你踩着我脚跟了。”后面的人说:“我动都没动一下。”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在幽静的环境里却听的很清楚,当然也很吓人。 刘府亲戚被吓惨了,我无奈的摇头。有受过万人香火的鬼在,哪有东西敢来这两人纯属故意吓人。 刘老头把香插在香炉,这次烧的很平静。清早,香终于见底,我再让所有人烧了一圈香,这才用红布包上骨灰盒。 这一切是为了安灵,顺便让刘老头解释误会。 “大伯这么大年纪,之前白跪了一个多小时,不是故意折腾人吗”有个胳膊上有纹身的壮年,等刘老头进屋休息,他在贵妇旁边小声拍马屁。 我忙着处理后续,听到这个暗想:老子不折腾刘老头,那就是鬼来折腾他了。 贵妇随意敷衍着纹身男,纹身男越说越起劲,不等贵妇责怪男子,我低着头阴冷的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就像四家镇的雷冲,多行不义必自毙。” 纹身男哆嗦的向贵妇搞清楚,我是来至陈庄的那个陈先生。他吓的也顾不上面子,求着贵妇帮他说好话。 我只是警告一下,贵妇帮着说了几句,这事也就揭过去了。 接近中午,贵妇带着亲属到高级酒店吃饭,我和王曼呆在别墅前守骨灰。 “陈先生,我们到底在做什么”王曼在树荫下举着伞,我用报纸垫着坐在地上,看着桌下放着的水盆说:“树荫下打伞和屋里打伞一个道理替鬼遮阳,下面放盆水送寒气呗。这叫上挡阳,下送阴,才能让鬼呆在太阳底下。” 王曼动着酸麻的手腕说:“您尽管忽悠,跟着您经历这么多事,还是没见过鬼。” “你真想见鬼”我也挺无聊的,吐掉嘴里的草说:“你确定” 她被我严肃的问话吓了一跳,倔强的点头嗯了一声。 我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走到太阳下觉得很不舒服,阴气压煞的感觉真难受。活动两下身体,我拿着桌上的黄纸,说:“把鞋子脱了。” “怎么”王曼疑惑的脱掉高跟鞋,小脚挺好看的,鞋里有着淡淡汗香味。我拿着黄纸从王曼脑袋到脚,贴着前后扫了一遍。她被黄纸碰到脖子、胸前、脚丫子咯咯发笑。 “笑,等会想哭也没发哭。”我暗想着,撕掉半截黄纸,塞进一只高跟鞋里,把另一只插到鞋子里,架起了阴阳桥。王曼见我面相严肃,她胆小的问:“你不会来真的吧” “现在后悔还来得急,还要不要玩”我刚把黄纸在水盆上空绕了半圈。她哼了一声,咬着下嘴唇说:“来吧”住岁女扛。 成熟的身段加上清秀的脸,这姿态很诱惑。我面沉如水的用黄纸在水盆上左右开合各转三圈,再到放着骨灰盒的桌前烧掉。 随后,抽了三根香,敲了三下骨灰盒,我点燃香说:“外面天气太热,王曼请您作客,送阴挡阳。” 话音落,水盆上冒出一股寒意快速的冲进叠插在一起的高跟鞋里。王曼光着脚丫子,双腿冷的哆嗦。我说:“王大助理,有啥好奇的,您就好好问大娘。晚上大娘可能还要借你的身体主婚呢先熟悉熟悉。” 王曼手上的扇掉在地上,双手下垂,两眼空洞的望着骨灰盒,呆站着不动。 鬼上身也叫撞客,王曼自愿请客来玩,真是大好人。 “终于能进屋了。”我拉着木讷的王曼走进别墅,把她按到沙发上坐下,在黄纸上写着:家里有客,别撕,不然会去你家。然后贴在了王曼额头,我自己到沙发上舒服的睡觉。 第九十八章立鼎 神坛前的老道士停下念叨,烧了一道符放在酒碗里。: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酒立刻烧了起来,他拿着木剑敲翻酒碗,燃烧的酒流淌在桌面,嘭的一声,桌面铺上了一层酒火。 我周围什么也没有,但感觉自己处在一片火海中,饱受着炼火的煎熬。 老道士拿起木剑在蜡烛上正反烧了两下,他斜身对着桌子站好,把木剑横在身前。剑尖放在桌子边缘,挥手劈在木剑中央,剑断成了两截。他拿着断剑插肩香炉里,捡起剑尖丢向大八卦,嘴唇快速张合,不知道默念着什么。 我被火烧的迷迷糊糊,感觉背后有把剑追着我刺,本能的拔腿就跑。 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非常累,后面的剑还是不肯放过我,我一直在疯狂的奔跑。 跑的正累,我感觉浑身麻疼,猛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映入眼眸的是一只手掌大的蝎子。 齐奇拧着蝎子的尾巴来回晃荡着。她说:“亲爱的,你醒了让你拿我当肉垫,让你欺负女生。”她松开手,蝎子落到我脸上,慢慢往领口里爬。 她像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条十几厘米长的蜈蚣,撒娇着说:“我养的好多宠物没地方放,你帮人家装几只嘛” 感受着蝎子在身上爬动的轨迹,我又看到她拿着蜈蚣停在老子小兄弟上空,我想开口说话,嘴巴和身体一样麻疼的动不了。 “你不说话,人家就当你答应了。”齐奇欢喜的把大蜈蚣放到老子腰上。过了一会,她袖子里又爬出一条细长的青色小蛇。住岁低血。 我转动着眼珠子,当她提着蛇尾巴,要让她的宝贝跟我玩亲嘴的时候,叫我名字的声音再次出现。 慢慢的,我又陷入了迷糊的状态。 “敢无视我小青给我咬他。”齐奇松开小青蛇。小青蛇一口咬在我鼻子上。 剧烈的疼痛把我从迷糊状态中拉回来,总算又逃过了一劫。她看到我放松的眼神,说:“你能装着害怕给人家一点成就感吗真无聊,不玩了。” 小蛇、蜈蚣、蝎子全部爬出我的衣服,顺着齐奇的手指慢慢消失在了苗族盛装里。她拿出一个竹罐,抽开盖子,捏开我的嘴巴,把竹罐里的东西往我嘴里倒。 “吃了这些小毒虫。过段时间,你身上的毒就解了。”她合上我的下巴,又说:“至于以毒攻毒的后遗症嘛,那就是我不告诉你。” 她杵着九节竹,瘸着腿,歪歪斜斜的走出十几米,转头郑重的说:“小村的人全部死于蛊毒,尸体腐烂的到处都是,导致地下的蚂蚁也有毒。你昏迷的时候被蚂蚁咬了才会全身麻疼,我救了你,所以你要感谢我。我要去抓一种虫子,需要用九节竹做成夜萧,等我用完了,还你一杆百毒不侵的夜萧。” 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远去,不得不说,这妞很坚强,性格也很古怪,同样惹不得。 没过多久,以毒攻毒的后遗症体现了出来,感觉好多虫子在抓我的痒痒,酥麻的全是抽搐。 “哈哈呵呵啊哈哈” 吐出几口乌黑的残渣,我能动了,实在忍不住痒痒,捂着肚子发笑。 不远处有人说:“那边有笑声,过去看看。”没一会,跑来三男一女,他们都穿着普通的探险服,看走路的姿势像当兵的。 “这个大哥,你好”目测有一米八以上的女人,大喊着问话。 “哈哈这里有哈哈鬼有毒虫,你们呵快走”我咬着牙不让自己笑,只要一开口说话,控制不住就笑了。 他们要找被苗女弄死的三位青年,我老实的说那三个人被虫子咬死了,他们完全把我当初了神经病,不相信我的话。 四个人见问不出什么,留下一包饼干离开。没过几分钟,我听到一声枪响,接着又听到几声,等我呵呵哈哈的沿着枪响找过去,只见两个男人倒在血泊中,另外一男一女不知道猫在哪里或者,他们死在了我不知道的角落。 太阳还挂在天上,数十条虚影从地下冒出来,它们围着两具尸体飘着。等尸体上升起两条新魂,两只老鬼印在尸体上,尸体诡异的爬起来,害怕的看了我一眼,快速的跑向村口。等它们出了村口,两具尸体又倒在了地上,两条鬼影快速的消失不见。 数十条鬼影送两鬼离开村子,它们押着两个刚死的新魂再次消失。 看到百鬼日行的场景,我惊骇了。 它们没有猛到百鬼日行的程度,偏偏却集体出现在了太阳底下,这让我如何不震惊这里肯定有风水局。 “砰” 又是连续两声枪响,吴头脸色全白,身上全是枪洞。他提着一个男人的尸体走出来,咧嘴笑了笑说:“只要我们杀了剩下的女人,它们就会放我们过村。” 看着他身上的流血的枪洞,我摇了摇头,说:“吴头已经被蛇咬死了,你不是他。再说,他也不会丢下他兄弟的尸体不管。”鬼人的身体是活的,被蛇咬那么多口必死无疑,连带着魂魄也会消散。 我的话音刚落,“吴头”嘭的一声倒在地上,没了任何声息,一条虚影从吴头身上起来,印在男尸身上走向了村口。 而吴头的尸体从脚开始快速腐烂,诡异的没有发出任何异味。之前断眉毛腐烂的腿如此,吴头又是这样,我本能得想到了神秘的蛊虫。 望了一眼村口的大槐树,的恩怨与秘密,我已经全然明白。等吴头的尸体腐烂干净,我深深的鞠躬,说:“地灵真的存在,你兄弟死于移动的大地。”说完,我迈开大步往瘟疫山上走。 走了一个多小时,我还在荒废的打转,几次阴差阳错的要与狼狈女兵碰到,让我使法子躲开了。 眼看太阳快要落山,鬼打墙还在继续,我对着空气说:“你们利用吴头的尸体杀了三个人,难道还想把我留下我真的只想过路。” 一百几十只鬼影在夕阳下出现,它们飘到我的周围,集体弯腰下拜。 我明白它们是求我帮它们摆脱小村的束缚。我说:“你们被束缚了几十年,是世道欠你们的,等我把事情完全弄清楚,会给你们搭奈何桥出村。” “不行”关铃从瘟疫山的方向走来,冷脸看着我说:“你能说出这翻话,说明你知道了存在的必要性。” “呵呵。”我同样冷笑着,指着跪拜的群鬼说:“它们犯了什么错要被锁在山村” “你知道放了它们的后果吗” “猜到了一些,但不是太清楚,您能仔细说说吗”我笑。关铃说:“我去了那里才明白事情的真相。五棺绝龙,以关、陈、秦、武四家绝后为代价,分别葬着某些东西,又合起来镇压着一件邪兵。关家负责五棺中的地灵棺,地灵棺葬着百多年前已经要爆发的地灵意志。到了我父亲这一代,只有诸葛老爷子记得五棺绝龙的责任,坚持不肯破五棺绝龙局,他以风水之术以一敌四,大获全胜,这就是你被遗弃的背景了。” “嗯。”我沉默的点头,又问:“以四家人绝后为代价,怎么又扯上了瘟疫山的三个” “随着人们对大地的破坏越来越严重,地灵棺在几十年已经快压制不住地灵意志,诸葛家以地灵棺为中心又布下了一个局,借鬼势来增强地灵棺对地灵的压制。”关铃看着荒废的小村说:“这样的村子一共有九个。” “也就是说,我把这些鬼放了,地灵的意志会苏醒,然后出现天灾。”我笑的很欢乐。 “是你要搭奈何桥放鬼吗” “如果我非放不可呢天下苍生犯的错,就该天下苍生来抗。为了天下苍生,他们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受蛊灾而亡,被锁小村数十年,它们何辜”我低沉说着,转而大声的咆哮:“救天下苍生是大德,但谁又有权利举着救苍生的旗号来剥夺别人的自由” 第三卷阴阳第九十九章日了狗的生活 秦霜家老宅在县城郊区,属于城镇结合区域,这段时间正在搞开发修路,到处堆着石头水泥之类的东西很难走。 我来之前专门沐浴更衣,一来表达对亡者的敬意,二来是专门封印元神。 元神与我的魂魄其实是**的各体,但两者之间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元神是我,人是我,我普通又不普通,非常强大又很弱。 真要打个比喻,可以把肉身和元神都看成是船,肉身是木船,元神是航天飞船,驾驶这两艘船的都是同一个灵魂,一般情况下元神和肉身是融合在一起的,同时被我驾驭着,这才能施展法术。强的是元神,弱的是肉身,元神不死,但肉身就是个普通人。 之所以要封印元神,那要说元神的成份了,主材料是造化,曾经的蛇魂、宝宝神性、天地正气都被造化给吸收了,造化与这些辅料发生奇异的变化,行成了元神特有的材质,而破道境界相当于一个模型,于是打造出了元神。 道家说的金丹,佛家说的金身,就是元神了,但我可以明确的说,金丹绝对不是圆溜溜的球,金身也不是发光的小人,这只是一种象形比喻,因为元神千变万化根本没法明确的描述,并且每个人的道都不同,怎么可能弄出一样的东西 题外话不多说,元神的主要成份是造化,但造化是什么东西谁也说不清楚,但它却能孕育世间万物,掌握着某种神秘的规则,造化的性质才是施展法术的根源。如果我带着元神守灵,只要我上一炷香,亡者就会魂飞魄散,因为一般的鬼魂承受不住造化一拜,这也是造化不足,命不够硬的表现,所以我需要封印元神。 再提一些题外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只是多寡不一,但这些造化都不足以成就元神,所以需要聚集外部造化,以前很多术士抢着当国师,为的就是聚集造化,我提议成立护鼎阁也是聚集造化的一种方式,别人解决灵异事件拿大头,我会得小头,但抵不住人多力量大,每个人贡献给我一点,我获得的造化也非常可观,谁会嫌弃自己驾驶的船太坚硬我依然还需要造化。 不管是不是为自己某利,只要做的是好事,拿的问心无愧就行。其实吧,我也挺俗,如果不能获取造化,不是演道编织天地罗网的最后一步,说不定我就懒得建立护鼎阁,等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才会折腾一下吧 这些我是不会告诉别人,当然如果没有元神,我也拿不动这最大的好处。 “罪恶的资本家啊” 去秦霜家的路实在太难走了,关玲骑着小毛炉,我坐在后面扶着她的双肩,突然感叹了这么一句。她扭头说:“什么罪恶的资本家” “我感觉自己是个剥削别人劳动力的资本家,您说是不是太可恶了。”我开着玩笑,她故意开进路边难走的地方,震得老子屁股都疼了,她说:“确实可恶。” 一路清闲的聊着一些琐事,我感觉生活应该是这样,八卦的问:“小姨,您都三十好几了,我都快结婚了,你是不是该考虑把自己嫁出去了还有诸葛知秋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老处女。” 关玲慢慢减速,速度降低到差不多的时候,她突然跳下车,小毛炉自动往前冲出去,撞进了前面堆着的黄沙,而我摔的浑身都疼,还好已经到了秋季,身上衣服穿的有些厚,胳膊腿上没有磨破皮,倒是脸上沾沾的,应该磨破了皮。 呸 我吐着嘴里的泥沙,拍打着衣服,见关玲站在不远处双臂交叉在胸前笑咪咪的看着我,我气不打一处来说:“小姨,你谋杀啊” “你说谁是老处女”关玲走过来,拧着我的耳朵,我嗷嗷喊疼:“老子可是天下第一,信不信我削你。” “天下第一削我你试试” 她教训了我好一会才松手,我揉着耳朵骂:“你们都是祖宗,活该没人要。”骂着我撒丫子往秦霜家的方向跑,关玲在路边捡了根竹条,在后面狂追,一副要打死我的样子。 天下第一高手很牛逼吗还不是被小姨追着打。 一路跑到村口,我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关玲拧着竹条慢慢走过来,我保持着与她的安全距离,伸着胳膊手掌对着她说:“小姨,您是我亲妈,别打我了行不不就是一句老处女吗我说的是事实。” 用求饶的语气说出这话,关玲被我气的七窍生烟,说:“鬼才能生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我妈真是鬼,对了,你们想出宝宝们的处理方式了没总不能让他们永远留在人间吧”我躲避着她的竹条,关玲说:“你有本事送它们入轮回啊” 别说现在,我很久以前就有能力送它们下去了,可是却一直当这个问题不存在,因为不舍得啊 我没有再跑,关玲举起竹条打过来,竹条刚要抽到我的腿,她扔掉竹条说:“打你浪费力气。”我嘿嘿笑着说:“不舍得打就直说,不用找借口掩饰。” “你舍得吗” 知道她指的是送走宝宝们,我抓着脑门说:“当鬼婴,不能吃东西、不会饿、不能哭好多小孩子能玩的它们都不能玩”我同样给自己找着借口,可是舍得两个字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关玲叹了口气说:“宝宝们的事情暂且放下,你现在要面临的问题是秦霜之死,秦家人会怎么对你。” 秦姬是秦霜前世的记忆,秦姬主宰了秦霜的一切,说她还算活着,记忆是秦姬的,灵尸也是秦姬曾经的尸体。秦霜因为我自杀在我身边,人家父母能理解吗 这次秦伯母过世,这节骨眼上,秦伯父能够理解才有问题。 我脑子飞速运转,根本想不出解决问题的方法,叹了口气说:“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爸可是答应过给秦家守灵的。”关玲打量我好几遍说:“你摔的还不够惨,把衣服撕破了,在地上打两个滚再过去。人家看着你惨兮兮的,说不定不忍心赶你走,让你给亡者守灵呢” 按照关玲说的,我把自己弄得像被人打劫了一样,灰头土脸的出现在了灵堂,当关玲向知宾先生报出陈三夜名字的时候,坐在棺材边发呆的中老年人跑过来,打量我几眼指着外面说:“给老子滚。” 我低着脑袋不说话,关玲马上劝解,中老年人眼睛发红,眼角带着未干的泪痕说:“关师傅,你带他来做什么” “守灵,秦伯母的魂还没有回来。” 我没有查过魂并不知道,不过关玲用眼神告诉我了这个信息,不等中老年说话,我着急的说:“如果不在往生的时候投胎转世,很可能要下地府,到时候会给秦姬造成很大麻烦。” “滚,让秦姬自己来说。”中老年人态度很坚决,周围围着一群亲属,我努力了良久,中老年吃了秤砣铁了心,我知道秦姬不来,这事没办法解决,于是联系上赵佳,询问秦姬在哪里 哪晓得那秦姬正带着李莫愁在处理外省的灵异事件,好不容易联系上李莫愁,我对电话说:“乖徒弟,麻烦你把手机给秦姬。”秦姬拿着电话说:“少掌令,我很忙,如果是让我出现在秦家,您别浪费功夫了。” 她可是秦家老祖宗,以她老古董思想,回到秦家不让人集体下跪拜祖宗已经不错了,让她以秦霜的身份出现,真有些不可能。 “你怎么样才肯以秦霜的身份回来” “娶我。” 第三卷阴阳第一百章勇敢杀敌 “你不是不想嫁给我吗” 万万没想到秦姬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怔了好一会才问出疑惑。{,。<网>她说:“秦霜残存的细微执念在不自觉中给我量成了人劫,我的人劫就是你,只有你娶我那丝阻碍我破道的执念才会消失,不然就算我聚集足够的造化,也无法成就元神。” 又他妈的是人劫,只不过这次老子成了别人的劫。 “这事没得商量,我以少掌令的身份命令你过来。”我感觉头都大了,她说:“尊少掌令命,如果我见到秦家后人做出什么血腥的事情,你可别怪我。你可别忘了,灵尸也是尸,后人的鲜血对我可是大补。我怕境界不够,压制不住本能。” 这是毫不掩饰的威胁,我骂了句:“混账。”刚准备挂电话,又拿到耳边说:“娶你的事以后再谈,你先回来看看秦霜母亲。” “你可是破道境界的帝君,难道还没看破红尘娶我也就是个仪式而已,用得着纠结嘛” “正因为我是帝君所以才在乎,这也是我是帝君,你不是的根本原因。”我可真不敢娶她,如果让她破道而出,境界有所提高之后,她的观念会发生改变。道包罗万象,人破道而出之后才知道做个人才是道之基。 那时她肯定会缠着老子不放,被一个元神缠着,那更恐怖了。 “你想好了再跟我说。”秦姬胜券在握的挂断了电话,我转头满脸无奈的看着远处灵堂,关玲走过来问:“怎么样” “秦姬让我娶她,助她破人劫。”我把事情详细一说,关玲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事我也帮不了你。” 呆在外面看着秦家,天快黑的时候王曼不知道怎么来了,她看着地上画的圈圈噗嗤一笑,说:“烦恼什么呢秦姬不就是让你娶她吗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 话说的挺大方,谁知道她做了多久的思想斗争,我丢下划圈圈的树枝说:“我只喜欢熟女,不喜欢尸体,这个没办法。” 王曼耸了耸发酸的鼻子劝我说:“娶了秦姬,就算她不能破道,也会成为半步州级,对你的帮助也不小。并且她是灵尸,拥有不死之身,战力非同小可。” “别废话了,再想别的法子,不信没法搞定一具女尸。”我认真的拒绝了王曼的考虑,王曼还想说什么,突然一阵阴风刮过来了,我知道有鬼来了,但元神被封印着并不知道是谁。 王曼皱着眉头看了眼旁边的空眼,她见我露出疑惑,从包里拿出一个眼镜递过来,不过镜片是铜钱的,我把眼镜戴上,只见鬼观音拿着玉净瓶说:“我们可以做对面夫妻。” 不等我问她怎么来了,小不点奶声奶气的声音传过来:“这路怎么这么难走,衣服都弄脏了。”陈圆圆披着小萝莉的外衣蹦蹦跳跳的跑过来说:“男朋友哥哥,你说了等我长大了要娶我的。” 王曼冷漠的盯着她们两,二话没说直接动手,鬼观音说:“王施主,你着相了。”陈圆圆吐了吐舌头说:“一个人吃独食可不好。” 三人就这样拼起了伪法术,我带着铜钱眼镜,见伪法术漫天飞舞,不爽的喊:“都她娘的给老子住手。” 一人,一萝莉,一鬼都没有搭理我,相互之间打得热火朝天,陈圆圆在打斗中说:“咱们怎么说也有几百年的交情,你让男朋友哥哥娶外人也不娶我,你什么意思” 三女在大战中争吵不休,我脑子都快爆炸了,释放出元神一跺脚,大战中的三人被分开了,我冷冰冰的说:“鬼观音,陈圆圆,给老子滚蛋,不然老子现在就把你们封印了。” 陈圆圆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小样别提多可怜,鬼观音没说话,我正要动手打散鬼观音,王曼赶紧说:“别,让她走吧。” “麻烦。” 我低骂一声,严肃的对鬼观音和装可怜的陈圆圆说:“你们再缠着不放,陈三夜活着的时候,你们两个别再想见天日。”转头对王曼说:“你再替她们说话,做好我天天躲着你的准备。” 王曼三女都吓到了,陈圆圆和鬼观音默默离开之后,我掐指一算原来鬼观音和陈圆圆一直注意着王曼的动向,而关玲把这里的事告诉了王曼,王曼过来那两个也跟来了。 我拿电话给李莫愁打过去,等秦姬拿到手机,我说:“秦姬,反正你不会死,说不定下辈子你可以抢在王曼前面认识我,到时候你也可以破人劫,只不过多等一两百年而已。你现在过来秦家,以后还有破人劫的机会,不然你永远没机会了。” “行。” 听到我不容置疑的话,电话那边沉默良久,秦姬终于让步了。这下王曼不开心了,等我挂断电话,王曼说:“你到底想弄多少个夙世姻缘出来再加上秦姬就有四个了。” “反正我准备老死的时候,用元神转世投胎,体味人间百态,谁知道要多少年才会醒反正我什么都不记得,看缘分咯,说不定一个人也碰不到呢”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怕咬,这辈子都没完,我哪管得了下辈子怎么折腾,摊着双手说:“反正这辈子就娶你一个。” “男人都一样,看着碗里想着锅里,这辈子已经帮下辈子寻找后补队员了。”王曼嗔怒着,我捏了捏她的鼻子说:“你以前不是说,我就是你跟她们的战场吗这次你可是大获全胜。”王曼洋洋得意的翘着下巴说:“这是我的话,用陈圆圆的话说,赢得一人心,母仪全天下。” 王曼是贤妻良母型,心思大部份放在男女感情上。陈圆圆应该是浪漫型,喜欢玩心跳,两个人在天上藐视众生。我好奇的问:“那鬼观音呢” “输了天下却赢了她,鬼观音是那种不离不弃的人,你强,她能赔你君临天下,你弱,她能陪你东山再起。她一直比较保守,前世就默默的盯着白二皇子。”王曼咯咯发笑,说:“这么好的女人,被某人封印了几百年,你有没有后悔嗯反正男人的话都不能信,我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你看啊,陈圆圆就被封印四家镇,我从小到大就满镇子转悠,都没有碰到她,说明缘份不够。鬼观音亲手被我封印,镇仙棺的地下河说不停从我家下面流过呢,她也没这个福气。”我拍了她屁股一巴掌,诡笑着说:“也不知道某人居然对香火过敏,夹着两腿装大姨妈来了,害老子差点被鬼沾身冻死。” “你怎么不去死。” “我死了,下辈子就不是你的咯,最好把小爷伺候舒服了,让小爷多活些年。” 就这么坐在路边,看着天空与王曼聊着,聊着聊着手也没闲着做一些坏事,正当我要攻占高地的时候,一条黑影快速闪现到我们面前,我赶紧把手从王曼衣服里抽出来,黑影定住身形原来是秦姬,她望着灵棚说:“走了。” 秦姬来了一切事情都好办了,她没让我守灵,亲自给“她”妈招魂回家,守在了棺材旁边。 “守灵人送亡者顺利往生,让生者安心。我爸这三个承若,第一个教给了我正,第二个告诉了我情仇,第三个说了力量左右不了人世情。” 既然秦家不欢迎我,我也没死皮赖脸的呆着,虽没完成爸爸的嘱咐,但也无愧与心。我感叹着守灵人的路途,她抱着我的胳膊说:“我们去县城呗” “干嘛” “给我家的仙人掌浇水。”她说。 记得王曼去棺材铺把她家的钥匙交给我,就是让我给仙人掌浇水,当时我还傻傻的说她傻子,仙人掌需要浇水吗根本不明白人家把钥匙交给我的意思。我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说:“你傻啊仙人掌需要浇水吗” 王曼轻轻踩了我小腿一脚,说:“你还是去死算了。” 凌晨两点多钟,到了王曼在县城的房子,王曼拿电话给叶萱打过去,过了一会老妈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打开门,我没想到她在这,说:“老妈,你怎么搬到这了” “你妈搬去哪里了,你都不知道,你还有脸问。”叶萱打着瞌睡,把念风从王曼床上揪起来,说:“我和念风去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能怎么办只能一起睡了,又不是没睡过。 处理完一些琐事,我穿着裤衩躺在床上,不知道怎么的心跳的速度特别快,总感觉王曼这次洗澡的时间特别长。她穿着漏风的睡衣走进来,先是走到镜子前面照了照,用梳子梳了会头发,又去柜子里拿吹风 总之在我眼前不停的晃来晃去,我只差蹦起来,使用暴力了,不曾想她爬到床上,跪坐在我面前说:“道君大人,心静自然凉。” 我刚成道君那会,正在这给叶萱处理子母离的情况,与她睡了好几天,那时候我就是一尊不动如山的神仙,她这时候叫道君,明摆着是讽刺老子。我嘿嘿贱笑的说:“你说什么” “没什么。”王曼拉过空调毯盖在身上,背对着我躺下说:“晚安,明天见。” 啪的一声,我拍上床头灯,钻进空调毯,手刚伸过去,她捏着我的手腕说:“还没结婚呢” “先上车再买票吧双倍的票价。” 黑暗之中出现了一副血腥的画面,王曼的身体和灵魂并不对等,她的前世和我的前世打过架,她惯性的以为自己很牛逼,这不,被一枪捅的血淋淋的,由于我没有准备作案的后续工具,弄得床单上到处是血。 不过还好王曼并不是普通人,身体素质在修炼各种术法的情况下,有着潜移默化的改善,打了好多回合,我终于缴械投降,等她恢复过来,她又要报仇说:“不废了你的枪,老娘不姓王。” 没想到她这么霸道,做为大老爷们自然不会输,不知道大战了几场,外面天都快亮了,这才收拾战场睡觉,老子刚睡下,念风气呼呼的把房门踹开,她顶着熊猫眼说:“大喊大叫了一夜,杀猪呢” 我有气无力的探出头,说:“你就当打雷下雨了,没事我睡了,我不醒千万别叫我,不然我找头猪把你嫁了。” 念风恨的牙牙痒,不过也没再闹腾,这一觉我睡到了天黑,睁开眼睛摸了摸旁边没有人,我扯着嗓子喊:“王曼。” 不曾想她们在外面已经吃过晚饭,念风走到我旁边,搂着我的胳膊,眼睛上挑的说:“某人说不睡醒,不要叫他的。” 被叶萱和念风折磨半天,叶萱端出一罐烫笑眯眯的看着我没说话。那眼神好像在说:乖儿子,喝点补补,努力整支足球队出来。 我两腿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而王曼却风光满面精神头似乎更足了,我顿时有种做了赔本买卖的想法,累死累活为那般 第三卷阴阳第一百零一章终极使命 一切平静下来,我带着王曼、叶萱、念风用半个月时间旅游了一圈,本来准备多玩些日子,却发现自己对社会上的生活一点兴趣都没有,半途打道回府,我做了一个坑爹的选择。 我把想法给王曼一说,王曼坚决反对说:“不行,那样太危险了。”他见我无动于衷,把我的决定告诉了叶萱、诸葛知秋、关欣等等好多人,一群人邀约而来集体给我做思想工作。 他们坐在客厅里严肃的看着我,我抱着半杯子白水喝着,听赵佳分析清楚我要干的事情的利弊,我说:“总不能让我每天空着,隔几个月下一次命令,这日子没法过了。” “按你说的,把元神封印在灵尸分身里,你自己加入灵异组去玩命,这就刺激了”王曼终于爆发了,站起来大吼。我反声吼道:“我那么容易死吗” “没了元神,凭你那几招过气的术法,随便一个对你存心不良的镇级都能要了你的小命。”王曼坐到一边,把脸偏到旁边说:“反正我不同意你幼稚的想法。” 一场争论下来毫无结果,王曼最后说:“你如果偷偷跑出去,把元神封印进分身,那腊月八号也不用结婚了。” “你怎么变的无法理喻了”我也恼了。王曼说:“是你幼稚还是我无法理喻” “行了,你们两别吵了。”赵佳拍桌子站起身,吸了口气说:“嫂子,你先消消气,他这操蛋性子你比谁都清楚。”她转头看过来说:“你把元神封印进分身可以,但出去执行任务,必须带一个保护你的人,平时可以不出手,但在危机时刻” 赵佳话未说完,我直接打断她的话说:“那我还不如带着元神出去呢,有必要多此一举带个人保护我行了,我之所以跟你们商量是因为在乎你们,说句不好听的,命是我的,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种话很伤感情,王曼呵呵笑着说:“您的意思是,通知我是把我当人看,我不赞同那就是不给你面子。” “你可以这么理解” 我懒得多说,一步踏出,人已经出现在了赵佳停在楼下的车里,坐在驾驶坐上的司机被吓了一跳,她转头见到是我,慌忙的说:“见过帝君。” 我嗯了一声,摸了摸口袋烟丢在了楼上:“你有烟吗”她摇了摇头说:“我这就去买。” 司机离开没多久,一群人脸色难看的从楼道口走出来,我隐藏好气息,在后座躲好没被他们看见,赵佳走到车边见司机不在,她刚要打电话,我露出一根手指被她看到,她打着电话走进副驾驶坐下,样子像在等司机说:“说实话,你到底想做什么” “当诱饵,引阳间串通阴间的势力露面。” 我用胳膊枕着后颈,赵佳说:“那你也没必要跟嫂子吵架啊” “阴司在阳间早已经根深蒂固,想让阳间摆脱阴间的控制几乎不可能,不过事在人为。有阴有阳,我并不需要灭了阴司,也不可能把阴间灭掉。但人到了该死的时候自然会死,并不需要阴间插一杠子,根本不需要鬼差在阳间勾魂。”我摸着下巴,说:“然而现在的业内表面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实则有不少人在与阴司合作,不解决内部问题,再牛逼的城墙也挡不住蚂蚁的侵蚀。我不把戏演真,谁信我没带元神谁敢来杀我” 赵佳想了一会,并没接我的话头问:“你打算怎么对付阴司” “第一,给阴间制造内乱。在鬼营崽崽杀了鬼师,导致鬼门关大乱,但我没有杀宁采臣,阴间应该会问宁采臣的责任,就算宁采臣能巧舌如簧让阴司不问他的责,转而把苗头指向阳间,我也会让人促使阴司问宁采臣的责,以宁采臣的智慧绝对不会束手就擒,这是阴间的乱缘之一。随即我也会派崽崽和鬼八仙下阴司,在阴间自立门户,引动阴间各方势力造反,促成藩王割据一方的局面。” “第二,在三条阴阳路上建立附属幽冥殿,发展出一个小阴司,让小阴司成为阴间最大的攻击目标。阴阳路毕竟在阳间,有九鼎镇压,易守难攻,小阴司并不需要多么强大,只需要截取阴司在阳间获得的信仰,那样阴间肯定会把小阴司这根卡在喉咙的刺当成眼中钉。” 我讲完这两点,顿了会说:“只要做到以上两点,阴司就没空搭理阳间了。但阴司也不是傻子,一定会阻止事情发生,而能阻止事情发生的也就是阳间的人,所以嘛,需要抓内鬼,就算没办法抓出所有内鬼,只要抓到几个典型,让暗中人知道背叛阳间的下场,那样再想与阴间合作的人,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够不够。” 吸了一口气,我眯着眼睛说:“勾结阴司的不一定只是业内人,社会上的人也有可能。我这次的目标地点是魔都,龙首所在之处,天帝建立的会所崩溃,那套地下秩序混乱不堪,从那里揪出几只内鬼不难。” 地下秩序指的不是黑帮,而是鬼物组成的势力,那套秩序的掌握者与社会上的掌握者有些若即若离的联系。 “嗯,前面两件事我会去办,揪出内鬼的事情就由您亲自出马了。”赵佳认同我的策略,顿了一会说:“那你也不用把元神封印在分身啊那样太危险了。” “我的元神不管到那都能引动阳间造化变动,阴司有高人能看到造化的变迁,我这次旅游去了几个大城市,只看到一些游魂野鬼在四处放荡,并未察觉到地下秩序的存在。”我面色一沉,咬牙切齿的说:“但我的元神能清晰的感觉到,阴司在盗取阳间的造化,而且切入点是京都、津沽、魔都、火城这四个。阴司绝对在这四个地方建立了地下秩序” 赵佳听到这种劲爆的消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说:“这不可能吧我妈、诸葛前辈、关总裁、陈大胆他们以前可都是天机的成员,不可能不知道吧” “不到元神境界根本察觉不到造化的变动,这事只有天帝一人知晓。”我冷哼一声说:“天帝那个老东西,对曾经的天机和阴间都用的是怀柔手段,眼睁睁看着阴司在四个地方建立地下秩序剥夺阳间造化,只要阴间做的不过份,他都当屁事没有。百年前华夏龙气外泄,那是因为阳间那几百年来,一个元神也没有,阴司大举剥削阳间造化,造化不足冥冥中注定创造力不足,华夏能好才有鬼” 破道的时候我恢复了前两世的记忆,白二皇子战人皇,第一是因为崇祯勾结阴司,大举封神,让阴间大肆夺取阳间造化,换他死后能在下面封王。第二才是为了陈圆圆。 而白二皇子死站在人这边,那是因为他是华夏第一条龙脉的后代,鬼这个身份也改变不了他的立场。 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我成就元神后,应了天帝那句话,异数只是元神之下的异数,成就元神之后,一切还在天地的掌握之中,而我的最初命格也显现了出来,第一条龙脉的后代,兴盛阳间造化是我的使命。 这不能讨价还价,也没有资格讨价还价,人间兴,我盛人间沦落,我衰 这他妈就是我出现在世间的使命 “嘶” 我讲完自己在天地间的命格,赵佳猛吸一口长气,憋着气目光定格在我脸上看了好一会自嘲的说:“我还想着怎么架空你呢原来你着眼的东西,已经让我难以企及,不过与阴司争造化,你的担子也太重了吧” “这就是我不敢跟他们说实话的原因,好了,不多说了,等我把元神封印在分身上后,再易容换了一个形象,你给我在魔都地铁站安排一份工作,记得要上夜班的。千万别让老子查出来是哪些人在与阴司做交易,还想死后下阴间当官,老子让他连鬼都做不成。” 第三卷阴阳第一百零二章初到 上次回四家镇,我已经让陈皮在我家对门建立了一间庙宇,那就是小阴司的某型。我吩咐小猫女和白无常小队听命于赵佳,赵佳根据第二条策略,制定细节,以那间庙宇为样板开始在三条阴阳路上建立小阴司。 她要做的事情说起来简单,其实非常困难。首先要截取阳间拜鬼神的香火信仰,聚集一定量的香火信仰后,以香火信仰为基础成立小阴司,这样才能半路少量截取别人拜阎王、判官、城隍、土地、床头神、灶神、茅神等等许多阴司神灵的信仰。 赵佳准备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找到了躲在阳间的黑屠,黑屠是地府正神黑无常的徒弟,如今我已经恢复前世记忆,再次见到这位肝胆相照,一起杀出鬼门关的兄弟,内心掀起了难以描述的情绪。 上次他拦下我的轿子,劫走崔判的女儿,根本算不上见面,这次见面我们并没有说什么,只对视了一眼,他说:“小白,你回来了。” “小黑,我回来了。” 简单的应了一声,我挑着眉毛喊:“黑嫂,这些年你私藏了小黑多少酒,赶紧交出来。” 黑嫂依旧如我前世记忆中的那么漂亮,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拧着两个白玉瓷坛出来说:“二皇子,喝酒可以但不准带坏我家小黑。” 黑屠讪讪的笑着,弱弱的说:“当着小白的面能别这么叫吗很丢脸的,小黑,小黑,好像我是你养的哈巴狗似的。”黑嫂说:“三年不准进我的房间。” 如今的黑屠已经是元神了,这只不过是他的分身,他可怜兮兮的看过来,我赶紧帮他求情,黑嫂哼哼唧唧的说:“给二皇子面子” 黑嫂走后,黑屠小心翼翼的说:“小白啊,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抢你的亲,让你跟白无常女儿结婚多好,那样我就不用当气管炎了。”他嘴里的白无常指的是正神白无常,当年是我前世的顶头上司,打算把女儿嫁给我让我接班,结果我串通黑屠逃婚,一起杀出了鬼门关。 “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故意看着黑嫂离开的方向,擦了一把口水。他一脚踹过来说:“你是来喝酒,还来看我媳妇的,如果是看我媳妇,我把她叫过来,让你看个够,这孟婆醉我自己喝了。” “算了,那刁蛮公主,你留着慢慢品味吧。” 我猛灌一口孟婆醉,脑海中前世的记忆慢慢浮现,当初还是镇级白无常的时候与黑屠搭档,刚开始相互看对方不爽,等我们都达到县级,不用再执勤才知道感情在相互争斗,背靠背的血战中,已经量成了一杯一饮就醉的铁血兄弟情。 “喝咕噜对了,小白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去偷看秦广王的妃子吗” “呸,别提了,阴间都传她是地府十大美人之一,长的如花似玉,没想到是一个大肥婆。”我想起那副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肥婆真的太丑了,可能是我不懂阎君的欣赏品味。“十大美人里面除了她的名声是为了涨阎君的面子,另外九个其实不错,我可还记得你说过,要都收入房中,现在才拿下黑嫂你就不干了,还有八个啊” “年轻不晓事,如果被我媳妇听到了,她发起狠来可能三十年不理我。”黑屠警惕打量四周,我一口把酒喝光,哈着酒气说:“我有件是需要你的本尊帮忙。” “不帮。”黑屠直白的拒绝,我被弄的一愣,他认真的说:“用得着说帮字吗要老子做什么除了去见黑白无常什么都行。” 正神黑无常是他师父,白无常是他岳父,他并不是害怕而是没脸见,我说:“第一,帮我偷渡一批人下阴间,让他们在你的地盘先成长一段时间,等他们羽翼丰满一点了出去给地府找些麻烦。第二,发动你在地府的人脉,打压宁采臣,让阴司对他在鬼门关的失职问责。” “你让我当叛徒” “你本来就是叛徒。”我说。他说:“我没背叛阴间。” “我也没让你背叛阴间,只是给地府找麻烦。”我说的非常认真,他说:“行,我只保证他们在我的地盘不被恶意欺负,以及保住他们的命,如果他们没本事,你也别怨我不帮忙。什么时候下去” “这个不用你担心,自然是越早下去越好。” 一顿酒喝完,我准备离开的时候,黑屠交给我一块半残的玉佩,说:“在阳间遇到另外半块玉佩的主人,你放她一马。” 谁没点秘密呢我摸着冰冷的古玉,什么也没问点头答应,随即告辞离开,随后让崽崽带着鬼八仙以及御女三千中的七十二只小鬼,过来寻找黑屠跟着他下阴间。 黑屠成就元神用的是阴间造化,说明他在阴间的势力也不小,有黑屠护航,鬼八仙这八只老鬼出谋划策,崽崽应该不会有事,至于鬼洞宾突然投靠我,它会搞什么幺蛾子,我根本没放在心上,给崽崽在内部造成一点磨难也不错。 布局完毕,我把元神留在灵尸分身里,易容一番之后,彻底以普通人的身份到了魔都。 赵佳给我假造了两层身份,第一层是护鼎阁天组成员,被派往魔都解决灵异事件。第二层是地铁站小保安,负责夜班看门,名字就叫陈三。 下午三点多钟,我拿着介绍信找到保安公司,好不容易找到报道的办公室,门敲了半天没人答应,打电话过去说我到了门口,电话里的男人让我站在门口等会。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个女人走出来,里面一个胖子不耐烦的说:“进来。” 安保办只是地铁集团招的保安公司,一个小领导就这么吊看来社会真不好混。我收敛着脾气,唯唯若若的走进去,三十多岁的胖子说:“你就是老黄介绍来的陈三以前干过保安吗” “干过。” 啪的一声,他把一份合同拍在桌面上说:“干没干过都不要紧,不过我很讨厌走后门的,不管你跟谁有关系,以后就是二中队的兵得听我的。” 这是下马威吗我老实的点头,他敲着桌面说:“签了,等会我带你去领制服。” 我拿起合同一看,待遇挺不错,一个月三千二,还有五险一金,没想到保安这么有前途。胖子眯着眼睛说:“有些事老黄都给你说过吧,我就不多说了。” 他妈的老黄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介绍信是杜月影给我的。我好奇的说:“听说保安只有一千多的工资,有五险但没一金啊” 胖子被我问的一愣一愣的,他说:“你等等。”说着他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出去,等电话接通说:“老黄,你介绍的什么人啊老子把准备卖的指标都给你了,那小子”他复述着我的话,电话那边说什么我没听到,过了一会胖子走过来说:“原来是当兵回来的,看你白白净净的应该是给领导顿茶倒水的吧社会可不是部队,你小子别那么直” 这是讨厌走后门的人吗感情那话在他嘴里只是一具口号。我木讷的点头说:“是。” 接着他亲自带我领了制服,然后开车把我送到了地铁站,说:“你先体验一下晚班,从五点到十点,等熟悉了一两天了再值夜班。如果夜班遇到了什么事,切忌不要管,如果实在憋不住好奇,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告诉你怎么回事你千万别私下行动,如果出事了,老黄也没怪我的理由。” “夜班都没人能出啥事”我装着不知道午夜有鬼车通行,好奇的询问。胖子抚摸着大肚子说:“等上班后就知道了,你只要按规矩来,坚持一年半载,到时候我的位置就是你的了。这一年半载虽说难熬,但说难也容易,只要上班睡觉,天塌了你也睡觉,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朱队长,您说的我心里毛飕飕的,难道真像别人讲的”我话音未落,朱胖子吓的脸色大变说:“祸从口出,少说少做多听,这是我爬上这位子的经验。” 聊着,胖子把我带到了执勤室,一边是警察的地方,一边是保安的地方,他带我进警察那边,与坐在里面看报纸的中年聊了几句,给我们介绍一番之后,让我有事找警察,随后才进保安的地方,他绷着脸简单介绍了一下我,然后带着我找到一位正在休息的安检女孩,说:“小刘,这位是小陈,地铁里那些注意事项你教他一下,过几天他要值夜班了。” 胖子把注意事项咬的很重,他又说了几句后就走了。叫小刘的女人身材不错,长相还算清秀,她放下手中的卡通杯子说:“你走后门进来的,我最讨厌走后门的了。” 再次听到这种话,我表情相当诡异,她不等我说话继续说:“第一,晚上十二点过后,遇到闯进地铁的人不要管,打电话报警就可以了。第二,停运后见到有人买票,你也不要好奇,装着没见到,如果地铁里走出来的人找你,你装着看不见就行总之一句话,什么都不要管。” “如果我管了会怎么样”我真好奇了,她不耐烦的说:“停运后的地铁里大部份是鬼,你不怕就去管,我可不是吓唬你。” 我缩了缩肩膀说:“谢谢你,我叫陈三,您怎么称呼” “白晶晶,这是我的名牌,如果你以后值班忍不住好奇出事了的话,可以打我电话。不管有没有事,我来一次收一千块前底价,如果事情难搞另算。”她摸出一张可爱的小卡片,我刚把卡片拿在手中,她就开始赶人了,看来她是真不喜欢走后门的。白晶晶,但被称呼小刘真有意思。 在地铁转了一个多小时,我把四周都摸的一清二楚,地铁的风水真把我吓到了,正建在四方聚阴穴上,在这里建站,不是明摆着让鬼搭车,从这上车的鬼还不怕人气。 如果搭车的人阴气重,撞鬼的几率很大,这明摆着是草菅人命。我也不确定看得准不准,打算烧香确认一下,反正我是来认地的并不是上班,出去在外面找了很久,根本没找到卖元宝蜡烛的,回到地铁站询问守在岗亭的同事,说:“哪儿有卖元宝蜡烛的” “咯,这个柜子里就有。”保安对我有些排斥,爱理不理的,我也没有介意,打开柜门一看,我操,东西还真齐全。 元宝蜡烛香衣人,即冥钱、蜡烛、香与黄裱、冥衣、纸扎人,合称通冥五宝。这里一样不少,只不过纸扎人只有手掌那么大而已。我刚拿出一把香插进皮带,用衣服挡住,那个安检妹子小刘走过来说:“这都是我的东西,一把香一百块。” 告诉我东西所在的保安,低头走出去,嘴角还带着淡淡的微笑。我不就是被胖子领过来的吗你排斥我就算了,干嘛故意坑人,借小刘的手找我麻烦,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的,刚才那位说柜子里有,我还以为是公家的。”说着,我把香放了回去,小刘厌恶的说:“我不管你是偷还是拿,一百块钱,不然有你好看的。” 还真是有人就有江湖,我摸出一百块不情愿的给她,她收了钱把香塞进我手里,说:“这香是开过光的。不过话要讲明白,拿柜子里一样东西放一百块钱进去是这里的规矩,大家都知道。我虽然看你不爽,但也是对事不对人,你被人坑,只怪你没了解清楚行情就动东西,也怪你人缘不好,我不会管你们保安之间的矛盾。” 妹子很嚣张的走了,我抽出一根香点燃,烟雾烧的一圈一圈,还真带着灵韵。出去逛了一圈的保安在外面看到香,跑进来惊骇的说:“你干什么在这点香招来麻烦想害别人。” 看他慌乱的样子不像假装,我装着不懂的样子,用脚把香踩灭,随后走出了保安室。他惊悚的看着四周,用呼机叫唤着当职的领班。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跟老子耍心眼,老子也让你破财。 怎么说呢如果这里真是四方聚阴穴,有灵韵的香肯定会把鬼招过来,然而鬼来了见香被踩灭,心里肯定不舒服。看保安的样子,他肯定知道这回事,自然会出一百块买小刘的香送鬼。 第三卷阴阳第一百零三章黑玫瑰 不出所料,保安不仅拿了香,元宝香烛蜡衣人通冥五宝都拿了,不舍的放了五百块钱到柜子里。 我在岗亭外清晰的看着这一幕,琢磨起安检女人小刘所处的立场。 小刘叫白晶晶,但被人喊小刘,这个算是疑惑之一,其次地铁站的人都知道有鬼,但绝对不知道地下秩序的存在,然而她却在这里卖业内的东西,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她有些本事,但为了赚钱在这里当安检。第二她与地下秩序有所联系,她在这里放哨。 第一种情况的概率很低,因为地下秩序没必要节外生枝,让一个外人守在这,说不定就曝光了地下秩序的存在。 如果是第二种,有业内人找过来,小刘可以帮忙挡住,说这里只是一块邪地,谁会吃饱了撑着得罪业内人,然后发大力气处理四方聚阴穴 万一真有傻子来找茬,小刘会第一时间知道情况,地下秩序完全可以进可攻,退可守。 我正分析着小刘的立场,感觉从她这里入手是打入地下秩序的方法之一。当值保安的领班找过来与岗亭内的保安交流几句,领班走过来说:“兄弟,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地铁站的情况” 他讲了地铁站里很多古怪的事情,比如停运后,一踏上站台就感觉气温突然降低,以前值夜班的保安都不敢靠近,曾经夜班保安靠近站台,运气好的摔进车道跌得头破血流,运气差一点的大多疯了。 晚上售票机都停了,但能见到有人把票买出来,好奇上去问的保安下班都被车撞死了等等。 “真这么邪门不会真有鬼吧” 听领班的讲解,我装着害怕的样子询问,他神秘兮兮的左看右看,让我不该问的别问,问了会出问题的。他拍了我一下肩膀说:“好好干,我看好你。” 从始至终他都没说我什么,如果我是一般人早被他讲的事情吓到了,胆子小的可能会辞职不干,胆子大点的也会疑神疑鬼,像这种软刀子最难防,一刀捅的血淋淋,还没有理由怪他。 “晦气。” 我没心思和一群保安勾心斗角,接下来两天在出租屋住着,等正式上岗的晚上才到地铁站报道。 交接工作很简单,根本没有什么,只要半夜守着别让阿猫阿狗跑进来撒尿拉屎就可以了,至于无聊想破坏公用设施的根本不用管,反正有摄像头,谁破坏第二天就等着被抓吧 大晚上,地铁站里静悄悄的,我坐在岗亭里没有风,也感觉有些冷,可能是地铁在地下的原因,我也没当回事,因为我放在桌边的一杯水没有任何动静,如果有脏东西进来水波会荡漾起来。 说实话半夜守门真的挺难熬,鬼啊神的我倒是不怕,最熬人的是夜深人静的寂寞,我坐在岗亭里翻来复去的睡不着,站在外面抽了根烟,趴下休息没多久,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敲响了玻璃,我被玻璃声惊醒,见桌面的水波荡漾,知道是鬼在敲窗子。 岗亭内有摄像头,我装着很害怕的样子,瑟瑟发抖的不敢出声,以防别人怀疑我。中年人敲了一会,见我没搭理他自顾的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地铁站进站的地方黑乎乎的,但里面亮起了灯,进站口的铁门被风吹的轰轰响,我知道百鬼夜乘车了,不过我也没有搭理,准备过几天了故意招惹到鬼,然后找小刘解决麻烦,与她拉近距离,试着接触一下地下秩序。 不过事不如人愿,买票做车的群鬼好多都走向了进站口紧闭的栅栏门,一群鬼留恋一会都走了,一位穿着初中生宽大校服的女鬼,背着书包对着栅栏外看了好久,我一直注意着外面,突然感觉脖子凉飕飕的,一回来初中生站在我后面看着我说:“大哥哥,我迷路了,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我的元神留在灵尸分身上,此刻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会术法,但欺负小鬼会曝光自己会术法,这明显不是明智之举,可让她缠着我说不定会丢了小命,我心里发毛的问:“小妹妹,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女生抵着头没说话,重复着说:“大哥哥,带我回家好不好”语气很弱,但夜半三更却人惊悚,我干咳着说:“哥哥要上班,没有空送你回去,等一会车到了,你自己坐车回家好吗” 小女生站在岗亭里不出声,温度慢慢下降,我冷得上下搓着胳膊,憋屈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明明可以用术法把她赶走,有本事却憋着不能用,这种郁闷的感觉只有碰到才能明白。没办法只能硬熬,小女生与我一起呆到了天亮她才消失,早上来接班的保安都被我的脸色吓到了,集体躲得远远的。 又过了一天,晚上接班的时候穿初中校服的女鬼又出现了,还是让我送她回去,呆到大早晨,我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如纸,而是白里发乌看着像鬼一样。 交班后,我走出地铁站给小刘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连着两夜都有个女生跑来岗亭,问她我是不是撞鬼了 “不应该啊你才刚上班,正常人的阳气要经过两三天的消磨才会见到东西,你怎么这么快见到了”小刘在电话那边疑惑一句,把我吓了一大跳,难道我暴露了这也不应该,我现在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只是我会术法但我没用啊。 她在电话里呻吟片刻,说:“你来我家找我,给我具体讲讲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帮你看看。”她报出地址,挂断电话说:“这是要收钱的。” 按照地址找到她所住的小区,好不容易找到楼层,坐电梯到了门口,叮咚,按了几下门铃,开门的是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小女孩见到我白的发乌的脸直接吓哭了,不一会小刘拿着锅铲出来,看到我的样子手里的锅铲都掉到了地上,说:“好重的阴气,你到底惹了谁” 我换了双拖鞋进屋,把群鬼集体从栅栏边往外看,半夜跑到岗亭的初中女孩的样子一描述,小刘古怪的看了我好一会问:“第一天你为什么不说” 我抵着头没说话,等了一会才轻声说:“第一天上班就被吓到,说出去太丢脸了。”不等小刘说话,那个开门的女孩从房间跑出来,看着小刘说:“白姐姐,他是不是遇到了黑姐姐” 我疑惑的看向小女孩,小刘把小女孩哄进房间,严肃的说:“我也不怕告诉你,你惹到了黑玫瑰,魔都地下谁不知道黑玫瑰最凶,只要被她缠上没一个能活的。这事我也帮不了你” 装样子的求了她一会,掏出一千块给她,她拒绝我的钱说:“虽然我说不管成不成都会收一千块底价,但关于黑玫瑰的事情,我也没办法,这个钱我不能拿。如果” 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她才说:“如果你想活命可以请教一下死胖子,或者找帮你走后门的人,说不定他们能给你求求情,这样你还有可能逃过一死。” “谢谢。” 我失魂落魄的走到门口,她叫住我说:“黑玫瑰一般不会上来,除非有人请她,你第一天就碰到她”小刘后面的话没说下去,我低着脑袋出门,打电话给队长胖子,胖子听说我惹了黑玫瑰,在电话那边吓得好久不出声,说:“不是我不帮你,就算老黄出面也接触不到那个层面,你只能只求多福了。” 对这个黑玫瑰我越来越好奇了,还没回到住处,胖子的电话打了过来:“小陈,如果你想活命可以去这个地方找”他报出一个叫老曾的住处,又说:“他也值过夜班,也碰到过黑玫瑰,但他却是唯一活着的人,你找到他说不定有救。” 拿着介绍信到地铁站之后相当于进入了敌营,我对谁都存着警惕,对于他们的话我都保持着质疑,就算他们说的都是假的,是一个针对我的局,我也会往下跳。 如果不是局,反而我的目标难以达成了,因为让自己在短时间借着小刘或者缠着我的女鬼黑玫瑰打入内部根本不可能。 曾经执夜班见过黑玫瑰的老曾在给一个货运公司守仓库,我去胖子给的地址没找到人,听他家人的话找到了老曾。 老曾只有三十多岁,看样子却像五十多岁的人,坐在货运仓库的门口,不时托着瘸腿给搬东西的人指一下方向,我走过去自我介绍一会,老曾只问了一句找谁,听说我找他的,他说不认识我再也没出声。 我在仓库外面一直坐到了他下班,他走到我面前说:“那个地铁太邪性,你知道我的腿是怎么瘸的吗” “怎么” “我自己拿斧头砍的,那种有意识的存在,清晰的看着身体拿起斧头砍掉了自己的腿,那种恐惧你没法理解。”老曾关好仓库门,说:“你的事我帮不了你。” “我在地铁站遇到了黑玫瑰。” “那我更帮不了你了,我不想再惹上她。”老曾刚说到“她”字,突然捂着胸口,扶着卷闸门摇晃脚步,口吐白沫的晕了过去。 第三卷阴阳第一百零四章庞大的地下公司 老曾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死了,死于突发性心脏病和癫痫,然而他以前根本没这两种病。 老曾死后我被带到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全身无力脑子迷迷糊糊的回到住处,胖子打电话过来让我好好休息几天,如果没事的话再去上班,言外之意是如果出了意外也不用上班了。 挂掉电话,我头重脚轻的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等我醒来地板上全是血,那个坑过我的保安躺在血泊中,根据尸体的情况判断已经死了好几个小时。 我先是一惊,立刻冷静了下来,脑子高速运转,随即装出极度害怕的样子,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心理快速分析着这一系列的事情。 我知道魔都存在地下秩序,地铁在地下移动阴气很重才选择地铁站,随即让赵佳帮我制造身份,杜月影也只是知道这个站点总有诡异的事情发生,具体也没调查出个所以然,她才把我安排到了这个站。 老黄这个没见过的推荐人,在社会上应该是杜月影的人,但这种人的身份应该不高,然而这种身份不高的人通常扮演着很多角色,也就是所谓的墙头草。 老黄是杜月影的人,也能是地下秩序的人,但在两方都只可能是狗腿子。 保安办的胖队长给老黄打电话的语气很暧昧,似乎比老黄混的还差,说明胖队长也接触不到高层,也只是任由摆布的炮灰。小刘又叫白晶晶,懂一点行,地铁站的女鬼黑玫瑰在他们嘴里是不能惹的存在。 而我找了小刘,听小刘的找了胖子,胖子让我找了老曾,结果老曾就死了,然后我昏昏沉沉的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坑过我的保安却死在了我房里。 回想所有人物的大致立场以及发生的事情,如果一切只是一个争对我的局,那么为什么要争对我又是谁在给我下套 我的身份不会这么容易曝光,不然杜月影就不用混了,自然不会是想杀我,只能说明这个局另有目的,究竟有什么目的呢只有搞清楚了目的,我才能根据目的做出相应选择和判断。 “呼。” 我哆嗦的缩在床头,反复的回想着来魔都后的每一个细节,以及每个人说过的话。 队长胖子讨厌走后门的,把本来准备卖的指标给了老黄,胖子还对我说只要我坚持一年半载就能坐他的位子。小刘说讨厌走后门的,做事还算一视同仁,说过不理会保安的内部矛盾,但却告诉我,有人在背后搞鬼,我才会遇到黑玫瑰。 我来魔都只与死去的保安有过矛盾,小刘是在提醒我,那保安在背后搞鬼把黑玫瑰招了出来这样不是让我与死在地板上的保安争斗吗 如果小刘是下套的人,那这个保安又为什么会死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总感觉事情可以连成一片,但又缺乏一个很关键的东西,只要找到这个关键就能弄明白这个局的目的。 在床上假装发抖了半个多小时,我依旧不敢乱动,因为我怀疑有人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一切似乎明朗了。 我呆在床上假装害怕的原因是,我不知道怎么选 对,就是选择,我不知道是像普通人一样选择报警,还毁灭尸体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大哥哥,我迷路了,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初中生打扮的黑玫瑰出现在房间,我抓着被子抱到怀里说:“你别过来别过来”黑玫瑰指着地上的尸体说:“他怕我,不带我回去,所以他一个人回家了。大哥哥,你也不带我回家吗” 黑玫瑰小脸上好似涂着一层厚厚的墙灰,上嘴唇微翘,嘴角弧线有些长,说话的时候看着很性感。听到这话,我恢复了自己该有的表情,手指横在鼻孔下面抵御着血腥味,淡然的问:“为什么选我” “什么选你”她这话一说,我彻底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局就是一场选拨,争对我和死去保安的考核选拨,只不过保安死了,我还活着。 胖子队长的指标是准备卖给别人的,那是卖给谁呢这保安排挤我而借小刘的手找我麻烦,但他明知道小刘懂一些东西,为什么还敢拿小刘当枪使难道不怕小刘报复 怕,他肯定怕,然而如果我得罪了小刘后,他的收获更多呢,这似乎值得他去冒险。 再说小刘,我去找她,开门的小女孩提到黑玫瑰应该是故意的,至于专门让我去看老曾的死,我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也能明白一点,这是让我知道在地铁值过夜班的人,小命永远捏在别人手里,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 现在保安的尸体躺在我住处,我家封闭的好好的,如果我报警,我就是杀人犯,这是社会上的要挟。 我唯一弄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要选我 黑玫瑰面对我疑惑的眼神,身上宽大的初中生服装消失,换上了黑色的裹身纱织裙,胸前都快被撑爆了,她无聊的撑着懒腰,爬到床上慢慢朝我爬过来,舔着嘴角邪恶的说:“因为我讨厌不乖的人,你比较老实,所以他死了,我选择了你。呜对了,现在看来你并不是真老实,而是懂得低调做人,并且有一颗聪明的脑袋。” 她带着一股寒气爬过来,伸出舌头在我脸颊上舔了一口,我冷的一哆嗦,她欢快的笑着说:“不管是真笨还是假傻,总之你过关了,从今天开始你正式成为地铁值班人员,白天听从白晶晶那贱人的命令,晚上听我黑玫瑰的。至于那个死胖子,你不用管他,只要做好我们交给你的事情就行,当然报酬非常丰厚。” 黑玫瑰笑眯眯的走了,她消失之后房间里回荡着一句阴森森的话:“还有半个小时警察叔叔可能会找过来,我已经在你厨房放好了工具,记得抓紧时间毁尸灭迹。对了,昨晚你梦游了,这人真是你杀的,录像在白晶晶那个贱人手里。” 好严密的地下秩序,好恐怖的地下势力,值夜班的保安连外围的外围都算不上,却已经让人没法反抗。 如果我是个普通人,敢报警吗敢跟鬼做对吗那以后只能乖乖做事,并且会有绝对诱人的好处出现,那样谁还会当叛徒呢 我现在已经被阴气冲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已经到了接近死亡的地步,不然在自己住处也见不到黑玫瑰了,至于在地铁见到鬼,那是地铁本身就是聚阴之地,到了晚上看到鬼很正常。 拖着发虚的身体在厨房找到分尸的工具,我叹了口气,开始进行分尸工作,处理尸体对我来说真不是难事,没一刻钟就搞定了,随后掀起床板把尸体丢到了床下,又用一刻钟处理好血迹以及气味,正巧警察敲响了房门,我顶着黑眼圈站在门口,手还拉着裤带,警察叔叔例行看了下身份证,又纠结了一些小事说:“听说这栋楼有门被撬了,注意一点。” 好不容易把他送走,他突然停住脚步,我吓的心儿噗通乱跳,如果被他发现了尸体,我在不得已之下只能曝光身份,再想查地下秩序的主事者那就难了。像小刘和黑玫瑰这种,不过是最底层的小兵,抓她们对阴司在阳间建立的势力一点影响也没有。 警察叔叔回头说:“小撸怡情,大撸伤肾,哥们悠着点。” 去你大爷的,我心里骂着,小鸡琢磨米似的点头。 刚送走警察叔叔,我的手机就响了,小刘在电话那边说:“陈三,该说的黑玫瑰已经说了吧十分钟后,你在楼下等我,我会过去找你。” “不是值夜班吗白天还有事” “你身上阴气很重,不想死就老实听话。”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我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天,死命的催眠自己,要忍。 站在楼下扶着景观树站了半个多小时,一辆普通的小车开过来,小刘按着方向盘,打扮的很妖艳说:“上半夜你归我,下半夜你去地铁值班归黑玫瑰,明白” “打两份工”我睁着眼睛,她说:“同样有两份工资。” 车上她给了我一盒口香糖,说吃了能驱散我身上的阴气,我只吃了一颗就知道是阳性植物配置的,但是阳气太重,虽说可以快速冲散阴气,但对人的伤害会很大,用这种东西驱散一次阴气,起码少活两年。 我吃了一颗,感觉还抗的住阴气并没有多吃,小刘看了我一眼也没说话,专注的开着车,我用余光浏览着她每一丝细节,只发现她特别喜欢白色,丝袜是白色的,微露的纹胸是白色的连发夹都是白色的。 “水疗中心你来做spa” 她带我进入一家豪华酒店,我看着楼层上的牌子,好奇的发问。她说:“不是,这是你另一份工作,晚上五点到十点在这当保安,十二点再去地铁守门。你在这见到穿白色丝袜的女人进来,你带着她进入看不见的四号房就行,明白” “怎么才算是白色丝袜”我有种当龟公的感觉,也从侧面反映地下秩序的不简单,还真无孔不入。 说着已经到了拐角,过了拐角就到了四号房,她扭开房门,甩掉高跟鞋翘着大拇指说:“就是这种白色。”她拿出一块像护身符的牌子给我说:“戴在脖子上,忽悠不需要我领着你,你也能见到四号房了。” 房中有两个二十出头的女人穿着薄纸一样的透明衣服做着水疗,明明看到皮肤凹下去好像有手在上面揉,而她们床边根本就没有人,小刘带我走过去,给其中一个女人把我介绍一番,然后说:“以后他就是这里新的迎宾,您多多关照。” 从四号房出来,小刘告诉我那个女人是酒店的老板,已经四十多岁了,每天几乎有六个小时泡在四号房,这才能保持二十出头的样貌。 她讲了很多水疗店的注意事项,特别指出:“如果见到穿白色丝袜,却打着黑色指甲油的女人,你带着她们进房一定要走在前面,千万别回头看。就算她们叫你,你也别回头一定要记住,不然人间富贵没想到却死在开始,那就不合算了。对了,这些女人你千万别动,公司的福利足够你在外面找正常人花天酒地” 公司应该就是地下秩序的管理者,或者是管理者之一了,我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顿时来了精神,不过并没有询问,知道心急吃卜了热豆腐。 小刘走后没多久,我换了身衣服就陪前台的妹子坐到了里面,一直坐到晚上九点多钟也没见到该我接待的人,在十点还差一刻的时候,咚咚的高跟鞋声传来,一只穿着白色丝袜涂着黑色指甲油的脚迈进了店门。 第三卷阴阳第一百零五章临时工 穿着白色丝袜打着黑色指甲油的女人长相一般,但她踩着细长高跟凉鞋走进店内,店里雄性生物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身上,包括女老板养在店里的一条名犬也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双狗眼直直的望着这个女人。 虽说女人长相一般,可她的身材和气质,只要男人见到都能产生一种本能的冲动,我吞了两口唾沫,走出柜台迎着女人走过去,按照小刘说的接头问话说:“您来了,又漂亮了。” 接头的话很简单,但对方应该回答的话却很坑爹,女人把手提包给我说:“姐姐好久都没洗澡了,你没闻到味儿” 这时候我该答,闻到了,魂都被勾走了,我酝酿了好一会才把这话说出去,女人扫描我一遍说:“刚来的吧,老规矩。”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带着她走向看不见的四号房,我走在前面,女人走在后面,我们相隔一米多远,但我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像有鬼趴在我后颈上一样,不过我不敢轻取妄动,第一天还是按照小刘说的,碰到擦黑色指甲油的女人千万别扭头。 快要接近四号房的时候,我听到哎哟一声,以及手指甲刮在墙壁上的声音,应该是背后女人扭到了脚,做的水晶手指甲刮到了墙上,我想回头看发生了什么事但强忍着好奇没有向后看说:“您没事吧” 后面没有声音,连脖子后的凉意都消失了,好像后面根本没有人。我站着等了一会,走到四号房门口,根本没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但听到了哐哐几声高跟鞋声,女人走到我旁边说:“谢谢。” 这女人对四号房很熟悉,随口与躺床上做水疗的两女人聊着,自顾的走到旁边柜子拿出一套半透明的水疗服,走到一边对着镜子换了起来,好似我不存在一般。说真的我内心居然产生了一种被无视而烦躁的情绪,还有淡淡的失落。 我的工作只是把人带进房间,我默默的退出房间,带上房门,房门正要合上的时候,那女人说:“一个小时后我会离开,如果你下班了,一起吃个饭吧。” 房门合上,她的声音好像具备着某种魔力,让我的心噗通狂跳,呼吸也异常亢奋。 或许一般人以为这很正常,但我知道这并不正常,女人似乎时刻都展现着类似“梵音魔咒”的邪法。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类术法表现的是色,色即是色,空亦然是色。 回到大堂,正好精致的电子钟显示晚上十点整,我与前台妹子打了声招呼,到专用的房间换好衣服,下班走出了酒店,刚出酒店大门已经忘记了女人长什么样,只记得她那条穿白色丝袜的腿,以及性感的黑色指甲壳,尤其是指甲壳非常亮,回想的时候都有一种魂魄被抽离的感觉。 去地铁值夜班是十二点,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去那边走路也只需要一刻钟,也就是说我至少有一个半小时的自由时间。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马路边,表面很平常但脑子像中邪一样,只有一个念头,去找女人泄火。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正气已经印在了我的骨子里,即是多年孕育的正气全部崩溃融入造化成就了元神,这一刻也本能的想到了这句话,梦魇一样的念头被克制住了,然而让人苦逼的是我不能用正气完全驱散这股邪魅对我的作用,因为就算是特种兵具备的信念,也无法匹敌这种邪法,更何况我的资料里只是给领导端茶倒水的勤务兵。 “天地有邪气” 强行扭转思绪,我打了个寒颤,像疯了一样猛的掉头,远远看着大酒店的牌子,嘴角上挑露出了一个邪笑,大步往走点走去。途中发抖的摸着口袋里的钱包,琢磨着一千多块钱应该够玩一次吧 就算不行,也准备打着水疗店老板的招牌,别人也应该会打个折扣,不该收那么多钱是的,我被邪法迷惑了,与常人一样的灵魂被邪法引动了灵魂最深处的。 我进了酒店娱乐部,问人找到娱乐部经理,跟她说是水疗店的保安,把老板娘的名字一报,她打过去电话一确认,我直接说:“有没有哪方面的娱乐。” 娱乐部的经理懂了,非常客气的领着我过去到洗脚的地方,她与别人耳语几句,别人什么也没说甚至价钱都没提,我还小心翼翼的问经理,一千块够不够,带我来的经理笑眯眯的说:“去吧,邓总说了,你的账算她身上。” 这就是给地下世界打工,连外围的外围都不算的员工的待遇。 我到了房间,等了一会,三个长相很不错,样貌不比那些高铁乘务员差的女人走进来,我吞着口水扫过她们,真不知道选谁最后来了一句,说:“要不都留下” 其中一个女人出去一会之后,拿着一张单子进来,我看了一下是吃饭、按摩、桑拿等一些做过的项目,总计三万多块,我坐在沙发上,两个女人一人坐一边,手在我身上揪着衣服,拿单子的那个女人站在对面说:“您只要签字就行了,这只是过账” 我没有防备术法对我的作用,早被七情六欲控制住了,豪气的拿起笔签了个字,另一只魔手已经伸向了旁边一个女人,占了几下便宜之后,我准备进一步动作,妹子起身跑向桌子,娇滴滴的说:“时间长着呢,咱们喝酒” 听到时间两个字,沉浸在梦魇之中的我诡异的还记得十二点要去地铁上班,说:“好,喝几杯,不过我十二点还要上班,苦逼的日子没法过了。” 三个女人奉承着我,然后给我倒酒,喝酒的姿势很香艳,一瓶红酒四个人分其实每人没多少,我们喝酒的途中已经把前奏弄的差不多了,我放下杯子按着一个女人折腾了一会,正准备提枪上马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中途被打断,我扫兴的喊:“谁啊” 咔嚓。 房门在外面被打开,那个穿白色丝袜脚趾涂着黑色指甲油的女人走进来,跟着她一起的领班招呼三个女人一声,三个人出去之后,涂黑指甲油的女人说:“我说让你等一个小时,你怎么来这了” 她说话的样子很规矩,但在我眼中比先前三个女人带来的冲动更大,我眯着眼睛扫视着她,眼神恨不得把她给吃了,她同样也打量着我说:“嗯,你的素质还不错,起码能抵住诱惑没违背白晶晶的交代,没有真在水疗店等我一个小时,记得上次巡查新来的小家伙去房间的路上就回头了” 她走到床边坐下,手指像没有骨头的扯着我的衣领,撅着小嘴说:“我心情不错,给你点好处。”她手摸到我的胸口,往胸前白晶晶送我的“护身牌”上摸了一下,我感觉到一阵凉意,脑袋发晕,不醒人事的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靠在一辆车的副驾驶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见白晶晶在旁边心事重重的开着车,她见我醒来板着脸说:“你是谁” 从我内心产生的正气强行压制后,后面的事情虽然记得,却像醉酒一样却很迷糊。听到这话,我第一个念头怀疑自己的身份曝光了,不过在转念间知道身份并没有露馅,不然不会坐在她旁边,她也不会这样问我,我装着迷糊:“什么” “一般人连沾黑玫瑰两晚的阴气,能躺在病床上呻吟已经不错了,而你还能上班”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脸,盯着我看了好一会也没有异常,继续说:“在阴气未消的情况下,遇到公司下来巡查的人,受到了迷惑居然还能坚持做到我交代的事情,并且还抵制住她的诱惑去找小姐正常人根本做不到,说,你是谁” 我想了好几个应对方案,第一,装莫名其妙,但这样的话显然与我的表现不对,能坚持到这一步的人,就算不懂行,但必须两点,血气和胆气,这两点不够,不然没法抵御术法。如果装迷糊,胆子和血气去哪儿了 第二,表现出血性对她发飙,但老曾突然死亡,保安死亡的把柄,都是制衡我的东西,这都是正常人该顾忌的事,所以不能发飙。 我脸色阴冷的低着头,说:“我只想出人头地,但不是让你当傻子耍的。请您停车,我自己去地铁站。”点明地铁站的目的很明显,大不了老子听黑玫瑰的。同时也再试探白晶晶的权限,看她有多牛逼能不能左右我的生死。 滋。 车就这样停在了高架桥边,白晶晶脸色不善的看过来,不带任何语气的说:“你在威胁我吗” “您误会了,我哪敢威胁您。” “小子,给我记住了,你只是连临时工都不算的临时工,只要你犯错一切都没了。” 车内沉默好一会,白晶晶慢慢开口,掏出一根细长的白色香烟含在嘴里,继续说:“想成为临时工,必须经过三位检查官的观察,你幸运的通过了一位,在公司没有给你下最终定位之前,我并不能拿你怎么样。只要有一位检查官认为你不行,那么你永远只会是临时工外的临时工,就像你的队长胖子一样,只是条连狗都不如的狗。” 这话听着很不舒服,但只要是聪明人都能明白,她这是在拉拢我,不然她没必要给我讲这些。我装着用了好大力气的样子压下怒气,说:“白姐,你想要我做什么请直说。你是人,黑玫瑰是鬼,如果没有天大的利益,我还是情愿跟你混的。” 我很市侩的表态,白晶晶脸上露出了微笑说:“很好,你接下来去地铁站,黑玫瑰会让你体验一次鬼地铁,地铁最后一间车厢,总会有只鬼拿着一块灵位,你想办法把灵位弄到手,我会想办法让你通过第三次检查官的考核,让你成为公司的临时工。” “如果没弄到,或者被黑玫瑰发现了会怎么样” “死” “对不起,我不干。以我现在的状态,就算再差也能混的像胖子那样,没必要拿命冒险。”我直白的拒绝。白晶晶无所谓的笑了笑说:“成为临时工,如果你想去某间大公司上班,最低也是部门副经理。如果混政道最低也是科员,这只是最基础的待遇,一些潜在的好处,你在酒店已经尝试过了,你现在只是给人带路进包间,去酒店玩都不要钱等成为临时工,你就有了更大的可利用空间,只要你精明一点,不捅出大篓子,公司都不会让你出事。” “你是正式成员吗” “不是,准正式成员。” 我还想问些什么,她绷着脸说:“不该问的不要问,问了对你没好处,身份不够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自己思量一下,是否帮我拿到那块灵位你自己决定。只要成功,我保你成为临时工。” “我拿什么相信你”我问。 车这时候也到了地铁站附近,她停下车说:“机会就在眼前,你是想当胖子,还是想飞得更高,只在你一念之间。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第三次审核没有我和黑玫瑰帮忙,你过不了,因为这也是考核的一部份。” 拿命去弄到灵位,她并没有保证说的话是真的,但诱惑尽在眼前,只要成功就能出人投地,正常人遇到肯定会拼一把。 要死鸟朝天,不死功名钱。 “我干了。” 第三卷阴阳第一百零六章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下地铁的路口两边亮着很小的灯条,站在地面往下看,黑洞洞的,梭动的冷风吹上来,我紧了紧衣服,刚走到售票大厅的铁栅栏门边,看到一个保安在里面缩着身体,发虚的望着外面,他看到我像见到了祖宗一样,说:“兄弟,你总算来接班了。” 我拿手机一看,十二点还差十几分钟说:“还没到十二点,我应该没迟到。”他结巴了半天连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慌乱的摆着手,好不容易才说:“不不是你没迟到,只不过”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打开栅栏门,把一串钥匙给我,发抖的和我站在栅栏外,指着里面说:“站台站台有人在站台里面飙车” 噗。 我一口唾沫喷了好远:“飙车下面可是轨道。”保安说:“我真没骗你,真有一辆奥迪与一辆奔驰在里面飙车。” 见他吓的这么惨,我拿着钥匙进门,刚准备关门,他卡着栅栏门说:“还没到十二点,我不能走,走了会出事的。”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就那么靠着铁栅栏发抖,一直抖到十二点慌忙的说了句哥们保重,连滚带爬的走了。 保安刚下楼梯没几步,一辆血红色的奥迪跑车从售票厅冲出来,我飞速的闪到一边,跑车冲向保安从保安身体里穿了过去随即消失不见了。 保安打了个激灵,回头看了眼,加快脚步离开了地铁站。 我关好门,上班没多久,胖子打电话过来说,跟我交班的保安,被夜班公交给撞死了,那保安是自己一头撞进公交底下的。胖子叹息的讲完这事,谨慎的提醒说:“记住我以前说的话,少说少做多看,见到奇怪的事情也烂在肚子里。”我正要说之前的事,胖子好似知道我要说什么一般,赶紧说:“他在地铁里见过什么,给你讲过什么,我不想知道,挂了。” 妈的,又死人了,阴司在阳间建立的地下势力太拿阳间不当回事了。 不把你们连根拔起,老子不是三夜帝君 “太慢了,太慢了。” 就算这次成为了临时工,还有准临时工,等成为正式员工那要等到猴年马月我想着怎么快速打入公司内部,不自觉的念叨了出声。 滋。 一辆奔驰从售票厅里飞出来,穿过了栅栏门,突然停下车倒了回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子探着脑袋不爽的说:“哪来的奴才,你说谁太慢了你是谁的人” 这只鬼穿着旧社会的衣服,还缠着鞭子,一看就是一只老鬼,不过却是一只废物老鬼,因为他还是死亡时期的样子,我连着吐几口唾沫就能淹得他哭爹喊娘。 当然以我现在的身份肯定不能做这事,这小子明摆着是有后台的二世祖,我装着看不到他的样子,走进岗亭关上门,打开柜门从柜子里拿出通冥五宝中的纸扎人。 里面的小人扎的不是俊男就是美女,根本不像老鬼扎的那种战斗纸人,我拿了一对童男童女小纸扎人,暗恨自己为什么要破了童子身呢不然也不用这么麻烦了,滴一点血在上面这鬼就没本事进岗亭了。 少爷鬼从车上下来,刚飘到门口见到我手里的纸扎,冷哼一声说:“知道怕了你知道我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我姐是外交部长,我哥是统战局长,我爷爷是人事部副总经理”他得意洋洋的报出一大堆人,我也被吓了一跳,还真碰到了鬼二代,我低头弄着纸扎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少爷鬼以为我怕了,它说:“这女人丑死了,跟充气娃娃似的,骗那些穷鬼还行,想本少爷不找你麻烦,你明天杀一个处女给我,我现在就放过你。” 我摆弄着纸扎人,好不容易把纸人的手势弄成金刚驱鬼的手势,虽然手势挺难看,但却有镇邪魅的作用,我拿着弄好的一个纸人靠在门上,站在外面的少爷鬼吓的退后好远。 没管外面的情况,手上另一个纸人弄成金刚伏魔的手势,放到了门的另外一边。 一男一女,一阴一阳,阴阳合一,驱鬼伏魔,看这只少爷鬼有多狂 少爷鬼吓的连车都没要,恶狠狠的说:“狗奴才给我等着等着今晚要了你的命”嗖的一下他消失不见了,我懒得搭理他,趴在桌子上假寐,心跳的速度非常快。 这种纸扎人吓唬一下废物鬼还行,只要那小子找一只厉鬼来,我这招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如果一窝鬼到来,我不拿出真本事,可能连小命都会丢掉。 然而我却根本不敢使用真本事,像这种东西还能说是从佛学书籍上看到的,其余的东西显然会暴露身份。 我在赌,赌一个地下势力不会让这样的太子爷乱来,赌弄出一点事了往上爬,然而我却错了。 没过一刻钟,外面的跑车变成了纸扎,慢慢化为黑色灰烬,封闭的售票厅里刮起呼呼的大风,一半的黑灰色纸灰在空中乱转,另一半贴在岗亭的玻璃上,震得两个纸扎人瑟瑟摇摆。 轰,两个纸扎人倒在地上,纸人倒在地上并没有声音,却像一把锤子敲在我心口上一下,暗道:“完了。” “嘎嘎。” 随着凄凉的怪笑声,三只头发鲜红的厉鬼在岗亭露面,我只感觉全身像过点一样,然后身体不再受我的控制,但又能清楚的看到自己在做什么。 控制我的厉鬼借用我的身体站起来,抡起巴掌在脸上抽了几巴掌,咯咯怪笑的说:“纳兰少爷,您要他怎么死” “吃魂碎魄” 另外一只厉鬼扯着自己舌头,跟橡筋似的拉了好长,在“我”脸上舔了几下,还有一位厉鬼说:“能有点新意吗把他小打个结,你穿着他的身体去喝水,不停的喝,看是肚子先涨破还是先被尿憋死” 纳兰少爷单手背在背后走过来,上下打量“我”两眼说;“垃圾,狗奴才。你们先玩但别玩死了,弄得差不多了,我有话跟他说。” 附在我身上的厉鬼,带着我去厕所喝了半天的水,还好我的身体由它控制,并没有真把小打结,肚子喝得涨了好高,但它还在喝,旁边一只厉鬼说:“少爷说了,别把他玩死,再喝下去就死了。” 说话的鬼挑了挑眉头,对旁边另一只鬼说:“你去外面弄个阴气重的人,买几个馒头来,馒头遇到水会涨开,我们给他长一长胃” 半个小时不到,鬼迷惑人弄来馒头,附我身上的鬼拿着馒头,把白嫩嫩的馒头在灰渣里裹黑了,一口一口的吞了下去,连着吃了三四个,如果再吃下去真可能把胃撑爆。 我强忍着没有做出反抗,因为我感觉售票厅的阴气比平时不知道重了多少倍,这三只厉鬼根本没这个本事,肯定有入级的鬼躲在暗中保护这个废物少爷。 如果我反抗,就算干掉厉鬼和废物少爷,也打不赢暗中躲着的鬼,这比不反抗死亡的几率更大。不反抗起码还可以期待他们不会真杀公司招的员工。 “你出来。” 纳兰少爷飘在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附在我身上的厉鬼离开,我噗的一下吐出好多水,水里混合着丝丝馒头渣,吐着,吐着,眼泪鼻涕跟着流了一脸。 等我吐的差不多,纳兰少爷说:“奴才,跪下,我饶你一条小命。” “跪” 我忍着肚皮发胀,摇摇晃晃的捂着胸口强撑着没有倒下,不屑的看着他说:“你算那根葱连门都进不来,老子如果是你,早找一颗歪脖子树吊死了想杀老子,你来啊” 吼着的同时嘴里还在喷水,我瞪着眼珠子死死盯着他。纳兰少爷被气的露出了鬼相,脖子上有着一根恐怖的绳子印,我更加疯狂的指着他大声讽刺:“做鬼你不行,原来做人的时候也不行,是上吊死的孬种。老子就算像一条狗活着,也算自己找食物,你呢垃圾。” 努力拖延着时间,但是黑玫瑰还没有出现,靠她是不行了,纳兰少爷气的鬼叫连连,语气发抖的说:“杀了他不,我要他魂飞魄散。” 三只厉鬼舔着嘴角朝我扑来,一起上了我的身,我出现了一种被撕烂的感觉,思绪模糊的想:难道真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堂堂帝君死在一个废物手里,还真有点搞笑。 滋 那辆撞死保安的跑车从外面开进来,直接撞向了纳兰少爷身上,纳兰少爷倒飞了出去。迷糊中,我只听到一个迷糊的声音说:“小纳兰在耍猴呢借本小姐玩几天这人骨头好像挺硬的,希望他在本美人的手里能撑过三天” 第三卷阴阳第一百零七章恶性循环 半路杀出来的女鬼也不是省油的灯,之前可是毫不犹豫撞死了一位保安。 纳兰少爷被撞飞回来,像老鼠遇到猫一样讨好女鬼,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只女鬼既然还是一位亲王家的格格,鬼格格示意三只缠着我的厉鬼离开,她绕着我转了几圈说:“你说我该用什么方法弄死你呢” 经过三只厉鬼的折腾,我仅凭一丝意志力支持着没有倒下,她见我没有回应赫然大怒,一丝属于它的阴气缠在我身上,她不悦的大声说:“都看什么看还不走。” 说着,她开着纸扎车冲向了站台,纳兰少爷说了句算你小子运气,带着人离开了。 众鬼离开没多久,黑玫瑰出来驱散我身上属于厉鬼的阴气,但没有触动鬼格格留下的那丝气息,她说:“不知道说你运气好,还是说你运气差惹了纳兰家的少爷居然没死,不过被格格缠上,如果她忘记你还好,如果被她想起来,你有一百条命也保不住。你祈祷她把你忘在脑后吧” 这次没有当场死去,我不仅不生气并且还很高兴。 别忘了这是业内,我并不是普通的卧底,并不需要专门去查机密文件之类的东西。有一样东西叫演算天机,我的元神要算因果需要具备一个基点,之前地下势力察觉到元神靠近魔都,元神带动阳间造化,地下世界就像耗子躲起来让我找不到门,我的任务只是接触很多人,足够演算天机就成。 纳兰少爷鬼格格希望你们过后别哭。 我身上的阴气被驱除的差不多,面色憔悴的说:“谢谢。”黑玫瑰愣了愣说:“你不怪我没站出来” “在弱肉强食的森林里,谁也没有义务去帮谁,并且我们也不熟。” 地下秩序形成的社会给我的感觉就是丛林法则,站在法则顶端可以藐视下面所有生命,我忍着肚子里的难受走进岗亭,在桌子上趴着动都不想动一下。 黑玫瑰跟着走进来说:“你明白就好,那么生存还得继续。不管你在白晶晶那得到了什么,与她有什么交易,我都不会过问,你今晚要做的事情是坐一次地铁,在车上观察地下世界的缩影。” 一个世界由什么组成人。地下世界自然由鬼组成,观察地铁上群鬼的生活状态,对地下秩序也是一种了解。而我要做的就是为演算因果寻找基点,只要与我有过接触的鬼就逃不出元神的演算。 我孤零零的站在站台边,一趟列车到站,我一头钻进去,车厢内部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突然嘈杂的声音传入耳中,车厢里出现了鬼挤鬼的场面,我望了一眼后车厢,刚有空隙就往后移,移动到最后一节车厢的途中,我见到了各色各样的鬼,老的、年轻的、胖的、瘦的、屁股长在肩膀上的、拿眼珠子当糖吃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都有,只有我想不到的鬼相。 “小朋友找什么呢找这么吗” 还没进入车尾箱,我感觉裤腰被人拉了拉,低头一看,一个只有我腰那么高的老头拿着一个漆黑的灵牌,上面写着陈三两个字。 如果不懂行的遇到肯定会吓个半死,随即答应他的话,即使嗯一声,那样也会死翘翘,这是一位寻找替身的老头。我没有说话乘着一个空隙往里走,老头在后面叹息:“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生人。” 生人两个字出现在车箱,所有的鬼齐刷刷的朝我看了过来,那眼神就像色狼遇到了待上的美女,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坐在走到边上的一个老婆婆距离我只有十几厘米,她突然抬起头说:“年轻人,婆婆在下面好冷,尊老爱幼是美好的道德情操,你来代替婆婆好吗” 她的语气似哀求,音调却阴惨惨的又像在恐吓,声音似乎有一股魔力,让我不由自主的点头。老婆婆咧嘴一笑,伸手捏住了我的手腕,褶皱的皮肤包裹着的老手刚触碰到我的胳膊,她害怕的突然跪在地上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不知道您是格格看中的人” 之前激动的群鬼默默的低下脑袋,一个个往外面车厢移动,没一会这个车厢只剩下我和老婆婆,以及用灵位吓唬我的矮老头。 “为权做狗,天生的奴才命。” 我暗叹着踏进了最后的车厢,最后一节车厢空荡荡的,只有最后排坐着一位年轻女子,女人耳朵里插着耳机听着音乐,怀里抱着一块灵位,秀发挡住了她半张脸,我走进一看被她的模样吓得到吸了几口凉气,因为她长的与白晶晶一样,她抱着的灵位上写着:刘可乐。 小刘白晶晶白晶晶拥有这两个名字。 突然之间我明白了什么,或许成为临时工后,自己将会被逐渐替换,能成为正式员工的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换魂成功的鬼才是真正的员工。 我不知道这个术法到底怎么进行的,但我意识到只要我帮白晶晶把牌位拿出去,这位叫刘可乐的女人的身体会完全变成白晶晶的,而真正的刘可乐会变成这趟列车上的游魂。 刘可乐在车里再去坑下一个人,然后她就能活,成为地下公司的员工。 像我这种被外面招进来的人,目的只有一个送去给鬼当替身。 所谓的考察看来也只是一场骗局,从一开始就是骗我去死的骗局,只是被谁替身,那就看这趟列车上的鬼谁有这个本事了。 “如果我不懂术法是个普通人,在巨大的诱惑下能不来送死吗” 我看着车后呆坐的女人,她身上鬼气森森已经没救了,等车到站台的时候,我伸手拿过她怀里的灵位走出了车厢,站到了陌生站点的站台上。 这个站点不存在鬼物,我刚走到售票厅,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白晶晶打来的,她有些激动的说:“你拿到牌位了我通知那个站的保安给你开门,你就在地铁站外等我,我在去找你的路上。” “嗯。” 我点头答应,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出站没等两分钟,白晶晶的车已经停到了路边,她快步走过来,拿着我手上的牌位左摸右摸,摸了好久发抖的哭了起来,迷迷糊糊的嘀咕:“我终于活了,活了,又活了。” 白晶晶活了,却死了一个叫刘可乐的女人,然而当初做人时的白晶晶死了,她的身体被谁拿走了呢 这是一个无解的话题,一个恶性的无限循环。 “黑玫瑰没给你通过考核” 白晶晶压下激动的情绪,看着我胸前戴着的附身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说:“在地铁站我得罪了一个纳兰少爷,以及一位鬼格格,黑玫瑰让我进地铁之后,什么也没有说。” 她吓的后退好几步,从眼神能感觉到她是真的害怕,这种害怕刻在了她的灵魂上。又过了一会,她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我载你去上班的地铁站,明天晚上你还是先去水疗店上班,半夜到地铁站。” “你答应过我的三次考核呢”我问。白晶晶揣着明白装糊涂说:“什么考核我答应过你什么” 我装着愤怒的样子,拧着她的衣领说:“你骗我。” “你已经被格格留下了印记,就算是格格的无意之举,但也没人敢动你,所以就当我们的交易不存在。”沉默一会,白晶晶继续说:“我反悔是为你好。” 反悔还真的是为我好,我敢肯定不是鬼格格的气息存在,她一定会带我进行三次考核,所谓的考核也就是让我给鬼当替身 我假装着不知道,手上用力,她的衬衫被我提了起来,我恶狠狠的说:“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什么原因,我帮你把灵位拿了出来,你答应我的事必须做到,我不是好欺负的。” “我是不会帮你通过第三次考核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她两眼直盯盯的看着我,好像在说,她的身体也能成为此次的报酬。 第三卷阴阳第一百零八章英雄不好当 啪的一声,一巴掌扇过去,白晶晶被抽到一边,我恶狠狠的说:“你说的只要我有钱有权,正常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何必去碰你们这些人我在地铁里的时候,那些鬼看到我身上有格格的气息,它们都不敢惹我。那么你也应该不敢拿我怎么样,所以你欠我的必须还。” 我装着思索片刻:“一个月之内,我要当保安办的队长,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不对,三天之内,如果格格三天内记起我了,算你走运。” 没有管白晶晶的表情,我转身嚣张的离开,听到她在背后骂:“小人得志。” 我没有回地铁继续上班,而是回到了住处,房间里像冷库一样冰冷,我躺在床上知道床板下的尸体出现了尸冷,不过对自己处理尸体的方法有信心,并没有在意。 天快亮的时候,紧闭的窗子在里面拴着,吱呀一声自动打开,冷风合着几张引路白飘进来,不一会鬼格格站到了床头,我一直在假寐,猛得睁开眼睛说:“您来了。” 鬼格格愣了愣,脸上露出了疑惑:“你知道我会来”我摸出口袋里黑屠给的半块残玉,盯着她腰间玉带边挂着的另外半截残玉说:“你会来找它。” “你知道我娘在那吗”她痴迷的看着我手中的玉佩,并没有问我手中玉佩由来。我说:“有人把这块玉交给我,说如果碰到玉的主人,让我放她一条生路。” “你有这个本事” “当然,阳间归我管,你说我有没有这个本事。”我盘膝坐在床上说:“我叫陈三夜,五棺三夜帝君。” 鬼格格吓的要跑,我说:“如果你走了,你们家和纳兰家一个也跑不掉。我想魔都地下势力,不止你家和纳兰家做主吧我想接触另外一些能做主的人家。” 只有我亲自接触过才能够用元神算出地下秩序势力所在,就算阴间有人掩盖天机也不行,查地下势力非我莫属。 鬼格格背影一颤,在窗边站了好久,我说:“善良的姑娘一定会顾忌家人的死,你权衡一下想好了给我答复,我会留在魔都等你的消息。” “善良”她讽刺的笑了。“我可是撞死了人,还说要三天内弄死你或许你还不知道我在地下世界做过什么事,杀过多少人吧” 我摇了摇头,走到她身后,吸了一口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凉意说:“分辨善恶其实很简单,善良的人见到人干坏事,总会去想别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恶人见到人做好事,会去想别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你见到我的时候,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想我为什么来当保安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才与鬼为伍当你感受到我身上有半块玉佩的时候,你把人都轰走了,自己也快速离开,你怕别人见到恶魔格格表现出纯真的情绪” 鬼格格没有出声,低着头穿过窗户消失不见了,她的行动证明了我的猜测,我脸上爬上了淡淡的笑容。 其实我并没有这么神,得出这样的结论很简单,我床底下的死保安和死去的老曾都已经魂飞魄散,而我在地铁上却见到了,被她撞死的保安的魂魄,并没有像白晶晶和黑玫瑰一样心狠手辣。 这是神棍的必备修养,有些东西不会说是自己分析出来的,而是说自己看出来的或者算出来的。 接下来两天我的日子过的很悠闲,第三天去水疗店下班的时候,白晶晶过来告诉我说:“胖子假酒中毒死了,保安办会提拔你当副队长,曾经的副队长会当队长,然而他却是一个不管事的,那条线上的保安实际上归你管。地铁集体给的工资克扣下来的你可以占三层” 她在我耳边说完,与我插肩走向四号房,我捏了一把她的屁股说:“谢谢,期待下次合作。” 才来不到一个星期摇身一变成了副队长,走歪路子比一步一步来快太多了,胖子队长应该也是这么过来的,不过就是死的快 这两天我也没有闲着,让杜月影查了这家酒店的所有相关人士,发现那位白色丝袜黑指甲油的女人,居然是某位处长夫人,那位爷自从娶了她,在她的帮助下官运亨通,三十多岁的处级已然成了社会上的新星。 我刚换好衣服走出水疗店,一出门与涂黑指甲油的女人撞了个正着,她对我笑了笑说:“那天真不好意思了,我叫梁绣。” “陈三。”我伸手与她虚窝了一把,她说:“有兴趣喝一杯吗” “我没钱,你请才有兴趣。” “真幽默。”她很礼貌的请我一起走向电梯,我们离的不远也不进,我可以清晰的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不过这次没有受到术法的影响,她说:“恭喜陈队长高升” 一套客气的话说下来,我听的身心舒畅,也明白了她的态度转变。她应该是与白晶晶一样是借体反阳的鬼,见到我这种情况有意的在拉拢我,真够势力眼的。 搭着她外壳低调,内里高配的小车,她一直引领着话头,不时就往男女方面说,弄得我心里痒痒的,我有些受不了的直接说:“你再发骚,我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也没生气,白了我一眼说:“那我注意一点。”风情的一瞟,我感觉骨头都麻了,心里比之前更痒痒了。 到了她路上定好的餐厅,我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扫过优雅的环境说:“一顿饭要好几百吧”她轻轻撞了我一下说:“你可是月薪好几万的队长了。” 队长两个字咬的很重,示意有些东西是钱买不来的。我们相对的入座后,吃到半途,我感觉小腿被什么碰了一下,刚要下去看,她小腹贴近餐桌举起杯子说:“干一杯。” 我刚举起杯子,利马裆部被一只脚轻轻的踩住了,我咳嗽两声说:“玩火啊。” “就算是死,烧的魂飞魄散前也会发出绚丽的火光。”她的脚在下面动着,我嘿嘿笑着说:“然而耀眼的星星即将如流星划破天际了。” 正在此时,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拿出来刚要关机,我说:“你还是接一下好。” 她疑惑的接起电话,随即脸色大变,脚僵硬在我的裤裆,我反手拿出一根刺魂针插进她的脚底板,她闷哼一声手机掉在桌面,我手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说:“不就是你老公下台了吗没有他你也行,饭局还没结束呢” 我低头默默的把东西吃完,打了一个响指,服务员走过来,这次来的服务员已经换了人,换成了赵佳,她像只母老虎是的瞪了我一眼说:“爽吧” 目光盯着我的大腿,我赶紧把女人的脚扒到地上,说:“无聊玩玩,你不会告诉你嫂子吧” 赵佳随手制住女人,女人瞪着眼球,赵佳无视了她的存在说:“想我不告诉嫂子也行,你拿什么贿赂我” “嗯”我假装着思考的模样,想了好一会拍着脑袋好像终于想到了办法似的说:“等你死了,我帮你守灵。” “我给你守灵还差不多。” “那你以什么身份妹妹未亡人”我开着玩笑,赵佳拿着酒瓶撒了我满脸的酒说:“没了元神,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与赵佳说笑着带走女人,分别时,我说:“随时做好大歼灭的准备。” “这可不行,士农工商几乎各行各业都有地下秩序的影子,如果全部歼灭会造成社会动荡。” “社会动荡与我何干,我只要阳间造化留存,动荡是难免的,这只是暂时,难道因为动荡就不管不顾,任由鬼物祸乱阳间”我淡笑着反问:“贪官的影响力大吧打了一时乱,但又能乱到哪里去呢” 赵佳沉着气说:“这样会死很多人。” “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人在死,多死几千没什么,杀吧”我点燃一根烟拉开车门,伸着懒腰朝住处走去。 一句话决定了魔都与鬼做交易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皇朝霸业尸骨路,做一件大事,就算是大好事也避免不了死人,因为侵害了部份人的利益。 不做不错,但有些事总需要人去做。 半夜三更,外面下起了小雨,我站在窗前,敲击着玻璃,叮咚的声音伴随着沙沙的雨声听着特别舒服。 站了差不多半个钟头,鬼格格在雨中飘了过来,她沉闷的说:“我带你去参加一个聚会,掌管地下社会秩序的大势力来了九成。不过以你的状态,去了可能很难出来,因为他们不相信外人。” “外人”我皱着眉头,鬼格格说:“不是由鬼转阳或者是由鬼控制的人,都被我们当成外人。能接触高级层面全部是由鬼转阳的人,我带你去也只能见一些后生晚辈,没办法去见到真正的掌控者,它们不相信人,连转阳了的人也不信。” 我明白了,说:“这就是有生命危险的地方”鬼格格说:“由于你不是借体还魂的鬼,我只能说你是我的奴才,如果有人看中你的身体,我会刁蛮的保住你但如果保不住,你可能被杀。这样的几率很高,因为你只是一个奴才,我不能做的太过,做过了你可能死的更快。” 这并不是玩笑,她的身份只算一流并不是顶尖,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插翅也难飞。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选择。 只要我去见到了一些人,元神就能算出关于这些人的事,就算魂飞魄散也与前世的二皇子一样,留着灵魂印记,只不过元神转世后不知道哪一世才能恢复陈三夜的记忆,这只有天晓得。 就算恢复了记忆,那也不是陈三夜了,就像现在的陈三夜不是白二皇子一样。 “你自己做决定。”鬼格格静静的等着,我闭上眼睛内心酝酿着一股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豪气,随后像泄气的皮球背脊下垂,说:“去,谁说我一定会死。壮士也不一定需要牺牲嘛,咱要做活着的帝君。” 鬼格格眨巴着眼睛说:“你真的是三夜帝君让各大势力知道你元神出现魔都就躲着不出来的人我还以为是跟阎王爷一样凶的人呢”我没有告诉她阎王爷其实是个妻管严。 “好奇心会害你爱上我这么有风度的高手滴,再说我不搞侄女。好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应该是我兄弟的私生女。多的别问,这是你妈和你亲爹的事情” 缓解着压力,我跟着鬼格格出发了,会不会死在聚会场所就看我的造化了。 第三卷阴阳第一百零九章各代往事 我到了楼下,楼前飘着两顶纸折的轿子,然后我彻底看傻眼了,这他妈的能坐人吗 抬轿子的是纸扎人,并没有人监视但到了外面鬼格格立刻变了一副气质,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生人勿进的感觉。我装着低声下气的样子说:“格格,这怎么去” “你到楼上躺下,我把你生魂抽出来。” 周围阴风阵阵,我冷得缩着脖子跑回住处,刚在床上躺下,鬼格格在床头冒出来说:“把你那块残玉放在心口,那块玉有离魂作用,还可以镇住你身上的生气。” 我摸出残玉放到胸口,鬼格格腰间的玉佩发出一股寒气,寒气受到我胸口玉佩的牵引笼罩在我身上,我感觉到一股生气,魂魄迷迷糊糊的飘出了体外,随即肉身胸前的残玉发射出一丝奇特的气息落在我魂魄上,我顿时清醒了过来。 “这” 我魂魄两脚凌空,离地面十几公分飘着,不管我怎么用力脚根本沾不到地,弄得我非常不习惯。想当初第一次走阴,那时候有无常服在身,又有正气镇压魂魄,根本没有这种被风一吹就被吹走的感觉,这魂魄也太弱了吧 跟着鬼格格到了城南墓园,凄凄惨惨的夜风下竖立着一块块墓碑,一眼看不到头。 八个纸扎人抬着轿子,鬼格格坐在里面,我跟在轿子旁边往墓园深处飘着,路过一排墓碑,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依靠墓碑喝着白酒,他按着地面祭奠死人的鲜花起身,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挡在轿子前面好奇的说:“咦你们在拍鬼片的吗” 他真是个人,我用两手勾着嘴角把嘴拉得老长,他见到这一幕吓的屁滚尿流,丢下酒瓶转身就跑,大喊:“鬼啊” 喊着跑了几步,噗通一声摔在地上,他吐着酒气嘀咕:“我干嘛要跑碰到鬼不更好,活着有什么意思,我不活了不活了”在嘀咕声中,他睡死了过去。 “不想活了那就是死吧” 轿子里传出鬼格格的话,男子魂魄从躺地上的身体里站起来,迷迷糊糊的飘到轿子边,印进了一只抬轿的纸人,轿子一如平常的继续上路。 我沉默的跟在轿子旁边没有出声,知道明天报纸上可能会出现了一个小方框,写某男醉酒南城墓园,诡异离逝这类标题。 福祸无门,唯有自招,想死就这么死了,可惜 跟着鬼轿子以特定的路线,在墓园里左右穿行,到了墓园最高的小山坡,小山破下有一座豪华的墓地。 轿子停在坟墓前,鬼格格下轿站在墓碑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低头打量着周围的坟墓,忍不住暗赞:好风水,好坟,好狠心。 人们常说山主人丁水主财,于是坟墓一般以靠山面水来建立,这小山破是墓园最高“山”,而墓园不远处有条河,墓正对着那条河,但这不是最关键的,最恐怖的是墓园从那条河引了水进墓园,绕着墓园造了一条小渠围着墓园中大部份墓碑。 气乘风而散,遇水而止,聚气不散,气行让气止步,凝气于一地是为风水。乘气是风水的根本,诸葛家也是以四象为基础聚气,聚黄土中的生气旺人,旺家,旺福禄;聚集死气杀人、灭户、消气数。 绕着坟墓的小区把墓地里的气都圈住了,让所有坟墓的气都不至于溜走,每块墓碑边上栽种的树木挡着风不让气吹散,几乎所有坟头的气都被锁住了,如果只看这点,这块墓园还真是死后埋骨的好地方。 偏偏在最高的小山坡边有一座大坟,大坟就像九五之尊似的坐在头顶,这一片被水包着的墓碑凝聚的生气都没它给吸了。 原本下方的坟墓的子孙后代应该平安有福,功成名就,然而被这一弄别提功成名就了,倒霉透顶才是真的。 “杜星奇” 我看到墓碑上的名字不自觉得皱起了眉头,鬼格格说:“二十年前我欲借她的体还魂,然而她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意图,但她没有拒绝而是把身体拱手相让,只需要我答应她一个条件,诛杀陈老魔。当年陈老魔在阳间风头无两,在魔都灭杜家三族。他在魔都活动的时候,地下世界很少出来活动害怕他发现有地下世界的存在,而我自然不会答应她的要求,于是她结婚生子在十几年郁郁而终。” 爸爸当面灭了杜家三族,没有杀杜月影,这里面与阴司在阳间的势力难道有关我更疑惑了。鬼格格继续说:“更在好几十年前的乱世,乱世枭雄起,杜家祖上在魔都曾经风光过一时,那人与曾经的地下世界有着亲密合作。到了杜星奇这一代,已经弱了下来,地下世界从不与弱者合作,并且杜家还知道地下世界的秘密,所以地下世设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计策,借陈老魔的手灭杜家,也就是杜星奇那一代。” 鬼格格看着墓碑,说:“你只是一个失败者,身前花大代价留的后手也没用了。”后手指的是这个坟。 “你带我来就为告诉我这件事到底为什么” “不为什么,您是阳间帝君,阴司在阳间建立势力是入侵者,我也认为不恰当,但我是只鬼,还是个格格,您让我选择看着自己家和纳兰家被灭,还是带你去见地下世界的所有主使者”鬼格格幽幽的笑着,表情古怪眼神纠结的看着我说:“那我就让你知道,陈大胆、杜月影、杜星奇之间的恩怨情仇,如今杜星奇的坟聚集八方生气,造福她的儿子和女儿,这两人年纪轻轻已经掌握魔都文武半边天,你破了这个坟,这两个人拿了多少都会吐出来。陈大胆中计灭了杜家满门,这是陈家欠姓杜的,现在该帝君大人选择,救世人还是破坟灭杜星奇的儿女了” 鬼格格一口气讲完,吐出好大一口凉气,样子轻松了很多说:“二皇子叔叔,别怪侄女坑你,是你先坑我的。” 正在此时,漫天飘着彼岸花,前面一对鬼兵开道,仪仗队中的大花轿停下,一只熟悉又陌生的女鬼从轿子里斜飞过来,落在鬼格格旁边,她拧着手绢矮身行礼说:“见过白无常大人。” 之所以说她熟悉,因为她就是阴间九大美女之一,她的魂还是我和黑屠当无常时一起勾的,中间隔着一辈子,这声白无常给我一种很莫名的感觉。 “哎,往事已矣,郡主别来无恙”我拱手回礼,她还是死时十七岁时那病怏怏的样子,微笑着说:“还是老样子,如今你掌阳间,阴间在阳间的大势已去,我也该带着青儿回地府了。”顿了会,她说:“倒是白无常大人还是老样子,总弄得人家心惊胆跳的。当青儿告诉我,她在地铁站见到保安戴着另外半块玉,我第一个反应是黑屠来了,想想他不会来找我,而在三界中他只会把玉佩交给白无常大人了。” 她爱怜的摸了摸鬼格格的后脑勺继续说:“我真怕您一怒灭了青儿。” 知道她早知道是我来了,故意让鬼格格带我来这说话,我自己也怕了,如果我真让人灭了鬼格格,难以想象我与黑屠之间会出现什么变数。我干咳两声说:“你即然亲自出面了,应该带来了我想要的东西吧” 她手中沙娟飘过来,我伸手接住,上面有好几道陌生的鬼气,她说:“魔都地下世界掌控者的气息都在这上面,三夜帝君应该能够查到它们。我们母女两先行离开” “有缘再见。” 等两鬼带着仪仗队离开后,我收起沙娟才想起还有半块玉佩在肉身哪儿,突然顺着夜风飘来鬼格格的喊声:“小白叔叔,小纳兰准备借你的体还魂呢您要小心肉身青儿相信你不会那么容易死。” 第三卷阴阳第一百一十章诡帝陈三夜 “晦气。” 我低声骂了句,以极快的速度往住处赶,不过并不担心废物纳兰少爷拿我的肉身借体还魂,因为我已经做了不备之需,不然我把死在住处的保安放在床板底下干嘛难道睡在尸体上面好玩。 眼前要做的有两件事,第一,控制分身连夜赶到魔都,演算地下势力主使者的藏身之所,歼灭这群在阳间只手遮天的鬼势力。 第二,杜星奇的坟墓该怎么处理里面纠缠的恩怨太重,鬼知道杜星奇和杜月影什么关系,一个不好,杜月影说不定会与五棺翻脸,真是麻烦。 赶到住处,房间的生活物品弄得满地都是,像招贼了一样乱,不过我的肉身还好好的躺在床上,但是床板还一抖一抖的,看来废物纳兰少爷真来借体还魂了,不过却中了我“转气入身,以尸冒体”术法的道,它把床板下的尸体当成了我的肉身,附身在了床底的零件上面。 “可悲,被分尸成了十八块,不知道你会把自己拼凑成什么样呢” 我魂魄回到身体,躺在床上并没有移动,只感觉背后的床板一震一震得,还有淤血从床缝中流出来,闻着特别恶心。 我这人从来不是善男信女,善也是分人的,敢在老子面前嚣张,小爷让你试试分筋错骨的感觉。 此招术法就叫分筋错骨,只不过对付的是鬼这种灵体,用零散尸体部份拼凑成完整的尸体,把鬼封印在尸体里,只要经过一个时辰,鬼就会与尸体一样被切成像尸体那样。 像纳兰少爷这种自己一头撞进尸体,准备借尸还魂的会更惨,会变成不人不尸,不尸不鬼,只是一堆烂肉,看着自己慢慢长蛆,等尸体腐化完毕,它也就跟着魂飞魄散了。 咚咚咚 耳中不断的传来敲击床板的声音,我摸出胸口的玉佩放在脑后枕着,耳根子一下清净了,随即闭上眼睛把注意力放到了灵尸分身上。 元神附身灵尸分身上之后,除了元神境界的帝君,没有任何人能看出分身是一只灵尸,分身完全具备了人的五感和六识。 灵尸与元神配合,那才真叫天下无敌 以分身赶到魔都,刚从军用直升机上下来,赵佳笑眯眯的跑过来,用手指杵了杵我的胸,说:“挺大,挺软,很有手感。哥,你这样什么感觉” 我爪子伸过去捏了她一下,她赶紧躲避,但哪有灵尸的速度快,被捏了个正着。我语气诡异的说:“你什么感觉我就什么感觉。” 这时,一辆黑色加长轿车开过来,后面的玻璃降下来,杜月影坐在后座强忍着笑意保持着严肃说:“三夜,上车。” 上车坐到杜月影左边,赵佳坐在她右边,我礼貌的喊:“杜阿姨。” 杜月影轻轻点了点头,赵佳嘴角的微笑与她妈神似,并且杜月影看着也就三十出头,对陌生人说她们是母女也没人信,我好奇的问:“阿姨,您到底什么境界,我怎么察觉不出来” 杜月影是假异数,用术法遮眼命格进入朝堂,国运加身,在我的演算中她的一切都很迷糊。杜月影神秘一笑,说:“你猜。” 车开在路上,与她们母女两随口聊着,我同时一心二用演算着地下势力主使人躲藏的地方。 在灵尸分身踏上魔都土地那一刻,地下势力的鬼物都躲了起来,在外面晃荡的都是些游魂野鬼,我这一算不打紧,发现好几只被国运笼罩,还好它们是阴间来客,不受国运保护不然真算不到它们的所在。 每算到一位重要人物的所在,我就报出那鬼,或者已经借体还魂成为人的鬼的所在地。赵佳就会跟着我说的话重复一遍,通过通讯器传递出去。 有了地方,早已经布置好的天罗地网也就开始行动,会第一时间控制被发现的人,如果反抗打的魂飞魄散。 加长小轿车就像欣赏着魔都午夜的夜景一般,在城中没有任何目的自由穿梭,经过两个多小时,报出了大概三百多只鬼物的藏身之所,另人恐怖的是借体还魂的有八十多人 堂堂魔都人口数量庞大的吓人,这八十多人丢在人群里少得可怜,但他们都是各行各业的掌权者,动一个会牵动全局,造成的连锁反应难以预料,如果一夜之间全部死亡,杜月影也不敢去想。她说:“三夜,难道没有折中的办法不能一个一个慢慢来” “如果不一口气灭了所有混在人群中的鬼,阴间窃取阳间造化的节点不会告破,必须一起灭了。”我给出了绝对的答案。 “可是”杜月影混在社会,自然偏向于眼前的社会情况,她提出这个问题在所难免。我打断她的话说:“没有可是,有病就得治,一时痛苦总会过去。华夏人一只在逆境中成长,相比历历在目的劫难,这都是小病小痛,谈笑间也就过去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可能会有很多人因为你的决定而失业。” “我不做这个决定,阳间会因为造化流逝而创造力越来越弱,会在无形的刀子下慢慢萎靡。”我终于明白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无奈,同样也明白了很多人,为什么喜欢中庸之道,不做不错嘛“这是与阴间的战争,阳间并没有实力打倒阴间,只能守,然而战争无情,别妇人之仁了。” “你说谁是妇人” 赵佳脱口而出,我古怪的看了她好一会说:“原来的你可是智珠在握的冰山美人,怎么变得像个小女人了” “气” 她鼻子里喷出呼吸,玩着手机说:“人都是多面性的,冰山那得看场合,看什么情况对什么人了,你以前不够格了解本小姐这一面。” 冰山女王突然变傲娇女王,我有些难以接受,玩笑的说:“你被我征服了。” 杜月影被我们两夹在中间,她紧闭的眼皮一抖一抖了,说:“你们两别肉麻了,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见杜月影如此,我与赵佳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赵佳说:“她现在是个女人。”我不爽的瞪了她一眼,车内压抑的气氛缓解了很多。 我们吵架的目的是缓解杜月影的压力,社会上的后续工作可都要她去操心。 杜月影左右手分别捏着我和赵佳的手说:“你们两这点小伎俩别在班门弄斧了,岁月不饶人,我们都老咯。”我拍着马屁说:“如果不是陈大胆比我生的早,我绝对不让他捷足先登,先把您追到手。” “姓陈的,是不是再想我去刨你家祖坟” 这话把杜月影说爽了,可明摆着说要当赵佳老爸,她非常不爽的威胁,我说:“祖坟就在老陈庄坟地里,你去挖啊我还给你买锄头。” 时间在吵闹中过去,大概天亮的时候,赵佳收到了信息,再次恢复冰冷的面容说:“三百零九只鬼,抓获三百零八只,纳兰家借体还魂的老鬼并不在你算到的地方。” 我再次演算,纳兰家老祖宗依旧在之前那个位置藏着,我眯着眼睛说:“全城搜捕。” 杜月影对社会上下令,动用了全城机动部门,张开了天网。赵佳下令让进入魔都的业内人,上天下地也要把纳兰家老祖宗找出来。 只要有一只借体还魂的鬼跑了,阴间就能通过魔都来抽去阳间造化,这次行动会功亏一篑。 “我先走,你们到本尊住处来找我。” 留下一句话,分身出现在了本尊住处,本尊在床上睁开眼睛,打着哈切无聊的说:“当女人爽不神仙大人” “滚,有你这么调戏自己的吗”分身娇哼一声,本尊没了元神,破道境界又是我道破,处处皆是我道的状态,本尊一下撑起了一个帐篷。 分身和本尊同时打了一个寒颤,本尊赶紧跑进厕所冲澡去了,分身掀开床板,把拧成一团,胳膊长在肚皮上、眼睛生在头顶上的尸体提着,消失在了住处。 我怕啊,想想自己见自己撑帐篷的画面,就是一阵恶寒。 不多时,本尊住处的门被敲响了,赵佳在外面喊:“陈三夜” 我洗澡出来,穿好衣服把门打开,她和杜月影站在外面,我说:“你们去忙吧我睡一觉了,明天就回五棺。对了,你们让元神手下留情,别搞得天下大乱。” 不等我注意,赵佳一巴掌对着我额头盖下来,手拍在我头顶说:“神经病,快把拉链拉好。” 低头一看鸡笼门是开的,好大一坨露陷了,我赶紧拉好拉链,不好意思的抓着脑袋说:“失误,失误,你们叫的太急,我忘记了。” 两个女人先见了元神的霸道,又见到本尊的嬉皮笑脸,脑子一时死机了,过了几个呼吸,赵佳扯着我肩膀上的衣服,把我拖到床边仍在床上,我抱着两条胳膊说:“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你千万别乱来。阿姨,救命啊,你女人憋不住了” “哼。” 赵佳板着秀脸,居高临下的盯着我说:“你为什么急着离开魔都” “因为有元神在,一切尘埃落定了。等魔都的阴司势力被拔出,另外三家自然回坐不住,等它们自乱阵脚,再去解决它们就轻松多了。我这个普通人留下又帮不上忙,回五棺等着娶王曼过门就好了。”我老实的回答,赵佳转头:“妈,你相信他的话吗” “帝君的元神保持着三夜曾经的道心,元神不屑于说谎。而三夜自己却看透很多东西,道中融合万千,说谎也包括在里面。”杜月影笑着,我恨恨的说:“杜阿姨,我要告诉爸爸,说你串通他女儿要非礼他儿子” “喊呀喊大声一点”赵佳蹦上床,蹲在我旁边摁着我的肩膀说:“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说你为什么想跑第二,舔我的脚趾头,圆我一个梦想。” 我向杜月影求助无效,骂了她们好几句,赵佳痛下杀手用伪法术把我禁锢住,拍着我的小脸,站起身把丝袜脱了真准备往我嘴里放,看着小脚靠近,我鼓着眼珠子说:“亲爱的妹妹,我错了,真知道错了。” “说,到底为什么急着回五棺” “我想你嫂子了。”我说。她的脚趾头眼看要接近我的嘴巴,鼻子都味道了淡淡的汗味和香味,我这下真老实了,说:“我发现了杜星奇的墓,你们上一代的事情,我不想管。” 杜月影脸色大变,呼吸变得急促,赵佳把腿收回去说:“妈,你怎么了杜星奇是谁” “我堂妹,当年陈大胆灭杜家三族,她在国外逃过了一劫。”杜月影带上了让人难以分辨她心中所想的面具,过了一会继续说:“三夜,你都知道了,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废话,以我的性格肯定是拆掉那个坟墓,让那片被吸收生气的坟墓恢复正常,免得别人家后人家破人亡。其实这件事可以通融,关键在于几十年前的血债一旦被揭开,那必须要有一个结果。 杜月影其实问的是当年的事该怎么算 我苦哈哈的说:“那是陈大胆干的,与我无关。”杜月影说:“父债子还,杜家三族的血债,您得给个交代。” 我现在的道确实包罗万象,但最根本的还是自己的道,我非常不爽的说:“交代交代什么你敢说当年的杜家屁股后面干净,别说陈大胆是中计灭了杜家三族,杜家三族是被地下势力算计死的,就算陈大胆,陈老魔心情不爽灭了杜家三族又怎么样你想报仇,我接着,天下大乱,我也扛着,你如果敢用感情威胁我爸,你们三母女都别想过的安逸哼” 翻脸陈三夜最不怕的就是翻脸。 第一百一十一章层次 我突然转变态度,杜月影两母女保持着看不出情绪的表情,我坐在床上毫不相让的与她们对视,我们谁也没有退步,各自的目光毫不相让。 火花在交锋的目光中绽放。我想不仅仅是自己在考虑得失,她们与我一样都在考虑翻脸的后果。 如果翻脸,五棺内部大乱,刚成立的护鼎阁路还没有走稳,也会发生动荡从而四分五裂。我有很多事情都让赵佳在处理,她这里出了问题,对我演道有着致命性的打击。 同样,如果没有元神给赵佳撑腰,不管是冥王殿,还是护鼎阁天组,她都没办法控制。 合两利,分双残。内部的关键地方出问题,别说对付阴间了,阳间不自相残杀崩溃都谢天谢地了。 “陈三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交汇的三道目光让房间的气氛异常压抑。赵佳薄唇微微张开打破了沉默,不过却让周围的空气带上了火药味。我活动着脖子,语气平淡的说:“我比你更清楚翻脸的后果,不过我不在乎。” 我是真的不在乎阳间大乱,龙脉之子的宿命是护鼎造化,这是生来就该背负的责任,我会去背负责任,但背负责任并不等于要被责任而制衡,这是两个不同的问题。 阳间乱,是道,和,也是道。跪求百独一下黑*岩*閣 我的责任只是防止阳间造化被阴司剥夺,就算这次没解决阴司,让阴司继续夺取阳间的造化。那又怎么样?曾经不是也是如此。只要我还没死。以后想办法把造化抢回来就好了。 没有规定我要给阳间当牛做马,如今我极力清除阴司在阳间建立的势力,是我想做,想管,并不欠谁的! “你……” 赵佳被“不在乎”堵得哑口无言,杜月影叹了口气对赵佳说:“他成就了元神,他拥有不在乎的资格,他站的高度不是我们能够相比的,层次不同,我们根本没有与他较量的资格。” 杜月影潜在的意思是说,就算赵佳造反逼宫又能怎么样?我的元神反手间可以灭了他们,就算不使用武力,在帝君元神不灭这种前提下,我只需要笑看她们蹦跶,等她们在时间下自主消亡就可以了。那是元神还是元神,她们可能就是一堆黄土了。 层次不同,她们不达到我的层次,就算手里握着再多的底牌,也无法与我争锋。 赵佳不甘心的捏着粉拳,冰冷的脸蛋涨得发红,我第一次见她表现出这种无力,杜月影突然叹息说:“好一个关欣,她赢了。” 呃?这怎么又扯上鬼妈了?我眼里流露出疑惑,杜月影脸上再次挂上了和蔼的笑容说:“灵尸不死,元神不灭,谁也没有把握一举灭掉灵尸,如果一下没杀死灵尸,你的元神就不会受到阳间排挤,等你元神反应过来,在阳间谁都逃不掉元神的追杀,没有人敢去触及元神的怒火。天帝在阳间时,肉身是天帝的致命破绽,肉身死,他只能上昆仑,而你却没有这个破绽。懂吗?” 一语惊醒猛中人,我顿时恍然大悟。 那三夜的鬼奶,是关欣用一丝魂魄补?我残缺魂魄的重要步骤,我的魂魄吸收过鬼妈的魂魄。 灵尸分身是鬼妈的尸体,元神是脱胎于魂魄的特殊个体,元神能依附在分身上,不是因为那是我的分身,而是因为那是鬼妈的尸体,我的元神与那具尸体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杜月影这城府还真够深的,好像之前我们根本就没触及翻脸的边缘,而我也没有在意,顺着她的话题说:“鬼妈有这么神,知道我会成就元神?” “你不是帝君吗?难道不会自己去算因果?”赵佳很不爽的插嘴,我贱笑着说:“那个……元神不在,我算不出来。” “元神了不起!” 赵佳气恼的跳下床,穿上鞋子说:“妈,我们走,不打扰帝君大人了。” 两母女刚走出门口,我追出去说:“等等,要不这样,我帮杜星奇找一块风水宝地,把它的坟墓移走,借用山势龙脉来旺她的后人,让她子女能够保持福运?” “杜星奇可是夺了千家万户的福运,罪大恶极之辈,帝君不为天下苍生赏善罚恶?”赵佳转头,话说的酸溜溜的。我恼火的瞪回去说:“别阴阳怪气的,行不行一句话?算是我爸灭杜家三族的赔偿,不答应就算了。” “行,不过需要你动手。”赵佳替杜月影答应,我听懂了她的示意,指的是别让元神动手,她要折腾老子的肉身。 我赶紧摇头拒绝:“你这是谋杀你知道吗?我敢肯定杜星奇的尸体已经诈尸了,分身动手才能够以防她从棺材里蹦出来,肉身跑过去,那只僵尸把老子咬死了怎么办?” “这就需要看你的诚意了,如果你有诚意,我会通知表弟表妹,说帝君大人亲自帮他们移坟。”赵佳怎么说都不肯改口。 “行。” 这个结果还在我的接受范围内,我想了想点头答应。赵佳得寸进尺的说:“那怎么补偿我妈?” “补偿你大爷,杀杜家三族的是你亲爸,这个结你自己想办法解。” 最怕的就是这种扯不清楚的情仇了,我当着杜月影的面耍起了无奈。赵佳眯着眼睛说:“我妈当年是被骗了,再说陈老鬼又没娶我妈……” 啪! 我一拍脑门算是明白了,她这是要我让陈老魔娶杜月影啊,只是儿子帮老子做媒想想怪别扭的,并且这还是冥婚! 杜月影见我们两个小辈在扯她的人生大事,不好意思的走了,赵佳说:“行不行,给一句痛快话。如果能行,腊月初八,让陈老魔娶我妈。如果不行,别怪我给你找麻烦……” “你怎么不自己去说?” “他可是府级老鬼,手握生死簿,判官笔,五大半步州级或许可以打败他,但想抓到他根本不可能。”赵佳诡笑着。“天下只有你能抓到他。” “这个……”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爽快一点,行还是不行?”赵佳不耐烦了。我走到她旁边,搭着她的肩膀往外面走说:“把陈老魔抓过来娶阿姨并没有什么。但是在腊月初八那天跟我一起结婚,并不是很好。” “怎么不好?双喜临门呐。” “那样我就不能闹老家伙的洞房了……” “噗,有儿子闹自己老子的洞房的吗?”赵佳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我说:“我是帝君,阳间造化归我管,小爷言出法随,给自己破个例的权限还是有滴。” “那就腊月初七的晚上,让他娶我妈。第二天,你和嫂子再结婚,到时候你还能多收我妈一个红包。” …… 一路聊到外面,我们敲定了行动方案,等解决移坟的事情后,我就去抓陈大胆让他娶杜月影,赵佳负责搞定她妈。 两天后的下午,我穿着赵佳精心挑选的衣服,一身行头看着就是德高望重的风水大师形象,她给我手里配的折扇听说还是唐代李淳风用过的扇子,看着就是个值钱的宝贝。 赵佳开着豪华轿车,我坐在副驾上,眼冒金光的摸着折扇说:“这扇子送给我的?” “你喜欢就拿去。” “谢谢。”我琢磨着把它卖掉,然后充当自己的小金库,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王曼已经插手了司马雪运转的基金,弄得老子每次想用钱都逃不过王曼的眼睛。问别人要吧,又拉不下脸皮,只能去想别的招了。 “你怎么笑的这么贱?” “妹子,咱们商量一件事怎么样?”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丰满小金库的法子,赵佳说:“什么?” “你在社会上不是认识很多人吗?如果有人要看风水、算命,你就介绍给我,我用陈三的身份出马,调剂一下无聊的生活如何?”我说。赵佳打量我好几眼说:“你没病吧?堂堂帝君去当神棍?” “这不是穷吗?”我吞着唾沫腥子说:“你不知道,我在水疗店中邪的时候,跑去酒店娱乐部玩,一下来了三个妹子……可这都要钱呀,这不是想弄点钱到手上,随时可以去享受一下。” “诸葛家不是给你弄了很多产业,诸葛老头还给你整了几座岛,你要去玩一飞机,飞过去就是皇帝,用得着偷偷摸摸的?” “切,这你就不懂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我**笑着,车停在一栋摩天大楼地下停车场,赵佳一脚踩住刹车,我头撞了一下,她说:“这还没结婚呢?小心我告诉嫂子。” “没劲。” 我拉开车门下车,说:“你表哥表妹还真会摆谱,居然要老子亲自来见他们,要先看我的本事才让移坟?” “跟他们说你是帝君,人家还以为我在讲神话故事呢?这就是世俗,您还看不开?” “我吐槽一下不行啊?” “行。”赵佳领着我到了八层,玻璃分割成很多办公室的楼里好像很慢,跟着赵佳走到了最后一件靠着天窗的办公室门口,赵佳敲了敲门,里面一个男声说:“进来?” 推开门,赵佳咳嗽两声,低头看文件的男子抬起头说:“佳姐啊,这么快就过来了?这位是?” 是你大爷,没见老子的打扮吗?我在赵佳耳边低语,说:“你怎么公关的,故意带我来看人脸色?”赵佳把我拉到一边说:“我表弟是普通人,一直认为自己的一切是靠拼搏而来,并不相信风水一类,并且他一直很仇视我这种太子女……你说过要表现诚意的……” “行!那我就表达一些诚意,让人截断杜星奇坟墓的风水,让他倒霉一段时间,他就相信了。”我说。 第一百一十二章被考验了 赵佳细长的高跟鞋尖踩了一下我的脚面,我疼的直咧牙,男子见我们偷偷讲话,他并没有介意,低头在桌上又看起了文件。 风水气运上的事情。只能让人来请我,自己找上门来,别人不骂我是神棍骗子已经算有礼貌的了。我咧着牙说:“杜家三族是我爸灭的,杜星奇想报仇却不得奇门,从而抑郁而死。” 话让赵佳一愣,男子坐在办公桌后的身体猛的僵直,慢慢抬头,压着激动的情绪慢慢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没听清楚吗?我再说一遍,二十多年前我爸灭了杜家三族。”我的本质目的是化解陈杜两家的怨恨,移坟只不过是旁节。 赵佳收起脸上的笑容,气质瞬间大变,给人一种不敢抬头看她的感觉,她说:“表弟,我不管你信不信,你母亲含着一口怨气而死。鬼魂锁在尸体里一直没有投胎。她死后到今天,吸收了十数年的生气已经尸化,那片墓地里的生气已经满足不了尸体的需要,再过几年尸体也就会沉寂下去。到时候你和表妹没了祖坟庇佑,轻则一无所有,重则死无全尸。” 男子一双鹰眼看了赵佳一会,吸进去一口长气,憋着气说:“佳姐,你在这危言耸听,是帮着害死我妈的仇人说话咯?”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我妈也说过,杜家有这样的结局也算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惦记着过去的仇,我无法左右。你妈的情况我已经说明。取决于你自己的选择。”赵佳恢复了冰冷。周四的空气都似乎冒着寒气。“你妈因陈家而死,只有他能够解决问题。说句不好听的,他什么也不用做,只用等那块地的生气被吸干,你母亲在地下永垂不朽,你们兄妹死无葬身之地就行了。”新 赵佳说的话很不好听,但却是为男子在考虑,可惜他并不领情,伸手对着门外说:“请你们离开,我的生死不用你们操心。” 人家不领情,我懒得热脸贴冷屁股,进门后一句话没说转身往外面走,赵佳追上来说:“他就是这样,给他点时间就行了。” “我能看出来,他不会配合我的行动!” “你妈被人杀了全家。又因为家破人亡的事情而死,你会怎么想?”赵佳问。我说:“我还是那句话,杜家三族合该死在我爸手上,杀了也就杀了。如果不是你们母子两非要我解决这因果,我都懒得搭理这事。” “您是帝君,谁敢跟你叫板,你当然牛逼咯。” “杜家当年雄霸一方,谁又敢跟杜家叫板?”我反问一句后,坦然的说:“沾上了血的仇,根本没有道理可讲,干掉对方才是王道。给你说句实话,如果你的表兄妹是业内人,我已经把他们拍死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怎么不杀了我?” “你骂已经被策反了,你就是被策反的成果,不然……你真以为我会放过你妈?天真。”我摸着鼻梁,赵佳突然一哆嗦,过了好一会才说:“天心难测,伴君如伴虎。” 说着走进电梯,我用指头抬起她的下巴说:“所以你要明白,我虽然注重感情,但也只是在乎陈大胆,因为你是他女儿,所以你才有资格拿造反来威胁我。” “你想说,帝君只有一个,这个赵佳死了,还有下一个赵佳对吗?” “懂就好了,不用说出来,这样太伤我们兄妹之间的感情了。”我按了下电梯,搂着她的肩膀嘻嘻哈哈的说着,刚到停车场还没走到车边,赵佳的手机响了,是她表妹打来了。 赵佳的表弟和表妹非常有意思,哥哥是金融天才在杜月影的启动资金下,已经打造出了一个庞大的金融地国。而妹妹却是个混子,走的是歪路,一路上顺风顺水,如今已经成为了魔都黑色话事人之一,而她的顶头上司们自然都是白色的。 这两兄妹真掌握着魔都文武半边天,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社会金字塔上应该有他们的身影存在。 或者说,杜家变向的浴火重生了! “我表妹已经敢过来了,准备邀请你帮她母亲移坟。” 赵佳挂断电话,摊着手说:“见到没,不是谁都向你那样小气的?” “屁话,如果你们母女比我们父子强,说不定现在老子就在舔你脚趾头呢?”我不屑的讽刺她一句,她微笑着算是默认,等了一会,三辆稳重霸气的豪车开进停车场,停在赵佳的车前,前后两辆车上先下来了几个人,中间的车门才打开,一个打扮时髦,暴露的女郎,取下眼镜跑过来,抱着赵佳说:“姐,好久不见,你又漂亮了。如果脸上多了笑容,那就更好了。” 说完她和赵佳分开,伸手过来说:“我叫杜依,很高兴认识您。” 伸手过去沾了一下她的手指,我说:“你哥应该把我的来意说给你听的,不然你也不会找过来。你们兄妹的事情我不想管,也没兴趣知道,我只是答应了你表姐和姨妈,帮你妈移坟。” 杜依恭敬的说:“在这站着也不是个事,我定好了饭局,你有什么要求,在桌上说可好?” 我并不好奇他们两兄妹迥然不同的态度,点头答应了她的邀请,与赵佳一起跟着她到了一家并不算高级,但环境很清闲的山庄。 朴素的包间里摆着一桌子精心雕琢的菜肴,让我食欲大动,我毫不客气的胡吃海喝着,赵佳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坐在旁边吃的很优雅,几乎等于没吃东西。 她表妹很爽快,我灌一杯白酒,她也陪着灌一杯,等我一瓶白酒灌完,她喝的有些迷迷糊糊的,赵佳让她别喝了,那妹子说:“姐,吃饭怎么能让客人一个人喝呢?” “听说过养蛊吗?他全身蛊道全开,身体可能与普通人没什么差别,但是有些奇异的特性,你根本比不了。你喝死了,他可能才刚起兴,让他自己喝就行了。”赵佳劝解一句,杜依告罪一声也就不喝了。 细节说明细节,这女人懂得不可为而不必为的道理,酒足饭饱,我说:“我已经算好了时间,后天晚上你让人挖开你母亲的坟,然后在天亮之前,运到我找好的墓**下葬就成。保证你们兄妹一辈子气运强劲……” 又详细讲了一些细节,杜依不时点头,等我讲完她说:“后天不是十五月圆吗?如果我妈真如您所说已经尸变,在十五移坟,月光照在棺材上,诈尸的可能性会大增。” “十五的月光虽然最冷,阴气最重,但只要利用的好,反而是镇压尸体的最大利器。”我懒得解释其中的细节,说:“为了以防万一,你准备好桃木剑、黄纸、棺材钉……这些东西,以防你妈真从棺材里蹦出来。” …… 交流细节方面的东西,到了晚饭点,我们有此了一顿饭,我醉醺醺的被赵佳弄到她住的酒店,半夜睡醒的时候,我感觉旁边有个人,吓的从床上坐起身,赵佳迷迷糊糊的一脚踹过来,我翻身摔倒床下,她在床上用手打着空气说:“大半夜的,别吵。” “还好穿着衣服,应该没干坏事。” 我怕打着衣服上的褶皱起身,打了两杯白水喝完,走到床边捏着赵佳的鼻子,她呜呜的摇着脑袋睁开眼睛说:“你烦不烦啊?” “我怎么跟你在一张床上?你想干嘛?”我坐在床边,正儿八经的说:“别告诉我只有这间房。”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麻烦。” 她拉着被子把脑袋捂进去,我晦气的准备到外面睡沙发,坐在床变刚穿上妥协,赵佳从被子里伸出一条腿,在我背后划了一下,我感觉浑身一麻,暗道;“这妞发骚了?想勾引脑子?”随即又掐灭了这个念头,万一失控就把她给睡了,那就麻烦了。 我没有回头,穿着拖鞋走到房门口,听到赵佳在身后喊:“你是不是男人啊?” 我僵住脚步,心里像有一百只蚂蚁在爬似的,要不就把她给睡了,反正她也不会说出去。迟疑了好久,想想还是算了,低头看了一眼裤裆嘀咕:兄弟,辛苦你了,再坚持三天等事情做完,我们就能回五棺了,就能找王曼了。 嘭的一声关上门,站在门口靠着房门松了好大一口气,套房还有一间房,我拉开房门走进去,看到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吓了一跳,赶紧把门带上,因为床上的女人没盖被子,内衣挺诱人的。 “不对呀?” 心噗通乱跳着,感觉房里的女人好熟悉,偷偷推开门又看了一眼,我忍不住大骂:“干。” 房里的女人已经醒了,横趴在床上,双手撑着脸蛋,后面敲着两腿前后摆动着,还对老子嘚瑟的眨巴着眼睛。我呆呆的看了一会床上的王曼,又瞅了一眼赵佳紧闭的房门,王曼说:“算你有点良心,没背着我做坏事,前先日子你封印元神都跑出来的事就算了,下不为例。” “你们两合起来骗我?”我背后唰唰冒着冷汗,庆幸自己没对赵佳做坏事,我敢肯定王曼的魂魄前一刻就在赵佳房间,我如果敢动爪子,后果非常恐怖。 “对不起啦……正好我来的时候,你喝的醉醺醺的,我就想看看你会不会酒后乱搞……听说没了元神的你,意志力非常薄弱……” “道歉没有,小爷我要好好教训你。” 第一百一十三章你埋了我! 来魔都这些天积累的性趣,全部用在了王曼身上,春光无限的折腾到了天亮,这才满足的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特别舒服,连着两天我什么也没干。饿了在酒店吃,吃完了就与王曼在房间研究造足球队,这天傍晚我刚吃饱喝足,想着晚上玩什么花样? 赵佳与她表妹杜依找过来,杜依说:“陈先生交代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还需要些什么吗?” 听到这话我才想起已经到了十五月圆夜,到了迁坟的时间。我说:“如果你哥能去最好,不能去也没什么。”随意聊了几句,我让她们先等等,进房间把软在床上的王曼拉起来,自己换着衣服说:“别赖床了,哥哥今天带你去打僵尸。” “没劲,你自己去吧!”王曼斜躺在床上,单手撑着脑袋,穿着漏风的睡衣。两腿夹着被子,眯着斜视着我。我换着衣服说:“机会难得,试过坟头上打炮吗?” “你怎么不去死?没有人看,但是有鬼看啊!”王曼拧起枕头砸来,我单手准确的抓着枕头说:“那只僵尸可是女的,如果你不怕我做坏事,你就等我回来呗。” 开着玩笑,王曼从床上弹起来,飞速的换好衣服,简单弄了一下装扮,哪还有床上的浪劲,一看就是那种贤妻良母型的贤惠良妻。 ,谢谢! “俗话说出得了厅堂,入地了洞房,说的就是你吧。” 开门的时候我随口调笑着。她脸蛋红扑扑的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坑爹啊!是谁半夜要了一次。又一次。就算老子体质特殊,走路也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全身上下都不得劲,下了床就跟老子装纯情了,不过,我喜欢,嘿嘿! 晚上七点,城南墓园外围有好几个人在放哨,防止有人进入墓园。园中,杜星奇威武的坟头,站了好几个壮汉,手里拿着挖坟的工具,旁边放着启棺的大型工具。 我、王曼、赵佳、杜依走到坟前,杜依对着挖坟的人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我。我抬头看了看天,天色晴朗,月光如洗,伸手感受了一下风向,碾了碾手指头,空气稍微有些湿,说:“开始挖吧!” 赵佳和王曼都没有意外,杜依迟疑了一会问:“不需要先拜拜?或者给周围的乡亲打一声招呼?” 棺材里的尸体都已经变僵尸了,还有什么忌讳比僵尸更忌讳?自然是百无禁忌了。我把杜依叫到旁边,说:“僵尸以死前憋在心里的情绪,集合天地煞气、怨气、死气而生,但仅仅只有这些僵尸顶多会不烂,不过你妈吸收了周围坟头的生气,有了一口生气也就成了能动的僵尸。至阴、至邪、至秽……它根本就不吃那一套,该诈尸还是要诈尸的。” 杜依吓的缩了缩肩膀,还是有些不信的说:“我妈真成了僵尸?” “百分之百,迁坟到好的风水宝地,除了不伤害这周边坟墓的后人,旺你和你哥的气运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把你妈的魂魄从尸体里抽出来,免得她永不超生。”我不等杜依说话,继续说:“想要抽你妈的坟,必须让她诈尸,等她诈尸了,我会想办法定住尸体,你用最把她堵在喉咙的怨气吸出来,我就能把她的鬼魂打出尸体了。” “这……” 杜依纠结好一会,点头答应了。 “挖!” 回到坟头,杜依咬牙一声令下,站在坟边的人开始动手,挖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挖坟的人说:“看到棺材了。” 我闻着泥腥味说:“先等等。”跑到坑边,借着远光看下去,乌金色的棺材在月光下耀耀生辉,这棺材只卖木料,卖个千来万是妥妥的,如果加工成工艺品更值钱,我对着王曼喊:“拿一炷香过来。” 王曼拿着香走过来,她只看了眼棺材说:“尸体正在苏醒,你想做什么?”我摊着手说:“叫醒她呀。”随即转头对挖坟的人说:“你们先走,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 几个人已经被我和王曼的对话吓的发虚,听到这话询问的望向了杜依,杜依虽然疑惑,但是也按照我的要求,让挖坟的几人离开了。 “十五月圆,十二点的阴气最盛,正常情况下,它这样一直吸收阴气,吸收到十二点,就能苏醒过来了。”我邪恶的笑着,拿着让杜依早准备好的东西,绕着坟坑布置了起来。“如果时间没到十二点,但它吸收了足够的月光一样会醒,只不过会先天不足,那样威力大减。” 架好几面镜子,调好反光的角度,其中三面最大的镜子聚集月光,分辨照在棺材的头、中、尾,三个明亮的光圈照在棺材上,安静的棺材突然抖动了起来,内里被敲得咔咔响。 杜依这下真信了里面有僵尸,紧紧的抱着赵佳的胳膊,赵佳淡定的说:“没事的。” 棺材摇晃了一会,又安静了下来,我拿着锤子和钢钎,沿着棺材缝隙斜钉进去,棺材上露出一点缝隙后,我起身拍着衣服上的泥巴说:“王曼,该你点香了。” “你又想干嘛?” “给她来点杂质呀,虽然消弱了月光的阴气,但是远光依旧很纯,弄点香火进去,月光也就不单纯了。先天不足,加上尸气杂质过重,她能站起来,都算她是僵尸中牛逼的了。”我嘿嘿贱笑着,王曼把香递给我说:“真缺德,连僵尸也坑,你自己动手吧!” 我接过香点燃,甩灭香头的火星,吹了两口把香插在缝隙上,说:“再等三炷香的时间,尸体差不多就会醒,随后抓住尸体,让杜依吸出僵尸憋着的怨气,一切搞定后把尸体埋在好**位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嗖的一声,插在棺材上的三根香被吸进了棺材,我被突来的情况吓了一跳,不等我反应,轰的一声,钉着棺材钉的棺材板冲天而起,一个与杜依长的八分相似的女人迎着月光,凌空冲了三四米高,快速的落到地上,在我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她冲过来抓着我的肩膀,对着我的脖子一口咬了下来。 意外发生的太快,我只感觉脖子一疼,一股寒流从脖子蔓延全身,接着王曼一抬手,女尸似乎守到了伪法术的攻击,它痛苦的把我扔到一边,对赵佳说:“还不动手。” “乾坤颠倒,五行移位,封。” 我全身吃疼,发抖的从地上摇摇晃晃的刚站稳,赵佳飞速冲过来,非常准确的一脚把我踹进了乌金色的棺材,随即女尸把棺材盖盖上,只听见赵佳低沉了念了一声,以及王曼愤怒的爆笑,而我躺在黑漆漆的棺材里,再也听不到外面一丝声音。 想把注意力放到灵尸分身上,不仅联系不上分身,甚至连元神都感应不到。 天意如刀,人心难测! 我被赵佳母女给坑了,什么让陈老魔娶杜月影,什么化解陈杜两家的仇恨,这都是屁话,这都是降低老子对她们的防备,她们只是为了杀我,封印老子魂魄做准备的。 把我的魂魄封印在这张棺材里,从而隔绝元神和魂魄联系,魂魄不灭,在她们有准备的情况下,元神绝对算不出魂魄发生了什么事情。 以元神冰冷护短的尿性,只要不知道是赵佳母女的算计,元神还不傻逼兮兮的本当枪使?最重要的是,元神联系不上我的魂魄,他根本就不会有灵动的思维。 “好,好,好!” 躺在冰冷的棺材里,身体越来越冷,我咬着舌尖连吐出三个好字,慢慢的再也没了声息。 第一百一十四章你输了天下,输了情! 再次醒来,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依旧躺在棺材里,根据身体无力的情况判断,大概过了一两天。我闭着眼睛,仔细听外面的声音,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轰隆,一声棺材好像撞在了什么东西上,我在棺材里被震得全身都疼,根据棺材起伏的情况判断,棺材应该在一条河里。 棺材不时会撞倒东西,我被撞的晕过去后,又醒来,反复经历了好几次,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明亮的东西,这东西非常熟悉,它是我放在镇仙棺里的本命蛊虫,小官。 小官是棺材外形,已经相当于四转蛊虫。它所经过的地方生灵尽丧,于是我把它留在了镇仙棺,镇仙棺就是地下河系,它可以在五棺地下到处移动。 镇仙棺是九?外围,在阳间只有把我封印在九?中,元神才算不出来。 我想通此节,知道自己在镇仙棺里,脑子快速活络了起来。 思来想去也找不到求生的办法,因为棺材太厚了,再过两天棺材撞不开,我肯定会死,到时候魂魄被封印在九?中,那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如果元神进来。九?会一个灭了元神。 唯一的希望就是奇蛊小官了。 小官扭着小身板。小棺材盖子张合着,发出哐哐的声音,好像在说话一样,我艰难的伸手摸了摸,消失了不知道多少天的小女娲又冒了出来,她一头钻进小棺材,像驾驶员一样架着小官,嗖的一下出了装我的大棺材。 “我草,老子快要死了,你们还有兴趣玩?” 我无力的骂了好久,也不见他们回来,再一次被棺材撞击到石头,震晕了过去。迷迷糊糊的中,听到一声大响,棺材好像撞开了。我只是迷糊的睁了一下眼睛,然后又晕了过去。 “喂,醒醒!”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趴在一条山溪的大石块上面,两个背着登山包的人拍着我的脸上,我迷糊的睁开眼睛,张嘴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随后又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帐篷里面,外面有人说:“这人都快死了,咱们背着他可能会把自己耗死在山里。” 几个人在外面争吵了一会,有人叹了口气说:“这个帐篷留在这里,留一点水和一些压缩饼干,他能不能活就看他的运气了。” 不一会,外面响起了收拾东西的声音,随后听到了远去的脚步。 我咬着舌头不让自己晕过去,用了十几分钟才翻过身,又花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爬出帐篷,帐篷外放着一个水壶,水壶旁边放着压缩饼干。 好不容易才把饼干弄出来,塞进嘴里根本咬不动,弄翻水壶把盖子弄开一些,让水滴在饼干上慢慢化,这才稍微吃了一点点。 从中午一直吃到天黑,我才干掉三块压缩饼干,虽然浑身无力,但我知道自己不会被饿死了,至于感冒和山里的危险,几乎对我没有任何威胁,因为小女娲驾驶着的小官在我身上,如果没有我的命令,四转蛊虫根本不会对周围造成威胁。 或许在世界上也知道小女娲能够压制住蛊虫涂炭生灵吧? 在山里艰难的度过了半个多月,我慢慢恢复了过来,样子看着就像野人一样。在这半个月里,分身没有找过来,而我联系了分身很多次,却怎么也联系不到,我已经到了镇仙棺之外,只要灵尸分身在阳间,一定能够用她行动。 并且以她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受制,那么她有可能在九?中,或者根本不在阳间。九?排斥元神境界,元神又不是傻子,肯定不会去,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分身离开了阳间。 她要么去了昆仑,要么去了阴间,以我以前下的命令来看,她很可能被赵佳母女骗进去了阴间。 再次踏足有人烟的地方,已经到了腊月二十,腊月初八早已经过去了,再过两天就到了腊月二十三的小年。 我杵着竹竿,穿着一身用山货换来的老土服装,头上顶着草帽,在小镇上坐了一辆拖拉机到了县城,用了两天时间终于回到了我们县。 “赵佳,杜月影,你们的死期到了。” 拉着帽檐,我就像进城的山民一样到了县城火葬场后面一个村,找到了老鬼家的老宅。本来我只以为老鬼一个人在,没想到钱多多和武含烟都在,他们正在大堂吃火锅,见我进屋,老鬼礼貌的迎上来,说:“这位朋友有什么是吗?” 我拉起帽檐又盖下去,老鬼看到我的样子愣了好一会,他刚要说话,我低声说:“到外面说。” 走到院外的大槐树底下,我说:“现在的五棺怎么样?” “你去魔都歼灭阴司势力,从你被阴司算计失踪之后,护?阁在你的元神带领下,强势灭了另外三个势力,你的元神让赵佳掌管业内,她孤身下了阴间。”老鬼简单的叙述,我不动声色的说:“阴阳路上的小阴司建立的怎么样了?护?阁和冥王殿内部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还真别说,赵佳那丫头还真是这方面的人才,小阴司已经初具模型,阴间一直盯着小阴司,想剥掉这根卡在喉咙上的刺,根本没时间打阳间注意。护?阁里人人都抢着做任务,处理华夏的灵异事件获取功德,内部挺和谐的。冥王殿倒是没啥动劲……”老鬼讲到这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说:“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王曼呢?她不是跟你一起失踪的吗?” 王曼?王曼肯定已经被赵佳抓了起来,用来以防万一,如果我从九?外围跑出来,她还能拿王曼威胁我。 “老鬼帮我传令天下,说赵佳丧,在小年那天出殡,三夜帝君会亲自为杜月影守灵,请业内各界人士到省城赵家祭奠。”我活着出来了,不用做什么,赵佳母女的算计也就失败了,因为她们算计再强,在拳头面前也是渣渣。 老鬼莫名一愣,脱口而出说:“她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我说她死了,她就死了。”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转身离开,傍晚的时候我回到了老陈庄,小狐狸依旧做着尽职尽责的清洁工,家里没打扫的一尘不染,对面的庙宇倒是香火旺盛,不少人进进出出,不过我没有让人知道我回来了。 在家逗了小狐狸没多久,赵佳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我坐在天井吃着小狐狸烧的饭,端起用大碗装的酒说:“你来了?” “我输了。” “有些赌,千万别去碰,输了,是没有后悔药吃的。”我一口把酒喝光,哈了口酒气说:“小狐狸在后院泥巴下面发现了两坛救,应该是女儿红,可能是陈大胆给你们两姐妹埋的。你这一坛我挖了出来,二十几年的酒真不错。输了,那就死呗,下去做个乖女儿吧!”我瞟了一眼大门,赵佳失魂落魄往前走,走到后面口停住脚步,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造反吗?” “我对这个没有一丝兴趣。”我淡淡的说完,她好像哭了,大步往前走去。 等到半夜的时候,家里来了很多人,杜月影、鬼妈、诸葛羽、诸葛知秋……等等,能在我面前说上话的人几乎都来了,跟我一起失踪的王曼也出现了,不过她脸色很差,像病了很久一样。 我醉醺醺的趴在堂屋大桌上,他们或坐或站的看着我,我醉眼朦胧的点了根烟,说:“都来了啊?” “赵佳不能死。”诸葛羽首先开口。 他说的是不能死,不是不该死,因为现在的业内还真少不了赵佳。我抓着后脑勺说:“不能死但她该死!现在她应该在省城赵家自杀了,过两天我会去给她守灵。还有杜阿姨,让杜家的后人消失在华夏吧?至于杜星奇,您把她交给我处理就行了。” “我呢?”杜月影笑的很凄凉。我说:“不是还有陈老魔吗?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呗,至于势力的分配,以前是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可是赵佳死了。” “不是还有赵鱼儿吗?没有赵鱼儿,还有孙谣,还有秦姬,还有……其实世界上并不缺有能力的人,只是很多人没有实战的机会,没有机会怎么培养经验呢?”我表弟清楚自己的态度,然后说:“王曼,你没事吧?后面厨房有白开水,给大伙到杯茶,一起坐下好好聊聊。” 发生了这种事情,谁还有心思去聊天,随意扯了一些闲话,大多叹息着离开了。王曼坐在大桌边说:“你掌握阳间造化,以你的造化度,她把你封印进九?外围,你也死不了,她不蠢,她知道这一场肯定输,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赌吗?” “不知道。”我真不懂赵佳为什么会做这件傻事。 “因为我们快结婚了,所以他想赌一把。如果你真本封印了,她赢了天下。如果你出来了,她想看看你会怎么对她,会不会手下留情。”王曼长叹了一口气,说:“她这场豪赌,输了天下也输了情。” “帮我准备寿衣,我们去给赵佳守灵。” “你不会真把她送去投胎吧?”王曼有些急了。我说:“你说她输了天下又输了情,留在阳间还不如让她转世投胎来得痛快。” 一天后的省城,天上乌云密布,寒风呼呼的刮着,五棺区域想看到下雪非常难,然而这天却下起了小雪。 赵家豪气的祖宅一片素色,灯笼是白的,对联也是白的,院子里搭好了灵棚,不过棺材里没有人,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像赵佳这种算是夭折,尸体不应该停放在家里,灵棚也不该这么建,不过杜月影要这么干,也没有人敢说啥。 要说专业,谁又比太阴星君专业呢? 我杵着一根竹子,踩着湿滑的地面,走进院子,头发上沾着细小的水珠,王曼打伞走在旁边,我们刚进院子,杜月影指着庭院后面说:“我带你去赵佳小时候住的厢房,她在那里。” 嗯?难道尸体还没处理? 跟着杜月影进入后面庭院,停在一间厢房门口,杜月影说:“在里面。”招呼着王曼走了。 吱呀。 轻轻推开房门,房中放着很多书,各种各样的都有,赵佳穿着很普通的衣服躺在床上,脸色发青,面部肌肉有些发胀,显然死了不短的时间,空气中还有淡淡的异味。 一本孙子兵法落在她尸体上,显然她死前正在看这本书。 我憋了口气,走到床边,伸手去拿孙子兵法,她的手紧紧拽着不放,我好不容易才掰开她的手指,那一页正写着:军争之难者,以迂为直,以患为利。 “好一个以退为进!你输了天下又输了情,但你又赢了,老子这辈子算记住你了。”我合上书籍,看着吓人的尸体叹了口气,突然冷风卷着外面的细雪吹开窗子,雪吹在我脖子上,冷得我打了一个寒颤。“我说赵佳,死了就安逸的当鬼,行吗?你死前也达到了县级吧?能别用这种招式吓人吗?” 房间只有呼呼的风声,并没有人影,我环顾着四周,不知道赵佳的鬼魂到底在还是不在?也没有专门用术法开眼去看,因为没有意义。 第一百一十五章大结局上 屋外下着雨夹雪,我站在窗边迎着冷雨站了良久,寿衣湿贴在身上,四肢冻得感觉不到一丝温度,转头看了一眼赵佳尸体。搓着手哈了口热气,着手处理赵佳的身后事。 只身到厨房拿了水桶,走到院中老井边,扔了三块铜钱下去,听到噗通的水响,我默默的低语:“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取一把黄泉水,洗尽世间尘埃。” 水桶放到井里打了一桶水,拎起来转身不回头的走进厨房,把水倒进锅里。老宅里的是古朴的土灶,我点燃容易引火的禾草,用禾草引燃了三根木材,等木材烧着,把木材从灶里拿出来。扑面了上面的明火,只留下冒着火星的木炭。 “焚香燃冥火,冥火煮灵水。” 拿了一株香用木炭点燃,插在土灶门口,这才把三根木材放进灶内,再次生火烧水。 烧好一锅沸腾的热水,我提着热会进入赵佳的房间,弄好了浴盆把热水倒进去,又打来冷水调试一下温度。 “赵佳,该准备出行了。” 在床前点了一炷香,放了一个火盆在床边,我对着尸体说了一句,给尸体宽衣解带,把她身上的衣服全部扔进了火盆。等她身上的衣物烧干净。我说:“俗尘随火化灰烬。我帮你沐浴更衣,新装踏上轮回路。” 注: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неìУаП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看着一身衣物烧成灰烬,我心里五味俱全,扶着她不带一丝俗物的尸体进入浴盆,开始给她洗身。 以香记时,用了三炷香帮她洗好身体,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寿衣帮她穿上,也整理好了遗容,待一切都做完了,我说:“脱去尘妆换冥服,走了。” 没有停留,不带踌躇,抱着收拾妥帖的尸体,大步走向了灵棚。 外面很多人等着,我抱着赵佳尸体出来。没有人说话都紧紧的看着,走到棺材边,我小心翼翼的把放下去,弄好她的手脚,说:“安歇吧!” 我站到灵台前,摆好两根蜡烛,用一张黄纸垫在香炉下面,拿火柴把打蜡点上,看着蜡烛火焰亮起来,我说:“灯照路,照亮轮回路。” 拿着香,不知道手为什么瑟瑟发抖,香放在蜡烛上点燃,扑面香尖的火苗,拿着香插进香炉,说:“香引魂,魂走轮回。” 没有任何异常的事情发生,也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现,因为我懂这个死去的女人,她既然死,那么鬼魂绝对不会留在阳间,也不会下阴司,她只会选择轮回转世。 王者霸道,不允许她死而苟且留存,死那就是一些的结束,她不会留恋失去的江山。 同样,出于她的骄傲,在她一脚把我踹进棺材的刹那,已经注定现在了结局。如果我被封印了,她执掌江山,如果我出来了,就算我什么也不做,她也会死。 这是她的骄傲,因为她是赵佳。 接下来三天很忙,第四天的时候起棺把赵佳送到了准备好的墓地,在下葬拿一刻,已经停下多时的雪又下了起来,风刮的很大,我看着棺材下葬,远处一个模糊的倩影,踏雪而行,潇洒、无畏……漫步在雪中消失于风月之中,从此世间再无赵佳。 她的魂,果断踏入了轮回。 “三夜,你怎么了?” 在赵佳消失的瞬间,我晕了过去,迷离间只听到王曼在耳边叫喊,而我的意识已经出现在了灵尸分身上。 那一年,洞庭湖南北下了好大一场雪,到处白茫茫的一片,灵尸分身从阴间上来,元神第一瞬间就感觉到了我的存在,并且算清了此事的前因后果,于是出现了注意力转移到灵尸上,而本尊昏迷过去的情况。 轰! 一辆面包车行驶在扑了厚厚一层冰的国道上,对面大货车巨大的轮子上缠绑着铁链,不知怎么得着急的面包车一下撞上了大货车,大货车来不及停止,面包车被撞烂了大半。 在救护车还没到来之际,我出现在了车祸现场,不过只有带伤的货车司机坐在驾驶室,等待救援人到来,而面包车里的人已经死了。 司机死了,车后的孕妇也死了,不过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活的。我随手一挥,一个光溜溜的女婴儿出现在了我怀里,虽然她快死了,不管有灵尸分身在她想死都难。 我弄破手指,带血的手指伸进小婴儿嘴里,同时一个踏步,已经出现在了苗疆毒龙山附近,小家伙舔了一口灵尸指头上的血,恢复了刚出生婴儿的面色,随即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南疆的圣战已经到了尾声,并没有出现什么胜利者,养蛊人与其余各类传承的人,皆是死伤惨重,都打累了,不想打了,也打不动了。 我找到新一代圣女赵鱼儿,她被我的出现吓了一跳,说:“关总裁?不对,陈三夜,帝君元神?” “嗯。”我轻轻点头,把我从孕妇肚子里弄出来的小女婴交给她说:“这孩子与你有缘,你收她做个徒弟呗,名字我想好了叫陈佳。” “陈佳?” “嗯,因为我爸姓陈,我姓陈,所以我捡到的婴儿也姓陈。”我略有深意的说着,赵鱼儿疑惑的接过小家伙,小家伙到她怀里就不哭了,捏着小拳头的小手,啪的一下抽在了赵鱼儿脸上,打得赵鱼儿咯咯发笑。 赵鱼儿也是傻,逗着小女婴玩了起来,等她想问女婴来历,想了解信息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出现在苗疆圣母面前,苗圣母依旧像个小姑娘,抱着画板画着话,她说:“帝君驾临,有何贵干?” “年号逢双,请圣君驻守五棺阴阳路入驻小阴司,年号若逢单,换诸葛羽入驻。”我没有客气,直接让她办事。 阳间一天,地府一年,元神进入阴司这些日子,在下面大杀四方,出鬼门关外的鬼兵都调回了鬼门。而阴司内部也乱成了一锅州,各路鬼王造反,弄得阴司根本没功夫管阳间。 而崽崽和小猫女在下面也混的风生水起,占山为王,没事就给阴司找一点麻烦,都不想会阳间了。 既然阴司没空管阳间,小阴司的存在也就很自然的能够分化阴司造化了,去驻守小阴司就能得造化,苗疆圣母如何会不肯? 苗圣母答应之后,我有找到了诸葛羽,让他逢单年就去驻守小阴司。 随后找上了算布衣,让他双年上江城阴阳路上的小阴司,单年的时候就让那些府级高手驻守,最后让祈圣佛与道尊驻守江南阴阳路,一切得以尘埃落定。 阳间大势以顶,阴间造化回流,那些繁琐小事并不需要帝君亲自出马。 做完一切,灵尸分身找上了鬼妈,在鬼妈棺材旁边弄了一张同样的棺材,躺了进去。 我用分身处理完阳间琐事,本尊已经晕迷了一天一夜,我醒来的时候,又在医院躺着,不过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等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突然额头一凉,我冷的打了一个尿颤,只见陈大胆一声判官袍,手持生死簿和判官笔,绷着个老脸站在我面前。 我们对视良久,我终于忍受不住压抑的气氛说:“老东西,你跑过来找我干嘛?” “勾魂。”他的话很冷,我吓的往后一缩:“不会是真的吧?” “假的。” 老家伙冷哼一声说:“你把我女儿逼死了?” “嗯。” 我没找理由,点头承认,他说:“你还开了我埋的女儿红?” “嗯。”我再点头,他说:“你得娶她。” 想到送去给赵鱼儿养的小婴儿,我打了一个寒颤说:“她轮回转世了,今生与前世再无瓜葛,你别乱点鸳鸯谱了。” “你掌握阳间造化,她投胎是谁?你不可能算不到,所以你必须娶。”陈老魔开始不讲理了,一副我如果不娶,他就要动手的样子。我说:“行,等她长大十八岁再说?” 妈的,再过十八年,我都成老伯伯了,妙龄少女肯定看不上我啊?嘿嘿。 “事情就这么定了!正月十五我会迎娶杜月影,到时候你和王曼一起把酒席也半了呗!”老家伙眼珠子左右转动,我怀疑他在想着怎么跑路,我哼哼唧唧的说:“那样杜月影不就成了我妈?” “赵佳死了,没人给她送终,这是你的事。” 陈老魔嗖的一下不见了,我喊了好几声都没回应。 真后悔没躲在镇仙棺不出来,如果那样的话,就该赵佳头疼这些事了。 想想上有好几个老家伙要哄,还有那么多小家伙要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第一百一十六章大结局下 时间一晃到了正月十五,白天我热热闹闹的把王曼接过了门,这不,晚上要帮陈大胆取冥婚,天还没黑。我就把王曼拖进了洞房,至于外面的宾客?自助呗! 有人说这不合适,我说:“小爷可是帝君,谁敢有怨言?忍着。” 好吧,我第一次拿帝君的身份吓唬人,居然是为了提前洞房,弄得酒宴上的人皆是哭笑不得。 没想到的是,一些人好得不学,专门学坏的,以后护?阁“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个小组里面的成员结婚,都是把新姑娘接到家里,连宾客也不招呼,拖着媳妇就在大白天洞房了。 说句真心话,在新房里搞媳妇,真心和以前的感觉不同。至于哪里不同,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感觉挺美的。尤其是听到王曼喊:“老公,慢点……” 我差点没爽死过去,少儿不宜的事情不多说,等到了旁晚,我和王曼从房里出来,宾客们大多期待着参加冥婚。 这可是陈判官娶媳妇,代表着小阴司第一次通阳,其中的意义可非同一般。 半夜子时一到,仪仗队从老陈庄后面的坟头出发,敲锣打?的声音在夜里听着漂浮不定,陈老魔骑着白马,前面八只小鬼举着迎亲牌。后面跟着十八抬打架。十八只鬼物飘在风中。轿子一起一落的看着非常瘆人。新 我是生人,应该留在杜月影那边等着迎亲的鬼队到来,不过实在是好奇爸爸当新郎的样子,于是让王曼装着不舒服,半路送她去休息,带着她躲在迎亲队的必经之路。 可能是太累了的缘故,我坐在一个大榕树上,搂着王曼一步小心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王曼说:“迎亲队已经过去了,见你睡着了就没喊你。” “怎么就过去了?” 我郁闷的准备下树去追,王曼算着天色说:“在过半个时辰,迎亲队差不多就要回还了,不然就赶不到子时拜堂了。” 我郁闷的琢磨了一会,说:“他们这样结婚太顺利了,要不这样。等会我们劫走新娘,让陈老魔来追?” “闹你爸的婚礼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没有波澜的婚姻不是好婚姻。” “要不,我们离婚了,然后你再来追我?这样就有波澜了。”王曼怎么也不肯认同我的提议,我不舒服的闭上眼睛,注意力转移到了灵尸分身上,准备让分身出马弄点激情出来。 哪晓得王曼拧着我的耳朵说:“你如果敢动用元神,别怪老娘有你好看。”我疼着只求饶,好不容易才哄好她,心想姜还是老的辣,陈老魔这种先上车,死了再补票的法子才真的好。 正在我后悔娶老婆的时候,王曼心疼揉着我的耳朵说:“疼不?” “不疼。”我瞬间又不后悔了,感觉老婆还是娶回家的好,突然她把我往前一推,我从三米左右的树枝上摔了下去,噗通一声趴在地上,王曼在树上喊:“你是不是后悔娶老娘了?” 这…… 我这次真学乖了,揉着摔疼的地方,吃疼的说:“怎么会呢?你这么漂亮,又娴熟……”马屁拍了一大通,王曼跳下来,心疼的检查我的伤势说:“不给你长点记性,就不知道老娘有多厉害。” 好吧,其实被老婆欺负也是很爽的一件事,我在地上假装全身都疼,骗了王曼好些关心,这才装着没啥大事躲到了一边。 如果不是远处刮来阵阵阴风,迎亲的鬼轿子要来了,我可能会把王曼骗到哭吧?嘿嘿。 我和王曼挤在榕树后面,听到唢呐声靠近,神经兮兮的往外面看着,迎亲的队伍刚接近,王曼用细腰撞了我一样,我拍了她屁股一下轻声说:“怎么?” “要不要拦路?” “当然要。”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王曼说:“起。” 迎亲队伍刚走到近前,周围升起了层层迷雾,看到迷雾我就懂了,王曼在这动了手脚,她可是玩奇门遁甲的高手。接到新娘子的队伍在里面转了好半天,陈大胆和杜月影走阴的魂魄,顾不得礼仪,一起飘在空中说:“谁敢拦路?” 王曼变换了一个阴沉沉的声音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从此路过,留下……嗯,留下新郎官。” “陈三夜,你不想活了,敢拦你妈的路?”杜月影听到这话,一脚踹在陈老魔屁股上,陈老魔被踹的在风中打转,杜月影霸道的声音在空中反复回荡。 听到这话王曼傻眼了,转头疑惑的望着我。我也满头雾水,感觉自己太委屈了,老子可是什么也没干。 “那个月影,你看这奇门阵法,并不是三夜布置的。要不我强行打开一个缺口,你先走,我看看谁敢挡老子的路?”陈老魔定住打转的身形,贼兮兮跟杜月影打商量,迎亲的鬼物和送亲的人见到这一幕都傻眼了,这哪是娶亲?新郎官明摆着想跑。 “王曼,这老东西想跑,你放他们过去。”我嘿嘿笑着,王曼说:“不闹了?” “废话,婚姻就是坟墓,老家伙本来不想结婚,让他娶老婆才是最苦逼的事情。”我话音刚落,王曼拧着我的耳朵说:“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次。” 那边陈老魔和杜月影吵了起来,这边我与王曼闹起了别扭,闹着,闹着,我和王曼不知道怎么弄到了阵法里,王曼和杜月影凑到了一起,王曼跟杜月影说:“妈,这对父子都不是好东西,不好好管管,都不知道他们是有家室的人……” “爸……” “儿子……” 我与陈老魔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快跑。” 最后的结局自然很苦逼,我被王曼抓了回去,杜月影把陈老魔抓进了坟头,至于陈老魔有多惨我不知道,但我自己又多惨我是知道的,王曼找了只毛笔,我用脚趾夹着写了一百次:“老婆,对不起。”她才放过我。 岁月如梭,时间如刀,不自觉在人脸上留下了沧桑的痕迹。 我和王曼结婚七年,这七年只要有精力就研究着造足球队,然而却怎么也造不出孩子,倒是杜月影很诡异的怀孕了,她肚子不见长,但肚皮上却笼罩着一层阴气,这股阴气一直孕育了七年,生出了一个小婴儿。 然而在小婴儿刚出生没多久,从赵佳死后一直没有踪迹的小龙女出现了,把小婴儿抢走,我的元神在阳间没算到,在阴间让黑屠帮忙也没算到,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小龙女把小婴儿抢上了昆仑。 王曼这七年并没有闲着,她接管了护?阁天组,两个招弟、苗寨姐妹、钱多多、武含烟……等一群天组成员都被她弄成了亲信,业内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而我反而成了一个闲人,每天被她闭着吃好的,为造孩子做准备。 这种日子过长了,说真的,是个人都想吐,这天,我正和书狐在山里躲猫猫,随便想抓几只野鸡打牙祭,正在我玩的不亦说乎时,一条青得花亮的细蛇从树上掉下来,从后颈落进了我的衣服,有蛊虫在身我根本不怕毒,但这也够恶心的。 我刚伸手进衣服准备把蛇弄出来,有个五六岁的小萝莉穿着苗寨的衣服,手上脚上都是银环和铃铛,小萝莉一看就是美人胚子,只不过绷着的小脸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样子,她突然从草丛里冒来说:“不想死的别动,小青一口可以咬死一只豹子。” 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是陈佳,我吓的一哆嗦,扯出竹叶青甩出去,招呼一声小狐狸,撒丫子就往山下跑,暗骂:“赵鱼儿怎么把这丫头带来了?” 下山回到家里,赵鱼儿并没有来,我这就好奇了,过了好久书狐都没回来,我又回去山上找,哪晓得小狐狸和小丫头正坐在一颗大树下聊天,当然是陈佳说,书狐用耳朵听了。 感情这丫头是跟着苗圣母守阴阳路,无聊跑出来的,然后莫名其妙跑到了四家镇,不知怎么就晃到了我家后山,而她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回阴阳路了。 “叔叔,小青说你很厉害,为什么你看到我怕的要死?” 我从树后走出来,小陈佳摸着手里的竹叶青,一双闪亮的眼睛很单纯,里面带着莫名的疑惑。我干咳几声说:“我天生怕蛇。” “佳儿,不跟大骗子玩。”小陈佳低头想了一会,很认真的说完,对小狐狸挥手几下说:“天快黑了,我再不回去,姥姥会担心的,我要找回去的路了。” 小丫头说着就跑进了树林,我对小狐狸说:“你偷偷把她带进阴阳路,然后护送到苗圣母身边吧!” 小狐狸已经很久不通阳了,翻身倒在地上,一位成熟风韵的美人出现在旁边,她说:“你好像认识她?” “谈不上认识,算上这次也只见过两次,你去吧!” 小狐狸见问不出所有然,回到狐狸身,追着小陈佳的方向跑了。我惆怅的回到家,王曼从阴阳路回来了,正在厨房做饭,她见到我高兴的说:“你猜有什么好事会发生?” 我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说:“龙气聚集,结胎成珠,七年不动,一动成气,你怀孕了呗,还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小东西” “没情调,你就不能装看不出来?”王曼郁闷的丢下锅铲,说:“我怀孕了,你负责烧饭。” 怀孕了不起啊? 我暗骂着,拿着锅铲做了起来说:“我刚碰到了一个小女孩,她与你肚子里的小家伙天生相克。”王曼皱着眉头,杀气腾腾的说:“谁?” 我被这股杀气吓了一跳说:“护短也不像你这样,儿孙自有儿孙福,死不了人的。” 王曼收敛了杀气,略微思索一会说:“你是说赵佳的转世?要回来抢江山?” “嗯,赵佳破了人劫转世,出生就是业内真龙,等她长大业内必然被她烧起腥风血雨,她可不像我那么慈悲,动阳间,战阴司,演造化,这是她这辈子的天命。你儿子想成才,只有被她打服,然后跟着她混才有前途!”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